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天下》第二部 逍遙遊 第六冊

第九章 木偶宴會

第二部 逍遙遊 第六冊

第九章 木偶宴會

「好險,差一點被發現。」
風照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毅然道:「我不想騙你,我們要摧毀那個怪物。留著它,只會危害人類。」
英羅翩藍寶石般的眼睛,猛地暴起強烈的異彩。
「好濃重的血腥味,這口井的出現,簡直就像魔法一樣。」
風照原突然皺了一下眉,立在原地,目光如電,掃過四周。
札札和畢盛克的臉上,痴獃的表情慢慢褪去,顯然正在恢復神智。
畢盛克笑嘻嘻地走到噴泉邊,繼續倒酒暢飲,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札札還在狂熱地跳著舞,尊將殺得手都有些軟了,呆在原地,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恍恍惚惚中,風照原甚至產生了一絲錯覺,似乎自己正置身在一場豪華的宮廷宴會中,眼前紙醉金迷,貴賓雲集,心中輕飄飄的無比陶醉,什麼煩惱憂愁,理想責任,通通扔在了腦後。
「剛才我們在台下時,這些人明明就是木偶。」
風照原茫然地看著他,默然無語。
千年白狐忽然幽幽地道:「還記得赫拉的玩偶世界嗎?」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清麗曼妙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後面跟著的,是英挺俊美的英羅翩。
木偶人們翩翩起舞,姿勢優雅。有的低聲交談,不時發出一陣陣笑聲;有的懶洋洋地躺在草坪上,享受美女的按摩服務;有的走到宮殿中央的噴泉,隨手用青銅酒杯一撈,芬芳的紅酒就溢滿了杯口。
風照原突然沉聲道:「這一切會不會都是幻覺?」
重子輕咬貝齒,和風照原對視一眼后道:「其中的原因,我們很難跟你解釋清楚。」
木偶人們紛紛彎腰,臉上浮出諂媚奉承的表情。宮殿前的黃金座椅上,擺放著珠光寶氣的王冠。
自從風照原邁入秘能道的境界,妖火也迥然變質,原來雪白的色澤,變得越來越透明,彷彿是用純凈的水晶雕刻而出。
遼闊的草原,根本沒有盡頭。
尤妃麗神色古怪地盯著他倆:「我們看見台上有一群木偶,接著整座檯子突然消失了,木偶也變成了骷髏,然後你們就出現了。」
他們已經被活生生地困在了這個詭異的世界,再也走不出去了。
「以英羅翩的能力,通過這些怪蟲的阻礙應該不費吹灰之力,他不是完美基因體嗎?」
一個金髮的美女款款走到札札身前,嫵媚地笑道。
聽到罕高峰這麼說,異能組的組員們紛紛震驚地叫起來。
和赫拉一樣,擁有傳說中力量的神?
英羅翩緩緩地道:「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你是尊將!」
風照原握緊拳頭,額頭冒出一滴冷汗。
木偶人們歡樂地手舞足蹈:「因為這裡是歡樂的世界!」
其餘的組員們立刻跟上。
英羅翩喃喃地道,在一閃而過的眼神中,風照原看見了憤怒、受傷、痛苦的複雜情緒。
風照原激動地跑了過去。
深吸了一口氣,風照原體內脈輪急速摩擦,妖火倏地從鼻孔噴出。
風照原驀地衝上去,「砰」的一聲,與尊將拳掌相擊,將他震退。
英羅翩深吸了一口氣,迎著火劍,一步一步走過去。
這哪裡是木偶,根本就是一個活色生香的美女!
風照原眼珠一轉,轉身向宮殿外走去。當局者迷,他堅信這裏就是原先的布景台,如果換一個視角,也許能夠分辨清楚。
大廳內分佈著三十六個入口,看來每一條隧道,最終都通向這裏。
畢盛克嘴裏嘟囔著。
如果這裏真的是布景台,那麼它雖然寬敞,但不會像現在一樣,大得不合情理。除非是布景台忽然具有了生命,隨著他走動的範圍,而不斷擴大。
不等札札回答,女子豐膄的手臂已經搭上他的肩頭,翩然起舞。金色的裹裙輕盈旋轉,露出雪白的大腿。酥胸半裸,飽滿的雙乳若隱若現,還不時傳來膩人的香氣。
誘惑的樂聲嘎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掐斷。
「我相信這隻是幻覺!我們仍然站在布景台上!」
心中頓時一凜,風照原揮拳擊出。
宮殿外,空氣清新醉人,和煦的春風比眼波還要溫柔,天空是海水般清澈的藍,白雲像柔軟的飄帶,藍天白雲下,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一直延伸到遠方。
風照原搖搖頭,雖然覺得有一點不對勁,可空空蕩蕩的隧道,根本沒有異狀,難道只是自己的錯覺?
摧毀這個怪異的世界!
放眼望去,絲絲妖異的紅色霧氣從井口升騰,顏色紅艷得就像是血。
在這個布景台的世界里,只有快樂!
「不是一個,是很多。」
「大約十五分鐘前。」
看到紅酒被木偶人「咕咚咕咚」地喝下去,看到他們聳動的喉結,風照原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英羅翩像是根本沒有聽見罕高峰的話,沉默了一會兒,澀聲道:「你們怎麼會都出現在這裏?」
風照原尷尬地對英羅翩打了個招呼。
「畢盛克,札札,你們也來了!」
眼看雙方一觸即發,風照原沉聲道。
「殺光他們!否則我們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風照原遲疑了一下,殺這些手無寸鐵,毫無反抗能力的人,有點難以下手。
火焰凝聚成一柄利劍,銳氣盤踞在火焰中,撕開周圍的空氣,熱浪滾滾,令人窒息。
鮮血狂濺,殘肢紛飛。這些木偶人,既可以像真人那樣活動、講話,同樣也是由真實的血肉組成。
繁花似錦的花園,噴著珍珠泡沫的水池,假山,小橋,溪水,到處洋溢著悠揚美妙的音樂,原先見到的那些木偶人,分佈在宮殿四周,竟然都開始活動起來。
前方的隧道又變得暢通無阻。
四周的一切,突然變了!
誰能拒絕這樣的誘惑?
尤妃麗面色一變,蘭斯若已經箭一般地標出,撲向那個入口。
隧道終於走到了盡頭,一座宏偉的大廳出現在風照原三人面前。
不過以他們的實力,無論面對尊將還是英羅翩,都是有輸無贏的局面,所以罕高峰的死,他們也只能回紐約交給安全總署處理。
英羅翩的聲音也越來越冷:「你們,也是為了那個怪物而來的吧?」
英羅翩無聲地冷笑:「怎麼,我所謂的朋友,你要和我動手嗎?」
雪鶴結界之內,空氣變成了透明的玻璃罩,怪蟲撞在無形的牆壁上,紛紛墜落。尊將冷哼一聲,金色的光焰如同瀑布,傾瀉而下,千萬點金光灑落,蟲群吱吱慘叫,被消失得一乾二淨。
詭異的木偶人宴會,難道也是它在悄悄操縱?
布景台消失的地方,幽靈般地出現了一口古井。
治標不如治本,既然一切怪事都發生在布景台上,那就索性將它摧毀!
風照原苦笑一聲:「英羅翩,我和重子的事,一下子很難向你解釋清楚。不過,我並不願成為你的敵人。」
「是的。」
所有的人都在歡叫,風照原茫然地抬起頭,瞥見札札瘋狂地揮動手臂,滿臉的笑容,獃滯得就像是一個白痴。
「沒什麼。」
風照原低嘆了一口氣,一時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你好。」
「什麼?組長他?」
「等一下,尊將!」
火焰之劍水波一般地蕩漾,尊將從火焰中現出身來,眉頭一皺,問重子:「你是什麼時候遇見他的?」
看見風照原蒼白的臉色,尊將覺察出了異樣。
札札關切地問道。
風照原搖搖頭,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急促,像敲動的擂鼓,震得全身的血液發冷。
「先生,來跳一支舞吧。」
走了很久,風照原終於停下了腳步,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重子!」
「轟」的一聲,光球與蟲群猛然相撞。
遠處,蘭斯若和尤妃麗吃驚地看著他們。
札札瞪大了眼珠,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得齜牙咧嘴。
尊將瞳孔陡然收縮,木偶人突然變成了活人,虛假的布景變成了真實的世界,彷彿被人施了魔法一般。
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重子清冽激越的聲音顫慄著,像風吹過琴弦,聽起來如此美妙:「你沒事,這太好了。」
風照原無聲地苦笑,在心底深處,他並不希望那個兇手是英羅翩。
風照原和尊將對望一眼,心中凜然。在台下的人看到的只是一群僵硬的木偶,可是一到了台上,木偶就變成了活生生的血肉軀體。儘管他們三個活人站在台上,可是台下尤妃麗見到的,依然只是木偶!
尊將面色冷峻,毫不動容地道。
跳舞的木偶人紛紛倒下,衣服變成了碎片,蝴蝶般到處飛舞。豐滿的血肉瞬間乾癟,露出森森的白骨。等到宮殿被妖火完全融化,只剩下了滿地的骷髏。
「他們會替我復讎的。」
「我們願意為您奉上無數的奇珍異寶。」
摧毀了宮殿,他們終於回到了原先的世界。
風照原閃身攔在尊將和英羅翩之間。
「無論您想得到什麼,在這裏都可以得到。」
四周樂聲靡靡,歌舞昇平,到處都是木偶人們的笑臉,到處都是甜蜜的氣氛。
「撲通撲通。」
就像中國神話傳說里的孫悟空,無論翻了多少筋斗,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
「殺光他們?」
尊將的眉心射出無數道金色的火焰,流星雨一般,罩向怪蟲。風照原結出雪鶴手印,千鶴飛舞,在三人四周形成牢不可破的結界。
尊將頭皮發麻:「難道我們真的到了另一個世界?」
眾人不約而同地圍了上去。
「啪啪」幾聲,圍上來的美女飛了出去,爬起來后,依然露出迷人的笑容,翩翩起舞,毫無畏懼的表情。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
燒焦的味道頓時在空氣中瀰漫,無數條怪蟲被金焰吞噬,熊熊燃燒,剩餘的怪蟲繼續撲過來,悍不畏死,四周嗡嗡聲不斷,猙獰醜惡的樣子充斥了三人的視野。
尊將怒喝一聲,手指按向眉心,身軀發出攝人的光芒,又紅又亮,彷彿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整個人慢慢地隱沒在火焰中。
「沒什麼。」
風照原毅然向草原走去。
「欺騙,原來這就是人性嗎?朋友,愛情,真是太可笑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口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一絲不祥的徵兆籠罩了兩人。
重子低聲解釋道:「沒想到在隧道的石門口撞見英羅翩,他一眼認出了我,所以就結伴同行。」
幾個性感漂亮的女人旋轉著,撲到風照原懷中,親熱地拉起他的手。
重子低聲道,她冰雪聰慧,知道風照原不願看見尊將和英羅翩火併,所以轉移話題,引起眾人的注意。
「先生,可以邀請您跳一支舞嗎?」
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們所能理解的範圍。
「啪」的一聲,珠寶黃金被他一掌掃落在地,滴溜溜地到處滾動。
跳舞的木偶人們紛紛圍上來,里三圈,外三圈,將尊將和風照原圍在中心。
侍者們端著閃閃發光的黃金餐盤走上來,烤全羊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你怎麼了?」
醉人的音樂聲,充滿了攝魂般的魔力,札札不知不覺,已經心神陶醉,跟隨著金髮美女,快樂地手舞足蹈。就連風照原叫他,也置若罔聞。
永遠快樂的生活!
長長的隧道,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
簡單的布景台,變成了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凄厲的叫聲突然從大廳的一條隧道入口處傳出。
「真是不可思議。」
他們是誰?究竟是誰!
實在是太離奇可怕了。
尊將冷笑一聲,似乎吃准了英羅翩就是殺害罕高峰的人。
風照原突然收住腳步,前方的路被堵住了,一大團又肥又粗、花花綠綠的東西,像蠕動的蟒蛇,將隧道擠得嚴嚴實實。
尊將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這些木偶根本就沒有在動?」
「那就擺脫不了他的嫌疑,罕高峰死了已有一個多小時了。」
盯著對方又紅又白的臉,風照原大聲喝道。
畢盛克抬起頭,痴獃的臉上,露出一絲惘然的神色。
風照原搖搖頭,對尊將道:「這個地方太古怪了,你先不要動手,以免有人坐收漁翁之利。何況,英羅翩不太可能是殺害罕高峰的兇手,你別忘了,重子和英羅翩是一起到達這裏的。」
「您需要什麼?美女?權力?數不盡的財富?」
風照原皺眉道:「這條路看來還沒有人通過,難道殺害罕高峰的兇手,消失在空氣中了?」
透過紅色的水霧,可以看見,鏡子般的水面緩緩地蠕動著,變得無比粘稠,似乎井中有什麼怪異的東西,正在慢慢蘇醒。
尊將一按眉心,印堂中間裂開了細紋,一道金色的火焰射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個碩大渾圓的光球,急速轉動,呼嘯著飛向蟲群。
「那是個什麼怪東西?看上去真他媽噁心。」
奇異的叫聲驟然傳出,混雜著無數條怪蟲的尖叫。它們似乎已經意識到自己處境危險,還沒有等光球接近,糾纏在一起的蟲群倏地分散,密密麻麻的怪蟲飛起,向三人撲了過來。
「你們已經欺騙了我。」
尊將看著風照原,臉上的表情,彷彿吞了一隻臭雞蛋。
風照原心中浮起一絲詭秘的感覺,好奇心驅使著三人,沿著巨石台階,一步步走上布景台。
英羅翩臉色蒼白,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彷彿兩柄燒得滾燙的匕首,一下子刺穿了他的心臟。
整齊的玄武岩堆砌的井,顏色斑駁,岩石之間沒有任何縫隙,幾十根烏黑的金屬條像麻花般扭曲著,圍成一圈,形成井欄。裊裊的水霧,從井口不斷地冒出。
「照原,札札,你們退後。」
只好再回到宮殿里。
尊將全身突然爆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一步步,走向英羅翩。堅硬的石板地上,留下斧刻般的深深腳印。
金錢,美女,權力,所有人類夢想的東西,在這個奇特的世界里,都變得唾手可得。
札札突然指著布景台的位置,滿臉驚駭。
「繼續走吧。」
「是奧馬爾!」
對準了宮殿,妖火像一朵晶瑩剔透的蓮花,瑩瑩盛開。
望著這些鮮艷的,蠕動的,不斷訴說的嘴唇,風照原真的搞不清,他們是木偶,還是和自己一樣的人類。
尤妃麗為首的異能組員們被弄得雲里霧裡,他們初聞罕高峰噩耗時,本來以為是尊將下的手,可是看眼前的情形,似乎英羅翩才是真正的兇手。
四周金碧輝煌,耀眼的光華,刺得三人的眼睛幾乎都睜不開。
「你們是愛人?」
尊將的眼神驟然清醒,一字一頓地道。
尊將劍氣般凌厲的眼中,也浮上一絲迷惑。
令他們目瞪口呆的是,二萬多平方米的大廳內,有一個龐大的布景台。台上有很多木偶人,身材大小和真人完全相同,肌膚的顏色、毛髮都雕刻得十分傳神,木偶人神情逼真,各具形態,似乎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
尊將毫不猶豫,豹子般地撲了出去,一掌切出,閃電般扣住了一個跳舞女人的頭頂,五指猛地發力,將她捏得腦漿迸裂,同時右腿橫掃,怒潮般的爆發力,捲起了重重氣浪。
赫拉的頭顱,彷彿出現在深邃的隧道中,對風照原陰森森地道。
他們彷彿跨越了原來的世界,進入了另一個新的世界。
風照原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收回妖火。
身穿古怪服飾的樂師木偶,正在彈奏樂器,滿頭的白髮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擺動。
「我們願意成為您的奴僕。」
千萬條怪蟲堆積、糾纏在一起,鮮艷的顏色明顯充滿了劇毒,使人望而生畏。
「井口的水霧變成了紅色!」
大廳東角的隧道口,又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風照原咬了咬牙,滿頭冷汗。
他們是誰?
黃金、珠寶、噴泉、假山,像蠟燭油般地流淌,融化在妖火里。
尊將淡淡地看了蘭斯若一眼,尤妃麗、畢盛克頓時如臨大敵,札札看了看風照原,後者暗暗搖頭,札札立刻會意,機靈地不發一言。
他喃喃自語道,扶了扶金絲邊眼鏡,鏡片后的眼睛里,閃動著毒蛇般的光芒。
「英羅翩,不要說什麼廢話,快動手吧!」
這個可怕的地方,竟然完全迷失了人類的心智。
一些木偶人伸出雙手,奇迹般地捧出一大堆紅艷艷的瑪瑙,藍晶晶的寶石,渾圓潔白的珍珠,璀璨流轉的光華,逼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原地,才慢慢現出一個人影,由模糊到清晰,骨骼、肌膚一點點滲出,彷彿他就隱身在一團空氣里,這時才破殼而出。
「怎麼了?」
畢盛克揉了揉眼皮,彷彿從大夢中驚醒。
宮殿里堆積起小山般的屍體,尊將在屠殺,樂師在奏樂,眾人在歌舞,詭異離奇的場面,使人的神經幾乎也要錯亂。
「是異能組的組員?」
風照原沉聲回答,以他的眼力可以清晰看見,蟒蛇般的怪物其實是由許多條蠕動的蟲子組成,這些蟲子千奇百怪,色彩斑斕,有的長滿了彎鉤般的倒刺,有的背脊上分佈著密密麻麻的翅膀,還有的弓著肥碩的身軀,嘴裏吐出亮晶晶的絲。
這完全是一場屠殺,尊將像沖入羊群的猛虎,所向披靡。拳腳之下,一個個木偶人血肉橫飛,紛紛倒下。而他們毫不反抗,只是嘻嘻哈哈地跳舞作樂,似乎根本沒有看見血腥的殺戮。
聽著悠揚的樂聲,迷醉在木偶舞會中,擁有無數的奇珍異寶,人會覺得越來越快樂,忘記了所有的憂愁,成為喪失神智的木偶。
風照原和尊將面面相覷,兩人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也經歷過多次冒險,但面對如此詭異的處境,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空蕩蕩的隧道里,根本看不見一個人。
「不要!」
尊將已經化身成一柄火焰之劍。
一個肥胖的木偶人正拿著酒杯,一邊貪婪暢飲,一邊傻笑,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剛從尊將的拳下僥倖偷生。
「你們看!」
「說!罕高峰是不是你殺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
尊將森然道。
「冷靜一點,尊將。」
英羅翩沉默得像一尊大理石雕像,直直地凝視著風照原和重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妖火像水一般流動,向四周不斷蔓延,妖火所到之處,宮殿慢慢融化,如同積雪遇上了烈日,一點點消失。
「這是唯一的辦法。」
「畢盛克!」
「我他媽在做夢?」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那裡。
眾人面面相覷,風照原面色一變,難道在這座龐大的地下隧道里,真的隱藏了一個無形的惡魔,將可怕的觸角伸向了進來的每一個人?
蘭斯若突然後退一步,緊緊地盯著他,眼中閃過謹慎的敵意。
茫然中,風照原回頭一看,大驚失色。
風照原和尊將對視一眼,身形展動,雖然啟動慢,但卻搶先蘭斯若一步,出現在隧道口。
英羅翩歇斯底里地狂笑道,笑聲像一根根尖銳的針。笑聲消失以後,藍寶石般清澈的眼中,已經不帶任何人類感情的色彩。
走了半天,他依然站在宮殿門口。這麼長時間,原來只是在繞圈子。
疼痛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
大廳又出現在風照原的眼前,消失的事物重新回到視線中。沒有藍天白雲,沒有草原,這裏依然是神秘的地下隧道。
尊將微微一愣,目光掃過滿地血淋淋的屍體,心中湧上一絲寒意。難道這些木偶人,全部都是活人?
風照原心中一寒,布景台上的木偶,的確像極了赫拉的那些人類玩偶!唯一的區別,在於赫拉用恐懼使人類變成玩偶,而在這裏,卻是用歡樂!
札札吃驚地叫起來。
英羅翩的目光緊鎖住風照原和重子,神色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