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第一集

第二章 挑戰與身體改造

第一集

第二章 挑戰與身體改造

耶!我的腳怎麼離開床上,套上了涼鞋!
「你是說……我不是要被打得趴下,就是要被痛毆九分鐘?」
「本來我以為沒希望了,看到你真令人高興!」
「啊……有,當然有,然後呢?」
花了一點時間把事情講完。陳鴻儒的咖啡也泡好了,說道:「趁熱喝,才能享受到咖啡的真正美味。」
不理他,回宿捨去。
周維哲得意地笑著,死矮子,看他那副嘴臉,真想給他一拳。
這種等著受刑的滋味著實難受,也許該轉移注意,不要過分在意兩周後的比賽會好一點……大不了就是當著許多人的面被痛毆一頓。又不是沒被人打過……嗯,好像真的很久沒被人打了。
「空手道社?幹嘛?」
那我幹嘛還開門?
別鬧了!叫一個外行人跟他們比賽,乾脆直接把我毒打一頓算了。
在途中,我跌了三跤、腳踢到倒在地上的傢具兩次。沾了滿身灰塵、裝了滿肚子的氣上到四樓。四樓,果然也是一片黑暗。
聽到我的要求,伯仁的神情古怪,最後崩潰……開始無情地大笑!
那個矮子叫什麼的……對了,好像是周維哲的樣子,長得矮小兇惡的德性,哪有哲人的氣息。那傢伙冷笑了一下,說道:「這倒是很巧,你也沒參加。怎麼不跟那個阿仁一起去玩?」
開玩笑,這種鬼地方再加上一個可以列入變態的危險分子,不走?我的腦筋又沒短路。不理會他的呼喚,我轉身大步離去。
「你……」他方才明明還在房間的另一頭,動作再快,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跑到我前面,除非他會瞬間移動。
「早說嘛,第一次聽到有人要學怎麼輸……噗!」
「你到底願不願意,讓我為你引發你潛在的力量?」
「咦?引發什麼?」
可惡,果然被當傻瓜玩弄了!我怎麼會笨到相信這種來路不明的死和尚!
「那很好啊,比賽過後,他們就再也沒有理由找你麻煩。還真是明智的決定。」
很可笑……要想辦法輸,要學著挨打。不過,這還真是一個可行的方向。
說完,他就硬把一張紙塞到我手上。
「好了,老夫這要正式開始了。少年人,忍著點。因為你年紀大了點,所以這過程會比較痛苦一點,要真的忍不住,就大聲叫出來。我會暫時停止,讓你舒緩一下。」
疲勞、無力、酸痛,都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狀況。
「……你是怎麼冒出來的!」
我當然不是笨蛋,那個鄧聯祚一看就知道是帶頭的,一定最難惹。王魁生個頭雖大,不過我早就發現他的手掌包了一大包,少了一隻手的壯漢,應該比兇惡的矮子好應付。
他拍打了幾十下,突然停止,語氣驚訝地說:「原來你不只擁有雲體,還兼有『風身』。」
雖然擠了一點,不過比起在外租屋,還是十分划算,看在省錢的份上,空間狹小的缺點就不用過於計較了。
上午的三堂課人雖在教室,一顆心早就不知飛到哪去了。第四堂沒課,就先到餐廳隨便拿了點東西,解決午餐。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發獃等人。
不行,現在放棄還太早。我得想辦法逃生!
到了空手道社,伯仁才神色凝重地對我說:「你知道,你參加的是哪種比賽嗎?」
完蛋了!這是一隻找替身找了五十年的老鬼,難怪功力深厚。不但可以在白天出沒,還會做出偽裝用的影子,還說我體質特殊,我為什麼這麼衰,一開學還沒享受到快樂的都市學校生活,就碰上太保學長的刁難,現在又遇到找替身的老鬼!老天爺,難不成我上輩子是做惡多端的暴徒,才會有這種可悲的遭遇。
怎麼可能?其他陰暗無光的地方還可能藏人,為房間帶入一點點街道燈火微光的窗戶,怎麼可能會看漏這麼明顯的一個人?難道是……不可能,他有影子……應該不是……這種酒臭味,那張臉……不就是那個又臭又髒的和尚。
「別生氣,待我好好想一想。午休時再到餐廳,咱們再討論討論。」
一個和尚!?
伯仁彷彿看著即將送入刑場的犯人,而我就是那名被宣告死刑的人。
死和尚、臭和尚、爛和尚,還不停下!痛死我啦!
「呵呵,你真有勇氣。看不出來你還練過空手道?而且還要越級挑戰。年經人,有種!」
把筆記看了一遍……
哇!還不只如此,這些螞蟻好像開始順著我的血管流動!不對,是針,是一大堆細銳的針,不停地刺著我的血管,漸漸深入體內!
我就像跌入大海的人,拚命要抓住任何可以活命的機會,這句話讓我停下來,轉過身,認真地打量這名怪和尚。
想到抱著酸痛的身軀,拖著舉步維艱的步伐,帶著一絲絲的期待來到這個鬼地方,竟是這種結果,心中就有氣。
一個和尚由走道經過……
先到伯仁的門口貼上留言後,回到寢室。
「謝·謝,傷葯你還是留著自己用。」
最後陳鴻儒還告訴我:「反正那些人只是想出口悶氣,你就輸得漂亮一點。公開場合,諒他們也不敢太亂來。不必擔心宿舍的問題,宿舍長的權利雖大,也不能亂來。要是以此要脅,那隻要放出適當的風聲,宿舍長就不敢亂來,除非他想被冠上濫用職權、欺壓新生的惡名。把事情鬧大,不但是宿舍長,連那三個學長的下場都會很凄慘。」
「看我?」完了,要取我小命了嗎?老爸、老媽,孩兒不孝,沒能娶妻生子為咱們家傳宗接代,就要往生了……
「好……好。(只要你不是要取我命的鬼,什麼都好)」
我把與三位流氓學長結怨的前因後果緩緩道來,其中則省略了那個怪和尚的攪局。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就是事情的起因,卻把他從事件中刪除。也許我認為那個和尚有點古怪、或者把他的話轉述會被人取笑。
房內只剩一位同學,另外兩位室友一定又跑出去壓馬路。
和尚埋怨道:「小夥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我是說,你是上億人中才會出現一個,世間少有的『雲體』之人?只要讓你的雲體發生作用,就有機會成為世上最強的人。我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都沒在聽!」
喂,你這是在逃避我的問題嗎?說的也是,這也不過是我個人的問題。陳鴻儒也不過與我「同居」兩周,又何必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
「不對,不對,你沒看過《柔道XXX》、《XX王》嗎(漫畫名)?那些主角不也從門外漢在短時之內搖身一變,打敗高強的對手。」我不服氣地反駁。
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嚇我一跳!
「好!」該拿出氣魄時,還是不能裝傻,我表現出很豪氣地指著最高最壯的王魁生說道:「就挑個皮厚肉多的,免得經不起打!」
這樣不行,想到伯仁安排的「課程」份量一天比一天重,沒到比賽當天,我可能就先掛了。
我的大腦彷彿被凍結了。久久不能思考……
「哇,啊啊啊……」我可不是害怕才大叫的……好吧,是有一點,可是在這種地方、這種情境下,不預期地聽到「人」聲,任何人都會表現出「一點點」的驚慌。更何況,我還確認過四樓並無他人。
看來是躲不掉了。
那種充滿鄉野味,好像隨時都會有鬼怪跑出的道路,都坦然地走了兩年。面前這個廢棄的建築又有什麼好怕的。
不行……他是一個怪和尚,伯仁也說過他很……不·簡·單!呃,這……
「嗨,學長,怎麼沒去參加空手道社的慶功宴。你們這麼辛苦地演出,怎麼可以缺席呢。」我還故作鎮定地跟他們打招呼。
好小子,是看我心情鬱悶才拋下書本,特地陪我談天嗎?
「呦,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我方才聽你不是很豪爽地選了一個大塊頭,還說皮厚肉多不怕打,怎麼,在為那個可憐的大個子擔心嗎?」
喊這麼大聲,真是暴躁易怒的鬼。算了,激怒他可不得了,還是讓他多說點往事,我才能找機會逃跑。
和尚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又催促道:「怎麼,到底要不要?」
「什麼然後!再來就要看你了。」
等一下……也許……不行……一個又臭又髒的野和尚說的話能信嗎?絕對不行!武成啊!武成啊!千萬要記得「理智」兩個字要怎麼寫。
「你還是棄權缺賽好了。」
真是好兄弟,這麼用心地幫我。等一下,你怎麼能夠馬上把計畫拿出來?難道剛剛那些話是故意讓我走上絕路,好讓你擬定的計畫能派上用場!
「唉,要是像武俠小說一樣,有什麼奇花異果,還是有個神秘高人能幫我一把就好了。」
「少來,早上是實驗課吧,作完實驗,把報告填一填就可以走人。當我沒上過。」
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他們到公園,我把能想到的關係全都搬出來。雖然那個真的變大尾的大偉好像把我忘了,但是,一同長大、曾一起玩在一堆的事實還是不變。
「不了,我沒興趣。明天要交篇英文作文,還得趕工,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王魁生應道:「沒錯,這應該不太難。就算有人死賴著不出去,他也有辦法讓整層樓的人恨死那個害群之馬。像是門禁卡的核發如果因為某人素行不良而暫時禁用,那個肇事者一定不只被整層樓的人痛恨,恐怕全宿舍的人見到他都會對他吐口水。」
我低著頭喪氣地走了一步,卻見那和尚又擋在我前面!
「嗚哇,可惡!」
雖然這是我的請求,但你也不用這麼認真……
「你以為是柔道嗎?要先學怎麼被摔。空手道是有防禦的技巧,有積極獲勝的方法,但是要輸得快,被打不會痛,那你乾脆去動手術把痛感神經切除好了。」
「好,謝了。」
「不過,別老是想著打贏,那不是公開公正的比賽嗎?不如就想辦法快點打輸,怎樣才能打輸又不用挨太多皮肉之苦。至少,也要學著怎麼被打才不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左看右看,他還是個糟老頭,怎麼也不像能幫我的人。想一想,還是找伯仁特訓比較實在。
要上去嗎?我當然不是怕黑,只是感覺上有點毛毛的。更何況,抬頭望向四樓也沒看見燈火,和尚會在的機率實在很低。不如就在入口處等一下,他要是回來,肯定能夠碰面。
他的態度讓我的心情轉為疑惑。這個怪和尚是把我當成什麼了?再瞧瞧他的眼神,那種帶著一種狂熱、接近貪婪的慾望,就像小白兔碰上了胡蘿蔔、小叮噹瞧見了銅鑼燒、加菲貓見到了千層面、老色狼遇上了大美女。疑惑的心情完全由心中剔除,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
跑到路口,卻不見人影。怎麼腳程這麼快!才見他轉過路口就不見人影……會不會是那個東西……
說這麼多廢話,你這老和尚能有多大的力道,儘管來。過去惡作劇被抓到、考試不及格挨的藤條,還會少過嗎?我是很怕痛沒錯,但是為了面子,可還沒在同學朋友面前哭喊求饒過。
還笑!真是可惡!
當我略為冷靜下來,驚魂未定地搜尋聲音的來源,馬上看到一個胖胖的身影靠在沒有窗戶的窗旁。
「哎……」
去碰碰運氣也好……反正也不會損失……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循序漸進?第一天就要跑五千公尺?伏地挺身早晚各五十次、啞鈴的各種動作……天啊,三千公尺就快要了我命……伏地挺身一次五十下……還有啞鈴……這……這……
只是……那和尚或許真的有什麼蹊蹺,快追上去再問個清楚!
基本的鍛煉早在半小時前結束。可是,我的心臟還在快速跳動,全身又紅又燙。身體、大腦有種輕飄飄的感覺。聽說當人的身體過分勞動,為了自我保護,大腦會釋放出一些麻醉物質。不知道是不是現在這種情況。
啪……啪……啪……
伯仁好像也看到我把「不悅」這兩個字直接寫在臉上,拍拍我的胸膛,說道:「不是我不幫你,那可是正正噹噹的比賽,我可沒辦法代你下場。而且難得你會轉性,接受這種挑戰,我也以你為榮。放心,我會幫你準備上好的傷葯。」
怪怪,這和尚還真邪門,難道他真的有點門道?
「嗯……嗯,果然沒錯,太好了!太好了!」和尚的聲音變得更興奮。
看了一下手錶,伯仁又道:「我要先走了。第一節是實驗課,教室特別遠,不走就來不及了。」
呵呵,艱深的微積分只是拿來當遊戲玩玩,真是太了不起了。
人真的不能太愛面子。第一天的訓練,我的好朋友伯仁很大方地陪我做了一回。對他而言,五千公尺也許只像散步一樣,伏地挺身五十下就像舉箸提筆一般,啞鈴在他手像是保麗龍做的。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認真地鍛煉身體……也不是沒有啦……只不過很久沒動過這種念頭,更別提付諸行動。早知道,就該向他討饒,不該為了面子,硬是做成所有的訓練。
陳鴻儒見我進門,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就說:「我正想休息一會兒,煮杯咖啡來喝。有興趣來一杯嗎?」
立在眼前的是棟公寓式的建築——嚴格說來是廢棄公寓。
我是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如何,不過心情糟透了,還要被一個瘋和尚消遣,真不是滋味。
算了!就當被騙一次。我不過是個窮學生,他又能從我身上撈到什麼好處。
老實說,我心裏怕極了。說他是雙胞胎,只是讓自己鎮定的方法。因為說雙胞胎是最合理的解釋,總比說他是鬼來得好……至少,我不希望自己正值英年就遇到一隻活生生的骯髒鬼,然後被他拉去做替身。
我想喊叫,可是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你……你……」
「喂,還能幹嘛。有些東西不能用講的,得實際運作才行!」
一棟破舊的建築,在兩旁稀疏的燈火下,顯得特別的孤寂與詭異。
「不好嗎?為了我的好兄弟,蹺掉一堂課算什麼。」
聽完鄧聯祚的話,我的心如同沉入深海,見不到陽光……陷入暗無天日的惡夢。怎麼會這樣,兩個禮拜,那王魁生的傷不就早痊癒了……真是作繭自縛,得不償失……啊,我的天哪!
想必我的臉色很難看。說的也是,那三個學長要就快點痛打我一頓,還要逼我在兩個星期後自己走上刑台,這樣心情怎麼會好。
死妖怪、王八蛋,你想痛死我啊!要我叫出來,他媽的!別怪我說髒話,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齷齪、骯髒、生孩子沒屁眼外加性無能的臭和尚,要我受不了就叫出來,卻把我的聲音封印,要我怎麼叫!
「呃……好,開始什……」我話還沒說完,這個怪和尚手就往我天頂一摸,我突然嘴巴動不了,而且全身變得僵硬無比!這是怎麼回事?
這種事絕不可能……什麼變成天底下最強的男人?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不著天際的虛影。
真是倒八輩子的楣才會遇上這種鳥事。
難道我就是長得需要別人照顧的樣子嗎?好像就是,記得小時候,我也特別容易受到叔叔、伯伯、大哥哥、大姊姊的照顧。像我這種長得既不特別可愛也不帥氣的男孩,怎麼會受到這種優待,難道這是因為可以滿足那種喜歡當人家長輩,照顧、提攜晚輩的成就感嗎?
三名學長……還是叫不良少年比較合適,大剌剌地橫在我前面,擺明了就是在堵我!唉,該來的還是跑不掉。
「你參加的不是一般的計分賽,而是單純的計時練習賽。要讓比賽結束只有兩種方法:一個是失去戰鬥能力,一個是撐過三回合九分鐘的比賽。」
我才跨出一步,那個變態和尚不知怎麼就擋在我眼前。
「兩周嗎?雖然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不過,才短短兩周,絕對無法從一個門外漢成為精通空手道的高手。」
「哈,不,沒什麼。」
「嗯……嗯……所以你就接受挑戰,要與王魁生來場比賽?」
在過分的運動後,大腦雖然興奮異常,可是我卻連舉起筷子的力氣也沒有,手腳也不太聽使喚。
「小兄弟,心情不好嗎?」
才稍微安心,這個死和尚就開始在我身上胡亂拍打。雖然是蠻痛的,不過這種力道倒也還好,多打幾下其實有點像是抓龍、按摩,感覺倒還不錯。
現在才後悔小時候怕累,偷懶沒跟伯仁的父親學點真正的功夫。
學校的宿舍有四人房與六人房兩種,而宿舍的幹部則享有兩人房的權利,宿舍長甚至可以獨享一間六人房,像我這新生能分到四人房算是幸運了。
雖然是國立大學,不過本校的新男生宿舍是采類似BOT制的公辦民營。土地是學校的,但是建物則由校方與民間采三比七的出資方式興建,而承辦者可以經營學生宿舍三十年。像這樣大小的宿舍,原本的設計應該是住三至四人,可是為了增加收益,就改為四人與六人的宿舍。
最後我還是搖搖頭,轉身要離開。
不會吧……哪有這種事!都什麼時代了,還搞這種陰險詭計。嘖,住宿的資格是一年審核一次,高度自治的宿舍長權力雖大,但也應該無權趕人吧?但是……門禁卡暫停使用,對我們這些新生影響雖然不大,對學長們可就截然不同。他們要作實驗、趕報告、拼作業……當然還有夜遊,一旦過了十一點就不能進出宿舍,那豈不是叫人在外挨凍吹風。要是隨便編個理由暫停核發門禁卡,再把我的名字、門號公布……那不成了眾矢之的才有鬼!
「不論如何,我也要跟他們作個了斷。」我口氣雖然很堅定,其實內心怕死了。只是逃避也不是辦法,「放心啦,除非發生意外,不然最多也不過是皮肉之痛。要是真的把你打出毛病,他們也要負些責任。所以,只會很痛,忍著傷痛一兩個禮拜就沒事了。」
這可是四樓,窗戶四周十分空曠,沒有任何可供遮蔽的地方,而我站在樓梯旁,可能藏人的隔間又在樓梯的另一邊,他簡直是憑空出現。他會不會是……別亂想。第一次碰上他可是在太陽底下,如果是那種東西,應該不會在白天出現。
說完,他轉身離去。而我還在驚訝之中,任他一步一步離開。
「那怎麼辦?只好乖乖挨打嗎?」心情真的是沉到谷底。
這個和尚好像急了,喊道:「喂、喂、喂,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
「啊……這……哈,你不是在找替身的鬼啊……」
「很好,真有眼光。地點你知道了,就在社上。時間就是兩周後星期四的迎新賽,還有整整十四天的時間,希望你加緊練習。我會把這樣『重要』的比賽放在最後一場,顯現它的重要性。對了,你一定會如期參加吧?你也知道,我們社長跟你是同鄉,不想將臨陣脫逃的惡名傳回老家吧?」
和尚委屈地說:「像我這麼帥的人,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好小子,我一直擔心你不會來,既來之則安之。要知道,像你這種體質的人可是世上少有,我花了五十年的光陰,才讓我碰到!」
「好啦,好啦,我們到空手道社去。」
「別亂來啊!你們的社長可是我同鄉的好兄弟,更何況,學習空手道並不是為了用在這碼子事情上吧。」
又是一連串的拍打。沒什麼嘛,不過如此……
陳鴻儒又給我一絲希望。
伯仁沒說出來我也知道,被打得全殘半殘才慘是吧!
現在的我難道只能趴在床上無力呻吟?
當然沒什麼作文要寫,我認為在這宿舍門口,人來人往的,他們應該不會亂來。哪知鄧聯祚這個奸詐的眼鏡兄好像很親熱地搭上我的肩膀,那個高高壯壯的王魁生拉著我的另一邊,就往小公園方向把我架去。
「有話好說,何必這樣。」
呃……這……
咦?不是要把我吃了?
「呼,太好了。我還擔心你會不答應。那麼我們就開始。」
「我要開始了。這個過程會有點痛苦。我怕你會挨不住而出亂子,所以把你定住。要是真的受不了,就大聲喊出來,我會適時停止。」
轉身一看,嘖,又是那個臭和尚!真是陰魂不散。
伯仁說的還真是能提振士氣的話……
看到伯仁的表情,好像把我當三歲小孩了。我也陪他去練過空手道(僅僅一天),也看著他練武長大,當然知道揮拳這種東西要實際練習才行。我只是一時忘了嘛!
只不過,這種地方怎麼能待人?怪和尚留下的地圖標示他的落腳處在四樓,也就代表我得在黑暗中摸索,爬過三層樓梯才有可能找到人。
好像有幾千萬隻螞蟻鑽進皮膚,開始在我的皮下組織亂咬亂竄。
「知道啦!我只想學怎麼樣能快點輸,還有,怎麼被打才不會痛。」
「我的意思是要怎樣才能降低傷害,不會輸得太難看。」相信我現在一定是漲紅著臉。
「呵呵,太好了,你還是來了!」和尚笑得嘴都合不攏。
放點適當的風聲?真不懂陳鴻儒指的是什麼,不過可以肯定他一定很有辦法……連宿舍長都有辦法玩弄於股掌間嗎?也許,我正跟一個不得了的人物同處一室呢。
留在宿舍的這位同學——陳鴻儒,可真的人如其名,上輩子一定是個鴻儒,不然怎麼才一開學就驚人地用功,像現在也還在啃書。才開學沒多久,既沒小考也沒報告要交,完完全全地告別高中時代被練習試題、參考書壓榨的日子,而他竟然還不停地啃書……而且看的還不是小說、漫畫、雜誌等休閑書籍。
「嗚!」
把事情說出來,心情也許會好過一點。而且陳鴻儒這麼聰明,一定可以幫我出主意。就賞賜他一個得到成就感的機會。
我衝出餐廳,見到那名和尚快步往勤益大樓的方向轉去,被樹木擋住了。
會是那名怪和尚嗎?應該是我太多心了。也許是佛學研究社請來的人也說不定。至少那個和尚看起來乾凈多了,不太可能會是那個又臟又臭的怪和尚。
「心情不好嗎?」陳鴻儒在動作的同時隨口問道。
我無精打采地揮揮手,看著他離開。那小子還真過分,一邊走還一邊笑!想輸得好看一點、想學怎麼被打,不行嗎!
只是……那張地圖上還特彆強調:「『請』上四樓。」
「我們三個任你挑,時間、地點由我們決定。」
鄧聯祚好像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自顧地與他的同伴說話。
也許那和尚真是絕世高人,看他走路安靜無聲,會不會是某種輕功?
過了一會兒,耳邊又傳來他嘆息的聲音:「真是可惜……太晚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棒的風身。只是至今尚未覺醒,恐怕也沒什麼機會。就算覺醒,沒有自幼修行對靈力的控制,對自身反而不好……雖然可惜,我還是把你的風身給完全封印。記住了,這封印在月圓之後才能完全產生效用,在這期間,反而會讓你的風身處於不穩定的狀態。在下次月圓之前,可不要從事太過驚險的事,像是鬼故事、恐怖電影之類的東西,盡量不要接觸。總之,不要讓自己的心靈受到太大的衝擊,尤其忌諱生死關頭,不過我想,你一個好好的學生應該不會倒楣遇見這種事。」
和尚不理我的問題,自顧地走到我身旁,繞著我打轉,兩顆眼睛咕溜溜地亂轉,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好啦,我知道了。你想學什麼。八卦掌不可能外傳,除非老爸死了由我當家作主。其他的任君挑選……不過,才兩周……再怎麼惡補也是有限。誰叫你平時就缺乏運動,這可怨不得人。」
天哪,乾脆叫我認命挨打算了……這種訓練我怎麼受得了!
啊……
「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到了隔天,才與伯仁在學生餐廳相遇。伯仁的精神不濟,昨夜很可能通宵未眠。
「我知道!你們是雙胞胎,可惡!想裝神弄鬼,快讓開,不然、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嘖,又在胡思亂想,早上也有見到這個怪和尚,沒聽說過有鬼會在白天出沒的,也許又轉到某個小巷了。
算了,反正人都來了,就再多走幾步。
「要真這樣還好,要是……」
「開什麼玩笑!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臨陣脫逃!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只聽見他來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辭,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等一下,早上的話還是有效。雖然兩周的時間還不夠讓你脫胎換骨,不過要應付一個只長肌肉不長大腦的傢伙,應該還不成問題。」
這……完了,死和尚果然是鬼怪變的!這下我死定了。這個死和尚不知用什麼方法把我定住,再把我放倒。頭不能轉動,還好眼珠還能動一動,拚命地轉動眼珠,用眼角餘光死盯著這個死和尚。看他一臉貪婪相,口水好像要滴出來了……果然是一個惡鬼,想把我吃了!
我的膽子不算小,至少在幾個月前,我還每天要走一大段只有星光皓月來指引的行程。由於留校夜讀的關係,離校之時早就明月當空照,要回到農村郊野的家,有大半的路程是沒有街燈引路,還會路經幾座私墳。運氣不好的時候,還要被野狗追著跑。反正那是不適合膽小鬼與婦女的一段路。
「嘿,我不過是個外行人,跟一個菜鳥比試有什麼意思。不如請伯仁來向各位學長討教如何。」
哪會有這種事,恐怕是我武俠小說看多了,又在胡思亂想。
太過分了,有什麼好笑的!
其實,大不了就搬出宿舍!但現實是殘酷的,在外租屋一個月至少也要三千、五千,那我還怎麼過活。
「什麼跟什麼?」
「這兩個禮拜內,我都會待在圖上的這個地方,考慮清楚就來找我。」
這樣怎麼看來都像是一群熟識的朋友……
「放心,我們只是想要請你參加空手道的新生練習賽,又沒惡意。」鄧聯祚賊賊地說著
伯仁不管我絕望的表情,說道:「好,現在我為你複習空手道基本的正拳,與它的防禦方式。」
還是先回宿舍,等伯仁回來再跟他商量。
窗外人來人往。這個時間正好是人漸漸變多的時候,第四節沒課的人通常會提前來餐廳用餐,省得中午跟大家一起擠。
想到種種的漫畫、小說,那些主角不是身負異質、就是擁有過人的天分,再不濟也有特別好的運氣,沒兩下就能得到超人般的能力。要是能分享到一點點那種奇遇就好了。
「你好,夜深了。我也該回去準備休息。很高興見到你,拜了。」
陳鴻儒做出啼笑皆非的表情,說道:「那不是漫畫嗎?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就算是漫畫,那些主角也都是天賦異秉。別忘了,你以前曾經熱衷過任何運動嗎?身體有哪個部位特彆強韌嗎?你這可是先天不良,後天又不好好調養,都定形了才想改變,豈是短短兩周能有成果。」
只是一陣陰風——更正,是涼風——吹過,還是令人打起哆嗦。再強調一次,我絕對不會怕。就算這公寓門口用黃膠布圍起,即使門內的地板上用白筆畫了個人形……像是案發現場的樣子……這……有什麼好怕的……
伯仁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
天啊,不管是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還是上帝、阿拉真主也好,總之能夠來救我,我一定會變成你的忠實信徒。拜託,不論是神是人,只要能幫我把這個死和尚弄走,要我一輩子做牛做馬都行!
變態和尚一臉驕傲,得意地看著我。
說到陳鴻儒這個人,除了過分用功之外,其實人還不錯,又有品味。他喝的咖啡可不是那種速成的即溶咖啡,他總是準備了高檔的咖啡豆,從研磨開始到完成一杯香濃純郁的咖啡,至少要花上二十分鐘。
死和尚,你是怎麼拍打的!不會是暗中放蛇咬我吧!怎麼會有這種不是拍打的痛感!
肯為我泡杯咖啡,聽我怨天尤人,已經是大慈大悲、功德無量,我又能強求些什麼。
「唔,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呵,哈!」
啊!呀!快停下來啊!
真是謝謝你……可是……可是一定要這樣嗎?
這時,和尚用很誠懇、認真的語氣說道:「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我大半輩子都花在找像你這樣的人,今天終於讓我碰上了。雖然不能強迫你,但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不會害你,更不收你的錢,只是想完成我的宿願。」
「阿成,這樣想念我嗎?還特地出來接我。」
難道沒有速成的辦法,讓我馬上變得很厲害?
「……所以,我找你這樣的人找了五十年,今天能夠引發你潛在的力量,正好達成我、我師父、我師祖的心愿。喂!好小子,你有沒有在聽啊!」
看著三個人的背影得意地離開。我還呆在原地……真是糟糕……這下可真的是求助無門,總不能叫伯仁冒名頂替……等一下,乾脆棄權,不參加比賽好了……不行,躲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頭痛哪!
為了發泄滿腹的怨氣,我怪叫一聲後就打算離開,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喂,伯仁,我的好兄弟,你是不是還沒睡醒,要我這個瘦弱的人跟那個又高又壯、還練了空手道的人干架,不是要我的命嗎!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
我說死和尚,你說這不是廢話!大爺我這一輩子碰上最令我感到衝擊的事,不就是今晚現在遇到的怪事,被你這個老妖怪這樣定住!你還要我怎樣!
我搖搖頭。
據說(消息來源是我的另一個室友——龍九紋,陳鴻儒的高中同學),陳鴻儒在大考時嚴重失常,才會只考上這間學校的這個科系。要是他能發揮全部的實力,就是T大也任他挑選系所。不過,他本人倒不在乎上哪所學校、什麼科系,根據他的說法,大學只不過是研究學問的開始,研究所甚至博士後研究所才是真正的知識殿堂。而他書桌上擺了一排的書,都是與本系所無關的書本……離散數學?高等微積分?生物之源?基因研究論?好像跟土壤系一點關係也沒有。才大一而已,他就已經決定要研究生化科技,真是令人佩服。不過我也問過他,既然想向生化科技發展,那研究微積分與離散數學有什麼幫助?他倒是笑著對我說:「數學可是科學之母,多懂一點會有幫助的。何況,玩玩數學與邏輯的題目也很有趣。」
「阿生,怪傑現在是宿舍長吧!我記得他最討厭畏首畏尾的人。我們請他幫忙把一個縮頭烏龜趕出宿舍,他應該很樂意。」
依照那張手繪地圖,來到宿舍附近的一條小巷。
「我已經幫你擬了一份訓練計畫。」伯仁把一張寫滿藍字的筆記交給我。
原本還期待像許多故事中的男主角,帶著僥倖的心理,準備迎接一場幸運的奇遇。見到這個和尚近似貪婪的異樣目光,不得不讓我打起退堂鼓,並且開始為自身的安危感到憂慮。
伯仁又道:「因為考慮到你近來缺乏運動,所以我采循序漸進的方法。上面的訓練麻煩你每天利用早晚完成,另外,我再找時間教你基本的攻防動作。」
奇怪了,這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