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隱之月》第一集

第五章 校園逢魔

第一集

第五章 校園逢魔

受到刺激的黃烈拾回到家中定心畫符,準備全力一搏。
繪製符籙本身就是一種修行的法門,真的能發揮作用的符籙,就是向神靈溝通、與天地星力相結合的動作。
不過人世間竟能召來這麼多屍鳥,叫人意外。
「天氣熱,我胃口也不好,就買個極品軒的紅豆冰淇淋蛋糕降降火氣,另外德昌街的限量甜甜圈正好幫我補充體力,就買原味沾糖、脆皮還有奶酥口味回來就可以了。對了,好久沒吃雞腳凍了,我要兩盒辣味的,一定要在海大後方巷子底的那家。
「所以才要問你惹上什麼了?」
靈箭射出打中鳥腹,痛得屍鳥嘎嘎大叫。
老先生左手撐著拐杖,左腳拖地,一拐一跛的走到神桌之前,觀看黃烈拾畫符。
跟著屍鳥布的路線繞了一大圈,結果發現了十來只屍鳥,它們散居在海大校園,唯一的共通點是面向女生宿舍,將女生宿舍給包圍起來。
不過有些人就是肩負使命,暗中保護什麼都不知的廣大群眾,也就是黃家道士學道的義務,況且這回可能的受害者還包括了黃順英。不論這裏的氣氛再糟,黃烈拾也不會退避。
所謂繪符,並不是用硃砂在符紙上畫出奇怪的文字與圖案而已,真正能讓符籙發揮效力的,是繪符之人本身的修為。
有這麼多屍鳥,難怪海大的屍氣會如此之重。
「妖孽!爾敢猖獗!」
黃烈拾由袋中拿出靈箭符,正想射殺屍鳥,爺爺的話卻又在心中響起:天地萬靈,皆有其存在的價值!
「這……反正能引來屍鳥的,就算不是白骨精,也是某種亡煞!我多準備些相關的符籙,是不會錯的!」
這個樣子就跟生氣被人吸走的癥狀差不多,瞧得黃烈拾心如刀割,五臟絞痛。
不過老先生又瞧瞧了神壇桌上的東西,忍不住又念道:「怎麼也把天師印給請出來了?要知道修行靠的是自己,借用歷代天師的權威雖然方便,可是這麼一來就不能算是真正的修行了。」
因為從小跟著爺爺斬妖除魔,受傷是家常便飯,正所謂三折肱為良醫,對於各種外傷的處理,黃烈拾恰如專家。
「你問我……我也……」學生被他嚇得不知如何回答。
半晌,黃烈拾重新振作,再次振筆。
黃順英緩緩地睜開睛,看到黃烈拾著急的臉孔,喃喃道:「小石頭?你怎老往海大跑?」
黃烈拾一口承應:「好!沒問題,你想吃什麼?我馬上去買!」
「其實,若能引出五雷正符真正的威力,天劍、靈箭也只能算是小兒科的東西。小夥子還有得學呢,呵……」
他覺得自己一時的輕忽大意,非但讓海大又添亡魂,還讓堂姐被危險的人物看上!這種事他絕不允許。
校醫打趣的說:「真是堂姐?我還以是你情人呢!」
「不,沒什麼。走,快去擦藥,這野鳥吃的東西不乾不淨,還是快去消毒,別讓傷口受到感染。」
走在這種讓他感到極不舒服的地方,黃烈拾不由得羡慕起什麼都不知道,對邪氣妖氛毫無感覺的平常人。
「對了,這幾張符你收下,出門在外時就放張在皮包里,可保平安;每張符最多可用七日,若是髒了,就換一張,我看你們學校近來不大平靜,還是帶著平安符好些。」為避免她再遭屍鳥攻擊,黃烈拾將身上的護身靈符全送出去。
「沒問題。對了,這幾天你是不是有見到什麼奇怪的人物,還是讓你覺得陰寒、不舒服的事情?」
先是陳嘉帆,接來又是黃順英,黃烈拾氣憤得握緊拳頭,指甲都陷到肉里了。
黃順英卻道:「我就說沒事的……不過你既然在這,又這麼熱心,那麼就幫我買點吃的回來好了。」
看到黃順英還有力氣趁機捉弄人兼順便佔便宜,黃烈拾也就放心,就算自己的荷包因此消瘦也無所謂。
「謝謝。」接過符咒,陳嘉帆臉突然紅起來,小聲地問道:「你……晚上有沒空?」
一位蓄著白鬍子的老頭子突然出現,做出大驚小怪的表情。
「喂!你真的是我爺爺嗎?哪有見到自己的孫子碰到強敵,還笑得這麼開心的!」黃烈拾強烈抗議。
「中暑嘛,補充水分是一定要的,就順道買杯愛玉檸檬蛋蜜汁好了。還有、還有,聽說彩虹屋那家潛艇堡專賣店推出三種新口味,各買一個來就可以了。」
陳嘉帆哀怨地看看自己的手臂,又瞧瞧躺在床上的黃順英,酸溜溜的說:「生病真好,獲得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同學麻煩一下,過來幫忙!」
老先生穿著老舊的花襯衫與及膝的休閑短褲,他頂上的頭髮茂密,不過早已花白,只剩幾撮黑髮還在頑強抵抗。
校醫取來冰枕,氣定神閑的說:「沒事的,大概是貧血加上睡眠不足,平常又缺乏運動,太陽一曬就輕微中暑了。好好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腐屍放著不管會招來疾病、災厄,不如由它吃掉;你要知道萬靈皆有其生存的價值,若不是妖魔怪鬼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也沒那資格加以狩討。屍鳥就是好妖怪的一種。」
果然是月音!黃烈拾臉色大變!
黃烈拾過去攙扶女孩。
可是飽受欺凌之下,他的性格也出現彆扭之處,明明就很在乎別人說他不行,卻又裝出不在乎的樣子;一旦被瞧不起一次之後,便會加倍努力證明自己,讓人大吃一驚。
照這情形看來,屍鳥們覬覦著女生宿舍裡頭的某人,只不過礙於之前設下的安龍符法陣,讓這些屍鳥遲遲未能採取行動。
黃天治更加否定:「如果真的是修行有果的白骨精,那麼也不必再吸食生氣。這樣的大妖怪已經接近修成正果的境界,更不可能繼續害人,自毀道行,碰上了最好是待之以禮,和平相處。
「人都倒下了,還說沒事!不好好照顧自己怎麼可以?你這樣大爺爺正好有借口把你叫回本家!一個人在外頭,別叫家人擔心啊!」
黃順英看起來相當虛弱,平日散發的靈氣也變得異常微弱,那種讓黃烈拾感到舒適的祥和之氣幾乎消失。
「是你,陳嘉帆?什麼黃天師,別這麼叫,那是遜斌那傢伙亂叫一通,我才沒資格當天師,開開玩笑還可以,你要真的這麼叫,可是會折煞人的。我叫黃烈拾,朋友都稱我小石頭。」
不過黃烈拾也感到納悶,陳嘉帆怎麼看都是平凡的女孩,為什麼會被屍鳥攻擊?在為她施過移氣之法后,身上也沒再沾上陰煞邪氣,再加上有安龍符法陣的作用,沒道理會被人下咒,成為屍鳥的目標。
「我沒事啦……」
「可惡!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道法可以趕走這些妖怪?」
黃烈拾總算分心,開口說道:「爺爺你哪時候變這麼啰嗦了!」
黃烈拾一聽,卻是神色黯然的應道:「沒這回事……她只是我堂姐……」
畫符的速度也不是想快就能快,因為畫符本身就是在跟神靈溝通請願,一筆一劃都要經過神靈同意才能寫下。
「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
「不是,可是……你不是在說笑話嗎?這年頭還會有屍鳥、白骨精出現!你當這裡是哪裡?戰亂的中東,還是九二一又壓死一堆人了?好吧,就算是發生天災人禍,讓死人多到不及處理,引來屍鳥,那也不能因而找它們麻煩。
「她啊,是我……算是我堂姐。」
「英姐!」被架過來的人竟然是黃順英,黃烈拾急得手忙腳亂,將人扶到病床上,捉著同行學生直問:「她是怎麼了!」
「真倒霉,手都被啄傷!你可以陪我到醫護中心擦藥嗎?」
「怎麼了?」
「真是傷腦筋,我不記得把你教育成不尊重長者的傢伙。唉,也罷!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就要乖乖的面對現實,會被少年郎瞧不起、嫌棄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沒事,沒事……」
「你確定?」
臨行之際,黃烈拾還不忘請教校醫:「我堂姐可以吃那些東西嗎?」
正當陳嘉帆臉紅心跳的等待答案,破壞這良好氣氛的電燈泡突然出現——校醫還有另外一位學生架著病人回到醫護中心。
「還能幹什麼!不就是盡修道人的義務。」
「沒有啦,正好有事……英姐,你要不要緊?要不要吃些什麼東西,我馬上去買過來!」
「沒事了,我已經把它們趕跑了。」
走往活動中心,正打算拿出八卦明鏡組合黃帝神像,指引妖怪蹤跡,卻看到屍鳥就大大方方地待在活動中心的屋頂上方!
「這個……好啦!我買就是!我就不相信你一個人能吃多少。」
還想再次施展靈箭符將它解決,其它的屍鳥也沒閑著,連續攻擊之下,黃烈拾只好將靈箭符射向其它的屍鳥。
陳嘉帆想了想,說道:「應該沒有吧?被野鳥攻擊會是犯陰的關係嗎?當道士也不用把什麼事都推到鬼神之說嘛!
黃天治笑嘻嘻地離開,留下黃烈拾深思檢討。
黃天治又給了否定的建議:「要是我的話,會準備天劍、靈箭這類,對付各種妖魔鬼怪都有奇效的神符。呵,不過以你的功力,恐怕只能畫畫最根本的五雷正符吧?
「你人真好。珊珊怎麼會把你批評的一無是處?」
黃烈拾不服氣的說:「好,就算我不理屍鳥,那白骨精呢?」
他看起來雖然上了年紀,不過臉色依然紅潤,只是右手臂上有個可怕的大疤痕,在舊傷的影響下,右手能做的就只有動動筷子這類不費力氣的事情。
雖然自知不是道行高深的白骨精的對手,但是為了保護黃順英,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機會,也要儘力拚下去!
「你沒事吧?」
黃天治看了一會,又忍不住的嘮叨道:「你怎麼盡畫這些符?治陰邪靈符、破穢靈符、退屍亡陰符,還有持日正法符,小子想幹什麼啊!」
「不過我活了快八十年,還沒見過修行千年的白骨精,這樣的妖怪也只存在傳說中的傳說,根本沒人見過。」
就符籙的作用形式與種類來說,符籙可以當成一紙約定、一份契約、一道命令、一封邀請函、一張請願書,同時也可是一個容器。
陳嘉帆理了理被弄亂的頭髮,道:「這些不知道是什麼鳥,好凶!」
「天劍符、靈箭符!有什麼了不起的,還當我是初學道法的黃口小兒?這就畫給你看!」
黃烈拾果然禁不起激,賭氣的說:「夠了夠了,我不想再聽爺爺沒完沒了的嘮叨。反正以後我要用的符,自己準備就是!
黃烈拾眼神銳利如刀,好像快殺人似的。
爺爺的語意,好像在指責黃烈拾經常打混不認真修行似的。
有時候無知也是種快樂,沒感覺就不會擔心害怕,像這裏的學生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快樂的上學,何嘗不是幸福?
女孩站了起來,露出狼狽的神情,驚道:「黃天師?」
「我沒記錯的話,不是有很多鳥類在孵卵育兒時期,都會特別有攻擊性,我想一定是這一帶有鳥巢,它們以為我想傷害鳥寶寶才會這樣的。」
在靈箭符的攻擊下,大多數的屍鳥都受傷了,它們高高飛起盤旋空中,一隻只盯著受害的女孩,垂涎欲滴,恨不得能飛下來咬一口似的。
「哇!救命吶!」
「好了!還好只是小傷,這兩天別碰水,也別摳,就不會留下疤痕。」
就像契約要雙方同意,才能生效,單方面寫了一大堆,不被對方承認還不是廢紙一張。所以真正的符籙無法量產。
黃烈拾二話不說,數張靈箭符上手,馬上趕過去。
「別說傻話了。」
較遠處的松樹頂梢也有屍鳥,人文學院的教室頂上也有,另一邊涼亭頂上、電線杆頂都有屍鳥!
黃天治搖頭說道:「白骨精就更不可能出現了。你要知道白骨精修行未有功果之時,無法光靠吸取天地靈氣日月精華維持生命,每七日非要吸一人之生氣才能存活。如果真有白骨精出現,早就死一堆人引起軒然大波,哪輪得到你單打獨鬥的對付?」
只是黃天治年紀大了,又已經進入退休狀況,他希望黃烈拾早日獨立才故意這麼說。
黃天治搖搖頭,理直氣壯的說:「抽屜本來就是放我的符咒的地方,我畫了什麼符,當然就放什麼符進去;免費任你使用老人家畫的符,沒心存感激就很糟糕了,竟然還嫌東嫌西的,這是什麼世道?人心不古啊!」
「可惡的白骨精!竟然叫來這麼多屍鳥,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設下法陣,不然讓這麼多妖怪進到女生宿舍,那還得了。」
三兩下就幫陳嘉帆處理完畢,還幫她用手帕打個時髦的花樣,將紗帶遮住變成裝飾。在女孩子愛美的天性下,這個作法大受好評。
「真的什麼都沒有嗎?」黃烈拾為求謹慎又問一次。
事實並非如此,從小就被本家的堂兄弟姐妹欺負、瞧不起,為了證明自己,黃烈拾認真修行的程度可說是近乎走火入魔。
屍氣的存在是種指標,可以讓修道之人找到妖氣的源頭,不過太過強烈的屍氣也會令人受不了。
以屍鳥的力量,大可將她殺死再慢慢享用,可是這隻屍鳥卻沒辦法這麼做——女孩身上有股力量在保護著她,屍鳥只好不停啄了一下就又飛開。
陳嘉帆美目放光,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沒什麼……」
黃烈拾嚇了一大跳,才經過一天一夜,怎麼這所學校的氣氛全變了!
黃順英卻道:「男子漢大丈夫的,幫忙買個東西也這麼不幹脆。你不是說我想吃什麼,都會馬上買回來?」
請願會不會成功,看的就是施術者的道行夠不夠,沒道行的人就算畫出正確的符籙,開壇祭法,天上的諸仙神靈也不會理你。
黃烈拾當然不想把自己誤認她死掉的糗事說出來。
「你竟然真心要繪符呢!擺上鮮花供香莊嚴道壇,燃燈降神以護法……喔!還奉請開山呂祖來加持。呵,不錯、不錯,平常要你練習畫符都要三催四請的,這回總算能自動自發,很好!很好!」
「哈、哈……」黃天治突然狂笑。
準備充裕之後,黃烈拾再度來到海大,才接近校園便傳來濃厚的屍氣!
黃烈拾還遲鈍的說:「世上哪會有人因為這樣就想生病。」
「這個嘛……嘿,是她不懂得欣賞。」
「嗯……啊!對了,我剛剛才碰到一位穿古裝的女孩,一定某個武俠遊戲的cosplay,她還頂著一頭華麗髮髻呢!不過這應該不算太奇怪的人物吧?」
黃烈拾扶起女孩,同時偷偷的將鐵甲符貼到她身上,暗自慶幸之前曾為她下過護身靈符,在靈符的保護之下,屍鳥才沒一下子就將人殺害。
過去所用的符籙幾乎是由黃天治提供,並非黃烈拾偷懶,而是基於現實考慮,由道行較高的人製作的符籙效用較佳,能夠彌補年輕人道行不夠的缺點。
「英姐你沒搞錯吧?這麼多吃得完嗎?」
這種妖怪甚少主動攻擊人類,待在校園裡,以烏鴉、白鳥的樣子存在,不引人注目,反正海大廣植樹木,本來就是野鳥的良好棲息地。
黃烈拾不受打擾,依然專心畫符。
黃烈拾被念得受不了,完成手上的符籙便停下筆來,白眼瞪人怨道:「臭爺爺!你還好意思說!抽屜裡頭怎麼會混進雜七雜八的符咒?差點沒被你害死!」
「小石頭?」
黃烈拾不死心的說:「誰說白骨精就非要七日一食!難保世間沒遺留修鍊有成的白骨精。」
完成神通萬靈布斗內景經裡頭的存真鬥法,使得黃烈拾體內罡氣呼召七星罡炁,讓七星之力降臨頭頂,使光映身,達到妖邪煞氣退避的功效。
為了避免過於強烈的屍氣帶來不好的影響,黃烈拾取出七星符,意動符自燃,吸盡燃煙納取符氣,再結起天罡印,咒曰:「正氣周流,七星罩頭,表裡洞映,光沏重樓,屍邪亡墜,萬神衛周!」
校醫那張臉已經因為強忍不笑,都糾結在一起了:「可以……就算她真的一口氣吃完,我這裏也有上好的胃藥!你就放心的把東西買回來孝敬黃老師吧。」
「好啦,不鬧你了。不過給你良心的建議,平常畫符時還是不要依賴天師印,仙家咒法的功效還是要靠自己的道行,只會借用天師權威的人,是沒辦法提升道行的。我這個老傢伙消遙快活去了,不打擾年輕人了。」
「屍鳥,還有白骨精!」
只是看到這麼多妖怪,黃烈拾還是覺得不妥。別說它們正鎖定女生宿舍里的某位女孩,要是這些屍鳥餓到受不了,主動製造腐肉那還得了!
「嘉帆同學,我先走一步了,對了,你剛剛有說了什麼?」
一個完整的咒符法術,往往須要數張符籙按照順序發生作用,才能生效。
「你還是一邊涼快去,看是要找棋友,還是要去泡老人茶,再不然到巷子口的小吃店唱唱卡拉OK也行!」
「瞧你緊張的,黃老師是你什麼人?」
黃烈拾繼續繪製符籙,因為有天師印信的加持,天上的神靈特別給面子,讓他起手落筆有如行雲流水,一張張的符錄飛快完成。
校醫正好不在,便由黃烈拾為陳嘉帆處理傷口。
再往上空瞧去,還不只一隻。
一名女孩正被攻擊,手、頭被啄了幾下,痛得哇哇大叫。
黃天治嘴巴說要離開,腳步卻沒移動半步,還是站在那看著。
黃烈拾有種被敲詐的感覺。
殺與不殺之間難以取捨,猶豫之際,遠方的屍鳥有了動作,同時其它屍鳥也跟著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