第十集 驚天之卷
第九十九章 博弈
楚天輕握她冰涼的小手，說道：「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們一起離開北冥，我帶你去游遍天下。但凡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一定陪你去。」
只見北冥山城四周旌旗飄動，魔教日月星辰四堂數千教眾兵臨城下結成一座座大陣，將進出要道各處關隘悉數壟斷，只准忠於北冥神府各大世家的弟子出入，好似在替他們免費把門。
每根光柱通體閃耀青銅色的古樸光華，表面浮動著一行行古怪深奧的古文魔符，記載的多是在北冥神府諸多絕學中最為至高無上的功法秘言。其中東南、東北、西南、西北方向四根青銅光柱上，赫然鐫刻的便是神府終極聖學《北冥盛典》。
他緩步走近幽元殿，身影漸漸融入到銀白色的光霧中。一陣雪芒刺目，前方陡然出現一條奇異幽長的通道，四壁光暈閃爍充滿濃郁的幽冥元氣，彷彿是走進了一座傳說里的神話世界。
珞珈秀眉一挑，低聲喝道：「小東西，你懂什麼？」彈指射出一縷勁風，正打中小羽的額頭，小羽吃疼「哎喲」大叫，連聲道：「小妖女厲害——」鼓動雙翅慌忙忙追著翼輕揚去了。
楚天微微一笑道：「是了，我向你保證，一定做得到。」
倪天高恍若不覺信步走過，行出約莫十里地在一片長滿紫色灌木的泥潭前停下步履，冷冷道：「我不得不佩服你，居然在這爛泥塘中躲了整整四年。」
晴兒眼前一花，霎那間星移斗轉便又來到一座陌生的虛境里，滿目黑風呼嘯，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荒涼大澤。
洞天機道：「林隱雪父女是做什麼吃的？除非你這就想和魔教翻臉，否則老老實實待在這裏，萬事由我和破山擔待。」
這十二根光柱粗約三丈高達四十丈，呈圓形陣列穩穩支撐起大殿的銀紅色穹頂。
沿途之上儘是四散奔逃的潰兵和乘勢猛追的聯軍，不知身份的只當她是哪一派門下的年輕女弟子，並不怎麼在意。就算有不識趣的傢伙妄圖上去趁火打劫，卻也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
他當機立斷，說道：「如此貧道也從善如流，暫且不入北冥山城。」
倪天高放下晴兒，目視前方沉聲說道：「跟緊我。」舉步往大澤深處行去。
「嗚——」紫色的灌木如波濤洶湧直衝倪天高，在空中陡然幻化作一束束犀利陰狠的電芒，聲勢之盛不亞於數十位聖階高手的御劍轟擊。
倪天高攜著晴兒在海中行走，身形所到之處澎湃的海水如見王者駕臨退避三舍，須臾的工夫便來到一顆碩大無比如小山般在海水中漂浮的銀白色光球前。
經過一夜激戰，各大世家聯盟已重新佔領北冥山城大部，但各處仍有激烈的打鬥。那些忠於倪天高的神府弟子和急於逃回地下世界抑或北冥海里的惡鬼走投無路，居然組織起來負隅頑抗，一時間烽煙四起喊殺徹天。
珞珈凝視楚天的眼中升起一抹奇怪的遲疑，突然一聲不響地張開雙臂緊緊擁住了他。
晴兒不由心下駭然，雖然是被倪天高搶佔了先機，未來得及施展開身手就被對方制
「走，我們去幽元殿。」她低聲吩咐，身後是日月星辰四大護教和何必等一干魔教首腦人物。
楚天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翼輕揚的那個深吻，心弦莫名地一跳，垂頭苦笑道：「珞珈，我——」
眾人齊聲應命，簇擁著林隱雪悄然退下高崗，朝北冥山城絕塵而去。
日上三竿，漫山遍野都是潰敗的北冥叛軍，一場百年不遇的曠世大戰塵埃落定。魔教、正道五大派與北冥神府聯軍勝利會師，高歌猛進追擊窮寇。
晴兒一驚，她根本沒能看清倪天高的動作，甚至在靈台上對方的身影也僅是極為模糊的一閃就欺近到自己的面前。
【下】
安天王油然道：「你覺得我會說出來么？」
能將鬍子眉毛白如飛雪的禹余天大長老稱作「小徐」的，也只有洞天機洞老爺子了。只見他背著手踱步過來，好整以暇道：「我剛和破山聊過，禹余天和龍華禪寺的兩路人馬，就近駐紮掃蕩北冥山外圍殘兵，誰也不得進入北冥海。」
「啪！」雙掌交擊，倪天高的身形非但沒有被震退，反而不可思議地借勢側旋，迫至晴兒的右首，藏在腰后的左手閃電出拿，扣向她的腰眼。
「走吧。」忽聽珞珈在耳畔輕輕說道，語氣里有一抹淡淡卻化不開的柔情深蘊。
大澤腐爛的泥污下面，隱隱有煞氣透出，一頭頭以千年冥界元氣凝鍊生成的魔物蟄伏澤底蠢蠢欲動。
覺眠大師道：「既然師叔頒下法旨，敝寺僧眾自當遵從。」
【上】
徐蕭乾大急道：「可是洞老祖——」
倪天高眸中厲芒如電，低喝道：「當年是誰出賣了我，將隱雪的行蹤泄露給你？」
影翩躚儘管多處負傷花容慘淡，卻依舊雍容恬淡，關切問道：「覺眠大師，不知破山神僧情形如何？」
這一來便只剩下碧洞宗一根獨苗，首陽真人自忖即便殺上北冥山也是孤掌難鳴，先不說林隱雪勢必阻撓，幽鰲山、倪珞珈也不會答應自己進入冥海禁地，其結果可想而知。
就這樣斬斷翼輕揚心裏悄悄萌動的那抹情愫也好，或許這樣的終結方式太殘忍，但終究她會明白，自己不過是她世界里的一個匆匆過客，既不能停留，亦無法駐步，彼此終有不同的歸宿。
「小徐，收攏禹余天弟子，不準一個人踏上北冥山！」
他率援趕到時，山谷戰事已近尾聲，卻見門下弟子死傷慘重，連同門六十余年的師兄譚霈亦慷慨成仁，不由得悲憤交加急欲報仇。
覺眠大師、首陽真人、巽揚劍、影翩躚和剛剛趕至的禹余天大長老徐蕭乾沙場相逢，均有一種死裡逃生恍若隔世之感。
徐蕭乾道：「既然如此，我們便揮戈北上，殺入冥海踏平幽元殿，為神陸消弭三千年之隱患！」
但她是林盈虛傾力培育的魔教傳人，又得巫虞魔妃的記憶與魔識傳承，豈是那麼容易便束手
倪天高顯然對此處甚為熟稔，徑自走向被十二青銅光柱環繞在中央的一座高大法壇。這座法壇四四方方樸實無華，與上方的穹頂遙相呼應，暗合天圓地方之道。
巽揚劍油然一笑道：「老和尚慈悲為懷，自會這麼想。奈何三千年來征戰不休，誰能保證此役過後便天下太平？倪天高眾叛親離下場可想而知，我與林盈虛有約，就不湊這個熱鬧啦。」
她本已答允了翼輕揚今日即要退兵離去，卻教昨晚一場血戰打亂了計劃。而今大局已定，于幽元殿乃至北冥寶藏種種皆無興趣，只想儘快攜著翼輕揚回返飄零海，完成海空閣天後的傳承儀式，好應對日後更為恐怖的滅頂之災。
「教主，」一名魔教六焰高手跪拜在林隱雪面前，稟報道：「方才見晴公主脫離大隊往北冥山城方向而行，應是尋找楚天去了。」
在一場流血漂櫓九死一生的大戰之後，又有什麼能比見到彼此安然無恙，就這樣在對方的深情注視下靜靜相對更美好，更幸福？
倪天高制服晴兒，眉宇微皺低咳了兩聲，稍作調息后說道：「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只是帶你去個地方，等你娘親來找我們。」
幽鰲山道：「看這情形正如我們事先預料，魔教和正道五大派互相牽制各有忌憚，均不敢堂而皇之地闖進城內。但林隱雪對北冥寶藏勢在必得，五大派亦是虎視眈眈，暗地裡必有動作。」
晴兒只覺得對方一股掌勁沖開護體魔氣，全身不由自主一陣酸麻，後撤之勢驟然凝滯，整個人已盡在倪天高的五指籠罩之下。
與此同時，距離北冥山最近的龍華禪寺、碧洞宗援軍亦陸續趕到，不久後天意門與禹余天的後援亦開進了戰場，正道實力大壯，頓時氣勢如虹向著北方乘勝追殺。
洞天機眯著眼拖長聲音道：「怎麼，我老人家說的話算不得數？」
相隔十余裡外，五大派的人馬亦在漸漸匯攏，與魔教大軍遙遙對峙靜觀其變。
那邊晴兒悄悄離開林隱雪，孤身一人去找楚天。此刻戰場上亂成了一鍋粥，她亦無從知曉楚天究竟在什麼地方，略作思忖便徑直往北冥山城方向御風飛去。
珞珈點點頭，喃喃道：「你說過的話，我都會記得。」
倪天高冷笑聲，不慌不忙抬起左手往前虛攝，漫天紫芒倏然凝縮成縷縷絲光被他抓在掌中，輕輕一揉從指縫間「絲絲」飄散。
她本是想來找楚天告別的，不曾料竟然瞧見這一幕親昵景象，登時感覺萬念俱灰腦海里一片空白，轉身黯然神傷地飛奔而去。
徐蕭乾忍氣道：「弟子不敢，但我們五大派傷亡數千弟子，千辛萬苦擊潰北冥神府大軍，就這樣駐步不前放虎歸山，豈非後患無窮？」
晴兒可不管這些，她打定主意儘快尋找到北冥海的入口，自己就在那裡等楚天。
楚天皺皺眉，望著翼輕揚幾乎是跌跌撞撞飛快遠去的背影並未追趕，心裏卻升起難言的悵意。
幽鰲山道：「我有一種預感，倪天高十有八九已掌握了北冥寶藏的秘密，才敢冒此天下大不韙。山谷血戰不過是一場前奏，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珞珈的眼裡盛滿溫柔，卻把俏臉繃緊佯裝兇巴巴地道：「我當然知道，而且要警告你，往後乖一點兒，別以為你偷偷摸摸乾的那點事能夠瞞過我。」
楚天一省，思緒立刻回到現實，略作遲疑道：「你真的要去幽元殿？」
他的心間早已被珞珈的一顰一笑填滿，從未對其他人產生過非分之想，即便是對著擁有驚人美貌的翼輕揚。只是人非草木，憐其身世，感其情深，若說完全無動於衷卻並非事實，可也知道自己不能對她做任何更多的付出。
倪天高左手食指突然向那縷黑色絲光上一點。「唿」地聲光球如寒水般波動，兩人的身形倏地被一股詭秘神力吸進球體之中。
這邊正道五大派的人馬動靜一出，那廂幽鰲山、珞珈等人立時察覺。
片刻之後他的左手猛然一收將光球凝定，視線落在球體某一處，薑黃枯槁的面容上逸出一絲冷笑道：「『玄幕千障』，你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
巽揚劍尚未回話，影翩躚忽道：「那我便和巽門主一同在北冥山下休整，卻也無需再去幽元殿了。」
「珞珈？」楚天伸手輕撫她的玉背，輕聲撫慰道：「你怎麼了？」
倪天高五指輕撫緩緩轉動光球，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晴兒先是一凜，隨即醒悟這是倪天高和那位隱藏在大澤深處的神秘人藉助虛境之力鬥了一招。兩人各自掌控虛境靈氣衍化術法互探虛實，更激烈的惡戰還未開始。
林隱雪站立高崗之上，各處的捷報不停匯來，魔教八旗迎風招展在陽光下耀武揚威，一吐百年頹廢積鬱之恥。
倪天高的神情變得肅殺而凝重，徐徐道：「其實你說不說，都已經沒關係！」
倪天高哼了聲道：「不愧是安天王，若非我打開天鼎虛境發現你早已不知所蹤，恐怕此刻還被蒙在鼓裡。可笑離傷秋之流，還妄圖發動叛亂扶海笑書上位，卻不曉得所有人都被你算計了。」
晴兒猛感到后腰一麻，經脈已被倪天高禁制，嬌軀再也使不出一絲氣力，被他輕輕鬆鬆抓入手中。
洞天機聞言油然一笑，心裏暗道：「寒老魔啊寒老魔，六百多年前那一戰是我輸給了你。今朝咱們就玩一把更大的，且看小楚會否如你所願？！」
海笑書道：「可惜沒能留住幽杞人，否則從他口中應能問出幽元殿的景狀和倪天高的下落。」
楚天還有些心不在焉，「嗯」了聲卻又愣愣道：「去哪兒？」
晴兒聞言暗吃一驚，才知道面前這紫衣男子竟然就是號稱閉入死關參悟《北冥盛典》最終奧義的神府府主安天王！
「轟——」晴兒的耳邊響起隆隆濤聲，一晃眼便見自己已置身在波瀾壯闊的大海深處。周圍的海水隱隱呈現銀紅色，漩渦湍急暗流洶
她曉得憑自己的修為難以掙脫倪天高的控制，索性默不作聲只暗暗凝鍊魔氣衝擊經脈禁制。
倪天意態悠閑地走過幽光隧道，盡處是一座佇立著十二根巨大光柱的宏偉宮殿。
「你？」晴兒眸中寒芒一閃，縴手微動閻浮魔鞭已握在掌中。
楚天緩緩伸出手，握住珞珈微涼的柔荑，將一縷取自蒼雲元辰劍中的雲麓靈氣渡入到她的體內。
珞珈那猶如羊脂玉般的手指貼到楚天的嘴唇上，臉上如春風化凍，嬌俏一笑道：「傻瓜，我又沒有刑訊逼供你，你心虛什麼？」
珞珈輕輕鬆開楚天，手在他的胸膛上一按，直起嬌軀悵悵地出了口氣，說道：「沒什麼，我突然有點小小的害怕。」
她心中動念道：「難道這裏就是北冥海，卻不知倪天高要帶我去哪裡，幽元殿么？聽他的口氣，莫非是想用我來要挾娘親？」
珞珈仰頭深深看了楚天一眼，唇角徐徐泛起溫馨的笑意，說道：「走吧，鰲山他們該在前頭等著了。」
忽然她發覺周圍安靜了下來，剛才還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商議大計的幽鰲山等人都不知溜去了哪裡，微微一怔間霍然回首，卻見一張帥氣明朗的臉正在身後含笑相望。
首陽真人望向覺眠大師道：「大師，你意下如何？」
她一路飛行不作停留，僅小半個時辰便直抵北冥山城的法岩峰下。
忽然，晴兒凝住了身形。在她的前方，有一名身材瘦長面色薑黃的青衣中年男子負手而立，一雙深邃卻似乎充滿倦意的丹鳳眼正望著自己。
晴兒凝眸打量，只見這顆光球直徑超過千丈，遍體流動著雪亮的電芒，在海中徐徐運轉宛若天上星晨璀璨發光。
楚天一愣道：「你是怎麼曉得的？」
記得也罷，最好她能忘記，別責怪自己的無情，就把那不該發生的美麗誤會當作夢一場。
楚天低下頭正想吻住珞珈，不防聽到遠處有人重重地一聲冷哼，聲音很是熟悉，目光迴轉就見翼輕揚一身紅衣神容憔悴，正木然望著自己和珞珈。
一瞬間她明白過來，隱約猜到必定是安天王早已覺察到倪天高包藏禍心欲謀不軌，故而以退為進假意宣布閉關，從明處轉入暗處，布下種種奇局以對付後者的反叛。若非倪天高尋到此處，稍後各大勢力的聯軍一到，合力將其剿滅，安天王便能不費吹灰之力剷除大敵重掌神府。
楚天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愣住了，畢竟這是在千軍萬馬廝殺往來的戰場上。但他很快就不再顧忌周遭的異樣眼光，因為珞珈的嬌軀分明在輕輕顫抖，螓首旁若無人地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聽著咚咚的心跳，感受著體內傳遞出的熱力。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晴兒，說道：「這女娃兒可是你和林隱雪所生？當初你費盡心機騙得林隱雪的信任，不就是想從她身上得到北冥寶藏的秘圖么？結果功敗垂成，到底沒能如願。而今將這丫頭擒來，怕是想用她再和林隱雪做個交換吧？」
說完話四周虛空一陣浮動，晴兒眼前微
首陽真人一怔道：「老猴兒，你怎地這時打起了退堂鼓？」
不知是元氣在迅速恢復，還是冬日的霞光掩映，珞珈的玉頰慢慢生出一抹明艷動人的紅暈，伸出纖指與楚天的手交叉緊握，悠然道：「你見過破山那個老和尚了？」
倒是小羽不肯善罷甘休，撲棱著翅膀圍著楚天和珞珈轉圈圈，口中不停地罵道：「孫子，孫子！」
覺眠大師道：「有勞影閣主關心，破山師叔並無大礙，正在虛境中靜修養氣。」
「讓她去吧，」林隱雪淡淡道：「我們需得立刻出發，免得被正道人馬佔了先機。」
在光球四周，晴兒能夠清晰地感應到暗藏著極強的法陣禁制，同時將從中散發出來的充沛靈氣牢牢鎖定，不使其外泄分毫。
覺眠大師微閉雙目，兩手合十道：「但願，這是最後一場封魔之戰。」
「跟我走。」倪天高漫不經心地瞥了眼晴兒手中的閻浮魔鞭，好似就當它是根草繩，步虛踏雲上得前來，伸手拿向她的手腕。
但見原先生長紫色灌木的泥潭裡，赫然屹立著一位紫發披肩面容威武的中年男子，臉龐有若斧鑿刀削稜角分明，身穿一件紫金色的長袍，背後斜插一柄無鞘魔劍，氣勢逼人器宇深沉。好像他不經意地往那兒一站，腳下便化作大地的中心。
倪天高低贊了聲「不錯」，身形遽然轉動繞至晴兒身後，腿攻盡數落空。
倪天高走上法壇站定，伸手左手掌心向下低誦真言，腳下微微顫動升起一團透明的銀白色光球，形狀體態與幽元殿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個縮小了千百倍的模型。
珞珈的面色有些蒼白，她一直保持著沉默，只靜靜眺望巍峨聳立的聖城十三峰。
紫衣男子的目光掃視過晴兒，說道：「你應該說，我已在此等了足足四年！」
轉眼間正大五大派中已有兩家先後退出，覺眠大師和首陽真人不禁大感意外，徐蕭乾忍不住怒道：「兩位掌門半途而廢，這是何道理？」
「你想去哪兒？」珞珈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困惑的臉龐，說道：「當然是去幽元殿找我的好大哥倪天高。」
忽聽倪天高說道：「這便是幽元殿了。很奇怪吧，事實上它並不是一座金碧輝煌神秘莫測的殿宇，而是以冥界元氣凝鑄而成的虛境空間，三千年來鎮壓了無數惡鬼，乃世間第一聖地，今日我就帶你親眼目睹。」
寂世家的家主寂商玄見狀冷笑道：「好個魔教，好個正道，簡直是欺我北冥無人。」
在這顆光球里，諸多奇妙虛境在流淌變幻，晴兒一眼便看見自己此刻所在的大殿，同樣也在光球中顯現出來。
「這也不盡在你的預料之中么？」安天王嘆了口氣道：「可惜我沒能料到你居然能夠掌握幽元殿，將神府元老會玩弄於股掌之上。若非珞珈和鰲山，你的陰謀差點就能成功，進而找到北冥寶藏，成為獨尊神陸的千古第一人。」
她已經來不及出鞭，且距離如此之近閻浮魔鞭亦難以形成殺傷力，當即左掌拍出，嬌軀飛速后移，試圖再次拉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