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十一集 幽冥之卷

第一百一十章 大薩滿

第十一集 幽冥之卷

第一百一十章 大薩滿

楚天終於忍不住皺眉道:「無聊。」
楚天接住魔符,心念微動間它便像一片薄冰似的在手裡化開,徐徐融入元神中。
但它卻確確實實出現過,不僅以一道強光擊退了大薩滿,還將各種奇妙的意念與意志遺留了下來,並將楚天的功力提升到了抱朴境界的極致。
這時大薩滿也正饒有興趣地目送著楚天離去的背影,揣度著他的真實身份和那道紅色強光的來歷。
無需費神猜想,夕雅就知道老主母為什麼要找她。無非,無非是一陣歇斯底里的發作,把自己當成她的出氣筒。
按照普通人的邏輯,既然察覺到楚天並非是那個與北夕部落有不共戴天仇恨的虎賁軍都統慕成雪,大薩滿此刻最應該做的事便是收起秘法問明究竟。
當然,不相信又能如何?憑藉大薩滿變態的秘法修為,楚天即使有心滅口也無力辦到。何況,這傢伙其實並不討人嫌。
「媽!」面前這個身材高大的伏魔族爬蟲忽然低聲叫道。
大薩滿的秘法並不以氣勢見長,但比起那些看起來驚天動地氣吞萬里的魔功絕學,他的靈箭火舞卻更為可怕也更為高明。
他驚愕地發覺,雖然自己正不斷迫近大薩滿,可是內心深處卻反而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在越拉越遠,漸漸變得遙不可及。
不知何處來,不知何處去,來也無蹤影,去也空悠悠。
他當然曉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元神絕不是慕成雪的,秀美的臉上在閃過一抹訝異的同時,也輕輕泛起了一絲讚賞。
他微微展開右手的五指,掌心亮起一團白色的光亮,緩緩凝鑄成為一塊近似金屬質地的魔符,拋向楚天道:「出門往右拐,夕照會帶你離開。」
「啪!」只是一個清脆的響指,楚天甚至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大薩滿是如何念動真言結成法印的,一朵朵懸浮在宮殿中的金色光焰遽然凝鑄成漫天激射的火箭從四面八方破空而至。
楚天視若無睹,催動蒼雲元辰劍一往無前,距離大薩滿僅剩五丈之遙。
只見焰海劍山深處倏然傾泄下一條怒龍般奔騰的火瀑,絢爛璀璨的赤色光流以泰山壓頂之勢轟向楚天的鏡像之一。
【下】
「砰!」火瀑和蒼雲元辰劍煥放出的華光劍氣在一瞬間發生了激撞。
夕雅——真後悔當初生下她的時候沒有一口咬斷這丫頭的脖子!
這時候她已經發覺進門的並不是自己的僕人,而是一個渾身長滿綠色鱗甲的伏魔族爬蟲!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他元神深處某個地方,似乎正有樣神秘的物事在覺醒,將它的意念與意志匯聚成排山倒海的狂瀾灌輸到自己的靈台,使得道心在電光石火之間大幅提升,霍然領悟了種種天地奧義自然玄妙。
屋檐下一串串月牙形的風鈴在叮噹叮噹地輕響,有隻不曉得從什麼地方飛來的魔鷹有氣無力地蹲踞在檐角上像是在打瞌睡。
他打賭楚天很快就會掉頭回來——沒有大薩滿的特赦令,這傢伙只要一踏出神廟,就會被狼魔族人的利爪和尖牙撕成碎片,然後丟進月湖裡餵魚。
正當楚天全身心要融入這其中的時候,眼前的紅色強光霍然消失,元神深處湧出的奇異意志與意念也隨之斷絕。彷彿那事物在短暫地爆發后,重新歸於寂滅。
「唿——」一團亮麗的紅光從大薩滿的體內噴薄而出,迅速在他的身上凝結成為一層光華閃閃的火焰魔鎧,神秘精美的龍章鳳文在鎧甲上流動閃耀,煥發出夢幻般的美麗光芒,足以抵擋住萬鈞雷霆。
咫尺天涯,生死一線。
懸垂的火瀑猶如水銀瀉地,在擊潰楚天的最後一道鏡像后終於輪到了他的元神。
夕雅看了眼老主母虛掩的房門,心裏邊嘆了口氣邁步來到門前。
大薩滿的笑容還在臉上,尚未來得及再說什麼,無堅不摧的光浪已涌到身前。
龍鎧鳳胄「喀喇喀喇」痛苦的呻吟開裂,亮紅色的靈氣從裂縫裡汩汩冒出。
「告辭!」楚天元神一晃回歸慕成雪的肉身,邁步走向宮殿出口。
老母狼拚命點頭,伸出猩紅的舌頭不停往兒子長滿一片片可怕鱗甲的臉頰上舔、吮,眼睛里老淚縱橫。
這身月紋魔袍是神廟千年傳承的聖物,與被老主母盜走的聖鞭同屬於狼魔族的鎮族至寶,即使遭受到踏入窺涅化槃境界的天階高手御劍轟殺,也能安然無恙。
——那道從楚天元神深處遽然迸射出的紅色強光,究竟是什麼來歷?
果然大薩滿微笑道:「你不肯說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就再釋放一回靈箭火舞,重新感受一下那道強光里蘊藏的意念和力量。」
「咄!」不允許有哪怕一剎的遲疑,楚天的元神祭起,卻還是來不及施展天下有雪訣。不是他的反應太慢,而是大薩滿的出手實在快得驚人。
秘魔師的優勢和弱點同樣的突出,近身肉搏永遠不是他們的擅長。只要能用蒼雲元辰劍逼得大薩滿出現一絲慌亂,楚天的元神就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宮殿里絲絲縷縷的光彩在逐漸黯淡消散,隆隆地迴音兀自在振蕩鼓嘯。
然而大薩滿多數時候都不會按照普通人的邏輯來思考問題,他已經被楚天義無反顧地反擊舉動激起了久違的興奮感,很想試一試對方還能夠在自己的秘法攻擊下使出多少出人意料的求生手段?
然而就這樣的一點距離,楚天卻赫然發現自己很可能用一生的光陰也無法走到。
夕遙抱住老母狼的頭,寒聲說道:「夕雅投靠了伏魔族,我和夕寒都是她的犧牲品!我僥倖從崆燮的手中逃脫,不惜冒著被殺的危險悄悄回來,就是要揭穿她的陰謀,拯救北夕部落!」
「砰、砰、砰!」鏡像在大薩滿釋放出的「流火飛瀑」轟擊下接二連三地渙滅,重歸於遙遠的虛無時空。
他笑吟吟看著楚天道:「你還有什麼本事,最好趕緊使出來,不然會死得很慘。」
兩丈有多遠?天涯就有多遠;兩丈有多近?死亡就有多近。
它已從本質上超脫了單純的力量束縛,進入到一種不可思議的嶄新境界。
他讚賞的是楚天在千鈞一髮之際所做出的正確判斷——這個來歷存疑的年輕人並沒有像絕大多數人那樣往門外逃遁,而是毅然決然地沖向了自己。
「嗬——」老主母像一隻聞到魚腥的野貓從華麗的絨毯上一躍而起,張開獠牙就咬向那個準備進門的倒霉蛋。
「砰!」最後一道鏡像在楚天的身邊殞滅,洶湧迸流的罡風爆散開來,震得他元神微晃,蒼雲元辰劍亦發出嗡嗡的顫鳴。
雪白的光瀾仿如雲嵐劇烈的翻滾著向四面八方流散,綻露出蒼雲元辰劍晶瑩雪亮的鋒刃。
他微微閉起雙眼,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在感受什麼,悠悠道:「好舒服,剛才從你元神中散發出了的氣息里分明有一股來自大道本源的意念,那究竟是什麼?真想再好好品味一次。」
老母狼愣了愣,她眨眨黃晶晶的眼睛,仔細打量起來。很快她就發現,這爬蟲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聲音……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極了一個人——
從神廟出來后,她便碰到老主母派來傳信的侍女,說是要和自己好好談談。
登時,楚天意識到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賭局。
此時此刻整座宮殿都被置於他的掌控之下,假如楚天一心逃跑,只能是落入自己布下的天羅地網裡死無葬身之地。唯一明智的選擇就是揚長避短,爭取短兵相接的機會從而求得一線逃生機會。
但大薩滿的這道「靈箭火舞」秘法一釋放出來,楚天的心就涼了半截。
於是靈箭火舞霍然繞過慕成雪的肉身,盡數朝楚天的元神招呼過來。
八面來風,濁浪排空。頃刻間楚天便置身在沒頂的驚濤駭浪中,一支支充滿靈性的火箭飛翔馳騁,從每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角度飛射而來。恍惚里,它們彷彿不再是由人驅役的光影,而是一隻只擁有自由靈魂的火鳥,在蒼雲元辰劍幻動出的宛若雪白色雲海的光瀾里盡情翱翔。
那是父親生前最喜歡的樂器,也是他惟一會吹奏的樂器。
忽然,她聽見有人正在推開房門。
要知道整座北夕部落的聚居地都有神廟主持的魔陣庇護,其中一項重要功能就是阻止伏魔族人利用土遁潛伏進來。
「砰!」鏡像仿似一滴溶入火紅岩漿中的水珠,在轉眼間蒸發消融。
但他的神容雖有憔悴,卻依然閑適優雅,即看不到一絲惱怒,也沒有半點驚惶,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注視著楚天道:「難得啊,我也有失算的時候,這回可真算是自討苦吃。夕雅早就知道了你不是慕成雪吧?難怪她會把你交給我。」
誰知心念未已,楚天的元神中驀然金光湧現盛開出一朵紅蓮。五道鏡像劈裂虛空,猶如天降神兵鼓嘯而至!
看到老主母如此對待父親最為珍愛的遺物,夕雅的心裏隱隱升起怒意。但她並沒有言語什麼伸手拉開帳簾,猛然靈台感應到了一縷強烈的凶兆。
老主母甩動著狼尾巴在廢墟一樣的屋裡煩躁地來回遊弋,心裏懊喪地想到。
屋裡一灘狼藉,就像剛剛遭遇過暴風雨的洗劫。老主母的聲音從帳簾低垂的床榻上傳來道:「夕雅,你過來!」
「是我——媽,我回來了!」夕遙緩緩蹲下身,看著嗚嗚低嗥的老母狼,眼睛里閃爍著陰冷的凶光,徐徐道:「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大薩滿猝不及防,就看到靈箭火舞被劍氣光瀾沖得七零八落,場中氣勢陡然逆轉。
這些從元神深處突然釋放出的意念與意志,極像是一位徹悟大道玄機的導師正將自己所有的明悟與感知毫無保留地醍醐灌頂,給到了楚天。
但是他的心中卻略略感到一陣失望,假如楚天就這點本事,那也太沒勁兒了吧?
大薩滿不以為意道:「無聊的人是你吧?不惜冒著被我殺死的危險,也要得到一塊進入寂滅之地的護身符,還真是夠執著的。」
「唿——」一道綠影從床榻上暴起,森寒幽綠的骨刃像是隱藏在荊棘叢中的毒蛇,向夕雅吐出冰冷的蛇信。
尚未接戰,楚天便感覺到從火瀑之中釋放而出的磅礴力量,就似決堤的大潮沖向了擱淺在岸邊的獨木舟,無可躲避更無力抗衡。
「喀喇喇——」流火飛瀑在紅光的衝擊下發出琉璃碎裂般的脆響,一片片破碎剝離,旋即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麼做不僅僅需要勇氣,更需要超人的智慧與冷靜。
記得很小的時候,自己和夕遙就坐在父親的身邊,聽他嗚嗚咽咽地吹奏,不知不覺便跑了調。
【上】
這舉重若輕的手指一點,竟似勝過普通秘魔師用千百道手勢串聯而成的法印。
從火瀑中迸發出流焰已經能穿透劍瀾直接轟擊在蒼雲元辰劍的劍刃上,激蕩的劍氣如同裝進了一隻透明的巨繭里,憤怒的抗爭不甘地渙滅。
老母狼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做夢也想不到伏魔族人竟然真地出現了,而且神出鬼沒地潛入到自己的房間里!
這令她更加的難以抑制心中的憤怒和傷心——她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夕遙竟然死了!那是多麼英俊多麼聰明又多麼乖巧聽話的一個孩子,竟然就這樣說沒就沒了。而造成這一切災難的,卻偏偏是夕雅。
他手中的蒼雲元辰劍距離大薩滿的眉心僅僅一丈三尺,那是一個呼吸可及的距離,但也僅止於此。
「鏗!」老母狼鋒利的牙齒咬在來人的胳膊上,如同咬在了一塊堅硬的幽金上,險些將自己的獠牙崩斷,疼得她嗚嗚叫喚。
忽然,楚天的耳畔響起了大薩滿悠然動聽的笑聲。
楚天急運心神搜索,卻再也感覺不到蛛絲馬跡,就似它壓根不曾存在。
她推開門,叫了聲:「媽。」
「轟——」話音尚未落下的霎那,沒有絲毫的預兆,楚天扭曲跌宕的元神中自他的胸膛爆發出一團沛然莫御的血紅色強光。
大薩滿的秘法絲毫不含煙火氣息,更讓人感應不到半點殺機。一如他此刻臉上嫵媚的微笑,風清雲淡不溫不火,于無聲之處聽驚雷。
他不驚反喜,剛才差點就消散了的興奮感被重新激起,秀氣的眉毛微微往上一揚,從寬大的袍袖裡伸出細膩纖秀的食指向前輕點。
一樣的蒼雲元辰,一樣的天外飛仙,匯聚成浩浩湯湯不可阻擋的銀白洪流,充斥在天地間的每一個角落。
楚天驚異地發覺,在紅光從元神中爆射出來的霎那,自己體內的真元也受到了某種莫名力量的催發,正以不可思議地速度瘋狂增長,像是要把他撐爆炸裂。
大薩滿依舊沒有一點見好就收的意思,他似乎篤定的認為楚天的實力和潛力絕不會就只這點。他很想把它挖掘出來,瞧一瞧最後的寶藏會是什麼?至於如此野蠻的開採行為是否會傷及楚天,好像並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哪知「砰」的悶響,血紅色的強光徑直轟擊在了大薩滿的「龍鎧鳳胄」上,竟似一柄力大無倫的巨錘敲砸在了雞蛋上。
隱隱約約地,他洞徹到隱藏於大道之間卻又無處不在的那個「一」字。
不過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后,夕雅亦感到的確需要和老主母開門見山地談一次了。
聖階不再是這個眼睛奇大,細聲細氣的狼魔族年輕人的極限,他的實力已經赫然達到窺涅化槃的恐怖地步。伏魔族三大魔老之一的崆燮若是站在他的面前,也就是袖衣上的塵土,漫不經心地撣撣就掃地出門。
驀地,他的眼睛一亮。望著正走到宮殿出口的楚天的背影,大薩滿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臉上泛起一抹懶洋洋的笑意,好像已經找到了解開所有難題的金鑰匙。
這並非幻覺,而是戰意與自信在對方登峰造極的秘法壓迫下發生動搖的徵兆。
「叮叮叮叮——」楚天徹底淹沒迷失在箭雨之中,只能依靠近乎本能的直覺頑強地抵抗著靈箭火舞天馬行空般的攻擊。
在楚天不斷迫近大薩滿的同時,熾烈瑰麗的瀑光與他之間的劇烈也越來越近。
楚天沒吭聲,默默看著大薩滿自我陶醉的模樣,心裏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已經無暇也無力顧及慕成雪的肉身,該捨棄的時候,就不能猶豫。
他的模樣有些狼狽,也許是有生以來最為衣冠不整的一次。原本光亮柔順的玫紅色長發凌亂不堪地披散下來,身上的月紋魔袍多處破損像剛剛從火爐里撈出來的一樣冉冉冒煙。
那種感覺玄之又玄,不可名狀。
華貴的珠寶,精美的玉器,整塊海心翡翠雕琢的屏風,扔了一地也碎了一地。
夕雅凜然一驚,眼角的餘光恰好掃到盤腿坐在床角的老主母,她的臉上正泛起一絲得意而猙獰的笑容。
所以他不想和幽魔界產生太多的瓜葛,包括慕成雪的身份亦是不得已而暫時利用,相信大薩滿不會泄露真相。
這強光是如此的濃烈醇厚,好像萃取凝鍊了整座幽魔界所有靈氣的菁華,君臨天下睥睨八荒。
夕雅走近床榻,低身從床腳拾起一支被摔裂的柳葉吹琴,用手輕輕抹去上面的塵灰,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來人看到一條老母狼惡狠狠從屋裡躥出,下意識地抬起胳膊擋住咽喉。
毋庸置疑,剛才楚天突如其來的一記,令得大薩滿吃了不小的苦頭。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是為道之諦。
楚天的元神身不由己地晃動搖顫,絲絲縷縷的元氣「哧哧」發散,宛如被一隻巨靈大手牢牢按定在空中。
楚天立刻感到脊背發涼,很不爽……
老主母仍然覺得不解氣,但下人們早已遠遠躲開,讓她找不到更好的發泄對象。
「咦?」大薩滿看到了楚天祭出的元神,立刻明白了許多事。
他的靈台雖然能夠映射出每一支火箭的光影,卻完全不能捕捉到它們運行的軌跡。這些火箭不再是純粹以幽冥之氣凝聚成的死物,而是被大薩滿賦予了鮮活生命與靈魂的精靈!
「砰、啪、嘩啦啦——」
他頓時明白到,自己終於遇見了第一位幽魔界中的天才魔族,而且還是位年輕的神廟大薩滿。
他並沒有對大薩滿說諸如「後會有期」之類的客套話,不是因為矯情,而是此去寂滅之地福禍未知。如不幸戰死,則自無歸期;如找到了珞珈,亦當返回塵世。
忽然感應到了什麼,大薩滿的神色微動喃喃低語道:「有趣,熾影這老傢伙居然靜極思動從爛泥塘里爬了出來。這倒也沒什麼,偏是那位老太太真讓人頭疼……」
楚天的靈台清空一片,在靈箭火舞的逼迫下,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揣摩大薩滿的古怪想法,甚至不再顧慮自己的生死。
楚天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同時出招,以大薩滿釋放秘法的速度,足以教崆燮至少死上三回。
「夕遙?!」老母狼直盯盯望著他,不知不覺地鬆開牙齒,身體啪地摔在了地上。
兩丈有多遠?如果用腳量,不過是區區的十二步就可以抵達的地方。這樣的距離對於像楚天這樣的聖階高手而言,好比一層吹彈可破的薄紙。
無可奈何之下,楚天唯有身劍合一施展「天外飛仙」鼓風盪瀾化作一束無堅不摧的經天長虹沖向大薩滿。
大薩滿的嘴唇中輕吐出一口金紅色的鮮血,身形像一葉紅楓般被推送出去。
大薩滿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胸前的魔袍嗶啵作響,呈現出無數細小的紋縫。
楚天鎮定逾恆,彷彿周遭的天崩地裂不過是三月里的霏霏細雨。他的劍鋒所向,唯有兩丈之外的那個如雪男子。
由此可見自己依舊低估了大薩滿的實力。儘管會想到他的修為或許要比崆燮高出一籌,突破了大千空照之境,但倘若自己全力以赴,加之有蒼雲元辰劍的助力,還是應該有機會逃出神廟。
「有點意思——」大薩滿的唇角輕輕上翹,流露出一絲近乎女性化的嫵媚笑意。
他倒不是因為楚天能夠破釜沉舟放棄肉身,畢竟這對於任何一個狼魔族戰士來說,這是最起碼的堅忍與果斷,並無稀奇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