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命運之戰
第六章 命運之戰之三
他們都不敢妄動，在盤算對方可能會施展的魔法的同時，也在考慮自己該施用什麼法術，方能傷敵。
科里納多正要施法，星熙卻站了起來，伸手阻擋，說道：「等等，請交給我。」
星熙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況，根本無法施法。
「寂靜術！」鴆也完成法術。
「這……」科里納多露出為難的神色。
「這怎麼可能？」鴆大驚。
論起施法的速度，鴆對魔力凝聚、控制能力雖較佳，可是，星熙有符文魔石輔助，施法所耗的時間節省許多。
星熙沒反應，這個消息讓他太高興了。
星熙此時卻是百感交集。
鴆用的是威力強大的激白閃電，這是他最拿手的超強咒語。
用符文魔石輔助施法，也非全無缺點，只是節省身體的負擔、加速魔力的聚集，省去繪出符文的動作，跟這麼多優點比較起來，被人看出施展的法術，就顯得微不足道。
六發魔法飛彈雖是彈道、軌跡不同，但是最後的彈著點與命中的時間卻是相同，星熙以集中的方式，加大魔法飛彈的破壞力。
況且，用匕首殺了星熙，也顯不出他的實力，就是尋常的毛頭小賊，也能用匕首暗算人，鴆自認自身的格調，還不至於如此低落。
好個星熙，看準鴆動手的閃瞬，用法術連鎖釋放魔法飛彈，搶先攻擊。
星熙素有活的魔法字典之稱，懂的法術自是淵博；鴆身為奧森門下次席，實力非凡、戰鬥經驗豐富，兩人都是博學多聞之輩，亦是深知敵手之能。
「……日光爆裂吧！順從我的意志，以太陽的神威灼燒黑暗！」
論起實力、謀略與膽識，鴆都不如星狩，被壓在他底下，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星熙分明無法施法，也不見他在施法，可是這個攻擊……
這種複雜的魔法，施展起來相當耗時，不過，痛苦的星熙根本無力反擊，多花點時間又何妨。
星熙沒有遲疑，馬上再施展下個魔法。
地上的符文魔石飄起來，組成魔法陣擋在前方。
鴆帶星熙出來的目的即是殺人，用約人密談的借口，要將人帶到他布置好的地方，穿過防風林，就是鴆預定動手的位置。
本來，要判讀施展中的魔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念咒的聲音可以放小，繪製魔法符文時，也只是在空中揮動手指，要等到魔力作用充盈后，符文的樣式才會顯現出來。
「這……怎麼會！」鴆目瞪口呆。
念咒的聲音響起，本來打算搶攻的鴆反而失了先機，讓星熙取出符文魔石。咒語念出，數顆符文魔石就已經排出粉碎音波所需的符文。
這時，用符文魔石輔助施法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鴆施展冰椎術的魔法尚未完成，星熙已經打出火焰矢，又完成防護寒冷傷害，下個法術又即將完成。
許多魔法都存在著相生、相剋的特性。
於是，他暗自準備遣返術，打算將科里納多送到其所屬的界域。
「啐！」鴆吐了吐口水，舉起戒指，獰笑道：「死到臨頭，還這麼囂張！」
因為粉碎音波，只是個空氣震波，就像說話的音波那樣，可以用空氣來傳導，也可以用岩石、水幕來傳導。
心靈法術的系統與塑能系、召喚系的魔法大異其趣，施展的效果，既不是尋常的魔法能量、元素之力，亦非實體的物理力量，而是玄奇恍若無物、卻又有傷殺力的心靈波動。
星熙的狀況極差，跪趴在地，一手撐地一手握頭，五官因痛苦而扭曲，眼淚、鼻涕、口水，都失控地流出，符文魔石早已散落一地，這種狀況，不可能施展法術。
陰森的影子出現，科里納多現身，立即施放水元素之箭。
符文放出萬道寒芒，四周的水氣瞬間彙集凝結，半米厚的冰牆隨即出現。劈里啪啦的，碎冰四處掉落，巨大的冰牆被打穿隨之傾倒，巨大的冰椎雖然沒碎掉，不過也被擋住了。
真的要打，手頭上沒有準備對付死靈法術的鴆，是不可能打得過科里納多。
想
鴆最擅長塑能系的法術——日炙術，雖然歸屬召喚系的法術，不過，將太陽的能量召喚過來后，要如何運用，則是塑能系的法術範疇。
「咚！」
要是冰椎術對上火焰矢，可以說是攻守皆備，問題是要能趕得上。就算巨大的冰椎可以擋下火焰矢，可是，等到火焰矢打到身上，冰椎術都還沒完成，又有何用處。
遣返術是針對那些需要召喚的異界生物，科里納多卻是靠自己的意志前來幫助星熙，就算被送迴翔鷹騎士團的地下要塞，只消眨眼的時間，他又能穿越空間，來到星熙身旁。
雙方都無損傷。
強光吞沒萬物，一切的一切，都在無限的光照中消失。
數日過去，再度出現時，星熙像換了個人似的，非但身體硬朗了，連性情也似換了個人。
「黑漆的夜，月之拂照，注滿休息的意志……」鴆跟著施法。
鴆自然不知道這中間的曲折，還很高興自己的策略成功，即將用魔法打敗星熙，讓奧森門下的首席再次出缺。
星熙以意外術釋放解除魔法，抵銷束縛術的作用，同時念起幽影之爪的咒語。
話方畢，兩人不約而同地向後退開，拉開距離。
「難道是意外術救他一命？真是好狗運，竟然準備了鏡菱盾這個法術！」高興的心情，被硬生生的破壞，鴆感到無比的憤慨。
「哼！想得美！」就見他灑出星烈石粉末，施放遣返術。
一道強大的魔法，很可能只要用簡單的法術，就能避開。
「用說的不通，只好得罪了。」
元素護盾、防護元素傷害的魔法，無法吸收粉碎音波帶來的傷害，因為這個法術並非魔法能量的攻擊，也不帶寒冷、火焰還是雷電性質。
兩種不同的記憶相差不多，但是在關鍵的地方則截然不同，令星熙感到非常困擾。
「糟了！」科里納多看出那是激白閃電，他所準備的法術，根本無法對抗那麼強大的魔法，心急之際，星熙卻抽空揮動手指上的戒指，發出魔法的光芒。
只有微弱不清的念咒聲，似迷霧般地圍繞星熙。
兩人在魔力控制、戰鬥經驗的差距在此顯現，鴆早一步完成了咒語！
「不！已經來了。」鴆回答。
法術作用的範圍卻是星熙，力場將人包住，將他護著，同時也將人困住。這下子，尋常的魔法或許傷不了星熙，相同的，星熙也別想進行攻擊。
心靈魔法最大的優點就是無形難防，不過用在不同人身上，其效力很可能因為個人的精神狀況和意志力強弱，而有十萬八千里的不同。
迷誘魔製造的回憶，與他原本的記憶正在交戰中，真實的記憶一幕一幕、斷斷續續在腦袋中飄著、晃著，讓星熙感到迷惑。
腦袋同時快速地運轉，知兄莫若弟，星狩想幹什麼，星熙不用多想就猜出來了。
他的猜測非常接近事實，不過幫助星熙的，卻不是什麼異界生物，而是亡靈——翔鷹騎士團的魔法顧問——科里納多。
這個上位的高難度法術，可以將星熙分解，連個渣子都不剩下，而且法術還能穿透大多數的魔法力場，就是鏡菱盾也無法阻擋。
精神出現問題，無法集中的人，根本無法施法，如果鴆趁現在襲擊，星熙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遊魂似的跟著鴆向前走，迷迷茫茫的，直到走出防風林，迷誘魔製造的記憶暫時壓下真實的回憶，讓星熙又變回冷酷無情、對奧森大師絕對效忠的走狗。
數道火焰疾速射出，張牙舞爪，夾帶炙熱之氣。
帶著青芒的魔法飛彈射出，突然出現的攻擊被魔法物品給擋下了，可是鴆也因而嚇著。
「束縛術！」星熙冷哼一聲，身上隨即放出魔法的光芒。這在光芒的照耀下，束縛術的魔法鎖鏈，像是春天的殘雪碰上陽光，快速消退。
巨大的冰椎，像是破城錘般的沖向星熙。第三道法術也完成。
然後魔法完成。
況且
星熙的毛髮都豎起來了，身體差點沒被電流通過所造成的磁力給吸過去，雖然沒有直擊，星熙卻覺得五臟六腑都移位了，魔力在這強大的閃電干擾下，差點沒被瓦解。
可是在星狩被罷黜，人消失的同時，星熙跟著不見。
「感謝我吧！星狩，我將你弟弟送去與你團圓了！哈、哈、哈！」
「來自極北之地、來自凍土之中……」鴆這回看出星熙用的法術，不再防守，念出了冰椎術的咒語。
火雨術看似壯觀，不過，恐嚇的意味大於實質效力。
可是冰之針雨的攻擊，沒讓鴆發出哀嚎，也沒讓他施法抵擋。
不過，鴆卻是一口氣將魔法戒指中的能量全部釋放，等同於在極短的時間內，施用七道心靈衝擊的法術。
其實最重要的是，不用魔法打倒星熙證明他的能耐足以擔當首席，無法平息心頭之恨。
「難道是異界生物！是可以暫時躲到異界的魔物嗎？」鴆做出推斷。
科里納多說道：「是的，他逃過一劫了。現在星狩最挂念的人，就是你。讓我帶你到安全的地方，暫躲數日。」
可是，在高手間的對決中，情報也是非常重要的優勢，知道對手的攻擊，也就容易找出對應的方法。
豈知科里納多開口說道：「你還是離去吧，我不喜妄造殺戮。」
星熙搖搖欲墜的說：「沒事……」
「時間的王者，注滿力量的靈柩……」氣憤之餘，鴆念起解離術的咒語。
「約我見面的人還真小心，不過，都準備了許多魔法陣，為何不見人影？」星熙發問。
在鬼叉魔范絲與亡靈魔法師科里納多的通力合作下，星熙原本的記憶重回心海。
來到這裏，距十車城已經有點距離，加上有防風林掩蔽，在這鬧事，無須擔心驚動十車城的巡官，況且事先在此設置了魔法陣，就是為了解決星熙，只用匕首輕易解決，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鴆的笑聲猝然停住。
若讓鴆再行搶攻，耗盡可以在瞬間釋放的防禦法術，敗亡亦不遠矣。
戒指發出閃光，星熙心頭一震，像是被無形的鐵鎚打到！
鴆得意地站在星熙面前，他身上不帶半點傷害。
尋常的魔法無法穿過畢得力場，可是，鴆帶的魔法戒指所附的魔法，卻是心靈衝擊。
科里納多接著說：「我希望你跟我到安全的地方，這樣星狩才能安心地對付費格德．奧森。」
可是這個魔法陣的效果，也造成激白閃電的偏折，本該直擊的電光，卻由星熙身旁掠過。
地上滿是碎冰與水氣，冰霧中，鴆與星熙都失去對手的行蹤。
至於鴆本身，則帶了許多防護的魔法物品，冰箭之雨即是被防護箭矢的魔法護符阻擋，免去施法擾動四周的魔力暴露行蹤，又為鴆提供了防護魔法之效。
要安全，自然是用淬毒匕首偷偷地捅一刀，簡單又省事。只是……這種手法有違鴆的自尊心，好歹他也是個魔法師，在奧森大師門下的排名，還在星熙前面（除了現在以外）。
半昏迷的星熙要是遭到日炙術的直擊，恐怕會被燒得屍骨無存。
跟靜默術不一樣的地方是，靜默術是用在人身上，會使人變成啞巴說不出話來，寂靜術則是作用在一定的區域，只要離開法術作用的範圍，聲音的傳導，就又恢復正常。
範圍廣，又密集地冰針之雨，對鴆做出全方位的攻擊。
由於心靈衝擊的關係，讓迷誘魔製造的記憶大受損傷，才讓屬於星熙的真正神志歸來了，可是也因為如此，心中無比地悲痛。星狩因他而重傷、遭殺，都令他感到無比自責，心中的痛加上毒性發作的痛，接連地煎熬。
星熙臉色一沉，道：「我明白了，你的膽子真大！」
被小刀劃過，也許只會產生細小的傷口，可是，
忍了星狩數年，終於在他的弟弟身上宣洩了怨氣！
鴆自知不是星狩的對手，不過，自忖要解決星熙，還不成問題。不過，這對兄弟向來難纏，加上星熙還發明了用符文魔石輔助的施法方式，實力翻升數倍，沒多加安排，恐怕會慘遭滑鐵盧。
他，還好好地站在鏡菱盾後方。
長久以來，鴆對星狩、星熙這對兄弟帶有深怨，從學習魔法的競爭、地位的競爭、追求女子的競爭，鴆沒一項勝過星狩。
六枚魔法飛彈只造成一聲沉響，魔法的盾牌為鴆擋下攻擊，竟也在魔法飛彈的攻擊下碎裂開來，消散於無形。
鴆施展閃電術，做為戰鬥的開端，手方動，唇開啟，魔力正凝聚，要排出施用閃電術的流動方式，星熙帶著紅光的魔法飛彈，卻已經殺到門面！
然而星熙的神情卻如磐石，無可動搖。
「贏了！」鴆眯著眼，心裏無比暢快。
不過等到那個時候，法術差不多就要完成，所以不是對該法術相當熟悉的人，是很難在施法之初，就認出施展的法術。
「冰之牆！」
而護盾術、魔法鎧甲，甚至穿戴戰士的實體鎧甲、盾牌，也沒辦法擋下這個法術。
田埂之間，星熙跟鴆信步而行，他們正走過一處防風林。走在前頭的鴆，沒注意到星熙的表情，如果有看到他現在的神情，也許就會馬上動手殺人。
不過，用符文魔石來輔助施法，就不一樣了，明顯刻在魔石上的符文一排出來，只要看得見，就可以輕易地認出那是什麼魔法。
「你沒事吧？」
當然施法越快，耗時越短，自然佔有優勢，可是先施法的一方，卻不見得有利。
兩人同時念咒施法，這次星熙卻不再使用符文魔石。
「魔力之流彙集吧！由至高之天，由至深之地……」
青冷陰森的手爪，在星熙身旁迭起顯現，叫星熙冷淡無情的臉孔，變得更加陰森可怕。
鴆恣意大笑。辛苦總算有代價了，老師的偏心厚愛、爭寵失利、奪愛之恨、受辱之恥，總算在今天得到清算。
迷誘魔不愧是迷惑人心的高手，他所製造的記憶，大部分是真假參半。
星熙雖有符文魔石之助，可是論起真正的實力，他還遜於鴆。就以意外術來說，星熙只能準備兩道法術，除了用掉的解除魔法，就僅剩法術偏折這個法術了。
「你想採取拉距戰？」星熙表情冷淡地問，絲毫沒有居下風的不安。
「難道，鴆被冰之雨給弄死了？」星熙心中才有這疑惑，想施展狂風術將霧氣吹走，「吱！」腳部一緊，魔法的鎖鏈馬上纏上！
「哈，星熙你可別怪我，誰叫你是星狩那傢伙的弟弟，誰叫你要成為我的絆腳石，擋在我身前。這一切宣洩，唯有一死可以贖罪！哈、哈……呃！」
咒語完成，鴆似是將太陽拿到手上，對著星熙聚光而照！
「魔力之流凝聚吧……遵從我的意志、凝聚太陽之焰、集合日光之力……」
「好吧，千萬小心。」
事實上，星熙的心靈昨夜才遭逢變故，甚至在幾分鐘前，他的精神還處於混亂的居面。好不容易，迷誘魔製造的虛假記憶，才壓下他的真實回憶，星熙的精神正處於不安定的情況。鴆在此時，用魔法戒指施放他領域外的心靈衝擊，正好押對了寶，對星熙造成加倍的傷害。
這時的星熙，非但陷入半昏迷的情況，精神也處於崩潰的邊緣。
四下不見他人，再瞄一眼地上的魔法陣，使用的手法帶有奧森大師門下繪製魔法陣的風格，除了有吸收空氣震波、吸收強光的魔法陣外，還隱藏了幾個不知作何用處的魔法陣。
原本星熙的身體很差，動不動就要犯毛病，是個大藥罐子。
有時為了避免魔法師施展強大的法術，敢拚的戰士，甚至會自己迎上攻擊的法術，求得斷骨切肉的結果。
念咒的聲音卻也同時在碎冰的
「什麼！你是說狩哥沒事！」星熙又驚又喜，激動的大喊，還撲向科里納多，卻穿透而過，差點跌倒。
至於魔法師採用的戰略，也是搶時間，捉距離。搶到施法的時間，掌握距離，讓自己不會暴露在敵人的武器之下。有時會用輔助的魔法爭取時間，或是施法拉開距離，也有直接、儘力地施展攻擊法術，力求在遭到攻擊前，將敵人打倒。
「來自最漆黑的幽岳之境，由死亡而生，帶來死亡的陰影……」
不過，心情慘淡的星熙熬過去了。現在他的心志被磨得無比堅韌，心中的痛支撐著他。
鴆行事向來獨行直斷，行事較為衝動。難得一次的謹慎安排，卻令他錯失輕鬆解決星熙的機會。
數秒過去，雙方還是無所動作。
霧氣中，星熙不單用眼睛努力索敵，他還集中精神，努力感覺魔力的流動，要由魔法的波動找出鴆的位置。
魔法陣方塊困住鴆，空間產生異變，時空的連接點被打開，鴆的身體隨之扭曲、變形。魔法方塊又化為無數的小方塊，然後展開為平面的，最後消失不見。
風吹，寒霧散去。
「難道，這就是鴆的戰術？將我困住，然後靜待毒性發作！」星熙心念一轉，又覺得不對。要是鴆想用毒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只要慢慢地等毒性發作，待毒發后，再解決無力反抗之人即可。
由空落下的火球雖多，卻都只是小小的、沒什麼威力的火焰，被火雨淋到灼傷是難免的，不過，只要不穿太容易著火的服裝，其傷害不過就是被灼傷罷了。
可是火雨落下，不見任何異狀，就連星熙也被這火雨給淋到，為他出頭的人並未出手相助，也沒被密集的火雨給淋到。
防守不是鴆的本性，他的戰鬥風格，是不停地用強大的法術，接二連三的猛烈攻擊，用強大的力量相互衝擊，而不是用些小家子氣的魔法在互相攻防，更別說接連的防禦。
星熙現在就像活在夢幻與真實之中，迷誘魔製造的記憶還是在表面主導著星熙的行為。不過，與星狩共有的回憶，卻帶來衝擊。
「你……好吧。」科里納多意外地看著星熙，驚見他的眼神已經改變，便退到一旁，暗中準備法術，準備救援。
鴆自然不知道星熙心海中波濤洶湧，他只在計算著，哪時候出手較為妥當，用哪種方式殺人較佳。
這回是火焰矢，鴆很輕易地就看出星熙要施展的魔法。
這個法術，主要是在密談為求保密之用，它可以讓特定範圍內的空氣活動變得怠惰，使得聲波進入該區域內就平息，讓聲音傳不出去。
或者，將眼前所見星狩受苦受訓的景像，改變為他自己受苦接受訓練，當然在這裏頭，奧森大師扮演的角色，則由冷酷無情的老師，替換為用心訓練弟子的仁慈嚴師。
可是，火焰矢打到鴆身上，卻似煤灰掉到雪堆里，冒個煙，就什麼都沒了。
心靈衝擊七連發的威力雖然不小，但是，星熙也還不至於被打到暫時心神喪失，不過，那得要是正常狀況下的星熙。
鴆也非省油的燈，見著魔法飛彈射人，就知閃電術的魔法已經來不及完成，當下放棄這個法術。心念一轉，也跟著用法術連鎖釋放魔盾術，為他張開魔法的盾牌，擋下魔法飛彈的攻擊。
鴆又成功地破解粉碎音波，不過，他心底非但沒有喜悅，還感到非常的不快。
鴆也不客氣的用鋼刃矢反擊！
「還是用魔法一決高下吧……」鴆這麼想著。
「墜下吧！星塵之火！」鴆改施短咒，快速施法。
意志堅定、精神力強大之人，遭到心靈衝擊的攻擊，最多就是心神恍惚了一下，暫時無法集中精神罷了。
「你好！我就讓你嘗嘗死亡的滋味！」鴆怒吼。
幽影之爪的法術才要施展，在這四角之地卻同時放射出光芒，魔力的異常運作，卻是四方的魔法陣作用產生了畢得力場！
魔法靈光隨之
於是他堅定地說：「不！我不能走。我一走，老師就會起疑，我要依照預定計畫返回。待在老師身旁，等待狩哥反擊之時，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才不是呢！這種小家子氣的戰鬥方式，根本不適合本大爺！」鴆聲如洪鐘。
魔法師與魔法師的戰鬥，跟魔法師對上戰士的戰鬥風格完全不同。戰士與魔法師之間的戰鬥，是時間與距離的爭鬥，哪一方能掌握時間與距離，就能取勝。
粉碎音波打出來了，空氣受到撩動，改變了光線的折射，所見的影物向上升起，又隨之落下，無形無影的粉碎音波，造成這種特殊的效果，讓人感覺到它的存在。
魔法師與魔法師之間的戰鬥，就複雜、麻煩多了。
「別想礙事！」鴆得意的話才說完，科里納多卻又馬上冒出來。
幽影之爪的魔法還是施展出來了，不過眾多的魔爪卻無法穿過畢得力場，能在星熙周圍竄動。
鴆沒把科里納多當成亡靈，事實上，他也不像是亡靈，至少亡靈的特徵，在科里納多身上都不明顯。看科里納多突然出現，又用魔法相助，鴆直接把科里納多當作是與星熙訂下契約的魔法聖靈。
雷電如同長江奔流，帶著石破天驚之威在瞬間打破魔石，摧毀魔法陣。
在這種氣氛凝重，一觸即發的時候，鴆開口說道：「我該提醒你，早餐有毒，你的時間不多了。」
「哼！」星熙只是冷漠地瞪了一眼，又歸沉默。
「已經來了？」
因為先行施法，對手就有機會讀出施展的法術，然後針對該法術施展對應的魔法，可是，對手若判讀不出施用的法術，或是不知該如何破解該法術，那麼先施法不見得不好。
粉碎音波是個很麻煩的法術，論威力並不是多大，卻是很難抵擋的魔法。
同樣的道理，心靈衝擊的威力雖然不算挺大，但是在一瞬間挨了七下，可把星熙敲得七葷八素。
鴆被放逐到永恆迷宮。
好不容易，等到星狩這個擋路的大石消失，星熙卻又突然冒出頭來。
「時空之主，無限的宮殿、走不盡的迴廊……」
心靈衝擊只是尋常的心靈法術，談不上什麼精密的操作。
天空化為嫣紅，無數的小火球由空而降，天下起了火雨！
好比跟著星狩一同受苦的回憶就保留下來，可是卻將星狩的身影，在腦中加以置換；當星熙重病，迷迷茫茫中所見照顧他的人，卻由星狩改成了奧森大師。
鴆施放火雨術，也不是真的為了傷人，利用這個法術逼出隱形的敵人，才是他的目的。
當確定戰鬥無法避免時，不論是戰士還是魔法師，都會搶時間、搶距離，戰士會拚命地捉緊時間，使自己接近魔法師，將兩人的距離縮短到攻擊範圍之內。
星熙估量當前的情勢，他沒有施展狂風術的餘裕，唯有不停搶攻，才能阻止鴆的攻擊。
「風順從我的意志、大氣順從我的意志……」
地上的數個魔法陣正在作用，其中的四個魔法陣結合，形成困住星熙的畢得力場，還有個魔法陣，竟是留聲術的魔法陣，由那傳出模糊的念咒聲。
寂靜術不算什麼攻擊法術，也不能稱得上防禦用的魔法。
星熙沒事，在他身前出現鏡菱盾，將日炙術的灼熱日光給折射開來。
別說要反擊，還是針對日炙術拿出對策，沒直接瘋掉就不錯了。
施完法，星熙終於忍不住，為自己的過錯流下了眼淚。
算起對魔力的控制和施法的技巧，科里納多恐怕還略遜於鴆，不過這位滯留人間不知多久歲月的亡靈，卻擁有極為豐富的魔法知識，再加上他是亡靈，對於許多攻擊根本不必忌諱。
魔法戒指耗儘力量之後，鴆馬上解開畢得力場。
冰霧未散，細針似的冰箭，就如雨般落下。
「真沉得住氣！」鴆暗道：「再拖下去，小傢伙毒發身亡，我就是拿到勝利也不值得高興，既然如此，就不用考慮太多，直接攻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