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師道
第一百零四章 模糊立場
「嗯，喜歡。」
執事僧看到安龍兒有傷在身，給了幾份輕鬆工作他自己選，安龍兒卻主動選擇了跟宮部良藏和堀田正倫上山打柴，一來可以上山透透氣，二來他太想再看一看這幾天念念不忘的刀。
他是堀田正倫少主的劍術師父，教慣了小孩子，他倒不在意帶多一個小孩，所以他也欣然讓安龍兒跟他去打柴。
「那天從大網鑽出來后，金立德就過來砍我，你們在旁邊看不出來，他的刀都不往我身上砍，只是封住我要走的位置，他象要把我困在那裡不停地和我打……後來幺哥也來了，我擋他的刀時不覺得很吃力，不過他和金立德不同，他的刀不是砍位置，而是在砍我的刀，反正我手上的刀就是響，叮叮噹噹的一直在敲，要是拿不穩的話刀都要被他敲掉……」
傑克向安龍兒和綠嬌嬌招招手，三個人全都坐到連成排的大架床上湊成一圈。
傑克挪到牆邊靠著說：「對，沒有任何證據，我只是直覺他有問題；不過要是鄧堯想來，而萬一他真是國師府的人，鄧堯就麻煩了。」
安龍兒說：「這樣說也沒有證據，只是猜猜罷了。」
綠嬌嬌說：「在進芙蓉嶂之前，龍兒算過一卦，對手應該有六個人，而不是五個，可是我們每次都只見到五個，那最後一個一直沒有出現，我直覺那個人是我大哥。」
「那太好了，我們來對練可以嗎？」堀田正倫高興地發出比賽邀請。
安龍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綠嬌嬌用手指頂著下巴說：「這一說倒是，這種出場順序都成規矩了，我想他們下次出場還得這樣……」
傑克說：「你們沒有和清朝的官打過交道不明白這些事，孫存真本來是朝廷的人，他現在是叛徒，上頭一定下令追殺他，鄧堯對他出手這樣已經是留了手。
安龍兒說道：
宮部良藏記得剛剛見到這個小孩，他就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所以他知道這小子是在打他那把刀的主意。
綠嬌嬌馬上拉條凳坐過去，很神秘地問道：「說說，那是怎麼樣？」
綠嬌嬌轉身下床說：「我要想辦法見鄧堯，他在我身邊潛伏了兩年，他知道全部情況。」
之後一連數日，安清源不時看望受傷的傑克和安龍兒，和綠嬌嬌聊天講講家裡的趣事，更多的時間是和堀田正睦講授他看過的《海國圖志》。
傑克說：「不管什麼原因，他們肯定是分成兩個組，而鄧堯組有兩個不會下毒手害人，只有那個陸友最狠，一出刀就要見血，你看上次在老范的花園捉刺客，他一刀就把馬傑的兩隻手砍斷了，而且這次還是他布下的奇門幻陣，你還說他帥……」
「那麼就會趕著龍兒跑，他們在後面猛追，當然也會總是追不上……」傑克幾天沒剃鬍子，頭髮也長了一些，一眼看過去他的頭象一堆金黃色的大菜花，他眯著眼睛看著窗外，很深刻地作出分析：
堀田正倫慢慢地繞安龍兒走了幾步，在斜坡略高的地方停下來。安龍兒亮掌藏刀侍機出招，堀田正倫左手持刀向安龍兒一鞠躬之後，雙手立刀在身體中間，刀尖斜斜指著安龍兒的眉心。
那刀鞘的精美，刀身弧線的優雅，宮部良藏電光火石的出刀和收刀，都讓安龍兒著迷不已。
事實上他每天去打柴的時候，並不只是勞作，他和十幾歲的堀田正倫有一半時間是在山上練劍，現在安龍兒也來一起練習的話，正好讓堀田正倫多個不同的對手試練。
綠嬌嬌看到孫存真到無味大師那裡一去幾天，無影無蹤，每天都聽無味大師說他過得很好，
這天她給大家說了奇門幻陣一戰中，鄧堯的種種奇怪行為和疑點，傑克撥著鬍子挑著眼眉地想事，大花背趴在門口把鼻子伸到門縫，安龍兒首先說了當時的情況：
他儘可能把看書記得的部份講出來，丹羽如雲則在一旁邊密密記下他們的談話記錄，堀田正睦在晚上重看一次之後，第二天也會和安清源一起討論其中的治國理論是否可行，應該如何實施，堀田家的禪舍儼然了兩國的外務小軍機。
綠嬌嬌和安龍兒互相看了看：「對啊！他來這裏就好了！」
「你也會劍法？」
這一次在幻陣中，還是他們三個打頭陣，最後才是閃電人出來捉你，你們不覺得他不是一個組的人嗎？」
安龍兒看到他們又在扯淡，馬上控制場面：「離題了離題了，剛才說到幺哥呢。」
「會。」
這種出手的份量從孫存真那裡可以看來出，孫存真兩次中招，三屍勾命箭和這次的什麼鐵符，都是可生可死，有人救則生，無人救則死，這就是他出手的信條——間接殺人。」
「要是龍兒的刀掉到地上可就好看了，你說他會不會向龍兒砍去呢？」
這麼快！他的心跳象停了下來，後撤一步舉刀向頭上架去。
氣得傑克馬上吹鬍子瞪眼睛：「但我槍法好。」
傑克說：「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因為後來他朝我打雷，一打就是一大片，偏偏沒有打中我，擺明了是要給大家聽到他出手；這雷聲不是給金立德聽，因為我看到金立德有意離開他讓他放雷，他是打雷給正在捉嬌嬌的閃電人聽；他還不想有其他人看到我在地面活著，於是他把地面炸陷把我埋在裏面。」
綠嬌嬌在執事僧的安排下到了廚房幫工；換上僧衣捲起袖子的安清源
「我對大清的官很了解，他們要保住自己的官職，就不能出錯，可是有些官員在不能出錯的情況下，也不願意做太傷天害理的事情，於是經常做事打馬虎眼，做了面子功夫就交差，我想鄧堯就有這樣的情況；要是假設在這個心理背景的基礎上，那麼他的一切奇怪做法都可以合理的解釋……對，只有這樣才合理……」
我還注意到，在捉嬌嬌那兩個閃電人在場的時候，鄧堯下手特別凌厲，他似乎不想讓那兩個人覺得他下不了手。那兩個閃電人象是一直跟在他們後面監視他們的工作，在最必要時才出來幫幫手，他們這兩組人可能並不團結。
一頭冷汗的安龍兒的心裏冒出一個念頭：我已經死了……
傑克說：「他來救你的時間剛剛好，並不代表會這麼巧；也不代表他想幫你；因為想捉你的人，一樣不想你死……」
「噓……一會再說他的事，我先說說鄧堯……」
綠嬌嬌也象傑克一樣摸著下巴，不過沒有鬍子可撥，她只好搓著下巴說話：
綠嬌嬌卻說：「他完全有能力算出戰鬥的結果和調節來到戰場的時間，爹對我說他教過大哥諸葛馬前課掐演算法，這是當年諸葛亮在戰場中專用的卦術。」
安龍兒說：「當時的情況可以看出他們的目的，他們要殺我和傑克，活捉嬌姐，他先出手的話別人就不會出手，而去追殺其他人。他打傑克可以手下留情，別人出手的話傑克就死定了。」
「你們明白我意思就好了，現在說你大哥……」
「咔喇」一聲之後，安龍兒的木刀被劈斷，舉起的手上只留下半截木柴。
開始號令才叫出一半，堀田正倫高高跳在空中。安龍兒眼前一花，看到陽光凌亂刺眼，隨著雷聲一
「哎！我也是！」
很快兩個大男孩就用柴刀削出自己稱手的木刀，在山腰拉開陣勢。
傑克向綠嬌嬌揚揚手，神秘地笑著說：「你沒發現鄧堯很強大嗎？一秒鐘就可以擊倒孫存真的鄧堯啊，他還是你們的幺哥……喔……」
到了那天晚上，他一出現就向我和孫存真同時出手，可是我們都沒有被他炸碎，其實他有這個能力呀，他為什麼能殺又不殺，可是又要最先出手呢？」
安龍兒在禪舍修養了幾天，早上看看書，晚上勤煉女丹功，在凈居寺的好葯和丹功的配合下，背後的刀傷恢復得很快。沒多久他就嘗試下床做做運動，主動到執事僧那裡找事做。
「我想不完全是這樣，大花背刨你出來的時候你都快死掉了……」綠嬌嬌搖搖頭說：
安龍兒插嘴說：「可是大哥和二哥一起來救我們，二哥不可能也是國師府那一伙人呀？」
「那就好，我注意他很久了……」
堀田正倫的木刀卻停在他頭上一寸的位置沒有砍下去，兩個男孩都靜止下來，四周的空氣也象凝固了一樣。
然後在韶州府，他們三個又是一伙人，不見了另外兩個……
安清源精通中國歷史，熟悉大清朝政和律例，對歷朝歷代的成敗興衰自有一套精闢見解，他和身為政治家的堀田正睦最為投契。他們很快就打成一片，可以一同享受山野田趣，也可以暢談中日國事。
「安清源和鄧堯在廣州見過面，而鄧堯又不想殺人，所以他出現救你的時候，鄧堯和金立德轉身就跑是有可能的……可是那兩個閃電人有任務要捉你，當鄧堯和金立德逃跑后，他們兩個完全可以放雷放電把全部人殺掉，怎麼可能被安清源幾劍打走呢？」
他把孫存真打成這個程度，向上邊交了
第二天凈居寺敲起晨鐘，孫存真就跟著無味大師進了禪堂，一直沒有出來過。
「他去找堀田下棋了。」
宮部良藏叫道：「開始！」
他們三人每人帶一把柴刀上山，一個時辰后已經每人砍了兩大捆柴。大家坐在山腰的坡地稍做休息，安龍兒又眼巴巴地看著宮部良藏腰上的長刀。
傑克回過神來繼續說：「OK，在芙蓉嶂鄧堯沒有參加打鬥，他炸了屍體后就跑掉了，可以說是我開槍把他打跑了，可是從他一出手就攻擊屍體的做法，估計他本來就沒打算傷人；
她一到下午有空的時間，就跑到傑克那裡開小會。
傑克眼珠向窗外左右看看，對綠嬌嬌說：「你大哥在哪裡？」
堀田正倫問安龍兒：「你喜歡他的刀嗎？」
「唉……人家功夫是比你好。」綠嬌嬌實事求是地說道。
綠嬌嬌聽到這裏，幽幽地嘆一口氣說：「現在我倒真想見到鄧堯了，龍兒你心情好的時候，幫我算算他什麼時候來吧……」
「還有一點，他是神霄派的道士，道士有戒條不能殺人，自衛是另一回事，不是壞得透頂的道士都不會起殺心主動出手。他不一定不敢殺，只是他出手的份量不會直接殺死你；至於你死不死，就看你的命有多硬了，與他無關。
傑克和安龍兒睡一個房間，安龍兒去幹活，他一個人在房裡無聊也跑到廚房幫綠嬌嬌做事。
「記得在芙蓉嶂一戰嗎？國師府有五個人來搶屍體，可是我們見過面聊過天的只有鄧堯、金立德和陸友……在芙蓉嶂的時候，他們三個先出來炸屍，後來實在不行了，才多了兩個閃電人來電我……
傑克找茶水喝了一口，清清嗓子又開始做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