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一集 波瀾再起

第一章 惜春晚宴

第十一集 波瀾再起

第一章 惜春晚宴

「小夜姐,你來啦!」雷霏高興而親密地打招呼。
「您還算好,有人可以跟你鬧情緒。像我,就是找人一起躲起來喝悶酒,也比到處看人親親密密的樣子好。」一位警備隊員也插嘴。
「哈!別這麼想,今年努力一點,明年就讓別人來嫉妒你不就得了。」接著長青回望又督促著眾人與自己:「走吧!走吧!每年的今夜總是會有不少失意人鬧事。我們可是重要的執勤人員。」然後又看了一眼會場,心中暗下決定,是該從小夜姊身旁畢業的時候了,過了今夜就去找另一位能讓自己全心呵護的女孩。
長青回夜一對巧目溢起羞色。
「什麼嘛!老古板。就算大哥不跟我去,我就進不了會場嗎?溜進去嘛,有失我雷霏小姐的身分。要找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把我送入會場,可也是輕而易舉的小事。」說完雷霏就裝成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就要轉身離開。
「季大哥不是說,要陪我們玩一個下午嗎?怎麼現在就跑掉了。」
「哪兒的話,會有人喜歡自找麻煩嗎?」
雷茗才想差名傳令士去請財長,既然他就在辦公室,正好省下幾分鐘的等待(參軍府與軍本部在同一棟大樓內,因為參軍需由現役前將兼任,而南郡的慣例是由一位參軍兼任南城守軍的司令)。
膠果又飛回原處,這一次的打擊點又拉近了數影。快手舉起守城棒,躍身攔截。膠果穿過防線,打向堡壘!
「雷大哥,不歡迎我嗎?還是討厭霏兒的主意?」長青回夜的語氣像是受傷的小鹿。
雷震停下腳步,轉身面向雷茗,語帶焦慮:「這小丫頭才幾歲而已……就急著要交男朋友。會參加惜春晚會的雖然都是些社會名流,但其中多是一些繡花枕頭、光會說好聽話的紈褲子弟。這種人保持點頭之交就夠了。霏兒到那晚宴,會不會被有心分子給騙了?」
雷蘋猶豫了,畢竟她也是個年輕的女孩,偶爾也想痛痛快快地玩一場。
雷理年輕時曾先後任職司警與司判,在當議長之時也推動許多有關警司與判司的法案,並對警備隊的制度與福利進行大幅的調整,同時將南郡的司法從案件的偵察到審理做了完善的改革。現今的警備隊元老、南郡各地年長的司警幾乎都對雷理感念萬分。即使是警備隊的新兵,也都是看著雷理主導撰寫的準則與行動手冊,接受雷理制定的訓練課程而成為一名警士。雷理可以說是近代警司的導師。
好在雷理年紀雖大,但沒有一般老人家拉不下老臉的缺點。他快速地調整臉色,故意板起臉孔,說道:「我說小夥子,你不是那種喜歡打小報告的人吧?」
比賽已經進行了好一會。這時的膠果正在大個子身旁,他不停揮動板棒,由己方的陣地附近將膠果運向另一側。一個施力不當,橢圓形的膠果偏離了他前進的方向。大個子煞車、轉身,要把取回膠果的主控權,卻被新智捷足先登。
「啊!」季行雲腦中響起白任的告誡:「沒有執照就會犯法,而且還是以殺人罪論處!至少要關個五年十年,你知不知道嚴重性!」
雷蘋聚氣傳音,又對雷理點個頭才跨著輕巧的腳步離去。
雷震看著雷霏的背影,見她快步離去,神情大是緊張。站在旁邊的雷茗卻瞧見雷霏背著雷震露出頑皮的笑容。
路過市民大廳,長青回望停下了腳步,望向惜春晚會。
「不愧是小雲哥,好偉大。」小康附和。
「財務長,請你看看,這就是軍團司令對您辛苦理出方案的批示。」到了司令的辦公室,雷茗也不再過分壓抑心中的火氣,導致語氣上沒用辭的禮貌。
「嘖,堂堂一位警司,話都不會好好說,當什麼警司!」
雷震的大腦像是響起了鐘聲,天使的琴音在耳邊演奏著。
「霏兒,大哥跟你去就是了。」雷霏沒走兩步,雷震就屈服了。
橢圓形的膠果實在不容易控制,這個經常會發生的失誤卻造成另一個危機。膠果彈向敵隊的一位女孩。
新智卻看到周荃抿著嘴,一言不語,神色有異,便關心道:「小荃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雖然你近來體力好多了,可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雷霏沒有身著華麗的禮服、也沒有精心的打扮。上半身是褐色的獵裝、腰間系的是可以當成短鞭使用的皮帶,接著是方便行動的貼身皮褲裙。半長的皮褲裙正好蓋到膝蓋上方,腳上穿的是長筒靴。
而周荃的一顆小腦袋思考的結果,就是馬上求助於大藥商的父親。自然急著要快點回家,希望父親能動用在南郡醫藥界的影響力,幫小雲哥脫罪。
「哦!那司令大人您這回有何因應之策?」雷茗道。
「嘿!有三叔看著哪會有問題。不過倒是真需要大哥挪點時間出來。周末晚上的時間能空出來嗎?」
「才不是。最近都在練功,可要趁機好好玩玩,順便交點男性的朋友。」
老朽的身體已經不適合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看著少年郎領著舞伴隨著音樂婆娑起舞,緬懷逝去的青春,也可以沾染年輕人的氣息與活力。
看她這身穿著,一點也不像是要去參与這一盛宴的女孩,要是再配上一副弓箭與獵刀,倒是像極了在原野穿梭的俠女。
「當然不是。」李少龐對這位警司老前輩問這問題的用意難以理解。
有了一個正當的借口,雷蘋才鬆口說道:「好吧。不過爺,也要乖乖的喔!」
膠果飛過十余影,飄到堡壘前方不遠時,速度已失,快手輕易地化解一次危機。「守城員」手中像是煎鏟,前端釘成寬大的「守城棒」擋下膠果。他原本要將膠果傳向前來接應的小康,可惜膠果在落地后的彈跳偏向了。
喘著氣,跑得滿臉紅通通的女孩,意外發現這個良機,握緊棍棒,全力揮擊!
雷震頓了一下。眼前的女士真的是武議團的技研士長青回夜?觀察面容與氣息感應,是的,她是長青回夜。可是她現在的樣子與氣質……真的是她?
他特意投入這個在往日不需派出武議士的任務,希望藉著工作打消心中的空洞。領著一位預備士與數名警備隊員,在街上四處巡邏。
「……但是……是的。」李少龐神情尷尬地領令。
長青回夜把手送出,兩人攜手一同走入惜春晚會。
擊出關鍵性一球的小英雄,蹦蹦跳跳地跑向季行雲。
「小雲哥——你有看到嗎?我得分了!」她興興奮地向季行雲報告。
「是啊、是啊!不過你近來練功練得勤,沒傷著了吧?要不要大哥騰點時間,陪你練練?」
看著這位還在大聲喘氣,臉色紅暈的小女孩。季行雲心中十分欣喜,他的欣喜不只是為她在比賽中的表現,更為她現在能像一般的孩童跑跳嬉鬧而感到欣慰。
財務長把卷宗送到雷震桌上,笑道:「翼將大人說的也沒錯。而且與參軍大人預料的也一模一樣。」
一位白髮白須又干又扁的老先生就坐在市民大廳二樓的雅座,看著一樓充滿活力的年輕男女。帶著子女晚輩入場的人大多數都讓少女少男自行玩樂,不是馬上離去參加屬於自己的惜春晚會,不然就登上二樓,總之不打擾年輕人是個不成文的規定。
季行雲尷尬的說:「……我好像真的沒有醫師執照。」這不是能隱瞞的事情,只有到醫師公會一查,就能得到正確的答案,何況季行雲也沒有說謊的習慣。
「好說。你就去忙。」
他並不介意會被當成一位「大孩子」,只是他的加入會破壞兩隊均衡的實力。季行雲退而求其次,在一旁當起觀眾與裁判。
空地上吵雜的遊戲與嬉戲聲突然變小,變換成低語的指指點點。
一樣的夜晚,有人正享受著男女之間甜蜜的情誼,也有人忍受心中的空虛。
兩位警士果然直接穿過空地,走到季行雲面前。
「小蘋兒,今天可是你們年輕人的日子,這兒也是屬於少男少女的地方。人都來了,就不用再管我這個老頭,好好玩一回,不然我帶你來這裏豈不毫無意義。」
她雙手同時拉了兩人一下,又跑到兩人前面,對長青回夜眨眨眼。「你們真慢,我先進去了!」說完,雷霏就帶著小雀步,臉上洋溢著得意地笑容,先跑入會場把雷震與長青回夜兩人留在入口。
惜春晚宴的歷史悠久,最先是法天的先民為了感念一位驅逐寒冬、讓春天重回大地的英傑而舉辦的慶宴。經過時光洗禮,原本的英雄漸漸被淡忘,而慶祝的習俗卻被留下,並且賦予不同的意義,當然主要還是感念大自然的恩惠為主。
「雷大哥,您好——」夾雜著期待、欣喜與羞澀,長青回夜臉上布上一絲紅暈,更顯動人。
「十二先靈的祝福,讓晚輩能在此拜見大人。小人李少龐獻上最衷心的敬仰。」
看到曾孫女柔順卻隱含著嚴厲的目光,雷理低聲下氣地請求,說道:「我說乖乖孫女小蘋兒,曾爺爺我沒要喝太多酒。你要知道曾爺爺我雖然退休多年,好歹也還掛著南郡督議長的頭銜,就算這種以你們年輕人為主角的舞會,也會有人跑來向我請安敘舊。你就行行好,把這瓶酒留下來,免得客人來了,沒酒招待人可丟咱們雷家的臉。」
新智見周荃神色有異,卻怎麼也想不到她是在擔心季行雲。畢竟季行雲與警士離開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去逮捕壞人。
雷霏轉過身,笑盈盈地說:「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在李少龐心中,雷理的地位並不亞於家主。而雷蘋臨走前對他的要求,可讓他為難。雷理大人的問話,他也無法不回答。
雷理小聲嘟囔:「我才沒打算把它浪費呢……」
市民大廳是一棟三層樓的大理石建築。雖說是三層樓,其實二樓不過只有在大廳四周有著樓台。站在二樓的邊緣,可以俯視一樓的大況。
「曾爺爺,您是不是想把蘋兒差走,才可以趁機亂吃東西、偷喝酒?」顯然雷蘋並沒有體會到曾祖父的用心。
原來是這樣……雷震明白了,小丫頭果然另有圖謀……知曉雷霏的意圖,雷震臉上閃過一抹深切的憂容。
其中包括感念春天滋長萬物,而人類也在這個時節尋求一起迎接自然恩惠的伴侶。演變到後來,倒像是類似情人節、男男女女專屬的告白之日。
雷震急道:「霏兒!等等,別走!」
當他知道小夜姊正積極準備參加盛宴時,就自動請纓,負起南城這一夜的巡羅戒備工作。早在大半年前他就已經知道,暗戀已久的小夜姊姊芳心另有所屬,也知道對方是比自己更為傑出優秀的大好人才。他更是努力地想要把自己潛藏已久的心意加以升華,希望將來她嫁人了,自己也能以弟弟的身分,獻上衷心的祝福。只是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長青回望也無法忘懷。
「可以這麼說,不過要是在下能續任參軍,這個工作會很認真地推行下去。」
父親大人果然沒看錯人。雷震不論在氣度胸襟或智謀上都屬上乘,行事以大局為重。與小鼻子小眼睛,靠著軍團司令庇蔭的雷真果然有著天壤之別。雷茗心裏這樣想著。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變成由衷支持雷震,與他站在同一陣線。
「這樣就行了,真的很省事。不過這三天可不能閑著,就請你通知財政與人事科的幕僚,馬上通盤檢討撫恤的法規與實行上盲點。這次雖然已經用不上,往後南郡的戰事也不會少。兩天後提出初步的看法,雖然趕了點,就當成檢討撫恤制度的第一步,先掌握個大方向就行。」
「什麼沒錯!早上才將草案送入軍團本部,這就送回來了。我看雷焰大人連看都沒看就直接批示,否定了眾人辛苦擬定出來的三種方案!還跟司令預料的一樣?」說著說著雷茗的怒氣突然消散,看著心定氣閑的財務長,與帶著撲克臉的雷震。
「惜春晚會!那有什麼好玩的,你該不會是要去會場懲戒素行不良的登徒子吧!」雷震漸漸聞到危險的味道。
「辰哥——」雷霏帶著輕巧的腳步,直接跑到雷震身旁。
雷茗笑了笑就退到一旁。
兩人搭乘著小型的巨蝓獸,正往會場移動。雷震與雷霏相對而坐。雷震看著落落大方的雷霏,心中又是高興又是感慨。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那豈非是更加危險!」雷震現在已經不再是沈著冷靜、充滿自信的前將,純粹是一位過分擔心妹妹會誤入狼口的傻哥哥。
「司令您是不是太多心了?雷霏可是議長的掌上明珠,又有一位當參軍手握軍權的大哥,誰敢動她?」
送走了雷霏,雷震滿臉憂慮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
「好、好、好,我知道……啊!喂、喂,別把我的酒拿走啊!」
「我們也走吧。」雷震也伸手向長青回夜邀請著。
「不!就是這樣才危險,越有價值的小女孩,越是那些職業的小白臉的最佳目標。這樣不行,雷茗,你幫我調查一下,旗下的參謀與將官們有誰會參加這場宴會?」
看著身著簡便洋裝,素凈不帶脂粉的臉龐,雷理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絲的不忍。這樣一位正值黃金年華的少女,卻綁在已經一腳跨入棺材的老頭身邊,未免過於可惜。
「警司在大人您的護蔭下,運作順利,一切安好。然後……雷蘋小姐她……」李少龐吞吞吐吐,神情閃爍,像是難以啟齒的樣子。
雷茗觀察著長官的表情,雷震還是保持一貫輕鬆又不失嚴肅的神態,嘴角卻微微揚起泄漏他的心情。雷震在屬下面前總是憂喜不露於色,讓人猜不透,並且散發著自信與輕鬆。而能擾動他心房的人就屬這位雷霏小姐。
啪!土塊堆成的堡壘垮了。
「宴會上我自然不可能隨時跟在她身邊,至少要確保有人緊看著她的行蹤。」
只是一名晚輩不解風情,不適時的關心,潑了他一頭冷水。
「大哥,我怕你自己一個人會無聊,所以就特別死皮賴臉地請求小夜姊來陪你喔。」雷霏的聲音傳入耳中,雷震恍然未聞。
新智用力揮棒,將膠果打回去,堡壘就在前方!
沒能在這一夜參加任何晚宴舞會,也沒能邀請異性朋友共享節日的年輕男女也大有人在。長青回望就是一例。
這位老先生也很識相。他拿著一瓶美酒與些許小菜,坐在鋪上柔軟椅墊的紅木大椅上,喝著酒、看著年輕人發揮活力與青春。
季行雲道:「應該不是……」小孩子的頑皮與惡作劇還不至於驚動高階警士。
「那當然……」
這時李家的家主李介天與警司李少龐正好經過。兩人瞥見雷理馬上退回,恭恭敬敬地向雷理請安。「見到雷理大人安好,令晚輩甚是欣悅,晚輩李介天向您請安問好。」
「我明白了。就容下官先行告退,這就領令執事。」財務長說完就起身,以軍禮向雷震告退。
成功了!有這一個好的開始,把長青回夜變成大嫂自然是指日可待。
「討厭啦!哪有這回事。霏兒不是一向最乖、最討人喜歡的嗎?」雷霏撒嬌著。
「哈、哈,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我發誓!」
「就這樣?還可真省事。」雷茗道。
這群小朋友們看著季行雲與警士離開,開始議論紛紛。
周荃搖搖頭,道:「我沒事。不過,我要先回去。」
「哦!這就比較麻煩了。」警士臉上浮現奇妙的表情,又道:「不過這也沒關係。以大人的醫術,相信可以將程序補正。可是在這之前恐怕得請您移駕,到警司的『招待室』住個幾天。而我們也會以最快的速度為您舉行醫師的認證測驗。」
「你叫李少龐是吧,警司的運作近來還好吧?」曾任警司的雷理,說完看到李少龐不自然的神情,又補充問道:「還有,那小妮子臨走前對你說了些什麼?」
「啊……是。」
「好吧!請帶路。新智,麻煩你送小荃回去,我有事要與這兩位警士先離開。」季行雲臨走前特別交代功夫較佳的新智。
「有重大案件需要支援嗎?」季行雲感到些許的不對勁,因為警司通常都只有行文求助。也不知道為什麼警司的人對跨入武議團一事相當敏感,據說以往都是由司警或是負責案件的高階警士,帶著案件與請託書,前來請求協助,並且說明案情。卻不知何時起,這個習慣徹底改變,就連請託的文書也交由譯站送交。這兩位高階警士親身來訪,實屬不尋常。
「小荃累不累?你表現得很棒呦。」
「我們感到非常抱歉,但職責所在,不得不為。」警士恭敬有禮地說:「有人控訴大人您無照行醫。」
發現雷震略為反常的樣子,雷霏滿意地笑了。
「知道了,你就好好玩一場。這裏也吵,我等會就先回去,蘋兒就不用管我了。」
「天地良心!我怎麼會做出讓好蘋兒擔心的舉動。」
雷理捕捉她心中的期望,眼角又捉到家族成員的人影,便道:「小蘋兒,你看,那不是你堂叔雷震,唷!還帶著一位俏妞呢!不如就請你下去幫我跟他打聲招呼,順道去跳支舞也好。」
末春的午後,吹著爽朗的清風,一群孩子在空地上追逐嬉鬧著。他們用末端削得又平又寬,像是船槳的木棍,分成兩隊互相爭取一顆膠果的控制權,同時想辦法把膠果打向對方的「堡壘」。武議團的小隊長則在一旁觀賞著。如果可以,他很希望能夠加入遊戲。
小女孩滿意地笑了。
「真是活潑可愛的妹妹。」雷茗試探性地發表感言。
這可愛的小孫女不但乖巧體貼、燒得一手好菜,又盡心儘力地照顧年事已高的雷理,將他的生活起居打理得無微不至。這樣的孫女實在找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可是雷理偶爾還是忍不住要抱怨。雷蘋對他的健康管理,實在太認真了。平常就連一滴酒也不肯讓他沾上,吃的東西都是親身精心料理。雖然她的手藝巧妙,可是偶爾也想咀嚼一些口味較重、味道較不一樣的東西。
「不,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只是在驚奇,原來我一直沒發現長青回夜不單是武藝超人的武議士,還是美麗動人的武議士。」雷震輕道。
雷蘋見曾爺爺敷衍性的回答,考慮不到兩秒,幫他盛了杯酒後就要把酒瓶拿走。
李介天告退後飛快地離開。他得快點離開現場,不然可沒把握繼續保持一名大家主、一名司總該在公共場合的形象。
到了會場入口,兩人下車。雷霏東張西望,遲遲不願入場。雷震中心起疑,難道她已經和某位男士相約?
多層次半透明的絲質禮服露出她的香肩,及地篷裙漸層而下,正好隱約秀出她的玉足。臉上略施胭脂更添顏色,讓清秀的臉容又多了一份嬌媚。她的樣子足以讓任何男士怦然心動。
她不想因為自己沒控制好自身的情緒,造成軍隊基層的猜測與不安。雖然她自認為掩飾得很好,一路走來卻沒發現許多官兵都刻意避開這位常待長,避免被怒火給燒傷。
「季大人,很抱歉,有事要請您協助。」
會場則純粹是讓年輕人玩樂、結交朋友。當然也有利用機會尋找第二春的男男女女,不過主角還是未婚的少男少女。
雷理像是被打了個巴掌,神情極是尷尬。李介天聞言表情也極是微妙。
「雷司令好像很喜歡雷霏帶來的麻煩。」
「大個子又闖禍了嗎?」周荃語氣不滿,卻也不失關心。
雷理知道曾孫女是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所以也沒法反抗她的微笑攻擊。只是總會尋求機會偷渡些東西,解解饞、換換口味,跟雷蘋玩起走私藏寶的偵探遊戲。
被念了一句,李少龐急得滿頭大汗,很為難的說:「那……雷蘋小姐交代我要……要看著大人……不能讓大人多喝一杯酒或多吃一口垃圾食物……免得大人回家后又喊肚子痛……」
「司令您該不會想……」
「季大人當然不會無照行醫,只是依照法律,小人還是得請您到警司說明一番。」
「……」雷蘋盯住雷理,年老的督議長露出心虛的微笑。雷蘋道:「就是會!」
進入前將的辦公室,雷震正與參軍府的財務長談話。
兩名警司的高階警士走進空地。在法天,軍人與警備隊員是廣受尊敬的職業。不過兩者之間還是有所差異,一般的民眾對警士還是帶有幾分畏懼。因為他們的出現不是伴隨著慘案、往往就是有親友即將被逮捕。
「那很好,請你去幫我拿瓶安郡來的十年紅酒。」
「推斷事態可能的發展,事先做好準備工作是個好習慣。」雷震道。
雷蘋左手捧著酒瓶,右手食指左右擺動否定雷理的說辭,說道:「誰規定招待客人一定要用酒?這酒我還是要拿走,就讓我幫您拿壺果汁或香茶過來。」
沒等太久,又一輛小型的巨蝓獸停在路旁,中門打開,放下階梯,走出身著一襲淡青禮服的女士。雷霏跨著小躍步靠了過去。
「爺,您酒可別喝太多,最多兩杯、兩杯喔。還有這幾道小菜不是太油膩,就是過分調味,也吃兩口嘗個味就好,可別貪吃。」雷蘋像是在教訓小孩似地,對著雷家最有地位的長者說著。
雷蘋看了一眼樓下穿梭來回充滿歡笑年輕朋友,又瞧了瞧提出建言的曾祖父。
「五比四,比賽結束!」裁判大聲宣判。
「這丫頭不知又要帶來什麼麻煩。」雷震似笑非笑地說著。
「對了,要是我那位小曾孫女回來突擊檢查,小夥子你可要說紅酒是你在喝的。知道嗎?」
雷震未婚,也沒有情人,又是南城目前最有身價的單身漢之一。只是他早就脫離少男少女的輕狂年齡,因此他把自己歸類于帶人入場的監護人,關心但不干涉少男少女之間的互動。雷震對妹妹雷霏的關心自然不在話下,可是要他不加干涉可就難了。
雷霏要雷震帶她參加的宴會則是南城半官方的舞宴。參加的成員不是富商子女就是高官達人之後,簡單來說這,這就是一場以金錢與權位做為入場券的宴會。
「辰哥、小夜姊,咱們不要擋在這裏,妨礙別人進出。該入場嘍。」雷霏催促著。
「笨!小雲一定是為了幫警備隊捉壞人,當然拖延不得!」大個子自信滿滿地說著。
清脆的鈴聲響了三聲,雷震按鈴,一名侍從士馬上走入,行禮后便恭敬地說:「報告司令,雷霏小姐來訪。」
一閃即逝的變臉,雷震又回復那招牌的撲克臉。但是那瞬間的凄色卻沒能逃過長青回夜的雙眼。
「辰哥不知道嗎?素有盛名的惜春晚會,聽說很好玩呢!只是還要有個監護人帶入會場,怪麻煩的。老爸不在,這個責任自然要由大哥代替,或者你就充當我的男伴也行。」
「不準去!」雷震快語阻止,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語氣過於嚴厲,又補充道:「你要是想認識些青年才俊,大哥可以幫你介紹些人選,保證各個都是品性謙良,前途似錦的好青年,何必去那種地方。」
「就是要讓雷焰誤以為參軍府很認真地在重新擬定草案嗎?」財務長道。
看她的裝扮,雷震就認定還沒有一位幸運的男孩得到雷霏的青睞。可是這樣一位美麗活潑的少女,怎麼又會沒有追求者?這讓雷震既安心又擔心。
比賽剛結束,幾名小朋友還在空地上練習球技。而大個子招集幾位固定班底的隊友,一同商議戰術上的失策,討論的激動萬分。
李少龐看了一眼雷蘋,臉上浮出尷尬與為難的神情。
雷理一直目送著她離開,直到轉過轉角才流露出惋惜感嘆。
財務長接過卷宗,翻開首頁,說道:「讓我瞧瞧,嗯……參戰官兵對法天貢獻匪淺,尤以為維護法天之光榮與寶貴之領士,而導致失去子女、伴侶、支柱的家庭,更應獻上最高之歉意。並得以實質之作為,負起照顧養育因戰事而失辜之弱小孤老之責。因而對傷亡官兵撫恤一案,應再詳加評估,盡南郡最大力量,從優考量。」
「三天後的周末晚上,你想上哪胡鬧了?」這個時間點!讓雷震心生警戒。
雷蘋帶著一壺香氣四溢的龍涎茶回來。雷理聞到這熟悉的香氣,心中懷疑這壺茶是雷蘋將家中的龍涎茶帶來自行沖泡。
雷茗手中抱著一迭厚重的卷宗,快步走在軍本部。她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極力克制自身的脾氣。她不想遷怒於人,也不想把心中的怨氣透露出來。因為她是南城駐軍司令的常侍長,也是南郡參軍的常侍長,軍部核心的不滿很容易影響到底下的官兵。
「快回防!快手,擋住這球!」大個子大聲喊叫。
財務長先說:「這兩份謄本還請你先交給軍團本部的人事與務政首長,可別讓雷焰找麻煩的私心延誤法案的推行。」
「您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
「喔,是小李……還有……警司的後輩。老頭子不過是個閑人,你們就不用在這種輕鬆的場合行這種大禮。」雷理說著,一面對雷蘋揮揮手,示意她離開。
聽著飄揚的音樂,陶醉在這種氣氛之中,讓老先生覺得自己好像年輕了數十歲。
勝利的歡呼聲與頹喪的叫聲傳遍空地。
「知道了,請她直接進來。」
雷震撕去卷宗首三頁,說道:「這份草案就勞請你重新加上卷頭與封面,記得在這次的卷頭加點對雷焰領軍建功的讚揚。三天後再送呈給咱們的軍團司令。」
「您也太小題大做了,雷霏也不能算是小孩子了,小心會引起她的反感,造成反作用。」雷茗強忍笑意。
李介天為了保持恭敬的表情而將臉部的肌肉綳到極限。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神態,並保持尊敬的語氣,說道:「雷理大人,既然您與少龐如此投緣,就讓他留下來陪你聊聊,請容晚輩先行告退。」
「喂,望哥,你別嫉妒了。誰叫咱們手氣不好,正好被排到今晚執勤。嘖,我差點沒被我那口子打死,還好我費盡千言萬語,她才沒跟我鬧情變。」預備士大野對長青回望說著。
「爺,既然您只打算喝個一兩杯,那這瓶酒就該拿給用得著的人,放在這不也浪費。」
這兩名警士心中正得意著。這一群不懂事的小孩,根本不會知道季行雲將暫時被收管羈押。可是他們不知道,在季行雲身旁唯一將談話聽得一清二楚的周荃,正好南郡最大藥材商人的寶貝女兒。
「嗯、嗯,幾天不見,霏兒的身手又進步了。三叔會不會是被你吵得受不了,才到都郡避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