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異國風聞
第六章 前進險路
「我的朋友。他們幫我一點忙，為了表示感謝所以帶他們過來，想要請他們吃個便飯。」迪普說話的時候，還嫌惡地瞪了穹紫環一眼，讓人有種言不由衷的感覺。
來不及了，迪普已經下手。
「哎啊，別打！」
「這樣嗎？」巡捕看了看迪普，心生懷疑。
季行雲朝著他迂迴前進的方面瞧去，看到了他所謂的暴發戶。
「……當然不是，每個地方都有比較特殊的人，而她應該是特殊中的特殊吧……」
離開理爾行會回到城中，迪普以感謝季行雲協助為名義，邀請他到家中作客。
一位年輕的女孩大方地購物付款，花錢如流水般地將貝達送給一個又一個的商家。
發現季行雲語氣中的無奈后，迪普拍了拍他的肩旁，同情的對他說：「你還真是辛苦。」
她一見到迪普就喊道：「小迪普你回來啦，傑米、莉潔兒，大哥回來啦！啊？這兩位是……」
「誰是你……」被當成別人僕役的迪普才想為保護自尊而大聲抗議，手心就傳來像是電殛般地的震撼，身體微震，非但整個人癱倒無力，連說話的力氣也被剝奪了。
早知道就不該輕視這個小姑娘！一個有錢的大小姐沒帶保鑣、下人就敢出門，肯定是有特殊原因！竟然會對她下手，真是失算，這下可好，失手被擒……一切都完了。
「真是可憐，這麼一個好心的糟老頭……」才認識季行雲沒多久，迪普就把他當成悲天憫人的好好先生，針對他認定的季行雲隨口撒謊，馬上編了一個感人的故事。
「啊，這……放過他吧……」
「喔，是、是，是小官失察了。」
「是啊！這兩天才招募來的小鬼頭，還很不受教。」穹紫環從善如流在應答。
兩名巡捕朝這走來了。
離開了繁華的商區又走沒多久，季行雲又見到這個城市的另一個風貌。在這邊的建築雖然老舊，不過也沒有成群的難民待在路邊乞討。感覺上這裏並不富裕，但也沒見到極度窮困潦倒的家庭。
「喔……莉潔兒這麼乖，還會幫忙生火喔！」
照理說迪普不該來到這種地方涉險，他的臉孔對巴爾斯城的執法人員而言並不陌生，走在這種地方隨時有被巡捕強行帶走的可能，可是他遊走于繁華的街道上卻是如魚得水好不自在，哪像是有案在身的小賊。
看著懂事的弟弟，迪普
然而穹紫環像是讀到了巡捕心中的質疑，便從巡捕身旁偷偷地塞了幾枚貝達到巡捕手中，還嬌聲嬌氣的說：「我偷偷地溜出來玩，還帶這個沒受完禮教的小鬼出來，是不能被家中的老頭子知道的，可不可以請兩位官大哥行個方便，就當作沒這回事好嗎？」
「哼、我知道，這點事還用你說！」
「咦，你想幹什麼？」
「總之到時候一切有我，我會儘力保你安全，只希望你別故意挑撥對方。」
當他們快走出這個區域時，迪普眼睛突然一亮，他停了下來，對季行雲說：「你等我一下。」
只是看清楚了那位女孩的相貌，季行雲馬上急著要傳音喊停。
這時外廳只剩兩人，季行雲便趁機問道：「你也有聽到理爾先生的請託吧？他們平常就有在做這種事嗎？」
原本臭著臉的迪普在距離家越近之後，臉色也漸漸浮現期待與歡欣的色彩，最後他們走進了一戶木造的平房。
一個陌生老頭的死活季行雲可不會多在意，但對身旁的朋友季行雲是很有義氣，對相遇的人們也十分珍惜，不過對於一名未曾謀面的老頭子最多心表同情也就夠了。
「他、他是你家下人？」
「也許是轉運的時候，苦日子將過去……」迪普心中浮現這個想法的同時，手臂卻傳來一股刺痛。到手的金袋放開了，手被向後一折，整個人被施力一翻。
「才不是呢！明明就只會把我好不容易生起的火弄熄。」
首先是一位五、六歲大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出來。
「沒事的啦！我也不能總是坐著、躺著啊。」
季行雲看迪普的樣子，像是滿懷興奮準備出征為國爭光的士兵，哪有半點要去買回摩尼眼的德性。
迪普充滿敵意的眼神對上毫不在乎的穹紫環，叫一旁的季行雲十分尷尬，還好小朋友的聲音漸漸接近，打破了這個窘況。
「小鬼，還在賴在地上，不快點把東西提好！」穹紫環轉身斥責著。
「廢話，我像獃子嗎？」迪普回了季行雲一句，同時在心中盤算著，到時該怎麼脫身？
「辛苦？」
「來了嗎？」迪普心中一驚，收起對季行雲的輕視，裝出正經的神色答道：「當然！理爾行會可說是巴爾斯城的保護者。就
瓦爾頓夫人扭動她龐大的身軀就往裡面走去，留在外廳的迪普瞪著穹紫環口中念念有詞。看他的表情不難猜出他念在口中的話語是哪些東西。
「小姐，你的教訓好像還不夠力，讓我幫你好了。」巡捕見機自動獻殷勤，皮鞭也拿出來了。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一位看似八、九歲的男生，他撐著拐杖，拖著左腳一跛一跛地走出來。
小小臉蛋充滿天真可愛的稚氣，可是手上滿是烏黑的碳渣，臉上更沾了不少煤灰，雖是如此，卻更添小女孩的可愛與活潑。
「這樣啊……」
「怎麼了？小姐！這種不聽話的小賊，就是要用鞭子指導一下才會變得又乖又服帖。」巡捕暫且收回了鞭子，但還是打算要鞭打迪普一頓。
季行雲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迪普見狀又是嘆氣又是搖頭，暗道：「原來遲鈍的人日子會過得比較快樂……也對，要不是他這樣的人，我哪能還清借貸的本金。」
「不成，不成，你難得會帶客人過來，哪有不重要的道理。我到隔壁借點羌肉，嗯，再將臘肉拿出來……你們先坐會兒，再等一下就可以吃晚飯了。」
「是這樣嗎？」
這一跌讓他頭昏眼花，睜眼看清楚時，率先映入眼廉的是巴爾斯城的巡捕……
莉潔兒·爾則頓嘟著嘴，反駁道：「人家才不是在玩！人家是在幫夫人生火啦！」
「那真是謝謝你，我們不客氣了。」
「好，好，沒問題。當然可以。」
「呵……當然，當然，我們知道怎麼做的，小姐放心。」拿到了賄款，兩名巡捕笑容可掬知趣地配合了。
「不用太麻煩了，瓦爾頓夫人，反正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客人，就像平常一樣就行了。」
穹紫環偏著頭看著迪普，手一震，原本手被縛在後面的迪普轉了一圈，就不再受制於穹紫環。
他得意地笑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遇上了一位自願幫忙還債的冤大頭，又與理爾行會師爺談成了一筆大交易，現在又碰上了一頭肥羊。
「才不是呢！百濟狗跟城裡的人處得水火不容，哪會把東西賣到城裡，都是賣給外來的掮客，再購買糧食及其他生活用品，要是等百濟狗把東
迪普以他精妙的技巧探入女孩的袖袋，手已經摸到放滿貝達的錢袋。
「這樣啊，不可以給小哥添麻煩喔。」
「完蛋了！」心慌意亂的迪普懊悔不已。
「……那就麻煩你了。就早上十點，我再來這找你可以嗎？」
「我們這一趟可是有求於人，不是去偷去搶，你別太高興。」
對於迪普大胆與巧妙的行事，季行雲感到相當敬佩，只是在敬佩之餘也為巴爾斯城的執法感到可悲。
「不，怎麼會，你們幫了不少忙，這小鬼可變得聽話多了。」說著說著穹紫環又斥責了迪普一聲：「好了，還不快往下個地方去。告辭了，兩位官大哥，真是謝謝你們。」
他想掙脫，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只用一手就將他緊緊制住，任他如何使勁也難動半分。
穹紫環身上的衣著名貴非凡，加上出手大方給人一看就是權貴富豪之女的感覺，再上她神態一變就散發出獨有的高貴氣質，更令人下意識地就把她當成公主殿下般的人物看待，兩名勢利的巡捕對她竟是恭敬非常。
事情竟是如此突然。
就見他有時跟在大戶人家的後面，裝成僕役的模樣就大大方方與巡捕擦身而過，有時則藏在馬車後方避開巡捕的目光，在這種存在不少巡捕的地方反像是更加「安全」的樣子。
迪普根本來不及反應，也沒機會反應。
「不用了啦……」
「哼！」迪普被當成下人心中有氣，而且才被莫名其妙地電了一下，哪會有力氣，便兇狠地瞪了穹紫環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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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些百濟狗搶東西不外乎也是為了錢，搶來的東西還不是流到黑市中，若是跑到黑市想把東西追回，恐怕就更加困難了。」
「唉呀！這怎麼行，你這孩子怎麼不早通知一聲，讓我好做點象樣的東西招待客人。」
季行雲向來是隨遇而安，不特彆強求，隨著自己的興趣與好奇心行事，那名老頭的事沒能引發他的興趣，可他卻還是說道：「嗯，麻煩你回復一下理爾先生，我明天就跑一趟百濟人的營地，另外還請他派遣嚮導為我引路。」
一進門先見到的不是迪普的弟妹，倒是一位非常福態的中年婦女正在挑撿蔬菜，準備著晚餐的材料。
她跑出來就直接撲到迪普身上，兩人又摟又
「原來如此……」
「快放開我，你這個金鋼怪力女！」迪普慌張的大聲喊叫，這個不明智的舉動引來巡捕的關注。
「這位小姐，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小賊沒冒犯到你吧？」
「你還真大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女孩說出了迪普不熟悉的語言。
「這……說來話長了，總之他只是位被環境逼迫，不得不以此求生的少年，請你不要為難他好嗎，紫環小姐？」
看到迪普垂頭喪氣的模樣，季行雲心中再一次篤定穹紫環真是個不能得罪的人物。
季行雲問道：「會嗎？若是知道門道，在黑市將東西買回除了金錢的成本外，風險不是小上許多，何必登門討取？」
在迪普的引導下，兩人打算穿過巴爾斯中最繁華的地段，在這個地方完全見不到難民的存在，走在路上偶爾可見到巡邏的巡捕與騎馬的巡騎。
「不成，我不喜歡小偷，也討厭自不量力的人，更恨不懂禮貌的小鬼。」
迪普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陪季行雲深入百濟人的地盤，最理想的狀況是將他帶到百濟人盤據區的外圍后就脫身，回頭去找理爾先生打賞。
迪普興奮的樣子可又讓季行雲擔心了。
女孩眼睛一亮，意外的說：「你認識他啊？怎麼才來這沒兩天就結交了手腳不幹凈的小毛頭？」
「喂！你們是哪裡來的，怎麼你們家鄉的女人都是這種樣子嗎？」拿穹紫環沒辦法，迪普便轉向季行雲表達他的怒氣。
迪普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一名大戶人家的僕役，更何況他還是小有名氣的扒手，怎麼可能會屈就於僕役這種工作？
「不就是減輕暴發戶的負擔。」話說完，他就向前走去。
雖然身著當地女孩子最流行的服飾，卻沒有客客蘇人的面容，像位千金小姐，卻又獨自一人不帶僕役，這樣的一個人不成為賊兒下手的目標，恐怕也不容易。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迪普見情勢如此這才乖乖地裝成穹紫環下人的模樣，身體一動，才發現原有的無力感完全消失，便聽話地提起了穹紫環購買的東西，但巡捕的皮鞭也要落下了。
「哈，不過是舉手之勞……」
季行雲身形一閃也到了女孩身旁。
「啊？你認識她？快幫幫我！」
巡捕也走過來了。迪普心一驚，就要逃跑卻忘了穹紫環還與他手握著手，用力一奔
「沒事的兩位官爺，我只是在教訓家裡的下人。」
迪普稱讚了妹妹一聲，背後卻傳來不同的聲音。
迪普把妹妹放了下來，急忙地走到弟弟身旁幫他準備了一張板凳，道：「你的腳還不方便，可別太勞累了，快坐下！」
「這樣不行喔，忙了大半天火也沒生起來，來讓小姊姊教你們正確的生火方式，來，我們再去向火焰挑戰！」
季行雲真誠的關切像把針，刺到了迪普的良心。他臉色微變，心中暗道：「放心，我才不會施累你。既然你這麼有自信，萬一起了衝突一定能夠自保，就算不行，相信理爾生先也會把你救出來，人家說傻人有傻福，你一定會沒事的……」
穹紫環先是淺淺一笑，這高雅清秀的笑顏讓兩名巡捕看得心裏酥酥麻麻的，差點沒忘記自己的名字該怎麼寫。
見季行雲開始深思此事，迪普便加油添醋的說：「那個案子老子也聽過，被搶的那個老頭可是個大好人，聽說他跟掛掉的太太可是情比金堅，當他死老婆時還差點跟著一起殉情。我猜那個什麼摩尼眼的東西，八成是他老婆的遺物，我看要那東西拿不回來，那個老頭也活不久了。
「為了你我的安全，明天可別亂說話，萬一弄得對方不快，這可不妙。」為了迪普的安全季行雲又叮嚀了一句。
跟著迪普，穹紫環與季行雲三人離開了繁華的商區。
「不是啦，我是怕新買的衣服會跟著遭殃啦！」
這裏的巡捕似乎看到依附在權貴之下的罪犯就不能算是罪犯，不提這種偏私的執法精神，在這大街上也能讓迪普輕易地利用馬車、人潮為掩護避開巡捕的耳目，巴爾斯城的巡捕素質似乎差了一點。
迪普興奮地說：「沒問題，不過也不用特別派嚮導了，我來帶路就好。」
穹紫環看到兩位可愛的小朋友，就插入他們兄弟之間，一手一位，不理會迪普抗議的目光就將人帶回廚房。
迪普把妹妹旁抱起來，捏捏她的小臉蛋，語氣中充滿笑意指責道：「小淘氣，你怎麼變成小花臉了？煤球可不是玩具喔。」
「真是抱歉，這個小鬼我們已經注意良久，今天竟敢對女士亂來，就讓我們將他帶回巡部，好好懲戒一番，或是小姐有何意見，我們也能從權辦理。」另一名巡捕甚至還努力地討好穹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