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二十一集 暗影圍殺

第六章 意念歸去

第二十一集 暗影圍殺

第六章 意念歸去

跑來綠海美其名為照顧蒼眠月的干圓,實際上是一位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不事生產,既挑剔又任性的寄居者。這位自詡為藝術大師的干圓,對於用餐這件事相當講究,不過她講究的方向略有偏差。一般人要求該吃得營養健康,或是珍饌美味,而她這要求美麗精緻,簡單的說,就是菜色要美觀好看,至於味道及營養,則不在她的注意範圍。
可是五個人獃獃地站在太陽底下也不是辦法,必須打破僵局讓狀況有所改變。
干圓這幾天似乎心情不佳,本來早該抵達綠海的季行雲卻遲遲未至。這代表著宇變托他送來的顏料也無法找到干圓手上。無法展開創作的干圓開始心情惡劣,於是他就經常躲在房中拚命的畫些小型的作品,然後又憤怒的將那些不滿意的小品創作給撕毀。
季行雲的法珠好像聽到了他的願望,順從主人的意念回到了季行雲身邊。
裴駿將真氣灌滿手中的魔劍,體內的真氣也不停地運轉,功力提升到最強的境界。
「他?你們認識他?」
而季行雲體內的貪婪的漩渦,也隨著這具軀體的死亡而失去作用。
「朋友?」女孩反問。
手上雖有黑晶古劍卻也無法發揮作用,體內毫無半分真氣可以注入古劍之中,在這種情況之下,黑晶古劍也只是一把又黑又鈍的古物罷了。
四個人分成四個方位包圍著季行雲,不知該如何是好。不能放過他、攻擊又無效,他們只好暫時看著等著……
「咦?啊!對了,我都忘記了。」干圓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解釋道:「我也真是的,竟然沒有想到你尚未成年,又沒有特別的訓練,當然看不到這個傢伙。」
遠遠地,人還沒到,一發現目標——可憎的季行雲,仙華她手拈蘭花,法印·艷光隨即而出,三道如同華麗絲絹的氣流,分別擊向季行雲腦門、心臟、丹田,無一不是致命部位。此時仙華怨恨出招,美艷的麗光帶來奪命的肅殺氣氛。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讓季行雲相當在意。
干圓抓著手中的念體,用力搖晃然後,很不滿的罵道:「你是白痴嗎!光是念體來了有什麼用,我可從來不知道念體也能夠帶東西。我的顏料呢!快把我的東西吐出來!」
裴駿運起抵抗,卻造成了反效果。他越用真力幫助自己拔劍,真氣就越容易被吸收,拉力也跟著變得更大。只要裴駿當機立斷鬆手放開就能解決當前的狀況,可是這是魔劍·碎滅,一把珍貴難尋的寶劍,裴駿卻視它如命不願放手。
緊接著艷光就被吞噬,消失在季行雲的丹田。
蒼眠月以外地道:「季春蘇先生、季冬藏女士?」
然後走到干圓的房外呼她用膳。
一名神武士竟然會犯這種可笑的錯誤,雖然說猴子也有不小心掉到樹下的時候,可是迎敵之際會有這種失誤,還有資格當神武士嗎?
若要察知仙華的攻擊,則要配合肉體的真氣知感,否則存在天地之間的能量變化、風吹、日晒、熱量傳導……林林總總無法一一辨別,就算是仙華這麼猛烈的攻擊,在念體的觀察下,也與輕風吹過並無不同(應該是不一樣的,只是季行雲尚無法分別)。
蒼眠月並沒有義務為這位任性的成年人準備餐點,不過她希望一同用餐時能夠看到滿足的笑臉,所以在不知不覺中就練就將食物裝盤得美輪美奐的功夫。
最後來到的是百印先生,這個老先生在事發當時距離季行雲最遠,可是他身上卻受了最嚴重的傷。人畢竟要服老,不論功力或反應,都比不上這幾位年輕人的百印先生,在事發當時運氣不佳地被一顆巨石給打中,肩胛骨因而碎裂。
季冬藏沒好氣的指著干圓抓的地方說道:「還不是為了他。真是麻煩,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裴駿雙手握緊,刺穿季行雲的胸膛這件事彷彿是虛幻不實的事。
哪知這一次,法珠不再聽從他的指示,或者說無法聽從他的指示。
發現自己的掌勁消弭于無形之中,丁汶駭然而不敢輕舉妄動。他謹慎地盯著季行雲而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最好是這樣!不然我也不會放過那位拖拖拉拉的送貨員!」
眼見絕技失效,仙華益加憤怒,法印再施,銀羽刃翼,一對閃亮的刀刃之羽,瞬間出現在她的背後。仙華躍起,在空中轉身,同時揮動那對真氣刀刃的翅膀,罩向季行雲。
蒼眠月還搞不清楚干圓手中抓著的是什麼東西,轉身望向白銀吼叫的方向。門廊那出現的兩位訪客,他們很主動的走進來。
此時,另外三位神武士見狀急忙幫手。
別說季行雲的身體殘破不堪,就是最佳的狀態之下,也很難躲過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劍。
蒼眠月正打算要起身去為她裝盛餐點的時候,又聽干圓說道:「你有朋友來訪啊?怎麼不叫他一起坐下來用餐呢?」
如果只是一團黑霧,季行雲還不會如此驚訝,這團黑霧卻又像是貪婪大蛇,不停吞噬附近的光彩,好像企圖把這個世界也變成相同的黑暗。
女孩嘆了口氣道:「也許他有事耽誤了。」
不過就算季行雲還能使用真氣黑晶古劍,也無法發揮多少威力,因為劍刃上無數的晶體結構,已經被季行雲體內的那場大爆炸給損壞。現在這把劍比季行雲當初拿到手時的狀況還要糟糕。
就當季行雲高興這顆法珠竟然會知曉他的念頭而回到身邊,意外的狀況卻又發生。
當無數的真氣刀刃接近季行雲的時候,它們的排列就失序了。好像有無法比擬的拉力將這些真氣刀刃吸向季行雲,然後銀羽刃翼瓦解,無數的真氣刀刃脫離仙華的控制,毫無遺漏地被季行雲吸入體內。
食材的種類雖然稀少,不過經由她的巧手,終能將這些菜色在餐盤中裝飾成像畫一樣的美麗。
接著的干圓不滿的離開座位走蒼眠月身旁,手一伸,往她身後一抓,就生氣的對空氣罵道:「你在搞什麼!一直都在躲在女孩子家身後成何體統!」
坐到位子上后,圍好了可愛的餐巾然後問道:「今晚有什麼好吃的,我要痛快地吃一頓發泄我心中的不滿!」
應該是蘊藏難以估計真氣的法珠,竟然在季行雲身前漸漸瓦解!而且他還看到季行雲雙手伸向那個法珠,抓住了光球好像正用力的將這顆法珠捏壞然後擠入體內(事實上正好相反,季行雲正努力想要搶救他僅存的最後真氣)。
法珠的出現令在場四位神武士相當緊張,這顆法珠的功用或許不能對在場的四位神武士造成傷害,可是法珠的用途並不只局限於煉製之時所賦予的功用。它還可以作為偵查、補充內息,還有最後的殺招——直接引爆!
「那怎麼可以,小老頭你給我說個清楚!」干圓放手,又抓住季春蘇,怒容滿面好像要把人吃了的樣子。
仙華強大的攻擊沒有效果,其他三位神武士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不守信用的宇變,等著瞧,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干圓邊走邊抱怨。
季行雲的生命力因而快速流失。他的意識開始遠離,雙眼所見的事物漸漸消失、疼痛的感覺也漸漸變淡,最後什麼也不剩下,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季行雲的神識分成兩塊,待在軀體內的是痛苦不堪的感覺,雙耳已經快聽不到聲音,皮膚除了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刺痛,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雙眼矇矓無法看清事物,就連呼吸也感到非常的痛苦。這具身體失去真氣的支持,全身是傷的情況下生命力不停的消失
四周沒有任何的花草樹木,更沒有鳥叫蟲鳴,一片死寂讓氣氛更加凝重。
幾位神武士在一旁盯著,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讓季行雲感到奇怪。
事實上並非仙華失誤,而是她遭到另一股力量的拉扯,導致她跌倒。
那顆法珠被強大的吸引力移向季行雲的丹田,裡頭所蘊藏的真氣狂涌而出,沒一會兒就被吸干。而季行雲的身體像是貪婪的惡鬼,即使法珠內的真氣已經耗竭,也不放過這顆法珠。緊接著法珠開始瓦解,然後也整個被吸入!
之後四位衛神武士就保持距離,什麼事也不必做,讓季行雲感到非常的奇怪。
他本來要運用法珠內的真氣趕緊處理身上的傷口,哪知道法珠一靠過來,裡頭的真氣就源源不斷的流出來,流向季行雲的體內,流向他的丹田,最後消失不見!
這時候季行雲卻感到莫名其妙。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可以說是差到極點。沒有體力也沒有力氣,這具軀體站著,也只是站著,甚至不是靠著身體的力量而站著。
這個狀況讓他大吃一驚,同時在心中急忙的叫喊著,也希望他的法珠迅速離開,別將僅存的真氣餵給體內的無底洞。
接著她又訓道:「你也真是的,無緣無故的用念體跑來這個地方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念體不該離開本體太遠?」
他想把劍抽出卻發現,有股拉力制止了這個動作,同時魔劍·碎滅光芒盡失,那股吸收能量的力量還在運作,連魔劍上的能量也不放過,甚至還透過這把劍,想要吸取裴駿體內的真氣。
念體眼中所見的事物,是由能量的分佈與流動所構成的,念體讓他的意識將這些東西重新詮釋轉化為平常眼睛所見的樣子,可是他看到的自己卻是一團黑霧,而且是一種毫無光彩,絕對的黑暗,黑暗的中心則是他的丹田部位。
然後在非常靠近季行雲的時候,艷光原本的結構好像破壞了,它們被拉長了,就像是被拉長的橡皮筋,只不過艷光並不是橡皮筋,一旦被拉長,原有的結構就會被破壞,然後帶有的殺傷力也會消失。
他們四人靠在季行雲旁邊,久久不敢妄動。每一個人都認為他——季行雲已經死亡,卻又沒有一個人有把握。
原以為會聽到第六次的「你自己先吃」,不過今晚干圓卻道:「馬上來,等我一下。」
黑褐色的土地上,五位男女正站成一個十字。
才興起這個想法,卻又因為現實的困難,讓季行雲感到灰心,念體的季行雲默想著:要是法珠能夠自己回來就好了。
她不明白為何有種心痛的感覺,她不曾有過心悸的毛病,而這一回的心悸也似作夢一樣的虛幻。現在她完全好了,一切安然,除了心頭中還有那麼一點異樣的感覺。
於是季行雲站在原地,乖乖地任由仙華攻擊。
他們這時候心頭同時出現了一個疑問——這個季行雲到底是什麼妖怪!
這時的季行雲側對著仙華,雙目並未發現仙華的接近,更別提看到她發起攻擊。飄在季行雲身軀後方上空的「季行雲」則不然,季行雲的念體很清楚地「看到」另外三位神武士的接近,只可惜念體純粹以感受能量的變化來觀察事物,這種感覺方式卻又配合著肉體所擁有的視覺、聽覺、觸覺種種的感官方式,來詮釋所感受到的能量變化。
忠心的朋友——銀狼,看著女孩,為她的狀況感到擔心,它靠近坐在地上的女孩,嗚嗚地叫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於是又伸出溫暖舌頭,小心地舔了女孩的臉龐。
裴駿沒有勝利的感覺,反而感到無比的惶恐。不該這麼簡單,但就是如此的簡單。
季行雲不只吞噬了仙華施出的絕技,就連她體內的真氣也不願放過,當她靠近的同時,吸納真氣的力道也呈倍數增加,在仙華體內的真氣也受到拉扯,雖未被吸走,可是為了抵抗這股拉力的同時,讓仙華在落地的時候無法顧及全身的平衡,讓腳部的真氣受到拉扯而向季行雲偏移,致使她失足跌倒。
她並不討厭準備晚餐這項工作,事實上她還樂在其中。蒼眠月的手藝不算頂好,也許是因為她本身就不太注重食物的美味,不過她做出來的菜色卻是精緻美麗。這得歸功於住在這裏的挑剔食客。
神志清醒后夢魘卻揮之不去,女孩靜下心來思考,卻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麼,也許是惡夢的關係,可是這夢境卻也隨著人的醒來消散了,記憶中沒有留下任何夢境的事物。
「這……」季春蘇為難的說:「這……說來話長……」
眼見這種情況,季行雲甚至懷疑他已經死了,要不是軀體上還有痛苦的感覺,他真的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干圓還真的用吃來發泄心中的不滿,盤中的食物一下就被掃盡,她抬起頭來說道:「再來一份。」
女孩搖搖頭道:「是我多心了嗎?這裏如何藏人……」於是女孩重新踏上歸途。
干圓頭也不敢抬就開始將食物一面送入口中,還一面說教:「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講信用,宇變那傢伙還當什麼老師,無法以身作則的人,哪有資格為人師表!我真懷疑宇變的姓氏是宇,還是宇家不幸出了一個散漫的傢伙?」
這三道艷光,也像丁汶之前的掌勁,消失於無形之中。
他不敢想象,也不願意讓這種事情發生,於是他有了動作。
然後是仙華,她現在已經不再有妖艷誘人的樣子,衣服凌亂灰頭土臉,表情猙獰像個潑婦。比起季行雲在她身上劃了一刀,讓她變成這副德性恐怕更令仙華難以忍受。
現在他身上毫無生氣,正常的人就算沒有習武,多多少少還有一點微弱的氣息,可是季行雲身上完全沒有,世上大概只有垂死之人才會這樣。
出門採集野果的蒼眠月在這種氛圍之下稍作休息,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站在十字四個頂點的神武士,不喜歡目前的狀況,被他們所包圍的是季行雲,一個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的人物。就算是武神院中最頂尖的人物,也無法知道季行雲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而存在念體中的意識又是無比的清明,好像有源源不絕的力量灌入念體之中,當他的感覺越來越清晰,飄浮在空中的念體看到四位神武士趕來,先是一陣慌張,又見到仙華沖向他,在空中翻了一圈后什麼也沒做的就跌倒落地,然後快速退開。
「嗯,好久不見了小姑娘,近來可好。」季春蘇點點頭回了一聲。
這樣的他竟然還站著!
「嗯、嗯。」
「我沒事……」女孩終於有了回應。
其實這幾位神武士只要靠著肉體的力量,就能輕易的把季行雲再度打趴。可是他們不曾有過這種想法,畢竟連運用強大的真氣使出驚人的攻擊,都對季行雲這個怪物無效,那一般的力量又有何用處?
平常季行雲都是用真氣與那顆法珠進行聯繫,可是現在他體內一絲絲的真氣也沒有,而在那場大爆炸中,法珠又不知被吹到何處。
仙華推掌,攻向上部,一手前推,一手橫移,扭轉季行雲頭部。成功、頸椎斷裂!
遭受攻擊的人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可是殺傷力極大的法印依然失效。
「這……你可能要失望了。他大概可能永遠無法過來了。」季春蘇道。
在幾位神武士的眼中,季行雲就像是一個被絲線所操控的木偶,他的樣子就是這麼的不自然。頭、手無力下垂,身體好像隨風搖擺那樣左右晃動,就好像踩在地上,又好像浮在地面。
過了一會兒,干圓走入大廳,一面粗魯的甩手,將剛洗完手的水珠甩離手掌。
坐在她對面的女孩淡淡的說:「就與前兩天一樣,不過水果改為新鮮的小菁莓。」
穿著白衣的她靠在銀色的巨狼身上,映著綠地,構成一幅美不勝收的景象。
「去死吧!」他大喝了一聲,直線向前飛馳而去,有如射出的箭!
她在廚房做準備著晚餐,心情卻未有平常的喜悅。並非方才在野外突然心悸的關係,而是她認為今天晚上可能又要獨自用餐。
裴駿這時候看著季行雲那對毫無生氣的眼眸,心頭突然覺得發麻。如果讓這種怪物繼續吞噬天地間的能量,到最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的怪物?
蒼眠月經常可以站在房中聽到干圓不滿的吼叫聲,還有破壞畫架及畫布的聲音。她也已經連續兩天不按時用餐,丟下蒼眠月伴著白銀無言地坐在餐桌旁。
「嗚嗚……」白銀髮出了不安的聲音。
走了兩步,卻又停下腳步,她覺得好像有人看她。於是又轉身仔細觀望。
干圓指者蒼眠月又道:「不就一直跟在你身後?」
這五個人就這樣僵在那邊,季行雲沒有力氣作出多餘的動作,幾位神武士也因為謹慎與畏懼而不敢妄動。
他看著魔劍沒入季行雲的胸膛,刺穿肋骨的保護、穿透肺葉、命中心臟,一劍在季行雲的身體製造了兩個洞。
原本平靜的清秀臉蛋上,突然出現了痛苦的神情,一陣心悸驚醒了睡夢中的蒼眠月。彷彿作了一場惡夢的她由小憩中醒來,她感到背部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莫名其妙的驚恐纏繞著她的心房。
女孩看看天色,自言自語地說:「該回去了……」於是動作輕巧,像是花草中的仙子半走半飄地走回家去。
包圍季行雲的四位神武士靜止不動,他們繞著季行雲緩緩的移動,當季行雲的法珠被吸入,恰巧是裴駿正對著季行雲的時候。
這時季行雲也才明白,為什麼念體所見的季行雲會是一片漆黑。因為在他本體的身周,根本不存在任何的能量,念體也就無法感應到能量的存在,也等於看不到季行雲。
季行雲就這樣站著不動,然後把法珠引來,實在叫這幾位神武士大感不妙。
最先趕到、距離季行雲最近的丁汶看得清清楚楚。三道艷光原本是上中下三路奔行,可是它們在接近季行雲的時候,卻偏離原有的軌道,擊向頭部與心髒的那兩道艷光向下偏折,好像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拉扯。
這時的他帶著義無反顧冒險一拚的精神,他將所有的力量灌注在這次的突襲之中,人與劍化為一體,猶如一道流星墜向季行雲!
回到居所,女孩稍作整理就開始準備晚餐。
「吼嗚!」白銀在此時又對門外發出了叫聲。
別說季行雲現在的身體已是不堪一擊,就算幾分鐘前狀況依然良好的他,也無法正面承受這樣的攻擊。季行雲就這樣站著,任由三道艷光打在身上……然後什麼也沒發生。
綠海、一片無邊的平原。
季行雲再次感到一陣劇痛。
「當然,我們認識季行雲這小子。」
要突圍大概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再次逃跑成功,身上的傷恐怕也無法複原。皮肉之傷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好好休養,施以藥物,再配合真氣刺激組織的再生即可,可是經脈破散、丹田毀滅、真氣耗竭這種嚴重的傷害,則完全無法醫治。
銀羽刃翼與艷光有相同的結局。
就在等待的同時,另外三名神武士也前後歸來。
季行雲這才發現他的丹田好像有個無底洞,不停的吞噬周遭所有能量——當然也包括法珠所蘊含的真氣!
季行雲也只是站著而已,不過光是站著就給這些神武士莫大的壓力。
丁汶一拳打在季行雲的肩膀,力道渾厚。擊中、碎骨!
綠海中的物產相當豐富,不過蒼眠月不喜食肉,也沒有挖掘各式食材的興趣,因此每天的餐點都相當的簡單,種類也非常稀少。最常見的就是甜薯,還有數種野菜,以及各式的天然果實。
看到仙華的攻擊好像成了季行雲的餌食,讓這幾位神武士心中無不升起一種恐懼的感覺。他們不怕死、不怕難,可是面對這種無知的事物,卻也難免於俗人一般的驚駭。
裴駿提著魔劍,雖然也是一身狼狽,不過身上的傷口很明顯地比丁汶還少,這並不代表他的武藝高於丁汶,純粹是因為爆炸產生的時候,他距離季行雲較遠而有了較多的準備時間。
百印先生掃腿,踢在季行雲小腿,猛力出擊。擊中、骨裂!
「季行雲!」蒼眠月與干圓同時叫了出來,不過她們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過午的綠海吹拂著微風,陽光懶洋洋地照在大地之上。
他反射性的想要閃避,但是辦不到。
蒼眠月皺起了眉頭,轉了一圈,目光將整個大廳掃過一遍,裏面除了干圓還有白銀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然後她疑惑地問道:「哪來的朋友?你別開玩笑了。」
仙華翻身落地,失足跌倒。
「是啊,就是跟在你身後的那一位。」
「你……你在對誰說話?」
不過事實上,仙華是驚訝的,可再是驚訝也不可能會有這種失誤。
被包圍的季行雲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一顆光球由遠處快速飛來。
裴駿看到他難以想象的畫面。
就現實而言,干圓是最沒有資格用這種態度來教訓宇變的人,事實上宇變做事一絲不苟,是最標準的宇家之人,反倒是干圓才是幹家中的怪胎。
季行雲的眼中沒有死亡的恐懼,有的只是遺憾——想不到最後還是無法回到「她」的身邊,再見她一眼……
「你們是誰?來這幹嘛?」干圓語氣不善的說著。
他低著頭眨眨眼看著自己的胸膛——一把劍沒入;他抬起頭看著持劍的人。
仙華一來就怒不可遏,她原本華麗優雅的髮型變成了披頭散髮,那精緻絲絹的衣物也變得像抹布一樣,臉上沾滿了泥砂,皮膚多處擦傷,最重要的是她的臉,女人的第二生命竟然也有所損傷。她不管季行雲做了多可怕的事情,竟然有人敢這樣對待她,這是絕對不可原諒的事情。
這時候季行雲突然想到,他體內的筋脈還有丹田雖然已經完全崩潰,可是他還有一顆法珠。或許有這個法珠尚能打破僵局,就算不用它來攻擊,至少也得由法珠內釋出真氣協助身體療傷。
三道強大的艷光快如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季行雲要害。
不論是季行雲的雙眼,還是季行雲的念體,都察覺了裴駿的動作。
裴駿突然發起攻擊,到那把劍刺破肌膚,不過半秒的時間。
這位老先生現在對季行雲的心態,已經由怨恨轉變為恐懼,他在武議團待的時間最久,也是少數見過四大古家家主發威的人之一。他認為季行雲方才的表現,恐怕不亞於任何一位家主,年紀大了變得更怕死的老先生,基於身為法天武議團武神院一員的榮譽,才沒有放棄任務驚慌逃生。
「嗯。」
擺好晚餐,女孩看著今晚的餐點嘆了口氣。
以季行雲當前的狀況來看,說是垂死之人也不過分。他的身上沒有一寸肌膚是完整的,體內的經脈已經完全被摧毀,連丹田也消失不見。血液大量流失,早就超過維持生命所需的基本值。
季行雲的身軀無力地癱在裴駿身上,若不是還有魔劍串著季行雲,這具屍體早就倒下,就連那三位神武士奮不顧身的攻擊,也只是在鞭屍罷了。
看在丁汶還有裴駿眼中,可能會以為是這位自視甚高的女士,在連續出手卻慘遭無法理解的失敗之下而心神失常,落得失敗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