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二章 妖蛇
「老頭，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的？還有你是怎麼脫出四靈滅道那個陣法？這沒用小子的腦袋裡頭的資訊明白指出，這個法陣是你們這些討人厭的道士的剋星。你是怎麼走出法陣，再用幻術迷惑這個小子的？」妖蛇用沙啞的聲音質問。
妖蛇收起輕視之意，高興的冷笑。
鈴鐺自行搖響！翠玉色的靈光由鈴鐺流出，化為一道青翠之風！
書易書還是站在她前方兩米的位置。情況好像沒改變，卻又完全改變了。
「這樣更好！用方陽仙道重量級的人物，當我復讎的第一號目標，我藏入下賤小道士體內才有價值！」
「沒有啦，我只是來看看。老師父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太容易了。」看到熟睡的昴宿星君，書易書不禁這麼想。
妖蛇相信就算是十個禮生加起來，對方陽仙道符籙之術的認識也比不過它。可是它現在竟然不知道黃天治用的是什麼道術。
這隻妖怪所擁有的，已經不只是單純的妖力。
龍山嚴穿著薄外套，在一樓的神壇為人解除迷津。
她奔向書易書，她那柔順又剛強的皮毛與空氣高速磨擦，迸出青火的焰、與碧玉色的風，帶著青焰，揉合成無堅不摧的柔槍！
「大貓咪，在下界能修得如此能力，相當難得。看在你修行不易的分上，如果乖乖的讓開，我可以放過你，你就別白白浪費美好的生命了。」
他擲筊，一上一下。
翠玉確信只要再零點一秒的時間，她就能解決這名斯文敗類。她的力量將穿透他，她將用虎牙咬斷他的喉嚨，將罪惡的靈魂拖出來！
「先生，請坐。」
「大家都迷信師父！」龍山嚴不禁這麼想。
它不知道很正常，這根本就不是方陽仙道的術法，再怎麼研究方陽仙道，也不可能找到這個法術的資料。
書易書捻指成印，使用仙訣，打出封靈術。這風像是有意識似的，避開仙法，再以巧妙的弧度吹向書易書。
這個零點一秒卻超乎她想像的長，她與書易書的距離也比預估的遠。
書易
龍山嚴的感覺沒有騙他，確實有人進入神壇，還直接走上二樓。遭到欺暪的是他的雙眼。
書易書只施了個隱身術，便大大方方通過二樓，走上三樓。
妖蛇發出妖力，仙家靈氣也自行發動，道術的束縛雖然不變，卻無法繼續阻止它的行動。
小白虎模樣的昴宿星君，睡得又香又甜。他翻動身子，變成肚皮朝上，脖子掛的粉紅色秀氣頸圈上的小鈴鐺發出清脆的鈴鐺聲。這個可愛的鈴鐺，還特別做成虎王的模樣。
「不就是說話，你都能學會說話了，我為什麼不可以說話！」
初生的昴宿星君，不但成功抵抗心靈控制，逃離昴宿宮，還躲過追捕，順利躲到地界。甚至到了地界沒幾天，就得到能力不差的靈虎守護自己。
「這個老頭不簡單！祭酒的程度果然跟禮生相差很多。」
現在，他看到擁有仙家靈氣的傢伙了。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不要開這個眼界。
書易書儘可能想要避免戰鬥，畢竟月音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這隻靈虎的道行不淺，要將她解決恐怕要費一番工夫。運氣不好，很可能將月音引來。
「……你會說話！」
當黃烈拾想要用誅仙劍對付仙人時，黃天治曾經取笑過他。現在黃天治卻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手上能握著他曾用過的那把劍。
靈虎會說話在天界是很常見的事，如果一隻靈虎一直學不會說話，那才是稀奇的事情。不過這裏不是天界，要碰到靈虎已經不容易了，更何況是只靈力強大，甚至是只能夠言語的靈虎。
現在它不再畏懼方陽仙道的追殺，同時它也可以毫無忌憚的狂飲人類的鮮血。
「江湖一點訣，說破了就什麼也不是。你想知道的話，就用自己的生命來領悟。」黃天治道。
比瞬間還要短的剎那，在剎那中的剎那中，翠玉衝破一半的限制！終於奔過極短的距離，走完那有如永遠走不完的兩米，度過有如
時間不停地被切細，走一半的時間，時間又被切成一半，永遠都還有剩下的一半時間。這零點一秒，變成永遠無法結束的零點一秒。
力量轉換的瞬間，碧玉靈風找到空隙，靈光大作、一鼓氣殺向書易書！
「這任的昴宿星君運勢還真強！」書易書不得不這麼想。
信用不是三天兩夜就能建立的，黃地原的道行畢竟不是假的。
他苦笑了一下：「說的也是，本來就是迷信的人才會來求神問卜。」
這風還是不放過書易書，轉個彎，又飛向著書易書。
昴宿星君沒事，翠玉也就安心。
連番糾纏，書易書擔心時間拖長，會東窗事發引來月音，決定再施仙法速戰速決！
她與書易書之間的實際距離僅有短短兩米，可是她奔過的距離卻遠超過兩公里！她明明看到對方只在前方不到兩米處，可是儘管用再快的速度賓士，這短短不到兩米的距離卻不曾減短。
她撲向外表文質彬彬、骨子裡卻壞透的書生。
她猛然撲向書易書，前腳幾乎碰到了他，幾乎！
他沒提出自己的問題，只問：「老師父還是不在？」
一隻妖蛇就站在面前。它的妖力比黃天治過去斬殺過的任何妖怪都強。
微弱，但不尋常的靈氣由昴宿星君身上冒出來。這種力量似與昴宿星君同源，卻非昴宿星君的力量。
龍山嚴搖搖頭，道：「伯伯，你有什麼問題，我一樣可以幫你。」
雖然這道風很努力的逆風向前，卻被靈氣所阻，無法寸進。眼見以風制風的計謀成功，書易書便減緩羽扇搖動的速度，將力量轉用於縛靈仙訣。
在這一瞬間，時間的流動也被拉長了！
——迷惑方陽仙道的成員，讓他們自相殘殺。這麼棒的復讎機會，怎麼可以讓給別的精怪？
他搖動羽扇，也刮出夾帶仙家靈氣的風。
過去一百年來，方陽仙道的先賢先輩，無人能夠擁有這樣的成就。交友甚廣的黃天治也沒見過其他道派，有出現這種成就的人
妖蛇採取行動，扭動它的下半身，像蛇一樣滑行。
翠玉落在書易書原本站的位置，她沒碰到書易書。她現在待的地方已經不再是道壇的三樓，甚至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
靈風來路不明，書易書不敢硬接，腳踏迷仙步，以飄逸的身法躲開碧玉色的靈風。
翠玉轉頭看了昴宿星君一眼，瞧見他的胸膛還平穩地起伏、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笑容，一副幸福美滿的樣子。
妖蛇並不痛恨人類，不過方陽仙道卻是它的最恨。
翠玉陷入邏輯的謬論中。
零點一秒的時間，彷彿被切割成一百萬個千萬分之一秒。她不停度過極度的一瞬間，像是被困在這短短的零點一秒之中。
靈虎翠玉現身，擋在熟睡中的昴宿星君前面。她緊盯著書易書，虎尾因怒氣而翹起。
書易書機警地將手收回！同一時間，翠綠色的靈光閃過，在他的手上留下傷口。
書易書伸手要拎起昴宿星君，手伸到頸圈前面，動作突然停止。異常的感覺讓他中止了動作！
她雖然不知道眼前的這位書生是什麼來歷，不過只要對昴宿星君圖謀不軌的傢伙，就不是好人。
「少作白日夢了！要我讓開，讓你傷害昴少爺？這種事等我死後再說！」翠玉罵了回去。
他用令人作惡、虛偽的親和態度說道：「歡迎來到我的地方。」
他右手拍扇，左手也沒閑著。施術颳風的同時，左手再捏仙訣，指尖輕抵上唇，口中念起法語，「縛」字金光便由指尖送出，化入靈氣之風，形成縛靈之風。
書易書雙手不停翻動，捏出一道又一道的仙訣，口中快速吟唱神咒。
「昴宿殿下，您似乎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不過為了我族的大業，只好委屈你了。」
靈風暴沖，書易書阻之不及，以間發之差避開。人雖然無恙，手上的羽扇卻被碧玉之風掃過，撕個粉碎！
風來得又快又疾！書易書發掌打出渾厚的仙家靈氣。靈風卻又展現靈巧的動作，像是玩樂般的繞著靈氣旋繞而來！
這個道派以維護人間和平的名
打從黃地原受傷，沒在神壇坐鎮之後，生意明顯變差了。一樣的收驚、改運，同樣是求神問卜，好像非要有老師父在場，才會有效果似的。
龍山嚴發現又有人上門，馬上抬頭，卻沒見到任何人。
又一位只相信黃地原的信徒。
這裏應該還是道壇的三樓。她可以聞到樓下焚燒的香氣，那是道壇用來驅除蚊蟲與邪惡的薰香；她可以感受到昴宿星君就在她身後，也可以聽到屋外馬路上的車流聲。
「咦？奇怪，明明覺得有人進來……是我太累了嗎？真是的，家俊那小子還不回來接班！算了，我還是去泡個茶，提振精神。」
不過妖怪就是妖怪，即使是只接近成仙狀態的妖怪還是只妖怪。或許它能使用仙人才擁有的力量，它還是留有妖怪原來的弱點。
「嘶……」
幫這位大媽就讀高中的兒子收完驚，神壇里就只剩一位老先生。
不該是這樣，事情卻發生了。
將靈符、艾草還有幾種乾草與一疊金紙交給信徒，他熟練地說：「回去后，在家裡附近的十字路口把金紙化了，然後靈符化水跟這些草藥混在一起，擦擦身體。」
手上的法器被毀，書易書只皺了一下眉頭，便露出笑臉。
雖然白虎七宿天生就有吸引靈虎歸順的能力，可是他的運氣也太好了，竟然能弄到實力與北天靈虎相近的追隨者。
它沒有腳，動作卻異常快速，不過它的動作卻遭到阻礙——無形的力量絆住他，彷彿有無數的繩索捆住它，阻止它的動作。
空間被無限拉長！
咬斷壞傢伙的脖子，可是虎爺最喜歡的運動！翠玉已經不是人間的虎爺，不過她的血液里還是存在著虎爺的性情。
經過月音靈氣的洗禮、與吸收內丹后的脫胎換骨，翠玉更能發揮靈虎的風速。
直到它剩下孤身一人，直到它碰見兵厄鶚、得到全新的力量。
看到是只靈虎，書易書反而心安
仙家靈氣！修道人一生修行，鍛鏈自己的內在，為的就是能將體內的精力轉化為先天靈氣，最後再將凡靈之氣再升華為仙家靈氣。
只是這一切都多了種距離感。明明就很近，卻有種遙遠的感覺。
無限小，被解釋成永無止盡的無限大。把距離距離切成一半，永遠還有剩下的一半可以再切割。明明她只要花無限短的時間，就能走過剩下那一半無限短的距離，可是永遠都還有被切割、剩下的一半距離在等著她。
龍山嚴低頭沉思，感嘆的說：「我以前一直覺得自己還滿行，原來只是三腳貓的功夫，真正在解決問題的還是師父……」
「怕你不成！」
想要加入這個任務的妖怪還不少，方陽仙道在妖怪中是多麼遭人痛恨！最後巫抵以對方陽仙道的認識，作為遴選的標準。多次由方陽仙道的「魔手」下存活的妖蛇，幸運勝出。
妖蛇吐吐了分岔的舌頭，陰森森地說：「沒辦法了，這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方陽仙道的傢伙欠我太多了。就讓我把你的腦袋挖出來，直接由你的腦漿讀取我想知道的東西。」
不過在它開始大量獵人類之前，巫抵召喚了它們。妖蛇原本不想回應巫抵的召喚，不過聽完她的需求，它反而爭取為她服務的機會。
碧玉色的靈風，在帶有縛靈之力的靈氣之風裡頭飄動，動作明顯減緩。
書易書輕搖羽扇，走向昴宿星君。
如果是野性未馴的靈虎，只要展現力量的差距，讓它感到恐懼，靈虎求生的本能就會避開戰鬥，逃命求生。現在碰到的這隻靈虎，卻是宣誓向昴宿星君效忠的靈虎。不踩過她的屍體，就碰不到昴宿星君半根寒毛。
「哈，這裏的修行者，道行實在差得不像話。要是各個地界的修行者程度都這麼差，仙人的數量恐怕也不會再增加了。不過這種情況，確實給我帶來相當的方便。」
雖然已經是進入冬天，午後的氣候卻還是讓人覺得有些悶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