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二十集 天園迷影

第九章 歸途遇襲

第二十集 天園迷影

第九章 歸途遇襲

這一回的天園行雖然最初的目的都沒達成。要找蒼眠月,沒找到人,想探索天園,結果只是在很多地道中跑來跑去,然後被自己關起來,最後餓到被送到醫護所內。
「那麼,」季行雲指著地上尚未被掩埋的余灰問道:「這野蕈不會正好是你點燃的吧?」
季行雲甚至認為是在天園被追捕的後遺症——他變得疑神疑鬼了。
曾經懷疑這些人是被派來監視他的,可是又有誰能派這麼多人來讓他「巧遇」,況且他也曾經在極度懷疑后追蹤過某位樵夫,而那位樵夫真的是住在附近的人。
「不是的,當然跟你有關係!那位病人名叫季行雲!」
原以為蒼眠月已經不生氣了,哪知她又不友善地說道:「我有什麼理由要掌握季行雲的行蹤,更沒必要為他的行為負責吧!」
想來想去,季行雲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多疑了,巧遇的人沒一個真的練有多少功夫,就算派出的密探功夫不好,至少也得動作靈活,擅長逃命與隱跡。那些人都只是平民百姓,懷疑他們真是罪過。
若說到好處,可能只有多一雙更銳利的眼睛可以觀察萬物。如果要用在戰鬥,雖然可能看得更清楚,也不怕會被偷襲,可是卻要一心二用,同時控操兩個身體,是好是壞還很難定論。
干圓笑道:「沒這回事,我覺得她是位好女孩。」
季行雲心想,果然還有事,在路上宇變就一直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是會有什麼事呢?
回到綠海后,又過了十余天的下午,蒼眠月與白銀待在大廳里。
「是啊,我要的東西呢?」
宇變表情不變地應道:「當然可以……」
「呃……你的東西?」看到干圓的影像,宇變才發覺這次的傳訊是一項嚴重的錯誤。
與干圓相處了幾天,蒼眠月發現這位女士還滿好相處的。
「唉……與叛逆期的女孩打交道,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再由都郡返回綠海的季行雲依然避開城市,盡走山野林道,他不知道法天是不是還在注意他,不過由在太宇待了四年多都還不能被法天聯邦的警司給忘懷,避開可能列有通緝犯名單的場所,還是比較妥善的作法。
「這與我無關吧?」宇變才要開始說明,蒼眠月就興趣缺缺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打算離開。
那男子驕傲的說道:「那當然,哪裡有珍貴的貨物,我就會出現在哪!我可是最專業的采菇人。」
「難道,是為了抓我嗎?」當季行雲心中浮現這個想法的時候,又苦笑了一下,他覺得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如果是天園裡的人聽到干圓身上出現這種評價,只有兩種反應,一個是懷疑與蒼眠月待在一起的這位女士,只是披著干圓外表的未知生物;另一個反應,就是認為做出這種評價的人本身有問題了。
「嗯,那麼可以請你幫一個忙嗎?」
她在桌上放了一個木皮編製而成的木籃,裏面則放滿了早上去採的洛神花。蒼眠月打算將這籃洛神花進行腌制,做成酸酸甜甜的配菜兼零食,因此她正在將洛神花的花瓣剝下。
念體的用處雖然不明,不過意外地學到新奇的能力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不然這回潛入天園,還真的不知道是來幹什麼的……
這次通訊的目的完全沒有達成,原本要質詢蒼眠月,希望能由她身上得到季行雲能夠通過哭嬰蛇的理由,不過溝通不良的兩人最後都生了一肚子的悶氣。
雖然只是飛雀的啼叫,卻也足以一解單獨旅行的無聊。幾隻山雀吱吱喳喳一面飛一面叫著,好像一群充滿活力的少年在嬉戲著,當聽它們充滿活力的聲音,就是一劑最好的提神葯。
宇變搖搖頭道:「這可難說,總之,好自為之。」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季行雲的語氣中已經隱隱發怒。不論這個人是為了什麼理由都不值得原諒,竟然將大自然的生物無差別的麻醉了,這會給多少生物帶來麻煩。
蒼眠月接受干圓要留下來照顧她的要求,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女士的說法被她承認了,而是她懶得跟她爭辯,也自知以一位未成年人的實力,是很難與一位成年人抗衡的。
采菇男眨眨眼,笑道:「想不到你的觀察力還滿敏銳的,竟然還知道我的副業,不過……」突然,采菇男手灑出白色的粉末,同時說道:「你的警覺性也太低了。」接著他得意地笑著,在等待季行雲昏迷的同時,還諷道:「難道沒人告訴過你,不要隨便跟陌生人走得太近嗎?」
「不,都不是,是一些顏料而已。只要小心別弄濕就好。」
當干圓來到的第一天,就喋喋不休地讚美著白銀,似乎被這頭白狼給迷住了,也因為這樣,蒼眠月並不討厭干圓,比起自身受到讚美,她還比較高興忠心的朋友能被別人接受。因此干圓這位女士雖然有點怪異,不過蒼眠月並不想干預別人的生活型態,所以也不在意這種小事。
雖然蒼長移厭惡天園,可是這並不代表蒼眠月也要痛恨天園,在天人的觀念中並沒有父仇子報的想法,不過打小蒼眠月就被灌輸天園是沒骨氣的代表,是一群放縱殺人兇手的無能分子聚集的地方。加上母親的病一直沒有得到天園裡的同胞的救助,讓她覺得自己有義務要討厭天園。
「這絕不是自然的現象!為什麼有人要這麼做,難道是為了獵捕嗎?」
「是你?!」季行雲意外地看著身上滿是草葉,身後背著竹籃的男子,這個人不就是曾經在都郡首府外碰上的采菇男。
而他發現以身外化出念體后,本體還是在自身意志的操控之下,視角變得相當混亂,等於是同時用兩對眼睛看著兩個不同的畫面。而且能夠感受到念體的人非常有限,至少那些追捕他的人,就沒半個人察覺到念體的存在。
季行雲看著宇變拿出來的小盒子,心中感到無比的疑惑,託運這一點點東西,比起天園的救命之恩,實在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位宇變先生未免也太見外了,何需如此為難的樣子?
雖然這麻醉藥物具有強效,可是費這麼大功夫的人必定會有破解之法,不然他們怎麼進入捕獲獵物?而且施放的範圍廣闊,要入內搜尋必然費時費力,絕非一人可為。可是季行雲卻未見半人,總不可能那些施放麻藥的人不小心把自己也給弄暈了吧?
真氣搜尋的結果並無異常,除了幾隻小鳥跌到樹下安靜地沉睡外,什麼也沒發生。
蒼眠月這才收起不耐煩的臉色問道:「他怎麼會在那裡?」
當季行雲與宇變各自離開后,旁邊的樹林中先後飛出了兩隻信鴿。
早知被抓到也沒什麼事,那當初為什麼還要逃得那麼辛苦?還要白白餓到生命垂危,差點死掉!
「圓,這應該是找你的。」說完話,蒼眠月就打算離開大廳。
季行雲迅速以飲水將余火澆息,然後用土將其掩蓋。雖然沒辦法為被迷昏的動物調配中和劑,至少可以避免它們繼續吸入麻醉氣體。
「喔!真是意外,想不到會在這碰上你。」
其實要與她和平相處也不難,只要把握一個訣竅:不要管她——這對蒼眠月而言實在太簡單了。
宇變可弄清楚,為什麼穹紫環會放棄這一回與她的眠月姊姊通話的機會,分明是知道干圓會將拿不到她要的東西的怒氣,發泄在與她通話的人身上。
季行雲卻沒有依照采菇男的意料倒下,他已經提氣準備戰鬥了。
「很好,我已經知道了,那沒我的事了吧?」
不過學會了念體,卻也不知道念體有什麼用,念體無法碰到東西,也不能運氣攻擊。當然要操控本體放出的真氣還是辦得到的,可是這不用化出念體也能做到。
季行雲老實地答道:「我想我會再次前往綠海。」
而干圓則坐在蒼眠月的對面,一手扶著素描本,另一手握著炭筆不停地動著,她的雙眼則凝視著無聊地趴在地上打呵欠的白銀。
「我知道。」宇變垂頭喪氣地說著。
蒼眠月不認為自己會需要她的協助,也不認為她會需要一位監護人來照顧她,不過蒼眠月還是讓她留下來。畢竟她自稱是受到蒼長移的委託——雖然蒼眠月認為這種說法,與事實可能有著非常遙遠的距離,畢竟她深知自己的父親對天園中的人有著什麼樣的看法。
光影投射出宇變人像,對於天園近來的動作,蒼眠月有點不高興了。她並不像父親一樣的痛恨天園,不過她對那個地方也沒多少好感。如果那裡沒有穹紫環這位友人,那麼她也不可能在天園作客數天,甚至不會踏入那個地方。
到了上風處,季行雲搜尋了一下就找到數處燃煙放葯的地點。由於發現得不夠早,季行雲已經無法得知施放的是何種藥劑,只能由黑色的藥渣中看出是某種天然的真菌。
季行雲試探性地說道:「那麼……我走了。」
季行雲意外地把目光放到山丘之中,他怎麼想不到這座小山竟然有這麼多可怕的生物,且還聽令于天園。
「可是……」
「她已經走了喔。」
而近一個月來,她已經接到不只一次天園的訊息,也走了一趟天園,甚至還接受了一位來自天園的食客,讓她覺得已經把好幾年分的天園容忍度用盡了。當投影出現的人物是宇變時,蒼眠月就刻意地露出反感的神色。
康復后被送出天園再回想這一切,季行雲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那他的狀況如何?」
宇變輕輕地咳了一聲道:「我還以為能從你這得到答案呢!」
當季行雲快把毒煙都給熄滅時,側方的草叢突然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音。
季行雲依然不放鬆警戒,應該說更覺不妥了。
其實幹圓這個人脾氣不能算差、待人並不刻薄、也不太會記仇,只是她常活在一個常人很難理解的世界之中,而且干圓對所謂的藝術創作,已經到了一種非常危險、生人勿近的狂熱境界。因此與她和平相處,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是蒼眠月辦到了。
「不,我是說……喂!你別走啊!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宇變著急的叫著,卻沒辦法讓蒼眠月在大廳中多待一會,然後天園中的宇變看到立體影像中的人換成了干圓。
這是一場很奇妙的經歷,季行雲搞不懂為什麼會那樣,總之是獲救了。
采菇人沒有馬上回答,卻是失望地說:「真可惜,如果你能乖乖地被我迷昏受捕就好了。其實我還滿欣賞你的,如果能把你抓住,也許可以用一點手段讓你成為我的手下,這樣我不就用依照上頭的命令,把你給殺了。
季行雲小心地問道:「是很大還是很重,或者是很危憸的東西嗎?」
說完話,季行雲沒有馬上行動,刻意等了一下,宇變果然又說:「請等一下……」
季行雲毫無戒心地踏上歸往綠海的路途,卻不知道他已經被暗部的魔爪給盯上了。
「等等!我並沒有話要跟干圓說。」
另一方面她也清楚,如果到她想進行成年禮時,有一位成年人在旁邊協助與指導,會大幅增加成功的機率。
這一次行走山林,季行雲卻覺得少了以往的悠閑,而且有種不舒服感,好像被人盯著的樣子。他當然不覺得自己被人盯上了,可是不時會巧遇上山打獵的獵人、入山尋葯的樂師,甚至還有到林間撿拾柴火的小孩,季行雲覺得自己怎麼像是個大磁鐵,什麼人都給他吸過來了。
遠方的宇變吃了釘子后,暗罵著空還生與穹紫環,實在沒有理由要他為蒼眠月傳遞消息,可是那兩人卻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凈,想必是他們都知道這時的蒼眠月不喜歡被人打擾,尤其是被天園的人打擾。
而季行雲在不知道哪些地方、哪些人會為了法天的治安而努力不懈的情況下,乾脆避開所有的鄉鎮城市。雖然這麼一來旅途的品質可能會差了一點,不過這對季行雲而言,還在能夠容忍的程度內,畢竟比起與法天的情治人員起衝突要來得好多了。
「不對……」季行雲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推斷,如果這附近有價值千金的稀有生物又另當別論,與其花費大量昂貴的藥劑來獵捕動物,不如多雇幾名獵戶要來得划算,會做這種事的人一定別有目的。
這一日他真氣外放,改以積極偵察主動迴避的方法,減少與外人接觸的機會。這種方法雖然容易引起武功高手的注意,不過在不泄漏身分的前提下,這樣的風險還是比被人認出來還好一點……至少他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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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因為意外而結束,那些參与遊戲的競賽者似乎帶著歉意來探望病人,同時帶來最營養的補品,也充滿好奇心地向季行雲詢問關於天園外面的事情,要不是宇變將這些學生強制驅離,季行雲根本得不到充分的休息。
這兩隻信鴿是由兩位樵夫打扮之人所送出。一般的樵夫當然不可能會去養信鴿,所以他們並非是尋常的樵夫。雖然這兩人平常做的事就與尋常的樵夫沒兩樣,就連武功都與一般的樵夫一模一樣,可是他們卻是暗部訓練出來的密探,用來監視天園的密探。
兩位雖然住在一起,可是卻又像半個陌生人一樣,互不干涉。唯一有的交集可能只有晚餐的時間,兩人會坐在一桌,偶爾聊個幾句。
「他想來就來,我為什麼要為了他再跑一趟天園!」
「你答應要供應的作畫原料該送過來了吧?」
當他在養病的幾天,他也深深受到園裡眾多學子的歡迎,而且那些圍著他吱吱喳喳好奇地問個不停的人,還都是之前追捕他追捕得最用心最熱切的人。他們對季行雲連最基本的敵意都沒有,之前的追捕就像是兒童們在玩抓鬼遊戲一樣。
原本以為被天園的人逮到就會被送交法天軍方,哪知他們根本沒這種打算。他記得那時人昏昏沉沉地,好像靈魂出竅的時候見到了空還生,然後被空還生硬塞回自己的身體里。
清晨伴著悅耳的鳥鳴,在林間走著。
「是的,季行雲。」
那人惋惜地說道:「果然如此,真是可惜……」說完話他的氣勢丕變,潛藏在他體內的力量在這瞬間全涌了出來,毫不保留地展現在季行雲面前。
看著這位年輕人漸漸走遠,他默默地為他祈禱道:「希望干圓不會為難你這位送貨的人。雖然我已經儘力籌措她要的東西,可是一時之間真的湊不出足夠的分量,我想她不會對一個未成年人發太大的脾氣吧?」
然而在上風處的山雀卻突然靜下,一直在耳邊的聲音無由的讓季行雲先是一楞,然後停下腳步警戒著。
待在醫護所的時候,他也曾試著再次「靈魂出竅」,結果被空還生嚴詞地斥責了。
由於身體方才複原,加上路上碰到太多意外相遇的人,季行雲走了兩天都還在都郡境內。於是他決定再改變路線,往真正的深山野嶺里鑽,避開外界所有的打擾專心地趕路。
「他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那麼做!」
季行雲對於身旁這位過分操心的大哥說道:「我想接下來我可以自己一個人行動了。」
「這……」
他繼續說道:「那麼我,武議團本部所屬神武士,丁汶,將依令將你處決!」
季行雲對於這種荒謬的說法感到氣憤,一步一步走向采菇男,然後生氣的罵道:「別誑人了,這種東西絕不可能拿來當食材的!如果有,也只有迷幻藥品而已!」
原本一直孤獨一人居住的蒼家地穴居又多了一位食客。以她的來意而言,將她說成是食客似乎有點不妥,可是若以她的貢獻與功能而言,她還真的算是一位食客。
話語未盡,一拳已然擊出!拳落空。那人已然飄至數影,他也是意外。
然後干圓這個人來到之後,也不曾對蒼眠月啰唆過什麼,只是貪婪地欣賞綠海的美景,然後說出一句又一句的讚美之詞。
宇變委屈的說:「……所以說是意外嘛。」
樵夫每天到這附近工作再正常也不過了,只是這些樵夫經過特別的訓練,對功夫高的人特別敏感,耳力也特別好。用這樣的人來監視天園反而節省人力成本,只訓練聽力與注意力,比訓練一批武功高手容易多了,而且花費的時間、金錢與後繼的人事費用,更是節省許多。
宇變垂頭喪氣地說道:「我明白了……」
蒼眠月又不悅地責問道:「他怎麼可能會營養匱乏?」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想問一下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干圓會與蒼眠月分享這一天的收穫,與對美麗畫面的感動,然後闡述她將如何把這些畫面放入她的畫作之中,同時期待天園派人把她要求的顏料與畫布送來,至於蒼眠月只是靜靜地聽著,偶爾插個幾句話。晚餐倒也進行的溫馨又祥和。
況且拜訪城市有拜訪城市的方便,行走山林也有行走山林的清閑,季行雲總能同時在兩者間找到樂趣。
雖然宇變說他明白了,可是不存在的東西,他也不可能送過來給她。宇變所謂的明白,恐怕是指他知道自己又被穹紫環設計了的這個事實。
蒼眠月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冷冷地說:「我也不認為我會有話要與你說。」
不過很可惜,都郡終究是法天最早開發的地區,境內也沒什麼真的罕無人跡的地方,要有也只有少數的高山峻岭。季行雲當然不可能還特別繞到那種地方,所以也只能盡量避開道路。
宇變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火了這位小姐,只好應道:「是不必要啦,可是……」
「不!依他個人的意願似乎想要儘快返回綠海,所以你願意來帶他走嗎?另外……」宇變的話又惹蒼眠月生氣了。
連探數處卻都未見半人,季行雲又心生疑惑。
這個人光是本身的內息就已經比季行雲還強,而且體內還煉有兩顆內丹,毫不保留地展現實力代表著消滅季行雲的決心。
迅速掌握事態的季行雲,馬上運起了一層絕氣壁改良的空氣之袋。雖然此時的大氣中已經含有微量的麻醉氣體,不過對人體還不至於產生影響。做好了空氣之袋,季行雲就帶著這份較為潔凈的空氣往上風處疾奔。
當季行雲被送出天園北方的山丘時,他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在這之前的幾天他被天園的人細心照料,並且快速地恢復體力。
「以前沒有,不過我會注意的。」
「是嗎?太好了。」宇變鬆了口氣,像是放下心頭的一個大石頭,旋即又道:「另外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雖然這次山裡的異獸放過你了,不過下一回想要再進來,它們將不再客氣。所以請不要冒險,除非你有對抗九十九隻異獸的能力。」
「是嗎?既然沒辦法與蒼眠月溝通,那就再見吧……」
宇變不覺得自己答應過什麼,如果有也只是代為轉達而已,轉述別人的承諾的人,並不用為當保證人,而連帶地為承諾負責吧?
「原來如此,難怪毒氣都對你無效,真是有趣的武藝。」
他外放的真氣迅速搜查四周,尚未有結果,耳中接受到的聲音卻一個接著一個消失。鳥叫、蟲鳴都停止了,但較遠的地方還是傳來微弱的聲音,但是由上風處漸漸朝他接近的音源,卻一個接一個停止唱歌鳴叫。
季行雲應道:「你當我是傻瓜嗎?」
「你是誰?」
終於一個人由草叢中鑽出來。
季行雲馬上提高驚覺,凝神以對,真氣的知感告訴他那裡不過是個平凡的生物,可是他怎麼也無法放心。
「如果三天內我還沒辦法開始作畫的話,我的心情就會變得很糟喔!」
宇變面有難色地說:「是這樣的,我們有位朋友正好也在綠海那作客,所以……所以有點東西希望能托你幫忙拿給她。」
不過宇變不管是在天園的醫護所還是現在,都在季行雲身旁布下了一層氣網,讓他沒辦法隨心所欲地用真氣四處參觀。
最後季行雲還是認為,是有人為了捕抓某種珍奇異獸而施放藥劑。
「你也知道,功夫練到某種水準,要精進就會越來越難,這時有個實力相近的對手可以砥礪,是個不錯的方法,而這樣的對手永遠不會嫌多。雖然不覺得你會答應,不過還是提一下好了,你願意吃下不會馬上發作的致命毒藥,然後成為我的部下嗎?」
當然蒼眠月還有一位兄長,可是那位兄長也沒什麼經驗,再加上要與他聯絡也不容易,所以放一個成年人在附近,就某種程度而言,是滿方便的一件事。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這裏收容了一位意外的病人……」
干圓高興地說:「嗯,你果然很明理嘛!」
「不,等會,我的東西呢?」
「季行雲?!」
雖然他被法天聯邦所通緝,但是懸賞的獎金並不算高。用這種辦法抓他,拿到的賞金恐怕還不足支付藥劑的成本。如果是聯邦議會所為更是可笑,雖然他是因為叛國的重罪被通緝,可是具體而言,並未真的做出任何傷害到法天聯邦的事實。
「當然沒問題,只是一件小事。」季行雲爽快地答應了。
「……呃……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不過只是極度的營養匱乏,調養個幾天就會沒事了……」
「毒氣!不,是麻醉藥劑?!」
宇變親自帶著季行雲走出山區。以季行雲的立場實在不希望這樣被限制著,如果可以,他希望把他送出地面就好。
這位男子應道:「當然是為了實驗。要知道藥品這種東西,不經過實驗是無法知道它們真正的功效,要是這種野菇在烹調的過程,也會放出導致廚師昏迷的氣體,那我怎麼可以把這種東西當成食材賣出去呢?」
「你採收珍菇的範圍可還真廣?」
蒼眠月這回皺起了眉頭。當她回到家中沒見到季行雲時,心中竟生出期待落空的感覺,不過同時也覺得鬆了口氣。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產生,不過總是覺得季行雲不應該就這麼消失。
跑沒多久,就在路旁看到不少跌落在地的昆蟲蛾蝶,甚至連野免、羌鹿都被迷昏了。如果警覺性不高,在不知不覺中吸入大量的麻醉劑,季行雲也會加入沉睡的行列。
「我知道。我不會再來了。」
又是一個寧靜安詳的午後。
蒼眠月沒有說出一句反對的言語,就接納這位應該是成年人的干圓成為她的同居人,不過她也只願意承認她是自己的同居人,至於干圓自稱的監護人身分,則被她一笑置之。
季行雲拜別而去,留下一位心生歉意的宇變。
雖然如此,卻也有一項意外的收穫,那就是學會了「念體」。對於這項技能,季行雲在天園中曾多次向空還生詢問,可是對方都顧左右而言他,不願多說什麼,好像認為他現在還不適合修鍊這項功夫。
暗部的人很清楚天人的修為,派出功夫再好的人,也無法避開由天園裡走出之人的注意,所以反其道而行,改用一般人為其耳目。
一道鈴聲打破了大廳的安寧,蒼眠月有點不甘願地回到寢室取出手環,然後接通遠方的訊息。
男子毫不避諱地說道:「當然就是我啦。」
「這……說來話長了,因為發生了某種意外……總之,任何人連續十幾天不吃不喝都會那樣的……」
「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