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師道
第一百零二章 有情眾生
剛才無味大師悄悄來過，看過孫存真的傷勢，他說今晚子時會有人來治孫存真的病，讓綠嬌嬌安心等待，短時間內不要離開凈居寺。
「你們也太那個了，都到了老納的地方，還是躲在一起談錢，你們就不能談禪？」
孫存真搖搖頭，把雞蛋向前方遞過去，意思是讓給綠嬌嬌吃。
安清遠聽大哥這麼一說，轉過話題問道：「大哥，我們家是玄學世家，老爹布下的風水局天下無敵，我們的八字老爹也算過，要是有事他早就告訴我們了，人家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命中注定活八十歲，想七十九歲死都難啊……」
無味大師看看廚房門外，在草叢中閑逛的母雞，對安清源說：
他一聲嘆息之後神色隨之黯淡下來：「我還真想你們可以胡天胡地去雲南玩，只怕天下局勢不穩定，那時別說玩了，求保命都成問題。」
綠嬌嬌已經習慣了國師府的隨時襲擊，反而是大哥安清源總讓人感覺到說不出來的不自然。
到了子時，看到窗外有人打著燈籠走到綠嬌嬌的房間敲門，她連忙去打開房門，看到無味大師帶著一個清秀的年輕男人走進來，他就是早上在客堂里見到的其中一個日本人，丹羽如雲。
昨天晚上在自己準備暴髮結界和那些混蛋同歸於盡的時候，大哥就跳出來救了自己，可綠嬌嬌卻不敢肯定大哥偶然趕到，天下沒有這麼多巧合吧？
自己和幾個小兄弟打破奇門幻陣之後，國師府那三個人才突然攻過來。聽傑克說，那時的鄧堯是主動出招攻擊他和孫存真。
可是作為父親好友的無味大師，在知道她急於找父親的情況下，仍要求她留下，就證明無
安清源忍不住笑起來，無味大師又問安清源：「她說得對嗎？」
其實不然啊，它沒有思想，所以是可以食用的無情眾生，只要我們好好珍惜它，認真地從中感受世界的真義，我們完全可以安心地用它作食物。」
「嘩……」綠嬌嬌和安清遠都同時驚嘆。綠嬌嬌說：「大哥要是做起生意，一定比二哥還賺錢……」
綠嬌嬌跑到門口準備好逃跑路線才說話：
綠嬌嬌看著孫存真包著布的臉，笑著把他拿著雞蛋的手送到他嘴邊。
安清源一席話說得字字在理，綠嬌嬌卻想起昨晚國師府那些壞蛋，在天魔之地布下奇門幻陣的事，他們做的方法就是利用大環境的殺氣來全面擊破個人的八字。
無味大師說完把那顆飯放進嘴裏，閉上眼睛好好地品嘗了一番，看樣子象在吃無比甘香的美食，陶醉了一會之後，他睜開眼睛問道：
「那你就錯了……」安清源和綠嬌嬌異口同聲地回敬這個大大咧咧的二哥。
然後為孫存真擦過身子，換上一身乾淨的僧袍，在地上鋪好席子被墊，在他手裡寫了個「睡」字，孫存真乖乖地躺到地上，綠嬌嬌也上了床。
「那些雞不能吃，只是用來下蛋……我告訴你們幾個，佛門凈地不能殺生，那裡有三十七隻母雞，全部都有名字，少一隻都找你們算帳。」
所以爹教我們，天命不可改，大劫不可逃，要是大氣數不好，個人的小小八字，無論如何富貴長壽，也會被覆滅……」
安清源笑著搖搖頭說：「你們
那一陣雷聲自己也聽見，好大的一陣雷啊，如果鄧堯真要殺傑克，不用把雷打得震天響，而且只打向地面不打人；他只要象炸開洪老爺的屍體那樣貼身一爆，就可以把傑克炸成十八件人肉雜碎，可是他也沒有這樣做。
「這粒米，有沒有生命？」
無味大師是得大智慧的人，他的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綠嬌嬌雖然很想知道父親的下落，就算是用上十二支閻王吊魂針，連找十二次她都願意去找；
無味大師走到食物架子上，踮起腳尖從高處的籃子里拿出一個雞蛋舉在手裡，一臉憤概地說：
安清源問無味大師：「大師，剛才執事叫我把鍋巴泡水餵雞，咱們凈居寺可以吃雞嗎？」
貼身的第一次掌心雷打不死傑克，當其他人都追向綠嬌嬌時，鄧堯向傑克四周的地面發起雷擊，造成地陷把傑克埋在沙地下面。
孫存真吃完后，她又給了他一杯水。
「不習慣……」
「沒有。」
做完廚房的工作，二哥安清遠帶著兩個鏢師下山過夜。一來他們的行李還放在吉安府的客棧，二來叫他一個天天吃喝玩樂的生意人，放下俗念來做寺廟裡的勞作也實在是為難；於是他說好每天上山看大哥和妹妹，這樣可以給他們帶些日用品和好吃的東西，也方便在吉安府打探其他消息。
「說有，或者沒有，都太簡單了。天下萬物都有生命，任何東西，你們看起來會動不會動的東西，都會經歷成長，定形，破壞，消失虛空這四個階段，佛說成住壞空就是這個大定數。
「我知道，就是有感情……哎呀！」綠嬌嬌
無味大師問安清遠：「她說得對嗎？」
凈居寺果然沒有晚飯的飯局，作為病號的傑克和安龍兒也只能分別額外分到一個雞蛋，一口咽下去之後，都飢腸轆轆地上床睡覺。
「不知道你們讀些什麼鬼書，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要有公雞配過的母雞，所下的雞蛋才會孵出小雞；我們寺里沒有公雞，母雞隻生孵不出小雞的蛋，又怎麼會是有情眾生呢？」
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過覺，可能因為生嚼了大口鴉片膏，儘管現在已經悃得作嘔，可是合上眼睛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腦子裡無法停下地想著無數事情。
「有。」
那一天他和綠嬌嬌回家一同推開門，看到家裡被攪毀，她和大哥一起算卦找原因，連她都可以輕易算出進來破壞的人是公門之人，安清源卻算不出來。這兩件事都讓綠嬌嬌感覺到，大哥一直對她有所隱瞞。
也說明了他從來不在有人看著的時候出招，他隱藏了無比高強的戰鬥力。
安清遠憨厚地笑著說：「呵呵呵……大師，有錢才可以捐香油嘛。」
她一說完就閃到門外，伸頭進廚房看看無味大師作何反應。
為什麼？鄧堯想幹什麼？
安清遠和綠嬌嬌同時回答，於是同時在腦門上中了兩下無味大師的禪杖：「兩個都錯。」
「大米沒腦子可是也不會長大成母雞，可是雞蛋雖然沒有腦子，孵出來之後就成了有腦袋的母雞了，所以雞蛋是有情眾生，和尚不能吃！」
安清源又笑起來：「這財迷是沒救了，老想著賣玉石賺錢……你做生意不要只看著錢，多少關注一下天下局勢，看準
鄧堯那鬼魅一般的出招速度，遠遠超越孫存真的武功層次，當然也遠遠超過和孫存真打成平手的山東快刀陸友。他完全可以在孫存真背後一刀砍下他的人頭，不過他沒有出刀，只是出了一指讓孫存真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是在救孫存真嗎？
無味大師說完后，給每人發了一個孵不出小雞的雞蛋，讓他們回去領悟禪機，明天把蛋交回廚房，廚房裡即時發出一陣爆笑聲。
這時無味大師走進來檢查工作，他一進來就說：
可是無數生靈中卻分成兩大類，一類是有情眾生，一類是無情眾生，小茹，什麼是有情？」
無味大師聽了她的問題，橫著嘴唇笑一笑，從桶里撿出一粒飯問她：
大哥安清源說多年沒有見妹妹，想在山上陪妹妹住些日子，也好向無味大師了解父親的情況，決定留在凈居寺每天勞作參禪，來個短期修行。
「大哥你說吧，嘻嘻……」綠嬌嬌縮一縮脖子嘻笑著說。
無味大師毫不同情：「做多幾天就習慣了。」
二哥安清遠頻頻點頭：「說的也是，所以說我們做生意的，還是要選個好地方。我想黃河兩岸死的人裏面，也有不少是做玉石生意的，那想到晚上一發大水就全死掉了。」
這一切都太奇怪了，只能說明一件事，鄧堯根本沒有殺人的想法。
「好……二弟，人家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沒錯，天下太平當然是這樣，可是天下大亂就不能這麼說了；比如上一年黃河決堤，水淹五省，兩岸百姓一夜之間死亡數十萬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計其數，那死去的幾十萬人，都
綠嬌嬌回到自己的房間，孫存真已經吃完午餐的飯菜。
安清遠說：「對啊……哎呀。」頭上又中了一下。
綠嬌嬌迷迷糊糊地睡去。
綠嬌嬌閉上眼睛，慢慢地把鄧堯所做的事連成一條線。
綠嬌嬌看著睡在地上的孫存真，也想到鄧堯。
用雷擊沙地活埋傑克的時候四周沒有人，用手指點符襲擊孫存真時，也沒有人看著他；當金立德和他一起和安龍兒拼刀的時候，他卻變成一個武林低手。
鄧堯高調地活埋了傑克之後，飛身進攻孫存真，只用了一剎那就奪去孫存真的五感，回頭卻和背後有刀傷的安龍兒用佩刀拼殺了幾十招，以至於自己幾乎有機會開槍殺他。
綠嬌嬌把房間里的燈吹熄，靜靜地坐在床上打坐煉丹，和孫存真一起等待子時到來。
無味大師眼珠一轉對綠嬌嬌說：「做得習慣嗎？」
綠嬌嬌又把從廚房帶來的熟雞蛋剝了殼，放到孫存真的手裡，用手指在他手心裏寫了一個「吃」字。
安清源只是笑著搖頭，合著嘴不敢說話。
綠嬌嬌奇怪地問：「和尚不是只吃素嗎？怎麼可以吃雞蛋呢？」
「不懂不要裝懂，有情眾生是有思想的生命，無情眾生就是沒有思想的生命……你看這粒米，它由一粒種子成長為稻米，所以它是活的，佛門說不能殺生，我們吃了他，豈不是殺了他嗎？
「小茹，雞蛋是有情眾生還是無情眾生呢？」
後來大哥說無法救孫存真，也讓綠嬌嬌意外。在她看來，大哥安清源無論風水和道法，都比自己高強很多，可是他卻稍微試了一下就放棄救孫存真，這讓綠嬌嬌聯想起在廣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