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集 殺機隱現

第一章 兇猛巨螳

第十集 殺機隱現

第一章 兇猛巨螳

離非與雷義先後站起,兩人張大嘴巴,這個情景……該怎麼辦……四處都是蛇……
「不行啦!它飛的好快,我無法鎖定,鐵定打不中!散離爆是隊長你傳給我的,還是由你來比較妥當。」
他由懷中取出一張折迭弓。手一伸,一尾毒蛇竄上,真氣灌入蛇體,那隻毒蛇瞬間變得僵直。魯杜以蛇為箭,直取雷義!
「把真氣直接送入身體全部的細胞!那要花費多少真氣才行!」季行雲驚訝地說著。
雷義做出拋玉訣的動作,放出雷電。
訝異之餘,遠遠地傳來他的聲音。「季居士,有空到北方走走,散人一定招待你喝酒看雪景。」
被打傷了就對人吐口水?雷義大搖其頭,覺得惹上這種不講理的妖女果然是一大失策。季行雲這時加速馳來,也顧不得擋著毒蛇的火焰,以真氣護身直接穿越。經過離非與雷義,一手一個,就把兩人拋出。手腳不停殘月斬連發,先行打在兩人的落點。
還好季行雲感受不明的物體夾帶真氣疾射而來,手刀反手一砍,蛇箭被他斬斷。
常白無把鐵索射入地下之後就不再有任何動作。像尊散發微光的人像,立在地上。
「小心!」季行雲發出緊張的喊叫。
哪知離非報仇心切,在這怒極之下全力衝出,雷義這一出手馬步沒有扎穩就被他的衝力向前一拉,跌個狗吃屎。離非沒想到會被阻止,被這一拉也是向後倒去。
那隻巨大的怪物頭少了一半,綠色的體液汩汩流出。它那驚人旺盛的生命力還在與死神搏鬥,身體不停扭曲抽搐。
「別生氣,你可以馬上去跟同伴們會合。」由身後傳來的是那令離非無法忘懷,令他深惡痛絕的沙啞聲音。
離非見師父似乎沒事,可是一股不安的情緒卻油然而生……
真不知道是在阻止毒蛇,還是在困住自己。
只是傷心絕望的安潔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她的一顆心早就隨著「小綠」的死一起逝去。
「師父!」離非興奮叫著。
「你沒事吧?」
雷義隔著烈火迎上安潔怨恨無比的眼神,那像是孩子慘遭殘殺,母親呈現出無比的怨恨。
「原來如此……」
「那妖女怎麼辦?」雷義問道。見她那種樣子,雷義實在也不再忍心下手。季行雲更是有種奇怪的內疚,好像自己才是壞人似地。
再度映入雷義眼帘的是身長似蛇、四對薄翼快速拍動的怪物……還有個人坐在上面。
「那怎麼成,法天是法天,散人是散人,不能混為一談……我看看……對了,這把能喚來空牙的真物就當作謝禮。反正這原本就是獸之部族拿來酬謝幫他們清除敗類的東西。你這可是受之無愧。」
「不是差點,是真的被活埋了。不過還好散人福大命大,又有一身好功夫才能從土中鑽出。」
「聽你所述,也許這也不失為一種強力的功法,只是用了之後可會沒命……嘿,也說不定只要內息夠多,禁得起消耗也許真能當作一門功夫來用……哈——就當散人在說笑。天底下哪有這種怪物。」
魯杜的操蛇之術有大半是靠著真氣與群蛇的交流,把少量的真氣流入毒蛇腦部進而影響其意志,雖不見得能夠完全控制毒蛇的行動,不過加以適當的音律與藥劑,想概略地指揮毒蛇並非難事。
一般人見到小綠這頭怪物,不是雙腳發軟任她宰割,就是跋腿快跑讓她享受狩獵之趣。再有挺身而出的勇士,卻也只是讓她得到更多殺戮的趣味。畢竟殘殺毫無反抗意志之人總是較為乏味。
季行雲沒有回答,他落地之後又忙著阻止毒蛇接近,掌氣不停推出,哪有空閑回話。
那巨螳的一隻鐮刀落在雷義身後,綠色的體液灑在兩人身上,巨螳本體則掉在火圈外側。「嗄!嗄!嗄!」那巨螳發出難聽的慘叫。
「沒錯,要是這時還動用武力,更會消耗比平常多上百倍的真氣,不過聽說其威力無窮無人能抵。可是,一旦真氣用盡,就再也動彈不得,就等留在細胞中的真氣耗盡,細胞也就跟著死亡。」
雙方進行著精採的攻防,只是季行雲多少吃虧。那怪物不怕打,季行雲可不是無敵鐵金剛,要是一個失手被那鐮刀輕輕劃過,沒死也怕要斷腿截臂。
季行雲失算,安潔不是易與之輩。她功力雖不豐厚,但掌一出內息傾巢而出……還好季行雲對真氣流動的敏感讓他及時扭身閃避,卻也失了傷她的機會。
三人宛如置身於毒蛇地獄……不知何時將接受萬蛇噬咬。
「我全力阻止毒蛇進犯,離非請你協助我。雷義,那隻大怪蟲就交給你了!」
「雷義!」季行雲把離非放到地上,心情緊張地說了一聲。
「這你就有所不知。以這種法門只要不妄動力量,單以殘存的真氣驅動身體,可免除細胞的一切活動。等到真氣自然消耗,身體又自然恢復生機。在一時無法獲得救治的情況之下,也不失為一種保命之法。」
中毒了嗎?季行雲暗道。隨之馬上一掌拍在傷口對側,毒蛇被震開彈出,同時鮮血噴出。
雷義全心全意捕捉巨螳的動向,對魯杜的動作渾然不知。離非揮動鐵索,忙著清除季行雲掌勁空缺的漏網之蛇,一時之間這操蛇的大仇人魯杜反而被忽略。蛇箭來勢又快又疾,就要射中雷義。
讓人吃驚的事不只如此。他手握鐵索的一端,往地下一拋,那鐵索竟然射入地下……還將巨螳往後拉去!
「我,這……」
離非與雷義看著綠色的巨大身影靈活地與季行雲廝殺,兩人心情既是緊張又是佩服。離非提起鐵索想要上前助陣,雷義卻道:「別作傻事。你想成為隊長的絆腳石嗎?」
兩分鐘過去,地面已染滿蛇血。
「?」這種說法讓季行雲臉上掛起一個大問號。
「你這怪物!」安潔見無法擺脫那鐵索,還被不停往後拉,索性就改變作法,一百八十度大轉向,又沖向常白無!
常白無悄悄地走出山洞,他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光華。聽聞關心的叫聲,他望向離非,對他淡淡地笑了。
在廣清散人的協助下,季行雲把雷義、離非與常白無帶離那血腥的戰場。
「小綠……」安潔受到極大的刺激,兩眼無神茫茫然地看著死去的巨螳。突然季行雲的身影飄過眼角,她血氣隨即急速上升,報仇的意念猛然生起。
季行雲沒法傷及巨螳,這隻大蟲同樣也捉不著季行雲的動作。
這可怎辦?季行雲大腦快速運轉,卻苦思無策。
至今季行雲還是無法理解常白無怎有如此異常的力量,能夠拉住那飛馳中的巨螳,而且他身上隱隱含光至今不退。說是死了,身上卻依然暗藏生機。說沒死,脈搏卻又已停。
「就讓我來收拾你們的生命吧!」魯杜得意地笑著。
「所以他們就跑出來見見世面?」
明白了這一點,雷義也只有硬著頭皮,說道:「我儘力而為就是。」
既然暫時拿季行雲沒辦法,那就先拿火圈內的兩個獵物開刀。於是領著巨螳,撇開季行雲,跳躍而起。
「小綠、我的小綠……」當她跨著蹣跚的腳步走到巨螳身旁時,這隻異種昆蟲已經不再扭動。她憐惜地撫摸巨螳的身體。「小綠……這不是真的,小綠……回我一聲……」
季行雲想了想,突然憶起法印別元。道理似乎十分相近,記得雷震也有這個法印,回到南城可要找他研究一番。
要不是魯杜心疼他那可愛的蛇寶寶,盡量空出一個空間給季行雲與安潔戰鬥,季行雲恐怕早就被咬了好幾回。
常白無靜靜地立著,再度望向季行雲與離非等人。他安詳地向三人點個頭,才將目光轉回巨螳身上,真氣一揚,身上依舊是微光流轉,手握緊鐵索,那鐵索似乎得到生命般,開始成波浪狀上下飄動……
「早在百余年前,弄形一族的先祖因為避禍而來到獸之部族的隱居之地。你也知道夜俱人性情和善,不但接納那群外來者,還教導他們許多馴養動物的法門。本來那些避世之人這種安詳的生活是很滿足。小孩子長大了,可又不一樣,雖然他們之中有許多人是獸之部族的混血兒,可是在聽著父母描述外界的生活長大下,漸漸對封閉質樸的生活感到不滿。」
她雙手握住掛在腰間的一個圓柱桶,左右用力一轉,那圓桶被打開來,飛出一團黃色的蟲霧。「金翅蜂們,幫我殺光所有的人!」
霍然一頓,鐵索拉緊,拉住巨螳!巨螳緊急停下,安潔差點被甩出巨螳。
那隻巨螳的行動目標已經很明顯了,雷義瞄準常白無前方不遠處,散離爆早就待命欲發。鐵丸射出……正中巨螳頭顱。
見季行雲堅決不收,廣清散人臉上突然冒出促狹的笑意,喊道:「接住。」不由分說就將一把獸骨笛拋向季行雲。
巨螳聲勢驚人地沖向常白無,剩下的一把鐮刀高高舉起,作勢要將他一刀兩斷。
安潔早一步讓巨螳恢復冷靜,旋即退開保持距離。雷義鐵丸再度射出,未能命中。
地上的毒蛇在季行雲密集殘月斬的清掃之下,被斬成數斷。地面鋪上一層以蛇血蛇屍為底的地板。這地面在毒蛇活生生的皮肉血液潤飾之下,散發出噁心的腥味,離非與雷義踏上實地,倉促之間,還差點因為踩在滑溜的血肉上而跌倒。
想要砍殺常白無的鐮刀沒有砍下……安潔也被甩出螳螂,在地上翻滾數圈。
無法對付坐在那大怪物上的妖女,這個玩蛇的老頭可不能再放過。
「隊長……」雷義發出無助的求救訊號。
「道長,我,這東西……」季行雲才想把真物送還,廣清散人卻已消失。
見到季行雲的樣子,廣清散人不覺好笑,就道:「故事雖長,就讓散人長話短說。」
巨螳攻來,鐮刀砍下,呼嘯而過!
漫天的金翅鋒,飛向季行雲。季行雲運起所剩不多的真氣造出了最厚實的堅氣壁,穩穩地將金翅蜂擋在外頭。
「難怪你變成這副德性。」季行雲笑道。
季行雲說的沒錯,雷義根本無法阻止由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來的毒蛇。身為法人擁有法印電影的雷義,確實可以迅速地施用散離爆。
離非與雷義情況不佳,季行雲更是不好過。他被迫要不停移動,在應付那刀槍不入的大怪物之餘還得分心注意腳下。被他無心踩死的毒蛇已是不計其數,卻還有更多、更多的毒蛇等著他。
離非楞了一下,隨即露出甚是懊悔的神情。師門仇人就在眼前卻是無能為力,巨螳的威力絕非自身這點力量能夠抗衡,難道只能無力地乾瞪眼?
離非與雷義發現異樣,連忙關心道:「隊長!怎麼了?」
季行雲白了雷義一眼,罵道:「到底是誰姓雷!你是想跟我交換嗎?地上在爬的傢伙就交給你如何!別再拖拖拉拉的,要等我準備好散離爆,這些毒蛇都爬到你腳下了!」
「小小的蜜蜂很了不起嗎!我可是堂堂預備團所屬,雷家的戰士,雷義是也。蜜蜂?我才不怕!」話說的很豪壯,其實雷義正哭喪著臉,待在原地努力地撐著……讓金翅蜂盡情地叮咬……
季行雲試了三次,差點傷在安潔掌下,就知此路不通。
「沒錯,本來那也沒什麼不好。孩子長大了出去闖闖也是好事,只是把在獸之部族學到的技能用在作壞事上可就不對。少數為惡的事迹傳回獸之族,讓族中的長老覺得那是部族的過失。雖然他們曾想派人出去緝拿為惡之徒,只是夜俱人離開生活的土地總有些不方便。所以這大任就落在四處旅行的散人身上。」
雖然知道那巨螳刀槍不入,可是雷義還是打算搏上一搏。往懷間一探,本想找把飛刀,卻只取出一顆小小的鐵丸。有什麼就用什麼吧!總比等死來得強。
幾分鐘的時間有如世界形成歷史般的漫長……在毒性一點一滴的侵蝕下,雷義漸感不支。
無能為力的兩人,只能默默祈禱等待轉機。
雷義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出手能夠如此之快,也許是迫切的危機將他的潛能全部激發。
他們師兄妹感情不能算好,吵架更是家常便飯之事。可是魯杜是她除了小綠以外,在世上最親密的人之一。
見到這位不太成材的師兄被殺,怎能叫她不火冒三丈。「你這老頭!讓我把你送到地獄與你的徒弟們做伴。」安潔狂亂地大喊。
常白無竟以一人之力拉住這力大無窮的巨螳!
這顆小小不起眼的鐵丸打在巨螳的一隻鐮刀之上。爆炸了!刺眼的光芒!空中落下兩個東西,灑下綠色惡臭的水滴。
「雷義!快全力運起護身真氣……」這是季行雲給他的第一個建議。
這話一說,季行雲的好奇心又被挑起,一對眼睛閃閃發光充滿求知的慾望。
季行雲已傷一臂,要阻止地上的毒蛇又要攔截那活生生的蛇箭,早已左支右絀。眼見就要葬身蛇海。
魯杜連續搭弓,蛇箭一發又是一發。
連續射了幾發,都未能命中。雖然季行雲在一旁不時幫他臨陣補習,抽空指導射彈弓的要訣。可是雷義的領悟力就是極高,也無法馬上變成一名神射手。雖然在壓力的激發下,雷義的技術突飛猛進。可是要他馬上能夠一眼看穿那巨螳飛快的動作,預測它的動向,精算彈道而打中巨螳還是過於勉強。
「師父!」離非激動無比,就要衝向常白無。季行雲見他情緒過分激動,必定難以阻止,乾脆在他後頸點了一下。離非頓時失去神識,陷入昏迷。
「道長,這就免了。反正我也是專門來此地為喬木村民解決問題。這事不過在武議團的工作範圍,法天每月付我工資作點事也是應該的。」季行雲客氣地推辭。
毒蛇嘴巴張開成九十度,再也沒有機會闔起。它的頭只剩三分之二,其他的部分被雷義一手捏爆。血噴到臉上,雷義呆了兩秒……心跳得飛快。
「呃、那我呢?」地上的毒蛇雖然不再主動出口咬人,季行雲一走就沒人幫忙驅蛇,站在群蛇之中怪可怕的。要是有哪只蛇心血來潮溜過來咬一下可真不得了。
「這怎麼成!」季行雲曾在木之部族待過,深知真物對夜俱人的意義,這份謝禮可太過珍貴。
木柴有限,這火圈無法圍得太大,火焰阻止毒蛇侵入,也讓兩人忍受烈火煎烤與濃煙熏害,更不知是柴火耗盡被毒蛇咬死還是先被濃煙熏斃。
那有翼的蛇拍動翅膀,把金翅蜂驅散,接著傳入耳中的是開朗又熟悉的聲調。
這時的毒蛇雖然失去操控者,不再主動攻擊季行雲等人,但是有人跑去挑撥,受到刺激的毒蛇絕對不會客氣。
「哇!呀!呀!」雷義倒下馬上發出殺豬般的叫聲,絕不是痛,只因他的鼻頭正被一尾毒蛇舔著!一隻毒蛇,與他雙目對看……更多的毒蛇緩緩前進……
安潔也幾乎見到那可恨的兇手被斬成兩半,可是鐮刀之上卻沒有留下血漬……她回頭一看。常白無雙手握著鐵索,而散落鐵索的一端正被快速地向前拉去……視線沿著鐵索前進,見到的是自己坐騎小綠的後腳!
「可惡!」離非發出懊悔的吼叫。
雷義這下可頭痛了。他對弓箭、暗器原本就涉獵不深,那巨螳之前的動作就已經快要無法看清,現在薄翼一張更是神速。雷義盯著巨螳根本無從下手。
「雷義小心!」他只能出言示警,懷間的一把萬用刀跟著射出。當的一聲,刀被彈開。
那巨螳失一鐮臂威力大減,背上張起薄翼,拍動翅膀,半飛半跳移動速度更是大幅提升。
安潔滿身是傷,踉蹌地站起,失神地一步一步走向漸漸失去生命的巨螳。經過蛇區,踩中毒蛇。被踩到的毒蛇受到驚嚇,馬上還以顏色。她卻恍然無覺,好像被咬的不是自己的腳。
很可惜這個策略也是失敗。
「……應該不會……」
這、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雷義才跨出一步,腳邊就滑過一隻毒蛇……他的心都涼了……
季行雲轉頭又看了一眼常白無。
感應靠著勁力的動向,季行雲完全掌握巨螳的一舉一動。在幾次努力之下,終於有機會對它背上之人下手。
季行雲一見這個方向、這種弧度,不就落在火圈之內!
季行雲也想早點結束這種一點趣味也沒有的生死之戰。他把主意打到巨螳背上的安潔。那巨螳硬逾鐵石,它背上的弄形之人可是血肉之軀。
安潔可主動出擊了。她一踢巨螳,巨螳咕嚕兩聲,就沖向雷義。雷義抓緊機會鐵丸射出。
我當然沒事!要等你來關心,早就出事了……不過你怎麼活像從土中鑽出來的樣子,有·夠·狼·狽……雷義再也沒力氣胡思亂想,眼前一黑就癱倒在地。
離非轉身,跨步就要衝向魯杜。他身旁的雷義馬上拉他一把,阻止離非失智的行為。
魯杜見群蛇死傷慘重,安潔又拿這些人沒辦法,心疼毒蛇的慘死臉色甚是難看。
季行雲搖搖頭好像要把同情安潔的念頭拋出腦外,說道:「不用管她了,我先去看看常會長的情況。」
閑談幾句季行雲又問道:「道長,這幾個『弄形之人』又是怎麼回事?我覺得他們跟夜俱人倒有幾分相似,卻又不大一樣。」
廣清散人高興地說:「喔——你發現啦,真不簡單。你想的沒錯,他們跟夜俱人是有幾分淵源。就連那操控毒蛇猛獸的功夫也算夜俱人所傳。你看我那隻空牙,也是托我討伐弄形之人的部族所贈。」
「所以道長,您是中計差點被活埋了?」
安潔對威力驚人的散離爆也是十分顧忌,巨螳的翅膀不停拍動,故意捲起那火焰、吹起地上不成蛇形的蛇屍……炙焰隨風而舞,不時擾亂雷義。毒蛇的血肉也偶爾打在臉上,打擾雷義的集中力。
「不可原諒!我要殺了你!」安潔忙著安撫小綠,還發出令人膽寒的吼叫。
季行雲再接再厲,好不容易又製造機會,要再對她出手。本以為她這種出手方式沒有多少內息供她揮霍,卻不知弄形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內息從不匱乏,只要天地存在一日,他們就能馬上補充內息。
那金翅鋒本是安潔的眼線,同時所產的蜂蜜更是蜜中極品,不但養顏美容更對練武有所助益。但絕稱不上什麼危險的蜜蜂……至少毒性不強,性情也屬溫和。
縱然盡全力施展護身真氣,但堅體之術畢竟不是雷家的專門科目,雷義還是被螫得體無完膚、全身紅腫。
「隊長你在幹什麼!」雷義抗議著。把他們由安全的火圈中送到布滿毒蛇的地方,還讓他們踏在血腥之上,也難怪雷義生氣。
那毒蛇張口一咬!
「那就沒問題了。放心,這裏陽光普照,我們又生起那團大火。蛇,性喜陰濕,不會待太久。」話說完,季行雲就小心翼翼地與蛇借道,慢慢地走向常白無。
「混蛋!我要殺光你們!」安潔發出悲凄的叫喊。
突然,腦後風壓傳來,他驚慌地轉身,鐵索由腦門抽下。魯杜眼冒金星,搖搖晃晃退了幾步,就摀著頭倒在地上翻滾哀嚎狂叫。
「不礙事!」季行雲輕描淡寫地回答。不過事實上他被咬傷的手卻是不能動作了……不是因為中毒的關係,而是因為急著把毒素清出,那一掌打了用力,把筋脈打傷,真氣打亂。毒素逼出,手也暫時廢了。
魯杜可得意了。他這身操蛇與蛇箭的功夫老被安潔譏笑為膽小鬼的功夫,這一次卻是靠他這招式才把這些麻煩礙眼的傢伙逼到絕境。他越射越是順手,注入毒蛇的真氣也跟著加碼,一箭兇猛過一箭。
這位個子小小、並不起眼的男子卻能與巨螳抗衡,甚至還幾乎要欺侮到她頭上來了。自視甚高的安潔自然無法忍受這種「屈辱」。她需要血腥來平息心中的怒氣。
季行雲與巨螳的戰鬥沒中斷,但也抽空責道:「準備的柴火是好看的嗎!」
她操控小綠出手,卻遲遲未能得手。能夠在小綠的鐮刀之下苟延殘喘如此之久,這還是頭一遭。
「不能算真的死了,不過說是死了也不為過。」
「不要亂動!小心毒蛇!」
你不明白嗎?常居士把真氣強行注入身體各個細胞,以真氣帶動殘破的身驅。本來這是種在極端危險時的延命之法……也有人說是種特殊的功法。但不論如何,要是沒有更強大的真氣作為支援,純真氣作為細胞活動的能量會暫時中斷細胞的生機,讓細胞不再以正常管道吸收生命所需的養分。一旦中斷真氣的供應,細胞就會死去。」
季行雲試了幾種方法,才確定這身硬殼真的是刀劍難侵,掌氣難傷,拿它幾乎是沒有辦法。
「道長是說常會長已經捐軀?」季行雲有點感傷地問道。
季行雲不在乎地回答:「放心,基本上蛇是不會主動咬人。除非你先傷害它,雷義你不會沒事去逗蛇,還是不小心就踩它一下吧?」
先別說那巨螳一對複眼可以接收三百六十度的景象,對它根本沒有死角可言。季行雲感應著真氣、能量的流動,那巨螳的動作雖快、反應再好,也不過是只蟲蟲,交手幾回,季行雲就已經摸清它的動作模式。
於是在使用火系法印的離非協助之下,雷義馬上利用柴薪圍出了個火圈,把兩人團團圍住……
當然照辦、然後想要快點逃命的雷義,耳邊又傳來季行雲的第二個叮嚀。
季行雲苦惱苦撐,安潔卻先按不住氣了。
廣清散人全身沾滿泥土,皮膚也有多處擦傷,不過還是精神飽滿活力十足的樣子。打理好昏迷的兩人與不知是生是死的常白無後,季行雲就與廣清散人交換分手后的遭遇。
巨螳口一張噴出一團綠色的液體后迅速偏折,鐵丸打空。
「我知道!」雷義也是緊張地回答。
季行雲馬上殷切地點頭。
原來是那臭道士!這時才來。好樣的,就只長了一張亂說話的嘴巴……結果什麼忙也沒幫上……
這隻巨螳不單是力氣大、動作敏捷,全身又包覆著堅固無比的蟲甲。
季行雲在常白無眼中見到的不只是對他這倖存徒兒的關心,還包含了某種的決心。在毒蛇的阻擋下,季行雲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即將發生的事。但,至少要保住離非這名年輕人。
「嗯、嗯,你們也真厲害,把那巨獸打死了。只可惜了常居士,真是位好漢。」
這金翅蜂只針對生氣較為旺盛的人為目標。昏迷不醒的正好逃過一劫,那身體還放著微光的常白無也似乎被當成一座雕像。雷義可就大不幸了。
「哇!兩位居士,怎麼把這兒搞得像人間地獄。」
「你這死沒成的老頭,竟敢殺害我的師兄!」安潔見魯杜慘死幾乎要氣炸了。
但魯杜被鐵索打中天靈,不但痛得呼天嗆地,體內的筋脈也被打斷。真氣散盡的他不再被當成蛇的同伴,就依本能反應發動反擊,數十頭毒蛇往魯杜身上咬去……沒一會魯杜不再掙扎——當場死亡。
廣清散人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事,大聲說道:「啊!最後這些傢伙可是由你解決的。這下散人可欠你一份情……可得想個方法回報你才行……」
「雷義,還發獃!不快補它一發!」季行雲的聲音讓雷義回神,鐵丸再度取出,準備結束這巨蟲的生命。
雷義在她那可怕的眼神之下,心虛了一下,忘了她可是操控巨螳要砍殺自己的妖女。
雷義伸伸舌頭,又冒了一身冷汗,道:「這該怎麼辦?」
可是那毒蛇這時卻像醒來一般,僵硬的身體迅速軟化,張口一咬,季行雲不及反應,手上傳來一陣酥麻。
季行雲這時才有空回氣,說道:「那怪物還會噴出腐蝕性極強的毒液,跑慢一點,你倆可能成為白骨了。」
離非拉了拉雷義的袖子,指向火堆。火還燒的好好的,可是木柴卻塌了一面,地上還冒著詭異的氣泡與白煙。
雷義與離非也是緊張萬分,那巨螳就要落在頭上。這下不是要成為巨螳的點心,就得變為毒蛇的餐點。
安潔的一對眼瞳幾乎要噴出火來,這個人斗膽傷害她心愛的小綠!
季行雲呆了兩秒,又道:「這算哪門子的延命之法!」
還有同黨嗎?這下真的完了……雷義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