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奧森門下
第九章 死靈洞窟之四
星狩對自己的魔法很有自信，但也知道自己的極限，對付亡者是他的弱項，要跟這麼多死靈騎士對抗，還不如拋棄奪寶的念頭，畢竟活著才能真的擁有一切。
不過星狩並不擔心，如果它們想將他處死，早就動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星狩覺得，除了科里納多所說的效用外，應該還有別的風險。
「魔法師的子嗣，原本就較容易成為魔法師，再加上魔法師為了探索、求知與尋找實驗所需的材料，是種遷徙性很高的職業，自然會移居到不同的地方留下血脈；那位賢才的血脈，經過數十個世代散播、繁衍，世上流有他的血統之人，早已超過百萬。」
索思道：「真是卑微的理念，相較於你的能力，未免太過渺小。」
星狩解說道：「真正的魔法師實驗室，一定會有許多防護措施；即使因為年久失修，失去作用，也一定會留下痕迹。
什麼都好，就找個話題，打破這令人難受的沉默。
漢斯口中的遺產，不會是它們守護的魔法秘寶吧？天底下竟有這麼好的事！
星狩之前見的，便是騎士團長，還有很可能是它兄弟的騎士代表，以及資事卡薩與書記官奧得森。
不過它們越是天真，不就越有利？
「很久了。」東維想了一下道：「到底有多久了？你若想知道，可以問問騎士團的書記官，我在數完一千多次的春日慶典后，就不在意時間的流逝了。」
科里納多向團長點頭示意后，才道：「那是我輩中最偉大的賢才，託付給吾等的傳說中的秘術。秘法作用的對象是人，正確的說，是人的靈魂。
「因為你生存的企圖心夠強烈。」
魔法的秘寶！聽到這句話，星狩微微動容。
本來打算以詢問姓名打開話題，好進一步探查對方的底細，哪知亡靈東維還真的只回答它的名字。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指面臨絕望時，你想到的是什麼事情，或是什麼人？」
「這不是很可怕的魔法嗎？看起來是可以得到永生的法術，可是據我所知，以生靈的形態存在，比亡靈的形態存在更為痛苦，因為亡靈可以免除生體需求的感覺，而生靈卻無法斷除那些感覺。繼承這種力量，我看不出有任何好處。」
「我的理念嗎？」星狩有點茫然的說：「我堅信的真理，應該是努力活下去吧……」
「魔法只是工具。如果能讓我得到力量，足以爭取自由的力量，是魔法也好，是武力、還是權勢、金錢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我要成為魔法的主人，而不是盲目追求魔法的力量，若是被魔法所奴役，豈不違背我的初衷？」
這麼簡單！星狩有點不敢相信。
科里納多道：「我問完了。」
雖然星狩很需要一碗熱湯，或是提供溫暖的火爐，然而有隻亡靈在一旁無意識地散發出超自然的寒氣，這房間就是生起再大的火，也無濟於事。
星狩躺在床上，眼睛猛然張開見著灰色的洞窟頂，虛弱、冰冷隨之侵襲而來。他打了個哆嗦，用雙手撐起身體，看著這間裝飾古老的房間，疑惑地捏捏自己的臉，摸得到，也會感到痛，那麼……應該還活著吧。
「嗯，我以為會聽到更加精采動人的理念，不過對照你的處境又非常貼切，真是辛苦的孩子……」
※※※
星狩道：「你們不是很清楚？我是依照老師的指示，來這探查魔法師留下的遺迹。」
這讓星狩想到艾凡娜的保護者，聖騎士思沃德。他發現這些騎士還真叫人敬佩，思沃德可以奮不顧身的面對任何危險，就只為了不讓艾凡娜涉入危險；這些騎士亡靈就更偉大了，超越死亡也要完成約定的任務。這對星狩而言，還真是難以想象的生活方式。
書記官解釋道：「是的，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你醒啦？」聲音突現，嚇了星狩一跳。
天底下竟有此等美事！
東維帶星狩走了不少地方，因為它已經習慣當亡靈的方便，忘記有些地方的門是鎖死的，除非會穿牆，否則無法通過，結果帶著星狩多繞了不少路，才抵達目的地。
「……」東維突然恍神了一下，然後說道：「星狩閣下請跟我來，團長決定在審議廳與您會面。」
鬼請吃飯？光是想象它們可能端出來的東西，星狩的食慾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漢斯點頭了。
「因為你的身軀夠強壯。」
倒是東維的最後一句話，讓星狩感到意外：會送他離開。
「你一生所追求的目標為何？」
星狩坦蕩蕩的說道：「既然發現破綻，自然會想要尋找解答。即使不是魔法師，只要是個有冒險、進取心的人，不就會想找出答案？
另一邊的資事卡薩，生前很可能也是魔法師，它的衣袍上綉有知識與魔法之神——圖特的朱鷺頭聖徽。它年紀稍長，目光深不可測。
「你說的這些，都只是取得自由的工具與途徑。我渴望能夠當自己的主人，即使犯錯，過著勞苦的生活，但是一切的一切，若是自由意志選擇下的結果，我也會甘之如飴。」
星狩緊接著又問：「嗯，就算是好了，接受秘術有很高的風險性吧？」
寂靜片刻之後，星狩越覺得氣氛難以忍受，亡靈忠實盡責的看著星狩，無神的雙眼看著他，不發半語。也許亡靈本身沒有惡意，可是被盯著的人卻非常難過，那雙眼睛好像能把人看透，再加上虛弱的感覺，讓星狩更覺得可怕。
他試著動動手指，利用握拳張手的動作讓血液流動，好靈活自己的手指。
東維露出自傲的神情，說道：「關於翔鷹騎士團的記載，恐怕已隨著時光，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中，不過當時吾等是世界上最具榮耀的騎士團。」接著，它又露出傷感的神情，道：「可惜……最後的誓約卻一直未能完成……」
「最重要的是，你身上流有那位大師的血。」
「我能理解客人對亡靈的恐懼，不過遵守騎士誓約的吾輩，是不會任意處決無辜的生命，待會團長和您會面過後，應該就會送您離開。」
「請就坐。」位居中央的騎士亡靈開口了。
「果然如此……這我可要好好考慮了。」
星狩譏諷的說道：「哈！你說我是那位大師的子孫？」
「那麼就請貴客稍待一會，我們馬上會有結論出來。」
最後發問的是魔法顧問科里納多：「你對魔法所抱持的態度為何？」
星狩道：「我不認為世上有無法打敗的人。」
牧師索思雖然穿的是牧師的外衣，不過由衣服隆起的形狀，可以看出裡頭還穿有鎖甲之類的防具；當漢斯介紹到它，它站起來露出腰帶上的聖徽——紫色的單翼鳥。
星狩見狀，就不客氣地坐在那
星狩不加思索的回答：「自由。」
星狩還沒答完，其他六名亡靈紛紛開口，問題如雪花般飄來。
柯寧．梅爾德斯卻以不友善的語氣問道：「你來到這，有何企圖？」
科里納多搖頭說道：「不是的。巫妖是將人變成不死生物的邪惡法術，這個秘法是賜予靈魂強大力量的法術。
它們的討論不用言語，而是透過心靈的溝通，所以星狩也無法得知情況，但是一旁的書記官振筆疾書，不停地記錄一切。
南桑贊道：「很不錯的答案。」
「嗯，請帶路。」
星狩知道自己失言了，便洒脫的說：「是我失言了，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星狩聽到這話，心怦然地跳了起來。
卡薩的話，讓星狩了解到，他正處於資訊不對稱的弱勢。這些亡靈很明顯利用他昏倒的時候，直接由他的腦中讀出他的過去；而他所知道的，僅止於交談中所揭露的極少訊息。
柯寧煽動的說道：「這個人太危險了，將秘法交予他，必定會造成大災難，我不認為他是合適的人選。」
居中的亡靈露出了微笑，再次說道：「讓我先介紹一下，在下是翔鷹騎士團團長漢斯．梅爾德斯，在我右手邊的，依序是騎士團資事卡薩．詹姆斯、牧師索思．維耶康、魔法顧問科里納多。
最後的書記官奧得森，也是圖特的信徒，甚至是以圖特子民自居之人。它看起來是在場諸位中最年輕的一位，乾乾淨淨的臉龐不帶半根鬍子。
「你一生所追求的目標為何？」
「呃？」居中的亡靈道：「很抱歉，我們都忘了生者與亡者的差異。」
「你若是面對幾乎無法打敗的敵人，會採用何種態度？」
強大的力量，不必藉由外在的魔力，而是靠自身的力量使用魔法，多麼令人心動的力量！不過……
漢斯笑道：「哈！我接受你的道歉。那麼我們從頭開始吧，就由詹姆斯開始提問。」
「一千多年……」叫人難以想象的時光。
柯寧不滿的說：「你別轉移話題了，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星狩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那些亡靈沒奪取他的性命？真是奇怪……
「這個問題，就請科里納多先生來回答。」
星狩又問：「你們有什麼目的，為何聚集在此？還有你們打算把我怎樣？」
在弧狀的長桌下方，有一小塊凹下的空地，與前方的七名亡靈的位置，相差近米高，正對長桌的地方，則是獨立的一副桌椅；後方則成階梯狀，每層之間都有二至三階的高度差，並於其間擺有兩列長椅。
長騎士南桑則是個老先生，沒戴頭盔的頭上頂著參半白髮，留有十余公分的美髯。
「我只有一對耳朵、一張嘴以及一顆腦袋。」星狩這麼回答。
「請……請問……」才要說話，星狩發現自己的舌頭也受到寒氣的影響，變得僵硬，「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否認世上有許多比我還強大的人物。就像諸位，我到現在還是找不出可以對付你們的魔法，但是我不認為你們真的是無法被打敗的。世上沒有所謂的無敵，只有相對的強大，只要找對方法，沒有擊不倒的對手，只是在當下有沒有掌握到那個致勝的關鍵罷了。」
星狩點點頭，只希望這名騎
「哼！上頭的東西不就已經是了，你又怎麼會跑到下方來？漢斯要確認你的身分時，還發起殘暴的魔法攻擊，你的野心與危險性讓人心寒。」
「你們雖然弄出厚厚的灰塵，像是久無人居的模樣，可是灰塵會因地點的不同，而有不同的厚度，但這裏的灰塵堆積得相當平均，沒有任何生物進出的模樣，反而顯得虛假。
話又說回來，這些古板的騎士好像特別注重程序正義，也有可能是想要滿足它們的正義行事方式。
「況且，如此大費周章的弄出一處虛假的小寶庫，那麼真正的寶藏豈非更加迷人？我到底是魔法師，希望追求更強大的魔法的心愿，是不容否定的。
「呃……我能理解。」
「你！你……你有什麼目的？」本來要問「你何時在那」的，不過看清楚說話的人，是一名包覆在全身板金鎧甲中的亡靈，星狩馬上改口。
星狩跟著走到門旁，搖搖頭正打算開門，東維又穿回來，差點撞上星狩。
「需要將火再弄強一點，還是要先吃點東西？我已經通知團長大人你醒了，在團長過來之前，由我負責招待你，有任何需求請盡量提出，雖然這裏非常欠缺生者所需的物品，但是在下會盡量滿足您的需求。」
冰冷的房間，冰冷的床，房間的裝飾單調，灰色系與古典的氣味。房間裡頭有壁爐，沒放柴，卻有熊熊火焰在燃燒。
「哈……」星狩大笑。
可是星狩並不因而膽怯，他也不打算說謊。事實上，他一說謊，很可能馬上就被識破，這些活過遙遠世代的亡靈，擁有強大的力量，虛假的謊言恐怕只會引起它們的反感。
牧師索思問道：「我知道你並不特別尊崇某位神祇，但是我還是要問你，信仰的理念為何？」
書記官奧得森插嘴問道：「做得太假了？我以為是毫無破綻呢！」
星狩估計這間大廳，要擠入三、四百人，都還很餘裕。
「別忘了，洞口並無緊閉的大門，任何生物都能恣意進出才是。就算大門深鎖，難道連老鼠、蟑螂或是其他的小蟲，也鑽不進去嗎？」
「年輕的魔法師，若你有這個資格，吾等自然會告訴你。」
星狩苦澀的說：「會嗎？在耶佛大陸上，能活下去，才有一切，什麼正義、善良、和平，不才是虛無縹緲的理念？」
「嗯……」長騎士南桑接著問道：「你的經歷相當精采，也越過許多難關，但若是碰到無法打敗的敵人，你將採用何種態度來應對？」
「因為你有需要力量的理由。」
光是儲藏室，就有三大間。起居室、交誼廳、武器廳、訓練房、圖書室、甚至連小型的打鐵鋪都有，這裏簡直是個小型的地下城市。
問這個問題時，星狩根本不期望會得到解答，畢竟這是探對方的底，可是東維卻開口說道，「吾等只是遵守誓約，在此守護魔法的秘寶，因為秘寶就存放於此，吾等——翔鷹騎士團自然全員遵守誓約在此等候。
「我也承認當時想要一舉擒住漢斯先生。生人對亡者的懼怕，就是最有理智的魔法師，也不能免除，難道生命受到威脅時，要我束手就戮嗎？」
它帶著歉意說道：「很抱歉，忘了幫你開門，都快忘記生人與亡靈的差異了。」
「因為你的心志夠強韌。」
地下洞窟比星狩想象的還要大。
審議廳前方是個弧狀長桌，有七名亡靈坐在那
這時，星狩也不管柯寧氣忿不滿的目光，直接問道：「那麼要給我的是什麼東西呢？」
看這情況，這些亡靈哪裡是要會面，分明就是打算進行審判。
「閣下便是星狩？」
它們這八個人中，四位身著鎧甲，四位穿著絹衣，其中，團長漢斯、長騎士南桑及訓練官瑞格的鎧甲右胸前，都刻有騎士團的紋章——呈倒三角形的老鷹。
牧師索思說道：「有的。你應該知道，有些人天生就擁有特殊的法術能力，那些人都是因為在他們的靈魂中，蘊藏有強大的魔法力量，這個秘法就是讓人得到這種力量。科里納多的說明，是強調法術的效用，而不是說明秘法存在的真正目的。」
「人的身軀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一樣會老化，一樣會死亡，不過當肉體消逝時，靈魂不會有任何的變化，依然保有生前的一切，若經身體複製、或使用其他的辦法，還可以獲得新生；但也有可能以生靈的形態，繼續存於天地之間，直至賜予固定靈魂的力量耗盡為止。
接下來是訓練官瑞格提的問題：「你已經歷過許多生死存亡的場面，在面對生死存亡的危險時，你首要考慮的事情為何？」
「喔……」星狩展現出來的作風，讓上座的幾位刮目相看。
「你信仰的理念為何？」
這種規模的地下堡壘，把倉庫填滿補給品，足以讓四、五百人，在這衣食無缺的住上一年半載，都沒問題。
亡靈沒回答星狩的問題，反而問道：「你覺得還好吧？我們這裏已經很久沒接待過活人，有怠慢之處請多多包涵。
訓練官瑞格則將鬍子修得整整齊齊，眼神中帶有剽悍之氣，可以說是標準的軍人。
「書本在沒用特殊的方式保存下，就算沒被書蟲啃食，也會因為黴菌的侵蝕而損毀；在這種荒野地帶，有一處可供藏身的地洞，必然會成為野獸遮風避雨的場所。
「你說你們是翔鷹騎士團？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團體。」
漢斯以謹慎的語氣說道：「星狩，尊貴的客人，吾等已經確定您不是黑暗大陸的邪惡子嗣，原本是該直接送你離開，但是吾等歷經多年的等待，希望確認你是否有繼承遺產的資格，不論結論為何，吾等均會送你離開。」
於是他又問道：「你們為什麼認為我有資格繼承這項遺產？」
資事卡薩也道：「我們不想欺瞞你，確實是有其風險，若你的身體與靈魂無法承受秘法的力量，代價將是永遠的消失。」
科里納多接著又說：「是的，不必念咒，只要動念就能發動魔法。創造這個秘法的大師，是為了對抗最強悍的敵人。」
星狩實在搞不懂，這些亡靈到底是怎麼回事？它們沒有對生者的恨意，彼此之間紀律嚴明，更怪的是感受不到任何的敵意。
亡靈說完話，就靜靜地站著。它站得很直，腰是直挺的，一手放在腰間的劍鞘上，讓人覺得它是訓練嚴明的戰士。
卡薩道：「自由？難道你現在的生活不自由嗎？我以為像你這樣的魔法師，所追求的是魔法的知識，以及超越令師的能力。」
星狩道：「這還用說，當然是怎麼樣才能活下去。」
星狩又嘆息的說：「為了避免那種狀況，除了平時累積實力外，有時運氣也左右著人的命運。」
「你對魔法所抱持的態度為何？」
壁爐的魔法火焰已經燒得很旺了，
每位亡靈好像都在等星狩回答，可是它們一下子就拋出許多難以回答的問題，叫人無所適從。
東維向前走，它雖然是半透明的鬼魂，不過並不像傳言所說——鬼是沒有腳的。死靈騎士跨正步移動，舉手投足間都露出一絲不苟的嚴謹。
結論比預想中的還快出來。
漢斯道：「經過表決，翔鷹騎士團決議讓你——星狩，繼承魔法賢者寄託下來的魔法秘寶。」
漢斯沉聲道：「注意你的言詞，騎士代表。我相信在場諸位，在問完、聽完后，必然會做出明智的抉擇。」
「嗯，我明白了。」
「我們受到的委託，是保護秘法的魔法陣，該魔法陣能收集特殊的能量，並且將這股力量加諸於人的靈魂，讓靈魂獲得強大的力量，變成死亡也無法擊倒的強韌靈魂。」
「那個偽裝實在做得太假了，怎能叫人不起疑？」
「有什麼好笑的！」
這是星狩未曾見過的，由它那衣袖、衣領紫色系的綉紋，完全看不出是哪位神祇的牧師服。
只是，它們就算現在沒表現出敵意，星狩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這些騎士絕對不是出身於耶佛大陸，不，即使是來自其他地方，也該明白只有死人才能遵守保密的協定，竟然沒想要殺人滅口，這些騎士亡靈未免也太天真了。
「真有自信。」柯寧冷言道。
魔法顧問科里納多，一看就是老式的魔法師，尖尖的魔法帽放在桌上，白髮長須，雙眼因過多的皺紋被擠成一條線；脖子上還掛有魔法護符，只是不知道那是亡靈的記憶化成的形象，還是真的魔法護符。
「我嗎？」星狩老實的說：「沒有所謂絕望的時候。不過在一搏之後，慘遭敗北之際，我心裏唯一想到的，只有舍弟星熙。」
「在面對生死存亡的危險時，你首要考慮的事情為何？」
資事卡薩點頭稱道：「這倒是我疏忽了。」
星狩疑道：「這是什麼意思？賜予靈魂力量，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法術。死亡也無法擊倒？那麼是變成不死者嗎？難道你們守護的，就是轉化為巫妖的魔法陣？」
「如假包換，我……」
在它身前的桌上，擺有一迭米黃色的紙張，手上握著鵝毛筆，原本拿在手上的記事石板，則放在桌上。
「在我左手邊的，分別為資深的長騎士南桑．威德、騎士代表柯寧．梅爾德斯、訓練官瑞格．寇普利斯；另外那一位，是書記官奧得森．圖特。」
團長漢斯的感覺，與思沃德相當接近，不過又比他多了幾分威嚴與智慧。
說謊的代價將是死亡，這句話還牢牢的烙在星狩心中。
騎士代表柯寧則是落腮胡，年紀不是很大，卻像是故意蓄胡，給人的感覺是較不修邊幅。
「在下東維。」亡靈的回答很簡單。
最後抵達審議廳。這是星狩見到僅次於訓練房的大廳，裡頭已經有八位亡靈就定位了，其中四名他已經見過。
東維走向房門，卻是直接穿過。
「不過，那股力量不去使用的話，幾乎可以存在至天長地久。」
不過，這也讓星狩見識到，這個地下堡壘建得有多宏偉。
「你們守在這裏已經有多久啦？」星狩好奇地問。
雖然很想弄到強大的魔法，不過有它們守護，想拿到寶物，不就要跟數百名騎士亡靈對抗？
「所謂的遺產是……」
「你來到這有何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