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一集 波瀾再起

第二章 意外插曲

第十一集 波瀾再起

第二章 意外插曲

說是例外,其實兩人也很想利用機會放鬆一下。就憑預備士的身分,要結交到不錯的女伴自然不是難事,只是兩人眼睛不停在人群中掃描,甚至還放棄數位主動靠過來的女孩。雖然深覺可惜,不過想到有機會讓那位討人厭的隊長頭痛傷腦筋,這一切也就值得。
糟了!龔信源見狀況似乎就要失控,他得制止一下這些不知死活的小輩。同時用起真氣彈了一下掛在腰間的無音鈴①,請求附近的警士的幫助。
「咦?啊!」鐵柔琴突然低下頭。
「哼,也對。不過是個地人的傭兵。」龔宗棠的語氣中充滿不屑與輕蔑。
雷霏向雷蘋打招呼的同時也偷偷瞄了長青回夜一眼。見她滿臉幸福的樣子,似乎頗有進展。正好雷蘋又跑來,倒是可以拿她當借口,離開兩人身邊。不然老是要顧慮到一個大電燈泡,兩人怎能建立更親密的關係。
預備的樂曲再度揚起。冰泉議士向雷震邀舞。
「啊!不,我是說……因為……你……我……」白任一時詞窮了。總不能說自己看得太入迷,結果看呆了吧……可是剛才的話就是這個意思。這回換白任臉紅了。
「飛蚊?」這個時節就已經有飛蚊了,還是在這種地方?鐵柔琴眨眨眼似乎感到不對勁。
黃明陽心想,李魁大概想打造一個可以讓他與季行雲再次分出勝負的舞台。雖然他現在散發出一些令人不安的氣息……因為如此,更是配合為上。
龔信源的動作還是慢了。
「我知道,長青回夜,長青家中俊傑。不過……想不到……你是一位如此美麗動人女士。」雷蘋率直的說道。
白任不單是高手,還是屬於內息超級飽滿、功力深厚的那種高手。
「好吧,既然太爺這樣指示,就改日再向老人家請安。」雷震回話的同時,發現雷蘋烏溜溜的雙眼正不停在長青回夜身上打轉,眼神中還散發出幾分羡慕的神色。
走了嗎?這也好。雷震在心中發出無奈的嘆惜。
冰泉家產美女是眾所皆知的事實,不過該家的美女卻又會有意無意地發出凍結追求者火熱愛意的寒風,冰山美人幾乎成為該家女子的代稱。
長青回夜火熱的心漸漸冷了。雷震就待在他身邊,可是她卻覺得與他距離好遠、好遠,更糟的是兩人之間彷彿出現了一道難以攀過的高牆。
「耶,這舞曲結束了嗎?」白任回神,看見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漸漸退到兩側。
要在擠入大量人群的大廳中找到一個人說難不難,卻也得花上一番工夫。雷蘋的頭上倒像裝上一具高性能的雷達,絲毫不費力地就找到了雷震。「七叔——您好。」
要是雷震較不出息也就算了,可他以前將的身分回到南郡,一回來就成為參軍、還是狼禍中的戰爭英雄,再加上五官端正、器宇軒昂。不用各大家族的長輩鼓勵家中尚未有固定對象的女子對他展現愛意,光雷震本身就足以吸引美女們的青睞,更別提他能帶來的附加價值。
只是早晚會有不堪入耳的話語流入琴兒的耳中,屆時又該如何呢?白任的笑臉下,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烏雲,漸漸掩蓋幸福的太陽。
「原來這就是傭兵,看情況不對就只會夾著尾巴逃走。被雇傭的下人果真是不可靠。」
「雷霏,我還想多跟長青小姐認識一下,你怎麼這樣就把我拖走了!」被莫名其妙地拖走,與雷震拉開距離后,雷蘋終於忍不住發作了。
原本打算放棄尋找座椅,卻在走道旁發現有一座沒人使用的木製長椅。白任脫下外套,鋪在椅上,再引導鐵柔琴坐下。
對方的反應並不把白任當成鐵柔琴的男伴。他們認為,白任這位護花使者是鐵柔琴的父親——鐵實,不放心乖巧的寶貝女兒獨自在這晚宴中玩樂,所特別安排的「保護者」。也難怪他們會這麼想,畢竟鐵柔琴的擄人勒索事件也算個大案件。歷經了這場災難,請個優秀的傭兵當隨身的保鏢也不過分。是以這些世家子弟們就不曾正眼關注白任,只是把他當成一個雇傭、一個僕役或下人對待。
「好親熱啊!一個下等人也敢這麼大胆?」無禮而充滿挑撥的聲音,打斷這個浪漫的情境。
他恐懼地想要驚叫……卻發現一對深瞳正盯著他、壓迫著他,讓他連出聲的勇氣都消失殆盡。
司警沒插手,一位跟著過來湊熱鬧的女孩卻開口,帶著強硬與指責的語氣說道,「是誰?好大的膽子!敢欺侮琴兒。」女孩以帝王般的眼神俯視眾人,又道:「白任,不會是你吧?怎麼連護花使者的工作都辦不好,叫我怎麼敢把琴兒交給你?」
四目相對。世上的一切好像都被拋開了,在白任宇宙中就只剩眼前的女孩。她那寶石般無瑕的雙瞳發出令人心醉的氣息,心跳聲、漸漸加快的心跳聲像是在鼓勵白任。她那濕潤桃紅的雙唇綻放出美味的頻率,呼吸聲、漸漸清晰的呼氣聲像是牽引著白任。
七叔?雖然這是針對雷震的聚音喊話,雷震對這個稱呼可非常陌生。家族中,一般的同輩多稱他為七哥、熟一點的就叫辰哥,年紀較大的就叫他雷辰、雷震。小一輩的也會尊稱為雷大人、雷少爺或是七少爺,再不然也會叫他雷司令或雷參軍,被人叫為七叔,可還真叫老了。
他還在猶疑不決時,警司的支援正好來到。
麻煩來了。比白任預期來得更早更快。
「真是的,叫你緊盯著雷參軍。不過是跳個舞也會把人弄丟。」黃明陽埋怨著。
白任起身,轉向一望。那不是方被自己放出殺氣嚇跑的紈褲子弟,只是這一次他身旁的夥伴增加了不止一倍。
「哦?喔——」雷蘋先是疑惑,然後才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他們……難怪……」
龔宗棠刻意忽略白任散發出的危險訊號,伸手就抓向鐵柔琴。白任自出手制止。龔宗棠卻是故意要白任出手阻擋,他早就運起法印「震信」,要暗算白任。
「耶、雷霏!」雷蘋也不知所以然地喊了一聲。
絕對不是怕這群人,得到白帝內丹的白任,雖尚未將內丹的力量融會貫通、全力發揮,但其能活用的內力幾乎不亞於武議團的中隊長。
扣!黃明陽敲了弟弟一下,罵道:「現在管那個傭兵幹嘛!找雷參軍啦!」
可是這一點小小的希望卻也破滅了。
白任向前跨出一步。
「不、不對勁。你不覺得那兩人親密的樣子已經超過主佣之間的關係嗎?」
長青回夜對眼前的狀況非常不滿。好不容易才有這個幾會,卻殺出這麼多個程咬金,怎麼不叫她腹誹這群花蝴蝶一番。不能把這群人攆走,不能為了自己一時的痛快製造長青家的大麻煩。只能希望雷震能巧言以對,讓這群討厭的花蝴蝶知難而退。
白任的臉緩緩地繼續向前移動……四唇即將交接……
甚至連白任比較熟悉的軍方事務,在這些世家子弟的口中也變得不一樣了。白任知道的是軍陣、殺敵、兵法種種的事務,而這些人談的重點卻是軍隊的組織、各個重要將領的行事風格,及將來軍方組織、行政事務改革的方向,與白任的關心與認知一點關聯也沒有。
白任的目光在那位年長的男士身上。要想化解這一次的紛爭必定要仰賴這位男士。與他雖談不上有多深的交情,不過這位男士、南城的高階警士——龔信源,應該是用道理能夠溝通之人。
「不過真的可能嗎?只要那樣就能讓那傢伙吃苦頭嗎?」黃明陽問道。
「琴兒——我可是為你好……那種人……跟那種人在一起只會拖累你。」龔宗棠見心上人生氣,便又急又氣的說道。
恐懼油然而生,又看了一眼不自然下垂的右臂。手掌有如一塊破布,才一下子就變得又紅又紫。他帶著驚恐,像是要確認似地用左手按了按右掌,果然——手骨盡碎。
白任臉上掛著笑容,心中卻極不痛快。
「來點回香薄荷如何,這種花茶很不錯呢,口感好,又可以提神……」
把飲料交給兩人後,雷霏就拉著雷蘋的手,道:「大哥,我與蘋兒去找琴兒玩。你們年紀大的人,就不要打擾我們這些小輩找樂子。」
白任人雖在這市民大廳之內,他卻有種很奇特的感覺,好像他人不在這裏似地。並非他的心沒放在這裏,而是這個地方給他一種格格不入的排拒感。
雷震對她點了頭。好像見過她,卻又不太熟悉,一時之間想不起來這位應該是自家族人的少女是誰。還好她接下的話解開雷震的疑問。
「辰哥,你們舞完一曲,口也渴了吧?我幫你們端了點紫香。」雷霏雙手各拿了一隻高腳杯,走來,瞧見雷蘋欣喜地道:「蘋兒也來了?你怎麼有空?」
「喔、真是的,可惡!怎麼連那種人身邊都有個美女……像我們兄弟倆,有身分、有出息、又俊俏,怎麼反而沒有美人陪伴,老天爺真是不長眼……」黃明陽發著牢騷東張西望地走開。
一雙眼睛,帶著嫉妒的火熱目光盯著親密的兩人。這位被鐵柔琴拒絕的男士帶著不懷好意的神情,像是要把白任生吞活剝似地。
柔和的月光、似有若無的路燈、遠處傳來的樂聲、特別的節日,營造一種浪漫柔情的氛圍。這座花園乍看之下空無一人,卻傳來不少沈厚的呼吸聲。走在小道上,不經意地左右觀望就會看到一對對的情侶互相傾吐著愛意。甚至有的還忘我地互相探索著對方的身軀、大胆地熱吻著。
「沒辦法,被雷參軍發現我們在找他也就算了,要是還扯上長青回夜那個凶婆娘可麻煩。只靠雙眼盯人實在不容易。」黃明烈辯駁著。
「沒什麼。只是驅走一隻飛蚊罷了。」
身為警士的他,對南城傑出的傭兵多多少少都有所接觸,白任更是傭兵中的佼佼者。在幾次的任務中,就曾與這位好手共事過。光憑武藝以前就略遜於白任,更別提現在。要真讓白任動怒、豁了出去,堂弟出了任何意外,怎麼與家主交代。
長青回夜安慰著自己,雷震不會看上這些小丫頭。他是名軍人,是名武家。雖然不一定要找個武學大家成為伴侶,但也不至於會選上是這群「庸俗」(以武藝而言)之人。
「白牙,又怎麼了?」鐵柔琴發現白任突然提起真氣,關心地問著。
「喂!宗棠,你的表情未免也太恐怖了。」另一位身寬體胖的年輕男子,望向襲宗棠目光集中的地方,然後開玩笑地說:「那位就是讓你這位大情聖吃了閉門羹的鐵家小姐嗎?哈!你也不用生氣,那隻不過是一位小小的傭兵,鐵柔琴怎麼可能看上一個傭兵。你只要略施手腕,還怕那位小姐不對你傾心相許嗎?」
可是很明顯地,這座冰上溶化了,更糟的是,雷震好像與她還相當熟識。原本是七嘴八舌的談話,漸漸被冰泉雅芳帶往只有她與雷震兩人的對話。
如果之前答應叔父的請求,出來競選地方議士就好了,一名議士配上實業家的女兒才稱得上門當戶對。腦中閃過這個想法的白任,馬上又推翻這個令他厭惡的念頭,並且在心中痛罵自己的不爭氣。
白任是擔心自己在盛怒之下,不小心把眼前幾位中看不中用的小傢伙給宰了。
看了走向他的少女……打扮實在與眾不同。並非她身上穿的特別華麗雅貴,相反的她穿得相當樸實。嚴格來說,根本就沒有來參加惜春晚會的樣子。她雖然也身著一襲洋裝,可是這身洋裝卻像是在戰地中舉辦的聯歡會中,為了隨時可以馬上應付突狀況而穿的那種衣服,也就是以方便行動、打鬥為主要考量的洋裝。這種服裝在戰地上雖然兼顧了美觀與實用,不過這兒可是南郡的首府,又是這種純以交際、玩樂的場合,女孩子們無不穿上最能襯托出美感嬌媚的服飾,這位女孩穿這樣的衣服,樣式雖然也不差但總顯得突兀。
雷蘋小聲地呢喃:「是啊……就只能用活潑、可愛來形容。」
一定會有譏笑他癩蝦蟆妄想天鵝,為了富貴攀龍附鳳。恥笑琴兒有辱門風,扯上了一位不三不四的傭兵。這些都是可能預見的。
市民廳一樓的男男女女不是成雙成對地談天、起舞,就是聚在一起尋找可供搭訕的異性對象。而一直自詡為南郡最優秀傭兵的白任,也是眾多成雙成對的男女之一。他在舞池之中,跳著生澀的社交舞。舞伴當然是經營鐵材、武器大家鐵家唯家的女性子女——鐵柔琴。
本來白任對身為傭兵這件事一點也不介意,甚至往往自豪地許為南郡第一流的傭兵。可是當鐵柔琴鄭重地向朋友介紹完后,這些世家子弟眼中流出那種壓根不曾考慮把他當成鐵柔琴的男伴時,白任突然對傭兵這個身分痛恨起來了。
「謬讚了。雷蘋才是非常活潑、可愛的女孩。」
「啊!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你怎麼一直盯著人家看。」
白任看到那位不知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公子,臉上浮出不滿的神情。他周遭有的朋友則同情的看著被拒絕的他,有的則幸災樂禍。他們都認為鐵柔琴非常聰明,活用隨身的保鏕,成為最佳的拒絕借口,卻沒人把白任當一回事。
「我就是太專心了。」白任不經心地脫口而出。
龔信源這時更為頭大,這事可越來越難處理。不但警司大人在一旁監看著,竟然又扯上議長的女兒。
長青家雖也是南郡中的大家,但所代表的卻是中下階層的勢力。而長青回夜又醉心於武學,對一般上流社會女孩子家感興趣的事物自然更為陌生。
別的話白任都還能忍受。要說他折損先人白帝的聲譽那可碰觸到他的逆鱗。只見白任身上緩緩流帶著殺意的氣息,將人籠罩在窒息的氣氛中。
對鐵柔琴的情感雖然一天深過一天,可是心中的矛盾也是一天多過一天。鐵柔琴似乎沈浸在白任細心的呵護,未能察覺他心中的矛盾。當然白任也曾讓自己的困擾泄漏在鐵柔琴面前,可是他卻明白明兩人的生活方式有著極大的差異。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李少龐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屬下處理之事,似乎沒打算出手。
再看著一臉幸福的臉蛋,白任著迷了。究竟是何德何能,是何種幸運的降臨,讓這懷中的女孩傾心。
「識相的就不要打擾別人的戀情。看樣子氣氛大好,很成功。」雷霏賊賊地說,臉上掩不住得意之色。
「快舞?不!算了。」白任老實地回答。慢舞有人帶,以他的運動神經還能很快地跟上。快舞可能就會出糗了。
也許能夠習慣上流社會,也許琴兒不介意自己是名傭兵,可是兩人的身分與社會地位畢竟相差許多。
白任心不在焉地點頭,心中卻是苦笑著。也許傭兵的警覺在這時只是多餘的,注意到他人惡意的目光只會添增自己的不愉快。還好琴兒的功力平凡,那些惱人的言語就由自己先承擔下來……千萬別讓那些閑言閑語糟蹋琴兒的心情。
「白大哥?」另一位年輕人想起鐵柔琴對白任的稱呼,若有所悟的說:「白家怎麼會有這種人。開拓南郡光榮的白家怎麼會出現這種渣子,可辱沒了白帝的威名。這一定是大伯公那一脈的不良分子。」
龔信源見到白任,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他今天來到這個會場,除了與女友相聚之外,同時也擔任家中弟妹、小輩的保護者。為了龔宗棠這位堂弟還忍痛地暫時拋開女友,想不到他要招惹的竟是白任這位傭兵。
「討厭啦!你這樣不專心怎麼可以!」
雖然這些話題描述的內容攸關著南郡居民的生活,可是白任卻無法由這些人口中的術語中理解到任何事情。至於繪畫、藝術、各大家族間的風花雪月,更非白任這名傭兵可能接觸到的領域,不論是流行的事物、娛樂的內容都與白任相差極大。
一位傷心人站在池外。長青回夜的臉像是當場挨一巴掌這般難看。
「霏兒!」長青回夜有點失措地喊了一聲。
「聽你這一說,確實奇怪。不過我想鐵小姐大概只是一時覺得新鮮,以你的條件還怕比不過一個小小的傭兵。」
這一群八人,五男三女均著上好衣物,都是富貴子弟。除了被鐵柔琴拒絕的龔宗棠及另一位長相較為成熟的男士外,臉上都呈現出略為輕浮的神情。這些人必然是龔宗棠請來助陣。
來到市民大廳的年輕男女自然都是為了結交異性朋友與玩樂。當然凡事總有例外,黃明陽與黃明烈兩兄弟就是那極少數的例外。
當襲宗棠說完話的同時,白任與鐵柔琴轉過身來。白任抬頭正好與他四目相對,目光嚴峻帶著幾分殺氣。襲宗棠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退縮了,拉拉他的朋友,說道:「走了,我不想再看這種鮮花自我糟蹋的景象。到另一頭去,我為你介紹幾位『朋友』。」
「白牙、白牙!」鐵柔琴輕聲喚著。
「想走,心虛了嗎?果然是意圖不軌。」龔宗棠那張嘴巴繼續吐出傷人的毒液。
雷霏走後不久,雷震像個磁鐵,女士們一個接著一個被他吸引。沒多久,雷震與長青回夜身旁就圍了一圈人。
「沒事的。你要喝什麼?怎麼這麼多種東西。」白任馬上岔開話題。
龔信源又驚又怕。白任的功夫比起之前不知又高了幾倍,要逮捕他?自己可沒這能力。放過他?于情,對不起受傷的族弟,也無法跟家主交代;于理,以警士的身分又不得不處理這個發生在眼前的傷害案件。
一名同為主議士的女士加入這個圈子。她不但是在主議會佔有一席,而且風華迷人、武藝亦是非凡,更重要的,她也是單身。
「什麼跟什麼?」雷蘋還是不清楚雷霏在盤算些什麼,還想走回,要向長青回夜請教她是怎麼由充滿武風的打扮,蛻變成現在的樣子。
「你又知道白大哥是怎樣的人!他……」
白任強壓心中的怒火。望了一眼龔信源,後者避開白任的目光。知道龔信源不可能制止這些人無禮的舉動,白任決定帶著鐵柔琴走開。
白任的舞步有點笨拙。不過在鐵柔琴的引領之下,他很快就熟悉這種舞步。兩人隨著音樂跳著親密的舞步,看著依偎在懷中的可人兒,白任心中百交集。
「嗯。走吧。」
走出室內,原本以為在花園內的人口密度會薄上許多。人是少很多,可是兩人卻面臨了另一種尷尬。
然後有一位身著錦衣,年輕而談吐高雅的英俊男子向鐵柔琴邀舞。鐵柔琴斷然地拒絕,轉向白任,把白任拉進舞群之中。
事與願違,雷震牽起秀麗的手。一對儷人走入舞池。
「好、好,走。難得你今天夠朋友。」
不顧另外兩位女士的反對,雷霏就把雷蘋拖走。臨走時還特別對長青回夜眨眨眼,投以鼓勵的眼神。
白任暗自頭痛。今天傷了人,恐怕難以善了,只希望別因為自己讓鐵家蒙受傷害才好。
頓了幾秒,鐵柔琴先恢復過來,問道:「下個曲子是快舞,要跳嗎?」
曾爺爺!雷家中有這樣地位的長者可不多,除了太老爺、督議長雷理之外,可沒人有這麼大的架子,會讓其他家的家主如此恭敬。那在一旁服侍的必定是雷理的小曾孫女雷蘋。
鐵柔琴馬上抱著白任的手臂,傾著身子靠在他身上。白任臉又是一紅,然後故做大方地走向旁邊的長桌。
龔信源看到快速過來協助的成員,嚇了一大跳。不單是來參加晚會的同事們,怎麼司警大人也正好參加這個宴會。想要動用同誼之情,私了此事希望因而落空。
鐵柔琴正要為白任辯解,白任出面阻止,擋到鐵柔琴前方。語氣嚴峻地說道:「滾!」
在這無止的喧嘩環境待久了,令鐵柔琴感到微微的不適。於是兩人決定到市民大廳的花園中透透氣。
「就是這樣。嘻,順利的話我很快就會有位嫂嫂。走,咱們到另一頭去玩。」
長青回夜失望了。雷震卻是八面玲瓏地與諸位女士們交談甚歡,而且話題離自己是越來越遠,由軍政、武學的趣事漸漸移到詩詞畫曲、風流雅事。
法印震信算是較為歹毒的法印,它主要是將高頻震動的真氣注入對手體內,由內破壞骨胳筋脈,不過先決條件是要能把真氣注入對手體內。一般而言,這隻能對功力較不深厚的對手有用,對高手最多只能做到騷擾,內息豐滿的高手哪有可能任由來路不明的真氣入侵。
「你想怎樣?打架嗎?果然是下賤的傭兵。哦,小心點,咱們往後走在路上可要小心點。不然被無恥偷襲的傭兵給宰了,連自個兒是怎麼死的都不明白。」這位年輕人嘲諷著,卻沒發現自己的語氣中略帶顫音。
「你這個傭兵,是不是看上鐵家的財產?真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把鐵小姐騙得團團轉。是想來個人財兩得嗎?一介傭兵還可真會打算盤。」
在朦朧的月光下,鐵柔琴就像是月下的仙子,顯得更為動人。原本站在她身邊的白任在不知不覺中,漸漸靠近。
白任這才發現琴兒耳根紅了,想必是被自己緊盯著不好意思,自己方才還說……
冰泉家的主議士雅芳女士,在進入政壇之前也是武議團的一員。她的表情充滿了自信,眼眸中散發出知性的光彩,身上發出力量之美,身上雖著素雅清淡的禮服,卻適當地將她曼妙的身材展現出來。
「真的沒問題嗎?」黃明陽還是有點擔心。
當鐵柔琴對其他人說:「這位是我的護花使者、南城最優的傭兵——白任。」
這幾位年輕人完全不知道龔信源心中的顧慮,尤其是龔宗棠口中不停流出侮辱的言詞。
「啊!那不是那個令人討厭的傭兵,叫白……白什麼的?」黃明烈叫道。
「大哥,怕什麼。反正我們也不過是引個路,會出什事?要出事也是李大哥的問題,雖然不知道他找雷參軍有什麼事,可是現在幫他一把,過陣子讓他把季小子踢下隊長的大位,爾後咱倆的好處可不少。大哥不會是怕了吧?」黃明烈道。
龔宗棠像是見到閻王似地坐倒在地,兩腿不停蹭著,像是個不諳划船的人,努力運槳卻難有寸進。
雷霏打著大好的如意算盤。不過,事態卻非能依照她的計畫在發展。
不要接受!長青回夜在心中吶喊著。
「白大哥……」鐵柔琴擔心地看著冒起青筋的白任。「你們夠了沒!白大哥是不想與你們見識。」鐵柔琴回頭罵道。
這個地方像是在排斥他,除了鐵柔琴外找不到第二個熟悉的臉孔。年輕的男女說著讓他無法加入的話題,關心政事的熱血青年描繪著政治理想,談論著各大家族勢力消長、人事安排、國際情勢。某某主議士提出了某某方案會產生的種種影響、哪個國家實行了某某法案,又對南郡造成了何種衝擊。
雷霏又又拉住雷蘋,道:「蘋兒別去妨礙那兩人難有的機會!我可是苦心計畫才把兩人弄在一起,可別讓我功虧一簣。」
雖然李魁這次回來,展現出不同以往的實力,似乎真的能夠勝過季行雲,但在他身上飄散出一股令人恐懼的鬼氣,而且他身後那名躲在黑處的不明人士更讓黃明陽覺得不安。可是難得有這種機會,要是擺明不配合李魁的計畫恐怕更是不妥。
南郡最有價值的單身漢,這個頭銜的威力可不是假的。南郡中大大小小的家族,只要不是明顯地與雷家對立,自然有希望能與之交好,從中獲利。但該怎麼跨出合作的第一步卻是個難題,總是要有個契因,家主單身的長子可就是個很好的媒介。
鐵柔琴雖然出生在豪門大家之中,但她並不常參加這種大型的宴會。由於她算是體質羸弱的母親意外的產物,二媽對這個「多出來」的女兒自然沒多少好感。雖然不會遭到像灰姑娘那種待遇,可也不會主動帶她出門,邀她出遊。是以,除了遠歸家鄉鐵山郡求學的那段時間外,鐵柔琴的生活其實是簡單而封閉,就像被關在豪華高塔中的公主。
龔宗棠握住白任手腕,法印一催。
自己能夠忍受他人的閑言閑語嗎?
春末的涼風吹拂,走在這花園中應該是可以讓頭腦冷卻,可是白任卻越感燥熱。
他的手像是被大鎚猛力敲擊一般,向後彈去,強大的力道讓他馬上落了肩,人隨著強大的勁力轉了兩圈。好不容易才站穩,一對眼睛無法置信地瞪著白任。
舞池中,雷震不專心的舞著,目光追尋著長青回夜。見她神色凄然,不忍之情一閃而過。不久長青回夜的倩影被其他的舞者擋住,再露出空隙時,那個位置已看不到長青回夜。
「雷蘋,這位是武議團中隊部的長青回夜。小夜,這位是雷家的雷蘋。」雷震為兩人介紹。
「怕什麼怕!還不找人!」黃明陽小聲罵道,掩飾心中的不安。
「那我們就不要待在這兒,快點退出舞池吧!」鐵柔琴巧笑道:「我有點渴了。去喝點東西。」
不過這些白任都還能忍受,真正讓他感到不自在的是當鐵柔琴向其他人介給自己時,對方的反應。
簡單的一個字,充滿了迫力,讓這幾個男女退縮了。很可惜,要是只有幾個男孩,那他們很可能就會被白任的氣勢給嚇退。可是在這個日子,怎麼能夠在女孩子面前示弱。
「沒問題,雖然那兩個傭兵並不可靠。有李大哥在我們只要辦好他交代的事,就等著看好戲。」黃明烈自信滿滿的回答。
龔宗棠的窩囊樣讓白任的殺氣盡失,心中怒氣雖然未消,理智卻己經回來。本無傷人之意,哪知龔家小子過於膿包,出手完全不知分寸,只知儘力偷襲卻未留後力。在白任強大內息反震之下,法仙「震信」彈回反噬,龔宗棠的手被自己的法印嚴重破壞。
這也不能怪其他人不識相。畢竟這是惜春晚會——男男女女尋找良伴的地方,而雷震與長青回夜又沒名沒分,連半公開的情人身分也未曾傳出。有價值的單身男子,自然成為淑女們的「獵物」。
「曾爺爺要我代為傳話,要大家好好玩,沒特別重要的事,請不要過去向他打請安。他才被李司總擾亂了清閑,可別再去叨擾他。」
白任暫時拋開不愉快的念頭,不理會這個地方對自己的排斥。感受著懷中的女孩的體溫,清雅的樂聲、隨著舞步與女孩柔情的洗滌下,煩惱與不愉快的負面情緒也被一併洗去。只是樂曲會結束,白任最後還是得面對那些討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