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二十一集 暗影圍殺

第七章 冬、春,秋、夏

第二十一集 暗影圍殺

第七章 冬、春,秋、夏

她為聽到的消息感到浮躁、覺得憤怒,而且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蒼眠月與干圓相鄰而坐,神色黯淡無光的是蒼眠月,鼓著腮幫子老大不高興的是干圓。
「試。」季夏生卻認真地應了一個字。
「因為已經是第二次的失敗,所以依照傳統,產生髮言人的方式,將由培育年輕人改為由成年人中選出。我想星移老兄一定很樂意馬上將責任轉移。」
男子彈指,強大的力道由魔劍傳至裴駿身上,令他踉蹌向後倒去。
季冬藏聳聳肩,一副「就是這樣」的表情,季春蘇則是帶著悲傷的神情,點點頭。
干圓繼續追問,季春蘇與季冬藏還是無法回答問題,更不用指望季夏生張開金口,所以還是秋覺應話。
這時心中的感覺與那時完全不一樣。
只是在預備士還有暗部密探嚴密的控管之下,無人能夠一探究竟。
女子摸了摸屍體耳垂上的耳飾,像是要記住上面的氣息似的。
女子對身旁的男子埋怨道:「真是麻煩。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好了。」
「咦?這……」
蒼眠月心中的洞在確認季行雲的死訊后,好像變得更大,她感到迷惘,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口中發出幾聲無意義的呢喃就闔上朱唇。
男子將黑晶古劍拿起,惋惜的說:「損壞。」
他把頭轉向季冬藏,發現他親愛的姊姊,似乎還不懂事情的嚴重性,雖然表情是很遺憾的樣子。
他真的以念體的方式與她同在嗎?
男子搖搖頭道:「同學。」
女子笑著與裴駿打招呼。
這也不能怪年輕的預備士沉不住氣,因為與他們同處一室的屍體死狀萬分凄慘。
過了良久才聽到丁汶望著自己的雙手道:「這怎麼可能……」
「這是你的作品嗎?」
裏面的討論變成了幾位季家的成年人互相推辭繼任發言人的工作,他們越吵越凶。
女子見狀無奈的說:「真拿你沒辦法,就帶回去修理好了。這把劍也不適合留下。不過我們也該走了,不知道與他的星之耳飾成對的,是哪一個女孩?既然這小子的念體不在這,就一定在另一個星之耳飾旁邊。要是晚了,他的念體就要消失,我們還是快點去把另一個耳飾找出來吧。」
干圓把頭轉向蒼眠月,張大眼睛瞪了一會,才又轉回來說道:「不會吧?」
女子也湊過來,問道:「親愛的,你發現了什麼嗎?」
「別元,在死人身上用別元?這太可笑了。」
「一點也不奇怪,再也沒比別元更方便保存屍體新鮮的方式了。」
而坐在她們對面的是季冬藏姊弟,他們則是神色尷尬。
年輕的預備士見到這具屍體時,甚至已經認不出,他就是那位被追緝的任務目標。
因而此郡的武風也不甚盛行,地處偏隅也非商旅流通之境。整體而言,邊山郡就是一個沒什麼特色,商業不繁榮、軍事不強盛、地理位置不重要的地方。
這時季春蘇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傳統吧?這時候他不應該接受幫助。而且在場的眾人之中,最有能力讓他活過來的人,應該是干圓小姐。」
年輕的預備士怨道:「這是麻煩鬼,生前害大夥辛苦追緝,死後還要我們陪死人……」
「啊……那……那麼……這……」
於是他出劍,劍光疾點!出手毫不保留。
「你們就好好休息,別太累了。晚上就是生養休息的時間,別違背自然的法則強迫自己守夜。」
女子俏皮地說著,然後又對男子發出微笑。
這時丁汶趕至,見到天底下竟然有人能用手指捏住魔劍,心中大駭,雙掌竭力擊出玄波掌。
接著又是氣氛凝重的寂靜。
「星之耳飾。」
干圓急道:「這怎麼行,我的顏料怎麼辦!」
季冬藏問道:「你這句話是甚麼意思?我幹嘛一定要久居於此?」
事情不該這樣,這種事不能發生,季行雲沒有道理會死。
雖然說預備士就像是半軍方的組織,對於上級的指示,預備士都會儘力去達成,但是這不代表他們就沒有怨言。更何況是看守屍體,等於是守靈的工作,這叫兩位預備士如何能歡喜地執行任務?
「咳、咳,我!我?關我什麼事!」
女子訝道:「原來如此,我們還感受到的生氣就是源自於此。可是已經死亡的人怎麼還會在這上面附有生氣……」
母親逝世時,那時的情緒才該算是傷心。
裴駿功力再提,想要把劍抽回,那兩根手指卻像是鐵鉗緊緊夾住魔劍,讓裴駿流出汗水卻無法移動魔劍半寸。
季春蘇緊接著又補充道:「說的也是,再不然也該讓學有專門技術的人來當,夏生老哥也是位良好的人選。」
「冬丫頭算你會說話。我們馬上就趕過去,可別讓小麻煩在我們抵達前就消失了!」
過了好一會秋覺才開口說:「我們好像太過分了……」
可是男子卻看也不多看一眼,就伸出手指捏住劍尖,魔劍·碎滅就像被捏住七寸的蛇一樣,完全被制伏了。
蒼眠月用一種她自已都覺得非常陌生的語調,是一種虛幻、空洞又自嘲的語調回答:「我?沒,事……沒事……當然沒事……」
這次坐在對面的兩人同時點頭。
季春蘇繼續說道:「如果你們也同意季行雲喪失資格,那麼就是通知季星移的時候了。」
「說就說,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我們的工作也只是看著他,又不負責小麻煩的安全。」秋覺無所謂的說著。
「胡說八道!哪有這種事!」季冬藏當場抗議並且翻臉。
「少在那胡言亂語了!因為我而失去資格的也才一個,這一次是季行雲自己不爭氣發生意外,與我何干!況且我一點也不適合當發言人,這種事就該讓善於交際、歷練豐富、有地位、說話有分量的人來當,好比秋覺姊姊就是一位最合適的人選!」
「你沒事吧?」季冬藏關心地問著。
年輕的預備士不樂意地又瞄了屍體一眼,道:「為什麼?不過就是一位逆賊,還是因為他曾經是武議團的小隊長而特別給他優待?」
男子點點頭,對裴駿有如視若無睹就打算由他身旁離開。
干圓把目光移向蒼眠月看了一眼。目光亮了幾下,才說:「那你們還不趕快想辦法讓他活過來?」
「有什麼好辦不到的!快將他送回去,然後叫他快把我的東西送來。這麼簡單的事豈有辦不到的道理,難道他……」
神武士裴駿正巧進來。
沒有人注意到這裏的主人蒼眠月的表情越來越冷漠,在她身旁的空氣好像也變得越來越冰冷。
人數雖然不少,蒼眠月卻沒有那種感到熱鬧的感覺,心頭反而非常的冷。
「光知道有什麼用!還不快去做!難道放任一個小男生在這裏侵害兩名淑女的隱私嗎?」
男子露出抱歉的神情。
因為這句話,兩道不悅的目光馬上打在干圓身上,讓她馬上更正道:「不,我是說我很遺憾。」
「絕對不是這樣的。你不知道他可是動用四位大人才制伏的危險人物嗎?你一定也不知道四位大人回來時個個都灰頭土臉的。」
裴駿再度喊了一聲,還是沒得到任何回應。
她感到不知所措,好像失落了什麼,就像內心某樣重要的存在突然被偷走,讓整個人變得空蕩蕩的。
男子帶著欣賞的神情看著手上的黑晶古劍。
玄波掌像是失去效用一般,無法化解她的掌勁。
「可惡,你們既然知道小麻煩的念體會往哪跑,也不快點告訴我們倆!還害我們差點被人打傷,你知道我最討厭暴力,小夏夏又不擅長戰鬥,那時多危險啊!要是小夏夏一不小心指頭報銷,看你拿什麼來賠我!」
「這當然……」
年長的預備士搖搖頭,像是嘲笑年輕人的無知。
「事忙。」
這回換干圓想推辭了。
這時候季冬藏也顧不得姊弟之情,馬上附和道:「我也是這麼想喔!你一定可以的。」
季春蘇馬上慌張的說:「我絕對不行、絕對不行、沒這回事的!」
發現季冬藏與季春蘇兩人都是臉色凝重,干圓楞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會吧?」
「那是因為,這裡有支持季行雲念體繼續存在的力量。透過星之耳飾,季行雲就等於還保有一顆內丹一樣,還有一股強大的意念支撐他的念體不散,至於他是基於什麼理由能夠將意識留下來,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事情。」
「哪有這麼簡單!」
蒼眠月的責罵讓大廳瞬間陷入沉默。
「這……」季春蘇吞吞吐吐地說:「恐怕有點困難。」
這時蒼眠月的心思就像飄在空中的風信子一樣,飄無定所,當前的一切是既切身又很遙遠的話題。
這具屍體全身上上下下有無數的傷口,臉色白得像是全身的鮮血都被抽盡。頭不自然地轉向側面,一看就是頸椎已然被人折斷,他的小腿脛骨刺出肌膚,是相當嚴重的開放性骨折。
「你們是?」
而且她對眼前的一切感到非常的厭煩,原以為這些客人是前來尋求救助季行雲的方法,但她所聽到的,卻是一些毫無助益的討論與爭吵。
突然她站了起來,猛力的拍著桌子,語氣冷峻的說:「夠了!這裏不歡迎自私自利的人。」話一說完掉頭就走。
季冬藏這時也說:「我們出手幫助他應該是違反規定的吧?不過見死不救也說不過去。」
可是對於季行雲的死訊卻有種憤怒的感覺,好像被這個世界偷偷地捅了一刀,為被這個世界傷害而感到憤怒。她心中升起了一種平靜的怒氣,是一種覺得被這個世界給背叛,感到不甘願的怒氣。
兩眼無神,雖然不是張得斗大,卻也沒閉上。
想著季行雲,疑問著,他真的在這裏嗎?
四人沉默了一會,由干圓率先打破這份令人不安的寂靜。
「小春子、冬丫頭!想陷害我啊!我跟可愛的小夏夏都還沒去度蜜月,就想把我們綁在這裏!你們的心眼未免太壞了。話說回來,我與小夏夏都不合適。所謂發言的就是要說話,這種工作怎麼可能讓我家的小夏夏來當?而我是秋覺,可不是季秋覺!我倒覺得小春子做事用心,一定能代表季家充分的表達意見。」在利害權衡之下,秋覺馬上拋棄了她之前歡天喜地加上的姓氏,同時也把球推回去。
「嗨,你好。」
「站住!」
「那當然,季小子不能成為發言人,那麼最有希望成為下任發言人的人,不就是我的好姐姐?」
季春蘇、季冬藏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季夏生惜言如金,更不可能回答這個問題,所以應話的是秋覺。
然後四位季家的成年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用眼神在討論事情一樣。
可是這種遺憾就像是知道鄰家小朋友意外過世的那種遺憾,是事不關己的那種遺憾表現。
這些客人所討論的事情,嚴格說起來與她並沒有關係,卻也不能說是沒有關係。
邊山郡位於法天腰部西側,倚靠黑暗山脈,郡內沒什麼特別值得一提的名產。由於地緣關係,邊山郡除了偶爾會受到黑暗山脈中迷路跑下山的兇猛異獸攻擊外,也不會遭到武力威脅。
季春蘇舉起了手腕,在進行聯絡之前對季冬藏說道:「我的好姐姐,雖然說這個地方很適合種植各類的藥用植物,不過我並不打算在此長居,所以到時候要丟下你一個人了。」
在夜幕低垂的時候,兩位預備士守在鎮民會館后廳,他們的神情都不太自然。對於分派到這項任務,兩位預備士也不太樂意。
蒼眠月雖然優雅恬靜的坐在大廳中,看似耐心地聽著這一切,盡到主人的義務。她的心卻飄得好遠。
一個過分簡單的答覆后,又是秋覺說明的話語:「親愛的是說,我們要尋找那個小麻煩的念體,無暇浪費時間。有事的話直接說好了。」
過沒多久,綠海蒼家的地穴居,又增加了兩名訪客,這大概是蒼眠月有生以來接待過最多客人的一次。
季春蘇也說:「說的也是,我會留下來陪你的,我的好姊姊。」
「喂!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辦?還不把這個沒用的送貨員送回本體嗎?」
干圓不滿地哼了一聲,便閉口等著。
「會有什麼困難!把他抓住,往本體塞進去不就得了!」干圓不滿地叫囂著。
「報喪嗎?這種事不適合我,小春子就交給你了。」秋覺也道。
同席的干圓饒富興緻的看著、聽著。
回話后季春蘇就結束通話,然後對干圓與蒼眠月說:「還請兩位小姐忍耐一下。我們馬上就會處理他的事。」
「這並非沒有前例,只是干小妹妹你的見識不夠。一般人的念體在本體死亡過後會在一至兩小時之內完全消失。但是在死前,如果為他的念體灌注了大量的生命能量,就能維持久一點。這小子很幸運,死前的戰鬥中誤打誤撞的練成混源真氣,讓他將全身的真氣轉入念體之中,所以才能夠讓念體在完全脫離本體后,依然能活蹦亂跳地存在。」
季冬藏回答道:「我感到很抱歉也很遺憾,沒錯,就是指他的身軀已經死亡,殘留念體的意思。」
明明確認季行雲的死訊卻又不覺得真實。
突然背後感到人的氣息,他立即轉身,就見到一男一女。
「是你啊,冬小弟。正好我有事情要找你,是有關發言人候選人的事情……」
「這還用你說,我們當然知道!」季冬藏也不滿地罵了回去。
年輕的預備士在後廳中左右來回走動,像是要藉著運動身體驅走深夜的涼意。邊山郡雖然不是相當北方,不過緊鄰高聳的黑暗山脈,由高山吹下的冷氣團,讓邊山郡的氣候較為涼爽。
他伸出手,將蓋住耳朵的頭髮撥開,眼睛閃了一下。
「念體。」
「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們不是說他在下午就已經死亡,哪有一個死人的念體還像他這樣陰魂不散,纏住女孩子家!」
這樣的一個郡,平常很少會有什麼中央的高級人士拜訪,可是在靠近黑暗山脈的一個小鎮上,非但駐進了法天習武之人眼中聖堂武神院的神武士,而且還一次進駐了四名。
這些人的出現,成為小鎮居民茶餘飯後最佳的閑話題材,猜測他們為何而來,成了鎮民的全民運動。尤其是借住的鎮民會館還不準鎮民探視,更引鎮民的好奇。
季冬藏也反省的說:「其實當發言人也不是這麼麻煩的事,不過是幾百年要被綁在這邊,忍一忍就過去了……」
季春蘇暗自嘆了口氣,道:「該怎麼辦,這種狀況我們也是第一次碰到。或許該通知他的父母前來解決,可是……」
這是第一次蒼眠月對於自己尚未成年這件事感到遺憾。如果已經通過成年禮,就有資格參与這場討論,再不然也能見見季行雲的念體,而不只是感到虛無飄渺的意識待在她的身旁而已。
又過了幾分鐘,干圓再度打破沉默,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季春蘇拚命拒絕:「沒這回事,我才是全宇宙最不適合當發言人的人!」
「喂,小老哥你怎麼了……」年輕的預備士發現不對勁,緊張的說:「別嚇我,這一點也不好玩!」他推了年長的預備士,後者馬上倒下,嚇得年輕的預備士運起功力,左右張望,全神戒備。
「就是這件事啦!」
「這麼說我們的發言人又難產了。要通知現任的發言人嗎?」季春蘇道。
干圓雖然沒有繼承家學,不過從小耳濡目染之下,在這方面的知識還是超出一般的天人許多。
這時男子的目光,卻被放在屍體身旁的黑晶古劍所吸引。
綠海蒼家的地穴居內,三女一男相對而坐。
男子皺起了眉,不太甘願地走到屍體旁邊仔細觀察,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巡了兩次,最後把目光停在他的耳朵上。
季春蘇平舉手腕,另一手在護腕上按了幾下,那隻護腕就發幾聲嗶嗶的響聲。過了幾秒又傳出嘀嘀的聲音,這時季春蘇才又在上面按了一下。然後由他的手腕上傳出了另一位女子的聲音。
干圓叫道:「關我什麼事!本小姐是藝術家又不是醫生!」
「冬丫頭,你以為我們想幫他就有辦法幫他嗎?這個小麻煩已經沒有了活生生的本體,要怎麼進行重生的儀式?我看他是沒救了,就算勉強讓他繼續以念體的形式存在,恐怕也只是添增痛苦罷了。」
季春蘇嘆了口氣才道:「我們再請一位年紀略長,較有經驗的人過來,再想想,討論討論后,再下定論好了……」
季冬藏插話道:「叫我們的發言人過來!這怎麼行,那不就代表結束了!以他這種狀態肯定是失格,不成,我可不認為他會想努力再做一次人。」
「……嗯、好像是,不過才剛死不久,照理說血也該幹了、身體也該開始僵化了……」
進駐小鎮的還不只是四名武士,還有百名的武議團本部的預備士之類的人員。這些人員對小鎮的居民都是遠在天邊,如同傳說中的人物,現在這些人物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眼前。
季冬藏聳聳肩道:「似乎只能這樣了。」
「反正不是沒事好好的,秋姊姊洪福齊天,夏大哥積善有餘自然能逢凶化吉。況且幾個小輩想必還奈何不了兩位。我說的是吧?」
這時干圓忍不住插話道:「你們為什麼不想辦法幫季行雲完成成年禮,不但讓他重生,也讓他成為發言人,一切的問題不就都解決了。」
「嘿。」年長的預備士發出諷刺的笑聲。「你太天真了。這具屍體可是很有研究的價值。精武院的那些研究士可會把這傢伙當成至寶,由他筋脈還有丹田的狀況,可是能夠找到很多東西的!」
一直在旁聽著的蒼眠月在這時終於開口說話,她的聲音相當空洞,好像心中被挖了一塊似的。
男子點點頭正打算離開,這時候廳門再度打開。
「不妥!這不妥!」一直惜言如金的季夏生,在這個時候也破例,用重複的話語強烈表示他的意見。
「啊!對了,就是念體。這下可好,死不死、活不活的,我們的義務到底算是結束了,還是要繼續下去?」女子嘟起了嘴,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怎麼了?」女子問道。
「這是……」
三張嘴巴同時開口。
蒼眠月不認為她是在傷心。
「別抱怨了。這傢伙能令四位大人出動,必有一點門道,他的功法也許真的有讓我辛苦的價值、呃……」年長的預備士話說到一半突然張著口,像個臘像般靜止不動。
不過四張認真的臉盯著她,接著又想到蒼眠月與身為監護人的責任……
「小夥子,別晃了。你這樣走個不停不會累嗎?」年長的預備士終於忍不住而開口說話。
「……可是連續兩位候選人都在你的照料下失去資格,難道你不需要負起責任嗎?」
最後由秋覺下了定論:「就試試看吧,反正有一位幹家的人在這,也許還有機會……」
「東西放下!」裴駿又喊了一聲。
「這……」季春蘇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干圓罵道:「我不曉得你們有什麼毛病,人都已經變成這樣,還不叫他們過來處理善後,還想怎樣!」
季春蘇無奈地說:「如果辦得到,我們早就著手去做了。」
這對男女趁機逃逸。
這兩人理都不理他,反而加快腳步。
裴駿意外地看著兩位陌生人,又看到男子手上拿著黑晶古劍,馬上將魔劍·碎滅抽出喊道:「大胆小賊!」
「是這樣嗎?最後還不是伏誅了。這與保留他的遺體有何關係?再厲害也已經死了啊!」
「這是怎麼回事?」百印先生大聲責問。
「什麼!」生氣的聲音。
「秋婆……姊姊,我們正是為了他的事,想找你們一起商量。能請你們過來這裏一趟嗎?」季冬藏急道。
年長的預備士又搖頭,道:「這是因為在他身上特別施用了別元的結果。」
「也對,反正變成這樣,也研究不出什麼東西了。不過我看他真的是死透了。真怪,怎麼還會感覺到小夥子的氣息?」
「怎麼,有困難嗎?」季春蘇問道。
仙華與百印先生先後趕到,卻見丁汶與裴駿鐵青著臉一言不語。
穿著寬鬆學士服的男子簡單地應道:「無妨。」
季夏生在這時張開尊口道:「難!」
女子用不樂意的神情說:「是嗎?你不會打算把這把劍帶回去修理吧?」
兩位神武士想追,立穩身形奔出門外,卻已不見人影。
年長的預備士認為他的同僚並非因寒意而不停走動,倒像是為了抖掉心中的疙瘩。
她才屈服地說:「好吧,我會盡量提供協助……」
年輕的預備士開口應答,卻說著自己的怨言,「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將他帶回都城?不過就是位罪犯,就算要證明犯人已經伏法,將頭砍下腌制帶回也就算了,有必要將整具屍體運回嗎?」
「季行雲是出事了嗎?所謂的念體回不去了是指……」
他道:「你不會覺得他好像還活著一般嗎?」
「那他為什麼會跑來這裏?而且我也不覺得這個念體有漸漸消散的跡象,就算有足夠的能量支撐著念體的存在,他的自我意識也該漸漸消失,最後變成存於天地之間的尋常能量體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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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手一撥,丁汶竟然被強大的真力給推開了!
「看。」
這回換季春蘇為他的姊姊說明道:「兩位可以不用找了,因為他的念體正在我們旁邊。我們想請兩位過來,再決定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這一男一女偷偷潛入,竟然沒有驚動鎮民會館層層的警戒,甚至連四位神武士都渾然不覺。他們的態度也非常輕鬆,並不把這裏的嚴密戒備當一回事。
「這……」季冬藏與季春蘇兩人面面相覷,然後季冬藏又堅持地搖搖頭。
季夏生也點頭。
「你們是誰!來、啊……」正要出聲,聲音卻卡在喉嚨,人也停止不動。
女子馬上靠在男子身旁,親密的說:「好啦,我們就好人做而底。把他的念體找出來再作打算。反正這種稀有的事也滿特別的。」
穿著大陸北方太宇王朝民族風衣物的女子,看了看平躺的屍體,伸伸舌頭道:「真慘。比想象中的還要慘。對了,他們要把這小子送回去做研究,要處理一下嗎?」
他真氣揚起,馬上引起另外三名神武士的注意。
她的話好像同時打了季家的四位成年人一巴掌。
這時的感覺與母親過世時完全不一樣,她不以為自己該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