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人間世 第四冊
第七章 秘術正統
木箱四處封閉，只在頂端開了一個小小的洞口，恰巧容得下一隻手伸進去。
「不是吧？明明一模一樣啊！」
罕高峰轉過身，對風照原和蘭斯若道：「八隻白球和一隻紅球，每一隻球的形狀、體積、重量完全相同。你們輪流從木箱里摸出一隻球，誰先摸出紅球，誰就贏得比賽。」
木箱中只剩下七隻球，當前一個人沒有摸出紅球時，後面的人摸到紅球的概率就會增大。對於風照原來說，他現在只需要在七隻球中摸出那一隻紅球。
組員們陸續離開，大廳中只剩下罕高峰、尤妃麗和風照原三個人。
罕高峰拍了拍風照原的肩膀：「我已經老了，機會應該讓給年輕人。何況我資質平庸，就算去了雅典，相龍大師也不見得會收我為徒。」
蘭斯若胸膛起伏，不甘心地道：「組長，這樣也可以算嗎？」
遺憾的是他也失敗了。
尤妃麗深深地笑了笑：「人力再強，終究是有限的。在關鍵時刻，我們常常需要依賴一些運氣。一位智者曾經說過，有的人天生勇敢，有的人天生機敏，但卻都不如天生就幸運的人。」
罕高峰渾厚的聲音在訓練大廳回蕩，他欣慰地看著風照原，點點頭：「運氣固然重要，但它只偏愛付出努力的人。能夠成功，並不只靠運氣。這是第三場比賽想要告訴大家的，現在
掌聲響起。
「我們學習的秘術是前人所創，作為晚輩，為什麼我們不能創造出新的秘術呢？只要理解秘術的基本原理，就可觸類旁通，舉一反三，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技能。」
誰都想知道最後一場比賽誰會勝出。
札札好奇地拿過紅球，與桌上的白球反覆比較起來。
為了別人的希望而奮鬥，這樣的自己，也許活著更有意義。
除非蘭斯若再次失敗，那麼木箱中剩下的最後一隻球自然是紅球，則被風照原幸運地得到。
組員們緊緊盯著風照原的手，手掌慢慢地從木箱中抽出。
「沒有既定的規則。只要能夠完成任務，規則是可以被打破的。不是嗎？」
罕高峰的眼中露出笑意：「當然不是，我們想挑選出異能組中最傑出的人才，與尤妃麗副組長共赴希臘，學習秘術。」
蘭斯若信心大增，將手伸入木箱。
雙方依次摸過幾輪后，誰也沒有拿到紅球。
蘭斯若深深望了風照原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個工作人員抱著一隻木箱走了進來。
四周響起了組員們的感慨聲，運氣對於人來說，確實非常重要。有的藝術家用盡一生的努力，始終默默無聞，為生存煩惱；而有的人資質平庸，卻能得到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快活享受人
一隻白球！
運氣最終還是站在了風照原這一邊。
周圍響起組員們此起彼伏的喝彩聲，札札更是興奮得拍紅了手掌。這一場，風照原贏得十分漂亮。
因為第三場具有最強烈的不可預知性，人的力量在這一刻，被減弱到最小——一切取決於天命。
風照原凝視著蘭斯若，反唇相譏道。
組員們屏住了呼吸，札札緊張地捏緊了拳頭。風照原現在摸到紅球的概率是百分之三十三，如果這一次他又失敗，再輪到蘭斯若時，他只要在兩隻球里選中紅球，概率增大，有一半的獲勝希望。
風照原想了想，問道。
風照原平靜地道：「比賽的目的，不會僅僅是讓我和蘭斯若分出高下吧？」
眾人一片嘩然，卡丹婭迷惑地道：「這不是在賭運氣嗎？」
罕高峰的目光掠過所有的組員，語重心長地道：「創造力，才是這場比賽的真正意義，希望你們可以明白。」
原來只是組員間的技藝切磋，因為比賽的內容新鮮有趣，過程扣人心弦，充滿懸念，結果又峰迴路轉，出人意料，將所有人牢牢地吸引住。
組員們發出嘖嘖的驚嘆聲，聽風照原說起來似乎很容易，但在緊張的比賽中，又有誰能夠留心這麼小的細節之處？
風照原身軀一震，感激地看著罕高峰，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一場比賽由風照原先開始。
風照原靜靜地站在訓練大廳中，少年的鬥志，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燒。
風照原這才明白比賽的真正目的，心情不由得大為振奮。秘術發源於希臘的愛琴海文明，能去那裡學習最正統的秘術，實在是求之不得。
他似乎在反覆觸摸箱中的最後三隻球，手一直也沒有拔出。
只有始終保持冷靜的人才能做到！
這純粹是一場賭運氣的比賽。
風照原的話音像一條毒蛇，咬噬蘭斯若的心：「你仔細地用指尖去觸摸，塗了紅色油漆的球，表面更潤滑一些，而白球摸上去略顯粗糙。當然，這個差別極其細微，剛開始因為木箱里的球數量太多，根本無法一一分辨。然而當剩下三隻球時，只要反覆撫摸，就能比較出一點點的不同。」
札札忘情高呼起來。組員們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第三場比賽內容最簡單，但其中的驚心動魄，卻勝過前兩場。
輪到蘭斯若時，他摸出的也是一隻白球。
正午燦爛的陽光從窗外射入，照在風照原攤開的掌心上。鮮紅色的球光潔滑潤，閃動著柔和的光澤。
「不僅僅是靠運氣。」
風照原轉動著手中的紅球，嘴角露出一絲勝利者的微笑：「這隻紅球，的確和其它白球不太相同。」
罕高峰苦笑一聲：「秘術界的一代泰斗相龍大師，又
蘭斯若的心彷彿提到了喉嚨口，他再也無法保持鎮定，緊緊地盯著風照原的手臂，看著它一點點往外挪動。
蘭斯若鬆了一口氣，看來風照原的運氣並不算好。
罕高峰接下去道：「遺憾的是這位秘術大師生性淡泊，不問世事，所以拒絕了我們的請求。
望著風照原不解的眼神，尤妃麗娓娓解釋：「秘術界的相龍大師，隱居在希臘雅典，被稱作西方秘術界的第一高手，盛名並不遜色於法妝卿。安全總署原來打算向他求援，希望相龍大師出手對付法妝卿。」
罕高峰大力鼓掌：「非常精彩的表現，難怪你有實力從法妝卿的手中逃命回來。」
風照原的手在木箱洞口上停住，目光轉向已經拿出來的六隻白球上，久久打量。
蘭斯若沉默了一陣，冷冷地道：「你的運氣確實不錯。」
「這隻木箱里一共有九隻球。」
這時木箱中只剩下三隻球了。
「比賽的內容就是賭一賭運氣。」
輪到風照原。
蘭斯若暗中冷笑一聲，這些球他早就反覆觀察，根本沒有規律可尋。風照原要想尋找一些竅門，也是白費力氣。
罕高峰、緋村櫻君父女、札札、尊將，還有附身的老妖怪，在他們心裏，也許都對自己寄託了希望吧。
紅球！
「為什麼不讓全體組員一起去呢？」
罕高峰哈哈大笑：「事
紐約初夏的陽光，明媚地灑在罕高峰堅毅的臉上。蒙古漢子爽朗的笑聲，像陽光般溫暖風照原的心。
札札幸災樂禍地大呼萬歲，蘭斯若拿出來的又是一隻白球。
默默考慮了很久，風照原終於把手伸入木箱。
「球上塗的油漆並不相同。」
尤妃麗對風照原妖媚地一笑：「安全總署原計劃讓我和罕高峰組長前去雅典，但是組長卻對你另眼相看，認為你是個難得的人才，自願將這個寶貴的名額讓給你。」
最後一場決勝負的比賽開始了。
「紅球與白球上塗的油漆，是兩個不同廠家生產的品牌，摸上去當然有所差異。」
罕高峰說得沒錯，箱里的九隻球大小相同，重量也都一樣，根本難以區分。要想在九隻球里摸出唯一的一隻紅球，似乎也只能靠運氣。
不過，相龍大師年歲已高，希望在死前找到傳人，繼承他獨步天下的秘術。因此安全總署想在內部選拔最傑出的人才，學習大師的秘術，也好增強對付法妝卿的力量。」
尤妃麗微笑道：「我卻認為蘭斯若比你更有才能，與組長爭執不下，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三場比賽。」
風照原終於抽出了手。
每一個組員的神色緊張而興奮，在這一瞬間，風照原的手彷彿變成世上最具有魔力的東西，吸引住他們的眼球。
風照原的手伸入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