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人間世 第一冊
第十二章 秘術殺人
風照原沉聲道：「這裏的世界果真是完全虛擬的嗎？」
風照原心神一跳，左顧右盼，卻沒有看見任何人影。
「潛入的姦細？喂喂，教官你說清楚一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些恐怖的眼珠不是你們弄出來的嗎？還有，您為什麼突然跑來了？」
「這樣的人鳳毛麟角，我們可能一生都無法遇到一個。」
「朋友啊，法妝卿你都不知道？」
「再生體？那是什麼？」
札札誇張地吐著舌頭：「天下無雙的大美女，天下無敵的異能大宗師啊！嘖嘖，可惜我晚生了那麼多年，不能親眼見到她絕世的風采。」
罕高峰嘆了一口氣，負手而立，抬頭望著遼闊的天空：「人類的發展猶如一條燦爛的銀河，數千年來，不知道升起過多少顆耀眼的星辰。從石器時代到青銅時代，從手工操作到大工業時代，再發展成如今的高科技社會，無數璀璨的文明應蘊而生，也有無數的文明如同匆匆的流星，失落在茫茫銀河之中。」
罕高峰點點頭，神色黯然地道：「現在這裏加上你們，只剩下七個活著的學員了。」
罕高峰森然一笑，周圍的草原上倏地亮起數百個紅點，「嗖嗖嗖」，一道道赤光從地底衝天怒射，幾百隻眼珠破土而出，怪叫著被赤光拋向空中，化作灰燼。
真的很像從前的自己啊。
札札興奮地道：「可惜鑽入地下的那些眼珠逃跑了。」
罕高峰淡淡一笑，望著遠方蒼茫的夜色：「我是小時候在蒙古草原上放牧時，突然被雷電擊中，醒來后發現自己具備了異能。」
札札的疑問連珠炮般地發出。
罕高峰默默地道：「醫術、藝術、文化，在每一個領域中，都有失落的文明，而異能力和秘術也是如此。」
「轟」！一道藍色的閃電劈過夜空，將草原照得亮如白晝。
札札還在用腳泄憤山本紀夫的屍體，咒罵道：「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是混到這裏暗殺我們的。他媽的，這個日本豬用的是什麼妖術啊？變出了那麼多古怪的眼珠，害的老子差點不明不白地死了。」
「有人刻意破壞了系統，不過經過搶修，現在暫時恢復了。從監視屏幕中我發現你們被魔物攻擊，危在旦夕，所以我立刻進入了這個虛擬世界，還好來得及。」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風照原的身邊，雙拳射出一道道赤色厲芒，猶如突臨凡間的天神，所向披靡。
「我還有最有一個問題。」
「百年前的人，現在早就死了，我怎麼會知道呢？」
「我的老天，那不成了妖怪了？」
罕高峰沉吟道：「我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山本紀夫，他原來在日本內務部工作，背景十分清白，按理說他不應該是潛入的姦細啊。」
罕高峰冷然道：「關於山本紀夫的一切我們會詳細調查。目前系統還很不穩定，為了避免可能發生的危險，半個小時后，所有的學員將會自動退出這個虛擬世界。」
風照原搖搖頭：「我不會什麼再生體的異能，也沒有聽說過法妝卿這個人。」
「異能力大都是與生俱來的，對自身也沒有害處。秘術則是通過後天的不斷鍛煉修成，有時還需要藉助古老的咒語。而某些過於邪惡霸道的秘術，一旦運用失敗，就會對身體造成可怕的危害。」
「難道他只是第三流嗎？」
一聲凄厲的
札札駭然叫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罕高峰緩緩地道：「是一種可以和異能力所抗衡的秘術。」
罕高峰臉色微微一變：「關於系統的一切都屬於高級機密，任何人無權過問。」
札札面色劇變，狠狠踢了一腳山本紀夫的屍體，一連串的非洲罵人土語脫口而出。
札札顧不上再問罕高峰，激動地一把抱住風照原，顫聲道：「朋友，你沒事了嗎？」
罕高峰的雙目中露出驚異之色，對衝過來的札札道：「你看好風照原，不要動他，那些魔物由我來對付！」
疼痛的昏迷中，風照原聽見熟悉的妖異聲音在他心中響起：「先救你一條命吧，小子。毀了你的軀體，我也無處藏身。」
兩道暗赤色的火焰猛然從半空中擊下，眼珠「吱吱」怪叫著，在熊熊的烈火中四處逃竄。
札札叫嚷道。
罕高峰冷峻的臉露出一絲歉然的神色：「系統突然無法運作，『我投降』的自動退出程序也被刪除了。」
罕高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軀微顫，面色蒼白如紙。
風照原迷惑不解地反問道。
札札好奇地問道：「那我們就算通過考核了嗎？」
赤芒彷彿火山噴發的岩漿呼嘯卷過，眼珠的波浪頓時崩潰，這些怪物有的向遠處急逃，有的紛紛鑽入地下。
札札吃驚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叫嚷道。
札札目瞪口呆地道：「一個第三流就這樣可怕了，那麼第一流的秘術又是怎樣呢？」
札札語聲哽咽，快活地捶了風照原一拳，又再次緊緊地抱住他，任淚水從臉頰無聲滑落。
罕高峰目光中露出
「既然不知道就算了。」
「太爽啦！」
風照原點點頭，神色一片茫然。
罕高峰雙目厲如閃電，俯背蹲身，左手中指點向自己眉心，右拳直直擊向地面，口中叱道：「破！」
罕高峰皺眉仔細察看死者，胖胖的臉，大蒜鼻，八字鬍，果然是前來參加考核的學員山本紀夫，只是額頭上多出了一隻腫瘤般大的眼珠，咕咕冒著血水。
札札拚命點頭，望著銀光環繞，昏迷不醒的風照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罕高峰皺了皺眉：「你不知道嗎？再生體是一種治愈創傷的奇特異能，就像動物中的蜥蜴一樣，斷了的尾巴會重新長出來。它由百年前的異能大宗師法妝卿所創，不過已經失傳很久了。」
罕高峰指了指地上的山本紀夫，解釋道：「像他就是被我破去秘術之後，身體承受不了秘術反噬的威力，所以才自我毀滅的。」
清冷的夜風吹得罕高峰的心中一陣蕭索，即便智商高如風照原者，恐怕也不能洞悉世間的醜惡吧。有些高級機密，其實還是不知道的好。
罕高峰在心中苦笑一聲，十年前的自己，也曾經為了心中堅持的一些東西，和嚴厲的上司大聲爭論。曾幾何時，那個銳氣逼人的輕狂少年，現在又剩下多少青春的熱血呢？
風照原不禁問道：「那麼秘術和異能力有什麼不同呢？」
風照原目光灼灼地問道。
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幾十道暗赤色的火蛇以罕高峰的右拳為中心，沿著地面四處激射，追上正在四處逃竄的眼珠，將它們迅猛吞噬。
「消失的又何止是城市？」
妖異的聲音驀地響起：「什麼再生
札札望著來人，不能置信地叫道。
兩人對視一眼，風照原漠然道：「原來是這樣，請恕我無禮，教官。我忘記了，我們能做的只是服從兩個字。」
札札笑道：「看來山本紀夫的秘術比起教官還是差遠了。」
罕高峰讚許道：「你的眼力不錯，我剛才所用的也是一種秘術。」
札札嬉皮笑臉地道：「看來還是異能力比較安全，不過我的異能力倒不是天生的，生了一場大病之後，就奇迹般地有了。」
風照原茫然道。
罕高峰的目光落在山本紀夫的屍體上，又道：「現在看來，這個破壞系統的人應該是山本紀夫了，他的目的是想暗殺參加考核的學員吧。」
「秘術？那不是早就失傳了嗎？」
風照原贊同地點點頭，在中國的古代就有柳枝接骨的神奇醫術，只是早就失傳罷了。再往深一層地去想，許多神話傳說中的仙魔鬼怪，也許就是一些具有異能力的人類。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具有異能力的人越來越少，神話傳說也變得不再讓人相信。
罕高峰接著道：「秘術，起源於古希臘的愛琴海文明，後來經過發展演變，衍生了許多流派，其中最著名的兩支有一支後來被稱作魔法，其實應該叫做魔物秘術，另一支在北歐盛行，叫做巫術。還有幾支秘術輾轉傳到了亞洲，與當地的文化相結合，發展成許多種嶄新的流派。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科技文明的高度發展，秘術和其它的一些古老文明一樣，也慢慢地失傳，變成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掌握的奇特力量。」
這時，風照原的喉中發出微弱的呻吟聲，他慢慢地爬起來，身上的銀光已
罕高峰緩緩站起，驚異地凝視著風照原：「原來你還會再生體的異能，為什麼在你的檔案中沒有提到過？」
「罕高峰！」
風照原的目光突然變得森寒，緊緊盯著罕高峰，緩緩地道：「教官，你救了我們，我們理應十分感激。但是我想請問，為什麼『我投降』這三個字突然失去了作用？為什麼你會來到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風照原心想難怪罕高峰會成為安全總署的教官，原來他一個人具備異能力和秘術兩種本領，真可以算得上是半個超人了。
「秘術。」
「很簡單——試圖阻止雷電盾牌異能組的建立。」
札札點點頭，道：「這話說得沒錯，比如我們剛果維龍加地區傳說中的所羅門鑽石礦——津吉城就消失了，成為歷史之謎。」
「他媽的，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罕高峰正色道：「你別小看他，他的秘術已經到了第三流的境地，可以變化出殺人的怪物，比我也只差了一個層次而已。」
「山本紀夫暗殺我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幽幽的銀色光暈倏地在風照原身上亮起，一圈圈銀光環繞住他的全身，上下滾動，顯得怪誕無比。
札札皺眉道：「你剛才射出來的紅色烈焰是異能力嗎？我看怎麼不像啊！」
「他就是用魔物攻擊你們的人。」
竟然是他？
罕高峰道，心中卻在暗自思索，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另一種異能具有與再生體相同的功效嗎？
「蓬」的一聲，幾十隻眼珠突然從風照原的身軀內彈出，化作粘稠的液體，四處激射。
「這個人是誰？咦？好像，好像是個叫山本紀夫的日本學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