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奧森門下
第一章 奧森門下之三
備前對星狩的弟弟星熙相當有興趣，所以希望能多認識他一點。
「豺狼嗎？這麼形容，對豺狼這種生物未免太失禮了。」星狩把奧森大師的其他弟子支走之後，也不客氣的發揮他的毒舌。
「當、當、當！好吃的點心來了。」蕾米端來了一壺茶、兩杯牛奶還有不少甜點，臉上的表情非常甜美，彷彿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餐盤上的點心送入口中。
「哇！星狩一向這麼有威嚴嗎？」穆睿驚訝的自言自語。
況且，蕾米的目光時常停駐在星狩身上，這種充滿光採、帶著盲目崇拜的眼神，也是讓穆睿打消念頭的主因，既然小女孩已有預定目標，何必要在未來的美女身上花費功夫？
接著，他又將目光瞄過其他人，冷冷的說：「把你們的研究報告帶回去，好好的檢討過再來找我，其他的人全滾回去做自己的事！」
至於蕾米那個發育尚未成熟的小丫頭，則不在穆睿的「狩獵」目標裡頭。雖然捉弄小女孩也是件愉快的事情，不過在有更佳標的物時，就不必多花時間玩這小遊戲。
那名年輕的魔法師還站在原地，不過皮膚紅腫，已經被強光給灼傷。
星熙與備前同時喊了出來。
「狩哥，這是我最近完成的研究成果。」
女孩的眼中冒出大量幸福的星星，高興地說道：「狩哥最好了！」
至少這裏還有三位美女。
星狩極度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看來，你連自己犯的錯誤在哪都不知道。」
「那是因為我已經非常熟練了，才能夠自行微調符文的形狀，讓魔力的運作與我更加貼切。這個調整，會因為每個人對魔力的控制與適應、還有希望法術作用的方向，而有所改變。
星狩看著蕾米與星熙，表情沉靜，眼中則放出淡淡的滿足光採。
引蝶招蜂的活動受到阻礙，穆睿不甚為意，他反而利用機會到處翻箱倒櫃，這裏看看，那兒翻翻，好像把奧森的巫師之塔當成自己家似的。
一記重拳敲在吟遊詩人的腦袋瓜上。
「真難得，費格德那隻陰險貪婪的豺狼，會收留這麼一位小女孩。我從來不知道他會做慈善事業呢！」穆睿當著星狩兄弟面前，毫不在意地數落他們的老師。
「我的實驗哪會有什麼問題！星狩，你想把我趕出這裏，也找好一點的理由，你分明是害怕我會超越你，才要把我趕出去！」年輕的魔法師惱羞成怒，吼了回去。
這名魔法師忍受著星狩的怒氣，努力的辯駁道：「以亞方敘為主題，這個研究的結果，可以讓日炙術或極光術的施法時間減少三成，而且也可以找出更合宜的施法材料，我認為這是很實用的結果。」
蕾米是一個短髮的小女孩，活潑好動，如同含苞未放的花朵，只是要等這朵花綻放，恐怕還要再經過數個寒暑。看著她甜蜜的笑容，彷彿也跟著年輕好幾歲。
這時星狩才開始施法：「魔力之流凝聚吧……遵從我的意志，凝聚太陽之焰、集合日光之力……」
穆睿大言不慚的說：「
「這是……」星狩接過巫法牌，攤開來看。
「咦？怎麼了，你們怎麼都不說話？」蕾米看了看星狩便道：「狩哥，你一定是太辛勞才會沒精神。來，這是可以醒腦安神的茶，還有可以快速補充體力的甜點喔。」
魔法在瞬間完成了。強烈的光芒由符文中衝出，如同火山爆發那麼激烈。
星熙在其他人都走開時，才取出他的研究成果。
「可是你也別像個貪婪的稅吏……多難看啊！」
「星狩，沒必要這樣吧？」
半精靈的壽命雖然沒有精靈那麼長，不過也是人類的好幾倍，花個幾年等待花朵盛開，對穆睿而言並不算什麼，只是眼前已經有好花可采，又何必將時間投資在不確定的未來？
星狩搖搖頭道：「謝謝，這對我很有幫助，不過，你還是多利用時間養好身體才是。大哥自己會小心，不會有事的。」
所幸奧森大師的巫師之塔在洞穴之中，加上星狩考量到實驗室里存有許多資料，沒將日炙術的威力全部釋放，這名魔法師才保住一命，可是他受到的驚嚇還有挫敗，卻遠比身體的傷痛嚴重得多。
可是星狩這時念誦的咒語，卻不再與對手相同：「爆烈吧！順從我的意志，以太陽的神威灼燒黑暗！」
雖然星狩較晚開始施法，可是他的動作卻不慢。很快的，他已經在空中畫好日炙術所需的符文。
穆睿一聽奇道：「哇！太驚人了，我真的要對你們兄弟刮目相看。竟然能把最高級的魔法，附加在紙牌上，這種技藝，即使是大法師也很難辦到。」
星狩說完，又將法術從頭到尾演練一次，並且在空氣中以手勢畫出符文的軌跡。
兩人念咒的速度卻不分先後，同樣咒語一前一後由兩人口中念出，感覺上，星狩就像是在復誦似的。
當備前出言指責時，他卻理直氣壯的應道：「這是經過主人允許的行為！別忘了，費格德許諾我可以拿走等價的魔法物品。」
「劍片是鋼刃矢、寶石是術法擴大、金幣的幻影、聖杯的魔法力場，戰士則是召喚術……」
備前一點也不信任他的老師，說道：「星狩，我勸你還是快把這副牌組收好，最好再加上魔法標記，免得被某位『夢想的破滅家』給『順』走，那就太浪費星熙的苦心了。」
蕾米很認真地當起食物分配人，為星狩還有客人奉上一杯茶，然後將牛奶端給星熙與自己，接著又開始分配點心。
「要真的想讓這個法術快速完成，也該戴鑽石、鋯石戒指，再不然也該用透明水晶，或是凹透鏡來當魔力的載體。」
「這些再給你吧。」星狩只吃一塊，就將身前的小碟子推到蕾米前面。
他放最多心思的女孩，在意的是星狩。維蘭才加入這一層樓，對這裏的人際關係還不大了解，此時正努力觀察在這邊學習與研究的魔法師，還有學徒們對星狩的觀感。她對每個人都投以善意的微笑，卻不會與任何人
「廢物！」星狩口中罵出這句話，接著米黃色的紙張飄散到空中，一名年輕的魔法師，狼狽地撿拾四處散落的研究報告。
「嗚……好痛。我知道啦，反正我對那些魔法也不熟悉，拿那副牌組也無法有效運用。我要跟費格德索取的報酬是方便好用，是連像我這種半吊子的魔法使用者，也會用的魔法道具，我只是對珍貴稀有的東西好奇而已啦。」
「嘻、嘻嘻嘻……」穆睿瞪著牌組，眼珠子上幾乎是寫上了「我想要」這三個字。
穆睿卻道：「小御御，想學魔法早說嘛，你以為我是那種會藏私的人嗎？高深的法術我是不敢說啦，不過如果是簡單的法術，早在十年前跟我說，那我早就可以讓你學會許多有用的小法術。」
學徒緊盯著星狩描繪出來的軌跡，深怕漏了任何一個細節。
只是卡麗夏的心思，卻是放在星熙身上。這名略微年長的成熟女性，看待星熙倒不是女孩對待男孩那樣的態度，而是充滿母親照顧小孩的慈愛，或者說是充滿愛心的護士，認真地看顧病人那樣。
「真是可悲，無法正視自己的失敗與錯誤嗎？那好，那就用你的實驗成果來說明一切。我們就互相施用日炙術，如果你能傷得了我，這層樓就交由你來管理。」
在實驗室里，不只是那位提問題的學徒，聚精會神的聽著星狩解說，其他待在實驗室里的人，也都豎著耳朵，努力捕捉星狩說的每一句話。
就紙張的厚度而言，他的研究成果完全比不上其他人，不過，當星狩接過來翻了幾頁，就憐惜地說：「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
「要繪出正確的符文，才能讓魔法正常運作，符文的樣式必須百分百的正確才行，即使是微小的差別，都會造成法術的失敗。」
※※※
兩人都事先為這個魔法作準備，所以無法用短咒來完成咒語，必須要將完整的法術從頭到尾施用一次。這時兩人比的，就是對咒語的熟悉度，以及個人對這個法術有無獨到研究，能否用較簡便的方式將法術完成。
備前好奇的問道：「她也是魔法師嗎？」
「你的咒語與準備材料都沒有問題，但是法術的施展最重要的是，讓魔力以適當的方式流動，單靠人的精神力量，是無法完全支配魔力的流動，因此才要用咒文與手勢輔助施法。
如此一來，穆睿的目標，就只剩下卡麗夏一人。
只是很可惜，穆睿將注意力放在三名女孩身上，她們卻沒一位將心思放在他身上。
星熙固執地搖搖頭道：「多一分準備總是好的。」然後他又拿出一副巫法牌來：「這是我做的，花了好多時間才完成。」
「嗯。」星狩點點頭，然後以複雜的眼神，看著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穆睿與備前．御也待在這個實驗室裡頭，不過兩個人待在這裏的原因，大不相同。
過了好一會，實驗室里的人才能睜開眼睛。
由於奧森門下最性感、最艷
備前抓抓頭髮，道：「光聽你解說與指導，我都以為自己也可以輕易地學會魔法呢。想不到你不僅很會挑出別人不足的地方，連罵人、施予處罰也這麼……嗯，激烈呢！本來還想跟你學幾個簡單的法術，不過……嘿，還是算了。」
星狩道：「沒關係，馬上就會結束。」
「雖然，四張神祇牌等同於永久性的附加法術，可是這四個法術，本來就是長久作用的法術，只要上頭的寶石粉塵還能作用，法術的效力就不會消失。真正要製作魔法物品，我還是比不上鴆，不過我對捲軸的製作，是有一點小小的心得。」
「你以後不要再踏入這層實驗室了！我這裏可以容忍實力不足的人，畢竟能力不足，我可以磨鍊、指導；可是愚蠢到不知自身能力、妄想一步登天的人，只會給他身旁的人帶來麻煩與危險。你該覺得慶幸，因為我沒有將你趕出塔外的許可權。」
「喂！你少打人家兄弟情誼的主意。」備前怒罵。
他旁邊的小女孩以欽佩崇拜的語氣說道：「當然，這還不算什麼呢！」
「狩哥請留情！」
正當兩人進行不會有結果的爭吵時，叱喝的聲音突然響起。
星熙接著補充道：「嗯，另外，人民牌則加上了簡單的輔魔法。
照理說，星狩較為吃虧。
「法師牌則是八種不同攻擊法術，帝君是支配情緒、精靈女王是阻絕魔法、矮人王的是力量重擊、亡靈大君則是哀死衰敗；至於阿密絲牌則是永恆迷宮、辛格隆牌則是類似法術連鎖的魔法庫、奧力的是武器或物品封存；最後西米爾那張牌，則是封印亡靈。」
「可是我看過首席施展火球術，您繪出的符文與標準的符文形狀，並不完全一樣啊！」
穆睿得意地看著備前，好像在炫耀似的。
本來星狩打算空出這一整天，好好陪伴星熙，可是眾多的學弟並不放過他，最後變成星狩帶星熙在自己身旁，一邊指導著眾多的學弟。
「是啊，以欺詐師而言……嘿，確實很有用。」
其中包含了三項魔法施展方式的改良，還有一篇符文使用的基礎說明，不論是魔法的改良，還是符文的運用研究，對星狩都很有幫助。只是，站在星狩的立場，他希望星熙能多休息，就算翻翻他喜歡的書本，也比勞心勞力的研究魔法來得好。
「還不能熟練的施展一個法術，就想改進它嗎？痴人說夢話！如果你真的很熟悉這個魔法，那麼蓄積魔力部分的咒詞，根本不須重複那麼多次；而且你沒將紅寶石戒指取下，紅寶石確實能夠加速魔力的凝聚，可是也會幹涉咒語的完成。
維蘭正是青春年華的少女，成熟女性該有的曲線都有了，加上打扮得宜，有如誘人的小妖精。一件無袖短衫，加上貼著臀部與大腿的窄裙，將她下半身的曲線表露無遺。就算沒有
※※※
「不可能！」年輕的魔法師腦中迸出這三個字，然後就被強光吞沒。
星狩回道：「讓你見笑了。」
「我的錯誤？」
「我去泡茶，還有準備點心！」蕾米主動的給自己分派工作，蹦蹦跳跳的離開。
至於穆睿，則是基於「美女」考量。
「喂！你這傢伙，少說兩句行不行啊！」備前小聲地念了一句。
能待在這裏聽這些問答的人，只有同屬這層樓的學徒，也就是屬於星狩直接管轄的魔法師們，才有這個資格，這算是這些弟子為星狩服務的福利。
穆睿笑嘻嘻的說：「這當然，我這個人最懂得依場合來說話了。放心啦，反正我這句話也不是說給你們兩兄弟聽的，而是故意說給費格德那傢伙聽的。」
「真棒！還是狩哥回來最好了。平常都拿不到的東西，一說是要讓狩哥招待客人用的，好吃的點心就像從天上掉下來一樣，馬上就弄到一大盤了。」蕾米吃到點心后，雙眼感動地眯成一條線，表情變得更甜了。
「那好，你倒說說，你這個研究有何用處？」
有的人拿者雞毛撢子，很不專心的拂去書本上的灰塵，有的則是拿著鹿皮，在擦拭實驗室里的瓶瓶罐罐，另外幾個人拿著實驗成果，正等著要交給星狩審閱。至於剩下的，就是前來求教的學徒，不論是等著要發問，還是已經得到解答的人，都沒打算離開。
牌組上的圖樣，與尋常的巫法牌沒什麼不同，不過每張牌的重量卻重了許多，差不多像是銅片那麼重。
卡麗夏年紀稍長，卻有成熟女性的韻味，尤其是她負責照顧星熙的健康，身上更帶有一股母性的光輝。
不過，星狩研習魔法的時間較長，對魔力的掌握自然勝過這名法師，紅寶石戒指只能拉平兩人的差距。
「魔力之流凝聚吧……遵從我的意志，凝聚太陽之焰、集合日光之力……」年輕的魔法師先行念出咒語，手指不停在他前方畫出光的軌跡，很快就在空中留下亞方敘的符文。
再詳細觀察，每張牌都附上了一個魔法。這一組牌七十二張，就等同是七十二張附加魔法的捲軸。
星狩嚴厲地罵完之後，轉向星熙說道：「熙弟，麻煩你再找個人填補空位，不用一定要找可以獨立作業的魔法師，見習的甚至學徒都可以，只要認真、有潛力就行了。再怎樣也比自以為是、只會浪費時間的人好多了。」
「所以在這裏你必須畫出轉折點，好製造出曲流讓魔力迭積，就像在河流上築壩，好儲存足夠的衝擊力道；因此，這邊的手勢必須是尖銳的，就像這樣……
「這是我唯一能為狩哥做的……我知道外面的世界非常危險，讓狩哥多擁有一個能快速施展的魔法，多少會有所幫助。」
備前．御毫不領情的說：「你要我跟你學些什麼？專門用來偷窺的改良式巫師之眼？拿來騙錢的形體擬造？用來闖空門的開鎖術？或是用來迷惑心志未成熟、意志不堅定的女孩的魅
仔細一看的話，可以找到紙牌除了各式的圖樣外，還有凸起的紋路，這些紋路構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魔法陣，而且那朱紅帶有金屬光澤色的邊框，不正是燙上了緋金？
畢竟對方才針對這個法術做過研究，宣稱可以將施法的時間減少三成；況且，這名年輕的魔法師，在手指上還戴著一枚紅寶石戒指，這對魔力的凝聚很有幫助，更可以減少匯聚魔力所耗的時間。
年輕的魔法師認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他比較早開始施法，而且還找出法術在最後階段可以省略的幾句咒詞。
「另外，我建議你將魔力的載體改為煤玉，雖然以煤玉來當火球術的材料，施法的時間會比較長，可是以煤玉來施法，火球的威力才能彈性控制；更進一步來說，若要施用連爆火球、還是延遲火球時，才不用重新調整符文的初步形態。」
「你浪費自己的時間也罷，別把珍貴的材料也倒入你的垃圾堆中。」
「我……我並不認為我的實驗研究，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星狩搖搖頭露出微笑，轉向三位女性，道：「卡麗夏你該去煎藥了；維蘭，你到圖書室，整理過去的實驗記錄，省得你想進行相同的研究實驗，白白浪費時間；至於蕾米……」
事實上，星狩在回答別人問題的同時，也等於是在解答其他人會碰到的問題，即使沒相同的問題，也可以由星狩的回答中，得到不少小技巧與訣竅。
原本這個房間是星熙與他助手專用的實驗室，不過，今天卻擠入了超過五倍的人。除了星熙，還有他的三位助手——蕾米、卡麗夏、維蘭之外，同屬這層樓的魔法師也都來了。
「以錯誤的實驗方式進行的實驗，只會得到錯誤的結論。
「不仔細找一找，怎麼能找到好東西？這裏可是費格德首席弟子的地方，我相信最好的寶物，不是放在費格德的藏寶箱中，就是在這邊了。」
星狩身前小碟裝的東西，很明顯的比別人還多，另外四個人的分量則差不多，只不過星熙的點心是味道較淡、不帶刺激的食物。
穆睿撥動頭髮，擺出很帥氣的姿勢，道：「請你稱我為——夢想的製造者。」
「……遵從我的意志，凝聚太陽之焰、集合日光之力……」當他重複第二次咒語轉換魔力的咒詞部分時，嘴角輕揚，只差沒真的笑出來。
原來星熙的報告，只節錄了研究的重點與結論，幾乎兩三頁就是一項研究。
穆睿縱然貴為奧森大師的客人，可是他並非魔法師，也不會長久待在這裏，跟他特別親近並沒有利益可言，因此維蘭也沒打算跟穆睿太親近。
星熙笑道：「勉強可以算是學徒。」
接著星狩又補充一句：「不過，為了穆睿你的安全起見，這些話還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說出來，畢竟這裡是老師的地方。」
星熙搖搖頭，謙虛的說：「不是的，我的做法其實與製作捲軸的方式沒兩樣，一旦紙牌上的魔法釋放，要讓上頭的魔法陣自然運作、重新完成魔法，最短也要一次月圓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