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師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軟禁
綠嬌嬌做出一個很不情願，要哭出來的表情，傑克馬上走過去衷心地安慰她：「喔小南瓜，不化妝了，你就當我女兒吧……」說著就張開手去抱綠嬌嬌，被綠嬌嬌坐在椅子上一腳踢開。
安清源也坐到安渭秋身邊，和聲對他說：
大家聽了紛紛點頭稱是，綠嬌嬌只好說：「好吧，那你們倆當我兒子，自己給自己起名字啊，別到時叫錯人名了……小孫給我做個方臉形的惡阿婆面具，要是過卡時誰找我麻煩我就一槍放倒他，叭叭！」綠嬌嬌蹲馬步拔槍作勢開火。
大家一直看著孫存真，想知道他的臉上遮著一塊門帘怎麼吃飯。沒想到他吃飯倒是很斯文，完全以一個道士的禮儀整齊地擺放好碗筷，一點點地把飯菜往黑帘子裏面夾，沒見多少動作就吃完一碗飯，大家還是沒看到他怎麼吃。
安清源從懷裡拿出一個穿著綠色旗袍的布娃娃交給安渭秋：
「我不會把龍訣給你，給你就等於給了朝廷，朝廷得了龍訣難到能再當一次皇帝嗎？朝廷一定用龍訣來斬斷天下的天子龍脈，這樣就會塗炭生靈；我更不會把龍訣給其他人，天下局勢不穩，龍訣一出必定有人舉兵反清，最後一樣是一場殺戮。想天下太平的話，清源，你不要再找龍訣了……世上可以沒有龍訣，用好楊公風水百姓一樣安居樂業。」
「那就好，行了你忙去吧，我自己進去。」安清源打發了胡什長，自己和穆拓直入內堂。
「你這個逆子，竟敢用你的弟妹來威脅我！你已經軟禁我兩年了，我看你是我兒子，已經把《尋龍訣》和《御龍訣》傳給你，你現在賊心不死還要變本加厲，你知道《斬龍訣》是什麼嗎？《斬龍訣》是滅世的禁術，你到底想殺多少人？！」
「可是
「孩兒不敢，自古有雲忠孝不能兩全，現在天下大亂在即，如果不能制暴亂于未發，以後必定一發不可收拾！清源不敢不孝，可是忠君報國也是父親從小對清源的教誨，你教清源如何是好？！」
綠嬌嬌往每人身上扔了不少花生殼之後大家靜下來，傑克說：
「你找到小茹啦？她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
綠嬌嬌看看他們幾個，自己已經先笑得幾乎翻下馬，笑夠了她下令：馬上到前面最近的鎮上買一架大馬車，出發！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坐在油燈下吃房東送的鹽水花生。綠嬌嬌叫孫存真去準備一下，孫存真就把剛才在金川鎮買的油彩，女人化妝的白粉和胭脂，以及白色的面泥擺了一桌子。
安龍兒卻說道：「其實傑克說得有道理，我是廣府人，講一口廣府口音，到現在都只能勉強聽懂江西話；傑克過去只在廣州口岸做生意，會說的中國話其實也是廣府白話，這一點最容易露馬腳；如果傑克和孫存真當爸爸媽媽，官差一問起問題，他們的對答不如嬌姐來得安全，這時如果嬌姐以女兒的身份上前和官差講道理和講條件，一看就知道太老辣而不合常理。
大家一陣鬨笑，綠嬌嬌繼續說：「這四個人很怪，走在路上顯眼得很，更不要說想過關卡了，所以我決定象孫存真過去跟蹤我們一樣，易容趕路。我們四個人剛好可以組成一個家庭，傑克當爸爸，一會你把頭髮剃了，戴上我給你買的瓜皮帽，不然你那些金毛一看就知道是洋鬼子……對了，再加上一付茶晶墨鏡，這可是貴東西，你戴完要還給我……」
「安老爺和在下有說笑，自己在房內會看書，也會打打
安渭秋凝重地接過茶餅問道：「是小茹帶你找大師的？只有小茹會去那裡啊……」
如果嬌姐當媽媽，雖說是易容時臉上辛苦一些，可是過關時就可以大模大樣地和官差對答了……」
內堂門著有四個衛兵帶刀守著，安清源進去后他們馬上重新關上門。從內堂再往裡走是一個中空的小院子，裏面有左中右五個房間，左右靠門的兩間房住著衛兵，一見安清源進來馬上行禮請安，安清源問了一下安老爺在哪裡，衛兵說在書房，安清源走到其中一個房間前敲敲門說：「父親大人，清源來請安了。」
「小茹的命苦，我沒有帶好她……你告訴我，你把她怎麼樣了？」
「對，二弟也在吉安府，我們一齊上過青原山，想必你也算到了。」
他們四人在凈居寺吃了一個月無味大師的齋飯，嘴裏淡出小鳥，到了這裏一見到市場馬上展開血拚式的搶購，半個時辰之後，他們的行裝已經變成了四匹馬拉著一架中國式的大馬車，馬車上塞了可以吃幾天的酒肉和一批新衣服，然後在夜幕下趕車離開金川鎮，躲到十幾裡外的一個小村借宿。
安渭秋一聽火冒三丈，一潑桌上的茶杯破口大罵：
「父親，你是我爹，她是我妹妹，我能把她怎麼樣？可是天下局勢越來越緊，現在我如何處理小茹，決定權已經不在我手上，而在你手上了……雖說她是我妹妹，畢竟還是庶出，庶出的女兒在一般人家怕也是嫁掉就會被忘記的角色……」
「孫存真繼續扮女人，因為他扮得象，他當傑克的老婆，就是我的媽……」綠嬌嬌沒有說完，笑聲就爆發出來。
「清源你騙我，這是雷水解卦，水木相生得令，小茹活得好好的，正向北方走動當
「我才不扮你老婆呢……」綠嬌嬌馬上回應：「按我的安排只要小孫做一付假臉，傑克的臉上加點油彩，變成中國人臉色就行了；如果我扮他們的媽，一來我身材這麼矮，別人會懷疑這兩兒子是不是我生的，二來我臉上要整很多粉來化妝，最後還要裝成一個老太婆，唔……」
安清源帶著堀田正睦等四個日本人離開青原山，到青原碼頭和穆靈穆拓帶領的馬隊會合，當他了解到綠嬌嬌一行是向北方前進，先安排穆靈帶著人馬追上緊咬住綠嬌嬌的鄧堯等人，自己和穆拓兩個人向北去到距離吉安府五十里的文峰鎮停下。
安清源讓穆拓在門外等，自己走進書房反手關門，在一個高大健碩的老人面前跪下請安：
他們進了文峰鎮，左繞右轉進入街道的深處，走進一座高門大宅。
在紋銀開路之下，很快就住進一家寬敞而不顯眼的農家，四個人分頭做飯洗澡整理好自己，終於可以坐下來吃一頓有肉的飯。
安清源也是一臉無奈地說：「現在還不行，他在等我安排怎麼找你，如果我還找不到龍訣，實在是沒有心情忙這些私事，可能也會安排不好他的去向……」
「清源不孝，現在才回來看望父親大人。」
安渭秋的態度安清源早就清楚，他的父親不希望龍訣派上任何用場，他不想龍訣被朝廷或民間任何一方使用。
綠嬌嬌一邊說一邊把墨鏡往傑克的鼻子上架：「這樣可以遮住你那雙褐色的眼睛，讓鼻子看起來沒那麼高；龍兒的頭髮也太顯眼，一頭黃毛一看就知道是你，你也把頭剃了，戴上瓜皮帽當他兒子，兩父子一起剃光頭。」
「我可以扮爸爸，可是能不能嬌嬌扮我老婆，孫存真和龍兒扮兒子……」
話還沒有說完，淚水已經滲出。
安渭秋一把拿過布娃娃小心地翻看了一會，眼眶剎那間濕潤起來：
他對安渭秋說：「父親，你也是口是心非，我見過無味大師了，他讓我給你帶這個茶餅。」說完他把一個普洱茶餅交給安渭秋。
綠嬌嬌和大家說，現在身後追兵不再象過去那麼仁慈，這一路上想吃好住好是不可能的，只能買些好東西躲到山間的小村裡借宿。
安渭秋舉起手在自己面前，手在激烈地抖動著，他的手指在緩慢地掐算著，過了一會他抬起頭，用通紅的眼睛看著安清源：
安清源扶安渭秋到椅子坐下，對他說：
「安老爺平日卯時起床，巳時用膳，午後小睡，酉時只吃些茶點乾果，身體健康，一直沒有疾病，每個月安排戲子來給安老爺唱一次戲；近日天氣乾燥安老爺有點乾咳，已經著廚房做咸橘子水給安老爺化痰……」
面前的老人就是綠嬌嬌到處尋找的父親，神秘失蹤的安渭秋，他看著安清源說：
安清源的話說得含糊，讓安渭秋直以為綠嬌嬌在廣州做妓女謀生，是安清源把她救出來，一時間老淚縱橫。他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閉上眼睛靜了一會開口問道：
一把明朗的聲音從書房裡傳出來：「進來吧。」
「父親，我找到小茹了。」
「你……你……」安渭秋氣得淚流滿面說不出話，憤力一拍桌子站起來說：「你能不能給我見見小茹！」
安渭秋一聽又激動起來，聲音哽咽地說：「清遠也在吉安？快帶他來見我，我……我很想他……」
安清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
安渭秋頹然坐下，聲音沙啞地說：
安清源一邊走進內堂一邊拍拍什長的肩說：「辛苦你了胡什長，安老爺心情怎麼樣？」
「我在廣州找到小
這座大宅從外面看去，除了牆高門厚並沒有什麼區別，可是一開門走進去，繞過照壁就可以看到只是在前堂就有七八個帶刀的衛兵守著，他們一見安清源馬上單膝跪下行禮，一個什長迎上來很快地行過禮后，就向安清源彙報：
日落時分，滿天落霞的映照下，他們來到一個繁華的小鎮，一問之下才知道這裏已經是距離吉安兩百裡外的金川鎮，看來一條好走的遠路的確是更有效率。
「父親，我沒有騙你，你也沒有算錯，這個解卦正是押解的意思，小茹的八字命寒缺火，雖然現在是冬天卦身得令，可是她的八字卻是最寒苦的季節；我沒有關起她，我安排了很多兵馬把她送上京城，所以她正在北上……」
安清源連忙給安渭秋倒茶，依然和聲對安渭秋說：
「清源，你好好做官，好好做人，龍訣始終會傳到你手上，可是你是為了斬斷各地的天子龍脈而要龍訣，我怎麼可能給你啊，你明不明白……」
「好了，不要搞這些門面功夫了，你出去都幹什麼了？」
綠嬌嬌說：「我們四個人里，有大高個的洋人，有臉上帶門帘的小個子，黃頭髮的小孩，還有一個美女……」
「父親息怒，你知道我要什麼？我是安家長子，我們安家千年以來就是承傳龍訣的家族，你把龍訣傳給我天經地義，你何必苦苦守著？我得到龍訣，完全沒有必要傷害小茹，我還會安排她到後宮當女官待候皇後娘娘，以她的聰明伶俐，皇後娘娘一定很喜歡她……」
安龍兒點頭說好，反正綠嬌嬌安排的事他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