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第八集

第四十章 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

第八集

第四十章 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

我急忙回頭觀望,幾隻衝動的選民瞬間改變外形,向我衝來。
有的鐵鏈直接射向禍虎,還有更多的鐵鏈畫出拋物線,由左側、右側、上面,由各個方向襲擊禍虎。如果是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閃避。這時我也準備好,要召喚雷電配合雨鈴的攻擊。
「快!別浪費時間。」
閃電落在禍虎身上,卻什麼也沒發生,它身上似乎有層保護膜,就見電流流過它的表皮傳入地面。
當虎掌再度張開時,除了毛皮沾上一條黑線,什麼也沒留下。
該死,她還是在那凝聚仇恨之力,專心一致,對這裏所發生的其他事態,一概不管。看來,我只能靠自己。
「哈!你已經黔驢技窮了嗎?」禍虎狂妄地哈哈大笑:「做這種東西,只會白白損耗你的靈力。」
她的雙眼中燃燒起更為熾烈的恨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仰望了一眼禍虎,道:「你持續攻擊,轉移開它的注意。讓我有時間使出致命性的攻擊。」
現在想要脫離此地,還得通過許多選民,才能到達門口。雖然說,在一旁的選民多半採取觀望的態度,想來,這些選民也不可能任由我大方地通過它們身前,離開此地。
風、冰、雷,全部的力量將在此時爆發!
「把門打壞?」
鐵鏈纏了一圈又一圈,唯獨留下他那胸前的傷口。
雨鈴對我的喊叫充耳未聞,她的眼中只剩下仇恨,目光緊盯著禍虎不放。透過她的雙瞳,僅能看到禍虎的映像。
「離開?光有葯也沒用,別忘了,要發揮藥效,還得配合這座溫泉。別對我吼,要是不喜歡,可以離開。我可沒義務為你療傷。」
拳力震撼,雷光穿越那巨大的軀體,射向天際。
當門打開時,她又變回原來的樣子,除了黑白和藏在心中深處激烈的仇恨,再也沒有別的情感。
「喂!你……」
禍虎竟然不認得雨鈴!也對,上次她重傷,並沒有顯露出真面目,可是禍虎不會用靈場來辨認人嗎?
「這……」我哪知道這麼多,我急忙站起來,也將神色痛苦的雨鈴扶好。
在躲過巨爪的一擊,我向前跑,跑向它的腹下,同時反擊。不用瞄準,就直接放出銳風,瘋狂地向上射擊。
「竟然有人類闖入!」
我不知道禍虎在生什麼氣,不過,應該是這具霧偶的模樣引發它的怒火。
我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超越恐懼,凌駕這分恐懼!
雨鈴大喊一聲:「就是現在!」
沒等它攻擊,我再度放出「風」,化為冰冷的氣息,纏向它的四肢。地面結冰,並且冰凍它的四隻虎腳。攻勢奏效,立即衝上前,它卻滿不在乎地露出冷笑。
「喂!老傢伙你還在做什麼,還不快點進來幫我換藥!」粗魯殘暴的聲音,果然是禍虎。
黑白的身軀流出濃厚的恨意,她的眼睛泛出妖異的紅光,在黑與白的臉孔上特別顯眼。此時此刻的雨鈴,有如復讎女神,一心一意只有完成她的復讎大業。
禍虎嘲弄地說著,手掌隨著我的攻擊輕鬆地移動,根本不把我當一回事。
還有一位選民保持人類形態,只是身體漲大一倍,手變長兩倍,以手代足向我奔來。
我不知道禍虎在平常的狀況下有多厲害,但是,雨鈴的能耐我已經見識過許多次,她現在只是不停地遊走,偶爾由手中化出黑矛投向禍虎。
禍虎還不打算放過雨鈴,它向前抬起右腳,做勢要跺扁她。
當三道門都被破壞的時候,我感受到一股非常強烈的靈力波動,好像在這裏的某種秩序遭到破壞,使得此地的靈場產生劇烈的改變。不過,雨鈴毫不在乎。
很奇怪,我人雖在黑霧之中,可是雙眼卻能夠看透黑霧,看到禍虎那狂妄而囂張的面孔。
「喂!雨鈴!呃……」
「你!」
選民的數量大幅增加,也代表著要完成誅殺禍虎的行動越顯困難。就算能夠完成行動,又怎能在眾多選民之中逃離?
這時候我到底扮該演什麼角色?是繼續裝成準備當成禮品的人偶,還是要加入戰鬥,打破僵局?
「她還是不行。希望黑霧不會敗得太慘。」
這一擊似乎非常有效。
小木屋依然是小木屋,只不過,裏面的裝潢有點不大一樣。
「殺了他,不能讓他活著出去。」
我應該是來幫助雨鈴,可是,又覺得不該直接加入戰鬥。現在的我應該是雨鈴的伏兵,一出手,肯定會引發那個老頭子跟著出手。如果想要活著回去,當我動手的時候,就該對禍虎造成致命的攻擊,迅速將戰鬥結束,才有機會活著離開。
這與我想的完全不一樣。誅殺禍虎的行動應該更隱密細緻才對,絕不是像這樣故意引起爭端,然後展開戰鬥。
接著,巫覡又對雨鈴叫道:「運動過後,要負責把弄壞的東西複原。如果想要求我幫你治傷,你必須再多弄幾具好用的靈偶來幫我做事。」
十公尺!就是現在。
「放心,陪老傢伙殺時間,不會虧待你。讓我下得高興,就再教你兩、三個有用的法術。」
當她走到溫泉旁邊時,樹屋的門被打開,一位選民走出來。
開門進去之後,裡頭只是一個床板大的空間,還有三道精緻的大門。
這半人半虎的選民靜立不動,覆蓋冰霜的身軀冒出白霧,唯有胸膛的傷口一片焦黒,在傷口周圍的鐵鏈化為紅燙的顏色。微弱的火焰伴著紅燙的鐵鏈,焚燒著禍虎的毛皮,飄出一股異味,與燒焦味交雜成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突然這一切都清楚了了。這根本就是陰謀。這是雨鈴的陰謀,也是巫覡的陰謀。她利用我,也利用巫覡,巫覡利用她,也利用禍虎。
「回香根?這種東西很珍貴。」
「要對付你的是本大爺。」另一個雄厚有力的聲音由樹屋中傳出,禍虎的笑聲頓時凝結。
我像被擊出的棒球飛向天際,劇烈的疼痛幾乎令我無法思考。還好經過雨鈴的鍛煉,讓我更有耐力。人雖然被打上空中,不過,我還是儘力地扭動頭部向下看,好掌握當前的狀況。
「哈哈哈,這真是笑話,一個老頭子加上兩個小娃兒,就想打敗我,你還是先給自己準備好棺材。別忘了,你的巫術對我幾乎都無效。」禍虎狂妄地笑著。
即使脫離雨鈴的控制,大量的鐵鏈依然繼續射向禍虎。只是這些鐵鏈在碰到禍虎的毛皮時,就像撞上光滑的鋼板,鐵鉤勾不住、鐵錐刺不穿,所有的鐵鏈全部無法發揮作用。
好像這種紛爭經常發生似的,而且禍虎還穩佔上風的樣子。
雨鈴說靈氣的攻擊對它無效,可是近身攻擊卻又危險無比。我只好一面跑,一面發出氣流指劍,針對它胸前的傷口。
「羅唆!知道了,我會把她的腦袋還有一隻手留下來。只要能下棋就行了,是吧?」禍虎充滿自信地回應,讓人覺得它勝券在握。
說完,雨鈴馬上行動,手向前伸去,就放出潮濕的黑霧,噴向其中一道門。
「喂!輕一點,痛死我了!」在動作停下之後,我馬上抗議。被禍虎踢到的痛處,在雨鈴粗魯地對待之後,一股腦全冒出來。
她解釋道:「這三道門是靈界的通道。如果不把它們摧毀,禍虎可以很容易地逃跑。」
光是想像禍虎的描述,就很令人發抖。不過,這時候我必須與恐懼作戰,對抗禍虎帶來的壓力。現在雨鈴已經不起,唯一的希望就是撐到絲麗兒將援軍帶來。
「……沒事吧?」
她痛苦地說道:「禍虎的毛皮能夠阻絕靈氣的作用,只有物理性的攻擊才能對它造成傷害!你召喚的風、冰、雷根本對它無用,除非瞄準它那受傷的胸口!」
聽到巫覡的話,我停下腳步。
禍虎在用力拉扯鐵鏈的同時,也向轉身向前,靈活地轉個方向,然後就出現在雨鈴身側。
他看起來很老,鬍鬚、眉毛都是白色的,而且長得幾乎要垂到地上。這位老先生長得不高,青銅色的臉孔、純白色的毛髮,顯得相當怪異。
「雨鈴!」我著急地大吼一聲。
「小心!」我大吼一聲。
「沒事,只是門出了點問題。這陣子赤帝陛下較為忙碌,無暇注意四方的通道。晚點再與陛下聯繫,將門修好即可。」巫覡說完,木杖微舉、敲地,大門再度關上。
「風」繼續由我體內流出,像洪水一般流入印契之中,變為雷電。電氣流經身軀,自己全身的筋肉讓「雲體」把我身體的潛能發揮到極限。
這種怪物要怎麼對付!
「嘎!啊!」
「沒問題。不過,你還是要陪我下幾盤棋才可以。」
「原來是你。」
正中!
「不是啦,她才不是巫覡大人的弟子。不過,我真希望見到禍虎被好好地教訓一頓。」
這傢伙真的太可怕,他的厲害不只是生性殘暴而已。光會虐待他人的傢伙只是膽小鬼,可是,對於自身的痛苦能夠不皺眉頭,能夠毫不在乎地傷害自己,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什麼?」
這些選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有種壁壘分明的感覺。它們好似沒多少交流,每一個選民都像是非常獨立的個體。
碰!
聽到幾位選民的聊天,我發現禍虎真的毫無人緣。
禍虎背上插著一根黑色的長矛。
戰鬥進行得越久,我越緊張。
雨鈴毫無猶豫地向前走,然後走向其中一道門。
「原來如此。」雨鈴沉著地應了一句。
就在此時,傳來一陣虎嘯。
聽到他們的對話,我越感不妙。
巫覡周身亮起淡淡的青色靈光,他的身體微晃,好像與無形的牆壁有所牽連一樣。
沒辦法,現在只能聽她的。我向前一踏步,震臂出拳,碰的一聲,門板應聲而裂,緊接著門板的碎片被吸入門的另一端,好像有一台吸塵器正在那運作著。
「風」由我身體最深處,那收容靈魂的最深處涌瀉而出,強而有力的風流出體外,進入印契,轉化為足以凍結世間所有事物的寒息。冰冷的氣息在瞬間將空氣中的水氣冰凍,化為一道銀色的飛瀑流向禍虎。
「好吧,先料理你們,再來處決那個老頭!」
痛苦的撞擊,幾乎把我的意識一同打飛。
禍虎伸出它巨大的手掌,就將我發出的氣流指劍全部阻擋。我的攻擊顯得如此無力。
當禍虎要用那對虎爪撲襲無形的圍幕之時,我看到雨鈴飛躍在半空中,就在禍虎身後。她的身旁跟著數根黑色的長矛。這些長矛彷彿是由憎恨與陰邪之力所組成,我甚至可以看到許多黑色的怨靈纏繞在長矛之上。
「是誰自投羅網還不知道呢!」
她沒有回答,雙手一攤,毫無預警地將我放下,讓我摔到地上。
她落地之後又彈起,散成一團黑霧,又滾了一會兒。一面滾,一面散逸出大量的黑色靈氣、當那團黑霧停止滾動,霧氣散去,留下一具黑白的人形。
「你這個笨蛋!」雨鈴毫不留情地罵人,讓我原本的感激之情,還有正在構思的感謝之話,全部由腦袋中消失。
除了這個引人注目的樹屋之外,在這個空間的中央,還有一個冒出霧氣的水池。如果我沒看錯,這個水池與這兩天所泡的溫泉長得一模一樣,我甚至有種那個溫泉被挪來此地的感覺。
她毫不領情地繼續罵道:「方才如果不停挖大它的傷口,就能把它解決!可惡!放開我,沒用的傢伙,為什麼不配合我一舉將它殺死!」
雨鈴冷冷地說道:「有何不滿,就對這裏的主人說。」
不過,他好像沒發現不當之處,只道:「嗯,是用活生生的靈魂做出來的靈偶,可以當個有用的僕人。」
這下子禍虎的怒氣馬上爆發出來。
他的話更令禍虎怒不可遏,只見禍虎再度咆哮,舉起前肢,用兩隻後腳站立,那對銳利的虎爪舉起足足有十公尺之高。
相對於雨鈴的冷靜,我的心臟急速跳動。我們把門破壞,豈不引起側目,不被眾多的選民圍剿才怪!
「笨老虎!有種就不要欺負一個弱女子!」
冰冷陰邪的氣息由黑暗中傳來,令我打顫。腦袋一片混亂,黑暗又突然消失,柔軟的觸感傳至臉頰。驚魂未定之下,我雙眼瞪得斗大,眼前所見是雨鈴的下巴,臉頰貼著的是她的胸部,後腦勺靠著的應該就是她的大腿。
我看見她企圖化為煙霧,躲避攻擊,只是禍虎的動作更快。
我抑住顫抖的身體,故作囂張地喊道:「上次被我打得還不夠慘嗎?你的舌頭好像又長出來了,不過,怎麼不換一顆新的眼睛?」
突來的變故讓我心思混亂。突然出現的障壁隔絕了眾多的選民,可是,這個情況卻更令我憂慮。我被困住了,像是籠中鳥一樣被關起來。
二十公尺、十五公尺,它們快速逼近。
雨鈴毫不在乎繼續向前走,猶如這裏的騷動與她毫不相關。然後停在一道紫木門前。
「啊!你……怎樣,不服氣的話就來找我算帳,剛才在你的身上開洞的人就是我!」
老選民拿著一把比他還高的木杖。一走出來,就有點急躁地問道:「黑霧,外頭髮生什麼事?」
我立即繞著禍虎快跑。
它膝蓋微曲就向上彈跳,飛躍至我身旁。半人虎的臉孔出現在我身旁,在巨大的獨眼中,看到自己驚慌無助的神情。
禍虎深受重傷,就算沒死,被冰凍的鐵鏈捆綁,在一時三刻之間應該無法掙脫,倒是這幾隻憤怒的選民非得先處理不可。
「這倒好,老子正愁上哪找你。想不到你這傢伙竟然自己送上門。」
而且待在一起的選民不一定是長相相似或服飾相近的傢伙。反而是許多外貌與風格迥異的傢伙,聚在一起相談甚歡的樣子。
「死老頭!就算是你,敢這麼做,我也會把你大卸八塊!」禍虎怒聲喊叫:「這種無力的東西也想困住我?你等著領死吧!」
這位老巫師面對禍虎狂暴的怒氣,依然不徐不疾地道:「算計你又如何?」
隨著霧偶逐漸完成,四周傳來零散的笑聲。
禍虎怒聲吼道:「赤鐵?可惡!我會把你們全殺了,一個也不剩!」
雨鈴大吼一聲,由手掌再度鑽出大量的鐵鏈,前頭是鐵鉤、鐵錐的鐵鏈射向禍虎。
然後門消失,門后的通道也跟著不見,就好像那裡原本只有一面牆。
成為自由落體的我想要運用「風」,製造風將自己吹離虎爪,可是身體的劇痛讓人無法集中精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虎爪落下!
禍虎那張殘忍的臉,因為猙獰的笑容變得更加可怕。
雨鈴語氣堅定,她的話帶有一種難以抗拒的力量。要我持續攻擊,引開禍虎,根本就是強人所難,可是在這個時候,我卻沒有反駁。她堅定的意志令我難以抗拒,就算抗議,她也不會理會我的意見,於是我點點頭。
「死老頭,靠著兩個小鬼就想把我剷除?你是老到連腦袋都已經腐朽了嗎?」
掉到地上的黑矛上散發出黑色的靈氣,「風」形成可怕的人形,不停地掙扎,想要脫離黑矛。
「少羅嗦,本巫沒有義務為你服務。」巫覡不滿地吼了回去。
她的身軀部分轉化為黑霧,卻依然躲不及。雨鈴像隕石一般地墜落,像流星一樣,只是拉長的尾巴是黑色的。
在碰到禍虎之前,手虛化為霧氣,又轉化為黑色的鐵鏈,迅速纏住禍虎,將他捆住。
我抬頭仰望,看到再次變化的禍虎。它至少又漲大三倍,上半身長出虎皮,虎紋掩蓋全身,那胸前的傷口消失不見,唯有被我傷害的眼睛依然留著一個空洞。
她現在正用黒霧製造一位幫手,可是,她沒必要把我弄入霧偶之中,除非……是該我配合行動的時機到了。
「小丫頭,既然來了,就陪我下盤棋如何?」
雨鈴臉不紅氣不喘地應道:「我不清楚,我才到。不過,會產生如此劇烈的波動,想必不尋常。所以我一來,就特別來向巫覡老師詢問。」
它的出現嚇得我差點沒發抖,可是,雨鈴卻只是態度輕蔑地瞧了它一眼,然後再也不理它,彷彿這個人不值得別人注意。
「你這小傢伙,沒事就快滾,別妨礙我療傷。」
它就站在我的正前方,而我就在煙霧的掩護之中。
這時她才表現出緊張的樣子,慎重地將門打開,在這一瞬間,我彷彿看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除此之外,這株巨木像是童話中的產物,它裡頭極可能是鏤空的,因為在它身上可以看到一道門還有幾個窗戶,透過門窗,依稀可見裡頭的房間。
雨鈴的反應絕對不慢,掌心的鐵鏈在她被拋向天空的同時,全數放開,並且再度化出黑霧,欲形成陰邪的黑矛。
手指輕彈,利風由指尖射出!
然後,雨鈴的工作跟我同時完成,門被黒霧腐蝕殆盡。所有的通道全部消失。
我開始懷疑,他們兩個之間的戰鬥,只是選民之間的運動。
進到小木屋后,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這裏比想像中的還要寬敞許多,裡頭面積遠遠超過由小木屋外丈量的面積。
「我們秘密的藏身之所絕不能泄漏出去!」
一個頭上長著雙角的選民由樹屋中走出,它每走一步,身體就變大一些。當它走到巫覡身旁,已經有五公尺之高。一個牛頭人身的怪物,赤鐵色的身體手持巨大戰斧,坦胸露背,肩系護甲,猶如戰神一般。
巫覡緩緩地勸道說:「大人,先別急。就讓禍虎先幫我們清除闖入的小賊再說。」接著老巫師揮動木杖,一道青光射出,映在無形的牆上。一道門漸漸浮現,門隨即打開,熟悉的面孔由門中跑出。「我們來幫你了,小武!」絲麗兒興奮地喊叫著。隨她而來的是——伯仁,還有陳鴻儒!
另一隻選民全身長出雜色羽毛,啼聲似鳥,呼嘯而來。
戰鬥一觸即發。
驚人的衝撞力將我擊飛。
醞釀強烈的「風」,準備使出氣流指劍,在這三隻選民進入最有效的攻擊範圍,就對它們展開迎頭痛擊。
巫覡嘮叨地叫道:「禍虎,你要是殺死我的棋友,就算是赤帝陛下的請託,我也不會再幫你療傷。」
這裏非常寬敞,雖然說有竹籬的圍牆,可是上空卻無所遮掩。裡頭像座小花園,在竹籬旁邊種滿了許多美麗而不知名的植物與花朵,大部分都不曾見過,有一小部分與我在練習風身時召喚的靈界植物長得非常接近。
「喂!小鬼,你是來找碴的嗎?」
說這話時,禍虎口中還冒出氣泡,可是它的語氣依舊有力,胸膛那可怕的傷口好像什麼也不是。
「一群血氣方剛的傢伙。」
我暗叫糟糕,急忙翻身準備應敵,哪知禍虎卻不理睬我這位暗算者。它的目標不是我,也不是雨鈴。憤怒的禍虎沖向那位青臉的老頭子,巨大的身軀微偏,用肩膀撞擊無形的圍幕。在巨響之中,激出青色的火光,猶如巨大的鐵槌敲擊鐵鑽,綻放出激烈的火花。
禍虎拋下奄奄一息的雨鈴,轉過身瞪著我。
雨鈴繼續向前走,走向那株樹屋。
雨鈴凌空飄起,在半空中雙掌分開向下,由掌心噴出大量的黑霧。
先是虎掌的陰影將我罩住,然後是一片漆黑!奇怪,我並沒有閉上眼睛,怎麼會這樣?
赤鐵啐了一聲道:「風伯說得沒錯,你實在很礙眼。」
驚人的怒吼,令我掩耳轉身觀看。禍虎放出黃棕色的異光,異光由鐵鏈的空隙中闖出。我急忙要使用冰魄掌將它徹底冰凍,可是為時已晚。
這時我才發現,雨鈴為我做的偽裝已經脫落。
青臉的老頭這才將眼光移到我身上。
門打開后是一間幽靜的房間,不過,我無法肯定這裡是在小木屋內,甚至我懷疑,那道門也是一道靈界的通道,把我們帶向遙遠的地方。
「走吧。」
落地之後,無暇高興,身後傳來陣陣的怒吼與咆哮。
「嗯,我還記得兩百年前,有個跟禍虎起衝突的傢伙,下半身被吃掉。養傷養了百余年,到了現在,連看到小貓咪都還會打哆嗦。」
黑霧碰上門板,滋滋聲響。門開始被黑霧腐蝕,黑霧像是貪婪地開始啃食那道門。
「羅唆!等我下完棋再說。」
這時,雨鈴與禍虎已經開始纏鬥。禍虎大吼一聲向前疾奔,一面跑、形體一面改變,下半身由兩隻腿變成兩對腿,腰部向後衍伸長出皮毛,最後長出長長的尾巴。它的上半身也跟著漲大,身上長出虎紋,胸膛的傷口隨著身體的漲大,變得更加明顯,在它向前疾奔的同時,還流出鮮血。
「喂!你們……」事態的發展超乎巫覡的預料,當他想阻止的時候,兩人都已冒出強烈的怒火與無法阻止的決心。
我往下看,禍虎也抬頭仰望。四目交會的同時,它露出殘忍的笑容,像是在嘲笑我的失敗。
戰鬥持續進行,一樣的追逐戰。
她通過房間繼續往內走,沒幾步的時間,幾扇走廊兩側的門被打開,裡頭的人探頭出來議論紛紛。
禍虎果然揮動巨爪,不過它揮得不夠低。我低身,速度不減,側身、躺平,向內滾動,成功地閃躲之後,手撐地立刻彈腰,側翻起身,完成連續的完美動作。
裡頭的左方有一株巨大樹木,這株巨木底部約有十人合圍那麼大,可是向上生長七、八公尺后,卻分出數個細小分枝,就像是個冒出頭的胡蘿蔔。
絕大多數的黑矛在射中禍虎之後,都被彈開,唯有其中一根留在它的背上。看來,禍虎的傷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已經複原,骨子裡那傷口所在之處依舊非常脆弱。
禍虎怒吼:「吼!竟敢算計我!」
我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在喊叫的同時呼喚雷電,紫色的閃電由我指尖射出。
「哈、哈、哈……」
「禍虎!死來!」
又聽到這番話,我的心情就變得更加沉重。
我也看到禍虎的顏色大變,好似被人當場打了一巴掌,重重地被人羞辱。
「這,可是我……」
再一聲嘶吼,禍虎的小臂整個伸入自己的胸膛,然後用力扯出!鮮血淋漓的虎掌上,拿著黑色的長矛。
呃!
在旁邊看著的那個青臉老頭子,讓人感覺上就是一位深不可測的老傢伙,雨鈴還故意在他面前引起紛爭。而且在樹屋裡頭,還有另外一股靈氣,那股靈氣並不強烈,卻像是故意壓抑,不想引起注目的一股靈氣。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一對眼睛正透過窗戶,躲在樹屋裡頭向外窺視。
我不知道攻擊是否有效,但是,不消兩秒的時間,已經跑出禍虎的影子,當我轉身的同時,它也已經迴轉,兩人再度對面對面,怒顏相瞪。
「吼!」禍虎怒聲嚎叫,伸手至胸前。那毛茸茸巨爪毫不遲疑地插入胸口,鮮血噴出!
釘在禍虎身上的黒矛也不停地放出黑色的靈氣。靈氣轉化為屍骸、鬼靈等等可怕的形體,這些對世間所有的生命與血肉充滿憎惡之情的靈,開始貪婪地噬啖禍虎的血肉。
我彷彿置身於一場民族博覽會。
當下根本不及反應。大駭之中,我只能舉起雙手護住頭部。
我看到她雙手甩動,將捆綁禍虎的鐵鏈甩開,手掌重新由手腕上長出,不過,馬上又變得朦朧不清。因為大量陰邪的黑暗由她的掌心噴出,黑色的「風」翻騰、凝聚。
況且,他們的戰鬥也未盡全力。
這個全身都是肌肉、有如赤鐵打造的選民,輕鬆地拎起長柄戰斧,就打算前去與禍虎廝殺。
「把這三道門打壞。」
「這次是誰與它起衝突?」
禍虎還是站在結冰的土地上,不過,它的四隻腳卻已經擺脫冰凍,還有一隻腿微微抬起,正要落下的我,應該就是被這隻腿給踢上天空。
正想反駁,巨大的虎掌卻又來襲,我只得改口喊道:「小心!」
雖然說被禍虎踢中,全身上上下下痛得不得了,不過,比起雨鈴的狀況應該好點。
巫覡卻嘲諷地說:「我?你先擔心自己吧!」
青銅色的臉配上血紅的眼睛,瞧得我全身不自在。
「我明白,所以帶了這個靈偶過來。」
「原來是你!正好,你這回可是自投羅網,省得我再費功夫。」
雨鈴忿恨地將我推開,白己卻又痛苦地倒下,然後又不屈不撓地用雙手撐起身體。
「又打起來了。」
「你這個笨蛋!」雨鈴在這時候還不忘教訓我。
這真是糟糕的情況,這次的行動與我相像中完全不一樣。我們不是應該在無聲無息中把禍虎解決,在盡量不引起注目的狀況下離開這個地方嗎?
我默默地跟在雨鈴後面,進到小木屋后,才發現我的想法太天真。
我找不到插手的時機,而且待在這裏的選民也一個接著一個聚集過來。
當我站穩,要繼續前奔,並準備使出一線拳,對付它的虎腳時,虎皮的斑紋卻意外地出現在我眼前!
我的話惹惱了禍虎。
「那麼,我要的回香根呢?」
窮極全身力量,還有「風」的助力,打出極至的一拳。這不僅是全力的攻擊,也是向禍虎這個為我帶來深切恐懼的挑戰。
另外兩隻選民則用手拍打,試探擋路的無形障壁。
進入這個地方之後,身體似乎跟著變得輕快起來。裡頭陽光明亮,風光明媚,有如世外仙境的桃花源。
啪、啪數聲,氣流指劍沒有發揮效用,就在我身前五公尺的地方消失。那幾位選民也撞上一道無形的圍牆,隨後倒地。
原本糾結的肌肉變得更加雄偉。化為巨獸的禍虎變得更加兇惡而猙獰,胸前的傷口、流血,好似添加它狂氣的勳章。
「吼!殺死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斬斷你的雙手雙腳,挖出你的眼睛、刨去你的鼻子、割下你的耳朵,然後將你養在土瓮中。然後每天在你身上割一塊肉,用你的肉來喂你自己,要你嘗盡痛苦卻求死不能!」
雨鈴的臉孔因為被憎恨與憤怒所扭曲,而顯得猙獰無比,她迅速地舉起手臂,握住長矛,使勁投出。相同的動作接二連三,在眨眼的瞬間,所有的黑矛被她一口氣全部射出,投向禍虎!
此時已無暇多想,我打算先弄斷它一隻腳,讓這隻龐大的老虎失去其機動力。禍虎現在是還有一雙手臂可用,不過,只要離開它的虎掌,就有機會連同冰塊將一隻虎腳敲碎。
在雨鈴的催促聲之下,我舉腿踢去,又是碰的一聲,門再度消失。
這時光線又變暗,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是禍虎的影子。它像一座大廈聳立在我身後,帶來無比的壓迫感。
那隻兇惡的山豬還不死心,不停地用它那對獠牙撞擊阻擋去路的障壁。
「哼!」
「怎樣?」
這樣的戰鬥在一時三刻之間恐怕不會有結果,只是遭殃了此地的奇花異草。
禍虎在憤怒中做出狂暴的攻擊。它彷彿是狂野與殘忍的化身,攻勢雖然瘋狂,卻精準又確實。
就當交易要成立時,禍虎不滿地吼道:「死老頭,我的傷葯呢!」
我知道它是故意在玩弄我,可是我卻依然嘲笑道:「你難道只會玩這些無用的把戲?」
兩位選民一個追一個跑,很難說是誰佔上風。禍虎的動作雖然又快又猛,雨鈴時而化為一縷輕煙、時為人形,巧妙飄浮挪移。禍虎碰不到雨鈴,可是,雨鈴的黑矛射中禍虎之後,卻只在它的虎皮上彈了一下,又化為煙霧,隨風消逝。
這樣的打擊它毫不在乎,只是用手護住僅剩的那隻眼睛與胸膛,另一隻巨爪不停地破壞這半具霧偶。
雷電集中在拳頭上,藉由風勢,我扭身、轉體、揮臂、震拳!
禍虎頓時漲大,捆住他的鐵鏈同時綳裂!鐵鏈的碎片像是炮彈一樣射向四面八方,我只有急忙撲倒,颼颼的嘯聲由我頭頂呼嘯而過。
禍虎雖然殘暴,但不笨。我想,它應該明白對地頭蛇動手沒好處,於是將怒氣轉向妨礙它療傷的雨鈴。
它虎拳緊握,黑色的陰邪之矛頓時碎裂,像是在炭火上澆水一樣,由它的虎掌冒出黑色的霧氣。
這時戰局突然改變。
頃刻之間,禍虎變為冰虎,黑色的鐵鏈也蒙上一層白色的冰霜。它胸膛的傷口在瞬間凝結,凜冽的氣息由這道傷口侵入禍虎體內。
「啊!」凄厲的叫聲響徹雲霄。
這一切都讓我感到不安。
禍虎繼續飛升或者是我開始墜落,反正我漸漸落至禍虎胸前,然後看著它高舉手臂,銳利的虎爪吸引住我的目光。
雨鈴身上開始冒出大量的黑霧。
這應該是很完美的攻擊,可是,我在禍虎臉上卻找不到一絲的猶豫,它的獨眼好像是在嘲笑雨鈴的攻擊。只見它手一揮,隨手就抓住許多鐵鏈,對於更多射向它的鐵鏈毫不理會。就見禍虎抓住鐵鏈後用力拉扯,就見雨鈴像個無力的人偶被扯向禍虎!
「老巫!我不需要你,只要你的葯。現在就把東西拿出來,我就馬上離開!」
已經來不及。它虎掌揮動,就像打蒼蠅一樣,在空中拍中雨鈴。
「真是的,又是禍虎。」
當他們寒暄閑話的同時,我的注意力卻放在樹屋裡面。因為門裡頭散發出強烈的靈氣,讓我明白裡頭還有人,而且是很麻煩的傢伙,不用現身,由那充滿戾氣、殘忍氣息的靈氣,就足以讓我肯定裡頭的傢伙是禍虎。
它隨手一揮,就颳起一股風暴,將我身旁的土地割裂出一道深痕。
老先生揮揮手杖,連接外面通道的門突然被打開。
(請續看《神之使9》)
由外表來看,小木屋大約是長寬接近二比一的長方形,可是一進到裏面,看到的卻是一道長廊,還有靜立兩側的無數道門。
這個場面叫人難以想像。感覺上,有點像是日本的宮本武藏與美國的瑪丹娜把酒言歡,那樣的不搭調!可是,在這裏我所見到的場景就是這樣。
高大的禍虎由裡頭走出來,它赤裸著上半身。人類形態的它,依然展現出雄壯的肌肉。獨眼、胸膛深刻的疤痕,讓它更顯剽悍與兇惡。
我衝出黑霧,踏著禍虎的膝蓋,向上躍起,以禍虎的舊傷為目標。
偶爾禍虎巨大的爪子划中雨鈴,她卻化為一道煙霧,好似禍虎擊中的東西原本就是煙霧形成的虛影。可是,散去的黑霧卻又在瞬間飄開,在另一處重新組成一位黑白女孩。
我的心境卻無法與此地的風光配合,進到這裏,就發現有許多力量強大的靈場,代表此地有許多能力非常的選民。
雨鈴突然冒出這句話。
這個地方看起來雖然不小,不過,除了一棟小木屋之外,再無其他顯眼的建築。雨鈴將絲麗兒留在外面,以援軍嚮導的名義將她留在外面,也許真的只是推托之詞。這種地方一進來還怕找不到人?除了不少樹木外,就只有一棟小木屋,在這種地方還怕迷路,真是笑話。
當禍虎正對這具靈偶發泄怒氣的同時,我看到飄浮在空中的雨鈴雙手向前延展,好像橡皮人一樣,手不停地向前拉長。
「可惡!」
「不,我只是為黑霧提供一個場地。你死了也好,是她被你殺了也行,這都無所謂。重要的是,曾經對赤帝無禮的人不該活下去。不過,如果雨鈴沒辦法親手將你殺死,我也會將你消滅。當然不是為了雨鈴的遺願,而是你的存在會讓仁慈的赤帝感到困擾。黒霧一心一意想要親手將你消滅,我當然也很樂意給她一個機會。」
我再度轉頭,一隻選民化為巨大的山豬,口吐怒氣,右蹄蹬地,做勢要衝。
「死丫頭!馬上給我滾,不然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你消失。」
它用自己的手向自己的體內探去,像在撈什麼東西的樣子。血濕潤了斑紋的毛皮,我看得都快吐了。
「讓我消失?」
「你死定了!」
「快點,將其他兩道門摧毀!」她又催促著。
他掐指沉吟,點點頭,便露出寬慰的笑容。
聚集過來的選民們大多數維持著人的模樣,不過,與平常所見到的人又不大一樣。他們的穿著形形色色,充滿著不同風味的樣式,有現代風、近代風、古代風、民俗風,好像把不同時代、不同地域的人全聚集在一起。
突然變故生起,這具靈偶化出許多長矛射向禍虎。
只見他瘋狂地奔向我來!
虎掌由小變大,利爪飛快逼近!
這些黒霧降到地面,就在我身旁快速凝聚,形成一個巨大的形體。很不巧地,或者是雨鈴故意的,我也被黑霧包住。
我知道她在幹什麼,卻不知道她的用意為何。
雨鈴像是完成微不足道的事情,隨即離開。
本來還想罵她一句,仰望驚見雨鈴的臉孔上首次出現痛苦的神情,雖然那對冒著詭異紅光的雙瞳,像是在燃燒熊熊的仇恨之火,可是,雨鈴卻顯得相當無力。她的背後正不自然地冒出黑色的靈氣,猶如遭到反噬一般,陰邪的怨魂從她的體內跑出,侵蝕她的身體。
雨鈴向後翻身,在空中化為黑霧,讓她向後飄了六、七公尺,才又幻變回人形落地。
它的前肢由上而下划穿霧偶,雙手瘋狂亂抓,在瞬間扯碎這具霧偶。
就在我被拋至最高點,將要開始落下時,禍虎動了。
由胸口開始,向上、向下、由左右擴張,穿梭禍虎巨大的身軀。
舊傷重新被扯開、挖大,小腿粗的孔洞出現在禍虎胸前,直通背後。
蓄積已久的力量就是為了這一刻。
在短短的一秒之內,我看到敞開門的另一端的風影,好像是某處的宮殿樓宇。只是在門破碎的一瞬間,門板的碎片連同空間一同被吸入虛空之中。
「巫覡老師,我想向你要點回香根。」
「風」持續奔騰飛瀉,流入印契之中,化為狂暴的氣流。如同利刃一般的銳風,像長矛一樣刺向禍虎的傷口。狂風由身後吹來,推動我的身軀。
「黑霧。好像是巫覡大人的弟子。」
此時我亦躍升至禍虎胸前。
這場戰鬥持續太久,讓我不得不有這種想法,雖然只是兩、三分鐘,卻是難熬的時間。雖然如此,他們的對決其實是相當激烈。雨鈴使用大量的法術,後空翻的同時在空中化為一團黑霧,由霧氣之中投射出黑色的火球,咒法的火焰纏上禍虎,在它的皮毛上燃燒了一會兒,火焰燃盡,什麼也沒留下。
雨鈴冷冷地說:「我才想讓你消失。本來是尊重巫覡老師,不過既然是由你挑起,那我們就在此做個了結。」
雨鈴抓住我再度化為一道黑影,閃避攻擊。被女孩抱著跑的滋味,與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她的擁抱冰冷陰寒,而且被她一手拉著我的頭,另一手像是拎豬肉那樣,捏著我那少肉的背部,硬拉著我向旁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