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二十四集 戰火延燒

第一章 悲嘆無奈

第二十四集 戰火延燒

第一章 悲嘆無奈

東方尋彩笑道:「我明白。」
棉葵欣然道:「請多指教。東方公子,往後還需要您多加照顧。」
花了不少功夫,她終於將村子里的人全都集中到廣場上。
「吵什麼吵,老子先上了!」
終於,他們走到村落的廣場。
東方尋彩與蒼華日兩人在這兒流連多日,看盡這會戰後的大地。
況且法天真正掌握的地區,只限於扶南要塞以東的地區,要塞以西則是兩國尚在不停交戰的戰區。
聽到這些話夜俱人不由得悲從中來,為自己坎坷的命運流下數滴清淚。她並不只是感嘆自身的命運,更是為無法將同胞的喪訊帶出而感到哀凄。
村落當然不可能因為戰爭的開始就馬上遷村,變得如此安靜孤寂的原因只一個,那就是被攻擊,慘遭屠村。
況且夜俱人的衣物原本就相當「簡單」,用的布料稀少加上逃難的磨損,棉葵幾乎是衣不蔽體。
「這裏也受到戰爭的影響。華日先生想要的享受恐怕要大打折扣,不過想找張床休息,買幾斤酒,應該不成問題。」
蒼華日回答:「這也是戰爭的效應之一,沒什麼道理。」
這位決心要成為脫離過去,加入蒼家成為天人一分子的女孩,現在被憂鬱所擄獲,心沉甸甸的,喉中有股無法吐出的不痛快。
「你說牛羊為生存吃下草木是天經地義之事,何罪之有?人們為了成長生存宰殺牛羊也是天經地義,何罪之有?那強盜也只是為了活下去才殺人越貨,又何罪之有?如果你要提到什麼仁義道德,那法天大軍入侵,其行為與強盜有何差異?一樣是殺人,強佔他國的土地,這跟強盜好像也沒兩樣。你覺得那些逃亡的罪兵罪無可赦,那法天的部隊不也一樣?」
「啊……不、不會……就照華日先生的辦法吧……」
蒼華日應道:「戰爭嘛,這種事多多少少都會發生。」
這時蒼華日走到東方尋彩旁邊,遞過一瓶酒,這是他在幫忙集中屍體時順便找到的戰利品。
東方尋彩又問:「不過是個成年禮,為何會有如同分水嶺般的巨大差異?」
「沒有的事,我也想快點找個地方換下這身衣服。雖然我很喜歡這件衣服,不過身著法天風味濃厚的衣物,在這一帶會帶來頗多的麻煩。」
由於只是為了阻擋視線而存在,必要時還要能夠迅速清出通道,所以樹林只是數排橫列的樹木,單純是為了有效阻擋對方的窺視,不過就因為這樣,躲入樹林就能夠隱藏行蹤,進出樹林亦是方便迅速。
蒼華日的話讓她陷入迷惘之中,對的事情好像不再是對的,錯的事也不得完全是錯的。她覺得蒼華日的說法是種推卸的錯誤說法,可是又覺得好像就是這樣。
他們先是看到村外飄揚的紅色大旗,在藍色與綠色上下交會的色彩中,紅色的旗幟顯得特別顯眼。
這些招烏士兵並沒有注意到兩位旅行者,只是很單純的由他們前面經過。
「有這必要嗎?」
看著百余具的屍體,東方尋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片廣大的平原在兩國的衝突之後,甚少有尋常人在上面走動。當地的居民為免遭到波及,自然乖乖躲在村落之中,不然也是倉皇的逃命,商旅在地區安定之前也暫時消蹤匿跡。
關於東方尋彩心中的苦悶,蒼華日不聞不問,如果這個女孩不主動提起的話,他也不打算多說,蒼華日打算由她最根本的心情來作決定。可是這不代表蒼華日就無話可說,待在這種地方,他可是會提出許多抱怨。
東方尋彩再度沉默了。
東方尋彩管的事多了,心中充滿無力感。當她真氣流出,在前方不遠的樹林中並沒感覺得到多少人的氣息,更別提有什麼高手的存在。
走著走著,東方尋彩漸漸感到不對勁——這個村子太安靜了。
不過,卻有兩個人依舊在平原上旅行。
「這?喂你……啊!」
接下來東方尋彩開始在村中搜尋,將一具又一具的屍體集中到廣場。將這些無辜受害的民眾放到木柴之下,準備火葬。
蒼華日撇了撇嘴,才故意說反話:「是沒什麼必要,裡頭可能藏有幾個專門打劫的逃兵,就當作點好事,為想要逃離戰禍的難民清除路上的障礙。」
她並不喜歡戰場上的血腥味,也不是為了阻止戰爭,更不可能想要幫助招烏帝國對抗法天,可是她就是繼續在此地走動,雖然緩慢卻漸漸往東移動。
樹林里三名招烏的士兵正圍住棉葵。
「拜託,我的大小姐,世上又有誰是真正的無辜?法天部隊出征,被他們殺的招烏士兵,只是很單純地服從長官上級的命令就被殺死,真是無辜;殘敗的士兵為了活下去只有去搶東西,被搶的人有夠無辜;害怕罪行被告發,所以殺人滅口,被殺的人很無辜;那些被殺的人平日為了生活,殺羊宰牛烹煮入肚,被宰殺的牛羊還真是無辜;牛羊為了存活嚼食草木,那些與世無爭單純的草木,實在有夠無辜!
「不……這不一樣!」
東方尋彩目送那些招烏的士兵離開,沒有注意蒼華日的話。
蒼華日見狀也跟著說道:「對,一點都沒錯,我的胸膛也隨時可以借你用。」
因為這樹林雖然能夠阻擋視線,可是也只局限於視線較差的時刻,如果人一多,在這種土質的土地上就容易揚起塵霧。
棉葵意外地望著蒼華日,然後露出訝然的神情,感激地說道:「原來是真知大人!感謝東阿哥與真知大人的救助。」
東方尋彩猶豫了一下才道:「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沒必要繼續待在這種地方……」她在憂鬱的表情上綻放出微笑說道:「不過這也不急於一時,我們就先在村子休息半天再離開這邊。」
法天將他們當成可疑人物來盤查,遇上了總會花費不少口舌,幸好東方尋彩待在安郡時,深受依附東方家的包家家主所喜愛,懂得不少密探間的用語,東方尋彩就用這些行話擺脫法天部隊的糾纏。
東方尋彩露出為難的神情道:「不,這……」
蒼華日突然出現在棉葵身側,將他最帥氣的一面表現出來,酷酷的說:「小女孩,你好好休息,有什麼困難儘管說出來,有任何苦處都可以盡量對我傾訴。」
蒼華日道:「你不知道招烏有奴兵、罪兵的制度嗎?不然這個國家怎麼養得起百萬大軍。」
距離雖遠,不過騎馬賓士揚起的煙霧,在這平坦的草原上讓他們變得顯眼。
「這就是戰爭。」蒼華日淡然回答。
精神早已無法集中,無力使用手上的真物,更別說要與漸漸逼近的歹徒對抗。
在那有許許多多的攤位,還有各式各樣招攬客人的旗幟映入眼帘,可是卻沒有半點叫賣的聲音。
所謂的奴兵就是指拉奴隸上戰場,不過招烏帝國的奴兵並不只是真的奴隸,而是泛指不用付給薪資的士兵。
這回,蒼華日又在抱怨了。
可是仔細一想,這又不合理。
「嗯,我們走吧。早進村子,也好早點休息。」
幸好這裏就是一個市集,廣場上多的是擺設貨物的木架,不用東方尋彩多費心去搜集木材。
東方尋彩在安郡也學過一點軍略戰術的理論。
這些就算是大地為戰爭所留下的見證吧。
蒼華日道:「沒錯,是不一樣,不過是因為你的看法、想法與立場才導致不一樣,因為是人,所以有好惡之心,這也是沒辦法的,不過我可不想插手地上的紛爭,用我的力量改變事情的發展。不論我幫哪邊對另一邊都不公平。至於你想怎麼做我不會插手,可是我也不會為了幫你而讓天平傾斜……我由衷的希望如此啦……所以你就別插手這裏的事了。」
戰場的屍體需要處理,不只基於人道考量,更是為了避免大量屍體腐敗帶來病疫,只是這種不算愉快的工作難免會有所遺漏。
「兇手我們有碰到。你應該會察覺的,如果是之前的你……」
不少木架像是受到衝撞而倒在地上,破碎散裂,有的旗幟躺在地上,有的則隨風飄逸,這個情景反而更顯出凄涼之情。
東方尋彩道:「你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再往東邊走上二十里就有一處市集,在那應該能夠好好的休息。」
在這制度之下,招烏帝國才能擁有所謂的「百萬大軍」,不然土地、人口都遠勝招烏的法天,也養不起如此龐大的部隊。
看到一個應該是熱鬧非凡的牲畜交易市場,變得如此落寞孤寂,東方尋彩輕輕地嘆了口氣。
棉葵啜飲一小口,流入喉中的液體溫度恰到好處,溫和的羊奶極為順口,讓棉葵又多吸了兩口。
「你的說法像是在推卸罪責,好似犯罪的人可以把罪過都推到別人身上。就好比法庭上殺人犯的辯解,他會殺人都是因為父母把他寵壞,都是因為師長沒把他教好,更因為他的朋友沒有勸阻,所以真正的有過錯的人是殺人犯的父母、師長,還有他的朋友。」
兩人之間充滿著溫暖的色彩,蒼華日卻突然大剌剌的插入說道:「你先等會。這傢伙可不姓東,而且你也不該叫她東阿哥,姑且不論這傢伙自稱複姓東方這回事,你也不該叫她阿哥。」
以他的立場,當然是希望東方尋彩能夠完全拋開過去的一切,那些事情只會給她帶來負擔,讓她無法用超然的態度看待世上所發生的一切。
林中如果有盜賊,恐怕就如她真氣感應的一樣,應該沒幾個人。
越往村落的中心移動,兩旁的房子建得越加密集。
蒼華日不滿地說:「這怎麼行?我要找家上好的旅館,狠狠的吃他一頓,我要坐在舒服的椅子上喝著美酒,聽著美妙的音樂,最好還有身材曼妙的女郎表演。」
「我、我真的可以麻煩你嗎?東阿哥……」
村民中也有奮力抵抗的壯丁,打鬥的痕迹留在廣場上、道路上,還有他們的住家裡。
在清理村落的時候,東方尋彩看到除了村民的屍體外,也發現穿著招烏軍服的死屍。原本以為那是駐守在村中的士兵,是為了保護老百姓而喪命的士兵,可是在接近之後才發現那個士兵是死於村民的頑強抵抗,以一命換一命的方式與士兵同歸於盡。
火焰向上竄升,飛煙裊裊……
空氣中飄來一股讓人感到難受的味道。
蒼華日沒有表示任何意見,他看東方尋彩明明很想回安郡一趟,可是又表示不需要回去。
「這……」東方尋彩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蒼華日抱怨了一句,便賭氣地坐到一旁。
不論是奴兵亦或是罪兵,招烏帝國都只需供給他們生活基本所需,雖然也會給點錢讓他們花費,但養一位罪兵的花費卻不到一般士兵的十分之一。
東方尋彩訝道:「由一個人的真氣竟能看到如此的差異。」
漸漸走近樹林之後,東方尋彩閑聊地問道:「華日先生怎麼會知道這裏頭躲有殘兵呢?」
招烏的罪兵當然沒什麼機會碰女人,現在出現一位穿著暴露的妙齡女子,就算長相可議他們也不會在意。
看到這個情況,東方尋彩的心覺得冷了。她的雙眼只朝向道路前方,似乎故意不往被撞開的門內瞧去。
聽完東方尋彩莞爾一笑。
蒼華日接著說:「說麻煩,麻煩又來了。」他指著前方漸漸靠近的人影。
「夜俱人?夜俱人出現在這很奇怪嗎?」
「等會我要先上,老子已經好幾年沒碰過女人了。」
東方尋彩的話語似乎帶有溫暖安定人心的魔力,棉葵在她的溫情對待之下放聲嗚咽哭泣。
當他們走到村落外圍時,又看到緩緩上升的煙霧,不過這個村落並沒有像其它的市集傳出熱鬧的喧嘩,除了蕭蕭的風聲外,就只有發出幾聲嘎嘎的烏嗚,通往廣場的大道上也不見半個人影。
東方尋彩首先想到的是「焦土政策」,把土地上所有的物質都給帶走,讓法天的部隊無法就地補給,增加後勤的負擔。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蒼華日雙手一攤做出隨你便的樣子,於是兩人繼續向村子的中心移動。
戰爭血染邊牛平原,走在沾上血腥味的綠色大地,偶爾會不小心踢到會戰雙方的失落物,也許是一把長槍、一具頭盔……
「……所以說法天軍事上的勝利同時,也打垮招烏最大的監獄,把壓抑多年的罪犯給解放出來。這慘案可以算在招烏罪兵制度的頭上,可以歸罪於法天的軍事行動,當然也可以只怪罪那些犯人。
屠村的人還不至於做這種事,這位小孩可以說是被慌張的父母給弄死。心急的父母想要把孩子藏匿起來,一時之間找不到好地方,便將他放入正準備蒸煮食物的大鍋中,結果逃過惡徒的兵刃卻依然躲不過死神的召喚。
法天以區隊為單位在巡邏、探查,若碰上人數多出數倍的招烏部隊,戰鬥結果竟都是一面倒——招烏敗退逃亡。
兩人漸漸靠近草原中的村落。在這一路上,蒼華日很難得的沒說半句話,只是默默跟在東方尋彩身後。
這些士兵多半是窮苦人家,付不起賦稅、犯了過錯賠不起罰款,用兵役來抵債。當然也真的有奴隸出身的士兵,只是數量不多,因為以當前招烏的社會狀況,會出現真正的奴隸只有在戰爭中抓到的俘虜。
「都一樣啦。要不是法天對招烏出兵,就不會出現逃亡的罪兵,沒有逃亡的罪兵她自然不會遭遇到那些可怕的事情。所以,總而言之,一切都是法天的錯。」
想到蒼華日之前不自然的態度,東方尋彩慘然道:「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
「你這是……啊,你醒了。別動,你的身體還很虛弱。」
「這也沒什麼難的,樹林的氣息與人的氣息大不相同,而那些殘兵的氣息與尋常又不大一樣,不論如何他們好歹也是受過訓練的軍人。在戰敗的情況下,身心狀況都不大穩定的逃兵,由那種人身上發出的氣息又與一般的軍人不同。」
也許村民就在抵抗這種不人道的戰略,才惹怒招烏的部隊而慘遭屠殺。
帶著責難的語氣,東方尋彩說道:「你那時為何不出手?」
東方尋彩道:「那就是有特別的原因了。你是不是遇到困難了?不嫌棄的話請讓我護送你回到族人身邊。」
東方尋彩不情願地大聲叫喚。
一名這位魁梧的罪兵欺上前,棉葵將手中的石刀遞出,但這軟弱無力的攻擊哪能造成什麼效果,罪兵隨手一揮就將石刀打落,同時伸手拉人就將棉葵放倒,巨大的軀體也跟著壓了上去。
東方尋彩半呻吟地喃喃道:「奴兵、罪兵……」
而蒼華日卻說,穿著招烏軍服的人原本是罪犯,這種事對在法天長大的東方尋彩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以他們兩人的身手,要離開一般招烏士兵的圍攻,就像吃飯睡覺那樣簡單的事情。
東方尋彩很有經驗的說:「就避一避吧。」
在扶南要塞西面徘徊數天之後,他們的補給——糧食已經所剩無幾,不過東方尋彩並沒有離開此地的意思。
而蒼華日更乾脆,一發現前方有「問題」就故意避開,來個眼不見為凈。東方尋彩也發現這個狀況,一開始還不願意逃避,可是到後來也默許蒼華日這種行徑。
「既然來了,何必急著走?就算沒有好酒可買、好店可住,至少也能找個地方暫且安歇,無論如何也比餐風露宿強上一些。由這再往北走,沒有進到托羅王國就碰不到象樣的村子,現在不在這裏將就買點東西,又要走上數日才有機會。」
她在心中默默念著法天為英勇戰士送入英靈殿的祈禱文,手向前揮動,真氣化出深炎摒出一道火焰,燃起火葬的儀式。
走入林樹后突然聽聞女性的喊叫,不多說,東方尋彩立即奔向事發地點。
東方尋彩明白蒼華日是故意說反話,不過她卻點頭稱道:「那就直接穿過這片樹林。你不是最討厭無聊,做點善事就當為旅途增加一點趣味。」
罪兵動作粗魯,另外兩位罪兵也在一旁叫囂助興。
接著蒼華日就他所知,略微解說所謂的奴兵、罪兵的制度。
罪兵驚聲尖叫,兩道人影又在瞬間躺下。
在房子的前方還搭有不少簡單的棚帳,這些棚子大概就是擠不進村落中心廣場的商人,為了能夠做買賣而搭建的棚子。可惜大半的棚子已經倒塌,那些倒下的支架也多半是折斷的。
蒼華日這才尷尬的說:「對,她說得沒錯,必要時就把我當成透.明.人。你們想.干.什.么.就.去.干,我.絕.對.不.會.介.入。」接著他又傳音給東方尋彩抱怨道:「人明明就是我出手救的,怎麼功勞好像都是你的。」
酒氣嗆人,口舌一陣辛辣。感受到這份刺激,東方尋彩才問:「為什麼?」
「就是他們?可惡!怎麼會有那種人!」火光灼灼,紅色的焰光照在東方尋彩臉上,令她的表情更顯得憤怒。
一句簡單的問候讓棉葵感受久違的溫暖,她想回話,不過卻說不出話來,只是盯著那張清秀的臉孔不放,然後就暈了過去。
在法天,軍人是項高尚的職業,非但薪資優厚而且走出軍營也受人稱讚與尊敬。大半的議士都曾從軍,甚至有不少立志成為議士的家族成員,會先加入軍隊,等到成為準將、鋒將后才退役轉戰議會。
然後壓在棉葵身上的龐大身軀被推開,出現在驚魂未定的女孩眼前的是清秀和善的面孔。
「會這樣嗎?」
「……嗯。」
「嗯,嗚……」
這很明顯的表示,屠村的人不是法天的部隊,這讓東方尋彩鬆了口氣——法天果然不會做如此殘酷的惡行,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股無名的怒氣。軍隊應該是為了保家護民而存在,不論何種理由,屠殺該保護的對象都不值得原諒。
蒼華日猜想她會接近戰場,恐怕是希望能夠再次巧遇過往的熟人,在巧遇之下打探安郡東方家的情況。
草原上的雙方對兩位旅人都非常有興趣。
「也許是那座村落是近年才興起。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蒼華日的響應相當冷淡,甚至帶有嘲笑的味道:「是啊,我們還真的該為這些村民嚴懲兇手,所以這就到扶南要塞,去把入侵的法天大軍全部殺光。」
東方尋彩淡淡的說道:「沒關係。你真的很堅強,也很努力,是需要放鬆一下。」說完話,東方尋彩取出手帕為棉葵拭去眼淚。
在法天參軍的首要條件就是本身的清白,在記錄上沒有犯罪事實的人才能加入軍隊。
至於罪兵自然就是指罪犯,在招烏中只要是關上八年以上的罪責,都可以用兵役來代替。除了極少數的罪責外,多數的罪狀可以用兵期來抵,而且役期還可以打折。
「喝吧。不要將鬱悶壓在心中。喝吧,用酒將屍氣洗凈。喝吧!」
棉葵哭了好一會才收聲。她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對、對不起,我失態了。」
在這一路上他們又碰上幾起殘兵,救助了幾起被罪兵攻擊的人民。蒼華日雖然在口頭上說不插手這些紛爭,但是當東方尋彩出手后卻又暗中幫忙,當有不長眼的人拿他當目標時也不會留情。
東方尋彩怒道:「你對法天存有反感,可是也不能把什麼事都推到法天頭上。這行兇之人不是方才離開不久的那股招烏軍隊嗎?別把所有的罪責都歸到法天身上!」
對這種專門挑弱小無助的人下手,東方尋彩最為痛惡,所以她才會故意選擇直接穿越樹林,故意要誘出那些惡徒。
蒼華日代為回答:「我叫蒼華日,這傢伙叫東方尋彩。你是棉葵?不是夜俱人嗎?怎麼會一個人在外面四處跑?」
「華日先生,你這句話有失公道。她分明就是遭到招烏人傷害,怎麼可以把這筆帳也算到法天頭上!」
「……」蒼華日聳聳肩,然後說道:「隨你高興。」
棉葵澀然道:「這會給您帶來困擾嗎?」
東方尋彩指著火焰中的可憐人,氣憤地喊道:「他們是連自己的同胞都會殘害的惡人,難道我們不該為這些無辜的村民討回公道嗎!」
嚴重破損的樹皮上衣被粗魯的撕開,她雙手不停敲打,但是軟弱無力的拳頭卻只是激發男人的獸慾。她無力的哭喊,多日來的逃亡,三餐不繼、精神緊繃的日子,早將她的體力磨耗殆盡。
「這也沒什麼,不就是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嗎?」
蒼華日道:「喂,你該不會是還在記仇吧?那次是個失誤,我怎麼會知道一個好好的村莊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不過是……嗯,三、四十年沒去而已,誰知道一個好好村子會被洪水給摧毀?我們只不過是再多走一小段路,不就又找到重建之後的新村落。」
兩人緩行北上,已經到達接近邊境的地方。
可憐的女孩體力早已達到極限,背著樹才沒倒下。
「不!」棉葵痛聲叫著。
明明是蒼華日表態要提供協助,棉葵卻針對東方尋彩來回話,而且她的目光一直留在東方尋彩身上,好似世界是繞著東方尋彩在旋轉。
蒼華日笑道:「要這麼說其實也沒什麼不對。一個人行為的好壞有大半是奠定幼年期教養者身上,然後是成長時期師長的影響,最後則是受到同儕團體的潛移默化。一個人會犯下滔天大罪他的父母恐怕也難辭其咎。」
樹林純粹是為了軍事因素而裁種,以樹林阻擋對方的視線,讓托羅王國無法輕易地觀察招烏帝國在邊境的軍事活動。
但這羊卻咩咩地叫著,在東方尋彩靠近時,像見了貓的老鼠那樣害怕地跑開。
「可憐的女孩。法天真是作孽,害得這麼一個可愛小野貓遭到這種事情。」蒼華日隔空為棉葵順氣療傷的時候,還不忘損法天幾句。
「你沒事吧……」
東方尋彩道:「強盜,他們明明就是招烏的軍人,這些毫無榮譽心的軍人更不可原諒。」
睡,不安穩,吃,有一頓沒一頓,她靠著毅力朝著同胞的聚落前進。當她想到樹林這種她較為熟悉的地方尋求庇護的時候,卻又不幸碰上了三位逃亡的罪兵。
他們繼續向前走,村落外圍的房屋多有破損,有的甚至門板都躺在一旁,應該是熱鬧繁華的地方,現在卻變得如此殘破。
如果是碰到招烏的部隊,就只有開打的分,因為東方尋彩與蒼華日的長相,怎麼看也不像是招烏的人民,招烏的部隊見到兩人,就把他們當成落單的入侵者,自然展開一場難以避免的戰鬥。
蒼華日再度提出抱怨。
「什麼話,這個好貨是我先發現的,我自然要第一個玩!」
當他們繼續往前,還看到幾頭羊在路上逛街。
「嘖,招烏帝國不是自稱大陸南方數一數二的強國,怎麼在國土境內會有如此荒涼的平原?走個數十里還不見半個村莊。」
「嗯,他們本來的職業很可能就是強盜、小偷、殺人犯、地痞流氓之類的人物。」
蒼華日說著說著又警告道:「這回可是你自己要往麻煩里鑽,別再指望我會幫忙。如果碰上太麻煩、牽扯太大的事情,我絕對會置身事外,一概不理。地上的紛爭,我有義務不干涉、不理會的!」
蒼華日小聲的嘀咕道:「希望啦……」
這位離開家園的夜俱人身上多處受傷、體態消瘦,唯一不變的是臉上依然展現不屈不撓的神色。她的臉蛋因逃亡無暇清理,顯得相當污穢,頭髮亦是糾結雜亂,不過即使如此也掩不住她的姿色。
東方尋彩才想裡頭的人大概是數量不多、對自己的功夫又沒信心,只好利用樹林作為掩護,要是看到人數較多或是看起來就是不好惹的旅人,八成就繼續躲著。當碰到落單的人,才會出手犯案。
兩人走在平原上,曾看過幾次小股部隊的遭遇戰。
她原以為闖進森林傷害同胞的是法天人,所以在被長老送出森林之後,就努力逃離法天人。
法天的部隊雖然極力想要維持此地的秩序,可是初來乍到就要完全掌握這廣大的土地,讓這失序的狀況歸納到法天的律法統治,還要耗費一段不算短的時間。
東方尋彩搖頭輕笑,不理會蒼華日的作秀,小心輕柔地扶起虛弱的女孩,將羊皮水袋送到她的唇邊。
連日來的逃亡,她已經遭遇到很多次的攻擊,所幸身為守林之長身手亦屬不凡,縱然離開調和的地土,靠著矯健的身手,她還是躲過多次不友善的逃兵。
猶豫了一下,東方尋彩接過酒瓶,用力的灌了一口,又一大口。
他們兩人低下身子,向旁邊移動了一段距離,然後伏在地上讓灰綠色的披風蓋住身體。
「這……規矩是規矩,我是我,要知道要是蒼家的人要真的都不理會地上的一切事物,那南郡怎麼會有狼禍這種事情發生……呃,也不對。象原也沒做什麼,只是加速狼群的自然進化,嗯,反正規矩就是拿來打破的,只要別太過分就好了。」
「謝謝你,東阿哥。」
運氣差點的,還可能會踏到一隻半腐的手臂,甚至是帶著一對翻白混濁眼珠的頭顱,這些則是慘死的士兵帶不走的遺物。
東方尋彩愕然道:「不,沒關係的,而且問題也不在那……」
至於終生刑、死刑之類的也可以用終生役來抵罪,雖然死刑犯沒機會離開軍中,不過至少比絞首砍頭來得好。
蒼華日道:「當然不尋常,夜俱人很少會離開自己生活的土地。除了偶爾移居到別族的土地進行交流,才會成群地離開共存的地土,不然就是犯過被流放的夜俱人,才會單獨在外。可是這位可愛的小姐身上還保有真物,所以不會是遭流放的人,嗯,那麼便是有特別的原因了。」
東方尋彩道:「這裡是招烏帝國的牧場,沒什麼村莊是很正常的事情。」
棉葵吃了幾口羊奶,又休息了一會,在吸收了羊奶的養分體力略微恢復后,東方尋彩與蒼華日才開始與她談話。
「嗯,應該不會錯。這種制度應該還沒改過來……」
「我又沒說什麼……」
「謝謝你,東阿哥,可是我不能再麻煩你。這是我族的事情,不該牽涉到無關的人,更何況阿哥還有真知大人作陪,我不能讓真知大人涉入其中。」
蒼華日的話讓東方尋彩難以接受。
「奇怪,我怎麼不知道這一帶有那麼一個市集?」
其中,在一家餐館,還有一具屍體是在大鍋中被找到的,那是一位小孩的屍體,是被煮熟的屍體。
棉葵道:「原來恩人是東方公子。我會注意的,在外面是該表現的像城市人。我會注意的,盡量不將我們說話的習慣表現出來,引起城市人的注意。」
三個罪兵相同的嘴臉,都是一副急色的饞相。
過沒多久,在他們前方不遠的地區,一大隊人馬賓士而過。這些人穿的是招烏的軍服,他們的隊形相當凌亂,叫罵呼嘯的聲音也摻雜在馬蹄聲中。隊伍的人數約略有百餘人,隊伍拉得頗長。
東方尋彩聞言,溫柔地摟住她,在耳邊輕聲安慰:「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你可以放聲哭出來……」
況且由樹林陰影的變化,也該看得出後方可能藏人。
沒有人,這裏一個活人也沒有。
「當然!要是有地人的朋友要給我一個驚喜,而我卻早就預知的話,那驚喜歡樂不就少了大半。而且原本能碰上的『意外事故』也會因而消失,沒必要的話,我才不會隨時觀察旅途前方發生的事情。」
東方尋彩傳音回應道:「原來你會在意這種事?可是你不是一直說不該隨便出手救人的嗎?必須讓地上的事物自然發展?不介入其中、不偏袒任何一方的嗎?」
「也不純然是真氣,那些士兵只練些拳腳功夫哪有什麼真氣。現在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會明白,畢竟你還不能領會到那種層次的東西,不過等你完成成年禮后就能夠學會。」
「這位阿哥您的大恩棉葵沒齒難忘,不知阿哥怎麼稱呼。」
「那麼你打算找誰幫這些犧牲者討公道?是實行罪兵制度,卻無法有效管制罪犯的招烏,還是導致罪兵有機會掙脫籠牢的法天,或者只向那些被戰爭嚇壞,用殺戮、搶奪來麻醉、解放自己的罪兵們?
「……隨你高興。」
蒼華日反問道:「我為何要動手?」
「這披風還真好用。早點想起這個法子,之前的幾次麻煩就可以省去。哈,怎樣,我做的披風不錯吧。」
「那當然,成年禮就是成為真正天人的必要條件,就等於是重生一樣,整個人對自然運行的氣息會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度。不過這些能力在這種未開化的地方也滿麻煩的,如果沒必要,我往往會將大部分的能力抑制住,免得減少許多生活上的樂趣。」
不過要東方尋彩馬上達到這種境界,無非是強人所難,所以蒼華日就任由她行動,任由她掙扎、取捨。
部隊遠去之後,兩人重新站起。
罪兵又扯下獸皮褲裙,然後興奮的開始解開自己的褲帶。就在他將褲子向下一拉,準備突進的時候,人突然像頭死豬壓在棉葵身上,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不過救人助人的行為只讓東方尋彩的心情變得更差,被救的人並沒有感謝他們,反而要求更多的幫助,像是沾上黏手的東西,不然就是痛聲指責他們不是,至於為什麼救人反遭怒罵,自然是因為東方尋彩看起來就像是法天人。
雖然如此,看到了那些人,東方尋彩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出手,只是改變作風,不與被害人多做交談,把強盜趕跑后就迅速離開。
離開村落之後,東方尋彩與蒼華日兩人緩慢地向北移動。
「像鬼鎮似的……真叫人不愉快。小彩,我看這種地方也沒什麼好東西,與其期待落空,不如乾脆離開。」
蒼華日接著又厭惡的說道:「所以我才討厭靠近這種是非難明的地方,總是有許多無奈的事情與毫無人性義理的事情會發生。」
蒼華日當然不是指樹林真的礙眼,而是林子中可能會有礙眼的事情發生。
棉葵神色一暗,語氣空洞的說:「我已經沒有家可以回去了。」
原本治安就不算好的地方,在會戰過後,那些原本由招烏所控制的盜匪像是脫韁的野馬,開始掠奪所有看得見、搶得到的東西。
東方尋彩走過去想要撫摸毛茸茸的羊,憐惜的說:「你們被主人拋棄了嗎?」
三名罪兵已將棉葵當成囊中之物,開始討論該怎麼「分贓」。
不過在招烏境內也得不到任何的協助,當地的居民並不歡迎一位未開化的夜俱人,沒有施捨救助棉葵也就算了,還會動手傷人,甚至意圖將她抓至妓館。在這種情況之下棉葵只好在草原上流浪,像個驚弓之鳥,不敢靠近任何「城市人」。
東方尋彩用濕毛巾擦拭棉葵的臉孔,還不忘為法天辯解。
東方尋彩猜測,裡頭的居民恐怕是害怕兵禍而逃離家園。
就算這裏因為兩國交戰的關係,致使散居在各地的牧羊人不再前來販售牲口,商人們不過來擺攤,有錢人離開村子逃避兵難,可是也不至於整個村子的人全部都逃走。
「是啊……這就是戰爭……不對,法天的部隊不可能做這種事,法天絕不可能會做出如此殘忍的行徑!」
歷經多日逃亡生涯,棉葵不論是體力抑或是精神的狀況,都相當不樂觀。
至於無期徒刑,只要立了夠多的軍功,還有機會得到自由。不過有機會在一場又一場的戰役中一直活下去的低層士兵並不多,尤其是罪兵又是最執行危險任務的不二人選,真正能服完役期的重罪之兵,可說是少之又少。
「不,那些惡徒的殺戮絕不可原諒。無論如何,殘害無辜都是錯誤的!」
蒼華日回答:「拜託,那些人又不一定是自願參軍的,別把軍人所謂的大義強加在他們頭上。」
「嘖,什麼嘛,好像我很聒噪的樣子……」
「不過也不是所有參与這次殺戮的罪兵都是自願的,他們只是順從部分惡徒的歹意,不跟著殺人越貨就無法繼續待在流亡的部隊中。那些人沒成群聚在一起,大概只有迷失在這異鄉之中,最後就走上跟這些村民一樣的道路,他們為了活下去也很拚命呢。」
東方尋彩道:「你不用理會華日先生。該怎麼做他自有定見,如果不該涉入其中他就不會涉入。我的事情由我自己做主,他不會幹涉也不會阻止,雖然有時候還多說兩句,但只是純粹提供意見,嗯、就像對待你們夜俱人一樣,只會提供一點引導性的建議,至於遇到什麼事,他只會成為旁觀者。你不用顧慮到他。」
東方尋彩將酒瓶推開。
蒼華日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咧嘴大笑:「哈……小丫頭,沒錯、沒錯,就是這樣,你就叫她東方公子好了,這樣比較方便,也比較有趣,嗯,就這麼說定了。」
蒼華日又想說話,東方尋彩卻先輕言說道:「病人需要安靜的休息。」
「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招烏的部隊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的人民下手,就算是焦土政策也不該做到這種地步。這太沒道理了!」
這些是倉皇逃命的招烏士兵遺留下來的裝備。
「他」溫柔體貼的解開自己的外衣披在女孩身上。
「不!我不是指這個,為什麼屠村的人是招烏的軍隊!這根本毫無道理!」東方尋彩氣憤悲嘆的喊著。
「非自願的?」
東方尋彩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哪裡出了問題,心裡頭好像也有了答案,可是卻保持尋找旅店投宿的態度,向村莊的中央前進。
招烏的部隊敗得太過突然,指揮系統早已崩潰,在中央還沒派出增援之前,殘存的部隊只能各自為政,哪有能力執行這種策略?
不過招烏的部隊很顯然是找錯對象,這些嘗到敗績的殘兵敗將,哪裡是蒼華日的對手?還好東方尋彩不希望引起任何一方的注意,蒼華日也沒有欺負弱小的興趣,所以戰鬥總是沒有結果。
「啊,真知大人真是愛開玩笑。」
隨著輕盈的腳步,草原中由市集形成的村落漸漸映入眼帘。
東方尋彩又看了一眼不停燃燒的烈焰,火焰舞著好似慘死村民在掙扎,他們的痛苦也似黑煙,飛向天際飄散無蹤。
「嗯,不是法天的錯,反正他們只是依照自己的私慾入侵招烏,將招烏原有的秩序給打亂。不過你如果想要追緝強盜,乾脆成為警務人員算了。強盜殺人越貨又不只發生在這裏,走到哪都可看到這類的事,只是規模的不同罷了。」
「不會麻煩,反正我只是毫無目的的四處旅遊。往哪走都是一樣,路上多一個人作陪高興都來不及。」
原本想著早點找個地方享受文明生活的蒼華日,這時卻說:「我看你也該醒醒了,反正又不打算到法天,何必繼續往東走?不如我們全速賓士,向北移動,先到托羅王國離開戰區,再看要往哪走,遠離法天軍事活動的範圍。」
是的,沒半個活著的人,可是卻有少數幾具屍體或躺或卧趴在地上,靠在架上。
而為了方便觀察對方的活動,招烏帝國也把觀察哨前方的障礙物全部清除,甚至包括原本長在托羅王國邊境的樹林,都被他們偷偷砍光。
「喂,該走了。要做的事已經做了,再待下去這火這煙就要引來麻煩。」
在招烏監視哨南方刻意種有窄長的樹林,而原本在邊境之處的森林則被清除。他們正來到窄林的南方。
蒼華日的話讓東方尋彩想到進入村莊之前碰上的部隊,那是支毫無紀律的部隊。現在回想起來,當他們通過時空氣中飄來的淡淡血腥味,許多士兵的馬上也載有不少由村落中掠奪而來的「戰利品」,與其說他們是招烏的殘兵敗將,不如說是穿著軍服的強盜。
「唉呀呀,果然有麻煩事。嗯,也許這回可以演出英雄救美的佳事。」蒼華日念了一句也跟了上去。
豈知招烏帝國卻是一個非常不友善的地方,在法天尚未打下扶南要塞的那幾天,情況還好點,當招烏帝國兵敗之後,一位單獨行走的女孩就成為逃亡士兵們覬覦的對象。
村子雖大,不過因為這是由市集形成的村落,所以真正住在村裡的人口並不多,殺戮似乎由東方開始,在村莊東面的道路上可以看到許多來不及逃跑的人倒在路上。東方尋彩他們正好由南面進入,所以在路上恰巧沒有碰到屍體,不過那些被破壞的大門裡頭,就有不少一家數口全遭殺害的慘案。
「嗯,這林子真礙眼,我們繞過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