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綠海鑄錯
第一章 影狼與蒼狼
所謂閉目調息，只是催動丹田加速補充真力。這不是休息，相反地，這是件勞神的工作。
如此一來要控制住母親的傷勢直至象原老師回來，一點都不難。
在真元玉的補給之下，迴圈終於形成。
原來，能活著到達蒼家的居所是多幸運的一件事。
看著季行雲認真地作最後的準備，東方尋彩終於忍不住問了。
站在這片綠色的大海中，人類顯得如此渺小。
這個情況讓她覺得怪異，這股真氣在通過眾人之後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你們好。能見到綠海中的各位狩獵專家，真是三生有幸。」
蒼眠月輕鬆地點點頭，又問：「還有什麼要提供的嗎？」
「你不會怕嗎？」
找到治病的方法后，季行雲好像通悟似地腦筋運轉得飛快，馬上就為她找到解決之道。
這樣說好像不太適當，不過原本是強大到快摸不著邊境，現在卻能清楚地估計她的內息含量。相信她已經調息良久，可是在季行雲的感覺上，她似乎連半成的功力都未恢復。如果不是有白銀的協助，她可能早就撐不住了。
要完全不抗拒外來的真氣，甚至讓它們通過身體借道而行，這正好違反了體內真氣運行的準則，而且如此一來，豈不是門戶洞開，要是左方的人起了異心、暗動手腳，不是全無反抗之力？
「那就……呃……對不起，有點失禮。能不能請你們站回剛剛在作介紹時的順序。這個……我還不太能認得各位。」
「這樣——那就用文意來翻譯你們的名字。」
「當然。不過這些好孩子都聽得懂你的話，說出來它們就明白。」
狼與人聽從季行雲的指示，八種性質各異的真氣不停地流出，緩慢地以順時針方向流動，隨著真氣含量的增加，速度漸行漸快。然後真氣流到下一個身邊。
話又說回來，不論是那一個，季行雲都沒有能力對付。畢竟所需真氣的水準是完全不同的層次。
「是的！不過還得作點準備。」季行雲再次強調。
蒼眠月張開雙眼，寶石般的雙眼沒有因為疲憊而失去彩光。
宛若沒看見季行雲與東方尋彩臉上那種不自在的神情，蒼眠月用那一貫有如俯瞰世間的語氣，向在場的「人類」介紹那些高手。
「不會啦——尋彩你多慮了。」
季行雲楞了一下。
「嘎嗄……」一頭蒼狼發出像是喉嚨破掉般的沙啞聲音。
蒼眠月見狀揚了揚眉毛，不悅地道：「莫言，由季先生決定！你們爭什麼！」
苦思再苦思，原本幽暗的房間漸漸地變得更加灰暗，透氣孔不再有光線射入。
東方尋彩眼中看到的好像是一顆美味的肉包，在一群飢餓的狂獸間晃來晃去。不知道哪一隻狂獸會張口咬這顆肉包一下。
「當然不是，若只是需要你們獃獃地站著，那找八根架子不還更方便。好，廢話不多說，現在正式開始了。請各位慢慢地放出真氣，慢慢地、不要帶有任何攻擊性的意志，沿著繩子向右傳出。對，就是這樣……」
迎上蒼眠月略帶倦容的臉龐，季行雲迅速地冷靜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他
「嘎嘎！」、「嗚……」而其他的蒼狼與影狼馬上跟著吵了起來。
因為他不只與蒼狼、影狼在靠在一起，還一頭一頭地摸著它們的利爪、掰開它們的大嘴彈彈銳利的牙齒、撫弄它們的毛髮。
季行雲的話，讓東方尋彩再也說不出自己的擔憂與顧忌。
蒼眠月略作思考，便道：「這幾位依序為：獵殺者、撕裂者、利爪、小頭目、棕毛、飛奔、嗜血、獠牙、阿九、灰斑、狩獵家還有吼。」
「嘎嘎、嚕——」、「呼——」、「嗚——」兩頭蒼狼與一頭影狼馬上有回應。
「咕——嚕——」影狼好像回應似地小聲回應。
「我也向各位說聲謝謝。那麼入選的是玄影、利爪、飛奔、獠牙與吼。」
「也對，只有人才比較會暗藏鬼胎。」
經過徹夜苦思，季行雲終於找到了曙光，「有了！」季行雲高興地直接叫出來。
「這裡是病房，請你安靜……」蒼眠月以極為疲憊的聲音，不冷不熱的回應他的熱情。
「是你神經太粗了吧！它們可是與法天對立了數百年的草原之狼。」
好在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季行雲安然歸來。
本來他想要待在蒼眠月身旁，不過一方面怕自己會因而分心，另一方面則是白銀帶著監視意味的目光，好像不時在警告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讓他乖乖地站到白銀身邊以示清白。
「真的？」蒼眠月對他的話提出質疑。
「可是它們又不是人！」
季行雲明白了一件事——若不能讓星語鶯的狀況轉好，蒼眠月很可能陪跟著母親共赴黃泉。就算不會，也會把身體搞壞！
季行雲眨眨眼，頓了一下才道：「那好……就找功力最高，對真氣的運用純熟的人過來就行。」
雖然季行雲只是在口中小聲地隨意說說，不過「狼」的耳朵似乎遠比起「人」還來得靈敏，季行雲無心的話似乎傳進眾狼的耳中。
「請多多指教。」季行雲向它們點頭問好。
季行雲充滿信心的目光，毫不猶豫地對上蒼眠月的視線。
要是再對眾狼們存有疑心，倒顯得東方尋彩的小氣。可是再怎麼樣她也無法放心，那些長著利爪獠牙的高手，哪是能信任的對象！
治療的工作開始了。
蒼眠月插話道：「讓各位熱心地跑來卻只需要五位的幫忙，對於空跑一趟的人實在很抱歉。」
「怕？怕什麼？喔——當然，這個治療方式沒有臨床試驗，貿然施用當然有風險，不過我相信我的推測。」
雖然不是沒有見過蒼狼，甚至有一段時間還讓蒼狼為她準備伙食，但是一次見到形狀各異的十頭蒼狼，還是給她帶來很大的打擊。
蒼眠月以行動回答。只見她向狼群招個手，就往室內走去。而入選的一頭影狼與四頭蒼狼也很自動地跟上。
陽光帶來的熱力好像活化了不定的雜氣。這個房間因為蒼眠月強注真氣的關係，散溢的真氣含量特別濃，在清晨的陽光下
「我明白了。生機液在象原老師的實驗室有存貨，只是……」蒼眠月說到一半便停下看著母親。還要三天，她不知道這三天內母親體內的「炎核」與「凍絕」會不會再度作亂？
事實上除了蒼眠月與白銀外，其它的蒼狼與那一頭影狼也碰上了麻煩。雖然它們不會去抗拒前一個人的真氣，但是真氣流入身體，體內的真氣很自然地就群起反抗，讓流出身體的真氣不到流入的一半。
東方尋彩不停地替他流著冷汗，並作好搭救的準備。
調息時肌肉雖然可以得到休養，但是筋脈卻必須配合丹田工作，同時精神亦處於勞動的狀態。蒼眠月似乎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健康著想，過分耗用精神與丹田筋脈繼續勞動。至親之人正處於生死關頭，這也在所難免。
「咕嘎咕……」
「是嗎？謝謝——你們真是好孩子。」
「嘎嘎——」、「哦嗚——」蒼狼與影狼們齊聲吼叫了幾聲。
真元玉還有許多，用這個方法就能將「凍絕」與「炎核」壓住，父親、兄長與象原老師臨走前留下大量的真元玉，不就是這個原因？
可是……把母親長久纏身的一處內傷給根除，是個很大的誘惑。
「嗯，請說。」
蒼眠月簡言問道：「如何？」
腦子不停地轉動，學過的知識、醫理、真氣的運作、能量的調和，種種理論與方式在他的大腦中不停地進行推演，只希望能找到解決之道。
沒錯，一定如同季行雲所言，怎麼會從未想到？
東方尋彩感受到了自己的真氣走了一圈回到自己的身體時，好像變得不一樣。雖然還是自己的真氣卻好像有了某種改變，卻又說不出是什麼改變。
群狼們好像野性發作，相互爭執著。
季行雲毫不客氣的說：「有，因為要把幽噬導出伯母體外，在這過程中一定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傷害，所以我得事先準備好華九奕與生機液，可是生機液我不會調配，華九奕也要花上三天的時間煉製……」
「好，謝謝……」
蒼眠月、東方尋彩、白銀、玄影、利爪、飛奔、獠牙與吼各站一方。它們的爪和口抓咬著棉繩，一顆真元玉則系在每一個人、狼的身前，病人星語鶯則處於八人中間。
就是這個！
「另外這幾位是……」輪到要介紹蒼狼時，蒼眠月猶豫了一下。
這個情況似乎沒能改善。這些人及狼的真氣根本走不了一圈，路經四、五個人後就消失殆盡。
「不必麻煩。如果只是尋彩這種程度的人，我可以馬上找來上百個。若只需功力夠高，我可以找來千余位好孩子讓你選擇。」
季行雲似乎早就預料到這個情況，便又說道：「請各位努力的、不要去磨耗其他人的真氣。」
季行雲點點頭，自在地走到狼群之間，道：「麻煩你們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季行雲的小腦袋瓜中似乎不存在這個觀念。
蒼眠月最後還是決定冒險嘗試。
其他人、狼的真氣竟然也跟著自己放出的真氣，一同流入自己的身體，然後借道走出。
「利爪問
「不過人手不夠……一共要八個人，不，要再多一位，得把我排除才行……」
季行雲再次放出真氣探查星語鶯的情況。她依舊沒有恢復意識，可是已與之前不同。她體內的真氣己經開始自動抵抗外來的力量。這讓季行雲很難仔細地查探她的詳細情況，還好之前已經做過詳細的筋絡檢查，哪些地方會有問題，大致都有個底了。
然後，另一個變化又讓她嚇了一跳。
「這個好孩子是玄影、在他旁邊的是三二與白絲。」
「嘎嘎——」、「嗚——」入選與落選的蒼狼與影狼，分別發出興奮與失望的叫聲。讓人懷疑這些狼根本就不是一群狼，而是活潑參与活動的小朋友們。
蒼眠月沒有動過，季行雲也只是靜立沉思，除了平緩的呼吸聲，病房內一片寂靜。時光好似靜止一般。
特別是當季行雲等人前方數余位功力高深的生物橫在眼前，更讓他覺得自己有如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廣大。
說話的同時，季行雲也射出了八道真氣，分別打向八顆真元玉，活化這八顆真元玉，讓它們開始自動釋放出無所屬的真元氣，藉由真元氣與眾人真氣的結合，補充被磨損的真氣。
看到幾頭蒼狼，個個是真氣飽滿、毛髮亮麗、眼神銳利，倨傲地或坐或站，讓季行雲不敢小看這些高手。
季行雲說得簡單，但做的人可難。
話語一出，蒼眠月馬上對季行雲投以讚賞的目光。
為什麼用生物，而不是用人，來稱呼集合在蒼家地穴居的高手，那是因為它們之中沒有一位是人類。
細塵與房內散溢的真氣在數道晨光的照射下，有如浮游生物，在空中慢慢飄舞。
「眠月，就請你帶幫手進去，我準備一下就馬上開始。」
「是啊，還可真麻煩。它們每一位都符合標準，這可叫我怎麼挑選呢？」季行雲苦惱地回話，不過他的煩惱與東方尋彩的困擾完全沒有交集。
「呃……」
「……」
還有影狼藏在這附近？
而季行雲則站在白銀身旁，立在綿繩圈內。
東方尋彩在法天可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差不多快足以擔任武議團的小隊長，這樣的高手可以馬上弄來上百個？甚至與她功力相當的人可以找來上千位！而蒼眠月的語氣平平淡淡，好像只是在敘述一件單純的事實。
東方尋彩這才明白自己是怎麼栽在綠海！
她很自然地讓自己的真氣收到體內，這股真氣卻不完全由意志所控制，沒有依照她平日運氣所行的氣脈而行，而是直接尋找最近的路線，由她的左手流入，然後再隨著她不停放出的真氣一同由右手流出。
「不、啊！對不起。我想到了，這樣應該可以！我想這個辦法一定行得通！」季行雲興奮地喊著。
玄影、三二、白絲？這「幾位」不都是影狼嗎？一身黑色毛髮的影狼取名為白絲？
現在的她，已經沒把握再協助母親，將那兩道強大的破壞能壓制下來。
可是這也代表她超越自身負荷地過量使用真力，這會
季行雲聞言馬上散發出真氣進行搜索，無所查獲！
頓時狼嚎、嘶吼不絕於耳。蒼狼、影狼們好像吵了起來。
季行雲不加猶豫地回道：「是的。不過……上哪兒找功力不差，又熟悉真氣運用的人？臨時要找齊九位這樣的人可不容易。這裡有尋彩、我、還有眠月你，加起來也不過三人。恐怕要回南城向武議團借人，這樣做不知方便與否？」
當所有人就定位后，季行雲道：「各位，請不要管身前的真元玉，那個東西我另有所用。」
「這……不要緊吧？」東方尋彩在不知不覺中真氣流轉，似乎做好戰鬥或逃跑的準備。
「這……你打算怎麼辦？」東方尋彩緊張地傳音給季行雲。
再次探查，發現原本用來圍堵「凍絕」與「炎核」的無主真氣已經幾乎耗盡；而星語鶯自產的真氣似乎無力建築夠強的氣牆，另一方面是無意識下的作業，讓真氣無法做出適當的排列與運作以築出適當的氣牆。舊有的氣牆已經殘破不堪，而又無力提供新的圍堵力量，才讓星語鶯體內的破壞能大量溢出。
至於將「幽噬」排出母親體內，蒼眠月對季行雲的樂觀還是存有質疑。萬一有個差錯……
其實「凍絕」、「炎核」、「幽噬」這三法印留下的力量能除去任何一項，對星語鶯都有很大的幫助。可是「凍絕」與「炎核」是季行雲完全無法碰觸的力量。至於「幽噬」，雖然它會吞噬他人的真氣來使自身強大，但是它也可以被其他的真氣消滅、推擠。比較起來反而沒有那麼棘手。
東方尋彩默默地跟在他身邊，看著他在大廳把一條長棉繩繫上真元玉。
「我想圍堵在伯母體內破壞能的真氣牆，也是由外力建構。一定是有人利用真元玉直接將無所屬的真氣擠壓、排列，變成一道一道的圍牆后，再送入伯母體內……至於怎麼運用真元氣卻不會把真元氣同化的方法……嘿……我就不清楚了。」
「沒問題的。又不是瘋狗見人就咬！它們都是眠月的朋友，而我們是眠月的朋友，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攻擊朋友的朋友。」
東方尋彩不知該如何對應。在她眼中，面前的高手都是危險的生物，碰上了沒拚個你死我活就不錯了，哪能像季行雲這樣好似對它們很有興趣的樣子？而且這些蒼狼最弱的一頭，感覺上也有接近南郡的武議團中隊長長青回顏的功力。要是它們野性略發，把在場的「人」當成食物來對待，那豈非羊入虎口，這叫她怎能放心！
「你真的有可行的方法？」蒼眠月又問了一次。
這幾頭影狼好像都帶著惡意的目光，再加上它們還真的都有比東方尋彩還強的功力，不是更危險嗎？這就是蒼眠月口中的「人」。
「你真的有辦法？」
「其實它們任何一位都有這個資格。不過人多也幫不上忙，我就選真氣與差異較大的五位。」
果然……與夜俱人不一樣……
這不就代表影狼要有心，早可以暗中突襲把自己幹掉。
這對她而言有如作夢一般的虛幻，因連象原老師這位學識淵博的長輩都無力治愈母親的傷，季行雲怎麼可能有這份能力？
而季行雲也跟著進到大廳。
夏天的草原還是綠草連天，芳氤迷人。
「不要抗拒……讓別人的真氣自在地流過你身邊，若能借道你的身體更好。」季行雲繼續解說道：「順便調整一下你們的真氣流量，配合前一個人的真氣流量……」
蒼眠月繼續說道：「還有二十幾位好孩子，因為害羞與怕生，所以沒有露臉。」
而且原本會對外來真氣加以對抗的自然機制，竟然消失了，好像那些真氣也是自己的真氣似地，居然在身內通行無阻！
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其他人、狼身上。
她很努力地觀察，怎麼也找不到隱身在草堆中的影狼。
這下子放出的真氣不再受到磨損，自然而然真氣也就越聚越多，流動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
東方尋彩下意識地抗拒著，她最多只能做到讓真氣由她身邊通過，要她讓一頭狼的真氣流過身體，這可是惡夢中也不會出現的可怕情節。
蒼眠月一發出不悅的聲音，眾狼好像見到貓的老鼠，馬上變得服服帖帖乖得不得了。都閉上嘴，貌似無辜地看著蒼眠月。
東方尋彩頓了一下。季行雲的回答根本不是她想問的事情，略為遲疑她又問道：「你對那些怪……狼能放心嗎？你不怕其中有任何一隻會突然咬你一口？」
而東方尋彩則沒有任何的動作，她的目光早就被影狼身旁似狼似人的蒼狼給吸住。不過就算沒有蒼狼，東方尋彩也沒鎮定到能這樣就接受影狼的問候。
病房內，蒼眠月坐在壁邊的石椅上閉目調息。季行雲匆忙的跑進來，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不過季行雲一走到星語鶯身旁，就知道蒼眠月並不是在休息。她的真氣還鎖著自己的母親，只要星語鶯的身體有任何變化，她就會馬上做出適當的反應。
季行雲搔搔腦袋，困擾地說：「我決定嗎？也對，是該由我決定。那麼眠月可以請它們放出真氣，讓我看看嗎？」
季行雲想了想，若要有效治療，還是得靠幽噬來解決。這樣她才能用自己的力量來對抗體內的「炎核」與「凍絕」。而「深藍」目前只是單純阻礙真氣的流通，勉強能用其他筋脈代替，倒不是當務之急。
「我明白了，三天後，我會把人找來。」
季行雲接下來的動作，更讓東方尋彩膽戰心驚。
種種的雜氣在淡淡晨光的照射下變得更加活潑，圍繞著數道光柱，不停向上攀升，像是為了貪婪地吸收太陽的能量，而不停游向能量的來源……晨光帶來靈光。
由於蒼眠月將自己的真氣與母親緊緊地連結在一起，在探查星語鶯的狀況時，季行雲也一併察覺蒼眠月的大致狀況。他實在很難相信蒼眠月的內息衰弱到這種程度。她現在的能力幾乎弱到跟季行雲差不多……
不知又過了多久，一道曙光由小小的通氣孔中射入，淡淡的光暈灑在星語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