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六集 北荒奇醫

第五章 約戰

第六集 北荒奇醫

第五章 約戰

長青回顏這方面也不好過,柴門的氣絲像是恐布的蜘蛛絲,纏住長青回顏。打也打不散,甩也甩不掉,只能不停用真氣將之化解、消除。可是氣絲凝實又不活潑,對長青回顏真氣的反應不大,只是不停努力地要入侵筋脈,讓長青回顏花費了數倍的真氣才將之擋在體外,而且這些氣絲還限制了她的行動。
凜凊借力將劍向下揮動,不過在季行雲瞬間集中的真氣阻擋下,透明的短劍被緊緊地鎖住。凜凊馬上棄劍,以免手腕受傷。不過這一下可讓季行雲十分難過,這等於是自己一面用力把刺在身上的短劍向下割裂,又一面出力阻止短劍在身上產生更大的傷口。
凜凊哪能想象他會在瞬間作出這樣伶俐的反擊,再無可避,硬接這招!
並不是柴門真的很累,也不是他怕敵不過長青回顏會丟臉,只是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武功的路子。和長青回顏交手,可不是輕輕鬆鬆就能應付的。
可是吃了兩次虧,季行雲還是依照著來勢偏移了身子。哪知凜凊就在這時使個側踢,季行雲就像是把自己往他的腳送去,倉促之間季行雲只有提手一擋,勉強運行真氣護身,強大的衝擊還震麻了手臂,餘力未盡讓他失去平衡。
「能從你手中逃走,那一定不簡單。」
季行雲對他好感更深,雖然沒見到凜凊身上佩有刀刃,不過還是說道:「謝謝,我會小心。」
柴門點點頭,道:「持續監視。」一揮手,黑衣人又從窗戶掠出,不見蹤影。
凜凊手一揮,一把厚實的冰劍又出現在手上,一把清晰可見的長劍。看來他不再刻意製造細薄難察的利劍,改為造出較具威力的長劍。既然已經知道凜凊用的是冰劍,季行雲氣運雙手,大喝一聲,向前一翻,快速搶攻!
好不容易才把氣絲解決,又被一團像是纏在一起的透明膠帶的東西纏上,而柴門又緊隨而來,情急之下,長青回顏用了絕氣壁,成功的把纏身的氣絲擋在外面。柴門見到自己的招式竟然被這種不算是武功的技法破去,讓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柴門加把勁,十指動,羅網再出。
「也不算太熟,只是正好他是由我的一位朋友請來的,而且我還要和他一起幫一位朋友治病。」
然後,凜凊緩緩地張開清目,「真是有趣。」他說道:「很好,再來我要盡全力了。」
聽完報告,柴門無奈地自語著:「長青回顏實在太亂來了,難道光是武功好就能當隊長。真拿她沒辦法。」又道:「季行雲先不要管他,讓我再觀察他一陣再說。你這一組也去盯華鶴,小心一點不要再給我出事!」
柴門手指再動,十道真氣再由指尖飛出。長青回顏單手一揮,卻使出像是柳甄才用的絕技破空矢。氣絲和破空矢在空中交錯而過,讓柴門頗為意外,他那帶著極大粘性的氣絲,竟然沒有纏上長青回顏的攻擊。
互相試探了兩輪,出招攻擊不再拘限於近身的實拳,也開始有遙發的氣勁。兩人出手沒有一招浪費真氣,每一道真氣都迫使對方接下,沒有一擊打空,都逼使對手接招。
進入武苑,柴門好像熟悉辦理住宿的程序,季行雲在旁一點也幫不上忙。柴門說道:「你去忙,不用招呼我了。」
這話一出並沒有人理她,其他人全都專心盯著兩人交手。只有青武昌左右看了兩眼,希望有人能轉播一下戰況。
「有的。我希望能和你交手看看。」凜凊很誠懇地說。
柴門簡單地說了一個字:「報。」
「當然可以,不過在這之前先陪我過兩招。」
舞了一會,凜凊緩緩收功,然後又道:「在正式開始前,我要先告訴你,除了拳掌外,你得小心我變化無常的劍法。刀劍無情,因為一時失察而受傷,那這場比試就太無趣了。」
季行雲放開手中的氣彈,讓它順著胸口、腹部滑到雙腳之間,同時也不再後退。拳肘交錯,將冰刃擊碎!
「是!」
季行雲如此爽快的答應,凜凊反倒有點意外,不過未露於色,又道:「那我們找一個安靜又不會打擾到別人的地方。」
另一位黑衣人接著說:「季行雲來歷不明。在狼禍時出現於南城,與參軍雷震交往甚密,精通醫術,曾為不少民眾免費醫療。由雷震引薦入團,適逢長青回顏大人以比武遴選隊長,打敗長青回望、楊菁茹、雷天和李魁,當上隊長。」
拳勁成網,自然有一些是為了牽制柴門不再讓他出拳抵消,打到地上留下一個個的坑洞。其中一發經過轉折,飛向一旁觀戰的眾人。其中內力還剩最多雷天義不容辭地向前一步,一掌打出,想要打散這道拳勁,才發現自己太小看大姊頭隨手發出的拳勁了!沒有使出全力的雷天手掌被震開,強勁的力道差點讓他脫臼!同時氣勁散開打在眾人身上,就像數百道拳勁打在眾人身上,情急之下放出護身真氣差點被打穿。這才讓觀戰的眾人明白,功力深厚的拳勁就是飛散的余勁也很有殺力,要是像方才的打法,光是護身真氣就不知要浪費多少。
好不容易接完長青回顏狂風暴雨般的拳勁,總算等到長青回顏換氣的空檔,柴門想要出手回敬對手,以免繼續挨打,卻見長青回顏方才雙手拚命攻擊時,雙腳也沒空著。在她雙腳間真氣不停迴轉,精妙的招式——七寸回勁被她以腳代手施展出來,長青回顏的進步遠超過柴門的估計!
這下子殷荃才發現自己的無知。原來真正的高手對戰時,並不是要打的場面浩大,氣勁四處飛散,而是像柴門與長青回顏這樣。
「那……那些歹徒呢?」柴門有些緊張的問。
「你是指華鶴醫師。」
「華鶴目前住在藥商周禮家中,明日起將進行義診,另外,他也將幫周禮的女兒治療纏身多年的疾病。昨日季行雲和一位名為白任的傭兵一同前往周家,但只有季行雲離開。另外,一大早華鶴親身前往武苑欲尋季行雲,顯示兩人頗有交情。」
「不,您誤會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大可直接去找長青回顏大人。」
長青回顏起初只用了五分力,見柴門應付自得便再加兩分力,算起來差不多是在都郡時用盡全力的程度,雖然那時的練習也只盡了九分力。但那時留一分力並不是看不起中隊長,而是為了自保,萬一有個失手還有餘力自救。
「嗯。」
「真好。可以的話不妨帶你的隊員讓他看一看。」
時間彷彿靜止了。
兩個人靜靜地對立著,沒有放出殺氣,存在著一種緊張又安詳的氣氛。
雖不知季行雲在搞什麼,不過凜凊依然沈著以對,也跟著轉身一躍,強勁的一劍劈向空中的季行雲。身在空中不易改變方位,這一劍砍在季行雲身體的重心,除非他能憑空移動,否則是避無可避了。
柴門在武苑找了間清雅,有外窗的房間。稍微梳洗、整理一下,就打開窗戶坐在椅子上等著。
凜凊再度持劍刺來,季行雲腿一動,把氣彈踢向前去,冰劍刺穿了氣彈,發出奪目的光耀!在兩人之間爆發出數十顆太陽的光芒!真正的威力是震撼大地的低鳴!凜凊不但失去視力,雙耳也失去作用,更糟的是全身上上下下受到這場無孔不入的震波,好像要散開似地。受到這種打擊,凜凊竟然沒有慌亂,他立即穩任內息,讓真氣快速平撫受創的身軀。
「還有為什麼!整天練功、比武的武議士,多多少少都難免會有一些暗傷在身上,雖然一時之間沒有影響,但是等年紀大一點時就知道痛苦了,而且等到病痛浮現后,想根治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有這種機會怎麼能錯過!」
身為武風士的他基本上並沒有一定的工作或任務,只是到處走探,發掘有潛力的人或是出手懲戒品行不良的武師,所以柴門有休假和沒休假其實差不多。
柴門還想再多說幾句客套話,就發現長青回顏「可怕」的笑容,這是她犯了武癮,想找人打一架時的笑容,讓柴門深感不妙。
凜凊帶著季行雲往郊區走去,也沒走遠,就在距離武苑不遠處找了塊空地,準備開始試功夫。
一下子就留下傷口,季行雲不免疑惑,仔細一看,凜凊平舉的手上似手握著一把長劍,沒錯,他正握著一把透明的長劍,偶爾反射著陽光。雖是接近透明的長劍,不過季行雲看了一眼,大約知道長度,就能由凜凊的手勢判出劍勢,雖然極耗精神但也還能夠應對。
就要得手的一劍卻被季行雲漂亮地破解,凜凊一點也沒有驚奇或意外的神色,好像理所當然一般。隨手拋去斷劍,一連三掌分別打向天門、鼻頭和丹田。季行雲一一阻擋,卻發現冰冷的真氣在接觸的瞬間快速侵入,幾乎要凍結筋脈!吸入寒凍的氣息讓他的氣管、肺部刺痛難當,最後一掌帶來最冰冷的氣息,直接凍結丹田的外部,一時失察幾乎阻礙季行雲真氣的流通!
破空矢打到了柴門,柴門早就準備了法印流身在等待。可是破空矢並沒有如預期般稍作接觸后就被彈開,在流身的影響下偏移了,但卻也已經突破流身在體外所布下的氣流,刺入皮膚!由腹部向上劃了一道近十公分的傷口,嚇的柴門停下流身,也放棄羅網的操控,急用法印金鋼,運氣抵禦,再同時一拳打在尚未刺入的破空矢,打散隨踵而來的真氣。
季行雲舊力已盡,凜凊順手握住季行雲雙拳,用力一摔,還好季行雲反應靈敏在空中翻身,安全著地。凜凊又出現在他面前,一掌推出,夾帶著冰冷的氣息,他運起法印寒息,帶著冰冷凍人之氣展開攻勢。另一手曲向後方又作握劍之態,再展法印冰刃,冰劍現芒。
長青回顏帶著柴門回到道場時,場內又多了四個人:季行雲、雷天、楊菁茹和殷荃。至於其他人並沒有在隊部,想找人並不容易。青武昌請衛兵轉達,如果其他武議士來到隊上,就請他們到第二武道場。
「為什麼?」季行雲不解地問著。
季行雲想了一下,說道:「也好,那柴門先生,不如明天我們一同拜訪華鶴醫師。雖然明天起華鶴醫生就要開始義診了,不過下午才開始,早上的時間已經和我約好了。」
凜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只見他向前跨了一步,把手上的長劍射出!季行雲只是頭一偏,反手一拳迎向攻來的凜凊。凜凊一手輕架,將季行雲剛猛的一拳化解,另一手又握空拳,作勢向前一刺。
「哈,這……」不只是長青回顏,就連其他人也是充滿期待的眼神……
凜凊輕閉雙眼,優雅悠遊的站著,有如一名武中君子,明明滿是破綻,卻又讓季行雲找不到適合進攻的方向,在無形中帶著一種莫名的壓迫,讓季行雲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似乎周遭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都在他的支配之下。
「也還好,只是兩名不長進的傭兵。真不知道他們抓燕蟬要作什麼?不過他們的老大火爆沒有出面,要是三個人一起來,我可能就敵不上了。」
戰況雖是激烈,不過長青回顏並不滿足。柴門用的招式、技巧除了更為純熟外,都是以往就已熟識,雖然自從狼禍后長青回顏就未再使用七成功力出手,但光這樣無法滿足她的武癮。便提起精神,雙手不停揮拳,數道凝結的真氣連發而出。
季行雲心中的問號越來越大,對眼前的人興趣也越來越大,再問道:「那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嗎?」
柴門心思轉動,正打算再使出另一種法印,卻見長青回顏並不搶攻,反而又退了幾步,一拱手,道:「謝謝隊長的指教。」長青回顏滿臉笑意,看來法印羅網已經暫時讓她過足了武癮。
柴門運足了護身真氣,同時把金鋼運用到極限,準備接下長青回顏宏大的真氣。一觸碰,卻發現這那是宏大的真氣,根本就像是紙張般極薄的一片真氣,柴門的準備根本就是多餘。
「聽說南城最近來了一個超級醫生!是為數極少的北荒醫師,你知道嗎?」
「……那也真是太巧了。」
這和他在都郡當中隊長時的形象並不一樣,長青回顏看到人時也還有點認不出來。不過對外表不重視的長青回顏,一探他的氣息就馬上確定,是柴門隊長。
沒多久,兩道黑影從窗戶掠入,來人翻個身就以跪姿停在柴門面前。
殷荃一見到這位長青回顏以前的隊長就覺得有點失望,因為他怎麼看就是一個不修邊幅、邋遢的中年男子,講難聽一點就像是失業遊民一般。
季行雲突然注意到凜凊放出的真氣,心中一凜,難道……難道他用真氣的感應就能夠洞察自己的動作!這……有可能嗎!他看起來這麼年輕,能有這種極高段數的修為?
對於長青回顏的進展,柴門除了驚嘆還是只有驚嘆。想一想也許自己的黃金時期已經過了,雖然還有在成長,但絕不是像長青回顏這種速度在成長。
「好,請帶路。」季行雲無疑的回答。
季行雲心中大呼過癮,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用使用深厚的功力或是強勁的法印,就能和自己打的平分秋色的對手。
當然季行雲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馬上搶攻,一個又快又猛的迴旋踢,直取腦門。目不能視、耳不能聽的凜凊僅由皮膚感到強勁的風壓逼來。然而在炫鳴閃的影響下,凜凊就是站著也覺得大地好像在晃動,連平衡感都受到打擊,他索性放鬆身體,直接癱倒在地,季行雲的猛踢只擦過他的發梢。
見長青回顏還困在氣絲之中,柴門馬上迎上前去,先把羅網一卷,再向前拋去。
季行雲翻身再翻身,越跳越高,翻過劍光到了凜凊頭頂。
凜清很直截了當的說:「我想加入武議團。」
「……好吧,那我先走了。」
季行雲又問道:「那柴門先生,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拜訪華鶴醫生?」
不過,炫鳴閃已經完成,該是反擊的時候。
然而這股冰冷的氣息很快地就被不停流動的陣風吹散,而季行雲也在瞬間運動真氣化解冷氣的效應。只是凜凊的冰劍又出現了,而在這短短兩秒之間,季行雲又有驚無險地逃過變化無常的冰劍攻勢。
可是季行雲見到凜凊慢慢地打著優雅、緩慢的拳舞,並不覺得可笑,反而十分佩服對方。一方面凜凊這麼作等於是在告訴對方自己的實力,另一方面他真氣的運行毫無窒礙,雄厚的內息通達身上的每一處,顯出他全身的筋脈都極度暢通,絲毫沒有破綻。
「這是我的法印——冰刃,」凜凊說道:「雖是基本的法印,但是用熟了卻效果極佳。小心,再來我可要劍掌齊出了。」凜凊這才解說道。
「凜凊?!」這個名字對季行雲而言並沒有任何意義。季行雲最多只能聯想到他是凜家的一份子,可是也不見得姓凜就會是凜尺寒的家人,就像同是雷姓,南郡和都郡就屬不同的雷家。
這時七寸回勁與羅網的競賽也結束了,羅網還殘留著,而七寸回勁已經消失。
柴門的表情有點失望,又有點鬆了口氣的感覺,說道:「感情那些傭兵你也認識?」
硬著頭皮,就上吧!柴門決定了,分離的這幾年所練的新功夫絕對不能拿出來用。
凜凊帶著季行雲找了塊空地就停下,他先是笑著說:「讓我先準備一下。」然後就開始作暖身動作。凜凊的動作十分緩慢,但是卻是以真氣帶著身體在動作,以真氣充分地活化細胞。但是這種準備工作並不需特別再「運動」準備。當武功練到一定的水準時,就能隨時用真氣護住上上下下的肌肉筋骨,除了在練功或是養生練氣時,才會做這種事。
不過光從外型和對方的態度,就讓季行雲對凜清頗有好感。
一次是偶然,兩次是巧合,連續三次就不會是突髮狀況。難道他的耳目依然運作正常!季行雲疑問。可是凜凊明明就是雙目闔閉,還是他單靠聽音辨位就能避開自己的攻擊!這也不合理,眼睛不受損還比較容易,雙耳不受影響可是難上加難。
走到門口附近,門房突然叫住季行雲,告知有個人正在交誼廳等他。
季行雲就是能夠憑空移動,長青家的龍捲由他身上施展毫不遜色!不但硬生生地改變原來的前進方向,避開冰劍,更帶著疾捷之力一拳轟向凜凊!
季行雲笑著問:「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柴門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真不知道像華鶴這種一心志於救人的醫人,會對聯邦造成那種危害。算了,反正我就作我該作的事,早點完成工作,省得跟著華鶴四處亂跑。」
「是啊,真的很巧。我還在無意中救了他的弟子呢!」
兩人近身搏鬥,與之前長青回顏一人獨對顏見和柳甄時又是另一種氣象。拳來拳往,雖是驚險萬分,卻沒有像之前那一戰氣勁四散,倒是十分體貼觀戰的眾人。
季行雲滴下緊張又興奮的汗水,能和這種水準的人交手,真是緊張刺激又有趣。季行雲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很有可能會一敗塗地。
柴門是場中最頭大的人,雖然長青回顏的力道並沒有比以前強上多少,可是她的出招卻更有效率,不但每一擊都用在刀口上,用勁更巧,出招更妙。柴門幾乎是在硬撐,用舊有的招式卻又幾乎起不了作用。
不敢怠慢,見多識廣的柴門知道這招的來歷和威力,幾年前就曾見長青回顏用過,那時長青回顏對此招尚未熟練威力就已不凡,以今日長青回顏的能力再度施用,其威力絕非當日所能比擬。沒辦法了,柴門再也無法藏私,新的法印羅網使出。
殷荃看的有點失望,說道:「我還以為大姊頭全力出手,場面會更加浩大……」
「好吧,啊!到了,前面就是武苑了。」
「逃走了。」
在中隊部武道場的幾個人中,就屬季行雲最閑(真是武議團的悲哀),也只有他住在武苑,於是就由他帶柴門前往武議團的宿舍。在路上兩人聊著。
凜凊不留情又握空拳,作狀刺來。這次季行雲決定不避了,要是連續中計豈不丟臉,連忙穩住身體,再以手刀劈向凜凊的手腕。季行雲認為凜凊一定會在最後將拳握實,當然沒有握劍少了劍的長度,季行雲還有把握及時擋下,哪知腹部卻傳來一陣冰冷,然後是一陣刺痛,是利刃刺入的感覺!情急之下,季行雲緊急用內勁抗衡,將利刃阻住,同時手刀瞬間再加速劈中凜凊手腕。
那位男生接近后,發出低沈有磁性的聲音:「季大人,你好。在下凜凊。」
「原來如此……」
季行雲一擊失效,馬上再組攻勢,一拳擊向倒在地上的凜凊。凜凊即時翻身而起躲開。季行雲再度搶攻,向上高踢,凜凊輕輕側身閃開,再以腳跟下壓,凜凊又使勁撥開,反而讓季行雲差點失去平衡。
長青回顏雙手一推,一道宏大的真氣以排山倒海之勢由她手上推出,把所有羅網氣絲盡數推開。
「你見過他了?」
「喔,不會吧。我聽說北荒郡的醫生不但醫術高超,同時也是一流的好手,他的弟子就算差了一點,有這麼高明的老師在,還要你的幫忙?」
突然凜凊叱道:「看劍!」
到了交誼廳,寬廣的交誼廳冷冷清清,只有兩個人。一位預備士坐在大椅上愜意地看著書,另一個則是生面孔,那位先生一見到季行雲就站起來,走過來。季行雲很努力地從記憶中搜尋,可是對這麼一位面容清秀,留著長髮辮子的男生就是完全沒有印象。
回身避過,轉到凜凊身後,快掌打出。凜凊不避不躲,也不轉身應對,只是將右手由左方伸到身後,手握空拳,這讓季行雲有著異樣的感覺,讓他遲疑了。
「我現在是總隊部的武風士,正在休一段長假,順便利用機會想到海邊走走,所以就來到法天中唯一靠海的南郡了。」柴門說起話一點架子也沒有,甚至連基本的威嚴也見不到,實在很難想象他是當過中隊長的人。
不過凜凊依然舞出一面劍網,寒星點點,凜冽逼人!
長青回顏使個眼神,武議士們馬上退開,表示讓出空間好讓兩人過招。也沒等柴門答應,長青回顏向後退了一步,道:「小心了,柴隊長!」一拳揮出,氣勁擊出,打開比試的序幕。
「那這就開始吧。」話語一出,凜凊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本是溫純儒雅,突然整個人散發出極大的壓迫感,表情雖是沒變,但就像是一個能談笑間掌控千軍萬馬的大將。這種驚人的改變卻對季行雲沒多大的影響,現在的他心如止水,有如一片明鏡,伏逆清心訣的功效再度展現。
兩人同時動作,近身交手。拳來腳往、光影交錯,瞬間兩人就交手數十招。
「啊!我就不用了。這種機會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人,我想先到南港走走,看一看大海長什麼樣子。」
「啊!對了,我一路走來錯過了宿頭,能不能讓我先借住一下宿舍,讓我先休憩、梳理一下!」
「只是見過一次。不過那時我才到南城,見到他們找雷震大哥的麻煩,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季行雲一驚,難道他身上還有那種透明的兵劍!但這一次卻不見任何東西,即使是透明的東西在陽光下多少還會折射、反射光線,用心注意依然約略可見,但是這回凜凊手上真的完全沒有東西。
只見他十指疾彈,數百道的真氣像絲線般飛出,有如蜘蛛結網在道場內形成一個氣網,七寸回勁撞在氣網之上。百余道的氣絲沒有被七寸回勁彈開,反而被捲入、拉扯,羅網和七寸回勁暫時就僵持不下,兩者不停消磨。
這等於是向季行雲挑戰了。如果雷義或是任何一位武議士在場,一定會要求凜凊到隊部的道場公開比試,同時讓眾人觀摩,不過季行雲卻只記得——武議團從來不會拒絕任何人的正式挑戰這句話。再加上受到方才長青回顏和柴門的對戰,讓季行雲得到頗多體悟,有點手癢,現在正好有人送上門來,而且感覺上又是一個不錯的人,未經思索便回答:「好,沒問題。」
「這位曾是武議團中隊長的柴門先生,現在是……呃……」
再打下去只會把壓箱底的功夫全部招出,柴門也鬆手,笑道:「別叫我隊長了,現在你才是隊長。」又看了長青回顏幾眼才說:「看來再過不久,我就要被追趕過去了。」
季行雲快速運氣,點穴止血。凜凊也不利用機會搶攻,讓他完成動作。
「那……」
凜凊說道:「我希望加入武議團能夠對我有幫助,所以我想知道入團的人是不是有能力和我切磋。」
柴門手一揮,人影一晃,眨眼間房內又只剩柴門一人。
也不見他抽劍,只是手作揮劍的動作。季行雲正感奇怪,眼前突然出現陽光的反射,緊接著在頸邊感到寒意,季行雲反射性地避開,留下一道血痕。被冰冷的劍鋒划傷!
季行雲走向交誼廳,心想會是誰呢?白牙正在閉關,雷震太忙不可能。那還會有誰?是新智他們嗎?也不太可能,距離太遠了,他們不可能獨自跑到這裏。想了想,實在找不出可能的人選。
季行雲不理插在身上的短劍,手刀運氣,原勢向下揮動,一道破空之氣隨之射出,季行雲急忙中改發半招殘月斬。凜凊在這種極近的距離下,依然側身避過,季行雲隨之向後空翻,同時也用腳打出一記大型的殘月斬。
凜凊回身疾劈,雖不見兵刃,季行雲還是憑感覺快速蹲下,只覺得寒光由頭頂掃過。凜凊右腳疾踢,季行雲使個浮身,借力跳開,翻身站定。這時凜凊一手平舉,一手張掌在前,穩穩而立,有如武中君子,英氣勃勃。
季行雲向後翻身,不但成功反擊也拉開了距離。一落地就伸手要把刺在身上的短劍取下,那把短劍卻早一步掉下。短劍明明就被真氣夾緊,怎麼會掉落?晶瑩剔透的短劍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只是劍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像是小了點。季行雲快手一揮,接住短劍,冰冷的感覺由劍身傳來,像是握著一支冰棒,手變的有點濕,不是像冰一樣的東西,而是那根本就是把冰劍。
柴門奇道:「怎麼,你還與他這麼熟?」
七寸回勁難在真氣的調配,招式本身不難學,難在要怎麼用的有威力,有效果。想要使出威力的七寸回勁就算用靈活的雙手也很困難,而長青回顏還是在雙手不停出拳的同時,分心分力用雙腳施展!
季行雲用力一看,卻只見凜凊握拳又以上下兩路攻來,哪來利劍的身影!
季行雲笑道:「華鶴醫師是很厲害,可是也沒辦法隨時待在燕蟬身旁。」
突然手掌傳來一股寒氣,季行雲猛然將手一偏,卻又由手掌到手臂劃出一道不淺的傷口!
「哦,那……是要我幫你引薦嗎?」對於入團的詳細規定季行雲並不清楚,不過好像只要中隊長說聲好就沒問題了。
凜凊棄劍,氣凝雙手,鏡盾在倉促間出現。啪!在龍捲的威勢之下,鏡盾馬上破碎,兩人像流星般墜地。
季行雲快速後退運出了一顆光球。不過動作尚未完成,凜凊就已追上,透明的冰劍也帶著寒芒連續突刺,一劍比一劍快,一劍比一劍准,季行雲左閃右躲,越來越吃緊。恐怕未能及時完成炫鳴閃就要落敗。
季行雲看著凜凊,那記殘月斬似乎完全沒對他造成傷害,由他的口氣聽來,也似未盡全力。季行雲抖擻精神,擺出戰鬥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