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十一集 幽冥之卷

第一百零六章 亡靈

第十一集 幽冥之卷

第一百零六章 亡靈

楚天默不作聲地看著北夕雅用狼魔族獨有的儀式為同伴送葬,卻是想到了隨風而逝的珞珈,胸口狠狠一慟堵得發慌。
然而目光盡處依舊是漫無邊際的白色大潮,根本就不可能衝殺出去。
北夕雅一邊飛馳一邊發出清越的嘯聲。楚天猜想,她多半是在藉此呼喚同伴。
魔可以活很長的時間,如果沒有劫難的限制,甚至可以長生不老。
不料就在他元神剛剛納入肉身的霎那,北夕雅突然出手一掌拍擊在慕成雪的背心上。「啵」的脆響,氣勁透入體內瞬間封住經脈。
北夕猛的狼臉上神奇地綻放開一縷笑容,彷彿絲毫沒有察覺到北夕雅的骨刃已深深刺入他的額頭。
他的身形飛快下沉,只覺得頭頂寒罡如鋒,骨刃緊貼滑過,「啪」地割裂頭盔。
「為什麼?」北夕寒一愣,隨即臉上流露出疑惑的怒色。
楚天伏在北夕雅的背上,感應到來自背後的一道道充滿敵意與殺機的目光,心中預感到在前往北夕部落的一路之上絕不會是風平浪靜。
他不敢拿自己的秘密冒險。從進入幽魔界的第一刻開始,這條命註定只屬於珞珈。
突然之間楚天又想到一個很要命的問題——晴兒、幽鰲山、洞天機等人會不會也被天命盤轉送到了幽魔界,目下正流落在某個地方,甚至就在這座大峽谷中?
狼魔的爪牙之中均都蘊藏著烈性極高的劇毒,一旦被撕開傷口讓狼毒滲入體內,人的感官和四肢就會逐漸麻痹,繼而神智混亂產生種種幻覺,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里徹底癲狂迷失本性。
如此一來,就逼使楚天和北夕雅不停地催動魔氣,利用掌勁劍罡將亡靈徹底絞殺毀滅。否則一旦讓它們鑽入自己的身體里,就會佔據靈台攪擾神智,直至最終將宿主也變得一具瘋狂的行屍走肉,也就是所謂的屍靈。
忽然,遠方的濃霧深處響起一聲嘹亮的嗥叫。不久之後,一聲接一聲的狼嚎此起彼伏,從四面八方傳來。
不知不覺北夕猛的屍首被幽火焚化,只留下一顆碎裂的金丹在焦黑的石地上閃閃發光。
紅霧鼓盪,大地顫動,原本靜寂如死的大峽谷,登時被狼魔族戰士們震耳欲聾的呼吼聲淹沒。
他是北夕雅惟一的兄長北夕遙,以機智多變心狠手辣著稱于北夕部落。
故此在幽魔界中很少能夠看到年逾兩百的老者,能活過三百年的更是鳳毛麟角。
北夕遙笑了笑扭過頭去錯開了兩人交織的視線,說道:「不敢。」
楚天不置可否道:「你的好奇心未免過頭了些,小心引來殺身之禍。」
他的心頓時一亂,忽聽北夕雅冷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北夕雅卻信不過他,不假思索地拒絕道:「不,我要親自看管。」
兩旁的景物不斷飛退,在山崖的縫隙中楚天可以不時看到有那麼幾簇幽草頑強地生長。它們大多是暗紅或者深紫色,一簇簇宛若拳頭般大小,長滿毛茸茸的倒鉤,應是度朔山脈里最為常見的「魔荊球」。
但是源於父輩高貴血脈中的驕傲與執拗,根本不容許她背棄自己的承諾,即使面對的是一頭屠戮蹂躪族人的幽魔豬!
「救贖之月!」北夕寒失聲叫道,又帶著深深的惱怒與不解道:「你為什麼救他?!」
「夕雅!」最先趕到的是北夕寒,他騰身變回人形躍落在北夕雅的面前,待看清楚天也在立時濃眉豎立,左手骨刃彈出不由分說朝他的眉心扎落。
「不,你不是!」北夕雅冷冷道:「慕成雪不會救我。」
突然一道紅色的身影從潮水中衝殺出來,森厲的骨刃切開翻卷的霧氣直劈楚天。
然而北夕雅臉上表露出來的僅僅是一抹失落之色,生硬道:「你敢侮辱我!」
「夕雅!」北夕寒憤怒而不解地運勁下壓,卻被北夕雅的骨刃頂了回來。
北夕雅的嬌軀在奔跑時自然而然地舒展開來,肌肉柔軟而充滿驚人的彈性。稍頃,她的體內微微發散出熱力,將一縷縷狼魔族少女特有的體息芬芳送入他的鼻中。
她凝視楚天的元神,徐徐道:「是不是你殺了慕成雪?」
楚天的長發灑落開來,如一面冰藍色的戰旗迎風飛舞。蒼雲元辰劍穿越過長發,猛刺向北夕雅的小腹。
北夕雅的心微微一寒,耳畔突響起楚天激越高昂的嘯音。
這時候其他倖存的狼魔族戰士陸續趕到,其中一名身材略顯削瘦、相貌與北夕雅有幾分相似的青年說道:「夕雅,我看不出這頭幽魔豬還有什麼用。剛才可是你固執己見非要殺他,才害得大家損失慘重。為何沒過多久,你卻改變了主意——不僅是夕寒,還有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我是狼主,我的話就是命令。」她的骨刃一振,將北夕寒震退三步。
兩人冷冷對峙多時,北夕雅終於首先移轉開目光,沉聲道:「你和那些幽魔豬沒有任何差別——在你們的眼中,我們不過是茹毛飲血的牲畜。」
她當然不會怪罪北夕寒的拔刀相助,但內心裡卻又有一縷隱約的惆悵——北夕部落的第一勇士,卻也不懂得自己的矜持與自尊。
北夕雅極目遠望,峽谷里一片荒蕪寂寥,除了那艘已成為灰燼的魔舟,好似什麼事情都未曾發生過。
她虛晃右手骨刃,左手在胸前合掌禮拜,櫻唇中輕吐出一串惟有狼魔族的大薩滿才能聽得懂的奇異咒語,四周的幽冥靈氣急速抽空匯聚成為一彎血紅冷月飛旋過楚天的頭頂,切割開一道道血狼與亡靈。
在救贖之月瀰漫的光瀾里,他的頭頂三花盛綻五氣朝元,祭出了一道元神。
她抓起楚天背在身後,嬌軀躍起在空中已化作了魔狼,載著他如閃電般疾馳。
楚天笑了笑,並不完全相信她的話,凝念將元神收入慕成雪的肉身之中。
楚天沒想到北夕雅會這麼快翻臉,後悔卻已是來不及。他的身軀晃了晃,冷然望著對方沒有說話。
她的清澈明眸赫然一凝,釋放出第二輪救贖之月。刺目的紅芒勢不可擋地爆散,席捲過方圓二十余丈的虛空,將上千亡靈滌盪一空。
他暗自注意到,許多同伴儘管沒有說話,但神色中隱隱透出對北夕雅此舉的不滿。
「好,我們先回部落!」北夕寒也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心上人鬧僵,正好藉著北夕照的話頭就坡下驢。
他平靜地與北夕雅對視,回答道:「如果不是我,你剛才同樣會變成一具屍靈。」
北夕雅的身周被數百條亡靈密密麻麻的包圍,不僅無法接近楚天再行攻殺之事,還要隨時防備亡靈無孔不入地潛入自己體內奪舍占窠。
就在楚天準備祭出元神,不惜以犁庭掃穴之勢決盪魔舟衝殺出去的瞬間,北夕雅出手了。
北夕雅在魔舟的殘骸前收住了腳步,耳畔除了她兀自在峽谷中隆隆震蕩的嘯音和呼號如故的風聲,便什麼也聽不見。
很快楚天和北夕雅不得不暫停纏鬥以抵禦亡靈排山倒海的衝擊。
他是北夕寒的表哥,大薩滿的弟子,從不輕易當眾發表自己的見解,但在部落中擁有相當的地位和話語權。
楚天沒接茬,駕馭須彌洞天緩緩脫離出亡靈大潮,在靠近山崖的一片開闊地上收功飄落。
一瞬間北夕雅醒悟到,真正的慕成雪已經死了,他的肉身卻不知被面前的年輕人用何種神奇的秘法成功奪舍,堂而皇之的據為己有。
楚天伏在北夕雅的背上,隨著她在大峽谷星羅密布的嶙峋岩石之間奔走跳躍,卻沒有絲毫劇烈顛簸之感,甚至比坐船還來得舒服。
就這樣,兩人在亡靈之海深處繼續著你死我活的激戰。跌宕的殺氣與狂暴的罡風將大批的亡靈吸引過來,加入到了戰團之中。
由於金丹已被北夕雅的骨刃刺破,其中蘊藏的魔元迅速外泄,已沒了用處。
但看著北夕雅吃驚的俏臉,楚天終究還是沒有對她促下殺手。
北夕猛的身軀劇烈顫抖,喉嚨呼呼作響似乎在催促北夕雅趕快下手。
【下】
楚天的身體遠沒有狼魔族人那樣強韌,只能再次運起不動如山印抵擋住無孔不入的狂流侵襲,身形隨波逐流飄飛出魔舟。
北夕雅冷哼聲道:「你不敢承認?我曾經對著紅月發過毒誓,假如有誰能殺死慕成雪和窠衛,不管他是老是少,是俊是丑,都要以身報答。正是為這緣故,我和北夕寒訂婚已經三年,但從未考慮過親事。」
也許,他們遭遇到了和北夕猛同樣的厄運,成為了屍靈。
她輕輕將北夕猛的屍體在地面上放平,將他的頭對準了北夕部落的方向,然後抓起一把砂土緩緩地從額頭一路灑向狼尾,口中低唱起狼魔族古老的葬歌。
然而三千年前(對於幽魔界而言卻僅僅是三百年前)的那一場幽天大戰中,幽魔界損失慘重十室九空,尤其是那些追隨幽冥皇帝向天界發動叛亂的魔君魔王幾乎盡數隕落,如今倖存的老古董已經屈指可數。
這時候,趁著北夕雅心神震撼防禦力急遽下降的機會將她擊殺,無疑是最理智的選擇。畢竟慕成雪的來歷非同小可,假如這個秘密泄露出去,自己很快就會遭受到大半個幽魔界的追殺。
楚天知道,北夕猛的年齡差不多相當於塵世中人的一百五十歲。但由於幽界的諸多魔族成長發育極其緩慢,他實際上還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少年。
北夕寒錯愕地看著北夕雅,齜開獠牙發出一記憤懣的低聲咆哮。
北夕雅恨恨瞪視楚天,說道:「夕猛才十五歲,如果你剛才肯幫我,他就不會死!」
「我要救我的族人!」北夕雅回望遠方洶湧的白色潮水,期待楚天的回復。
她的視線轉向身後,就看見一匹魔狼正邁著沉重凝滯的步伐向這裏走了過來。
北夕雅怒視楚天,與其說是對他的冷漠的回擊,還不如說是發泄內心的傷痛。
歌聲蒼涼而深沉,彷彿敘說著狼魔族千百年來的無盡苦難與不屈。
「唿——」北夕猛的身體突然燃燒了起來,藍黃兩色的亮麗火焰逐漸吞噬了他。
楚天一省,思緒回到當下。他迎上北夕雅飽含警惕與敵意的目光,淡淡道:「我就是慕成雪。」
難道說,包括北夕寒在內的所有北夕部落精銳戰士已全部在亡靈大潮中淪陷?
「大家有什麼事,不如等回到部落里再說。」察覺到現場的微妙氣氛,站在北夕寒身後的北夕照說道。
北夕猛慢慢地閉上雙眼,倒在了北夕雅的臂彎中,一抹金紅鮮血從額頭流落。
「夕寒、夕照、夕遙——」北夕雅聽見同伴的嘯聲難抑驚喜,振聲回應。
此刻楚天的元神終於擺脫了慕成雪肉身的禁錮,能夠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他看到了北夕雅訝異的神情,曉得對方已知道自己並非慕成雪。
話音未落,救贖之月霍然擴展,如同琉璃般轟然爆裂。無數的血狼與亡靈在澎湃的血光中灰飛煙滅,魔舟的艙壁亦承受不住催壓爆碎塌陷。
北夕雅停止了歌唱,揚起臉朝向高懸在天的紅月發出凄厲的長嘯。
北夕雅立刻就明白了北夕猛這麼做的意圖,同樣發出一聲憤懣痛苦的清嘯。
半晌之後,她森厲的眼光漸漸隱沒,低聲道:「我可以不把你的秘密告訴別人。」
「唿——」須彌洞天霍然開啟,將慕成雪的肉身和雕塑般飄立的北夕雅一同籠罩在內,而後迅速收縮成丸消失在虛空之中。
假如說容貌可以喬裝改變,那元神卻是如假包換無可偽裝。
北夕寒、北夕遙、北夕照和其他的狼魔族戰士緊隨其後,如一陣紅色的旋風去遠。
楚天深知狼毒的厲害,若非有亘古不化印的保護,先前一下腰部的重傷,就會令他失去戰力。這時看見北夕雅如影隨形地追殺而至,不禁暗自搖了搖頭——這位年輕的北夕部落狼主,還真是夠犟的。
他知道珞珈不可能在這群亡靈中。幽魔界的光陰流逝得遠比塵世緩慢,而所有亡靈在抵達傳說中的寂滅之谷后,需要經過大約一年才會踏上煉獄之旅。從此輾轉通過幽魔十八天,直至進入獲取新生的輪迴之地。
一道道赤色閃電從紅霧中奔騰而出,身後拖曳著長長的嗥聲撕裂寒冰般的幽暗。
【上】
北夕雅冷冷道:「你是在質疑我么?」
假如此刻不是俘虜的身份,這樣的旅程無疑是一種舒適的享受。
北夕雅避開北夕寒質問的眼神,回答道:「他還有用。」
四周的亡靈立時失去了攻擊目標,躁動的潮水逐漸平復下來,緩緩回歸本位,繼續在峽谷中漫遊。
遠處高聳的山崖,天空中微涼的冷月,甚至是自己剛剛飛出的魔舟,全都淹沒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恐怖雪潮里。
北夕猛慢慢走近,北夕雅彎下腰,朱唇輕輕吻在了他的額頭上,以部落狼主的身份為同伴送上最為高貴的送別儀式。
度朔山脈所在的玄明恭華天是幽魔十八天之一,亡靈抵達之前必須首先經過虛無越衡天、太極蒙翳天和赤明和陽天。因此即使一切順利,珞珈通過度朔山脈的時間至少也要在四年之後。
北夕雅微微頷首道:「不錯,這的確是個好建議。」
她非常清楚北夕寒的用心,也明白他是出於好意,希望能幫助自己儘快斬殺楚天,然後帶領族人在亡靈尚未全面包圍魔舟之前立刻撤走。
「夕猛?」在短暫的驚喜之後,北夕雅的心狠狠往下沉墜。
北夕雅的心底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懊悔與悲傷,還有作為部落首領的深深挫敗感。假如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在亡靈大潮抵達前率領大家儘快從魔舟中撤退,也許所有人都不會有事。
不過短短的一小會兒工夫,兩人和包括北夕寒在內的狼魔族戰士便被亡靈洪流沖得七零八落,完全失去了彼此間的聯繫。
因為她所看到的,不再是慕成雪,而是另外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的身影。
他的眼前豁然開朗,凄迷的霧色之中成千上萬的亡靈宛如白色的海潮,沿著峽谷鋪天蓋地向這裏湧來。
北夕雅伸出左手輕撫他脖頸上濃密的鬃毛,然後抬起頭輕聲道:「夕猛,你是我們北夕部落最勇敢的戰士。」
北夕雅的眸中猛然爆射出懾人的紅芒,似乎隨時都會撲過來將楚天撕成碎片。
楚天聞言不由得瞠目結舌——這位狼魔族美女狼主變得也太快了吧?前一刻還在不顧一切擊殺自己,轉眼就許諾委身下嫁。難道狼魔族人都是這樣豪爽直白?
她又在原地守候了許久,亡靈終於走遠,但再也見不到第二名同伴到來。
楚天隱藏在須彌洞天里,小心翼翼地避讓著亡靈向外飛去,眼眸深處泛起一抹刻骨銘心的痛楚和憂鬱。
他的眼中呈現出一片絕望的死灰色,口中發出哀傷而凄厲的嗥叫,倚靠著最後一絲未泯的靈智掙扎著朝北夕雅走來。
「抱歉,我對這筆交易不感興趣。」楚天說話時暗自留神北夕雅的反應,只要她稍稍露出異樣,蒼雲元辰劍就會毫不遲疑祭起天下有雪訣將其轟殺。
北夕雅接著說道:「憑藉慕成雪的身份,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接近窠衛,在他毫無防備的情形下將其一舉擊殺。這事別人做起來勢必登天,但對你不過是舉手之勞。只要你替我們北夕部落殺了他,我就會履行諾言做你的女人。」
可惜楚天再次令她失望,輕輕搖頭道:「我撐不了那麼久,回去只能是找死。」
「叮!」北夕雅抬身變形將楚天護在背後,右手骨刃架住北夕寒,說道:「等等!」
「你?!」北夕雅望著楚天的元神,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北夕雅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四周翻卷舞動的霧氣,一條、兩條、三條……十條、十一條、十二條——除了自己之外,總共還有十二名同伴幸運地活了下來,卻也意味著包括北夕猛在內其他十余名同伴已然被亡靈裹挾而去,註定凶多吉少。
魔舟越來越近,並漸漸變得清晰。然而目光所及之處空曠死寂不見人蹤。
這些來自塵世的亡靈,在冥海深處的寂滅之谷被洗凈了前生一切的記憶,同時也抹殺了所有的靈智,卻變得彪悍無比。魔兵斬落在它們的身上,就像劈擊在空氣里,除了鼓盪起一團團濃白的煙氣,對亡靈本身毫無影響。
但北夕雅還是珍而重之地用雙手捧起金丹,放入了腰間的皮囊里,準備帶回北夕部落的神廟像其他英勇戰死的勇士一樣供奉起來。
她邁步走向楚天,冷冰冰道:「在我沒有想好如何處置你以前,最好老實點。否則我很難保證不會殺死你。」
北夕雅退開兩步,以防楚天身負奇功能夠化解去這式封經截脈的掌招。待確定對方已無反抗之力的時候,方才淡然說道:「我答應不泄露你的秘密,卻沒說過不殺你。」
他們可不像自己,而是連肉身帶元神一起移轉。萬一果真進入了幽魔界,即將面臨的險惡境地不言而喻。
北夕寒聞言臉色不禁變得越發難看。但是沒有等到他開口表示反對,北夕雅已經搶先一步背起楚天,變身成為魔狼向大峽谷的北方賓士而去。
須臾的靜默之後,北夕雅突然再次縱聲長嘯,彷彿用盡了生命里所有的力量。一如當年身為北夕部落狼主的父親,孤獨而桀驁地屹立在曠野之心群山之巔,用他的長嗥詔令千百狼魔族戰士,義無反顧地投身到紅月狼旗下。
北夕遙似乎已經忘了前一刻發生的不愉快,說道:「夕雅,我來幫你看管幽魔豬。」
楚天曬然一笑道:「你或許可以考慮用我的人頭去交換窠衛的性命。」
他當然能夠理解北夕雅此刻的心情,但又有誰能理解自己的傷痛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