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龍》第二卷 天師道

第八十四章 圍捕

第二卷 天師道

第八十四章 圍捕

傑克衝口說出:「會不會是趙建?」
各人呆在原位互相看一看,大呼一聲「中計」就向房外衝去,正好聽到后花院中梆子聲響,四周的圍牆上突然站滿了官差,慢條斯理地點著火把。強盜們還發現剛才進來的小門已經被鎖上,看門把風的兩個傢伙不知所蹤。四周圍牆都有一丈多高,看來沒有翅膀是飛不出這個院子。
只聽見叮叮噹噹的刀劍聲,卻聽不到有人掙扎和慘叫,大盜們發現被子下面的不是人,而是一支象美女一般粗細長短的大竹筒,這支竹筒有個名堂,叫做竹夫人,是古代夏天的床上用品。那年頭沒有電風扇,實在熱得不行就抱著竹夫人睡,也會涼快許多。
牆上二十多個官差們都顯得有備而來,手上拿著棍棒繩索飛砣和長短叉子,看形勢是要把入屋殺人的盜賊全部活捉。
傑克說:「如果整個衙門都是不是你的人,你不應該用他們,你要到外面請救兵……」
傑克沮喪地從鼻子里哼出一口氣,蹲在瓦背上看著只有自己打不贏的陸友左衝右突,好不威風。
「范大人,衙門平時可以讓百姓直接看到前堂嗎?」
綠嬌嬌坐在范仲良的屋頂上,探脖子向下看著後花園,嘴裏含著話梅對傑克說:「你知道為什麼范大人要抱著竹夫人睡,而不是抱著自己的夫人睡嗎?」
「鳥哀聲鳴叫主有凶事,聲在西北代表應在主人家身上;鳥籠的北方竹竿爆裂,代表應事在子日子時;籠破則為獄破,范大人要小心今晚有人越獄了。」
「范大人,我來救你啦!兄弟們殺賊立功啊!」
昨天說過,衙門的正門太小,內堂太大形成了聚財局,要把大門打寬一倍,讓衙門的氣可以進進去去……」
「噗」綠嬌嬌吐掉話梅核說:「給得起一百兩黃金的何大人才不抱竹夫人呢,人家去怡紅院找姑娘陪睡覺……」
安龍兒也深沉地說:「昨天晚上我在房頂把他踢到樓下。」
綠嬌嬌也問安龍兒說:「龍兒這樣行不行?」
安龍兒說:「我知道,他沒老婆。」
「依書直說嘛……是這樣的,那面入門就撞上的牆叫照壁,一般是用來迴風擋煞,也可以起聚財的作用。」安龍兒使勁地回憶書上關於這方面的內容,重新用自己的話說出來:「不過對於寺廟和衙門這種幫老百姓做事的地方……不用聚財,就是要散財……」
他們撬開二堂大門,留下兩個人把風;再撬開內宅的小門,又留下兩個人看門;經過後花院潛到范仲良睡覺的房間前,留五個人在房間外分散防禦,五個人輕輕撬開房門。
他皺著眉,沉下聲音對眾人說:
「兄弟們,跟他們拼了!」
「在風水裡有反局的做法,當一個局一直在害人禍事的時候,一般反過來做就可以扭轉吉凶。這個鳥籠原本是用來囚困住老虎石,現在可以從西北角搬到斜對面的東南角,正好睏住奴僕宮,把你的下屬都放在鳥籠之內,這樣你對他們的管束才會有效果。
話梅核滴滴嗒嗒地沿著傾斜的瓦面滾下去,剛好落到一把鋼刀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隨即聽到一把沙啞的聲音大喊道:
傑克驚呼道:「我認得這刀法,他是芙蓉嶂上踢倒我的人。」
儘管趙建進衙門比范仲良早,不過范仲良早就從檔案中研究過每一個官吏的來龍去脈,趙建到衙門報到的時間的確和綠嬌嬌所說的雞啼嶺一案對上號。范仲良終於明白,他內宅花園中的風水困局,九成九是趙建的精心布局,而自己的半吊子風水功夫,卻幫助趙建欺騙了自己。
安龍兒說:「所以是可以的。」
安龍兒剛才破解困局那幾招,是出門前綠嬌嬌在桌子上擺茶杯教他的台詞,現在傑克突然冒出新問題,剛才沒有打這份草稿,他楞一楞說:「誒……」
「哦?安小姐用的是梅花易數?」范仲良儘管不是玄學大家,但易經為群經之首,科舉必考的經書,古代文人往往對易經有所了解,一見綠嬌嬌開口,便知是梅花易數。
「好一面申明牆!」范仲良大聲叫好:「把衙門裡的牆放到衙門外,把這面牆還給百姓才是大風水!謝謝各位的提點,仲良刻日照辦。」
這時面前的鳥籠傳來幾下竹裂的聲音,眾人看到鳥籠上有幾支竹竿隨著爆裂聲散開,鳥籠上開出一個缺口,繼而一陣連續而悲哀的鳴叫聲。
他們伏身潛入房內,借一點天光看到床上有人側身向里睡著。為了保證無聲無息一擊必殺,五個人象約定好一樣同時動作,一人跳上床頭騎住范仲良的頭不讓他發出聲音,一人跳到床腳騎住他的腳不讓他蹬床,一個躍在空中向他的胸刺去,兩個從地面挺刀刺入范仲良的腰腹。
楊普說:「按這個鳥籠的風水情況,他們是一直在加害你啊,只是時候還沒到。龍兒說了,九月正是發事的時間,他們不顧一切搶先下手也會有可能。」
這時從門外湧進來一批衙役,共有十多人,卻是韶州府內的捕快。他們人人手持鋼刀,為首一人膘肥體壯濃眉大眼,正是典史官馬傑。他舉刀大喊道:
牆上的官差正是昨天夜裡追打陸友那批人,他們是都是從外地來韶州辦公的公差。上午傑克讓范仲良寫下求救信,蓋上官印,下午回到客棧后,就逐房敲門進去說明原委,請求幫助。大家都是官家同僚,現在當地州官求助,斷沒有推託之理,於是一眾外地官差在晚上子時埋伏在後花院,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刺客出現。
綠嬌嬌聽得這話甚是彆扭,知道是安龍兒沒有解釋風水的經驗,她補上一句問安龍兒:「這樣就可以使衙門做到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是嗎?」
這群衙役如猛虎下山一般見賊就殺,向庭中一衝之下就砍倒幾個盜賊,殺得后花院慘叫連天,血流滿地,不只是盜賊,連那群外地官差為了避免誤傷也後退閃避。
綠嬌嬌從安龍兒手上拿過羅經量了一下說:
蒙面人打倒了七八個衙差,直殺入牢獄,從死牢中放出十幾個不久后就要問斬的汪洋大盜。這些獄中的大盜絲毫沒有長期坐牢后的疲憊神態,每個人彷彿吃飽睡足,就等著出來這一刻。
傑克說:「那麼門后那一面大牆能不能移到街對面,做成讓百姓張貼自己的想法,寫出有什麼冤枉的牆,在風水上可以這樣嗎?」說完他看著綠嬌嬌。
范仲良說:「當然可以了,衙門光明正大不用遮遮掩掩。如果有什麼秘密審理我也會到中間的二堂或者快班房去審,大堂可以看。」
她話音未落,就看到一個身形高瘦的官差揮刀殺入賊群。他的刀法比任何人的刀法都快,遠遠只聽得咻咻聲不斷作響,眼睛看去根本看不到刀,只看到一團眼花繚亂的銀光。
安龍兒說:「怪不得,原來他也是抱竹夫人……」
范仲良的眼睛陰沉下來:「其實我是被架空的官,平時叫衙差打鑼開道還可以,要是叫他們辦案做實事就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他們紛紛從牆頭跳入後花園,迎著衝過來的強盜舉棍就打,打倒就綁。
眾人聽了都一同笑起來,楊普說:「其實說得很對,神壇廟宇和衙門都一樣,不散財於民就不是本份了。」
范仲良說:「連年大旱,加上又秋燥,竹子都爆開了……」
「當時建這個鳥籠,趙建從來沒有參与,只是六房那些小吏左一句右一句,我沒有想到趙建是幕後主使;真是老天有眼,要不是各位剛好來到本府,怎麼可以識破趙建的陰謀,現在仲良應該怎麼化解眼前的事情呢?」
綠嬌嬌含糊地說:「你們別胡扯了……大清的縣官上任一不許本省任職,二不許近於家鄉五百里,三不許帶家眷……清城的何大人也沒有老婆陪我們吃飯……」
綠嬌嬌緊張地噘著一顆話梅說:「糟了!他們要殺人滅口,我們無論如何要救起一兩個賊。」
綠嬌嬌笑著說:「依書直說就行了。」
綠嬌嬌說:「范大人能不能馬上安排衙差加強監獄的守衛?」
傑克也介面說:「這樣設計光線好,老百姓來辦事和互相說話都更方便。」
安龍兒又說:「六房的門窗就算開大了,裏面的地方也太大,還是會形成葫蘆形的聚財格局,范大人可以給每個房間送幾個大柜子佔去裏面的地方,讓人沒什麼地方可以走動,又可以讓他們各自管理自己的公文檔案,這樣就可以把官吏的財氣真正削弱。」
范仲良醒悟過來:「對啊,趙建應該知道我第一個會對付他,他也會做手腳加害於我。」
他們一放出牢門,都在厲厲喇喇地放鬆筋骨,然後撿起衙差身邊的鋼刀,和蒙面人一起向衙門後部的內宅摸去。
綠嬌嬌看安龍兒也夠狼狽了,就對范仲良說:「不如范大人就依傑克少爺的意思,把照壁打掉,把聚集民脂民膏的牆變成集民意,申冤情的申明牆,你每天早上走出衙門看看百姓的聲音,不是比百姓擊鼓鳴冤交銀子打板子才能見大老爺一面要好嗎?」
「我知道,瘦高個嘛,他踢倒你之後,我在他肚子上劃了一刀。」綠嬌嬌明顯比傑克有自豪感。
「不對,我想他老婆和他離婚了。」傑克覺得象范仲良這種男人不會討女人開心,離婚是最有可能的下場。
綠嬌嬌使眼色讓安龍兒說出解救的方案,安龍兒說:
范仲良摸著鬍子微微點頭,細細聹聽,傑克看安龍兒講得差不多了,也插上一句:
安龍兒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說:「是,就是這意思……那六個房子的門窗都太小了,也同樣開大一倍,就可以減弱房裡的財氣,讓裏面辦事的官吏減少收入……」
范仲良和綠嬌嬌等人目送著趙建的背影離開,范仲良馬上打聽綠嬌嬌他們和趙建之前有什麼過節。綠嬌嬌把清城雞啼嶺的風水奇案一五一十地告訴地范仲良,范仲良才明白綠嬌嬌和趙建那一番針鋒相對的對話是什麼含義。
安龍兒卻說:「會不會有別的事情?」
午夜子時,一個蒙面人從牆頭翻入韶州府衙裏面,用熟練的手法打昏守夜的衙差,每一個衙差被打昏后都被一團布塞住嘴巴,用繩子捆住全身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