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七集 百濟存亡

第四章 冰雪之國

第十七集 百濟存亡

第四章 冰雪之國

「這樣就行了。」
「再來一鍋葵蔓清潭與清切冰羚。」夥計復誦完后又問:「酒與清切盤、還有快炒先上可以嗎?」
季行雲吃過之後,似乎已經明白那是什麼。
「太宇王朝最著名的不就是像廣清散人那樣的道士,還有所謂的武士……不過這不能算是名產吧?」季行雲的心思又飛到了那位有趣的道士身上。他暗下決定,來到這兒可要一尋廣清散人的師門,向他們討教煉丹之法,能向廣清散人那樣的高人切磋學習定能受益良多,想著想著,季行雲可不自覺地露出期待的笑容。
鄭潔與王道覺兩人開始笑個不停,季行雲看得是莫名其妙,想問后羽是怎麼回事,卻又發現她低著頭,臉紅得比蘋果還紅。
除此之外,時值春季也讓行程備感辛勞。白天太陽掛起氣溫漸升,對生於亞熱帶的法天人本是件好事,可是隨著氣溫的升高,也讓積雪融化造成道路泥濘。到了夜晚氣溫又降,水又結冰形成冰泥,又硬又滑的路差點讓馬車發生意外。
「嗯,好的。」
不過,他們聽到的卻是道士迷的尋常對話……
雷珍看到她穿著錦織的貂皮大衣、手上戴著冬狼毛皮的手套、腳上也穿著羊毛內里的長筒靴,整個人都藏在溫暖的衣物之下,又看到自己只穿著簡單的細麻衣,純以內息抵禦外界的寒冷,這一比較再加上后羽的風涼話,雷珍火氣就起。
「哇……」
這間店的生意簡直好到不象話的地步,季行雲四人在門口等了快一分鐘,才有侍者前來招呼,而他們還算是幸運,正好有客人離席才得以入座。
若是本地人,在進出藏青高原之前都會事先將馬車裝上釘煉,可是使團沒注意到這個問題,等到要裝時,才發現他們的馬車根本無法安裝釘煉,光是改造車輪,就花費了整整兩天的時間。
季行雲笑道:「還好吧?這裏的氣候對太宇而言還算溫暖,等我們真正進入太宇王朝的中央地區,氣溫可能還要再降下十度。」
「怎麼,有困難嗎?」
「那怎麼會……我看不都長得一種模樣?要不是這兒的夥計還有穿制服,我恐怕連客人與服務人員都分不清楚。」
「你們的運氣可真好,那名五廣真人可是快要得道升天的高人。據說在這一次開門濟世后就要閉關悟道,也許下次開門時,就是真人得道升天之日了。」
「喔,這到底是什麼?」王道覺也覺得好吃,也好奇地問了。
藏青高原相當平坦,可惜要爬上高原的路一點也不平坦,不提陡坡,除了路小崎嶇外,甚至有些地方得垂直上下,由於有些地方根本就是垂直的懸崖,為了不再多繞百里之路盤旋而上,太宇人就建了名為「井樓」的升降梯。
馬車在這路上慢慢走著,在這個時節甚少商旅在大道上行走。偶爾路經獨立的小宅院,棕色的小屋戴上白色的帽子,炊煙輕飄,為白色的大地帶來些許的點綴。在這種地方,讓人自覺渺小,更感自然的偉大與嚴苛。
季行雲看他們一臉難以理解的樣子,就說道:「你注意觀察,太宇人雖然也身著毛皮製成的衣物,可是他們的衣服多為素色,喜歡用毛皮原有的色澤不多加染色,而且雖然穿著皮裘卻是輕薄的服裝,也許是太宇人比較耐寒,所以沒有穿得太厚,而那些身上穿得花花綠綠的多半不是太宇人。」
在這裏,他們也才見識到太宇士兵的強韌。
「啊,還好啦。說到藏青高原不就與一般的高原差不多,不就是人蔘、雪狐的產地?若要說有什麼特別的,我想應該就是太宇特產的姜酒。」
季行雲接下來想說的話,可讓車內的預備士心頭髮冷。王道覺趕緊岔開話題:「對了,季隊長您見多識廣,可知道這裡有何名產?」
既然不能好好參觀古堡,只好退而求其次,看看這個歷史悠久的大城市也是不錯。
法天的武術水準果然堪稱為大陸之冠,季行雲所能接觸到的各國宮廷武衛精英,大多也不過是預備士上下的水準,由於國情的不同,各國真正的高手可不像法天那般有個武議團可以加以集中,這也讓季行雲無從尋覓。
后羽開玩笑的說:「會不會是天氣太冷了,這裏的人全躲在屋中取暖?我想應該沒人笨到天氣冷還硬是不多穿衣服,還老往外跑吧?」
「老薑酒、嫩姜酒各一壺,炒清源根一盤……」
王道覺連喝數杯,喜道:「這酒好,喝了我整個人都暖起來了。」
「嗯,那就來一鍋好了。另外有清切冰羚嗎?」
法天的大使先由長老院的議員先行接待,次日太宇之君再加以接見。
后羽看著牆壁掛著的牌子,上面用的文字與夥計講的話與法天語幾乎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就是腔調上有些許的差距。看了看壁上木牌的菜名,后羽想了想,實在無法由名稱知曉實物的內容,便隨性說道:「就來個清源根吧。」
原以為這隻是未進入城市的核心地帶,才會有這種景緻,可一再深入善治城的中心,一路所見均是如此。
「呃……」
「好!雷珍有前途。利用自然環境,讓體內的真氣不停運轉,這倒是逼著自己不停鍛煉內功的好方法。我想太宇的強大也跟這裏嚴苛的環境有關。再往西行,就會進入藏青高原,在那高原之上,非但氣溫更低而且空氣也較平地稀薄許多,沒有相當的實力恐怕難以在那種充滿考驗的地域生存,雷珍你的作法也許就是太宇王朝的基本修行法門。嗯……既然來到這種地方……」
在有心的迴避之下沒見到商店,倒是引起了預備士們的誤會。
「是啊!」后羽與鄭潔兩人都附和著。
看到這一切景緻,季行雲覺得心靈好似被白雪洗滌過似的,一種清涼與沉靜的安穩淡化了塵世的雜念與慾望,可惜不停打著哆嗦的雷珍卻是大煞風景。賭氣之下,雷珍硬是不肯多加溫暖的衣物,而功力有限的她,就是卯足全力運功,也無法長期抵禦大自然寒氣的侵襲。
這座善治城與其他國家的首都感覺都不太一樣,似乎沒有一國首都該有的那種繁華氣味,房屋多用原木建造,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庭院,房舍與房舍之間都隔有不小的空地,街道上人也不多,還不至於說是荒涼,可是怎麼也沒有熱鬧的味道。
「你們想吃點什麼?」
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一個王權國家的宮庭必定是層層管制的地方,太宇王朝的王宮豈是能讓人隨意參訪的地方。當然對季行雲而言,私下進出某些國家的皇宮禁地並不困難,只是這次待的地方是太宇王朝,是個官兵盡責巡守而且隱藏不少高手的地方,在這裏,季行雲可不敢冒險亂來,不過要他是獨身前來,那可又說不一定了。
太宇的兩院所在分屬兩城,而首都善治即為長老議院的所在之地,同時也是使團要訪問的議院。
鄭潔疑道:「怎麼說?」
「哎呀,金老爹,就算真人沒要賜丹,去一睹真人的風采不也甚好,我要運氣好,也許能得到真人的點化,學點奇門異術不也妙哉。」
「后羽需要?怎麼,難道她特別需要進補嗎?」季行雲天真地問著。
后羽馬上故作驚訝的說:「哎呀,我的好隊友,你沒帶保暖的衣服也不早說,我可以借你幾件,何必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我也真是的,怎麼會沒發現,你竟然會沒帶抵禦寒冷的衣物。」
「……不,這是雪飛鼠的生殖器……」
同桌的一名長者提出了質疑,問道:「那五廣真人捨得嗎?聽說要煉成仙丹靈藥可要多費工夫,有的甚至連搜集藥材都得花上數年的光陰,贈丹一事恐是謠言吧……」
季行雲極力的鼓吹,這三名預備士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只是隊長有興趣,他們也就加以配合,反正是出來溜達,就當逛街看風景倒也無所謂。
善治城,這座古堡已經在這個地方守衛著太宇歷代國王千年之久。雖有千年的歷史,長久遭逢冰雪吹打,它卻依然像名固執的巨人靜立於此,歲月在它身上留下許多刻痕也無損它的威嚴。
季行雲點頭稱道:「是啊,這麼大的一間酒館,除了夥計之外,幾乎全看不到太宇的人。」
季行雲靠著車窗,看著鋪著冰雪的皓白大地,這裏就是太宇王朝了。
「不,沒……哈,沒什麼……」
「對了……」后羽要再開新話題時,季行雲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傳音道。
「這座城市可還真悠閑……」逛了好一陣子,后羽說出了她的心得。
若是平常,季行雲倒也覺得她們的爭吵很有意思,這種活潑的吵鬧很能為旅途添增趣味,只是季行雲正巧在欣賞白茫壯麗的雪景,后羽與雷珍這兩人小孩氣的吵架倒是大煞風景。
季行雲卻說這裏的人可分為數種不同特色的人,在三名預備士眼中,這還真是件難以理解的事情。
季行雲含蓄的說:「這個啊?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藏青高原特產的雪飛鼠身上的一部分吧……」
這酒香味撲鼻,可卻又烈又辣。它的辣可不光是烈酒的辣,更是老薑的辣,是辣在肚子里,讓人暖氣上升的辣。
「我看都差不多……」后羽又瞄了瞄酒館內客人,在她看來,哪有什麼各有特色穿法?
沒一會酒端上來了。
來這做買賣的人也不會少,雖然太宇人在生活上的物慾並不強烈,也喜歡自己動手做,不過因為是王室及貴族院所在,自然也會有不少珠寶黃金飾品上的需求。
北方人的膚色較白、輪廓深,發色多是金色、紅棕色,外表與大陸南法天那一帶的人長得不太一樣。在王道覺三人眼中,這些北方人都長那個樣子,沒有多花點時間很難分辨其中的不同。
后羽追問道:「雪飛鼠?這會是雪飛鼠身上的哪一部分?不像是四肢,會是內臟嗎?難道這是飛鼠的小腸?」
太宇不特別招待他們,倒正好稱了季行雲的意。
「咳!呃……」后羽聽到差點沒把口中的東西直接吐出來。
在這半年間,季行雲見識了十余個國家,看了許多奇風異俗,也見識了形形色色的民族。以旅遊而言是相當不錯,但他卻心存著一絲的遺憾——武術的修為幾乎全無進展。
看到兩位同事偷偷地笑著,后羽紅著臉道:「怎麼,不行嗎?你們不是吃的津津有味!」
他道:「這東西大有來頭,這盤一定是最貴的一道菜。」
而那嫩姜酒則略帶甜味,十分順口,喝到腹中亦上暖意。
季行雲心裏想著廣清散人,懷念的說:「是的,在天寒地凍白雪遍布的景緻中,燒著炭火喝著陳釀的老薑酒……據說這是人生一大享受喔!」
當馬車通過一片高直的針葉木時,一座以石頭堆砌的高大古堡,轟然矗立在眾人眼前。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就是不知道該隨著氣候的變化加減衣物的傻子嗎?」
達安鼓吹道:「那麼咱們就走一趟吧。」
王道覺為自己與季行雲倒了老薑酒,也為兩位女生倒上了嫩姜酒。
季行雲卻相當欣賞的說:「這樣的城市不也很好?不會擁擠,在悠閑輕鬆的氣氛中與大自然奮鬥。」
「好吧。」季行雲看了看,想了想便對夥計問道:「那個葵蔓清潭是不是草青葵與爬山蔓為主料的燉湯?」
「天啊!真是要命的氣候,這種地方怎能住人?春天還在下雪也就算了,連太陽也七早八早就打烊休息。我真同情住在這種鬼地方的人。」
雷珍這時才忍不住的開口怨道:「有什麼好的,冷都快冷死了,也不住得近一點,多點人氣不也正好驅逐寒冷的氣息,我猜這裏的人一定都是冰冷無情的傢伙,看他們都住得這麼遠,明明就是想跟鄰居保持距離!」
善治古堡本身就是一座千年古城,在歷史的堆積與推移之下,自然會有許多值得一看的風景名勝,更別提它是太宇王朝的首都,自然容易彙集四方人馬。
來到這裏,季行雲等人首先就找了間酒居,打算喝點小酒暖暖身子,一方面也是季行雲說過這裏的名產為姜酒,跟來的幾個人也就想試試當地名產。
后羽譏道:「我才同情你呢,連這一點小小的寒冷都受不了,真不知道你那預備士的資格是怎麼弄來的?」
若以魁馬拉車的速度,在平地百里不過是半天的路程,只是要爬上太宇王朝首都所在的藏青高原,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后羽一口接著一口,吃了許多才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真好吃。」
對經濟較有研究的鄭潔見狀便道:「這真的是與我法天齊名的太宇王朝的首都嗎?在我看來,這地方的經濟行為並不活絡,就連一國首都都是這種樣子,那整個國家怎會有高度發展的經濟?」
這座城不愧是比南城大上十倍的大城市,他們幾人腳程也不算慢,這一走可走上半個多小時才來到有店家的地區。
「奇怪,善治的王城不是在市中心,怎麼走這麼久都還沒看到?」連續坐了幾天的馬車,一大夥人都煩了,總是希望能到屋子中生起火,再窩進溫暖而舒坦的被窩之中。
人既然來了,就該想辦法將廣清散人給的那張拜帖用掉。
「好壯麗……」
「隊長……」
鄭潔與王道覺兩人看了看菜名最後放棄。
這裏說是繁榮的地方,可是建築物的密度還是疏疏鬆松,商店與商店間的距離由住宅區的三、四棟房子的寬度縮減為一、兩棟房子。因為空曠的關係,讓人產生了並沒有聚集許多人的感覺。
「真美……」
「達安先生,你是說真的還假的?那名五廣真人在今天要開門濟世?」一位年紀不小的男士慎重地問著同桌的朋友。
季行雲沒直接回答,只道:「沒什麼信不信的。太宇最出名的不就是『武』與『道』。在王城中,我們沒辦法與殿前的武士交流已經夠遺憾了,現在有機會去看一看太宇的有道之士,自然不能錯過。」
想來學道成仙的人不在少數,就算不成來這沾點仙氣,招攬福氣、求得靈丹妙藥好治療殘疾、養生益壽的人,更一群又一群地湧進太宇,善治就成了這類人聚集與交換情報的地方。
太宇最有名的不是這個國家的任何物產,而是道士的存在
太宇是個商旅眾多的國家,這座善治城更是許多遊客喜歡拜訪的地方。
「姜酒?」
這時夥計又把兩道小菜送上。清切冰羚是類似生魚片的料理,只是它是冰凍的羚肉。這道菜端上來時還冒著霜氣。而清源根則是長得像是冬蟲夏草,一小根一小根,粗糙棕褐色的外表,即使見到實物,還是看不出來這東西是由何種原料製成。
「什麼!」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這種凍土上我們的馬車跑不快,而善治城至少有南城的十倍大,要走到城市中央的王城可得花點時間。」
不同於季行雲的期待,雷珍對這裏的氣候發出了強力的譴責。
后羽佩服的說:「隊長,您真是觀察入微啊。」
至於眾議院中推舉出來的右相,則算是間接民選的政務官。
進入古堡了,季行雲已經等不及想下馬車到處參觀,這種歷史悠久的古堡,想必有許多可看之處,季行雲的心已經忍不住地跳躍起來。
鄭潔疑惑地問道:「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
「我想不是這樣的吧……啊!你們看,那就是善治城了!」
后羽原以為那桌人是盜匪之流的人物,卻只是一般的遊客,越聽越是無趣。
守城的士兵一名前來盤查使團,另外三名則成警戒狀。原以為是使團初次來訪才讓衛兵如此高度警戒,不過當他們通過後,看到陸續進城的人都遭到相同的款待,才知道這是太宇士兵嚴謹的一面。
「沒錯,如果不是冷了一點,住在這種地方倒也愜意。」王道覺附和著。
季行雲慎重的樣子,也引起三名預備士小心注意,讓他們當場就提高警覺,暗提真氣。
看她常縮成一團直打寒噤,一看到后羽在場又裝出落落大方不懼冰冷的樣子,這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作法,叫人看了又氣又好笑。
鄭潔疑惑地問:「是這樣嗎?聽隊長的話,你好像來過這裏似的?」
「哪的話,真人都已接近得道成仙境界,哪需要靈丹妙藥,不過也難保不是誤傳……」
由於走在前頭的人是季行雲,他這一路走來刻意地避開了人多的地區、也就是可能的商店街,他主要想看的是這裏的住宅。
季行雲笑道:「才不呢,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太宇,不過我曾遇過這兒出身的人。」
「當然,來太宇就是為了一求道緣,有這機會我怎能錯過!」
那名被稱為達安先生的人,就季行雲形容的相貌來看,倒是接近太宇人的風格,不過同桌的人就全是來自各國的遊客,而且這一桌的人在穿著與裝扮上都顯得有幾分貴氣,衣服是名貴的白狐裘,指上戴有昂貴寶石戒指。
季行雲先答道:「就先來一壺老薑酒與嫩姜酒。」
「隊長還是由你決定吧。」
「很好,也切個三兩。」
雷珍不情願地說:「我也想啊……」
酒館中人雖多,不過季行雲卻發現當地人並不多,反倒是遊客佔了大多數。
季行雲笑道:「你不覺得這邊客人的穿著各有特色,待在這裏活像參觀了一場民族服飾博覽會嗎?」
「這是哪門子的鬼天氣!都已經幾月了還在下雪,這麼冷叫人怎麼過日子?!」
「還有,太宇人的發色屬深棕色,而酒館中可看到的頭髮,就可以區分為金色、紅棕色、赤紅色等不同的色澤。你們看,當地人的鼻子與我們較相近,而那一桌的人就一定不是太宇人,他們的勾鼻不是很明顯嗎?還有太宇人的臉較圓,五官的輪廓看起來也沒其他北方人那麼深。」
「是啊!還是由你這位美食大師來點菜好了。」
雷珍一聽就知道這句話是衝著她來的,心中有氣,不過被凍得嘴巴都快不聽使喚了,光是裝出不會冷的樣子,就已經是她的極限,也就沒力氣加以反駁。
太宇的道門本身行事低調,可是又偶傳奇迹,有時是某某有道之士將某人的絕症治好了,也有時傳出在某地肆虐作惡的怪物,被某位有道之人給降服了。
「是嗎?可是我們走了這麼久,卻連家商店也沒瞧見,難道這裏的人都不用作買賣,從事經濟活動嗎?」鄭潔則提出了她本職的看法。
店裡夥計並不急著帶著他們來到座位,而是等著另一名工作人員將位置清理乾淨,才帶他們過去。
走了許久,季行雲看了又看,發現這邊的住宅幾乎純以木材建造,而且許多房子甚至有上百年屋齡,卻不見老舊與破損,由此可見當地所產的木材品質之佳。
季行雲喝了一杯就沒再動口。
而清源根嚼勁十足,香味迷人,很容易叫人吃了一口又是一口,只是這東西,似肉非肉,也不像是某種植物的根。
「是這樣啊!」
長老議院又名貴族院,其成員的基本資格為具有貴族身分的望族,主理外交、軍事國防與祭典;而眾議院的成員則沒有貴族身分的限制,主司稅賦、經濟建設與民生問題。至於司法、財政與教育則由兩院共治;當兩者無法取得共識時則由君王加以協調,若協調不成最後可由君王加以裁決。
由太宇王朝的西境到首都善治城不過百里之遙,法天使團卻走了五天四夜才抵達這座位於藏青高原的城市。
不過也有可能與氣候有關,畢竟在這種天寒地凍的地區蟲害較少,而低溫保鮮之下,木頭想長期存放倒也不成問題。
「也許喔……她可真的需要某方面的進補……」
車外又落下了綿花般的白雪,嚴寒的氣候讓季行雲期待的心情更顯炙熱。
守門的衛兵共有十二名,其中八位站得直挺,一動也不動,鎧甲上都結上了一層冰霜,若不是還可以看到士兵呼氣與吸氣間造成的霧氣,幾乎要叫人認為那是八座雕像。
「書本?」王道覺不解地說著。
打定要好好參觀善治古堡的季行雲可真要失望了,這座城堡不開放供人參觀遊覽。
離開客客蘇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使團也由基斯大陸的南端走到大陸的北端,時節也由羞澀的秋天,轉為充滿生機的春日。
看到目標,又走了半個多小時,使團才來到古堡之下。
這是真正的銀色大地。
在這和諧平靜的氣氛下又走了一天,終於來到了善治城。
而且讓季行雲感到佩服的不光是如此,那十二位衛兵的功力都不弱,比起法天部隊的士兵強多了。而且那不是因為他們是守門的衛兵才特別挑出的精英,在古堡內所見的士兵們個個都有那種實力,如果這就是太宇基層部隊的常態,那麼太宇的軍隊素質,可比法天高上了數倍,這就不難理解為何以太宇的人口、這等嚴苛物產不甚豐富的土地,卻能成為大陸北方公認最強大的國家。
季行雲淡淡地笑道:「這也沒什麼,我不過是印證書本上寫的東西罷了。」
季行雲再道:「不只是穿著,連面相也可分為許多不同的特徵。」
季行雲笑道:「可沒這麼快。」
幾人動筷,各吃了幾口,只覺得那清切冰羚放入口中后清香滑膩又是冰冷宜人,整個鮮味全保存了下來,再配上不知名的墨綠色沾醬去除了羚肉的腥味,實在可口無比。
王道覺興緻缺缺的說:「好吧……既然隊長有興趣,我們等會就跟在他們後面吧。」
「你有膽就把那一身又厚又重的衣服換下,咱們再來比一比看誰不怕冷。」
放眼望去,無垠的大地全都覆在白雪之下。土地也好,房屋也好,針葉林也好,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染上了雪白的色彩。
在古堡內行動多受限制,不過那是限定在古堡內,可沒人規定他不能出城。
「是啊,也許你正需要呢……」
看到季行雲把思緒轉移到王道覺所引導的方向,可讓預備士們鬆了口氣。這季隊長偶有的奇念可讓不少預備士吃足苦頭,要他下令全團預備士都得效法雷珍,那可又有苦頭吃了。
種種奇聞秘談,再經謠言的渲染,這個與世無爭的出世修道宗門,就成為奇人異士的代名詞。什麼飛天遁地、召風引雷、降雨賜福、延年去病,種種有如神跡般的能力全掛在道士頭上。
「沒錯,沒錯,這東西還真好吃,來,你就多吃一點吧……」
眾人都為它發出感嘆。
「是啊!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才能驗證知識。」
王道覺也忍不住的說道:「隊長,你不會是這酒喝多了,開始胡言亂語了吧?」
只是在木屋中生火會不會容易引起火災?季行雲很好奇他們是否擁有某些特殊的技術。好奇歸好奇,光靠自己觀察能得到的資訊也是有限,既然跟來的人開始懷念商業的街道,不如就帶他們前往人潮聚集之處,順道打聽道門的消息。
「感覺上,這間酒館好像是專門招待外來旅客的地方。」
它就站在那,冰柱與雪帽點綴著這座古堡。
而接受招待的成員,僅有專司外交大權的掌符與執符兩人。至於其他人在太宇的觀念中,武士們並沒有參与政事與外交活動的資格。
各國並非沒有能人,只是身為法天使國的領隊官也不方便四處向人挑戰,況且各國的高手在季行雲眼中倒也不過爾爾,不能說弱,卻也沒強到哪去。
「隊長,太宇王朝可有什麼好東西嗎?」
鄭潔疑道:「隊長,你不會信這個吧?」
夥計復誦了一次,不過當他念到清源根時,看著后羽的眼神卻略帶異樣。
「是嗎?」
人坐井樓不成問題,而魁馬卻不喜那種封閉的空間而不願配合,為了把魁馬哄入像大箱子的井樓,可把使團的馬夫大大的折騰了一番。
「我倒沒這期望,不過……要真能得到真人的點撥,倒也真是受用不盡。」
「請問幾位想來點什麼?」
「你們可別小看太宇的有道之士,在太宇的歷史上有許多次面臨亡國的危機,都是潛隱山林的道士出面救亡扶傾,而且他們的武士都得到某位有道之人門下學習半年,修業有成才能成為正式的武士。太宇的道士可說是他們立國的根本,絕不容小看。」
后羽看了看,問道:「怎麼會?難道來這裏消費的都不是當地人嗎?」
「這倒也是,在這裏好像也沒有警司出面的餘地,我那一家人搬到這可得失業了。」后羽半開玩笑的說著。
「可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決定利用這種惡劣氣候進行自我鍛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雷珍的話只是氣話,聽在季行雲耳中卻又是另一回事。
太宇雖然是個「王朝」,不過並非王權至上的國家,基本上這是一個虛位君主的國家。治國理國的權責主要是落在左丞、右相與兩位大官手上。
「沒錯。」
王道覺倒是疑惑的說:「可是依照資料所示,這座城的人口與南郡的南城相近,可是看起來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啊!」
「這可不得了……」
兩名武風士對這種情況自然是多有抱怨,可是在人家的地頭上又不好發作,季行雲倒是樂得輕鬆,這半年來參加過許多政要的盛宴,他唯一的心得就是「好累」,得跟一群不熟識的人陪笑,注意許多不同的禮儀,話不能誠實的說,又得應付許多功夫很差、卻又愛向大名鼎鼎的武議團前小隊長討教的虛榮人物。
雷珍這時露出了困窘的表情,一旁的鄭潔就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偷偷地」對季行雲說:「雷珍不是不想,是沒辦法,因為任何人也無法穿上不存在的衣服啊。」
為了能讓耳根得到清靜,季行雲就開口打起圓場:「這裏倒真的是天寒地凍,雷珍你何不學學后羽再添一件保暖的衣物?」
「嗯,這可有趣了。」
不過現在季行雲可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因為使團已經進入有著「武道之國」這等稱號的太宇王朝。
季行雲淡淡地笑著沒說什麼。
北太宇、南法天,就是大陸上兩大強國。領土不及法天三成卻擁有不輸給法天的富強,這個國家的武術水準,想必不會輸給法天。
「是的。這裏可是太宇的首都,也是太宇的第一大城,不過是面積最大的城市。」
除了商人與尋常遊客外,還有一種人挺叫人注目的,他們是來這裏尋道求葯的朝聖者。
挑了間規模不算小的酒館,進入裏面后才發現人聲鼎沸,彷彿整個善治城的熱鬧都給集中到這裏似的。
「有何名產嗎?嗯……」
這半年來,雷珍自從在巴爾斯城的比試小輸給后羽后,兩人就成了競爭對手。本來只是武藝上的競爭,但是雷珍莫名其妙地變成季行雲的副官,而後羽又常跟在季行雲身旁,兩人的競爭項目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增加。又加上雷珍常常在言語上捉弄人,有著喜歡看人困窘表情的不良習性,在知道后羽暗戀季行雲卻老碰軟釘子的情況下少不了挖苦之詞,久而久之兩人倒成了死對頭,不論什麼都能拿來比試一番,暗較高下。
那名達安先生又道:「而且五廣真人還打算把他提煉的神丹妙藥賜贈有緣人,聽說那些都是真人過往修行時提煉的丹藥,有的是治傷靈藥,有的則是養生神丹,隨便能得到一顆都可是三生之福。」
季行雲看到這白皓的大地心中陣陣感動。
不過當他們爬上了藏青高原,所見的景緻便完全改觀。
「啊!這座城比南城大上十倍?」
那名夥計意外地看著季行雲道:「是的,我們有。」
「笑話,天氣冷了不多加件衣服,你當我是傻子?」
名義上左丞是由君主遴選,而右相則由民選。不過實質的運作上,君主只是同意由某人當選左丞,基本上太宇的君王並不實際參与左丞的選拔,而是由國內的長老議院推舉人選,只要長老議院決定了人選,那君王方面只是做個官樣文章,發表個任命的聲明。
「等等,注意一下右邊第二桌的談話。」
一般國家的首都雖不必然是一國之中最繁榮的城市,不過也會是數一數二的大城,而善治城感覺上倒像是城外的鄉野郊區。
「原來如此,難怪看起來不太熱鬧,原來是城市太大了,人口也就被稀釋。」
后羽冷冷的說:「我可沒這麼說,不過你想承認也無所謂。」
「哪有這回事!我不過喝了一口老薑酒,剩下不都被你灌到腹中了。」
原本打算一個人在善治城中四處閑晃,不過,最後身邊卻跟了三個人。
王道覺搖了搖頭,暗道:「那是會什麼書啊?隊長也真夠奇特了,怎麼常在印證些怪書的怪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