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夜俱人之怒
第六章 進軍
「喂，怎麼連你都在瘋！」一位大老發怒。
在這之後，招烏再也無力與法天對抗。
「真不知道東方尋彩是怎麼跟他一同旅行那麼久？能長期忍受他的抱怨，尋彩的心胸真是寬大。」季行雲暗自感嘆。
尤其是雷震的威望，大半是來自雷家太爺的支持，雖然他以實力也建立一定的勢力，可惜他的威望在年紀與輩分的折扣下，讓他無法有效壓下家中大老的雜音。
原本要不顧一切將西境的守軍調來應付法天，卻為時已晚。在那的蠻族接受了法天的援助，得到了優良裝備還有戰術指導后，展開無畏的攻擊。
然而卻沒人理他，雷理哀傷地說道：「原來如此，那個火爆小子已經拋下老朋友先走一步啦……難怪這一個月都沒收到他的信函。」
然而，國土還是要奪回。
凜凊回答：「大人已為法天貢獻性命。不只是敝家，離家大人亦已被刺身亡。」
這時雷理嘆了口氣。
「誰眼紅了！我？才不可能呢，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才勸告你們的，誰管法天會怎樣呀！」蒼華日哇哇大叫。
除了既得利益者還在反抗外，一般的人民反而非常歡迎法天的統治。這也使得招烏軍陷入得不到人民支持的窘境。
弓箭部隊最基本的配備弓、箭，也不在法天新兵團的身上出現。
「華日，你不是很討厭法天？我也不喜歡。你別自己沒辦法參与，就在一旁眼紅說閑話。」蒼眠月冷冷的說。
吟唱由弱轉強，由低沉化為高亢。夜俱人的情緒也由悲傷轉化為忿怒。
應該可以將殺入四十萬大軍中央的部隊包圍消滅的招烏大軍，卻在法天神武士引爆另一顆法印造成的震撼之下，軍心敗散，指揮中心被摧毀，成為勇猛的法天軍展現力量的對象。
話鋒漸漸尖銳，凜凊漸漸沉不住氣，他突然針對雷理髮言。
要說她的武功不足，擔心她無法對抗那些高手，這可無法成為理由。畢竟換體重生后，還沒將新的身體的潛能全開發出來的季行雲，還比女孩差上一點。
等待良久，客人的身影終於出現。
許多較小型的木靈，一個個出現，跟在那巨神般的木靈身旁。每一具木靈都有不等數量的夜俱人戰士跟在旁邊，主要召喚木靈的戰士站在木靈之上。
雷震仔細聽了一下，發現家中大老也不知道，這回太爺還邀請哪些客人。
「我知道……我會把它們轉交給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你不相信，那就由你來保管，如何？」東方尋彩抿嘴回應。
由此雷震就可看出，凜家依然堅持不動用南郡軍武的立場，這一趟來訪，該是為了加強雷家與凜家在這方面的合作關係。
雷震見這陣容心中一驚。以這兩位高手的實力，要進入武議團的武神院可說是綽綽有餘。凜家竟然還握有如此絕頂高手，真不知還有多少實力隱而不發。
夜俱人們沒有跟上去，他們留在原地繼續吟唱，與森林和鳴，同時以最誠敬的心情，以歌唱聲送戰士們離開家園。
在這方面，季行雲有些堅持，他認為自己該成為對付守衛的主力，而非蒼眠月。
唯一能與法天對抗的帝國，成為風中殘燭。
夜俱人戰士的生命與軀體消滅在岩漿之中，但是他的意念卻被熾火升華。火紅的靈氣由火山口中升起，帶著毀滅萬物的焰力飄向山，迎向法天。
是役，招烏失去最精銳的金烏騎兵團，也失去最優秀的將領，還有十余萬士兵的生命。
當木靈走出夜俱人守護的森林時，已經成長到數百尺的高度。木靈有如神話中的創世巨人，大步邁向法天。
雷震看到這個陣仗就知道，雷理大人接下來的意向，將決定雷家將來的方向。
夜俱人開始行動了。
雖然一個部族僅僅喚出一對天靈，或是兩三具靈偶，可是上千個的部族合起來，就是一個極為可觀的數量。
裡頭已經坐著不少人。雷嚴、雷戰隨侍在旁，還有許多雷家的大老都出現了。
這些本來都是極為機密的消息，要探聽這些事情，不需要冒險進入武議團的人事數據室，還是潛入暗部的數據文件室，這些方法太危險，也不一定找得到想要的東西。
話題轉向雷家是否贊成出兵之後，雷家幾位大老多持贊成意見，凜凊臉上就出現明顯的焦慮。
夜俱人的吟唱低沉而悲傷，似是在哀悼逝去的同胞。
蒼眠月在桌上攤開連日來的成果——工廠的平面圖。雖然不盡齊全，不過大部分通道還有主要設施的位置都查出來了，守衛人員的配設也盡在掌握之中。加上東方尋彩的資料配合，工廠內部的人員作息，也加到圖上。
雷理不再發言，並示意要雷蘋扶他去休息。
凜寒尺才介紹兩位生面孔的來歷。
大地持續震動。由古老巨木圍成的樹圍並起來了。
本來以招烏帝國的兵力，要對付入侵國土的法天軍，還大有可為，可是法天采分散兵力的方
蒼眠月喜歡簡單的事情，只要任意破壞就可以把多數的守衛引來，可是季行雲卻認為這種工作該由他來執行，他找了許多理由，就是沒辦法說服蒼眠月。
待在都城郊區的四人，就屬季行云為了調配炸藥，而成日留在隱秘的小屋。
然而在整個聚落的合力與一名戰士的犧牲下，「木天」被喚出來。將帶著森林的靈氣與夜俱人的憤怒，完成懲戒法天的行動。
最後在招烏的誤判之下，大軍被法天由北向南切開，指揮體系被分離。
火之部族的情況，又與木之部族的大異其趣。他們不像森林眷屬那樣，是在族人眼前喚出「火天」與「火靈」。
木靈移動。龐大的身軀沒壓倒任何一株樹木，但是所經之處卻有更多的樹木納入木靈，讓木樹形成的巨大變得更加巨大。
在主議會上，雷家就被炮轟，被大大的譏諷，家族內也出現許多雜音。
兵力、還有求勝的意志，是招烏較為強盛，畢竟這是他們的土地，這是為了國家存亡的戰鬥。
他們三人討論如何進攻，如何撤退。哪個人去破壞那些東西，怎麼進攻，由誰來對付防守的高手，由誰來對付裝具，還有碰到意外時怎麼辦……
「你叫凜凊嗎？接任你們家三爺位置的人？真年輕啊……」
蒼華日不再管妹妹，改對東方尋彩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對你有責任，這次我就放任你去冒險，算是讓你跟法天做個了斷。可是你不該收下那個老頭子身上的法印，也不該幫他取回那把劍，燙手山芋呀，只要握有那些東西，你跟法天……至少跟那個家族就撇不清關係了。」
四位凜家的客人就座之後，由雷嚴代雷理做主人寒暄幾句。
此話一出，房間頓時陷入一片寂靜。雷家的大老們個個露出驚訝的神色，然後投以雷嚴質問的怒容。
接下來，凜寒尺更是語出驚人。
蒼華日說漏嘴了，趕緊又叫道：「我不管你們！想去送死就去！法天還存有一些你們絕對應付不了的人物，我才不會為了你們的性命而插手地上的事務，絕對不會！」說完，奪門而出。
如果南郡在一開始就支持戰爭，那麼戰果與征服土地后的利益，勢必會讓南郡各大家族受益匪淺，到了現在才轉向主戰，就突顯不出南郡精銳部隊的重要性了。
以投入的人員而言，法天不亞於招烏，只是法天投入的是後勤補給的人員、進行諜報潛入敵後的密探。
大勝招烏帝國，是戰爭初期，政、經、軍三方優勢運作下的結果，一旦戰事繼續擴大，法天強行征討之下，必要引起整個大陸的不滿，屆時反抗的能量恐非法天能夠抗衡。即使有強大的新兵團，但是在國土擴大之後將分身乏術，無法壓下來自大陸各地的反抗。
以雷家為例，能讓當家的雷嚴服暗喪之人，僅有雷理一人。當然，如果雷理去世，正常的喪事一樣要辦，然後雷嚴會再服暗喪三年，以示哀悼。
雷震看了一下，認為該來的人都來了，可是布置好的席位卻還有幾個空位。雷理依舊閉目養神，幾位家族大老或小聲交談，或傳音交換意見。
東方尋彩由人下手。工廠內的人員要吃要喝，也要休息，外送餐點飲食還是供給餐點的人員，雖然也簽署了保密規定，可是口頭就沒那麼緊了。還有打掃的老婦人、出賣勞力的工人下班后，偶爾會嚼舌根，由這些人下手，花點時間打入他們的圈圈，引導話題，就可以讓他們把工廠內的八卦消息都說出來。
樹圍發出漫著熒光，帶著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氣息。
他的態度也決定雷家的走向，許多大老的不滿也因而高陞，不過只要在近期內不再有重大的事件發生，雷理的威勢應該還能壓下家中反對的聲音。
夜俱人齊聲呼喊，向木天致敬，由衷表達誠敬之心，非但是對森林貢獻靈力的感激，也是對大地的謙卑，還有那名戰士犧牲而致敬。
雖然目前在軍方還有主議會，都還是最有勢力的家族，可是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下次議會改選，雷家恐怕會失去大半的席位。除了家族本身外，附屬的勢力恐怕都會轉向主戰的勢力。而原本採取觀望態度的家族，也在大捷之後投向主戰派。
蒼眠月與東方尋彩負責外部的工作，不用跟蒼華日待在一起，結果就變成留守配藥的季行雲接受著蒼華日的精神轟炸了。
蒼眠月有時以真氣探查工廠內部，有時親身來到工廠外緣查看，同時依照季行雲的請求，與白銀一同採集奇怪的藥草與礦物。
若是能夠一次將四十萬大軍投入戰場，勝負還很難預料。但是即使在廣大的平原上，也很難讓全部的軍力投入
季行雲要是沒運起伏逆清心訣，根本無法專心調配藥劑。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南郡的軍力絕不能白白犧牲！前線的戰士已經沒有希望了，但是國內的軍力絕不能再被削弱，不然在夜俱人之後，大陸各國將會以武力瓜分法天！」凜凊激動地說。
夜俱人戰士變得不再是一個夜俱人，甚至不是個人，而是許多森林靈氣聚合的一個統合意念，是一個以綠光形式呈現的靈氣人形。
在這種處境維艱的時刻，雷震被太爺召喚。
好像是它們的枝幹、根莖互相拉扯，最後讓它們並在一起。又像是大地的震動擠壓土地，把它們靠攏在一起。不論如何數棵巨木合為一體，並且拔根立起。
雷家的地位在南郡一落千丈。
當巨木的木靈一步一步由黑暗山脈走出來的時候，其它散居在山脈中的森林部族，也派出了他們喚出的木靈與木天。
不過也有少數分子對這種情況感到傷心，比方南郡雷家就陷入兩難。
「放肆！」雷戰喝止。
「誰在吵架了？我才沒那麼小氣呢。」蒼華日道。
凜凊也改變不少。雖說他的武藝原本就相當高深，可是比起上回見到他，現在的凜凊竟像換了個人，讓雷震摸不清底細。
雷理回話了，他說：「你們當家的人換了嗎？」
戰士們跟在「木靈」之後，「木天」則飄在樹腰前，像是在引領這活過來的樹木。
變成這樣，那位夜俱人戰士是不可能重得肉身，當靈氣耗盡或是夜俱人的意念達成時，靈氣散去，他也將完成生命的使命，讓自己所乘的意識飄散在大地之中。
撤退收容的殘軍不到十萬。大部分的奴兵都投降，罪兵們則趁亂逃亡。
戰略上讓招烏帝國無法集中兵力對付法天。法天資助招烏西方的滿族，並將這個事實以外交管道告知招烏，讓招烏帝國不敢將西境駐守的軍隊抽調出來。
蒼華日不需要別人的照顧，要喝酒他自己會去買，有任何需要不用麻煩別人。
東方尋綵帶著歉意還想追上去說些什麼，蒼眠月卻阻道：「別理他！華日只是想要有人求他幫忙，要讓他介入。我已經插手，不能讓華日也介入，否則他又要被勸離。所以，不必理會他。」
「這倒是很好的提議，你一定能很公正的，因為華日先生最討厭法天了。」季行雲合掌道好。
雷震希望太爺能夠壓下其它大老的反抗，讓南郡的部隊繼續留在南郡，別加入戰爭。一旦前線出現不利的情況，法天才有阻擋入侵本國的軍事能量。
「華日先生……」
如果招烏看清哪一支部隊是法天的主力，也許還有機會。可惜藍世玄擺出的陣勢讓招烏認為由東挺進的部隊才是主力，然而那只是用大量的黑甲獸與營帳造就出來的假象，部隊主力早分批轉向北方。
大地震動了，森林在搖晃，樹木共鳴出耳朵聽不見的嗡嗡響聲。
在雷蘋的招呼之下，雷震來到雷理隱居的小屋。
以雙方的人員來看，這分明是雷家與凜家家族內部的私下聚會。以家族輩分而言，雷震還沒什麼立場說話，縱然他已經是家主的接班人，在外也是南郡主薄，不過在內他還是個後生晚輩。沒有「大人」示意，「小孩」是沒資格開口說話的。
當招烏帝國意識到不能分散兵力的事實時，法天已經將後方佔領區移交其它部隊駐守，新兵團的軍力得以調往前線。
靈氣不尋常地在彙集，這是整個聚落所有夜俱人與大地和鳴的結果。
「我不管你們了！後天，最後期限，我一定將你們這兩個丫頭押離法天！」
「華日先生……」
每個招烏軍背後有五個招烏人民為他們貢獻補給能量，而一位法天士兵背後，則有五十位法天的子民提供後補能量，在經濟消耗戰上的力道，招烏完全敗了下來，而且時間越久，對法天漸趨有利。
大陸各地的夜俱人移向法天的邊境。距離近的就在邊境外等待，準備會合后再協同出擊。法天境內的則于聚落中蓄勢待發。
夜俱人們歉卑地低下頭，沒有人因為大地的震動而驚慌。然後戰士們退出了樹圍，除了那名位於樹中心的夜俱人。
然後戰士的身形越來越模糊，身軀的輪廓與分界變得越來越淡，好似未乾的水墨畫披上凈水，使得上頭的人形暈開。
雷理淡然說道：「放心……我不會讓老朋友的希望落空，與你們家三爺的約定，當然有效。」
外部的聲音，還有內部的反抗音調，令雷家的主事相當難為。
季行雲製造的炸藥也夠多了，足以將整座工廠炸翻兩次。
「我會全力輔佐讓他能獨當一面。」凜寒尺道。
可是法天新兵團用法印代替騎獸的腳力，非但省下飼養騎獸的麻煩，還讓對手摸不清他們如何配置兵力。少了騎獸就少了一分衝擊力，可是
雷震仔細聽著雙方的對談，雖然還只是些場面話，不過已經可以察覺凜家在試探雷家諸位大老對於南郡的軍事立場，抱持何種看法。
儀式尚未結束。
兵力不足的情況下，法天新軍團的機動力，讓招烏帝國無法逼迫法天軍與之決戰，若分散兵力進行圍攻，只落得被各個擊破的下場。
有人辛苦地準備籌劃，也有人整天閑閑沒事，不是在落腳處飲酒作樂，就是說說風涼話。蒼華日雖然討厭法天，也不喜歡待在法天境內，不過對法天生產的酒菜卻很滿意。
自然不是所有夜俱人的聚落都能喚出那樣的龐然大物。
以軍隊的戰力，就算硬碰硬，以四比一的差距，法天依然佔有優勢，況且招烏軍並非單面用兵，法天部隊人數雖然較少，卻採取雙面攻擊的策略。
於是在他們落腳的小屋內，就時常可見季行雲小心地調配藥劑，蒼華日則在一旁喝酒吃小菜還一面抱怨、批評法天種種的不是。
散布在大陸各處的夜俱人，很有默契地在同一天開始神聖的儀式。夜俱人的戰士經過十四天的心靈調和，讓身心與天地靈氣處於最和諧的狀況。然後他們來到聚落的中心，也是聚落靈氣彙集的地點。
招烏動員了四十萬大軍，以四倍於法天十萬作戰部隊的兵力，在邊山平原的西邊決戰。
季行雲製作了許多威力強大的炸藥，準備用那些東西來破壞工廠。
「二哥！」
「我才不要！好玩的事沒我的分，麻煩的事凈往我身上推！當我是什麼啊！」蒼華日終於爆發了：「救可愛的小女孩，結果便宜給小彩佔盡。碰上老頭子想回家園就死，我不但要幫可恨的法人延命、還要幫那個又老又臭的死法人回家。
在對外用兵的各國，以針對招烏帝國的軍力投入最多，加起來整整一個半的新兵團，等於法天新建立的軍力一半有餘。持有法印的士兵，為法天爭取到一場又一場漂亮的勝利。
法天軍在外締造了一場又一場絕佳的戰績。
話一說完，蒼華日就看到三對眼睛又以不同的方式瞄著他看。
「離家家主還活得好好的，你們在說什麼鬼話。寒尺兄，你怎讓小輩如此妄言？」一位雷家大老發出不滿的聲音。
現在夜俱人要做的事，是將家園中的害蟲加以排除。
雙方擺開陣勢，在扶南要塞西方三百公里處進行決戰。
「你們別吵架……」季行雲勸著。
火天走出高山，一尺有餘由燙紅岩石還偶冒火焰的火靈，也一個個跟隨在後。夜俱人的戰士則跟在更後面的地方。他們是毀滅性的戰士，可以用碰觸就將敵人燒成灰燼的可怕角色。
茶過三巡，話題漸漸拉向主題。
「嗯……難怪凜家會強盛，老人家不眷戀權位……很好，很好。」雷理嘆道。
蒼華日則不然，那張臭臉，那張闔不上的嘴巴，季行雲甚至開始懷念干圓當蒼眠月監護人的日子，雖然干圓花錢不會節制，生活享受上也有諸多不合理的要求，可是干圓的要求至少很「可愛」。
還說沒吵架呢！這兄妹的感情真的很不好的樣子。不過這幾天來，蒼眠月的心情似乎略顯浮躁。
「雷理大人，當初雷家與離家、凜家之間的約定，還算不算數？」
他的身體在近來就已經變得相當虛弱，聽到離我炎過世的消息更是顯得蒼老。不只是外表的老邁，而是整個心境都變得蒼老衰弱。
「我沒吵架，我不會浪費時間在他身上。」蒼眠月冷然道。
一艘商船在外海見到魚貝及海水構成的巨人在海上行走。守夜的船員信誓旦旦地發誓他沒看錯，不過只讓人看笑話，以為他是打瞌睡，在作夢。
整個大陸的夜俱人都動員起來了。
戰士踏上火山口邊緣，念著禱文，義無反顧地躍下，落入焰火的岩中，化為灰燼。
由數棵大樹圍成的樹圍像是活了起來，樹枝搖曳像是在對樹下的夜俱人招手。如同螢火蟲般的光暈由森林四處出現，飄向聚落的中心。光點依附在聚落中心的樹圍上，就像聖誕夜披滿燈泡的聖誕樹一樣。綠色的熒光閃爍不停。
雷理不管家中其它大老的抗議，直接下令：「雷嚴、雷震、還有雷戰，你們都聽到了，好好與凜家配合，該怎麼做就怎麼做。要是有誰不滿的，看是要叫他直接來找我，還是直接罷黜都可以。」
就在季行雲激烈爭取危險的工作、蒼眠月平淡的堅持己見、東方尋彩慎密地規畫中，蒼華日開口打岔。
就出現的順序而言，這滿奇怪的。如果是在外面走動，是需要安全人員開道。身分最高的人不一定走在前頭，可是這裡是雷家本家裡頭，沒有安全的顧慮，照道理，凜凊該跟在家主大人側后才對。
事實上，招烏的作法亦是不得已。因為招烏帝國是貴族政治，他們無法不顧
「我只是暫時接下法印。」
森林的靈氣化為綠色的光流向他靠攏，注入夜俱人戰士的身軀。
重裝甲兵明明就是該全身重鎧，可是法天新兵團卻以法印所生成的護身真氣取代，不但讓士兵有重裝甲的防護力，還有輕裝步兵的機動力。初次碰上這種部隊時，招烏軍還以為法天有支刀槍不入的部隊，讓招烏軍陷入恐慌。
另一位站在樹圍中心的戰士，以最謙卑的心情蹲下來，然後伏倒在地，輕吻了撫育他們生命的大地。圍在四旁的戰士也做出類似的動作，五體投地誠心地向森林請求，向大地借取力量。
統治區平定之後，就不再需要大量的軍士人員，而且也可以就地徵收、購買軍用物資。
戰士的身體跟著泛出綠色的光芒，就像一盞燈。他不光是因為森林的靈氣映照在身上才顯得光耀四射，而是光彩由他體內衝出。
最令招烏部隊難以接受的是同一批人，昨天明明就是以機動打擊他們的部隊，到了今天卻成了刀槍難傷的類重裝甲軍。等到發現法天的法人能夠更換使用的法印，已經是吃了許多苦頭之後的事情。
戰士亦在同胞的祝福之下，帶著全族同胞共鳴的靈氣走向山頂——火山之巔。
一位是凜寒尺的胞弟，行五的凜清河。另一位長老則是凜家的長老，為凜寒尺長輩的九叔凜見。
整個聚落的子民全聚集起來，他們圍成一圈又一圈。
生產於大自然的部隊，浩浩蕩蕩地走出黑暗山脈，朝著法天都郡前進。
「很抱歉，我令華日先生失望了。可是這件事是離伯伯的遺願，我一定要完成……況且，我也不希望法天成為恃強凌弱的國家。」東方尋彩說。
當歌聲化為激昂之後，中心的一位戰士高舉雙手，閉目仰望。
可是他討厭無聊。尤其是心情不佳的時候，就努力地表現他的不滿。
事實卻是船員沒偷懶，那是海之部族喚出的水靈，正由大海走向陸地。
然後，在凜寒尺後方還有兩位生面孔的高手。
「太老爺！」
跟在他後面的人，則是當今南郡主議會的議長，也是凜家當家的凜寒尺。
裝備、補給還有士兵的戰力，則是法天佔有優勢。
長老待在樹圍之外低聲吟唱，整個聚落的子民則跟著長老低沉悠長的聲音應和著。
「既有雷理大人的保證，在下就安心了。希望雷戰大人能努力安撫軍方，歷史會見證你明智的抉擇。」凜寒尺慰然稱讚。
不過這個家族能突然冒出一位長老，還有一位與家主同輩分的絕頂高手，那麼還存有一名權高位重的大人物，也沒什麼好驚奇的了。
「你們真的急著要去尋死呀？小彩，我可要再強調一次，本大爺絕不會插手這種足以影響法天國運的事情。就算你可能被殺，我也不會出手救人，因為這是你們自己決定要走的路。還有小妹，你真的要插手法天的事務？我覺得你們不會成功的啦。」
夜俱人聚集了部族的靈氣，喚出了天靈，以「天」供給「靈偶」必要的靈力，並由靈山那主導，讓大地的氣脈支持全大陸的靈偶，這時整個世界就是夜俱人調和的土地，大陸就等於他們的家園。
雷震這時心頭極為複雜，他一方面希望凜家所言屬實，好讓雷家早點脫離當前的困境，但是凜家之言若是成真，不就代表，法天將面臨一場極大的劫難。
其它傳統的兵種，在法天新兵團里也都有，但是全都是一個樣子。
與火天、火靈會合的，是石天與石靈，巨大岩石組合而成的巨人，雖然沒有火靈那種焚盡一切的威力，但是上百噸的重量帶來的威勢，亦是不容忽視。
季行雲、蒼眠月、東方尋彩還有蒼華日一行四人，來到都郡已經半個多月。在這段時日內他們分工合作，調查關於法印製造廠的一切。
在雷蘋的引領之下，第一個出現的，是原駐南郡武議團大隊長的凜凊。
由於凜家當初也是反對出兵，現在來探查當初站在同一陣線的雷家是否改變態度，倒是很正常的情況。只是不知道凜家是否轉向戰爭派。
至於季行雲則努力調製危險的爆葯，要徹底摧毀製造法印的工廠，光靠人力是不夠的。由於工廠內有很多高手守護，不大可能任由他們破壞裡頭的設施，所以借用其它方式來破壞才是聰明的作法。
木天穿過樹木，飄出樹圍。
雷震心中明白，法天軍事上的勝利僅是一時的。
令招烏帝國挫敗還有一個原因，他們無法掌握敵方的攻擊方式。
這時雷震突然發現，這四位客人的左手腕上都系有白布條。在這白布條上，還綉有某種圖文，不過是綉在內側，無法看清，但是雷震見狀心中又是一陣訝異。
出動的夜俱人不單是基思大陸的部族。
法天的成功，不只是單兵的戰力大幅提升，更是戰術運用上成功、後勤補給上的完善、情報作戰的配合
隨著領土的減少，招烏的反抗力量會漸漸被削弱。相反的，法天只要統治得當，作戰能量就會越來越強。在這種情況之下，招烏不得不認清事實，集中兵力，要與法天決戰。
在森林的部族中，平常供長老還有病患幼兒休息的樹圍，改為進駐準備要出擊的戰士。
在對招烏帝國的大捷傳回法天後，舉國歡騰，主戰派的聲音完全無法壓制，追求和平的聲音只剩薄弱又無力的音量。
蒼華日與干圓的作風完全不同。雖然說他們兩人在處理屬於季行雲他們惹上的麻煩事的態度是一樣的——不插手、不給建議。可是干圓必要時可以變成一個透明人，讓人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如果能見好就收，花時間讓征服的土地與人民成為法天聯邦真正的成員，慢慢地向外擴張，法天才有機會統一大陸。只是依照目前的情況，這種想法必然無法被人接受。
就武功而言，蒼眠月是三人中最強的，但是最強的人不見得就適合迎敵。破壞製造法印器具的工作，由東方尋彩負責早達成共識，就是吸引守衛注意的危險工作爭執不下。
新兵團以裝備法印，射出如火箭般的真氣代替弓箭，非但射程不輸給傳統的弓弩，而且當遠遠的看到一群手持刀刃的部隊，正要突進時卻飛來熾熱的箭雨，讓人意外又不及防禦。
這是法天鮮有人知的一種傳統。是在重要人物過世，但無法依照一般的禮節舉辦喪事，或是對去世之人存有敬意，暗中為他服喪之意。
他的出現讓雷震意外。雖然他的身分與地位在南郡不算低，畢竟只是位純粹的武人，在政治軍事上還沒什麼發言的權力。
海外的夜俱人也供獻出力量。
到了晚上，兩位出外的女士都回來了。
雷理的話，讓雷震想到上回拜訪太爺的離我炎，這麼說來，凜家也有位隱在幕後的真正家主，凜寒尺與家中長老就是為了家主而服暗喪。
再看四位凜家客人的表現。凜寒尺談話穩健，議長架式在此依然可見，凜清河神色黯淡，心中似有哀愁，凜見年紀雖大見歷豐富，談話手腕亦是高明。只有凜凊對這種場合較不適應，不過也以多聽少言來彌補他的不足。
當招烏帝國調動兵力，準備針對境內的法天軍時，法天亦已站穩腳步。後方沒有後顧之憂，法天以公正嚴明的方式治理統治區，人民的生活與治安反而變得比過往招烏帝國統治時來得好。
凜家之人服暗喪就令人覺得奇怪。若是他們家長輩過世，沒必要連長老級的凜見一起服喪，況且也聽說過凜家有像雷家這樣存有一位太老。
東方尋彩發揮了年少時所受的訓練，安郡包家的密探訓練，讓他們避開暗部的注意，也讓她由市井中查到許多相關的消息。包括工廠的工作人員多少，防守的高手是哪些人。
以往高機動力的部隊自然是騎兵，不論騎兵騎的是什麼，馬匹、飛羚還是金烏都好，反正擁有絕佳機動力的部隊，就是騎乘某種動物，遠遠的就能看出來，再不然也可由補給的物資（動物吃的飼料與人吃的東西不一樣），營地搭設的營帳與留下的產物（動物的糞便與住所與人類不一樣）分析出對手有多少騎兵、布置在哪。
樹圍中心有兩名夜俱人的戰士。還有十余位戰士分散在樹圍邊緣，他們跪著與樹圍外的同胞一同吟唱。
他們經過半個多月的沉靜，終於有了動作。
「法天軍即將大敗。當前保存戰力，為抵抗各國的反撲將是重要課題。凜家希望雷家能與我方站在同一立場，忍辱負重，為法天即將面對的入侵作準備。至於近日即將來襲的夜俱人，絕非人力能與對抗，我不希望三弟以生命換來的機會被浪費，只要我軍放下武器，夜俱人將不傷一兵一卒地通過南郡。」
其實也不用等到那時候，因為法天再怎麼兵強馬壯，也無法勝過大陸各國連手的反擊，招烏帝國的戰敗將激起大陸各國的危機意識，要是法天展現出無止盡的野心，很有可能讓各國團結起來，屆時法天將成為大陸各國全力抵抗的對象。
「現在可好，去破壞法天兵工廠這種好玩的事又不能參与，僅能幹瞪眼地看著，還要把一個家族繼承的信物交由我來管理……把我當什麼啦！」
雷震傳音問了父親雷嚴，也沒得到答案。
樹木動了，活起來了。巨大的樹木朝著法天的方向大步跨去。
這是「暗喪」。所謂的暗喪，就是暗中服喪的意思。
藍世玄看準法天新兵團的堅強戰力，讓部隊由東方及北面兩面攻擊。不論招烏對哪一方面加強兵力，法天軍都有把握守住，讓另一方面的部隊進行強襲。
事實上招烏帝國還不知道，最精銳的部隊還可以同時裝配多個法印，也就是擁有機動力、高防護力、遠近攻擊的全方位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