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十四集 鎮獄之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妖孽魔間

第十四集 鎮獄之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妖孽魔間

「嗚——」數十把魔兵迸發出一團團妖艷的光潮滌盪雲霧朝向他們轟殺而至。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驀然傳來一聲少女嗓音道:「他們三個我要了。留你一條狗命告訴烈瀾和他身後的主子,玉輪城的這場遊戲不是他們能玩的!」
許多好事者不免有些失落,暗自譏嘲烈瀾沒種,被寂滅谷朝家欺負到頭上卻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話音尚未落地,幾乎同一瞬間三人敏銳地嗅到了幽夜深處飄散來的危險氣息。
饒是雲蝶仙風流倜儻善於交遊,此刻也禁不住被一通通狂轟濫炸搞得疲於奔命,甚至連多少年沒怎麼搭理過自己的雲天王都派遣碧斷前來傳訊,要他趕往天王府參加家宴。
「蝶仙公子,酒能亂性還是少喝為妙。」冗長的沉默后,碧斷緩緩開口打破了馬車裡的寂靜。
但見在馬車的正前方,凌空飄立著一名紅袍中年男子,面容肅殺目光陰鷲亦正朝馬車這邊看來。
聞聽此訊,雲蝶仙真不曉得該是親上慕成雪一口還是咬上他一口。但這念頭也只能在心裏轉轉,因為事實上連他也不清楚目下楚天到底藏身於何處。
烈毅微微一笑道:「所謂良禽擇木而棲,以三位大才埋沒于寂然城區區荒野之地委實可惜,不如改換門庭助我一臂之力,日後叱吒風雲成為一府之主不在話下。」
炫流漠然道:「如果我們拒絕呢?」
「鏗!」兩人的魔兵毫無花巧地激撞在一處,罡風狂亂流光迸濺。
「天王已經很久沒有召見你了,難得今日家宴父子重聚,還望蝶仙公子矜持自重少一些形骸放浪為好。」
不久之後,又有更驚人的消息傳出。原來雲蝶仙的魔舟曾經在瀛巍洲的銀照城短暫逗留過三天。種種跡象表明,慕成雪很有可能已在銀照城悄悄離船它往,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上】
不到一天的工夫,有關於雲間會館中爆發三方血戰的消息便無聲無息地傳遍了整座玉輪城。
這時殺手中兩名大千空照級的首腦聯袂殺到,趁勢合擊斬天。
烈毅面露遺憾之色,回答道:「只怕就此一來,三位休想能夠踏出雲間會館半步。」
話沒有說完,他忽地噤口不語,眸中掠過兩簇冷厲的光芒。
一時間玉輪城中暗流洶湧,許多人都不明白朝青絲為何要對紅月會下此重手。
「砰!」他揮動鐵拳盪開劈向面門的一柄魔刀,碩大的拳頭粗暴地砸在了對方的胸膛上。「喀喇喇」骨頭脆響,殺手的胸膛立時塌陷噴出一蓬金藍色的鮮血,濺得斬天滿頭滿臉。
斬天頭頂蒸汽騰騰手拄重劍呼呼牛喘,他的鎧甲千瘡百孔破爛不堪,宛若一片片殘敗的枯葉掛身上,大顆大顆的血珠像小石頭一樣砸落在腳下。
碧斷淡淡說道:「老夫本是個外人,蒙天王不棄以兄弟手足待之,惟有鞠躬盡瘁以死相報。恕我冒昧直言,今日家宴于蝶仙公子而言,實為修復父子之情重歸天王府的最佳契機。需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三位豪勇無雙著實令人欽佩,如果我沒有猜錯可是來自度朔山的炫兄、斬兄和熾兄?」中年男子停下手含笑問道,神情里根本看不出一點敵意。
剩下的十余名紅月會殺手反應過來,各出絕技卷盪風雲彈指間便將成千上萬的綠噬蟻屠滅殆盡,直叫熾影看得好不心疼。
斬天卻似不知疼痛,吼聲如雷仗劍橫掃,兇猛絕倫的劍芒在身周劃過一道波瀾壯闊神光,將刺入體內的兩柄魔兵生生劈斷,繼而氣勢更盛一往無前地向敵手涌去。
這時候後排的殺手旋踵而至,從四面八方撲到熾影和炫流的近前。兩人的魔箭和秘法在近身肉搏中全無用武之地,只能各施手段與對方混戰成一團。
換而言之,縱使慕成雪玩了一手漂亮的金蟬脫殼,但他最終的目的地依舊會是玉輪城。只要盯緊了雲蝶仙,早晚都會發現到慕成雪的蛛絲馬跡。
「砰、砰、砰!」三名殺手的身影如寒鴨赴水向外飛跌,尚未等到落地便在空中碎裂成無數血塊,當場死於非命。
他故意將「天倫之樂」四字咬得極重,譏諷意味不言自明。
碧斷眸中怒意一閃而逝,語氣平淡道:「久仰烈會主的『千陽耀空』有神魔莫測之機,來日老夫定當登門請教。」
碧斷淡然道:「些許小事蝶仙公子無需掛懷。」
正當所有人被一個接一個真假莫辯的傳聞攪合得焦頭爛額不可開交之時,又一條消息在玉輪城裡如同平地驚雷般的炸響——
他坐在雲蝶仙的對面,仍然可以聞到一股股濃烈的酒氣迎面襲來,真不曉得這不男不女的妖魔先前灌了多少壇烈酒。
忽然馬車戛然而止,停在了半空中。
只見方才那個與母龍在溫泉池中翻雲覆雨的幽魔族中年男子穿上寬袍,一邊鼓掌一邊從門後走了出來。那條母龍也重新化作了人形,卻是一個風姿卓越的龍魔族美女,眉宇間猶然蕩漾著尚未褪散的春情。
烈瀾從雲蝶仙的神色里看不出絲毫的端倪,也不曉得他的話語有幾分是真,冷冷哼了聲道:「如你所願!」身形一陣晃動如水波紋般散開,褪淡在幽空之中,竟是一道以魔識凝鑄的幻影。
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血戰瞬時爆發。
炫流、斬天和熾影異口同聲地一記不屑冷哼,俱都沒有說話。
烈毅的劍眉微微一擰,旋即鬆了開來,輕嘆口氣道:「可惜,卻是三個不知進退的莽夫,白白浪費了我一番好意。」
忽然一陣掌聲響起,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但是直至最後一個人走出魔舟,他們也沒有能夠尋找到那個傳聞里背負蒼雲元辰劍的瘦弱青年,彷彿慕成雪已然在魔間蒸發。
而所有的勢力,所有的角逐,看似紛紛擾擾互不相干,卻無不與一個名叫慕成雪的年輕人有關。
母龍在他的鞭撻下昂昂呻吟,身軀痛苦地扭曲迎合,龍尾拍打在池面上,池水嘩嘩四濺,凝成一束束乳白色的水柱衝天而起。
炫流、熾影與斬天均不做聲,暗自戒備全神以待。
不待話說完,猛地玉頰漲紅黛眉緊蹙,忙不迭伸手掩住櫻桃小口唔唔作聲。
幽魔族殺手自顧不暇,只得捨棄斬天調轉魔劍「哧」地一響刺入沙羅曼蛇的嘴裏,口中一記低喝運功吐勁,劍鋒猛絞將蛇頭砰然轟爆。
另一邊的二十余名殺手中不停地有人在倒下,奈何寡不敵眾熾影和炫流也已是渾身浴血岌岌可危。
雖說已然酩酊大醉,但老頭子的面子不能不給。雲蝶仙一邊嬌聲咒罵,一邊勉為其難地起身穿衣,隨著在外等候多時的碧斷坐上馬車一同前往天王府。
那天,他依然記得,正是母親的忌日。
千鈞一髮之際,熾影的秘法凝鍊完成,「呼」地釋放出一道「沙羅曼蛇」。
烈瀾哈哈一笑道:「也罷,今日烈某便不做惡人,免得攪了雲無量的天倫之樂。」
炫流三人背脊相靠鼎足而立,斬天沉聲說道:「都精神點兒,說不準這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戰!」
雲蝶仙緩緩放下窗帘,皺了皺眉輕哼道:「頭好疼。」
不幸的是碧斷來得稍晚了點兒,雲蝶仙剛剛從外面喝得七葷八素地回來。僕從進來稟報時,他正泡在灑滿蘆絲花的浴缸里沐浴醒酒。
普通的易容術根本無法迷惑這些眼線的目力判斷,除非慕成雪業已達到天階境界,能夠隨心所欲地變化容貌身材,這才能夠躲過各種窺視秘法的搜查。
對面,雲蝶仙昏昏沉沉已然睡去,正發出細微的鼾聲。
斬天沒料到屋裡面竟會是這樣一幅情景,哼了聲掉頭出門道:「走吧。」
炫流沒有搭腔,手中的落劫魔弓熠熠生輝燃燒生命之箭,遙遙對準烈毅眉心。
雲蝶仙怔了怔,幽幽嘆息道:「那個死鬼小慕,可是害慘咱家了。」輕抬素手挑開窗帘往外觀望。
雲蝶仙身軀一晃驚醒過來,醉意盎然地問道:「可是天王府到了?」
熾影鄙夷地嘿笑道:「大言不慚,就憑你這塊廢料,為慕大人提鞋都不配!」
風魔族刺客終究在功力上略遜於魔賦天成的巨靈族奇葩,口中悶哼向後飄飛。
炫流心頭微凜,情知己方三人的身份已然暴露,不動聲色道:「不錯,我們就是。不知閣下的尊姓大名可否見告?」
【下】
人人都在等著看烈瀾的反應,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紅月會方面風平浪靜,就好像從未發生過這件事情一樣。
他們心裏非常清楚,烈毅的修為至少不在他的死鬼弟弟烈鋒之下,身後的那個龍魔族美女更是深不可測甚為令人忌憚。加上剛剛退走的紅月會殺手和不知還有多少隱匿於暗處的爪牙幫凶,一旦開戰三人絕無生路。
熾影嘿嘿一笑道:「真沒想到我居然會是客死異鄉的命。」
「往後還是少喝點酒。」碧斷宛若慈和長者彈指在雲蝶仙的背上連點數記,助他壓住酒勁,而後微微提高嗓音道:「烈會主,今日天王在府中擺設家宴為蝶仙公子接風洗塵,去得遲了怕是不好。」
謠傳里,他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終結「天命」預言的關鍵人物,而且正在前來玉輪城的途中。
他看得出雲蝶仙是真的醉了,可惜醉得真不是時候。
那幽魔族中年男子顯然業已察覺到了這三個不速之客。但他毫不驚慌,繼續旁若無人的高呼酣戰,甚至比剛才顯得更加興奮。
他頓了頓,忽地壓低聲音意味深長道:「需要的時候,我的手會隨時伸向公子。」
「唿——」炫流已來不及掣動落劫魔弓迎擊,他肋下的羽翼遽然舒展爆發出絢麗的暗紅色光雲。于這奪目的光雲之中,一道道以精血凝鑄的暗色絲芒宛若牛毛細雨無聲無息地迸射而出,卻是他在生死關頭毫不猶豫地催動魔元祭出了天羽遺族的無上殺招「千羽之弒」!
炫流周遭的壓力驟減,立時振翅高飛張弓搭箭,居高臨下箭似流星接連擊斃數名殺手,卻是一陣氣血翻騰自知魔氣耗損過劇瀕臨透支。
兩人的目光迎空相撞,雲蝶仙醉醺醺地咯咯笑道:「我道是誰呢,敢情烈會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於是當雲蝶仙的坐舟降落在玉輪城中時,頓時吸引來明裡暗裡無數道目光的窺視,希望從人叢中尋覓到慕成雪的影蹤。
「變態!」斬天的齒縫裡低低蹦出兩個字道。
雲蝶仙嫣然一笑道:「我還沒有謝過先生方才的援手之誼呢。」
據可靠內幕傳說,那頭在雨傳蓀死後被慕成雪收服的碧鬃魔獅已被雲蝶仙一併帶到了玉輪城,眼下正淪為他的魔寵被豢養在「雲蝶莊園」內。
但仍有數名前排殺手躲過了千羽之弒的攢射,撲入到五丈之內!
斬天神威凜凜毫無畏懼之色,又是一聲大吼放開從左翼襲來的幽魔族殺手,重劍翻轉合身撲向面前的那名風魔族刺客。
但這麼一耽擱,已給到斬天彌足珍貴的喘息之機。他沒想到熾影會出手搭救自己,心裏邊別提有多彆扭,只好重重一哼佯裝不知,舉拳轟向那個幽魔族殺手,將一肚子鬱悶撒在了對方身上。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出席過家宴。
斬天一聲大吼魁梧的身軀如山般撞入戰團,甚至沒來得及拔出背上斜插的重劍。
中年男子文質彬彬道:「小弟烈毅,家父便是紅月親王。」
寂滅谷朝家固然是幽界十八天的四大神罰世家之一,然而紅月會也算得玄明恭華天的第一地下勢力。常言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她卻因何為了三個來自窮鄉僻壤的無名之輩不惜公然叫板烈瀾?
斬天眸中寒光一閃,暗蓄功力道:「那些殺手是你的部下?」
寂滅谷朝家的第二代嫡系子弟朝青絲當場擊殺紅月會二十四名高手,並在重傷烈瀾之子烈毅以後,從容裹挾熾影、炫流和斬天三人而去,倏忽間不知所蹤。
碧斷搖搖頭,回答道:「怕是外面有人慾要拜訪蝶仙公子。」
誰都不曾想到剛剛踏上玉輪城的土地未及一個時辰,就立刻遭遇到了紅月會的瘋狂截殺。由此可見,對方的勢力何等的神通廣大。
雲蝶仙打了個酒嗝,吃力地撐開眼噗哧一笑道:「恁的是英雄所見略同——就請烈會主趕緊動手,咱家也正想讓這小東西嘗點兒苦頭。」
但聽聲聲哀嚎,眾多紅月會的殺手猝不及防被綠噬蟻卷裹全身,在眨眼的工夫里便化為了一具具骷髏散落!
怎麼會是這樣?一條條來自各大勢力的眼線緊隨著雲蝶仙緊鑼密鼓地行動起來,不斷排除那些跟隨在他身邊的僕從的嫌疑。
人人都在打探慕成雪的下落,人人都在假象天命之盤重現時的光輝與可怖。
烈毅的面色霍然一變,低聲叫道:「朝青絲!」
再看熾影和炫流的情景,也是糟的不能再糟,全靠各自驚人的意志力強撐不倒。假如紅月會的殺手退走得晚上一小會兒,三人必定會有傷亡。
突然熾影一聲冷喝任由迎面劈來的魔斧將胸口斬裂,血光迸濺中數以萬計的綠噬蟻如一團狂野的洪潮鋪天蓋地從他的體內飛出。
碧斷一語雙關,微笑道:「換作老夫是公子,說不定會更疼。」
「噗、噗、噗!」絲芒穿越重重光瀾刺透護體罡氣射入最前一排的殺手體內。
於是,一支支由天階高手親自發送的飛劍傳書碎裂虛空劃破冥海被送向了銀照城。而玉輪城中魅音螺在傳音時散發出的聲紋波動也一下子變得密集起來。
四周頓時變得一片死寂,空氣里飄浮著刺鼻的血腥味道。
「三位不妨仔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烈毅和顏悅色道:「我曉得你們此來玉輪城是為了尋找慕成雪。但縱然找到了他又能如何?要知道慕成雪已成為碧落海雨家的死敵,也是我紅月會不共戴天之敵,即便有雲蝶仙暗助也插翅難逃。你們前途遠大,何苦為他賣命?」
只見虛空中綠霧翻滾無數砂土飛揚匯聚,凝成一條五丈多長的魔蛇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那個幽魔族殺手的腦袋。
差不多同時他的身上也被數把魔兵擊中,儘管有鎧甲和護體罡氣的保護,左肋和小腹上仍是各添了一道血口。
然而那些殺手果真是徹徹底底地退走了么?
慘叫聲不斷的響起,斬天揮舞重劍力敵紅月會兩名大千空照級殺手,身上不知幾多負傷,卻愈戰愈勇豪氣沖霄。
「哎喲烈會主,你怎麼也會相信那些捕風捉影的謠傳?」雲蝶仙眼皮如鉛,一顆螓首無力地枕在窗欞上,無限哀怨地說道:「那個小沒良心的,剛到銀照城就跑沒影兒了,咱家等了他足足三天也不見回來。烈會主,你若是抓到了他,千萬記得替咱家狠狠捅上幾……」
烈瀾的相貌看上去竟似比烈毅還要年輕,一頭赤發光暈流轉自后肩膀披束下來直垂腰際。他冷冷盯視笑靨如花的雲蝶仙,問道:「慕成雪在哪裡?」
雲蝶仙面色慘白,有氣無力地靠倒在軟墊里,鼻子輕輕地嗯嗯了兩聲。若是閉起雙眼,只當是哪位絕世麗人發出的誘人呻吟,卻聽得碧斷眉頭一皺。
烈瀾不屑低哼道:「碧先生,你不必抬出雲無量來壓我。說到底,他不過是黃泉沼雲家放出的一條獵犬,旁人或許畏之如虎,但在烈某眼裡卻也算不得什麼。」
炫流根本沒進門,只是在屋外淡淡了瞧了眼便不多看。唯獨熾影興緻勃勃地還在欣賞,嘿嘿笑道:「這地方果然比寂然城精彩許多。」
二十七名紅月會的精銳殺手從四面八方湧來,他們之中既有幽魔族的高手,也有血魔族、風魔族乃至是狼魔族、龍魔族的異類刺客,各人的實力均在聖階之上,甚而不乏修為已臻至大千空照之境的強橫魔頭。
雲蝶仙早已記不起上次參加天王府的家宴是什麼時候,印象里好像在宴會結束的時候自己吐了大哥雲槐仙一頭一臉,然後又抱著三姐雲英仙狂吻一通,終於被雲無量亂棒打出。
「蝶仙公子,麻煩你替我捎個口信給慕成雪,就說烈某的五千大軍業已整裝待發。三日之內他若不給我一個交代,烈某便將寂然城夷為平地!」
雲蝶仙注視碧斷片刻,突然咯咯笑道:「可惜啊,碧先生老了點兒,不然咱家還真想握著你的手好好撫弄一番呢。」
這時候的碧斷早已恢複本來面目,面如冠玉儒雅睿智,全無卜算術士的猥瑣。
三人絕處逢生面面相覷,心中非但全無欣喜之情,反而更增幾分警覺。
熾影怔了怔,沒想到對方居然敢說得如此直白,冷笑道:「像閣下這樣表示感謝的方式,恕我們消受不起。」
斬天的身軀亦是一晃向後震退三步,眼看就要被幽魔族殺手的魔劍傳身而過。
中招的殺手只感身軀一寒剛欲運轉魔氣將絲芒迫出體外,耳畔卻響起一串砰砰轟鳴,暗到極致的紅色光潮從他們的身體里炸裂開來,霎那間便將一條條身影徹底吞沒,融化成縷縷輕煙。
他殺機大熾,正欲燃丹焚元直教它魚死網也破,孰料身旁的紅月會殺手卻猛然退開,倏地隱沒到黑暗中。
可是從他離開寂然城直至抵達玉輪城,滿打滿算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縱然是天縱奇才縱然有蕭逆魔識附體,也絕不可能搖身一變踏上天階之境。要知道,這小子三兩個月前還是個一錢不值的真階小人物。
不言而喻,雲蝶仙在玉輪城中的人氣直線上升。自打他回到玉輪城,雲蝶莊園的門檻就被絡繹不絕的各色人等踏破,五花八門的邀約請柬更是從未中斷過。
「我只是想借他們試一試三位的身手,果然沒有教人失望。」烈毅對斬天目光中流露出的殺氣視而不見,笑容不改道:「說起來小弟該當好生感謝三位,替我擊殺了烈鋒,免去了日後爭權奪位的一大隱患。」
唯獨極少數洞悉局勢的高位者才知道,愈是如此就愈意味著這場始於雲間會館的風暴才剛剛拉開帷幕,更大的暴風雨正在幕後悄無聲息的醞釀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