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十二集 寂然之卷

第一百二十章 師叔在上

第十二集 寂然之卷

第一百二十章 師叔在上

根據規定任何人未經允許都不準攜帶魔兵進入城主府,否則格殺勿論。
同行的只有夕雅和熾影,羅獄留在了營中繼續整頓虎賁軍。當然,招兵買馬的事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而赤風原來的那些手下則被他統統打發到了荒原。
楚天解下蒼雲元辰劍交給夕雅,獨自走入了城主府。
她說著說著就將嬌軀靠近了楚天懷裡,吐氣如蘭道:「我是剛好路過,想著咱家的小慕不是在寂然城當都統嗎,就順道過來望望你。」
楚天抬頭看到枯寂正站在前面等自己,便迎上去道:「有勞枯寂大人關心。」
沒有人聲,紅月的冷輝稀薄而晦暗,馬蹄踩踏在堅硬坎坷的凍土上不斷發出噠噠的脆響,在未來得及被朔風吹走前便已湮沒于度朔河地動山搖的濤聲之中。
那黑影是頭囂睚犬,在度朔山並不常見。它的體型龐大,身高超過普通幽魔族人的胸口,渾身黝黑惟獨雙目閃放碧光,生性兇殘暴戾戰力極強,哪怕是真階巔峰的高手遭遇到也是九死一生。
【上】
她隱隱猜到此刻楚天的心中必定被某件難以決斷的事深深困擾。他的神情專註而沉靜,挺直的身影在迷離的寒霧中顯得幾分孤寂。
雲蝶仙微微合起雙眸沉默了須臾,似乎在判斷楚天所說的話語的可靠性。
「自從師傅離開后,我也有整整二十三年沒見過他了。」枯寂畢恭畢敬地回答,他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回復到魔魘心功所追求的「燈滅燼冷」境界中去。
雲蝶仙收住笑聲,站起身道:「走吧,總讓人家等可不好。」
「師叔在上,弟子枯寂向您請安!」
當然,能夠在寂然城裡擁有一席之地的人非富即貴,甚至有許多大莊園主也在城中購置居所。
「你好意思說——」雲蝶仙玉指輕戳楚天額頭,「罷了,我這回算是上了賊船。」
所有的外牆上全部印刻著金色的秘法符紋,在燈火中熠熠閃耀金壁輝煌。
枯寂神情淡漠,陪著楚天緩緩往城主府外行去,隨口道:「慕大人這就回軍營么?」
通過這些天的休養,楚天成功將慕成雪的肉身強度改造到了洗心境界,往後無需祭出元神就能施展須彌洞天、天機印等仙道絕學,身份暴露的危險隨之大減。
龍馬受驚長嘶,揚起前蹄騰空閃躲。
雲蝶仙嘆了口氣道:「我算明白了,你小子搭車去竹里館是要做啥。」
楚天微笑道:「假如不是一小塊,而是一大片冥晶礦呢?」
「唿——」熾影從天而降,一雙鷹爪如鋒銳的魔刃撕裂狂風直插黑影背脊。
夕雅詫異道:「枯寂大人也是紅月子民?」
楚天全身不由自主地僵硬,呼吸艱難往後緊靠,苦笑道:「小心你老婆會吃醋。」
出乎楚天的意料之外,會議上窠衛並未過多問起赤風的下落以及虎賁軍的近況,反而對他不久前遇刺受傷的事頗為關心,一再叮囑楚天要增強警衛多加小心。
每座建築群之間通常會相隔數里,原本並沒有相互交通的道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楚天元神入竅,向夕雅等人搖了搖頭以示無事,說道:「起來說話。」
在一旁,夕雅騎坐龍馬靜靜注視楚天的側臉沒有打擾他。
他身材瘦削麵色白皙,修眉鳳目唇點絳紅,身穿一件大紅色錦繡花衣奪人眼球,遠遠就能聞到一股撲鼻的薰香。
更遠的地方,一根根紅砂岩砌成的煙囪正在往外噴吐著滾滾的光焰與濃煙,那是寂然城中為數不多的幾家作坊,主要用來鑄造軍械煉製器具,自然少不了也有修理魔舟的船塢。
枯寂道:「弟子認識烈瀾差不多有十年,彼此雖談不上深交,但來往還算密切。我一直存有渡化他成為紅月子民的心思,可惜目前收效甚微。」
寂然城沒有城牆,也不需要城牆。整座城池便建立在度朔河畔的懸崖峭壁盡頭。
這次陪同自己進城的只有熾影和夕雅,兩人的實力雖強,但面對紅月會的強大勢力仍然稍嫌勢單力薄,楚天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讓所有人全身而退。
這時候楚天已經知道自己遇見的到底是什麼人了,情不自禁地苦笑了聲。
枯寂徐徐說道:「恩師還叮囑弟子,日後要追隨師叔惟命是從。」
為了抵禦肆虐吹刮的狂風,絕大多數的建築都就地取材於度朔山中的紅砂岩,卻也如同這宅邸的主人一樣,畢竟禁受不住歲月的無情侵蝕斑駁龜裂漸漸破敗。
誰也沒想到局面一下子會變成這樣,即使是楚天也無法判斷枯寂到底是瘋了還是另有詭計?
楚天不置可否,說道:「只要你不跟我翻臉就好。」
枯寂毫不理會背上的傷口,恭恭敬敬回答道:「弟子曾有幸在恩師門下修行三年。」
黑色的度朔河自城主府的東面浩浩蕩蕩地奔騰而過,泄落下數千丈高的山崖消逝在無邊無際罡流翻滾的冥海深處。
【下】
「寂然城裡也有我的人嘛,像咱這種生意人最忌諱的就是兩眼一抹黑。要是被哪個沒良心的給騙了,可不就財色兩空了嘛?」
楚天登時一省,預感到枯寂很可能是察覺到了什麼,於是微笑道:「城主大人約我稍後前往竹里館和烈鋒會面。」
楚天屏住氣側過臉望向車窗外,雲蝶仙道:「你說實話,是不是都統做得膩味了,想嘗嘗當城主的滋味?」
「那得三千萬枚幽金吧?」雲蝶仙笑眯眯湊上前來說道:「不過我可以給你打個折扣,兩千八百萬如何——要不,咱家再陪你一宿?」
在枯寂拜訪過後的第九天,楚天收到了窠衛的手諭,命他前往寂然城出席會議。
「恩師離開前,吩咐我前來度朔山等候師叔。他特意交代,如果見到有人手持蒼雲元辰劍,那便是我師叔。」
他的一頭紫色長發如瀑布般傾瀉到腰間,遮住了半邊臉龐,嫣紅的雙唇間居然還輕輕銜著一支彼岸花,扭擺細腰一路碎步走近楚天。
「去死,還騙我呢?」雲蝶仙親昵地捏了把楚天的面頰,抬起身子看著手裡的血冥晶道:「烈瀾就是為了它跟你翻臉的吧?」
這是一個極為古老的宗教,但自幽天大戰後便日漸衰落,僅在狼魔族、伏魔族等「蠻族」之中薪火傳承生生不息,而在幽魔族中幾乎已經絕跡。
道路上空空蕩蕩,寒冷刺骨的狂風呼呼咆哮著掠過寂寥的大地,洶湧卷盪的濃霧乍開乍合隱隱露出遠處的屋宇。
「行啊,索性咱們就在竹里館住一宿。你可別說,大半年沒見我還真有些想。」
離開城主府後楚天騎馬緩行,他在考慮是否要到竹里館赴約。
楚天點點頭率先走出了馬車,幽夜裡彷彿有一縷淡淡的血腥味已隨風飄來……
楚天知道這種事不可能瞞過窠衛,當下道:「一點小誤會,我會儘快解決。」
楚天搖搖頭道:「我不過是想跟著你學做生意。」
雲蝶仙拉起楚天的手往香車行去,親熱道:「聽說烈鋒那小子就住在竹里館,要不要我幫你跟他打個招呼?」
熾影沒能一下子弄死囂睚犬也頗感意外,正打算舒展雙翼將這條喪家之犬撕成碎片,猛聽半空中有個寒冷如冰的少女嗓音喝道:「畜生找死!」
楚天收住蒼雲元辰劍,心中也在訝異。需知對方不過是一名女侍,就擁有洗心滌塵的驚人實力,真不曉得她的主人會是何方神聖。
但無論心裏有多衝動,他都一再提醒自己不能只憑一腔熱血行事,必須顧慮到眼前雙方的實力比對。
「為什麼?」雲蝶仙問道:「莫非你擔心烈瀾?別擔心,只要你說一句話,我明天就帶你離開度朔山,瞧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攔我?」
「鏗!」蒼雲元辰劍與女侍的魔劍凌空交擊,兩人的修為不分伯仲,但楚天在魔兵上佔了便宜。女侍臉上青氣一閃而逝,身形向後飛縱卸去蒼雲劍氣。
楚天沒有回答,從袖口裡取出了兩支玉筒,裏面記載的是大薩滿和羅獄分別書寫的購貨清單。
楚天道:「既然你和烈瀾父子不曾深交,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他——在寂然城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秘魔營都統,被譽為度朔山最恐怖的秘魔師,苦修者枯寂居然會雙膝跪地,當著熾影和羅獄的面向楚天俯首叩拜!
雲蝶仙不以為意地一笑,說道:「那就上我的車,要去哪兒?我送你。」
雲蝶仙看著楚天眨眨眼睛,忽然「噗哧」一笑道:「小慕,你又跟我耍滑頭?說吧,這回要我接濟你多少幽金?」
楚天怔了怔,窠衛笑道:「怎麼,我的面子你也不給?」
但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它根本就不像是一座城市。在方圓數百里的凍土層上,只有五百多棟建築群稀稀落落地矗立在幽暗的霧氣里,往往走很久也不見人家。
話音未落馬車戛然而止,停靠在了竹里館外。
楚天施禮告退,一路上都在想如何應付稍後的局面。
想來這頭囂睚犬在荒原上流浪了多日,不知怎地溜進了寂然城。類似的事也時有發生,畢竟寂然城沒有城牆,那些迷路的魔物失散的亡靈乃至隱匿於荒野之中的匪盜惡賊或有意或無意都會進入城中,對過往的路人發動突襲。
論如何,這是楚天來到幽魔界后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了故人的消息。
刺殺窠衛確實是個很誘人的想法,但楚天很清楚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馬車戛然而止,御車的女侍伸出一隻纖纖素手拉開車門,從車中走出了一個青年幽魔族男子。
他沉聲說道:「一億枚幽金夠不夠?」
在說笑吧?熾影、夕雅、羅獄,一個個瞪大雙眼獃獃地看著枯寂和楚天,忍不住懷疑這兩個傢伙是事先串通好了在演戲。
囂睚犬兇惡的吠聲陡轉嗚咽,拚命身軀翻滾掙開鷹爪往寒霧裡落荒而逃。
雲蝶仙接著說道:「小慕,乾脆你也別在寂然城混了,跟我走吧。我跟咱家老爺子說一聲,安排你在他手底下當個都統,可不比現在威風得多?」
楚天咬定牙關,畢竟有慕成雪的記憶墊底,還不至於到毛髮根根倒豎的地步。熾影和夕雅就沒那麼幸運了,兩個人毛骨悚然,胃裡一陣陣地犯噁心,只想離這妖人越遠越好。
「謝師叔!」枯寂站起身,背上的傷口哧哧冒起一蓬灰煙轉眼間便完全愈合。
會議結束后眾人散去,窠衛叫住了楚天關切道:「慕都統,聽說最近你和烈瀾之間有些不愉快?」
枯寂的心頭竟生出了一縷難以抑制的激動,他迅速收爪煉功向後飄退,在閃避過楚天的劍勢后卻做出了一個不可思議地舉動。
其實楚天內心的震憾甚至遠遠超過了夕雅等人,他沒有想到寒料峭居然會在幽魔界收徒,而且在二十多年前便將枯寂預先安排到寂然城守候。彷彿他未卜先知,早已預料到今天所發生的這一切。
楚天笑了笑道:「暫時我還不能走。」
楚天本想拒絕,忽地心頭一動改變了主意,回答道:「竹里館。」
枯寂聽懂了楚天話里的意思,俯首道:「一切聽憑師叔安排。」
想得入神時,忽聽枯寂的聲音招呼道:「慕大人,身上的傷可好了?」
楚天敢百分百確定雲蝶仙和慕成雪之間並無那種異乎尋常的「激情」,但實在受不了他的耳鬢廝磨,特別是察覺到夕雅正用怪異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心裏更覺尷尬,懊惱不已。
就在這時車粼粼馬嘯嘯,一架由八匹龍馬拉拽的豪華香車緩緩駛近。
楚天一笑道:「蝶仙,好像剛才是你主動要送我一程的吧?」
楚天揉揉額頭道:「要不是有你在,我這艘船早晚也得沉。」
「價錢方面怎麼說?」他緩緩睜開了眼。
楚天不由得暗自嘆氣,怎麼著自己在雲蝶仙眼裡就成了個吃軟飯的呢?
但夕雅的骨刃穿刺畢竟不比等閑,他的面色微顯蒼白,口鼻中徐徐噴吐出灰色的濁氣,在運轉魔功重生內臟。
楚天略感失望,幽魔界太大了,如果沒有確切的線索冥海茫茫很可能窮一生之力都無法尋找到某個人。
放眼玄明恭華天乃至幽魔世界,一個男人能夠如此妖嬈如此艷麗的,惟有雲蝶仙。
在馬車前後,包括適才出手的少女在內一共有十六名貌美如花的幽魔族女侍騎坐龍馬隨車護衛。
那頭囂睚犬背上鮮血淋漓,一瘸一拐來到車前喉嚨里嗚嗚哀鳴,似在向主人訴苦。
突然濃霧裡一道黑影躥出,如閃電般撲向夕雅坐下的龍馬。
「嗚——」門外一束紅影如電芒般掠入,夕雅亮出骨刃扎向枯寂匍匐的脊背。
「噗!」夕雅的骨刃插入枯寂的後背,血肉翻卷肺腑碎裂,一隻灰黑色的渴獗鼠驚慌失措地逃了出來,溜進他的袍袖裡。
楚天凜然一驚,將枯寂的話在心裏翻來覆去咀嚼了數遍,背上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但今天看上去不是囂睚犬的好日子,有熾影在哪裡還容得它耀武揚威?
窠衛的實力高深莫測,至少不在北夕雪之下,身邊或明或暗警衛森嚴,而號稱軍中第一高手的金烏軍都統扈魃更是寸步不離地隨侍左右。想殺他,至少需要兩位窺涅化槃級別的高手再加上無懈可擊的周密部署才有可能辦到。
楚天沒有帶親兵,事實上如果遭遇紅月會的劫殺,普通的親兵護衛起不了太多作用,不過枉自葬送了性命。有夕雅和熾影在,即使撞上修為臻至窺涅化槃境界的散仙級高手,楚天也不怕吃虧。
何況夕雅在吸收了那名血魔族刺客所有的精血魔識后,修為飛速晉陞到守一之境,已經可以很好地為楚天助力。
「噗!」鋒利的鷹爪深深扎入囂睚犬的脊背里,頓時皮肉翻卷血如泉涌。
慕成雪在窠衛的眼中,只是一顆棋子,不,棄子!
隆隆的河水轟鳴聲終年不息,即使遠在數十裡外也能聽到。
時不時地會有來自遠方的商船在寂然塔燈火的指引下降落在空港上,或是稍作補給休整或是從事中轉貿易,為這片荒涼沉寂的土地帶來一絲繁榮與生氣。
「我怎麼曉得你來了寂然城?」楚天本想模仿慕成雪對雲蝶仙說話時的腔調,可那傢伙記憶里裝的全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自認倒霉又心有不甘,只能硬邦邦地頂回去。
沒錯,這就是蒼雲元辰劍!
一方面烈鋒想殺自己,但另一方面楚天又何嘗不想趁機滅了烈鋒,為巨麓莊園拔掉一根刺?
「小慕呀,你這個死人,來了寂然城也不知道看看我。」雲蝶仙媚眼如絲巧笑倩兮,細聲細氣地嬌嗔道:「我說誰敢傷咱家的小乖,敢情是你這小傢伙。」
他乾咳兩聲推開雲蝶仙道:「這樣讓人看見不好。」
楚天道:「我還要一艘小型魔舟,按最高的配置來。」
雲蝶仙白了他一眼媚態橫生地貼了上來,膩聲道:「小東西,那你想怎麼謝我?」
窠衛點點頭道:「這樣吧,我約了烈鋒一個時辰后在竹里館會面,你也來。」
楚天在城主府前下馬,高大的府門外佇立著二十名金烏軍魔武士,每人的修為至少在藏宇境界以上。
只見一個衣若雲霞劍如長虹的幽魔族女侍御風盪瀾橫空殺到,森冷的劍鋒殺意凜冽飛斬熾影。
他攤開手將一小塊血冥晶送到了雲蝶仙的面前。
他的心裏暗自嘆息一聲,明白烈瀾父子在幽魔界呼風喚雨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不過由於龍馬的繁殖率極低,從而導致身價高昂,絕不是普通幽魔族人消費得起,大多數人出行還是乘坐更廉價的莽牛車。
「七折價我要買這些東西。」他將玉筒遞給雲蝶仙。
他心裏有太多的疑太多的問需要解開,現在看來也只能等寒料峭主動現身找自己了。還是先關注眼前的事吧,楚天沉吟道:「枯寂,你和烈瀾父子是什麼關係?」
雲蝶仙運念閱讀玉筒中的信息,片刻后嫣然一笑道:「小傢伙,心可真黑。好,一個月後我親自送貨上門,怎麼樣?」
兩人的坐騎稱為龍馬,其腳程極快,並且可以短時間在空中滑翔,縱使遇到深壑幽谷攔路也不必繞道。它們氣勁悠長,又能自行吸食幽魔界中的充裕靈氣,節省了大量的靈草靈谷,在軍中廣受歡迎。
雲蝶仙拍拍手掌,女侍將車門關上,馬車微微一顫掉頭往竹里館方向駛去。
楚天坐進馬車,說道:「蝶仙,你的消息還真靈通。」
「你可知寒料峭現在何處?」楚天試探著問道。
從虎賁軍大營到寂然城大約有一百六十里路,楚天和夕雅各自騎了一匹龍馬,熾影則還是老樣子,化身魔鷹跟隨著二人。
霍然間他醒悟到,在慕成雪和烈瀾之間窠衛已經做出了選擇。只是礙於慕家的背景,才沒有直接對自己採取行動。
這時候楚天遠遠看到了矗立在城主府四角的秘魔塔上亮起的燈火。亮黃色的幽火驅散了濃霧,在他的視野里逐漸呈現出城主府紅黑二色相間的宏偉建築群。
枯寂微微頷首,說道:「巧得很,烈鋒也約了我到竹里館喝茶。」
尤其是夕雅不禁由衷地驚嘆,和雲蝶仙比起來,大薩滿可稱得上男人中的男人。
熾影勃然大怒,正想要不要恢複原形趁勢將這女侍斬殺,楚天業已騰空躍起。
「小東西,會哄我了。」雲蝶仙用雙指捏起血冥晶打量了兩眼,笑吟吟道:「質地還不錯,純度也算可以,可就這麼一小塊也值不了幾錢。你就想這麼打發我?」
「卑職不敢,一個時辰后我準時赴約。」楚天有點擔心,稍後夕雅見到窠衛會忍不住出手,必須儘快設法讓她迴避。
如果說北夕雪給楚天的感覺只是貌若處子,那眼前這位仁兄如此盛裝出場,實在是教楚天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這就對了,」窠衛含笑拍拍楚天肩膀道:「我還有些公務處理,待會兒竹里館見。」
雲蝶仙愣了下,伸出柔若無骨的縴手在楚天肩膀上輕輕一點,咯咯笑道:「行啊小慕,敢跟我頂嘴了,到底是當了將軍啊。」
雲蝶仙放聲大笑鬆開楚天,花枝亂擺道:「原來你小子也有怕女人的時候。」
「寒料峭?」楚天心頭巨震,凝住蒼雲元辰劍注視枯寂道:「你是他的弟子?」
枯寂恍若未覺並不運功抵抗,只深深埋首在地道:「弟子奉恩師寒料峭之命,在此等候師叔已有二十三年……」
楚天搖頭道:「其實另有原因。蝶仙,我送你一樣東西。」
在竹里館中等候自己的,只有烈鋒和他布下的天羅地網。
枯寂微微頷首,當著夕雅、熾影和羅獄的面他顯然不想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