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二十二集 舉兵之日

第五章 不期之遇

第二十二集 舉兵之日

第五章 不期之遇

現在雷義預備射出鐵片,瞄準對手的小腿。
也許是雷義多心,不過他真的覺得那位面具客正在責備他,隱隱約約雷義覺得不安,可是他不能放棄武議團的同伴,是他應盡的義務。
「呃……這……好吧!」雷義見狀閉上了眼睛,一副大義凜然、從容就義的模樣。
雷義的伴隨則是因為曾經來過此地,再加上雷震的請託,才成為這行人的一分子。
陳廉亦道:「不會是你們故意搞鬼的吧?一路上你們就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竟然還將器材弄壞。你們這麼怕煉光石的開採團本部主導嗎?」
「在那,看打!」藍正目光一閃,法印.炫刃疾閃而出,沒入林中。
已經失敗過一次,王盛卻依然使出鍊鋼手。不過這回他不再一味地使用大量的真氣,而是謹慎的運用力量,不浪費多餘的力氣。
「果然來了!」雷義與長青安滿同聲說道。
武議士不友善的話語相當刺耳,雷義與長青安滿卻只能裝作聽不見,任由有他們說著。除非雷義與長青安滿放開一切,跟這四個人好好打一架,否則所有的言語衝突都該避免。
相對於榆桔、紅梓、紅葉幾位少不經事的夜俱人,銀杏與香檀這兩位年長的夜俱人卻露出為難的表情,他們知道以幾位守林員的力量,是無法阻止力量強大的法天,想要保護森林恐怕不容易。
干圓點頭表示明白,她指著雷義又問:「原來如此,那這個傢伙又是怎麼一回事?」
「請離開這裏,永遠不要再來打擾此地的安寧。」面具客說話了,不過他發音的方式明顯是用假音。
仙婍的招式較為優雅,很實用,不過殺傷力並不算強大,當然如果確實的命中要害,依然可以取人性命。
干圓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就退到一旁說道:「好了,麻煩的事終於解決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銀杏。」
藍正一出手也是傾盡全力,雖然沒像王盛這樣誇張,不過他還是把殺傷力最高的絕技使用出來。他的想法與王盛差不多,不過如果他發現打不贏那位面具客,想辦法逃回南城的人就可能是他。
緊接著,雷義看到向前奔跑的王盛,也在跌倒后不再爬起。
「小雲,處理好了嗎?」這時一位夜俱人由森林中跑出來,他的動作有點不自然,身上還帶點血,顯然是被藍正的炫刃所傷。
雖然威勢看起來不像第一擊那樣浩大,不過實質上的效用,卻比之前一擊更具威脅性。
雷義被干圓強勢的作風給震撼住,一時之間忘記要回答。
只是人多少有脾氣,他們倆雖然不應話,任由這四位外來者說著,臉上的表情卻表達著他們的抗議。
事到如今,就算討厭這幾位都郡來的武議士,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幾人出事,再怎麼說他們也是自己人,於是雷義與長青安滿同時出手。
雷義與長青安滿兩人聞聲,即刻一前一後護住探礦師。這兩人也是身上沒有傷口的人,他們在第一道怪風吹來之後,就已經暗中做好防備,不似其他人等到發現異狀時已然被飛葉攻擊。
第一位趕到的夜俱人是薪柞,他一來見到胞兄受傷,就拿起隨身的石斧要替兄長出氣。
仙婍的攻擊很明顯的較為無力,這並不是因為她的實力輸給另外兩位,只是很單純的因為所擁有的法印中,沒那種可以一下子耗掉大量真氣,做出威力驚人的攻擊。
「還能怎樣?」雷義無奈的回答。
這時雷義又被蒼眠月的風採給迷住,對季行雲的話差點充耳不聞。
雷義也在這群人之中。這些人幾乎都具備武議士身分或著曾經是武議士,他們的表情都不太愉快。
南郡西部安靜平和的森林,今日出現幾位外來的訪客,他們各個武功高強,身懷絕技,披刀帶劍全副武裝。這些人探訪森林的方式,與當地人或者夜俱人完全不同。
他們只要將細長的導管打入地下,再輔以真氣的灌入,若導管放出異彩,就代表下方有煉光石的存在。
「煉光石嗎?真是麻煩的東西。」季行雲沉吟了一下便問:「銀杏阿姊,這裏的地下真的藏有煉光石這種東西嗎?」
面具客真的放下手,不過兩位武議士也跟著倒下。
一道凝結的氣塊打入仙婍體內,她驚訝之餘,自然不敢繼續攻擊。她疾退,同時連發數掌作為掩護。當她退到長青安滿身旁時,打入體內的氣塊方才爆開,在她體內造成震蕩,令她真氣紛亂,一時之間竟讓她無力地坐倒。
「怎麼不敢!東西明明就被破壞了!」
陳廉尚未復恢復,他的力量好像被抽光似的,被面具客抓住的時候,陳廉慌忙出手不節制力量,結果反而讓經脈被入侵,為了趕走那些入侵的力量,結果耗盡真力,想要動手恐怕還得調息個三兩刻。
但是王盛沒打算逃跑,也許其他人會需要逃跑,好回到南城報告一切,不過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他,他會是儘力掩護那位逃跑的人的那一位。
法天突然積極想要開採這種礦石並不尋常。
於是藍正再催勁道,打算劈開對方的護身真氣,就這麼由肩頭將人劈成兩半。
「真是的,這樣一個地方竟然不好好的開發。」武議士王盛也抱怨著。
「我哪裡又不對了?」
好幾年前,為了尋找前小隊長季行雲,他們曾經來過這裏,現在為了尋找煉光石的礦脈又再度來到這裏。
「各位大人,快想想辦法啊!」探礦人不似幾位武議士內功高強,能夠抵禦這狂風利葉的吹襲,風吹了一陣,馬上求救起來。
「您誤會了,真知大人,小雲是看我被他們打傷之後才仗義出手,原本只是想嚇嚇這些入侵者,想不到這幾個人功夫了得,我一不小心就被他們打傷。」香檀急忙解釋。
其中一位是南郡的探礦師,也是唯一不具備武議士身分的人,他還較能忍受,畢竟他的身分比不上社會地位崇高的武議士。
煉光石雖然稀有珍貴,可是並不像其他的寶石能夠拿來做成飾品,這是一種不好保存的礦石,在空氣中很容易變質。
三面武議士傾盡全力攻擊,他們不得不如此。
「呃……用意?當然,這也不算什麼秘密。我們是奉命來尋找藏在這附近的煉光石礦脈。」
「地圖上的地點就在這一帶了。我們可以開始找地方紮營,然後開始探勘。」探礦師看著地圖說出他的看法。
就當爭論再起之時,怪風又來。樹葉紛飛,沙塵亂起,一點也不像是森林中會出現的情況。
「這個嘛,就是一種特殊的石頭,碰到靈氣的時候會發出奇特的光芒。」
「會有的,這可是由團本部下達的指示不會有錯。」武議士仙婍回答,不過語氣並不太肯定。
那位小隊長最後壯烈犧牲,長青安滿因而有感自己的能力不足,於是加入預備團,重新磨練自己,隨後又晉陞為武議士。
這種礦石雖然是生產法印的重要材料,可是向來是由天園自行籌措,偶爾會向法天聯邦議會請託搜尋,不過數量都不多。
隨著他的嘆息,浮在臉孔前方的樹葉飄散開來,三片葉子輕飄落在地,隨後便露出他的臉孔。
紮營之後,探礦師馬上開始工作,他先找了一處光禿禿的地表,請求武議士開始動作。
雷義看著干圓,身材略嫌矮小的她,帶著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可是不知為什麼,雷義總覺得這位被夜俱人稱為「真知大人」的女士很危險。
「啊?對啊,為什麼?」
這個時候,只剩下王盛還有雷義與長青安滿三人能夠戰鬥。
雷義眨了眨眼,啞然問道:「你真的是季隊長?」
於是眾人找了一個距離水源不會太遠,又不會因為河水突然暴漲,而陷入危險的地方搭好帳篷。
這一行七人有四位是來自都郡的武議團,剩下的自然就是南郡的人員。這兩群人不愉快的原因都大不相同。
畢竟要將導管打入地下並不容易,導管的設計就是建立在,以內功高強之人為使用者的基礎上,要讓煉光石發出強光,並能由導管將光彩傳出,也必須耗費大量的真氣。因此聯邦議會才一口氣派遣四名武議士進行探礦的工作。
由於此人不算高大,見這麼一個人將壯碩的陳廉抓離地面,感覺上滿奇怪的。
王盛被自己的真氣給困住,因為放出於外的真氣在他手上散開,傾盡全力的結果,令他沒有餘力抗開在自己手上產生的真氣亂流。
當地人雖然不像夜俱人那樣保護森林,不過也會盡量避開幼小的花草樹木,用他們的觀點區分雜草與有用的植物,並適度的由森林中取得適量的資源。
「破甲指?不可能!」雷義大驚小怪的叫著,他指著面具客想要說什麼,聲音卻卡在喉嚨之中發不出來。
「不就是夜俱人。」
「嗯,嗯……原來如此,不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就是這樣……」於是季行雲開始簡單的解釋他的辦法。
「煉光石?」銀杏露出疑惑的神情,很顯然她並不知道何謂煉光石。
藏在土中的煉光石要尋找並不容易,不過法天武議團兵火院已經研發出一種探礦的器材。
雷義與長青安滿一致認為都郡來的武議士自傲而無禮,只不過他們是由聯邦議會派遣而來,是為尋找煉光石的礦脈,不論是哪個家族都沒有理由反對增加煉光石產量的機會。
干圓很高興騎著白銀過來,被騎的白銀則顯得不太高興的樣子,它那張臉好像在說,你沒資格坐在我背上的樣子。
風吹落樹葉、掃動落葉,深綠色、楓紅色的樹葉由林中飛來,風也吹起禿地上的塵沙。
雷義與長青安滿互望一眼,兩人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三個方位,三個方向,三種不同的招式。
「這……季隊長?不……可是……他們說你已經死了?不對,你還活著!太好了。不……不對不可能!雖然不是親眼見到的,可是你明明就……別裝神弄鬼,你是騙不了我的!」雷義幾乎是語無倫次地叫著。
藍正想到了法印.流身、滑風,難怪方才陳廉對他的拳打腳踢後會自動滑開。
面具客已然退了三步,並且雙手負后,分別按住長青安滿與藍正。
一名武議士被制住,另一位向前搶攻,王盛的舉動怎麼看都沒有勝算,說是飛蛾撲火或許還算是誇獎他的有勇無謀。
雖然如此,雷義還是接受這種叫法,這位女士雖然怪,不過卻怪得很自然。
干圓一手扠腰,一指指著雷義的鼻尖,毫不客氣的問道:「這兒發生的事情,你一句話都不會泄漏出去吧?」
出指輕點,真氣破空而出。
這回王盛可真的要孤軍奮戰了,因為前來支援的長青安滿無法及時協助。
但僅僅一招,面具客架、抓、扭、摔、點,借力使力動作一氣呵成的將人放倒。
他笑道:「曾經是,不過現在早就已經不是什麼季隊長了。」
銀杏露出求救的眼神,干圓一開始是不理不睬,不過被看久了還是受不了的說:「別這樣看我,這件事我不該發表意見,如果覺得傷腦筋的話,那就到森林中去找你們的長老商量。」
「也沒什了不起。」陳廉輕蔑的說完后,就縱身入林,打算將製造麻煩的人揪出。
「嗚!」
「快放了他!」王盛叫道。
林中一人走出。
事實上更聰明的用法是施用在刀刃上,不過藍正沒有把腰間的短刀取出。
仙婍道:「陳廉先別急著下結論,我想南郡還不至於如此。雖然南群的長青家與雷家對聯邦議會近來的動作多有微詞,不過還不至於會與整個法天的利益作對。」
王盛首當其衝,這道氣勁看似弱,可是卻穿入他真氣凝而成的鍊鋼手。
長青安滿原本在軍中發展,後來在狼禍的戰役中,負責死守重要的關口,因為前武議團小隊長的救助下才得以殘活。
都郡來的武議士認為把他們派來這種蠻荒野地,尋找礦脈根本是大材小用,至於這片森林充滿危險與詭異之事,根本是鄉下人的迷信。這些武議士把心中的不滿發泄在旅途的障礙上,也就是森林中的花草樹木。
長青安滿是南郡武議團作陪的人員,雷義則是南郡議會的隨行官員。
「任何新的煉光石來源都是聯邦議會重要的資產,如果不能確定這裏沒有礦脈,議會將不斷派人過來探勘。」
他戴著面具,一手抓著陳廉。
閃光一出,「啪」的一聲,似人跌落。同時怪風亦停。
「聯邦議會已經成立了兩個新的軍團,現在正在積極籌措第三個軍團的建立。在聯邦議會規畫的理想狀況下,新的軍團將全軍配置新式法印,估計要生產三十萬顆的法印以供軍備。
雖然對手強悍,不過畢竟只是「一」個人,如果三位武議士聯手攻擊,還要動用武器對空手的敵人豈不貽笑大方,藍正這一點自尊心還是有的。
「這……」雷義猶豫了一下才道:「其實是武議團本部已經掌握了製作法印的方式,現在正打算大量生產新研發的法印,所以才會需要大量的煉光石。
仙婍踏著迷仙步,不過為了配合同伴同時進攻,迷仙步真正的效能很難發揮,只是仙婍很習慣地使用這項仙家的獨門技藝。
「轟」的一聲巨響。
面具客一腳踏住,舉起手臂,然後向旁揮空掌。他揮掌的時候是拍打空氣,可是當他手掌舉擊之刻,仙婍卻自動送上門,就像兩人套好了那樣。
同一時間,藍正、王盛、仙婍一齊動作。
原本要繞到旁邊進行突擊的仙婍,卻像是自動送上門的獵物,將自己的身子送往面具客的攻擊里去。
其他幾位夜俱人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贊成。
雷義驚呼一聲,法印.驚雷電網隨拳而出,卻是打空。
守林員之長銀杏來到之時,薪柞還則忿忿不平的在那邊自言自語,偶爾罵個幾聲,不時瞪著雷義。
「他是我的朋友,以前曾幫了我很多忙。」季行雲解釋道。
「這是怎麼回事!」站在最外圍的王盛叫了一聲。
「你……快放手!」
這一腳將藍正踢向長青安滿的刀鋒,迫使他不得不收刀接人。當長青安滿觸碰到藍正時,才暗道糟糕。
這張臉確實是前法天南郡武議團小隊長季行雲的臉孔,雖然變得成熟許多,不過確實是季行雲。
這葉子面具也沒有用繩子系住,根本就是飄在半空中,恰巧浮在這人的臉孔前方。
即使如此,雷義與長青安滿依舊感到不高興,因為他們都來過這片森林,對於裡頭的夜俱人依舊印象深刻。
面具客輕而易舉地打敗三位武議士。
臉上的面具是兩、三片樹葉,這葉子只在眼睛部位挖了兩個孔,樹葉並非貼在臉上,而是浮在臉龐前方。
該怎麼處置這些入侵者,本該由銀杏來決定,不過他們發現真知大人正在過來的路上,所以決定延後處置,先等季行雲幫香檀療傷后再說。
雖然他並不喜歡來這裏打擾森林的安寧,可是為了法天、為了雷家,他不得不這麼做。
「啊……」
眾人紛紛搖頭。
「嗯,雷義,雖然很高興再次看到你,可是在這種情況之下會面,真是不太愉快啊……那麼可以請你告訴我,你們來到這裏的目的嗎?」
藍正的手刀由上方砍下。
現在有五位現任武議士及一位前武議士在場,就算打不過生氣的夜俱人,至少要自保、逃命還不成問題才對。只是在情感上,他們都不希望與前小隊長的朋友為敵。
就連干圓也坐在白銀的背上,跟著蒼眠月一同來到。
他們兩人都知道,在夜俱人的地盤上惹他們生氣有多危險。
森林中的騷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當季行雲幫香檀處理好傷口,其他的守林員也紛紛趕來。
沒有血腥的場面,藍正訝異,他失誤了。
手被踩住的藍正暴怒叫道:「邪魔妖道!你們快上,別被他唬住了!不管這傢伙有多麼厲害,也只是個遮頭遮臉的人!啊……」
「混帳,哪有這種事!這又不是你們城市人的地方。告訴你別再派人進來破壞森林,今天放過你們,下一回可沒這麼好商量了!」薪柞氣呼呼的罵著。
一聲嬌叱,仙婍出手相助。
當王盛耗費大半的力氣將導管打入土中,深入地下五影之遙,正打算換藍正注入真氣時,突然吹來一陣陰涼的怪風。
藍正依然是用他最擅長的法印.炫刃,真氣化為無形的刀刃在他手上流轉。
季行雲應道:「差不多了,我想跟這位老朋友談談,另外這幾個人也該送出森林才行。」
武議士們紛紛向前急欲支援,但他們跑了兩步隨即停下。
炫刃就像是把擁有許多鋸齒的刀刃,可以緊緊的咬住獵物,也許像這樣的護身方式,能夠將對方的攻擊略為偏移,就算讓對方的頭顱躲開,也能夠砍中肩膀。
「什麼來了?」仙婍急問。
他的招式單純而有效,他不用虛招,背後的刀沉穩砍出,穩健有力。
「別開玩笑了,這裏的主人?你說的該不會是尚未開化的夜俱人吧。那種野蠻人懂什麼!又能幹什麼!」藍正不屑地說。
綠色的面具抖動了一下,面具客好像嘆了口氣。他似乎是在很無奈的情況下而出手。
散離爆打中後方的樹木,將大樹攔腰爆斷,這代表雷義並非失誤。
「我絕不是多話的人,關於季隊長事,我會保密……」想了一下,雷義又補充道:「以雷家的聲譽發誓。」
他由正面攻擊,高瘦的他正好以萬鈞之力由正面砍下。但是當他的手掌要碰到神秘的面具客時,卻感到一股阻力。很難說明那是什麼,像是風一樣的東西,不停流動。
「啊!快退!」陳廉這時緊張地叫著,並推了探礦師一把。
「煉光石礦脈?這裡有這種東西嗎?」
他們兩人同時在腦海中浮現一個人,一個應該已經過世的人。他的身法與招式,與他非常相近,只是更加純熟、更加洗鍊。
面具客伸出手指輕點兩下,指勁如風落在陳廉與探礦師身上,於是在場的就只剩下了雷義與面具客是還站立著的人。
另一位現任的武議士楊.長青安滿則大呼倒楣,難道脾氣較好就要被分派到招待都郡的武議士這種工作。
夜俱人平常在森林中行走時,會避免傷害花草樹木,盡量不對森林中的一草一木造成傷害。
這個難以置信的事情,讓他不禁呆了一下,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秒,但卻是極為寶貴的一秒。
輕揮的一掌,在手掌與她交會的一瞬,真氣才突然送出。
「嗯,這應該可行。不過……還要請雷義配合。」
雷義義不容辭地說:「隊長請說,我一定全力協助。」
小朋友?雷義心中疑惑,這位女士看起來與他差不多年輕,甚至更年幼,卻叫他小朋友?而且她還叫得如此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樣子。
仙婍雖然沒受什麼傷,可是體內的真氣正在作亂,如果勉強出手,恐怕就真的要受嚴重的內傷。
王盛其實已是力窮氣竭,只是看不過、忍不了,想要窮盡自己的力量為藍正解危。可是他的莽撞卻讓其他的武議士不得不跟進。
於是他被自己打敗。雖然還不至於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不過也無法配合另外兩人進行攻擊。
像他這樣手長腳長的人,沒有道理在這種距離下還打不中面具男子,可是他的攻擊卻都被彈開,在這位男子身周,仿若有道無形障壁,讓陳廉的拳打腳踢無法發揮效用。
這位久經戰陣的武議士出手穩健,沒有用華麗的招式,也不依靠套法印的力量。
季行雲也是一副頭痛的模樣說道:「這……恐怕很難吧?真是的,就只是因為古老的記載就來這裏找礦脈……啊!有了,既然他們要找東西,就弄個東西出來!」
雷義見狀便又說道:「這種礦石藏在地下深處,不過因為煉光石會散發出奇特的力量,所以會導致草木難以生長。當然並不是所有光禿禿的地表之下都藏有這種礦物,不過在一本古書中,標示出這一帶藏有礦石。」
南郡來的三個人被都郡的武議士頤指氣使,自然也不會愉快。
「我……呃……這……季隊長……」
「我們得談談。」面具客再度說話,這一次他不再使用假音。
雷義與長青安滿驚訝地說不出話。
這時蒼眠月突然問道:「法天為何需要煉光石。」
「這……」
「有這種東西嗎?」銀杏把目光移向其他幾位夜俱人身上。
面具男子真的放手,不見他手臂揮動,僅用手掌將陳廉向前一送,人就被拋回。
銀杏接手之後便說:「小雲,這幾個人當然要送出森林,只是在這之前,我想先問清楚他們的來意。如果不能把問題解決,我想是無法避免城市人繼續入侵的。」
干圓跳下狼背,見到被擊中的幾個昏迷者,還有楞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雷義,就用責備的語氣說道:「小雲這樣不行喔,我可沒教過你欺侮弱小這種事。」
面具客的真氣擾亂了王盛的招式,他的鍊鋼手頓時瓦解,三方的攻勢馬上少一方。
就像往常一樣,季行雲只是提出一個概念,至於執行的細節,便全由雷義一手包辦,這位執行者把粗略難行的概念化為可行的方案。
雖然看起來她的功力不怎麼樣,就連體內不適合蘊藏內息的夜俱人,好像都比她的功力還深厚,可是她的一舉一動,就是有種超出凡人的氣勢。
與他切磋交手的人在被瞄準后,並確知自己無法躲開的時候就會投降,因為這招接不得。看過的人都知道散離爆有著絕對的破壞力,就算沒有直接命中目標,爆炸的餘波還有散亂的飛石也夠受的。
薪柞的目標當然是放在還清醒的雷義身上,要不是季行雲拉著他,受傷的香檀也極力勸阻,他就打算用真物.石斧召來大地之靈,與雷義拚個你死我活。
面具客提腳,巧勁一施,勾起藍正,再點胸膛,人就滾回。
見到幾位夜俱人頭痛的樣子,蒼眠月便問:「小雲有沒有辦法讓他們相信,這裏並無煉光石的礦脈?」
這人一手抓著陳廉的衣襟,還高舉著手臂將他提離地面。
「這種地方真的會有煉光石的礦脈嗎?」武議士陳廉發牢騷。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面具客竟然把飛來的鐵片當作踏板,讓他繼續向前躍進,在那瞬間,雷義還以為自己失手了。鐵片竟然沒有引發劇烈的爆炸,這從來沒有發生過。
幾位武議士不敢掉以輕心,陳廉在四位都郡來的武議士中,武功算是敬陪末座,不過能成為武議士,其實力絕不容小覷,可是此時他卻像只小雞般被拎起來。
「你有辦法了?」
如果有一個高手出現在幾位武議士附近,他們沒理由會無所知感,但是他們竟都毫無所覺。
「不知道,就是因為還不確定,所以才前來探勘。」
林中傳出一聲驚呼,是入林的陳廉。
一般的情況之下,南郡的議會或者武議團派人隨行已是給足面子,不過法天現在處於一種政治版圖隨時可能洗牌的局勢之中,雷家不得不多加小心審慎以對,於是特別找理由讓雷義隨行。
「怎麼回事啊?小雲你怎麼會與人動武……」
「唉……」面具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面具客這時向前彈跳,如燕子般飛掠,又如蜻蜓點水般躍過王盛,踏過他的頭顱繼續向前。
「啊……」雷義倒吸了一口氣,不自覺地退了一步。「你……是人?是鬼?」
不過如果這裏真的有煉光石可以開採,就算要將森林給燒毀,他也得狠下心來完成該做的工作。
一位能夠輕易制服武議士的人,絕非易與之輩,如果三個人輪流單挑的話,恐怕只有全軍覆沒的下場,所以他們同時攻擊。
「這樣好嗎?」長青安滿傳音問著雷義。
如果合攻失效,她還能利用巧妙的身法再另行攻擊。她並沒有使用任何攻擊的法印,只是凝氣于掌,配合自己的身法,隨時準備進行其他的攻擊。
現在的作為應該算是反叛法天的行徑,可是雷義卻做得理所當然,而且還覺得相當興奮,甚至比夜俱人更熱心的參与此事。
探礦的工作可能花上好幾天,地圖已經相當老舊,所指示的地方即使找對了,也有方圓十六里的面積,不過加上誤差的話,可能的地點要再乘上數倍。即使如此,若有機會在方圓百里之內,找到煉光石就是非常幸運的事情。
這位面具客在藍正身上布下了一層護身真氣,雖然保護藍正不會在滾動時受到嚴重的傷害,可是當長青安滿碰到他的時候,這股真氣就發揮作用,長青安滿覺得自己像是接住了一團火球。不過長青安滿沒放手,堅定地對抗這股力量,努力地將力道卸開。
這沒道理,完全沒道理!由都郡那傳回來的消息,明白顯示季行雲已經伏誅,而且南郡還曾派人過去確認了屍首,眼前的人確實是死了才對。
就當季行雲抱著遺憾的心情,想要把雷義也給打昏時,干圓起率先出手,在季行雲的後腦勺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陳廉積極的抵抗著,手腳胡亂的揮動拍打。
這些入侵者則不然,看到擋路的植物就直接踩過,用開山刀劈開草木為自己開路,對森林毫無敬畏之心。
就在這一秒內,面具客已經到達面前,雷義準備迎敵。
「唰!」手刀沒入地面。
「混帳!這是怎麼回事!」藍正破口大罵。
面具客略加施力,讓藍正的話語傳不出去,不過這個舉動讓其他的武議士以為這位神秘的傢伙正在虐待他們的夥伴,於是王盛大喝一聲,再度攻擊。
雷義也由系在腰間的牛皮袋中,取出一枚小鐵片,使出了拋玉訣,瞄準那位面具客。
雷義不得不出手,散離爆很難控制威力。
以炫刃的攻擊,應該能夠劈開這樣的護身方式,對於法印的運用,藍正很有信心。
脾氣屬激進派的薪柞,很直接的開口罵道:「我才不管這裏藏有什麼怪石頭,你們要這種東西到別的地方去找。我看過你們城市人挖山採礦的方式,那絕不是能與森林共存的作為。不管這裏頭沒有煉什麼石的,我都不會允許你們在這邊挖山採礦!」
「喂!小朋友,你不會說出去吧?」干圓又問了一次。
這個法印可遠攻射出,也可以附在手掌上當成刀刃在用。
法印.電影產生更豐沛的電力,他將電氣與真氣注入小鐵片中,拉弓做勢隨時準備支援。
干圓嘆了口氣,以一副傷腦筋的模樣說道:「真是不受教,到了現在你還真的要把他打昏,反正都被知道藏在這邊了,現在才把他打昏不覺得太晚嗎?」
他穿著簡單卻不失風雅,一件麻織短衣與寬鬆的中長褲,衣服的色彩是經過手染樸素又不失亮麗。頭髮中等長度,系了個小辮。
「你沒事吧?」蒼眠月急忙去探視痛得蹲下來、抱頭猛揉的季行雲。「干圓你怎麼打他!」女孩毫不客氣的指責她名義上的監護人。
發現兩位夥伴都已經失利,她即刻改變攻勢,換回自己熟悉的戰法,以詭譎多變的身法迷惑對手,進而攻其不備。
王盛雖然已經耗費了大量的真氣,不過卻依舊使用耗力的絕技。
「我想應該是南郡既沒人才又沒人力,不願意好好開發土地就算了,還編造可笑的理由,這樣南郡竟然也稱為法天境內最富庶、武學水準最高的地方之一。」武議士藍正嘲弄著。
「我想是這裏的主人不歡迎我們。」長青安滿道。
他們分別由中央、右、左,以上、中、下路,攻擊這位神秘的面具客。
面具客臉上的那幾片樹葉又震一下,在樹葉上的那兩個孔洞下的眼眸中,流露出無奈與責備的神色。
隨風亂舞的綠葉,竟然化為利刃劃破外衣,有如許多剃刀在王盛身上留下許多血痕!
仙婍的攻擊最有彈性,畢竟她只是配合另外兩位同伴進行合攻,也因如此,她的攻擊在時間上,要比另外兩人慢一小步,不過她卻成了真正與這位面具客實際交手的一位。
幾名武議士以手掩臉、眯眼以對,當怪風吹過之後,卻發現立在地上的探礦管已然傾倒。這精鋼打造的儀器,竟然已經被破壞!
「如果你還當他是朋友,就該一視同仁,也把他打昏才對。事後把這一行人全部送出去,就不會有不必要的紛爭。要知道當這行人全部出事,卻只有一位受到特別的優待,那位受到優待的人便很容易被扣上叛徒之類的名稱。所以為了他好,你應該也把他打昏才對,最多就是下手輕一點,算是特別優待。」
以這種方法尋找礦石省卻許多人力,不過要用這種方法探礦,也只有擁有一大群高手的武議團才辦得到。
「哼!故弄玄虛。」藍正罵了一聲,提氣護身,同時凝神注意禿地外的林子。
力氣這種東西在這種時刻沒有必要節約,如果三人同時攻擊,還不能將眼前的面具客打倒,那麼保存力量,最多就只能用來逃跑。
「原來如此……」季行雲點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然後走向雷義面帶歉容地說道:「很抱歉了,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