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歸來之人
第一章 四頭聚會
仙容越聽越覺得凜溧冱固執無理，便譏道：「世伯不會是等著我們辛苦出人出力之後，好接受這甜美果實？凜家出世，侄女無權反對，但是把種種重擔全部拋下，真是輕鬆愉快，現在又想不勞而獲嗎？」
而另一位雖沒有那種清秀高雅、美不勝收的英俊姿容，可也是五官端正。這人眼眸中散發著智慧的光芒，一對黑亮的眼珠有如黑曜石般，又似夜空般的深邃，統領武議團暗部並身為藍家家主的藍世游，雍容大度地坐在席上。
「當然，技術上已經可行。若想量產得請三位全力配合。」
凜家三爺對那位女孩的來到似乎視而不見，當她大方地入席而坐時，三爺才輕啟朱唇，語氣冰冷地問道：「仙郬人呢？」
仙容乾脆移到冷熱交界之處，當起裁判。
三爺再探仙容，其真氣果然與仙郬相似，這種如有似無、化實化虛的特別真氣，正是法印流仙的特質，只是仙容續承法仙時日未久，體內真氣尚未全部轉化，比起仙郬相差尚遠，而法印轉變原有真力特質，也讓仙容的真氣特性迥異於前，倒不是凜家三爺不認得人，只是仙容的氣質改變太大。
而離我炎則是裝出興緻缺缺的樣子，暗中盤算這個藍世游提這些事情的用意為何，難道是想舉兵犯外建立不世功名？
離我炎先是意外一楞，才感嘆應道：「這我當然知道。可是，情勢所需，洪流難阻，不如隨波而動求得家族苟全。」
藍世游笑道：「自然如是。」說完他就由懷中取出數個法印，分別丟給三位家主。
「藍兄竟是珍惜自然美境之人，真叫我意外。」三爺冷言諷之。
「離老兄果真不簡單，一點都不輸給年輕人，何以言老。」
突來此言，離我炎大吃一驚，想再問個清楚，凜溧冱卻轉向分手加速而去。
「離爺爺，您安好。」
「如果是要投入研發法印，老夫自然義不容辭，但是舉兵之事可得再議。」
藍翅鳥，全身披覆著比天空還耀眼的青色羽毛。這種生物並非兇惡好鬥的飛禽，只是一旦有其他生物接近它們美麗的家園，就會群起攻之。古灰色的尖喙比精工打造的槍頭還尖銳，比鋼鐵還堅硬，全力飛行就是鷹隼也為之失色。有這種獨特的生物盤據，加上山勢的險要，這座山就一直無人拜訪，只是默默地受到都郡居民的敬仰。
他們兩人氣勁相爭，誰也勝不過誰，而另外兩人也未發一言一語，似乎並不打算為兩人調解的樣子。
這聖法峰頂就因兩人意氣之爭，而出現冰火同天的奇特景象。
仙容疑道：「不過就是個法印？這是……咦！」
「我也想多出點力，可是仙家得負起暗部密探的訓練工作，許多好手又密伏于鄰近諸國，能派出的人力恐嫌有限。況且於西境守衛、防止黑暗山脈的惡獸入侵的人員，卻也省不得……」
「世伯，先父生前曾言遇事不決，可聽從三爺的分析而後謀定，但是這回你的否決實在太沒道理。這對我法天可是一大福音，豈有拒絕之理！」
三爺沒應話，眼神寒霜態度倨傲，他的神情已經給女孩很明顯的答案。
離我炎如此明顯的譏諷，藍世游卻面不改色，城府深沉可見一斑。
凜溧冱沒應話，離我炎卻先表態：「藍小子，你的提議真的不錯。我這就支持你，回到安郡之後，我馬上派出三大老長與我離家精英的烈火團，全力配合你打造法印的工程。當然，我也希望能夠優先
藍世游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兩位好興緻，不過卻苦了這清雅高幽的美境。」
路上好多回想對他提問，看到那張冰雕的表情又暫且打住，兩人比肩快馳數百里而未發半言。
仙容應道：「真是如此。但畢竟是他國人民，我泱泱法天也無法披澤于彼。」
而離家雖為古家之一，家眾無數，卻苦於法印不足，屆時也擋不住那些沒能獲得家族分配法印的族人投身軍旅，貢獻家產。
「離老，您真是性急如火。」
「唉……凜兄的消息還真不靈通。仙郬老哥早在年前駕鶴歸西，現在的仙家已由他的獨女仙容掌理。」
兩人心同此念，也就一人收納一分真力不再爭鬥。
言畢，一名紅髮長者躍上山巔，隨著他的出現，原本涼爽的高山氣候竟然變得炙熱無比。
若兩人真的起了爭端，離我炎年紀老邁絕非凜溧冱對手，若是因而有了萬一，離家幾名長老早在他掌握之中，正好可以活用離家的力量，更可以傷害離家家主的名義牽制凜家。
「哼。」
這名少女登頂之際，見到兩位男士早抵山巔。他們兩位鋪了絹席，在這雲霧伴身的地方就大方泡起茶來。
「你瘋啦！我法天的國土雖然有大半是打出來的，可是向來師出有名，妄然出兵成為侵略者不但落人口實，而且必然會引起諸國恐慌群起抗之，我法天雖然兵強將勇，但是也無法同時與眾國對抗。」
最後議定的結果叫藍世游相當意外，雖不知凜溧冱心中有何打算，但是讓他將人物投入西境的邊防，將對凜家實力造成嚴重的損耗，獨撐四年，家族實力必會嚴重損傷，到時候凜家極有可能變成一般的大家族，也就無需過於擔憂。
「……是以，前人精神叫人敬仰……」頓了一聲，語氣轉折，藍世游又道：「可惜，我法天坐擁優良傳統，法律完備、制度良善，卻不能推廣於世，坐看眾多近鄰就因國體不同而處於萬苦之中，可嘆可惜。」
「離老，好久不見，您是老當益壯，不過小小一座聖法峰，哪難得倒您老。」
再經細節討論，日下西山之時聚會方休。
「凜兄此言差矣，無凜家眾多才智協助何能成事？況且製造法印亦需大量功力深厚之人，若無凜家相助如何成事。」
「這個自然，兵者，不祥之器，備而不用自然為上上之策。」
女孩嬌嗔道：「三爺不喜我的來到嗎？」
藍世游的想法可就與仙容不一樣。這兩人若是起衝突，正好合了他的意。凜家脫離暗部，正猶如他心頭的大石，難以放下。而離我炎又與他不合，雖然離家家主難產時，常群龍無首而讓長老合議把持家務，實力雖居於四家之末，但依舊也不能小覷。
凜溧冱卻倒下冷水：「很抱歉，這事我不同意。」
三爺冷言說道：「藍兄想必是找到強兵之法才有此議。」
藍世游亦是作出惋惜的樣子，說道：「凜兄執意如此，就如兄意。只是這邊防惡獸之問題還望凜家之人多加擔待。法印研發製作多則三年、短則二年，想要量產亦不出四年。就約以四年，期滿之時即以西境惡獸來測試第一批的新法印。唉，只是日後在這聖法山巔之會，將不復見凜家代表……」
即使是身手矯
三爺冷眼觀之沒再理她，轉向藍世游問道：「我等已經出世，你再邀我有何貴事，言之，莫耽擱。」
仙家、離家的反應都在預料之中，態度亦在預想之中。再來就是實力難測的凜家，藍世游不怕凜家反對，卻怕三爺另出奇策要求公開一切研究成果，而讓暗部不能獨佔這整個研究與技術。
說到為難之處，仙容對三爺送出不滿的神色，原本那巡防黑暗山脈的工作由四家共御，亦是人員消耗最大、損失家族好手的任務，卻因凜家執意出世遠走南郡，讓這吃力的工作轉由三家負責，讓餘下三家負擔更重。
「無奈啊……」
三爺還是不苟言笑，依然帶著烈火燒烤也無法融化的冰冷，也不再言語，徑自舉杯啜飲品茗。
藍世游信心十足地道：「那是之前，再過幾年就不一樣了。」
「要知道我法天軍事力量分散於各郡之中，雖以都郡、南郡獨佔風頭，但也不過是他郡二、三倍之軍力，在各郡兵力均由各郡獨自控管的情況下，要主動發起戰事，必得統合多郡戰力。而各郡自主權不可輕侮的情況下，這是一項難以達成的工作，況且……就是各郡願意統合出兵，長征大陸彰顯我法天國威、拓展疆土，將我法天恩澤廣披于大陸各地，何嘗不是一件美事？」
三爺語氣冷淡卻堅決說道：「沒得談。」
他一踏上山頂，先拍去搭在肩頭上已經焦黑的藍翅鳥，聲如洪鐘地怨道：「喂，有什麼事非得在這說嗎？這不是在糟蹋我這個老頭子？！老夫可不像你這小子還是年輕力壯，堪得起、摔得起。」
仙容也不好意思的說：「世伯可別生氣，侄女絕無意冒犯。日後侄女接掌暗部之時，絕不會再麻煩世伯。」
藍世游這時以寬容的態度說道：「仙家的工作自然不可廢弛，法天有今日的安定，遇事能料敵機先多賴仙家諸多密探，只求賢侄能協助尋求開發法印所需之稀有材料。」
三位位居法天四大古家之主，所見過之法印自非常人可比擬，但是仙容手上的東西卻是她未曾見過的新型法印，而且與尋常的法印亦有所別。
離我炎來到，藍世游與仙容同時起身相迎。
少女走近就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氛。這兩人之間的真氣似乎在暗中纏鬥著，沒有真正的短兵相接，卻依然是你來我往，無所不用的想要入侵對方真氣堅守的領域，同時也全力阻止對方的進犯。兩人對真氣的操控都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一來一往毫無火氣，只是周遭氣氛顯得較為凝重。
「兄之言真叫小弟惶恐。武議團是武議團，絕不可與暗部混為一談，況三家之力要阻西方黑暗山脈的惡獸侵入早已難以負荷。這製造與試驗法印是有助於我法天的天大好事，凜兄怎能獨避于外？」
藍世游又道：「還是有機會。」
「這……」
如今，在這孤傲聳直的聖法峰之巔，竟然有人登頂到來。
「你到啦，原以為你會第一個上來的，想不到還在凜兄與我之後。」藍世游親切地與那位少女打起了招呼。
「三爺，藍世伯說得是。雖然凜家已經退出暗部的運作，但是身為法天十二古家之一的事實，還是不會改變。世伯邀我等相聚，必有大事商談。」
可是以凜溧冱的冷靜與縝密的思慮，又怎麼會作出如此不智的決定，
「凜兄向來沉穩，怎會有如此急躁之說？況且人都尚未到齊，有話也等人都到了再一併商談，何必急於一時。」
清脆的聲音破了兩人間的僵局，第三股真力的加入讓他們停止私下的較勁。
「這自然，世伯以暗部之主一聲令下，所有密探自然全力尋求，侄女亦會要求族人四處搜尋。」
藍世游卻處之泰然地應道：「您老真是越老越愛說笑。」
「這可不是出產於天園內的法印。」藍世游解釋的同時又打開身旁的錦盒，裏面法印放得滿滿的。「如果我們能夠自行生產法印，讓一介士兵也能擁有強力的法印，如此一來，兵源不變而戰力卻能提升百倍，即使大陸眾國聯合攻我亦無所懼，只要我法天能坐擁壓倒性的力量，諸鄰國何來不從？」
藍世游心足意滿地與仙容一同離去，返回都城。而離我炎與凜溧冱一在安郡一在南郡亦屬同路，雖然離我炎不太喜歡這個像是表情冰冷的俊美娃娃，但在心中存有眾多疑問之下，勉為其難地與他結伴而行。
仙容訝道：「那不是要發動戰爭！」
「你這冷臉的，老夫可不能不服老，要長期抗戰可就吃虧。不過真的要比，極招一出也不消半晌之時，那老夫的功法可又佔便宜了，所以我也不見得會輸你。」
一名少女身形如風飄忽、如雲彩左右輕飄而升，山崖的藍翅鳥左趕右追竟被遠拋在後，僅能發出細長輕鳴，抗議這個風采絕倫的佳人入侵家園，瞪眼看她登上峰巔。
以三爺為中心的半邊是天上飄雪、地面結霜，寒風颯颯致使萬物蟄伏，另半邊以離我炎為主，卻是烈火橫生，草木焦枯、地面乾裂。
「喂，冷臉的！你沒搞錯？你想獨力接下那份嚴苛的工作？別做這種意氣之爭。這哪像你？」
「離老，先就座吧……」
「你是仙容？」
「喔！」
「所以我說是強迫他們推行。」
離我炎不客氣地說：「藍小子，你說得太簡單了。我們的制度要推廣到他國也要當政者的同意，你當各國國王、領袖都是死人嗎？」
沒一會，山下傳來藍翅鳥低沉鳴叫，又有烈烈焰光閃過。
離我炎與三爺畢竟閱歷豐富，不會隨著藍世游起舞，但是提到法天的興盛也不能不心有所感，雖然對藍世游本人沒多少好感，但對他施以種種計策而有張揚法天聲威、興邦利民的事實，也無法忽視。
這樣的一座山獨自聳立於法天都郡西北方，它是都郡人最引以為傲的一座山，處於都郡各處都可能看到這座孤獨佇立的山峰。同時這也是一座只適合遠觀的天景。雖在它的腳下更能感受到大自然造物的偉大，但是過於險陡的山勢，讓人止於山下而難興起攀登的意圖。
若是聯邦議會高呼一聲，以大量的法印換取兵力與種種支持，恐怕主議會的各家家主為了自家的實力會快速答應，就算在地人的民眾反對下，各法天家族必會捐以物資、派出人員，以獲取法印提升族人實力。
四人就座，藍世游卻先扯了一堆法天開疆擴土的種種壯烈歷史，說得精采萬分叫人熱血奔騰、志氣高昂。只是三爺心如冰雪，這種激昂的演說對常人有用，卻不能影響他半分心志。
「別傻了！那不等於要人家改朝換
三爺卻嚴肅回應：「絕非意氣用事。想我凜家出世數年，也讓汝等三家諸多辛苦，今日接下此一工作算是償還。但爾後暗部之事與凜家再無瓜葛，汝等意何？」
三爺面無表情，傲聲笑道：「笑話，我凜家已然出世，不再分屬暗部。這等檯面下的操作就再與我無關。你想如何便是如何，何必徵詢於我。」
「哼，別多說，知道了就別在那慢條斯理的磨墨。有文章就快作出來！」
這實在是一個很大的誘惑。即使是離我炎這等快要步入棺材的長者，也想分享這種技術好讓家族再度興盛。
眼見兩位家主還沒談上一言半句，就已經怒目相向，雖然沒有真的打起來，但是勁氣的爭鬥，卻已經叫天地失色、草木哀鳴。凜家三爺、離家家主，一冷一熱正是水火不容。
「冷臉的，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人家有好東西願意跟你分享，你這又是哪門子的態度。」
「嗯，我自然也會全力配合世伯。」
只是看到凜溧冱的表情還是保持那個不變的冷靜與冰冷，不得不讓藍世游懷疑，接下這等重任亦無損於凜家嗎？
三爺心思縝密，怎會不知藍世游心中打的主意，他這行徑不過是要展現實力，讓藍世游知道有他坐鎮，凜家就不可輕侮，目的達成倒可見好即收。
仙容喜道：「我們也能自行生產法印！」
仙容也勸道：「世伯，家父生前對您行事思慮緊密多有佳言，更曾誇言您從未作出錯誤的判斷，但今日之事您的看法實在令侄女無法信服，就算要反對也請您說出個道理來。如果是擔心軍力高漲而造成兵燹，這可就是世伯多慮。
藍世游簡單說道：「想我法天有如此好的傳統與制度，若確實推廣至眾國，必如風行草偃。」
最後鄰近安郡之時，凜溧冱突然傳音說道：「離老，藍世游研製法印必有野心，當成之日，亦是法天發兵出征時。」
離我炎亦道：「既然這裏被我們搞成這樣，不好的環境待久了可會難過，藍小子，你有事就快點說一說，別在這耗時間。」
「這更是無稽之談，武議團人才濟濟加上暗部與三家才俊何事不成？小小凜家無異錦上添花。」
是以藍世游不動聲色地觀戰，卻也暗自吃驚凜溧冱果然深不可測，而離我炎也是老當益壯不可輕忽。
藍世游對於離我炎的要求暫且同意，心中卻暗中盤算，以離我炎的年歲還有幾年可活？就是聚會後回到家中一覺不起也非怪事。待他歸陰之後，離家的幾位長老早在掌握之中，屆時離家家政由長老會議把持還怕何事不成，先讓離我炎占點便宜也算是優渥的投資。
「嗤……」仙容掩嘴偷笑。
語氣一轉，離我炎神色黯淡的說：「小容兒接掌家主，那也代表仙郬已經不在。可惜，好人總是不長命，我這個糟老頭想再多活久一點，可要跟藍小子多學學。」
凜溧冱的反對似乎已在藍世游的預料之中，他安然一笑置之，而後說道：「吾言推廣法天之德不過是先求一個遠景，成事之法甚多，也不必然動用武力，兩事倒可以分開來談。」
想到這，離我炎才知藍世游手上掌握著多大的優勢與資源，情勢相較之下，離我炎不禁汗雨淋漓，為這情況感到不妙。
仙容雖貴為仙家家主，畢竟接位尚短，年紀又輕、講話較沒分量，另一方面，也是她不清楚兩位家主是習慣一見面就要先互相較勁
藍世游笑道：「若我們強迫他們推行呢？」
離我炎欽佩的嘆道：「既是如此，理當如此。」
藍世游笑道：「三爺，你也太霸道了。世上有什麼事不能商量，況且這是對我法天大有好處之事，你卻像驢子般固執，完全不留餘地。難道你不希望家族能得到更多更好的法印，讓所有族人都能佩上好的法印，而不是只有被選上的精英才能擁有上等的法印嗎？」
「既是如此，再勸一言。舉兵將成大禍，雖法天不致亡覆但必遭劫，望離老為後人留下安身保全之道。」
離我炎停下腳步，看著凜溧冱漸漸化為天邊小點，才道：「好個外冷內熱之人，你的建議老夫收下了。唉……想不到我這風中殘燭般的老人，還要為家族俗世如此辛苦，雲彩、雲彩，真羡慕你能拋下一切追尋天道。唉……就連雷理那悶葫蘆也早就退休安享清福……」
見狀，藍世游笑道：「離老不是來了。」
藍世游暗道：「絕無可能。」
「好啦，你這個現任的當家找我們來有什麼事。有事就快說，沒事老頭子可禁不起高山風寒。」話一說完，離我炎帶來的熱氣頓時消散，以三爺為中心飄出凜冽寒氣，讓人如置身冰窟之中。
仙容笑道：「世伯記性真差，十二年前才見過面，您怎麼忘了？」
仙容欣喜地笑道：「這就是世伯邀約我等的主因了？」
三爺臉色微沉，冷然應道：「既然汝等有此疑慮，在下即以十二先靈之名立言：我凜家絕不取用暗部創製的任何法印，並於一個月後接受所有西境巡山防止異獸入侵之責，以利暗部投入研究與生產，直至研究有成，大量生產為止。」
「若只是單純研究開發法印也罷，但卻是以軍事行動為前提在進行開發。不論如何，以殺戮為動機的事情，我凜家斷然不能配合。」
高峻的山嶺，山風如同怒吼般的吹著。聖法峰，法天境內一處特別景區。這座于平地獨立挺拔高一千三百五十二影，特別之處在於此峰四面險峻，沒有一處的坡度小於六十度，垂直的崖壁更是四處可見。
「離老果是明白人……」
離我炎雖然是在跟凜溧冱說話，眼光卻一直往藍世游身上飄，這番話倒是為了警示藍世游別打離家主意而發。
這兩位，一位是有著天神巧思、全力打造般絕俊面容的凜溧冱，他的俊美足以令人屏息，但卻帶著萬年冰山般冰冷表情。如果他能露出和顏的笑容，天上的太陽也會因而失色。
離我炎朗笑道：「喔……是哪家丫頭，我看看。藍小子狡詐多計，想必不會有這麼天真爛漫的女兒，凜家三爺活像個冰屍，也不可能會養出表情鮮活的可人兒，那一定是仙郬那好福氣的傢伙了……」
「凜兄，您還是堅決反對嗎？若是硬要你配合，那麼就讓我們四家在這聖山，以十二先靈的名進行表決。」
「喂！冷臉的，你分明是要跟我過不去。」離我炎斥責一聲也運起真氣，放出灼灼炎氣與之抗衡。
三爺略稱一句，離我炎自己知道若要引動更強的力道，以這老邁的身軀恐無法負荷，如此一來絕非他的對手，況且藍世游還在旁頗有漁翁之勢，那何苦鷸蚌相爭便宜了那個奸鬼。
離我炎聽了仙容的話面容微變，想到自己家族中的狀況暗中吃驚。
「藍世伯，你好，凜世伯，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