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死亡樂章
第六章 談判
「謝謝你，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長青先達的功力雖然略低於顏運弘，但是他的眼力是數一數二的，便依照顏運弘指引的方向看去。
蒼狼在城上左右看了幾次，便怡然地向雷戰等人走去，眾人這才發現這個蒼狼手上還拿著一卷羊皮。蒼狼在雷戰面前站定，左手伸出，將那捲羊皮遞向雷戰。
訓練有素的士兵馬上架起弩箭蓄勢待發，待命的部隊也快速地前往定位，在街道上的官兵們也跑回自己的單位，內城中每個人都往自己該去的地方前進，回到崗位上。
對方排出了驚人的陣容，每一區狼群前面都站著二、三十名蒼狼。這時的雷震實在無法想象要是由蒼狼帶隊進攻，會有多大的殺傷力？
「就算父親大人他不加以干涉，影狼的產生也是遲早的事。」蒼眠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是我的榮幸……」
雖然不解，雷戰還是鎮定地接過羊皮。蒼狼像是完成了工作，一轉身又翻身跳下，輕鬆地回到地面。
「你們自己先過去好了，我還要處理點事，也不能就這樣去見三叔，如果是才進城還說的過去，現在好歹也要換件衣服。你們知道議事大樓的兵演室吧，請你們在八點之前到那裡。」
白任可快昏倒了，這個季行雲真是缺乏常識又膽大包天，想表現也得看場合，在督軍面前大放其詞，以後還有得混嗎？
「啊！那、那是什麼東西！」眼力較好的長青先達，看清楚這群的成員了。
身為中隊長的長青先達可沒忘記自己的職責，看到先頭的蒼狼已經距離城下不到兩百影，便一聲令下，大量的弩箭從城上射出。
白任聽到雷震一直都沒有休息，但是由他的聲音聽來不像是連續操勞數天的人，而且感覺上竟是真氣豐足的樣子。雖然雷震內息比起自己高，身上受的也都是一些皮肉小傷，但是白任經過整整一天全心地休養，內息也不過回復到八成左右，雷震在忙碌之下，還能一面快速補充內息果真不簡單。
兩人便在街道旁的長椅上看著往來不絕的人潮，閑聊起來了。
白任可又緊張了，去和督軍大人會晤並進行報告，這可是天大的事。這一輩子從來就沒想過能和雷戰這名傳奇人物對談。
聽到這個聲音，兩名校尉反射性地轉身、立正、行禮。雷震也趕過來了。
「不一定，但是暫時還不會離開。」
摒除城外虎視眈眈的狼群不談，初晨的陽光輕柔地撫摸路上的行人，帶走深秋的清涼凄寒，兩人愜意地享受清晨的閑暇，倒也愉快。
翻了幾頁，蒼眠月原本冷冷的表情漸漸融化，一絲絲驚喜之色漸漸出現。
季行雲尷尬地說：「你好。」
「沒關係，我也不過只是想發泄一下。我不知道父親的作法對不對，至少我認為他在某種程度上不想讓法天聯邦太好過，才會故意引導狼禍的發生。不過你放心，在這一次以後就不會再有狼禍，以後你就可以安心待在南郡了。」
幸好顏運弘和白任有一面之緣，對白任在傭兵界的名聲也有耳聞，便跑到白任身旁問道：「白任，你見過這種怪物？」
蒼眠月將筆記本合上，喜悅地收起，忽地又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指著季行雲小心謹慎地問道：「這本筆記本你從那得來的？」
季行雲站在原地，看著她飄逸的身影越行越遠，遠遠傳來：「記住了，我叫蒼眠月，記得要來找我喔。」
目送狼群有序地轉回大隊，城上眾人像是作了一場夢。這是怎麼回事？
季行雲回答：「雷大哥你是說影狼和蒼狼，我知道上次在綠海中我也碰上了一頭影狼，差點要了我的命，至於蒼狼不就是偷襲雷大哥的那些狼嗎？」
「沒關係，是我准他們進出的。」
兩人最後在季行雲提議下找了個位子坐下來，季行雲認為白任的傷勢還是不適合過度運動，讓他陪著自己到處閑逛實在不妥。
這時蒼狼和幾頭影狼依舊向前行，而後方的迅狼、紅狼和凶狼卻停下來，讓那近三十頭狼獨立繼續靠近。
傳訊兵才離開沒多久，那一批狼就走出了狼群大軍，一步步朝南城直線接近。
看到蒼眠月哀傷的樣子，季行雲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三十多頭狼走到城下三十多影處終於停下來，隨後一名灰色毛髮的蒼狼又向前大步邁進。城上之人無不屏息以待，心頭七上八下地不知這位灰色的蒼
白任首先好奇地問：「什麼事？」
「是嗎？」蒼眠月不知道季行雲心中打什麼主意，語氣中還是帶著警戒。
其實困難的不只是藥材的取得，調製靈藥所要的器具在南城之中恐怕也找不到。要不然季行雲自己就可以製作各種靈藥，不用為了用掉那一瓶綠九弈而感到可惜。
原本在兩年前南郡和鄰國扥羅發生戰事時，雷蓳也打算一同參戰，不過因為正好在戰事爆發前有了身孕，才被她的祖父雷理大力勸退，在後方重新召募新兵，負起了增援軍力的補充工作。和她美麗的外表一樣出名，就是她那極度嚴格的要求，魔鬼般的訓練不停地持續了兩年，那些官兵們雖然辛苦，卻也成就了紮實的戰力。
雷蓳可是名巾幗英豪，雖然年紀有五十齣頭了，不過因為她功力深厚又保養得宜，看起不過是名年近三十的少婦。
白任一副被打敗的樣子，說道：「什麼時侯了，你還想出來買餐點！不用了，我們回軍本部吩咐一聲，就有人會為我們準備，我們先回去吧，別再留在這種怪危險的地方，我可不想重演被群狼圍剿孤立無援的情況。」
話語一出，白任和在場的幾名軍官們，無不驚訝地看著季行雲。
「不，我我……我有東西送想給你，聊表心中的謝意……」
話還沒說完蒼眠月右手向前一伸，兩指指向季行雲。真氣凝實而出，宛如實劍一般，劍尖抵住季行雲胸口，上衣微微滲出鮮血，蒼眠月寒著臉看著季行雲。
天方明，雷震就派人來通知白任和季行雲，請他們到司令室。
季行雲不好思意地說：「嗯，希望還能幫的上忙。」然後又補充說道：「不過很抱歉，其中用到的藥材恐怕取得不易，不然我也許可以直接為您調製所需的靈藥。」
「也許吧，但是也有可能永遠不會有影狼的出現。就算有，也至少是數萬年甚至是百萬年後，才有可能進化到那種程度，更別提蒼狼和影狼會在同一個時期同時出現。尤其是蒼狼，簡直是經過特意培養才出現的種族。」
「你忘了嗎？我只是回到南城而已，會在這裏不是很正常嗎？」
又被這頭狼給……季行雲想要大罵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連番失誤。平常動作靈敏、反應迅速，這回竟然如此慌亂，又落到這種情況，真是太丟臉了。
隨著雷戰等人的靠近，季行雲好奇地一探，發現不但督軍雷戰功力深不可測，就連在他身後的雷蓳功力恐怕也遠高過雷震。來到南城果真值回票價，如果能和他們切磋切磋就更完美了，不過想歸想，這件事恐怕很難發生。
隨即兩個人都各有所思，沈默。
季行雲點點頭，想一想的確如此。真的有幾個例子，為了解決過多人口，有些生物甚至會集體自殺。
「哼，一次可以說是意外，兩次還要說是巧合嗎？」蒼眠月冷哼一聲，繼續說道：「還說是意外，明明就已經承認你是特別追上來的，還想狡辯。」
「雷大哥你看！」季行雲指著停在遠處的狼群。
過了一會，季行雲才想到自己只知道眼前的少女姓蒼，便鼓起勇氣問道：「蒼小姐，還沒請問您的芳名為何？」
季行雲豪聲說道：「沒問題。」
「這樣嗎？影狼到是很貼切的稱呼，至於蒼狼……算了，就這樣叫它們了。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們入城之前，督軍雷戰也碰上了一頭影狼，原本以為把它打死了，想不到它竟然只是詐死，還讓它給逃跑了。整個南城中有碰過影狼還活著的人，不過是督軍大人、小雲和雷老的幾名屬下，見過蒼狼的也正好是我們三人再加上小夜雷老的屬下。但是金磊他們身上還帶著重傷無法下床，所以要請你們去見督軍一趟，向城內的諸將軍們，描述你們對影狼和蒼狼的看法，好讓眾人能檢討出因應之策。」
白任、季行雲兩人不過進來不到三分鐘，就又有人要找雷震了，看來這個前將兼參軍的位子，果然是工作繁重。白任便說道：「那我們先離開了，雷震你忙你的吧。」
季行雲楞了一下才慎重地回答：「很奇特，而且不自然。」
從筆記中可以發現季行雲的用心，蒼眠月眼中帶著複雜的神情說：「謝謝你。」
無知？！繼登徒子之後又被認為是無知之輩，想到自己留給她的印像全是這種
季行雲說到這裏，聽到自己的推論可把自己嚇了一大跳，張大眼睛看著蒼眠月又說：「幾年一次的狼禍，不會是你……有人策畫的吧！」
季行雲忍著心中的痛，又說道：「我不認為所謂的狼禍是自然產生的現象，太不合理了。而且綠海的狼比起其他地方似乎更聰明更強壯，可是就歷史記錄上看來好像是在這幾百年內才出現這種差異，它們成長的速度太快了，幾乎違反了自然進化的法則。」
被她這麼一說，季行雲有口難辯，委屈地說道：「我、我只是想當面跟你說聲謝謝。」
「沒錯，影狼和蒼狼是可以充分掌握生命能量的生命體，不過你竟然會說蒼狼是怪物，我還以為你和那些沒有見識、惡劣又殘忍的法人不一樣。」蒼眠月的語氣像是對季行雲有點失望。
「先達，先達，你注意一下右方三十方位，是不是很奇怪！」
提振精神后的顏運弘，再將精神放回綠海之中。視線一掃，這就發現狼群中發生小小的騷動，雖然還在遠處，但是正漸漸靠近南城之中。
聽到這個叫聲，所有人都往音源望去，是兩個平民，年紀較大的一位帶著傷，作傭兵打扮，另一位看起來還好像是才成年左右的少年人。
不過雷戰等人並沒有說什麼，雷戰甚至還說：「它們還真的不帶殺氣，小兄弟，你眼光可真不錯。」又下令：「不要輕舉妄動，咱們靜觀其變。」
「不要跟我打哈哈了，南城這麼大，我們可不會無原無故會在空中撞在一起！請你這位——色——狼，好好解釋清楚。」
在場眾人除了雷戰外，恐怕只有兩位前將，才能很勉強做到相同的事。
幾過數個小時不停遠眺毫無動靜的狼群，作戰長顏運弘都快要被睡神給征服了，純粹是靠著一分責任感和堅定的毅力，讓他不停保持清醒。
白任則是不放心季行雲這一個在山林荒野中長大的孩子，獨自在繁華的大城市中亂逛，迷路還算小事，萬一遇到心圖不軌的小人，搞不好被出賣的季行雲還會向對方道謝。為了免除意外，白任在季行雲熟悉都市之前，可不能再讓他一個人行動。
次日清晨，雷蓳帶著○五三軍駐進南城。這下子南城總算有足夠的兵力，能夠和城外的群狼相抗衡。
「這……你怎麼會有這份筆記？」雖然蒼眠月極力掩飾，也無法壓抑語氣中的欣喜。
半輪明月斜照大地，月光下市街一片寂靜。
狼群的第一線是由二十多頭蒼狼和幾頭影狼組成，緊接在後的是體形較小的迅狼，然後是體形碩大的紅狼和狂暴的凶狼，如果用心觀察還可以發現，幾頭影狼混在迅狼和紅狼、凶狼之中。
在屋頂的蒼眠月這才輕笑說道：「那你就來找我吧，我就在綠海中，位於南城東方一千七百里處。」說完一人一狼就踏著夜風飛躍而去。
過了良久，雷戰才攤開羊皮。羊皮上簡單地寫了兩行字，和一幅簡圖。
作個手勢，蒼眠月身旁的白狼身形一晃，眼前一花。不過眨眼之間，白狼口中銜著季行雲的筆記，又回到蒼眠月面前，搖著尾巴獻上筆記。蒼眠月接過筆記隨手翻閱，喃喃道：「這種無聊的東西，會有什麼用……」
「你寫的！這些東西都記在你腦中。」蒼眠月驚奇的說著。
「你還想做什麼嗎？」蒼眠月運起真氣警戒地說。
「怎麼回事？」一道雄厚的聲音問道，士兵們不由自主地讓出一個空位，讓聲音的主人——督軍雷戰走過來。在他身後兩男兩女隨之走近。
蒼眠月繼續翻閱這本小小的筆記本，一頁頁都詳細記載干九弈留下的各種靈藥配方。不但將各種藥方所需的藥材詳加記載，連調製過程、靈藥用途、使用時的注意事項，全部都仔細註解。詳盡的程度，連一名小朋友都可能依照上面的指示，將靈藥製作出來。
蒼眠月笑著說道：「也許我會再來，希望能再遇到你。」
從來沒有見過蒼狼的官兵們心中直打鼓，不安的感覺不停上升。
「你們還記得，在綠海中雷鋒將軍遇到的怪物和黑色的狼嗎？」
「小雲！」一聲叫聲讓季行雲意識回到現實。季行雲轉向聲音的來源看去，白任正從遠處慢步跑來。
南城短暫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了。
季行雲緊張向前一跨，拉著蒼眠月的小手，蒼眠月臉馬上紅了
「……你會一直留在南城嗎？」
長青先達則不滿的說：「你們是誰，難道不知道現在這裡是軍事管制區，不得任意進出嗎？」
這個問題才是季行雲最想對她提出的問題，怎麼反被她問了。不過依照目前狀況來看，有資格問問題的可不是季行雲，先穩住眼前少女的怒氣才是上策，還是乖乖地答話比較安全。
季行雲從懷中拿出一本小筆記，遞了出去。蒼眠月依然和季行雲保持距離，並沒有移動向前接下季行雲的禮物。手伸向前待了一會，季行雲可尷尬極了，對方好像把他當作病菌般刻意保持距離，讓季行雲將手收回也不是，向前將筆記交出去也不是。
三十多影的距離在蒼狼快步前進之下，不用幾十秒就讓它走到城下了。向上一望，就原地躍起向上攀升，在空中一個翻身站上了城頭。
就所需的兵力而言，固守內城並不需要太多人手，不過因為可以利用高聳的城牆監視城外草原上狼群活動跡象，才會讓擁有較多功力深厚人才的大隊來駐防。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參加了前夜戰役的大隊，現在剩下的士兵也不過比一個完整的中隊多上幾成，根本就不能當作一個大隊來看待。
「因為在無意中發現小姐的行蹤，所以特別追上來，不過我並沒有惡意，方才真的純粹是意外！在下絕對沒有冒犯小姐的意圖。」季行雲努力地解釋。
「當！當！當……」急響的警鐘打破了這份閑情，也中止了人、狼之間暫時的休戰。
季行雲不在乎地回答：「沒問題。」
一頭帶著濃厚殺意白銀色的狼，正將森寒的利爪架在季行雲脖子上，利爪帶著強烈的真氣延伸而出穿過皮膚，無視護身真氣若有若無地抵著氣脈、血管和氣管，只要輕輕妄動，白狼利爪隨時催命。
回到同伴身邊后，這三十多頭狼留下五隻蒼狼，其他則轉身背對南城像是散步般輕鬆走向狼群。留下來的五隻蒼狼，有四隻則伸出利爪，八道氣勁沖向東門，另一隻蒼狼也大喊一聲，一顆氣彈由口中射出。
聽到蒼眠月的語氣又變的冷淡，季行雲馬上說道：「不、不，你誤會了，我是指空白的筆記是在南城買的，上面的東西是我寫上去的。」
「蒼狼、影狼？你為什麼這樣稱呼它們？」
弩箭射出的結果，卻是讓士兵們對蒼狼的實力感到驚慌。二十多隻蒼狼動作一致地揮動右手，二十多道利刃般的氣勁劃破大氣，將大多數的弩箭在空中攔下，剩下零零散散的弩箭，群狼們也輕易地避開了。近千支弩箭完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發現兩人一進入司令室內，好像看到怪物似看著自己，雷震開朗地笑著說：「哈哈，抱歉從昨天一直忙到現在，沒空去整理，真是讓你們看笑話了。」
蒼眠月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對綠海之狼有何看法？」
「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狼禍還是不會自然發生，除非、除非有人在加以……你！」季行雲像是想到了什麼，驚訝地看著蒼眠月。
「不……我、我只是一時……我很抱歉，我不應該這麼形容蒼狼。」雖然是受了雷震的影響而稱蒼狼為怪物，但是，不就因為在內心中有著歧視非我族類的念頭，才會有這種說法。季行雲因為自己抱有這種歧視心態而感到自責。
蒼眠月眼中帶著幾分複雜的神情說道：「不是。你知道嗎？這近百年來，綠海之狼在大草原中成為最具優勢的生物，沒有其它族群能與之抗衡。這讓它們的數量過分膨脹，甚至要超出綠海的容量。你應該知道有些生物為了讓族群存活下去，會採取某種極端的作法。」
它們到底有何意圖？令人不解。
這回的雷震總算略加修整，不過也只是換套衣服，頭髮還沒多作整理，鬍子也沒有時間刮。看到二十多個蒼狼和地上的殘箭，雷震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季行雲又補充道：「那些黑色的就是影狼，看得到的就有將近二十頭，不知道藏起來的還有多少。」
一句簡單的謝謝你，讓季行雲心花怒放，像是飛上了雲端。
蒼眠月輕揮小手，白狼放開季行雲退到身側。
季行雲大急，好不容易才見面又馬上被下逐客令，讓他慌張地說：「呃、我，這個……我……」
第一行寫了歪歪扭扭的兩個字「談判」，第二行則寫了「明日十時」四字。那幅畫則畫了簡單地標，標示出南城和狼群，在兩者之間則用紅色點了一個明顯的標記。
季行雲回答：「筆記本是前幾天我在南城買的。」
季行雲此時心中十分沮喪，原來自己在這位女性心中被定位了，被認為是一個……色狼。這讓季行雲自年幼純真的心靈受到極大的打擊，心中難過極了。難過歸難過，話還是得答。
「你說的也許沒錯，但是這和幾千年前造就法人一事相比，父親大人的所作所為也不算什麼了。」
原來是留守南城的鋒將長青無原、武議士長青回夜，以及才回到南城的軍部司令雷蓳，○五三軍特戰大隊隊長雷蒿。
顏運弘疑惑地拿起望遠鏡，往漸漸接近的隊伍看去，也是驚呼一聲：「天啊！」
「我該走了。」蒼眠月隨之轉身。
「哇！是蒼狼！」
士兵們不由自主地退開了。這個蒼狼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怪物，輕輕鬆鬆地就跳上城頭。
兩人匆匆用過早餐就跑到雷震的辦公室，一進入室內，看到雷震的樣子還真是嚇人。雷震活像是方從地府爬出來的人似的，臉色差到極點、頭髮亂到極點、衣服好像還是進城時那一套，身上到處是深褐色的血跡。
月光下，季行雲一個人站在巷道中，遠眺著消失的身影，久久不能忘懷。
看到季行雲這種可憐憐兮兮的樣子，蒼眠月心一軟，氣勁收回，氣劍消失無蹤，但口氣依舊沒有放鬆，說道：「好，你也道完謝了，那就是說再見的時刻，你可以離開了。」
「對你來說也許是十分遙遠的事，但是對我家來說確是永遠無法撫平的傷痛。祖母的慘死、母親身上永遠無法治愈的傷、叔父的失蹤，還有一名我未曾會面的兄長。雖然這些是在我出生前所發生的事，但是這些恨意也都流入我身上了。」蒼眠月傷感地說著。
「我才要問你呢！沒事到處亂跑，還到這種地方來。你不知道這一帶被列為警戒區嗎！運氣不好還可能遇到突破前線的狼群，一下子沒看著你就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真是讓人放不下心。」白任像是擔心小孩迷路的老媽，對季行雲說教。
季行雲身上壓力一除，馬上向後翻身而起，然後說道：「謝謝，我……呃！」
季行雲心想這下糟子，沒想到這一次的意外讓她對自己的印象變得極壞，不過沒想到她生氣的臉孔竟然也是如此美麗，不對、不對，想到那去了。
雷戰和兩位前將看完這張羊皮，六目相望久久說不出話。
這句話是代表什麼？以後不會再發生狼禍了？季行雲雖然不是很了解，但也不知道該再問些什麼。
季行雲躺在地上，寧靜的情境讓他很清楚地聽到心臟撲通撲通響著，冷汗由額頭流下。
「你說得沒錯，你們口中的狼禍除了要減少它們的數量之外，也是為了進行篩選，讓更具競爭力的狼留下來。」
長青先達不安地對旁邊的士兵說道：「有狀況了，快去請大隊長過來！」
「所謂的狼禍，簡單說不過是狼群在解決數量過剩的問題，讓它們不至於會為了食物的不足而自相殘殺。」
最後雷戰才說：「這可不是我們就能決定的事，將這張羊皮交給主議會處理吧。」
「不、我想沒有這麼簡單。照理說，綠海中各種異獸四處橫行狼群不可能會獨大，在和其他生物競爭之下，這種情形應該不會發生這種情況，而且綠海中其他生物並沒有因為狼群的強大而被消滅。如果真的要用到極端的方法節制數量，想必是因為在綠海中其他的競爭者都該被淘汰了，讓狼群取得絕對優勢后才有可能發生。」季行雲反駁。
和外城相反，內城這時可是人馬雜沓，隨著雷蓳又帶著一軍入城，內城這時到處是忙碌的軍人。
「沒關係，會被『無知』的人這樣稱呼也是沒辦法，我不會介意，請你繼續。」蒼眠月像是理解季行雲的難處，而原諒他。
那群狼並沒有任何停頓，依照它們前進的速度不用五分鐘就可以抵達城下，資歷較豐富的顏運弘馬上大喊：「全隊立即就戰鬥位置！快敲警鐘。」隨手找出一名傳訊士說道：「快去通知司令和督軍大人！」
「還包括產生像
蒼眠月點點頭，作了個手勢要他繼續說。
這一群狼的動作遠比其他同類還要快得多了，再加上它們向東門方向移動的訊息才傳出，這些狼就進入弩弓的射程之中了。可是看到這個狼隊的成員，讓官兵們忘了手中弩箭的用處，讓它們又逼近了數百影。
經過整整一天的輪批休息，南城的士兵雖然沒能擁有最佳狀況，但也不再是處於極度的疲憊之中。這時守在內城負責監視狼群動作的是○五一軍第四團旗下的一個大隊，由長青名山擔任大隊長。
「雖然我不知道干九弈的行蹤，不過我想這本筆記應該對您有所幫助。」季行雲誠懇地說。
看到蒼眠月淡淡一笑，季行雲又像是飄上了雲端，不經大腦的就脫口而出：「不如我去拜訪你吧，不知道您住在那？」
「好、好，聽你的。」看到白任身上的傷又溢出血來，季行雲知道他帶著傷急急忙忙出來找自己，讓他的傷口又裂開了。白任的關心讓季行雲感到十分地溫暖，兩個人一同走回內城。
就算是聚集了二十多名鋒將也無法辦到這種事，眼見地上滿是被折斷的弩箭，哪能讓人不膽顫心驚。
「它們不像一般的野生動物，而且似乎已經建立某種社會制度或是組織化了。就我遇過的狼，以綠海中的群體差異最大。從只比其他地方還要強上一、二倍的大灰狼、棕狼到可以開發體內潛能的黑色狼，還有長得五分像人五分像狼的怪物，都可以互相合作，這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情況。」
蒼眠月又說道：「我不知道該不該恨這些法人，我只知道每次母親發病時痛苦的情形，還有父親、祖父鬱鬱寡歡、焦急、孤獨的身影。」
長青先達皺起眉頭，怎麼會有平民百姓跑到這個地方來。
騷動的原因讓他看出來了，是一群狼正往南城方向接近，數量似乎還不少，而原本停在前面的狼，被這一群硬是擠開。
雷震則在心中盤算，以自己和蒼狼交手的經驗來看，如果城下那些蒼狼的實力和自己碰上的相若，不就代表大約有二十多位鋒將以上程度的高手。至於影狼的能力雖然不清楚，但也至少不會差到那去，能偷襲雷戰，又被他打了一掌還能逃脫，這已經超過一般的水準了。
「南城，別開玩笑了，這本筆記的內容，哪是南城這些人所能熟知。」
長青先達可快忍不住了，就在他想下令射箭時，季行雲說話了。「奇怪，它們身上沒有殺意！」
季行雲的回答顯然沒有讓少女滿意，氣劍微張又刺入數分，再多一分力就要刺入肺葉。原本還保持笑容的季行雲心一驚，笑臉變得十分僵硬。
「很抱歉。」季行雲無力地說。
筆記本中所記載的內容可以說是無比地珍貴，就算對天人而言也是一項珍寶，更何況蒼眠月正需要其中幾項靈藥，但是季行雲怎麼會有這本筆記。
城門一震！八道氣勁擊中大門。「轟！」一聲巨響，氣彈打在門上，隨著爆炸之聲，城門碎裂！五隻蒼狼完成工作后也轉身離開，留下城上錯愕的眾人。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蒼眠月問了。
一道影子遮住月光，季行雲不敢亂動，眼球一轉，映入眼中的正是令他無法忘懷的面孔。
季行雲可不知道白任心中的交戰，高興地說：「那我們是直接過去，還是等會再一同前往？」
季行雲總不能說是昨天蒼眠月告訴他的，於是信口說道：「啊……那個……我記得在小時候母親說的床頭故事，提到的人物中和我們遇上的那些很像，我想那傳說也許是真有其物，我們遇上的應該就是故事中的影狼和蒼狼吧。」
「……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幾千年前的事對我們來說，不都太遙遠了嗎？」
「白牙！你怎麼來了？」
喀！喀！門外傳來敲門聲。
警鐘是由城頭傳出，這一回狼群選擇正面衝突嗎？白任和季行雲兩人對看一眼，白任說道：「我們到城上看看狀況。」季行雲一點頭，有了目標的兩人也加入人潮之中。
季行雲恍然大悟說道：「原來如此，難怪一路上連一戶人家都沒看到，害我一直買不到晚餐。」
「與我無關，我的家人也沒有強加干預，只是指引它們一個方向，給它們一點建議，再暗中幫它們一點忙，讓它們變得更具競爭力。」
「又是你。」蒼眠月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