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九集 歸來之人

第七章 南城生波

第十九集 歸來之人

第七章 南城生波

雷理卻高深莫測繼續說:「這個宴會雖然是私下舉行,不過要搞得越大越好,把季小子所有的老朋友找來,然後……」
那人一頭紅髮紅須,面澤紅潤,雖然滿臉滄桑,但一身的功力深不見底,更驚人的是他一身焰氣有如一團火,一團永不熄滅的烈火。
季行雲露出慘慘的笑容,應道:「我已經不是武議士,更不是你們的隊長了。」
「我說隊長啊,你最近都是這樣跟人打招呼的?」
季行雲還是獃獃地用自己的步調向前走,沒理人。
這樣的好幫手可是難求,白任見金磊年紀已經不小,雖然是預備士,可是想再進一步成為武藝士,卻局限於武學資質力有未逮,於是就邀他加入民團,讓他能發揮所長又能坐領高薪(反正出錢的是鐵家,白任倒很大方)。
現在這位準家主——雷震——正在雷家主宅的深處等待著。
「嘿,是季行雲的舊識吧?」
「可能是百印先生,或者會派丁汶過來。」
可是他錯了,這回季行雲有看到人了,不過只是向左跨了一步,繞過人繼續前進。
金磊無所謂地說:「不會啦,到了城門口外您再先行混入就好。南城可不比這小地方,認得季……雲行散人的人可多著,有個人可以幫忙您,對外的事情會方便一點。」
「派人下來,除了一般的工作隊還有什麼人?」
高壯的武風士依然笑臉以對,安撫道:「藍千當然不能跟你比,雖然說有你出手一定能搞定,不過你的功夫聲勢驚人,難以不動聲色的把他解決。而且他住在這種地方,要是現在出手恐怕會誤傷無辜的民眾,你不會想要留下傷害弱小的污名吧?」
藍元叫道:「什麼!百印老頭,派那個死老頭過來幹嘛!那個老不死的看了就討厭,年紀這麼大了也不回家含飴弄孫、安養天年,還出來跟我們這些年輕人搶工作。」
兩人之間的談話氣氛本來也不算太差,可是金磊一提到白任,季行雲的表情好像要讓空氣結冰似的。
離我炎目光閃耀,像是見到寶似的。「也好,不對、不太好吧?畢竟他現在是通緝犯,讓他進到雷家難免會成為別人攻擊的話題,不如我自己去找他……」
這話一出,金磊就罵道:「去他的聯邦議會!隊長,你當初就說不會跟著使團回來了,還用這個當罪名判你叛國罪。我看分明是其他郡的人見咱們南郡的武議團人才輩出,想打壓南郡的勢力才用這種手段抹黑您,好讓其他的武議士難以出頭!別人不知道這事也就算了,隊里的人哪個人不為您抱不平!」
走過內院來到雷理的小屋,他還是敞開大門,似乎是隨時歡迎訪客的樣子,不過現在的雷理卻是坐在躺椅上,身上還蓋著被子。
「知道帖子發多少人、是公然發帖還是秘密行事?」
「季隊……雲行散人,您既然來到這了,怎麼不到民團逛逛,順道見見白團長?」
「兩天後中午開席。」
雷震眨眨眼,覺得太爺的主意簡直是瘋了。
藍元又氣憤地罵道:「果然囂張啊!」
鐵士諾想不出個所以然,總覺得這事另有隱情,卻又找不出其中關鍵,嘆了口氣才道:「不論如何,我們先緊盯季行雲,待支援到來再作打算。」
雷震自我檢討之後又認為不可能,雷焰的人馬中,較有實力又較優秀的早就加以收納,同樣是雷家之人,沒必要因他們曾依附雷焰就加以排擠,剩下跑到都郡參加近日成立的軍團的,大多是些空有張嘴而不得志的人。
「那麼我們同行吧,我這趟正好要採買民團所需要的藥品,順道運些鐵材到南城,就讓我送您到南城好了。」
「好吧,不過我可是法天的聯邦議會下令要通緝的人,你這麼做好嗎?」
感到不對勁的金磊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喔……」他撞了人,隨便應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道路上人雖不算很多,他還是一路跌跌撞撞地前進。
金磊畢竟是有點年紀的人,看這情形大致上也猜出七八分,便安慰道:「我想白任應該有他的苦衷,您也不用太介意。倒是隊……散人,你接下來想往哪去?」
也不能怪路人對他指指點點,因為季行雲一個人走在馬路中央,後面一頭巨大的黑甲被迫慢速跟在後面。
「嗯,找機會探探雷震、殷荃還有現任小隊長冰泉月眉的態度。那另一組呢?」
聽完雷理的主意,雷震大喜,同時為離我炎的身分與太爺的大胆感到吃驚。
那人在季行雲的扶持下爬了起來,沒好氣地看了季行雲一眼。
雷理再度開口,為雷震解答心中的疑惑。
「咦?」那人的喊叫聲終於引起季行雲的注意,不過他卻沒想到是自己把人摔出去的,還好心的問道,「大叔,你沒事吧?怎麼走路這麼不小心,在這大馬路中央也會摔倒。這路上常有黑甲、百足還是魁馬賓士,很危險的。」
雷震的時間是非常寶貴的,為了證明他的能力,他必需比過往任何一位家主寶座的競爭者更努力,因為他欠缺人脈。
南城雷家雖然讓出議長的寶座,不過這也是依照南郡政治的傳統連任不過二回。除非其他家族完全沒派出適當的人選,或者他們能爭取到的議會席位不到五分之二,否則雷家就不該出現角逐議長的寶座。
金磊一時之間無法改口叫季行云為雲行散人,總覺得很拗口。因為季行雲已經不再是武議團的小隊長,再加上叫季隊長太引人注意,所以要改口。原本季行雲要他喊小雲即可,可是金磊老軍人的習慣可不敢僭越這麼叫,於是季行雲便想到他在太宇得到雲行散人的道門稱號,便要他這麼叫。
駕馭黑甲的人可忍不住了。一位發須半白,看起來有點年紀的中年男子由黑甲上跳下。
季行雲離開鐵家宅院后,就失魂落魄地在街道上走著,像是無主的靈魂一般,沒有目的就沿著街道向前走。他的兩眼是睜開的,可是卻沒能發揮正常的作用。
「大人明察秋毫。」
藍元不滿地應道:「等就等吧!」
不提還好,一提雷蘋就把心中的火氣一古腦向雷震傾倒。
這是怎麼回事,雷震可搞不清楚了。
聽完雷蘋的抱怨,雷震不覺莞爾。這世上能這樣肆無忌憚地責罵雷家太爺的人,大概只有雷理最寵愛的曾孫女,不過是哪位客人來訪呢?雷震並沒聽說有任何一位家族大老由外地返家,更沒聽說有外郡的貴客來到。
密探還想辯解,藍元怒瞪一眼讓他閉口。
季行雲不由暗嘆著:「是這樣嗎?那白任為什麼……唉,人心,畢竟隔層肚皮……」
另一位高壯武風士鐵士諾卻道:「你也別急,再看看清況。要動時一定讓你打頭陣,不過咱們是以武風士的身分過來行事,所以還是謹慎點好,畢竟這次的目標曾以一人之力獨斗藍千與仙緣兩人而不敗。這種層級的對手可不能單靠蠻力對付。」
雷理笑道:「不如這樣,咱們就為你的來訪的名義開個私人的盛大歡迎會,當然真正的主角是那小子。」
火紅的發色,熾烈的真氣是安郡離家的特質,可是雷震不曾聽過離家有如此可怕的人物存在。而他與雷理並坐,一副交情匪淺的樣子。
季行雲因為白任的關係沒多說什麼話,倒是金磊很高興碰上了季行雲,一張嘴幾乎闔不起來,向他報告預備士們的近況。
怎麼可能!這件事是如何泄漏出去的?!當下只有極少數非常值得信任的人,才知道這個消息,雷震原打算在暗部的武風士離去之後,再將消息告知其他人,同時為他辦個私下的歡迎會。事情怎麼會傳到離家家主那裡?雷震心中掙扎。
季行雲也才知道,原來金磊被派往伏牛山區協助民團的建立,因為他是位經驗老道的軍官,在多人的協同作戰上,還有基層的戰術上都有一定的修養,再加上他本身又是學醫的,對民團而言是不可多的人才。不論是個人武藝的指導,還是團體作戰的訓練,或者鐵打損傷的傷治,金磊都能包辦。
「怎麼?有疑問嗎?」
「哈、哈……哈……」豪邁的笑聲由紅髮的長者口中響出。
在南城不算繁華,但也不算偏僻的一家旅館四樓,兩名武風士站在房間的窗邊,不時注意對面的一家黑牌旅館。
藍元瞪了密探一眼,罵道:「這有什麼好說的!像雷震這種人不辦私宴才有鬼,這種事跟我倆這一次的任務無關,要報也報些有用的情報!」
金磊看著季行雲認真的表情,搖搖頭想數落季行雲,可是體內不論是軍人還是預備士的習慣,都讓他有苦不敢言,只能自認倒楣。
也許藍元比藍千強上數成,但是也打不過藍千與仙緣的聯手合擊,而季行雲可是力敵兩人,且以過往的資料來看,這人武功進步神速,數年前就能有那種成就,現在更是實力未明,若有可能鐵士諾可不想往危險里鑽。
對於路人的勸告他渾然無覺,沒有封閉聽覺,聲音卻傳不入他的大腦。
季行雲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雖然說要回來見老朋友,可是五年下來他們的工作、住所可能都換了,而一切身有公職、位居要位的人,更不能隨隨便便接近,弄個不好被發現了只是來趟逃亡的追逐倒還好,連累了朋友可就糟糕。
鐵士諾卻不這麼想,眉頭還皺了起來。
聊著聊著,金磊提到了白任。
「喂!小夥子,快讓路。」
「這可好,還辦起歡迎宴了。這南郡人眼中還有沒有法天的法律存在,竟然半公開地接待一名通緝要犯,季行雲這傢伙可囂張得要緊!」
「沒什麼……原來朋友的交情也有了結的一天。」季行雲狀似平淡,以平穩的口氣這麼說了。
鐵士諾依然望著窗外,看著對面的黑牌旅館問道:「他都跟什麼人接洽了?」
雷震豁出去了。如果太爺要指責他交友不慎,或者罵他不顧家族利益都無所謂,為了家族他可以犧牲自己的生命,但是不能出賣生死至交。如果太爺要家中成員去緝捕季行雲,他最多放手不管,但是要他出手絕不可能。
聽到同伴擔憂的話語,藍元豪氣十足地應道:「放心,如果他想逃,那正好!等他到了偏僻的地方,我正好能出手將他解決。」
雷震行完大禮後起身,聽到太爺的聲音不再響亮,神色也疲憊許多。見他現在的樣子,也許真的像傳言一般將見不到下個春天。
藍元被捧了一下,心情轉好,語氣較緩地說道:「難道我們就這麼看著他,任他逍遙?」
「唉,都郡的武風士正巧來訪,小雲又在這個時候回來,現在太爺又找我,希望別生事才好。」嘆了口氣,這位辛勞的准家主不免又為生死之交感到憂心,若是季行雲在其他時間歸來倒也無所謂,可是偏偏要在都郡兩位具有武風士職位的暗部人員到來之時回來,這也未免太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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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兩個蒙面人就由陰影中走出,一腳跪下恭敬地說道:「報告,目標未曾與前預備士金磊以外的人接觸,可是金磊卻接連與眾多人物接洽。」
「報告,雷主簿前日大發請帖,似乎要舉辦私宴……」
「太爺安好,晚輩深感喜悅。」
「也不是,季行雲現在評定為一級危險人物。所以我已經把他出現在這的消息回報上去,團長應該會派下援手。到時人手充足,看是要進行封鎖緝捕,還是暗中狙殺都不成問題。」
鐵士諾安撫道:「沒關係,你報。」
季行雲望了他一眼,心中想的卻是這個人能相信嗎?雖然在幾位預備士中與金磊的交情算是最老,可是卻不是最親近的,雖然一起在綠海出任務時就結識了,算是季行雲來到南郡最先認識的朋友之一。
「怎麼了,有人惹你生氣嗎?」
「還不是太爺,越活越回去了!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體是什麼狀況,竟然還敢向我要一瓶清酒,不是一杯耶,是一整瓶。就算有客人來也不能這樣。哼、哼,別以為在客人面前,我就要滿足他的需求,有客人又怎樣!反正要不到酒丟臉的人又不是我!」
「你……咦,這不是隊長嗎?!」見季行雲還是不理人,那人又叫道:「隊長!季、呃……」本來要叫名字的,可是那人似乎想到季行雲現在是聯邦的通緝犯,馬上閉上嘴,一手搭上季行雲的肩膀想引他注意。「隊長……哇!」
最後一咬牙,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說道:「回離大人,季行雲被通緝實屬誤會,他絕無背叛法天之意,亦未曾做出任何危害法天的行為。況且……況且我雷震絕對相信自己的朋友!」
雷震不清楚太爺傳喚他是為了何事,可是近來雷家太爺的身體狀況漸漸轉差,甚至有人說他活不過這個冬天,身體狀況變差讓雷家太爺更是不管俗事,而稍早他卻遣雷蘋要他馬上來見。
雷震迷糊了,再看雷理,也是笑容滿面直直搖頭。
被擋著沒辦法用正常的速度前進,後方其他較小的騎獸也被巨大的黑甲擋住,季行雲等於是一個人就造成這條道路的癱瘓,可是他依舊我行我素,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也不讓開也不退避。
「別這麼說,百印先生畢竟是老前輩,行事穩健,他最多也負責指揮調度,到時候出手的還不是我們?」
多方考慮后,金磊便辭去預備團的職位,留在伏牛山區,現在則是民團的軍事顧問、教頭兼專屬醫師。
「主要的目標都是過往的部下,其中包括雷家的雷天、雷義,冰泉家的月眉隊長,海運工會的殷荃以及劉光耀,其他尚有南郡主簿雷震、大藥商周禮、武器名匠庄曜安以及行腳苦力眾人……」
金磊笑道:「無所謂啦,反正我也不是預備士了。不過隊長你這樣逛大街好嗎?先到我的黑甲再說吧。」
能不顧這麼忙碌的他而要他在外等待,只有一個人——雷家最高位也是南郡的督議長雷理。
「難道……」雷震心中浮起不好的想法。「不,不會的,應該只是巧合。既然小雲一路上隱姓埋名,又不經城鎮,暗部怎能察查,況且那兩位武風士還比小雲早到來,應該不是特別來找小雲的麻煩。」
密探走後,鐵士諾向同伴問道:「你怎麼看?」
看到雷震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雷理得意地說:「小夥子,你還有得學呢!」
「小子,我欣賞你。悶燒葫蘆你可有個好傳人啊,這下我可以放心將我的子弟兵暫時借放雷家了。」
「會有什麼大事嗎?」雷震不禁嘀咕著,會是什麼事呢?是看不過雷焰放縱旗下子弟至都郡參軍,還是對凜家近來吸收大量商人與地人成為他們後盾勢力大增而擔憂,或者不滿他以主簿的身分插手軍務改革?
「還能有什麼,真搞不懂一個通緝犯也能這麼有人望,我只能感嘆南郡的民風太過低下。冰泉月眉為季行雲前部下也就算了,連堂堂的主簿都無視我部的提醒竟想包庇罪犯,真為我法天之恥!」
兩人上了黑甲,這道路才繼續通暢,不過這場騷動也讓多事的人跑去報官。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如此氣憤!」
「……是的。雷主簿舉辦私宴,並不以雷家之名舉行,且場地由武器大商鐵家及海運工會殷家打理,而所邀之人都有一個共通點……」
季行雲無所謂地說:「南城。不管再怎麼樣,回來了也想見一見還把我當朋友的人。」
「目前所知已發帖一百三十七人,發帖經由私人驛站公然行事。同時公開招募四方名廚,徵求美食珍餚。」
現在雷家在南郡的勢力依然龐大,下任家主的人選雖然是經過太爺雷理欽定提拔的,可是因為這位志氣頗高的人在年少時離家,而與雷家有了二十年的空白。
這一連串驚訝都沒讓雷震有所動搖,可是離我炎一開口就讓雷震臉色大變。
鐵士諾看著信心十足的同伴,又是暗中搖頭。
鐵士諾想了想又問:「時間呢?」
「七叔,讓你等久了。進來吧。」雷蘋終於又出來,招呼雷震進去。不過她的臉色不太好,似乎才發過脾氣。
雷理繼續說道:「小雲他果然回來啦。炎小子,你看這怎麼處理才好,要不要讓我把他找來,問問尋彩的消息?」
藍元卻不滿地冷哼一聲,道:「藍千算什麼,不中用的東西。想到家族中有那種成事不足的人就感到丟臉。他呀,不配姓藍!」
「媽啊!我的老骨頭……」
一旁的離我炎卻搖頭嘆道:「你怎麼學起東方妖婆,玩起這種把戲來了。」
季行雲雖然遭到打擊心裏紛亂,可是身體卻還能自動反應,不明所以地被人搭肩,他馬上做出反應,手一按、一拉、一甩就把人過肩而摔!「砰!」
季行雲無法確認金磊是真的邀請他,或者只是藉這份交情接近他而要把他賣掉。可是現在季行雲的心就像無根的浮萍,只能隨著水流飄逐,若是有人願意邀他,就是賊船也跟著上了。
其中一位較為矮小的武風士藍元發起牢騷。
「這怎麼行?城關那會連累你的。」
起身後,雷理旁的一位長者讓他心中暗中驚駭。
人脈這種東西不能靠傳承,他得向家中其他大老證明自己的能力,同時還要安撫他們。畢竟對那些人而言,雷震算是半個陌生人,而他那習自都郡的明快作風,也許在軍中這種一板一眼的地方很有效力,但這並非與族人相處之道,他必須為過往的空白填補家中其他人對他的信任,還有填上空白的交情。
「喂,小心點!你這人怎麼走路的。」
「嗯,下去再探。尤其注意雷震、金磊動向。另外也嚴密查探季行雲的一舉一動,但切忌打草驚蛇。」
為什麼?白牙,你並不是這樣的人啊!這樣的你不是你……還是說現在的地位與生活,真讓你連一點點的風險都不願涉及,只是跟我聊聊天敘敘舊也都不行嗎?鐵柔琴都這麼大方招待我了,你卻……季行雲心裏想著怨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路上的行人無不瞪著他。
「什麼?」季行雲搞不清楚他指的是什麼,不過也把人看清楚,然後反而責備道:「金磊,你好歹也待過部隊,更是預備士,怎麼這麼沒警覺性,走在路上也能摔成這樣。」
「你那位朋友季行雲回來了吧?你打算怎麼處理?」
「人都已經找到了,咱們還看什麼看,直接殺進去不就得了。」
「起來吧,隨便坐。」
算了,就算他有歹意也無所謂。下毒也不一定毒得倒我,要強攻還是偷襲就試試看,到時正好讓我出口惡氣。季行雲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是好心就接受,藏有禍心那更好,一口鬱悶之氣正愁沒地方發泄。
「這位是我在安郡求學時的同學,也是離家真正的家主。」
「哎呀,你先彆氣,人都還沒到呢,也說不一定不是他,現在就生氣實在沒必要。」
「嘖,別跟我提起那個陰險的女暴君……」雷理罵了一句,神色卻又轉為黯淡,幽幽嘆道:「她現在一定在地府設好詭計,等著我跳進去吧……」
「可是……」
「喂!少年兄弟。」
雷震再度吃驚,離家的家主在法天上次的國慶時他曾見過,但不是這位。現在卻說他是離家真正的家主,看來事情並不單純。心中驚訝,表情依然不變,雷震只是恭敬問好。
「沒有……」
鐵士諾搖頭暗自嘆道:「藍元果然只適合衝鋒陷陣。能當上一郡主簿絕非無智之輩,怎會在明知有兩位暗部官員來訪之時,半公開地為名列通緝要犯的朋友開宴洗塵?這其中必有詭計,是用這個宴席掩人耳目再暗渡陳倉,還是他真的有恃無恐?的確光以兩位武風士之力,絕非宴上諸位高手之敵,但是他們都是南郡政、商、武界有名望的要人,難道真的會為了一箇舊友自毀清譽?」
「……希望支援能及時來到才好。」
「隊長,你果然回來啦,咱們一群人都還在賭你哪一天會回來南郡呢,可讓我們給盼著了。」
那人見季行雲聽而不聞,便翻身而過落於季行雲前方,擋在他正前方,這樣應該就不會再被忽視了。
「那更氣人!我們上前頭拚命,他就在後面撿便宜。這種吃虧的買賣我可不幹!」
至於凜家雖吸收大量的地人勢力,不過這還威脅不到雷家的地位,況且他也透過殷荃掌握了海運工會,等於是掌控了大半的商旅勢力。關於插手軍務改革則是延續他之前的職位所行之事,反正參軍府都是雷家的人,他也只是私下運作,其他家族的人也不能拿這事來做文章。雷震實在想不出是什麼事讓太爺會找他。
「你不覺得太過招搖嗎?」
藍元的不滿之色依然明顯地掛在臉上,不過他沒繼續抱怨,只是臉色一沉,轉過身面向門口的方向,語氣嚴峻地說:「狀況如何,報上來。」
「是,領令。」兩聲應完,蒙面人縱身一躍,旋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