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奧森門下
第十章 交錯的命運之一
「不，沒什麼……老房間，我先休息一會。」星狩恍神的走上樓。
星狩回答：「可以的話，我想先到克倫的肥油旅館。」
漢斯問道：「你不是反對他繼承秘法嗎？」
這真是一份大禮。
「是的，站在魔法師的立場，我反對，可是我也期待安息的到來……況且他帶走的不是死靈之書，而是心靈之書，也許他並不是會濫用魔法之徒……」
星狩質疑地看著這名白髮蒼蒼的老魔法師亡靈。
星狩沒想到，在場中唯一像是高位法師的人，會投出反對票，便疑問的說：「你反對我繼承秘法？那麼，我是以五比二的票數通過審核了？」
奧得森拿著記事石板，翻動上面的記錄，一面搜尋一邊說明道：「會這樣，是因為本團成立以來的最大污點與意外所造成。」
這個秘術到底只是建立在理論上，發明至今，未曾實驗過，是不是真的讓人變成術士，還是個未知數。
說完，科里納多那蒼白半透明的手指，畫了個符文，幻象即現——
而且，魔力與魔力之間會產生干涉效應，誰也不敢保證，在體內注入魔力之後，不會幹擾法術的施展。
至於年代的問題，以它們穿著的鎧甲來看，擁有這種高明的工藝技術，能有多古老？
「古龍……」星狩深呼吸，緩緩地將氣吐掉后才說：「是死亡沼澤的那位王者嗎？」
「你就選一本魔法書。這是我生前的收藏，現在留在身旁也沒用了。死者的知識可以累積，技術卻無法進步，就算我還想研究魔法也難以精進，不如就將它們送給能活用的人。」
星狩又離開了喧囂，鬧靜之間彷彿越過了不同的世界。
星狩喃喃道：「還真被你猜中了。」
審查結束后，除了科里納多與奧得森，其他亡靈都憑空消失離開。
科里納多又道：「你雖然不願接受秘法，不過我也不打算讓你空手而回，我有禮物要給你。」
縱然科里納多表示，力量是儲存在靈魂深處，不會有影響，但這也只是科里納多的
星狩走過亡靈開啟的靈界之門，回到肥油旅館。
「對於這個失誤，那名賢才很不諒解，同時也認為，掌握魔法力量的幫手過於稀少，讓他萌生髮明秘法的心意。於是，在騎士團的保護下，他心無旁騖的研究、創造出靈魂秘法，不過當他正打算要進行實驗時，惡神對他的故鄉發起攻擊，迫使他趕回故鄉。」
「相信我，年輕的魔法師，即使要面對一百頭住在像死亡沼澤那樣的黑龍，也不要惹上真正的古龍。」
然而術士靠的卻是直覺，透過直覺引發體內的力量，可以說是一種生物的本能反應。這跟魔法師的法術根源及施法方式，完全不同。
「魔法師的本性？我見過許多瘋狂毫無理智可言的法師，從我那個時代一直到現在，這樣的法師從來沒少過。很有理智的法師？哈，也許你才是法師中的特例，不過，我並不覺得投下反對票是個錯誤。」科里納多又道。
※※※
星狩隨著奧得森走入靈界之門，身影消失。
為了討伐企圖毀滅世界的惡神，他才會想用這種方式，快速「製造」強大的術士。不過最後，在另一位勇士的奔走下，他們結合了不同種族的精英，成功的將惡神擊垮，因而那位賢才發明的秘術並未派上用場。
漢斯憂心的說：「希望如此，柯寧的反對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並不畏懼冒險，可是也會避免無謂的冒險。我確實渴望強大的力量，深究魔法之道，就已經可以取得無與倫比的力量了。」星狩道。
科里納多道：「不，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然後你們就一直守護秘法，直至現在？這太愚蠢了吧！當事人都不在了，你們何必如此？」
「這隻是魔法師的本性。」
星狩讀過的記載中，不曾聽過有哪位神祇曾直接干預
星狩好奇地問道：「你們似乎守護這裏很久了，那位賢才的繼承人一直沒出現？」
科里納多嘆道：「就因為是兄弟，所以才無法看清對方啊……」
※※※
奧得森接著施法，開啟異界之門。不過它的法術沒使用星烈石，打開的門，與星狩平常開啟的異界之門，也不大一樣。感覺上，奧得森打開的門較為柔和，不似尋常的異界之門那樣，好像是長滿利牙的魔獸之嘴，一副要把人吞噬啖食的模樣。
「方便告知嗎？」
在它口中，死亡沼澤的黑龍成了年輕的小夥子，那麼這些亡靈到底存在多久了？
科里納多道：「無妨，事情都已經過這麼久了……小圖特，就請你把當時的狀況告知他吧。」
「那位大師歸來之時，瞧見洞窟口已經倒塌，用魔法也偵測不到活人的氣息，所以又失望的離去了，可是洞窟倒塌的只有洞口附近，秘法的魔法陣並無毀損，我們要保護的東西依然安好。」
星狩裝出一副受教的模樣，反正是古早的事情，曾活在那時的人說了算數。
翔鷹騎士團團長漢斯的形體，隨後出現。
「你要回你的老師那，還是去其他的地方呢？讓我送你一程。」
創造秘術的先賢，原本就是極為強大的魔法師。依照書記官奧得森的描述，那位大師在創造秘術之前，就擁有與古龍單挑的實力，他的幾個孩子也都是相當傑出的法師。
星狩正要穿過空間之門，科里納多突然喊住他：「等等！」
「星狩，你繼承秘法的資格不會改變，等你想通了，要改變主意時，可以再次光臨此地。然而，生者與死者存有難以逾越的界線，我雖然很想招待你，可是在這久留對你並無好處，為了你好，還是儘早離開吧，我由衷期待你的再度光臨。
魔法
「小圖特，星狩想離去時再請你帶他離開。」
他的決定，讓騎士團評議會的成員相當失望——除了騎士代表柯寧之外。
星狩猜想，翔鷹騎士團遭遇的，就是那樣的情況。
進到酒吧，走入熱鬧的人群之中，半身人克倫還是將食人魔當坐騎，四處招呼客人，氣氛熱鬧滾滾，人氣迎面撲上，雖然疲倦感急涌而來，星狩卻覺得宛如重生。
科里納多道：「我想，他的弟子與子孫，早就遺忘這裏的事情了……」
星狩質疑科里納多與奧得森話語中的真實性，它們也許不認為自己在說謊，對這些亡靈而言，奧得森述出的就是事實，至少是它們認定的事實。
星狩本身已經是非常高段位的魔法師，即使他成為術士，也不見得能夠運用術士的力量，或者說，因為他已經習慣魔法師的思考與行事方針，所以更難成為一位優秀的術士。
因為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若亡靈騎士們保證，繼承秘法后，可以獲得極為強大的力量也就罷了，問題是，接受秘法后，到底會引發出何種能力，騎士團的資事、還是魔法顧問都不知曉。
奧得森便說道：「這塊大陸可以說是惡神的大本營，原本，翔鷹騎士團要與那位魔法師賢才會合，共同突擊惡神的左右手，因為失誤而碰上意外的敵人，延誤了行程。
奧得森也像是想起當時的情況，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它順了口氣才又繼續說道：「翔鷹團在古龍的攻擊下全滅了。
奧得森傷感的說：「在他離開的同時，也與我們許下約定，要騎士團確保他的實驗成果，並且在他找到合適的人選施展秘術后，保護那位受術者。然而，在他離開不久后，我們遭到攻擊了，很不幸的，敵人過於強
成為天生的法術能力者——術士，獲得翔鷹騎士團至死不渝保護的秘法，確實是很誘人，但星狩還是回絕了。
科里納多嘆道：「不，我們碰到的對手只有一個，而且是一面倒的戰役……」
星狩不是向虛無縹緲機會挑戰的賭徒，他是理智思考、深謀精算的魔法師。與其挑戰這種不知是好是壞的機會，不如好好把握他能掌握的，努力學習魔法，讓自己施法的技術更加純熟。
對於亡靈的口述歷史，還是保留幾分，也許在它們的年代，真的有過一場驚天動地的戰爭，或許是位行暴政的大君。在古代，王權常會依附神權，有些君王會自封為神，來鞏固自身的地位。
也許是這些亡靈在這待太久了，記憶產生混亂……這是死靈常見的毛病，不能因為這些亡靈到目前為止舉止都算謙和有禮，就忽略它們是亡者的事實。
「喔！星狩，好久不見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敢情是見鬼了？這回要來吃點東西，還是要住宿呢？」
一個是理性思考，一個是直覺反應，魔法師的力量，來自控制外在的力量，術士則是引發體內潛能。不論是訓練的方式，還是學習法術力量的方式，都背道而馳。
「怎麼會，雖然他心高氣傲了些，但我相信，他是名正直的好騎士，是我值得騎傲的弟弟！」
科里納多取出青天石，在星狩身上下了個不知名的法術后，才說道：「奧得森，你都忘了星狩是活著的人，不能直接穿越游靈界。」
星狩最後沒有答應成為秘法的繼承人。
「是的。」
「啊！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星狩毫不猶豫就選定了他要的魔法書。
星狩認為，繼承秘法等於是進行一場大冒險，要有拋棄現今學習、累積的魔法力量的決心。為了拾起不知是寶石還是垃圾的原石，拋棄手上托滿的金幣，不就是個冒險的豪賭嗎？
「我們失去得來不易的機會……」
「很抱歉，讓你回憶起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你們一
奧得森想了一下，也施展幻術秀出鳥瞰的景象，問道：「是這裏嗎？」
星狩不能理解騎士這種固執、不知變通的想法，不過他還是說道：「抱歉，是我失言。」
術士的施法方式，與魔法師截然不同。
「既然你不願意，那也沒辦法……」
奧得森生氣的說：「誓約就是誓約！約定好要守護的東西，既然還沒交給合法的繼承人，我們的責任就未終了！」
一個書房的影像浮現，七本魔法書置於閱讀架上，相同樣式不同色調的七本魔法書，封皮上各綉有不同法術流派的代表符文，除了聖靈法術外，七大法系的魔法書各有一本。
背後克倫嘟起了嘴道：「魔法師老愛裝神秘……喔！半獸人長老，你怎麼有空來小店光顧……」
星狩訝道：「這怎麼可能？貴團的成員皆是無畏的戰士，科里納多與圖特先生都是魔法師吧？甚至還有牧師，這樣的組合，還有什麼敵人無法擊倒？」
「不，不是牠。那傢伙不過是近來才崛起的角色，況且，那黑龍還不夠格被稱為古龍。」
「喔？」
「我以為你是個敢冒險的人，沒想到你會拒絕這種機會。」奧得森道。
「什麼？」
亡靈常會不知時代的變遷，對於時間的流逝感很模糊，一千年很可能當成一百年，可是一百年也有可能誤認為一千年。
奧得森道：「不對，是四比二。團長本人沒有參与投票的資格，他的工作是居中協調。」
「原本可以強行留下一部分的人員，抵擋意外的攻擊，但是留下來的人等同於送死，因此騎士評議會，做出全力打敗敵人後再強行軍的決定，然而時間的延誤讓突襲失敗，也錯失解決惡神那名幫手的機會。
「嗯……年輕人，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理智。」科里納多道。
「不，他的反對還摻雜私心的存在。」
科里納多道：「如果以龍為對手，騎士團的成員再多一倍，也無濟於事。在古龍面前，我的魔法不過是小孩子玩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