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二十一章 天啊，這課還怎麼上？！
「你沒事吧？」我好心地要拉他起來。
這倒好，我幫村長帶來的內傷葯立刻派上用場。
「嘿，不過……」
士謙說話一點也不客氣，一開口就激得女孩抬頭罵人。
「物理拿八十算差，那其他科呢？」
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嘆了口氣，應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
「喂！」
「喔……」我無精打采地應著。
劉士謙卻訕笑道：「沒錯，沒錯，是第三名。只是由後面數上來第三名。」
「我馬上就過去，你們先走啦！」
被絲麗兒精神轟炸之後，耳邊好像還吱吱喳喳流轉著她的聲音，害我原本要放鬆的心情由不得放鬆，想要與士謙好好相處、敞開心胸相對的計畫也沒擬定。還好急中生智，告訴絲麗兒休息時間該結束了。她才不情願地放過我，讓我離開化妝室走回書房。
劉士謙也就不再鬥嘴，冷語道：「也好，就看你有什麼料？」
「我知道，不過反正是深夜才要行動，上家教課也沒多大影響。」
天啊，這課還怎麼上？
我心情不好，佳琪那丫頭卻是喜上眉梢的樣子。
「還有士謙最讓人頭痛。打架惹事快成了家常便飯，最近好像還成了學校的大哥。勸也勸不聽，管也管不動。那孩子就是太有主張，又不服人。唯一能讓他安分一點的，就只有母親的眼淚。只是咱們家近來的狀況也不甚好，雖然把孩子放在這兒，當母親的還是得出外工作，張羅學費。那母子每周相見總少不了一場衝突。我知道孩子只是嘴硬，可就拉不下臉，老讓當娘的以淚洗面才懊悔，一再形成惡性循環。」
「好的。自是儘力而為。」口中說得漂亮：心中卻是十分不安。這回，我不但要當家教，還兼職心理輔導人員。天底下果然沒有容易到手的錢。
絲麗兒很自然地問道：「怎麼了？你不是要方便嗎？」
「老伯，您太客氣了。可是這門口也不能放著不管。」
佳琪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話，害我不知該怎麼反應。
他一遞上題目就冷笑道：「可別亂解，誤人子弟。」
絲麗兒像是受到天大的侮辱似的，叫罵道：「你這個外行人！眼睛長哪去了，不過是幾隻精靈，哪能跟我這種高貴的天使相比！就算他們現在的靈力比我強，又怎樣，還不是只能待在顯界與淺幽界的靈性體……」
果真是叛逆期的青春少女，叫人想不透，摸不清。只是女孩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應該是叫我印象深刻的聲音，卻又摸不著頭緒。
「今天我一定要好好告訴你，偉大的天使和那些只能待顯界的靈性體有什麼不一樣……」
「……不過，他們看起來，身邊的風好像比你還強？你真的比他們還高級嗎？」
「看不起我啊！」
哲仁安慰道：「陳老師也是為你好。不過就是做幾張試卷……」
「應該是冰靈精那一類的下等靈性體。」
「你才見不得人！本姑娘的事不用你管！」
「……我還不算什麼，教我那幾下的朋友才是高手。」
不用素姨介紹，看他臉色與長相，差不多能斷定這就是那位叛逆難馴的士謙。
提到學姊，我心蕩漾，原本發燙的臉一定變得更燙。
「嗯，這好，我喜歡。」
「謝謝。我知道路，不用麻煩老伯了。」
走下公車，收拾好心情。還好坐公車不像搭計程車，車站離那如同植物園般的大宅院還有一小段距離，可以讓我調適心情。
看了題目我可慌了！這是哪門子的題目？
「真是的，一點常識也沒有。那個長著烏鴉嘴，還帶著難看的黑色羽毛，跟在士謙小弟身旁的是只雷精。另外那隻故作風雅，裝出瀟洒不拘模樣，像是風流公子的，則是只風靈。」
門突然被打開來佳琪闖了進來。
「怪了，平常搗亂找人麻煩的，不都是你？今天是天下紅雨還是怎麼了，竟然會被你教訓。」
陳哲仁見他們又吵了起來，紅著臉答道：「我考得不算好，也有人考九十幾分的。」也有人考九十幾分？這話的學問可就大了，得問個清楚。
這兩人似乎有什麼計畫要進行似的……不過，跟我應該沒關係。只是士謙對我的反感還真是個大問題。
這丫頭不會有什麼不良企圖吧？不對！我是男人，她是女人，還怕她不成……
連續攻擊接連失效，士謙的怒氣越來越濃厚。
佳琪一衝入化妝室后，就直接把我推到牆邊，一手橫壓在我胸前，另一手則撐在我耳邊。
「你是什麼意思！」
「哼！我是不怎麼樣，可也沒吊車尾，更沒浪費學費，絕不會多花一年重讀一次。」
我的心情因而跌落谷底。玉芳學姊好比天上的仙女，我怎麼能夠高攀人家，只是這份心思卻難以斷絕。
「都有九十以上。」
「哼。」劉士謙斜瞪我一眼，就自己拿了幾本書出來，默默地提筆研究起來。
「很多人嗎？班上的平均分數是多高啊？」
我也不喜歡這麼做。考試是不得已的方法，可是也有其效用。
那個士謙的動作很漂亮，果然是有練過的。可是看在我眼裡，卻不過如此……這麼說，我還真的變強了！
「誰說的！多一刻鐘準備，就多一分安全。難道你忘了血海家仇了嗎？虧我還好心幫你查探！現在有了線索，怎麼？你怕了？要裝乖寶寶不敢行動了嗎？」
「哇！我的功課還要你擔心不成。」
素姨把這幾個學生的近狀說了一番，我聽了可就頭大了。第一次當家教，就遇到這樣的問題學生，這錢可不好賺。
「你說什麼，再說，我可要跟表姊告狀了！」
「嗚……啊……」
「哼。」
佳琪一擊失誤，馬上追加一腳！毫不客氣就朝士謙的下陰踢去
佳琪意外地說：「你待在這幹嘛？不會是想偷窺……下流！」
我急道：「不過怎樣？」
「……別生氣嘛，一樣都是靈性體，還計較這麼多？」
「好有趣的女孩子。」絲麗兒這才說出了她的心得。
「喂！別光說我，你就厲害了。」
「天使，當然要隨時看著你，免得有意外發生……」
「好吧，那你就繼續自習好了。下次上課，我帶幾份試卷過來，測驗一下你們的實力再做打算。」
佳琪大方地把我推進去。而我的眼睛依然盯著她肩上的小人兒看，直到門關上了才回過神來。
「倒很巧，跟我同宗，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那你呢？」
稍微探了一下佳琪的底子，才知道她沒把心放在課業上已經很久了，別說高二的功課，就是國中的東西也都沒學好。這也難怪，家中有問題，造成她逃家打架，還能有心向學嗎？
門開了一個縫，除了喇叭鎖外，裏面似乎還有扣鎖。這位大家閨秀本來門開了一半，才想到還有扣鎖未開的樣子，只見她在門縫中瞧了一眼，又把門重重地關上。
「哪兒的話，您是大小姐的朋友，又是Ｋ大的高材生。竟肯答應為了幾位小少爺的課業來幫忙，為陳公子服務，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她馬上偷踩了我一腳，親切地笑道：「你好，陳大哥。第一次見面還請多多指教，第一次見面，也請你多多指教。」
一周過去，伯仁的傷漸漸轉好，我的內疚才慢慢減輕。
天哪……這孩子……這不是過於自我壓抑了。他的功課應該沒什麼問題，只是心態上的問題可大了。可得想辦法好好開導開導才行。
車子停停走走，心思紛亂，想東想西，不知不覺中已經到站。
「沒辦法……誰叫你把以前的東西都忘光了。不這樣，我哪知道從何幫你複習起？」
這種氣氛好生難過，還好沒多久剩下的兩名學生也進來了。
「……這很好啦……」
「謝謝，呃，素……」
正當我努力地向她解釋根號的演算，劉士謙卻跑過來了。
士謙的臉色先是退縮了一下，卻馬上又不服氣地叫道：「說就去說。上課就上課，還自我介紹個頭，又不是要相親的。再說，他能教多久還不知道呢！」
不知怎地，士謙的拳頭看得好清楚。也不能說是慢，只是拳路的軌跡，還有他的目標，好像表現得一清二楚，他一揮拳我就知道打向哪裡。
是跟選民那種可怕的怪物打過幾場架后，這種小場面就變得不算什麼了嗎？還是所謂的雲體產生的效用？
第一題：當三黨人獲選人數分別為：ｘｌ、ｘ２、ｘ３三者均大於或等於零的整數，ｘｌ＋ｘ２＋Ｘ３＝２ｎ＋ｌ，Ｘ１、Ｘ２、Ｘ３大於或等於ｎ，這種三黨不過半的情況（ｘｌ、ｘ２、ｘ３）有多少解？
絲麗兒又提起了這件事。她為了多弄點靈力，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士謙也怒了，不管眼前是不是女孩子，照樣出拳。
「知道了還不出來！」
「怎麼，沒信心嗎？放心，有我在，你怕什麼！」
「喔，好啦！知道了。」
開門，入內。那兩人已經分坐書桌兩側，一個冷眼看人，另一位則捧書閱讀，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
「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的，都是……」
看到她順手把門鎖上，走過來，我心頭跟著發麻。
士謙的動作真的很不錯，雖然我是近來才開始認真練武，可是從小看伯仁打到人，怎樣的動作算好，如何揮拳才有力道，我可是清清楚楚。士謙的拳頭不但用上了腰勁，還加上了轉拳的旋勁，讓他的拳頭破壞力再加一成。一般人大概挨不了兩拳就要躺下，不過我卻接二連三地架開，讓他招招落空。
「喔……」佳琪露出意外的神色，然後笑道：「少來了，適當的謙遜是謙遜，過頭就太假了。能打得過士謙，沒從小練起，怎麼可能。要有你說的這麼簡單，那士謙辛苦地學國術、練跆拳，不都是假的。」
我的話似乎激怒了佳琪，她急著把我拉離牆邊，然後又把我送往門外。
「上廁所……」我的抗議無效，就被推出門外。
很自然地，伸手側撥，輕易地化開他的拳頭。
第三題：……依然跳過……
這可不妙，還沒開始上課，兩個表兄妹倒是先吵起來了。我趕緊喊道：「好了，好了，有什麼好吵的。現在開始上課！」
轉過頭，我又問：「那你呢？」
素姨離開后，書房內就只剩我跟這倨傲的小子乾瞪眼。
「你要不要教他們使用風身，這幾個孩子都很有這方面的天分喔！」
進到化妝室，一時憋著沒說話的絲麗兒可忍不住開口了。
素姨慧黠地笑了。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後天的測驗是免不了的。士謙你要是不滿意，沒關係，你可以不考。想逃避的話，我也不想阻止。」
「少啰唆！這是明了你們程度的最快方式。」
那丫頭佳琪先甜甜地說道：「武成哥你好。我叫王佳琪，朋友都叫我琪琪。現在高二，個性開朗，沒什麼不良習性。生日四月一日，雖然是愚人節，可不許拿我生日開玩笑。要送禮物的話，衣服、首飾、戒指都很歡迎。喜歡的食物是可麗餅，還有白雪屋的蛋糕；討厭的有青椒、胡蘿蔔、茄子和苦瓜。」
「不錯喔。你現在已經在研究這種東西啦。不是我不想教你，只是現在的你如果有空的話，不如再多花點時間在較弱的科目上，現在的時間應該做一些有助於考大學的事。如果你真的有興趣，不如下課後我再跟你研究這些題目。」
「出去、出去，難不成你想偷看淑女方便！」
當我走
「唉……不會就說嘛，何必說一堆好聽話，就算你奉承我，你這個家教老師無能的事實依然不會改變。連學生問的幾個小問題都解不出來，還好意思領這份薪水。」
「那很好啊？」
「算是吧……學姊對我蠻照顧的。人又好，更彈得一手好琴……不過，我跟她還不大熟就是了……」說著說著，我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沒自信，也帶著幾分惋惜的意味。
「怎麼？難道我還冤枉你了，看你這雙眼，色眯眯的。」
「是，我這就用。」
「是嗎？」
算了吧，自己遇到一連串的慘事，還要拖別人下水，我才不是這麼沒道德的人。
「什麼！不公平，哪有這種事！」
開了靈眼，再看看士謙和哲仁，他們身上果真也跟著某種靈性體。
哲仁長得不高，眉清目秀，看似乖巧，只是雙眉深鎖，似乎有著無形的東西壓著他。跟在後面的當然就是佳琪，怪的是她低著頭，怪害羞的樣子。
佳琪的話哪是勸架，用不屑的語氣這麼說，分明就是在火上添油。士謙也真的被氣得漲紅了臉，馬上退了一步。
更過分的是，絲麗兒見公車上沒人，就開始在我耳邊嘰嘰吱吱講個不行。
天使的心胸怎麼這麼狹隘？今晚慘了，絲麗兒的說教絕對是沒人比得上的精神攻擊……
天啊，那個臭丫頭就是讓我頭痛的主因之一，你還誇她，還有什麼「少女奮鬥記」？別把戲劇中的東西套到現實上啦！
「是啊！等你有一科及格后再說大話吧！」
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式打工的日子。因為伯仁的傷讓我數日難以安寢，那傷來自選民順手甩動，鞭中胸膛，看似輕輕一擊，卻讓伯仁停止晨練長達一周。
沒一科行的，能有什麼拿手的科目……
她笑道：「別客氣，你就像小姐一樣，喊我一聲素姨就好。」
還輸給兩個人？那不就是第三名了。
話還沒說完，佳琪又喊道：「小心！」
「哼！」
原來如此，她是怕那天偷東西的事情給家人知道。不過，為了這件事就闖進化妝室，孤男寡女共處於這種尷尬的場所，她也太膽了一點。
這一步可不是代表他想收手，而是準備用威力更大的攻擊方式。
「我說……啊！」
士謙再次迴旋高踢，這一次我沒退，而是蹲下來使出了一記掃堂腿。
「怎麼了，還不進去？站在門口發獃，是不是怕面對士謙。別怕，本姑娘給你撐腰。他要是再給你臉色，我就讓他好看！」
當我走到大門口時，才將心中紛亂的思緒排除，準備迎接第一次的家教。
是該說世界小，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她就是她？怎麼這麼巧。
絲麗兒的表情好像滿意外的。這種事，誰會知道？
素姨幫我倒了一小杯茶，繼續說道：「哲仁那孩子也叫人擔心。雖然他看起來乖巧聽話，可是卻把事情全往心裏壓去。別看他經常坐在書桌前用功，其實那顆心往往不在身上。父母的傷亡給他的心靈造成嚴重的打擊，這些日子失去理智爆發的頻率更加頻繁，我這做舅媽的就只能看著他干著急。」
佳琪傻笑回道：「我跟他差不多，也算是第三名。」
啊，糟了，絲麗兒也在這裏！要是她有什麼逾矩的動作，那不丟臉死了！
要在這裏揭穿她之前做的壞事嗎？還是先藉這個把柄讓她乖乖上課？
絲麗兒得意地說：「看到了吧？」
「你！」
最後，老伯還是送了我一小段路，才回到工作崗位。這家人的期望越大，無形中我的壓力也跟著增加了。
第二題：證明等差級數ｌ＋２＋３＋……＋ｎ合的個位數不可能為２、４、７、９的其中一個數字。
他的動作真的很漂亮。連續的迴旋踢，一腳接著一腳，不過全落空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走入這房子，還是這麼古色古香，雖然不乏現代化的家電，可是卻融和得相當巧妙。住在這種地方一定相當享受，有文明的便利，又能在城中偷得清野鄉居的雅趣。
這樣還叫物理不拿手？這還算不拿手，可還有天理存在？「你……月考是考第幾名？」
雖然這份工作很重要，未來的生活費和註冊費可能都要倚賴這份家教，可是此時此刻的我又無心於此。不管怎麼說，伯仁的傷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身上的風引起選民的覬覦，伯仁也不會因而受傷；要不是伯仁正好待在我身旁，也不會碰上那妖人；要不是我如此無能，他哪會為了保護我而受傷。
我苦笑道：「學習，不就是要先培養樂趣。由淺入深，由易漸難。」
「碰！」門被關上了。
「別小看我，不就是幾本書，背一背不就得了！要是本姑娘肯花時間，考試？還不簡單！」
老天……這可怎麼教？兩個都是第三名，一個是從前面算的，另一個則是倒數的。再加上一個敵視我的傢伙，這份家教工作可真是前途堪憂。
「我就是看不慣他！怎樣，不行嗎？別忘了，這個周五咱們還要去那裡，留在這裏補習，不是耽誤時間。」
這丫頭怎麼這麼好心，讓她幫忙不知會不會有反效果，真怕又演出全武行來。「那還真得感謝你……不過，你的功課要沒起色，我還不是一樣掛不住臉。」
後半堂就在這種吵鬧又不和諧的氣氛中度過。說什麼魚幫水，水幫魚，佳琪那丫頭根本只會搞破壞，找麻煩……
「對嘛，說嘛。」佳琪也又幫忙搭硿。
馬步一沉，頓足旋踢。
都有九十分，這可不得了？想當初，高二上學期的第一次月考物理還沒人及格的，是他們學校的老師放水，還是都市的學
他這話一出，我倒難辦了。雖然是當家教，卻也沒說要教哪一科，更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教學進度，這要叫我端什麼菜出來才好？
「……這就不用了。」
陳哲仁簡單地說完，本來似乎還要開口，不過卻突然停住，就這麼結束。
啊！她，我可看清她了。
白了她一眼后應道：「是嗎？」
我質疑地看著絲麗兒，打量著她，那會是下等的靈性體？好有禮貌地飄在空中，采跪坐姿勢，很有禮貌的樣子。發現我在看她，還特別向我鞠躬。明明就是氣質高雅的樣子，怎麼會是下等的靈性體？我看，這是天使的偏見。
難道他們的守護精靈不會為主人擔心嗎？
這一下想必摔得很重，士謙在地上呻吟著。
佳琪冷言冷語地嗆聲道：「喂！你別找碴了。想表現你的數學很行嗎？也不想想其他科，有時間還不如把平均分數拉高。那些東西分明就是你花了好幾天設計出來的題目，平常也不見你在用功，為了找別人麻煩，倒是變得很認真啊！」
絲麗兒的話還真毒。原來士謙身旁的是個雷精，外表還真的蠻像民間傳說中的雷公。另外一個是風靈嗎？把他說成那樣，明明就是彬彬有禮的貴公子，在絲麗兒眼中卻成了下三流的風流份子。
「誰說我輸他了！不過是一時失誤！」
「喂！小琪，你今天是吃錯藥還是脖子斷了，頭抬不起來啊？雖然你的長相是滿嚇人的，倒也不至於完全見不得人。別在那裝淑女了。」
他每一踢，我就退一步。連續數腳就快退到書桌，他卻沒收腳的打算。
依法使用后，眨眨眼，世界也沒變得不一樣？真的有效嗎？這時門又打開了。
剩下最後一位士謙，也不看我，輕佻地應道：「老子姓劉，名字你已經知道了。」
「靈場清明，都是好孩子。更難得的是都具有良好的風身資質呢！」
「你這傢伙！」
實在很難想像，竟然會有被女孩子在化妝室襲擊的一天。
「喂！你還好意思說……咦？」
「喂，別打了。你沒看到成哥在讓你。你還是見好就收，省得惹人生氣，場面可就難看了。」
哲仁接著應道：「陳老師好，我姓陳，名哲仁……」
從小伯仁就一直幫我，而我卻給他帶來這種接近死厄般的危難。用拳頭打打架也就罷了，最多就是瘀青血腫的，再嚴重也不過是脫臼或輕微骨折。可是扯上了選民，非死即重傷，要是伯仁有個萬一，我豈不是一輩子良心不安。
「……」
不過，士謙站起來后，只是瞪了我一眼，就回到坐位，一言不發地乖乖看書。只是在這期間，他不時地偷瞄我，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他們果然都是很率直的好孩子！尤其是那個女孩子，就跟『少女奮鬥記』中的小原杏子一樣，那麼活潑，那麼有活力。要是你能利用時間再教他們使用風身，就更完美了。」
「逃避！笑話，我為什麼要逃避！」
「那麼，哲仁你剛才自修可有碰上什麼問題？」
好個毒舌的劉士謙！被他這麼一說，我的臉色肯定變得很難看。
在當和事佬的同時，看到這一男一女打得激烈，他們的守護精靈卻很輕鬆地在一起，像是在閑話家常似的。
當我陪他到醫院照了Ｘ光，才知道那隨意的一擊，已經造成肋骨輕微骨折。本來該住院，可是伯仁堅持不肯，因為住院必然會驚動家鄉的村長，伯仁不願讓家人擔心，也不信任西醫。所以就自己抓藥來服，自己找葯來敷。
素姨引我入內，招呼我就坐后，遂熟練地泡起早就準備好的茶葉。
「小姐找的人果真不一樣。課業倒是其次，他們是高二生，而你也才大一，說穿了，也算是同一輩的年輕人。年紀相近的人所說的話，他們應該較能接受，也比較好溝通。我也不求別的，只希望陳同學能當他們的大哥，關心這幾個苦命的孩子就好。」
士謙笑道：「怪了，你是怎麼了。前兩天還很大方地展示第三十張零分考卷，那時的態度像是在誇耀。最多就是繳白卷，你不早就習以為常了？」
「咳、咳……」
「什麼，你！要是有人拿你跟猩猩、狒狒比較，你會高興嗎？太過分了，竟然拿我跟那種低等的靈性體擺在一起比較！」
「說的好聽。」
她一面動作著，一面說道：「可終於盼到你來了。那三個孩子也許是換了個環境，變得無心讀書。雖然佳琪自上次蹺家之後，變乖了不少，可是卻成天長吁短嘆的，正處青春期的小丫頭最難搞了。她沒再惹事雖是好事，但卻叫人更加不安。」
原本只是情急下的動作，也沒多想。可是，我竟然能這麼順利地化解兩人的攻擊，不禁在心裏驚訝了一下。
「那麼……素姨，你希望我怎麼做？」
絲麗兒興奮地說：「這還不簡單，我教你，你再教他們。只要照我說的，馬上轉述給他們聽，不就得了，很簡單的！」
她拍拍我的肩膀道：「身為一位紳士，原本就該禮讓淑女。小事情就別計較太多了。好了，換你進去就是。」
士謙也不簡單，退了半步身子，略微后傾就閃過這一拳。
「要考試啊！不要啦！在學校還考得不夠嗎？」提到測驗，佳琪也投下了反對票。
「喔，他們啊？除了那位冰精靈之外，另外兩位是什麼啊？」
喝了幾杯茶，交代完這幾名學生的近況，素姨才帶我到房間去。
「想打架嗎？本姑娘還怕你！」
劉士謙可不樂意了，便道：「你今天是吃錯藥還是發春了？以前損起人來可不在我之下，就不曾見你看過誰的面
完了，又得遭到精神轟炸了。
「那麼，你們分別是哪幾科比較弱？不用害臊，儘管說，我好想辦法幫忙加強。」
「還能有什麼意思……」
「沒有，沒問題。」
「喂！你不開口也沒當你是啞吧，少在那多嘴。成哥又沒問你話。」
「嗯……這樣吧，哲仁，我想素姨可沒怪你功課不好的意思，只是光請我來教佳琪和士謙，怕你說她偏心。關於功課，你倒不用多心，只要利用時間複習你的功課，有問題再提出來討論就好。至於佳琪，我們就先由你最拿手的課目開始研究；至於士謙，還請你先自習一下，做做習題還是什麼的，有不會再問我好了。」
「真好！這幾個孩子都很不錯喔！」
佳琪怒火上升，頭上彷彿長出了一對角。兩人一言不合，又要打起來了！
「好在哪裡……」
他推了我一下，倨傲地說道：「這幾題我解不出來，你要是有幾分能耐，倒是教教我。」說完，順手拋上了他的筆記本。
「好啦、好啦，煩不煩啊……」
「嘿，不行！你不但要考，還要多做幾份試卷！從高二的複習卷一直做回高一。」
「你要是教一、兩堂課就放棄，也就顯現出你的無能。在表姊眼中，你可就大打折扣，恐怕再也不會把你放到眼裡。」
「你別仗著自己是個女的就這麼囂張！」
「我可沒說。」
「對！可是要我說幾次。這種時候就不要死盯著我看了！」
算了，也不是多急。再忍一下也無妨。
「這是你的偏見吧？還是打架輸他，覺得沒面子……」
這個丫頭卻嘟起了嘴巴，嗔道：「那當然，我們家表姊可是上上等的貨色。你別肖想她會垂青於你，要是有非份之想，搞不好連朋友都當不成！」
「也好，就由我開始。我姓陳，名武成，武功的武，成功的成。現在是Ｋ大土壤系一年級生，是你們表姊介紹的。你們可以叫我陳老師，不過，喊武成哥倒是比較親切。」
佳琪目露凶光，冷不防地就揮動拳頭往士謙的臉打去。
「……那是什麼？跟你同樣尺寸，不過氣質大不相同。」
「可是……承蒙舅舅、舅媽收留，我什麼也幫不上。只希望功課上不用他們擔心，但我還是考差了，還讓他們破費為我請家教……這不是太對不起舅媽……」
劉士謙瞪了她一眼，罵道：「你今天是怎麼了，發花痴嗎？一直護著外人，不過是個三流的大學生，讓他上家教有什麼好的？」
好不容易終於撐到下課休息。素姨拿著點心進來，我問了化妝室的位置就跑到廁所，打算上個廁所、沖沖臉，思考一下該不該接這份工作。
「什麼叫做幾張試卷，你們這些壞心眼的，就是想見我出醜！」
「嗯，那你呢？」
這還真有點棘手，不過事情總會有辦法的！事在人為，既然絲麗兒都說他是個靈場甚佳的人，只要拿出誠意，也許能跟他溝通。
要是跟在我身旁的守護天使也像她那樣，該有多好……
「哼！只要你別搗亂，會有什麼問題。」
「那就對了。」
……跳過……
「你的靈格還太低，當然看不到。不是教你運用靈眼了嗎？也不知道要用，真是沒長大腦！」
「不過，你還真有兩下。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士謙打輸。」
「打女人？哼！」
接連兩下讓他出手失誤，他的臉色可變了。原本帶著輕視人的目光不復現於臉上，而變成怒目相對。
唉，想到還要當他的家教老師，我就覺得頭大。我是不是該辭退這份工作？這種情形怎能跟士謙好好相處……
又來了！又是一連串的大道理。真是無法溝通的天使，難道所有的天使都像她這樣嗎？還是我的運氣特別好，碰上了絲麗兒？
士謙的拳頭又來了！
「你不知道嗎？」
佳琪撒嬌道：「……那我可不可以不用考？」
佳琪罵了回去：「你才有問題！為什麼就非要想辦法把人趕走？人家跟你無冤無仇的，還好心來指導我們功課，怎麼？你很厲害，什麼事都自己來就行了嗎？既然你這麼強，那就別給素姨添麻煩啊！」
我急道：「才不是！明明就是你硬把我趕出來，為了上廁所，當然得在這裏等你出來！」
「這倒怪了，一般的家教不是都在加強最弱的部分，成哥你怎麼要由我最拿手的部分開始。」
士謙的臉上滿是驚訝之情。其實我心中也差不多，只是沒表現出來罷了。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人家好歹是表姊介紹來的。你不給他面子，不給舅媽面子，也得看在玉芳表姊的份上敬他兩分。」
「喝！喝！喝！」不死心的傢伙又接連出拳。
回程的公電上已經沒多少人。
不對，不對，她再怎麼大胆也不可能……應該不可能吧……
隨著素姨進到書房，裏面已經有一位男生坐在桌前。
「士謙嗎？」
想到像今天這樣的家教課，每周得進行三次，就開始覺得頭痛。
公車上人如海潮，是多如海潮，上上下下。而我的心情也如同這人潮來來往往，不得安寧。
「我哪有這種能力。」
劉士謙冷言道：「誰說沒外人，你不是外人是什麼。」
「等等，我還沒……」
陳哲仁低頭不語。
「好了，我們繼續。」
站到馬桶旁，石門水庫拉到一半又停下了。
「我是說，你不是那種喜歡四處散播新聞的長舌公吧？」
等等，那小妮子對我的稱呼怎麼
「士謙，可別再找老師麻煩了。他可是練家子，別怪舅媽沒提醒你。」
「士謙，你何必仇視陳老師。你這樣只會讓素姨更加擔心。我看這個人還不錯，又是表姊推薦的，何必跟他過不去？」
「沒關係，你就說。」
敲著門，素姨喊道：「佳琪，老師來了。馬上到書房去。」
「說啦，又沒外人。」
而這段時間我無心於學業，更別提家教的事。等到上課的日子到了，才發現全沒準備，只得硬著頭皮前往學姊的親戚家。
只是這一次是學問上的關卡，可不像開學不久的空手道比賽，練一練，還能打場像樣的比賽。更何況，他們還是我未來的衣食父母，往後的生活費還得由這幾個高中生身上賺取。要是不能跟他好好相處，這錢怎麼賺？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佳琪呼吸的熱氣還吹到了我的臉上。
「陳同學倒是很準時，來，快進來。」
陳哲仁先靜靜地應道：「也沒什麼較不拿手的，就是上次的月考，物理只拿到八十分，算是較差的一門。」
「碰」的一聲，倒把我嚇了一跳。
「我什麼時候怕過！這是兩件事，別混在一起。陳老師的事是陳老師的事，別把尋找真相與兇手的事混為一談。為了讓素姨安心，有必要為難陳老師嗎？」
「……當然不是……」
「啊！」這丫頭這才想到自己做的好事。
罷了，還是先解決生理需求比較實際。
我可急了，讓他們打起來，不論結果如何，我這當家教老師的都難辭其咎。不得已只好插入兩人之間，提腳、散手，分別將兩人的攻擊架開了。
不用多說，這種題目我哪裡解得了。他這哪是高中的東西，分明是來找碴！這個死小孩，一臉得意的樣子，分明就是要看我怎麼辦。我這個人平常好說話，但面子就是拉不了。
「我就是看不慣他！Ｋ大、跟玉芳姊同校，很了不起是嗎？跩得二五八萬似的！」
「對了，聽素姨說，你是玉芳表姊介紹來的。雖然表姊平常就很愛管閑事，老把別人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不過，沒有幾分交情，她也不可能介紹你這份工作吧？」
素姨似乎也拿他沒輒，只能搖搖頭，嘆了口氣才道：「這就交給你了。等會兒我再送點心過來。」
「原來這就是你的教法，考試、填鴨、做評量試卷，我們自己去買來做就好了，何必花錢請你過來？」士謙又開始冷言冷語了。
「你也彆氣餒。大姊很在意我們這些家庭出問題的弟妹們。你要是能馴服士謙，讓他乖乖受教，就能得到另眼看待。」
他們進來后，哲仁很有禮貌地對我點點頭，才坐到位子上，那女孩卻是不發一言，默默地像是避著我坐到位子上。
沒辦法了，為求自保，只好反擊。
「呵……是啊，是啊……」
「啊！」後方傳來人聲，嚇我一跳！呼……原來是佳琪。
這個高傲的傢伙一點也不領情，把我的手撥開罵道：「誰要你多事！」
本來以現在的我，是不大可能這麼簡單就被她壓到牆邊，可是她前衛大方的作風實在令人出乎意外，讓我忘了該反應……甚至不知道要抵抗。
好不容易才在痛苦與紛亂中，上完生平的第一堂家教課。
「讓我再多考慮一下。倒是你說他們身上都跟著守護靈，我怎麼沒看到？」
阻止盛怒中的女孩子打人，真是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的拳頭、爪子沒打到士謙，我倒成了人肉盾牌；更過分的是，士謙看我為了阻止潑婦化的佳琪而多處挂彩，還對我偷笑！也不想想是誰害的。看來，他討厭我還討厭得真徹底。
剛剛還是那位伯伯在看門。他一見到我，二話不說，立即開門，還迎上來，笑容可掬地問好：「是陳公子吧？請進，請進。夫人已經在裏面等著了，要我領你進去嗎？」
「你……」
這孩子又低下頭了，以蚊聲答道：「……還輸給兩個人……」
「那就好。」佳琪頓了一下，又道：「即然如此，咱們就魚幫水，水幫魚，互相合作。你不把我的事說出去，我也儘力配合你，讓你能保住這份工作。別說不肯，我已經在幫你了，要是你這麼不上道，我也有我的手段。」
臉好熱……希望沒有紅起來……只是為什麼會這樣？
「士謙！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瞧她現在乖巧的樣子，全無之前兇悍的模樣，這會是上次在百貨公司見著的那個兇惡陰狠的壞丫頭嗎？這可叫我心裏犯嘀咕。
「碰！」正落下的他被我一掃，當場摔得四腳朝天。
「知道了。」這小子的聲音是由鼻孔中飄出來的，八成不把素姨的話當一回事。
「而且，他們身上還帶著特別的精靈呢！好久沒遇到靈界的同伴了。你一定要繼續當他們的老師，最好還教他們使用風身，這麼一來互相激勵，你才能更加活用風身。」絲麗兒笑盈盈地說著，無視於我的苦瓜臉。
真麻煩？他們這樣也有得吵，以後這課怎麼上……
「啊……還是陳公子想得周到。好吧，就請您自個走進去……」
「陳大哥是吧？要立刻開始上課，或是要先自我介紹一下？」
……還是跳過……
「而且啊，那三個精靈也很希望自己能有派上用場的一天。你不會讓他們失望吧？」那三個精靈，這倒是有點意思。
走到書房門口，耳邊突然傳來士謙和哲仁的聲音。他們兩人好像在爭執似的。
「……九十分的有一個……平均嘛……好像是四、五十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