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師道
第七十七章 老狐狸
「那就好，那就好……」綠嬌嬌又問鄧堯：「你一個人出公差嗎？」
綠嬌嬌撇一撇嘴說：「是不是清官，我見過再說……這次人家請的是龍兒，干不幹，收不收錢你問龍兒好了……」
安龍兒細細地聽著，不時點點頭。綠嬌嬌又說：「對方是風水老手，你才是小孩子，他不會對你有很大期望；所以你不會的地方不用死撐，更不必說謊，你直接說不會就行了，可能你在他身上學到東西一生都受用……你叫我姑姐，來歷和價錢什麼的等我來談，不一定有錢收，你全力做就行了……」
小小的後花園說是花園很勉強，有土地的地方有些果樹，樹下長滿了雜草，沒有一個花盆，也沒有任何需要人工照顧的花卉植物，沒有土地的地方整理得井井有條，充其量象一塊草比較多的空地。
「我一個粗人有什麼道術呀，小丫頭盡胡說，呵呵呵……」鄧堯聽不懂綠嬌嬌的話，憨厚地笑起來。
「不好意思啊幺哥，明天嬌嬌請，你慢走。」綠嬌嬌說完站起來給鄧堯開門，雙手拉開門栓后，肘還沒來得及放下來一個轉身撞到鄧堯的胸口上。
綠嬌嬌說：「今天晚上可不行，我們現在還在等楊大人的安排呢；如果幺哥不急著走的話，明天後天讓嬌嬌請你吃飯吧……」
傑克一直在前面和楊普聊天，綠嬌嬌拉著安龍兒走在後面：
綠嬌嬌話中有話地說：「是啊，要是嫂子在就好，幺哥干這份差事出生入死的受了不少罪，朝廷還是給你發那麼點年俸的話，還不如別干算了……」
「不要自卑，我們不嫌你臭，我是說那黑衣人把屍體炸了之後，你向他開了一槍，你那一槍是往他身上哪裡打的？」綠嬌嬌說。
傑克聽到舊事重提，彷彿回到地動山搖驚心動魄那一幕，他表
范仲良看上去毫無老態，神采奕奕地向三人拱拱手，說話聲如洪鐘：
綠嬌嬌這一著拖字訣耍得進可攻退可守，明天後天還在韶州的話，可以進一步試探了解鄧堯；如果明天要離開韶州，也可以給鄧堯來個措手不及。
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候，鄧堯來到綠嬌嬌的門前敲門。綠嬌嬌開門讓了鄧堯進房，鄧堯對她說：
看一個人的家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人品，綠嬌嬌看到這樣的後花園不禁暗暗偷笑，這個州同大人分明就是一個食古不化的老夫子。
綠嬌嬌嚅著嘴巴無聲地咒罵著：「這老狐狸，看我今天晚上揭開你的真面目……」
從花園旁邊的房中迎出一個五十多歲上下的精瘦老者，嘴上留著三絡灰白短鬍子，穿著一身老秀才的素樸打扮。
大花背的確是一隻很敏感的守護狗，每當有人接近馬車，從二樓的客房都可以聽到它的吠叫聲。過了一會，可能經過馬車的人都知道了要繞路走，大花背慢慢靜下來，綠嬌嬌聽到大花背的表現，心裏非常滿意地睡著了。
綠嬌嬌又問：「你打中了嗎？」
「記住，人家找上門，一定是有搞不掂的事情；你要心裏有個數，人家是哪方面有疑難，你心裏有沒有解決的方案；斷症容易治病難，所以看風水容易，救應一個風水局可不是書上可以教會的東西，你要靈活運用……」
綠嬌嬌笑著說：「你放心吧，你沒聽楊普說嗎？那個大人也會風水，你錯了害不死他……再說你要成為一個風水師，總要有第一次聽客人的要求，給客人講解風水，這次是好機會，你可不要錯過
傑克說：「這就難說了，如果打到骨頭上或是子彈穿過身體，又或者他身上有護甲，打中了他身體上的物件之類都可能不會造成重傷……有問題嗎？」
「幺哥對不起，你沒事吧……」綠嬌嬌很抱歉地看著鄧堯的眉頭，只要他眉頭皺一皺，必然是胸前有異常的痛感刺激。
綠嬌嬌更感意外，心裏暗想這下麻煩大了，一不小心自己鑽進了看相佬的套。
綠嬌嬌很不好意思地說：「傑克少爺出門后，廣州的生意一直沒有打理，我們擔心他……」然後綠嬌嬌看一看傑克，伸了伸舌頭，一副說錯話的樣子。
「我是想回老家避避，可是因為龍兒會看風水，楊大人知道了非得讓他來給州同大人看看，我也只好跟來了……」綠嬌嬌把什麼事都往安龍兒身上推。
「非常感謝，這太好了。」傑克說中文和英文一樣直接，楊普聽了哈哈大笑說：「快人快語，好！」
安龍兒說：「嬌姐……我才看了個把月時間的風水書，你這樣就叫我去給人家看風水？我怕搞砸了……」
綠嬌嬌想了一下說：「呵呵，龍兒膽子還真不小，我先想想吧。」
「心臟。那種時候要保證打中人，就要打面積大的地方，身體容易打中，所以我就往心臟上打。」
「我怕說錯了……」安龍兒心裏懸得很。
「對呀，我也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廣州府的捕頭呀。我先住到馨蘭巷一年，然後他才搬來，我們做了兩年鄰居，從沒有見過他穿官差服裝，他是捕頭這件事，也是他自己說的……」綠嬌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是有問題……」
「呵呵，我們一行三人，幸好有個照應……不然這一病可很麻煩……咳咳……」
綠嬌嬌仔細地聽著鄧堯的咳嗽聲，咳嗽聲從肺
鄧堯稍稍縮了一下，還是被綠嬌嬌的肘撞上，他哎喲一聲，笑著說：「呵呵呵，小丫頭毛手毛腳的……」
「龍兒……看風水最重要是看門，要做到人沒進大門，已知三分事；要是話說到一半，再走出去量一下大門就外行加丟人了……」
回到客棧，綠嬌嬌已經嚴重睡眠不足，馬上上床睡覺；傑克和安龍兒把大花背綁在客棧後院的洋馬車上，讓大花背看守著馬車，然後回到下榻的二號房，也很快睡著。
不過鄧堯並沒有皺眉頭，笑呵呵地走出門，一邊說著沒事，一邊離開走廊末端的一號房，一個拐彎消失在走廊的轉角。
當綠嬌嬌和安龍兒一步步地走進後堂，安龍兒對這個衙門的情況已經瞭然心中。
一邊說話一邊在衙門裡左右穿插，綠嬌嬌他們發現，這個衙門只是門小，裏面的地方可不小，進了審案的大堂后一路走進去，居然經過兩層內庭才來到州同大人的住所後花園。
綠嬌嬌在安龍兒身邊小聲說：
「呵呵呵……」綠嬌嬌看著鄧堯的眼睛也笑起來：「一個月不見，幺哥是不是在路上發財了？這身衣服可真不錯……」
「有，我覺得剛才在客棧遇到的鄰居很奇怪，他是廣州府的捕頭，但是卻突然出現在這裏，我懷疑他跟著我們；聽楊普說他們是幾個人一起來，我覺得是在芙蓉嶂襲擊我們那幾個蒙面人；而他又有咳嗽，我懷疑他是不是肺部有槍傷；最重要的是他和那個黑衣人的身材太象了。」綠嬌嬌簡明出自己的懷疑。
鄧堯吞一口口水，頓一頓說：「這外感風寒……是好了流鼻涕就乾咳，天天吃藥，呵呵……」說完不禁搖頭苦笑起來。
「上邊要求大家串門穿得好一點
然後他轉身對傑克他們說：「這位是韶州府州同范仲良范大人。」
鄧堯聽綠嬌嬌這樣說知道人家晚上有飯局了，他又問：「你在廣州出什麼事了？怎麼搞成被通緝這麼嚴重？」
綠嬌嬌說：「我是好心幫人家捉賊，卻把賊打死了，沒想到那賊是朝廷里的官，唉……幺哥你可千萬不要說出我的名字，在外面叫我安琪兒好了，嬌嬌的命就在你手上啊。」
「幺哥還不是深藏不露道術高強？」綠嬌嬌輕描淡寫地說。
傑克聽不出綠嬌嬌在暗示楊普辦事要花錢，他說：「不用擔心，我有生意夥伴幫我照看業務。」
三個人牽著一隻狗走在大街上，傑克問綠嬌嬌：「楊普說州同大人是個清官，你覺得一個清官會有錢給我們嗎？」
「有心了，我在路上染了風寒，已經在這裏住好幾天了，現在才好一點……」
綠嬌嬌又說：「看過大門要記得細節，分析出一個大概方向，然後一層層地走進去，觀察各個堂，室，和灶是否合乎法度，每一個好的風水小格局都會增加大格局的福力，壞的當然就會產生煞氣……」
傑克傑吮著甘草欖說：「嗯……這話有道理，嬌嬌你很象耶穌……」
傑克搖搖頭說：「證據很不充分，嬌嬌你是亂猜的……」
「你的病好些了嗎？」綠嬌嬌看著鄧堯的胸口，想看出有沒有包紮傷口的痕迹從衣服里透出。
「打中心臟當然馬上就死掉了……要是子彈沒有打中心臟，十幾天後這人可以站起來走路嗎？」綠嬌嬌追問道。
「今天晚上幺哥請你吃飯，叫上你那兩個朋友吧。」
鄧堯前腳走，楊普後腳就到，把綠嬌嬌三人帶進韶州府衙門。
綠嬌嬌走到路邊的商鋪買了一包甘草欖，給每人分了一顆
鄧堯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有家有室的，一下辭了衙門的工也沒活好乾……」說完長長嘆一口氣：「唉，那好吧，我明天再來請你吃飯，我先走了……」
「打中了，我看到他胸前中槍……」
楊普一見老者就拱手行禮說：「范大人，這幾位就是我向你提到的朋友。」
「我幹啥要象耶穌？」綠嬌嬌很不屑。
綠嬌嬌打斷耶穌的話題：「傑克，你上次在芙蓉嶂抬著洪老爺的屍體往山下沖，天上有個人掉到洪老爺的身上……」
鄧堯點點頭說：「原來是誤殺……那你怎麼又到衙門來了？」
喝過早茶已是辰時，楊普回衙門報到，綠嬌嬌一行便回客棧休息。
在綠嬌嬌的指示下，安龍兒趁楊普在前面走路說話不注意的時候，掏出羅經量過大門的向度和街道產生的來去水口。
「咳得肺痛是吧？」綠嬌嬌心痛地問鄧堯。
「龍兒小小年紀還會看風水？」鄧堯驚奇地問道。
安龍兒說：「如果是幺哥的話不如直接問問他，反正大家都認識。」
大家很意外范仲良居然這麼開朗，都紛紛回禮。
楊普說：「耽誤了傑克先生的時間真是過意不過，我一定稟告州同大人給傑克先生補償一下。」
「久候各位多時了……這位是西洋神探傑克先生，年輕有為啊！嗯，好！骨格精奇相格大氣軒昂，這位一定是風水小神童安龍兒！哦？安琪兒姑娘天倉飽滿，神韻出眾，一定世出名門，不是普通人啊！歡迎歡迎……」
傑克說：「耶穌說過，人不能評價自己。自己說自己好是不對的，只有別人說自己好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