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十冊
第二章 群魔之城
風照原幾乎懷疑自己不是在地球上，為了不被注意，他也扯開嗓子亂喊了幾聲。
羽蛇目光中閃過一絲得色：「神物已經降臨了！這也是我把大家召集到這裏來的原因。憑藉神物的力量，我們消滅人類指日可待！」
蜃人追問道。
聽到羽蛇的話，風照原暗暗吃驚。一個人類從嬰兒的狀態出生，如果沒有人為的教育，根本無法保留絲毫父母的記憶與經驗。從這一點來看，羽蛇和蜃人都屬於比人類高等的生物。
它長著黑色的羽翼，在空中緩緩拍打，光滑得就像天鵝絨。除了一雙翅膀外，它的相貌和人類區別不大，只是身體細長，像一條軟皮蛇般地不停扭動。
蜃人幽幽地道，這兩個傢伙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風照原暗暗希望它們能夠火併一場，最好鬥得雙雙斃命。
「這些異度空間生物恐怕要大暴動了。」
「蠢貨！」
尊將不安地道，一邊將見到的畫面刻錄成磁碟。
羽蛇接著道：「在那場大戰中，我的族人們被擊敗了，為數不多的倖存者紛紛逃離。」
英羅翩！
忽然，一道眩目的藍光在廣場中心閃過，無數怪物猙獰的臉被照亮，它們齊聲吼叫，四周的叫聲此起彼伏，宛如厲鬼哭嚎。
「神物？」
廣場的南端，在太陽塔和月亮塔的中間，有一座宮殿的廢墟。廢墟上佇立著一隻圓形的祭壇，因為年代久遠，祭壇的三根粗壯撐柱遍布裂紋，早已分辨不出顏色。但壇身是用火紅色的石岩建築，氣魄雄偉。
異度空間生物們爆發出可怕的歡呼，一個身材魁梧的生物揮動著毛茸茸的巨爪，猛然一擊，把冰凍的葫蘆獸拍成了碎片。
這個生物一出場，四周立刻鴉雀無聲。就連羽蛇的臉上，也露出一絲不安的神色。
一個怪物幽靈般地出現在半空中。
風照原禁不住心跳加速，那塊玉版，難道就是河圖？羽蛇族在遷徙途中丟失的玉版，恰巧落入地球上的黃河裡，被龍馬獻給了伏羲。
只要割斷其中的幾根細絲，結界就會出現一個漏洞，正好可以容他鑽入，這樣也不會驚動結界的主人。風照原全力催動嗜血眸，一小片薄薄的紅色結晶體倏地射出。這段時間，他對嗜血眸潛心研究，雖然不能結出嗜血結晶，但要結出一小片晶體，已經易如反掌，再也不需要像過去那樣，在危急情況下依靠嗜血眸本身的力量才能結出晶體。
羽蛇陰笑道：「葫蘆獸，如果你願意消滅人類，我可以饒過你的命。」
羽蛇臉色一變：「原來你已經背叛我們，投靠了人類！」
一道艷麗的紅光從眉心射出，風照原睜開嗜血眸，眼前的結界立刻變成有形的實質，在嗜血眸中清晰呈現。
一個長著猙獰狼頭，八腳無尾，直立行走的生物匆匆走過風照原身邊，怪叫著道。它講的是人類的語言，但結結巴巴，聲調怪異。
羽蛇森然道，羽翼拍動，向遠處飛去。異度空間生物們緊緊跟隨它，風照原混在當中，暗自思量對策。為了防止人類的不幸，他一定要設法搶到河圖，不能讓它落在羽蛇的手裡。
一個外表酷似人類的生物擠出人群，冷冷地道：「我有一個問題。」
「神物！藏有暗能量秘密的神物！」
「現在，還有誰對消滅人類的計劃有異義的？」
陶蒂華康的山谷里，隱蔽著一座荒涼的古城廢墟，史稱陶蒂華康城。
尖笑聲從半空中傳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呼嘯著飛過風照原頭頂，後者只看見一根尖銳、閃著碧光的尾巴。
對於羽蛇的話，大部分異度空間生物茫然不知，但有幾十個生物紛紛靠前，凝神聆聽。它們顯然對虛空十分熟悉，同樣繼承了母體的一些經驗記憶。
羽蛇猖狂地吼道。
「真是愚蠢透頂的傢伙！」
蜃人的語聲宛如夢遊一般：「我們要如何消滅人類？人類具有高度的機械文明，數量又遠遠超過了我們，在一年多前與人類的戰爭中，我們並沒有佔到任何優勢。」
風照原幾乎要驚叫出聲，結界的細絲竟然被出乎意料地割開，他來不及細想其中的奧妙，縱身躍入結界，撲進陶蒂華康城。
「它的名稱叫羽蛇，具有飛翔功能，能夠噴出一種奇怪的製冷氣體，氣體的化學成分接近氟里昂。羽蛇的智商不在人類之下，屬於高等生物。但它的性情十分殘暴邪惡，憎恨人類，曾經在美國一個小鎮殺死過上千人，被聯合國列為十大危險異度空間生物之一。至今為止，地球上只發現一頭羽蛇，應該就是你現在看見的這個了。」
風照原沒空理會這兩個傢伙的鬥嘴，苦思潛入結界的辦法。這個布置結界的高手近乎可怕，如果與他正面衝突，勝負難以預料。在獵奇三人生死未卜的情況下，他不打算這麼早暴露身形。
紅色的晶體閃爍著絢麗的光，在風照原的催動下，切向細絲。他對嗜血眸一知半解，也不知道晶體能否切斷結界的細絲，只是隱約覺得，晶體暗蘊的能量非同小可，介乎于結晶和結界當中，應該有割開結界的可能。
周圍立刻響起了呵斥聲，聽得出來，絕大部分異度空間生物都叫囂著消滅人類，只有極少數生物站在葫蘆獸這一邊。
「砰」的一聲，向南五百米的地方，風照原再次被結界擋在了外面。這座結界的範圍廣泛得驚人，方圓幾十平方公里，整座陶蒂華康城，都被籠罩在結界的力量中。
羽蛇的話極具煽動性，不少異度空間生物紛紛嚷道：「我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消滅人類，把這裏變成我們自己的樂園！」
風照原壓制住滿腔的驚異，向前走去。越往前走，他就見到越來越多的異度空間生物，各種各樣，千奇百怪，從陶蒂華
「是結界！」
蜃人傲慢地罵了一句，轉身走出人群。異度空間生物紛紛為它讓開一條路，一個渾身布滿尖刺的怪物忍不住嘟囔道：「膽小鬼！」
羽蛇細長的藍色眼睛緩緩掃過下方，開口叫道，它的人類語言說得十分流利，一開口說話，嘴裏就噴出藍色的光焰，一簇簇閃爍在夜空中。
為了不驚動布置結界的人，風照原向旁移動，打算繞過結界，迂迴走入陶蒂華康城。這時，他不禁為師暮夏他們擔心起來，既然陶蒂華康城裡有可以結出結界的秘能道高手，那麼三人的失蹤，很可能是遭遇到了不測。
剛剛進入結界當中，一陣腐臭的氣味撲鼻而來，幾乎要讓他昏倒。風照原立刻屏住口鼻，轉用脈輪呼吸。
異度空間生物逐漸圍住了祭壇，仰頭看著羽蛇。在它們中間，風照原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完美的氣勢，完美的走路姿態，每一步，都彷彿經過了最巧妙的計算，帶著平衡與力量的美感。
「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裏？」
「殺光人類，制訂我們自己的規則！」
結界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漏洞。
千年白狐奇怪地盯著它：「半夜裡溜進基地廚房，偷吃烤鱈魚排的，好象是你吧。前幾天賽瑪洗澡時，你好象也悄悄溜進浴室了吧？」
羽蛇緊緊地盯著蜃人，問道：「你有什麼問題？」
這實在是讓人無法置信的奇事！
風照原又驚又駭，無論他繞多少路，無論從哪個方向、角度接近，最終都被結界攔住。就他所知，一個秘能道的高手，絕對不可能將結界延伸到如此寬廣的範圍。
葫蘆獸口齒不清地道：「可是，人類現在對我們很友善。我們享有和他們相同的權利，我們為他們工作，也能得到報酬。雖然還有一些人類殘害我們，但只要我們訴諸人類的法律，他們是會幫助我們的。」
「我就快到了。」
尊將的聲音也變得緊張起來：「蜃人，是至今為止，人類還沒能充分了解的異度空間生物。蜃人的相貌和人類幾乎沒有任何區別，位居十大危險異度空間生物之首。對它的資料僅僅是一年多前，一支考古探險隊在撒哈拉沙漠與它遭遇，結果整個探險隊隊員全都變成了白痴和瘋子。但探險隊當時隨身攜帶的攝像機錄下了一切，這盤錄像帶後來作為絕密檔案，被封存在聯合國。」
在小路和陶蒂華康城交匯的地方，有一條寬敞的主幹道，被稱為黃泉大道。道路兩旁是一座座稜錐形高台，宛如凄涼的墳墓，灰霧在四周徘徊，散發出飄渺虛幻的氣氛，宛如幽城冥府。
他彷彿來到了一個怪獸惡魔的世界！
「你和人類一樣低賤。」
即將走入黃泉大道時，一陣無形的壁壘陡然橫在風照原面前，令他難再寸進。
一時之間，陶
「人類？這些骯髒的小爬蟲，光是這裏散布的毒氣就讓他們受不了了！」
四周黑壓壓的一片，黃泉大道的兩側分佈著無數建築物的殘骸，東西兩頭是兩座金字塔，這兩座金字塔和尋常的不同，近似於五點形的稜錐體，古印第安人把它們稱作太陽塔、月亮塔。
見到風照原止步不前，尊將疑惑地問道。
「你被人類的偽善沖昏了頭腦！」
「你不幹偷偷摸摸的事？」
風照原渾身劇震，羽蛇的故鄉，竟然能與虛空作戰，厲害可想而知。難怪它不堪忍受人類的領導，相比虛空那些精通暗能量的高手，人類實在算不上什麼。
風照原心頭大震，繞近一看，只是一個渾身長滿肉瘤的怪物，臉更是醜陋不堪，但風照原卻可以肯定，他一定是英羅翩！
葫蘆獸這時只剩下嘴巴還可以活動，它倔強地叫道：「和人類為敵，只能給雙方都帶來災難。羽蛇，你無權代表所有的異度空間生物！」
蜃人瞳孔陡然收縮：「我當然知道，我們都是被它們捕獲採集的物種標本。」
「這個不用擔心。」
「那塊玉版！」
廣場上擠滿了形狀恐怖的異度空間生物，一雙雙五顏六色，光芒邪惡的眼睛閃動在黑暗中，猶如地獄的鬼魂。
蜃人沉思了一會，不屑地響應道：「羽蛇，你真是夠蠢的。憑這件東西，就想發動對人類的戰爭？實在是自不量力！」
羽蛇點點頭：「對於虛空的了解，我比你更為深刻。因為我所在的宇宙，在幾億個地球年前，曾與虛空發生過一場大戰。」
羽蛇爆發出一陣憤怒的吼叫，口中藍色厲光頻頻閃現。蜃人臉無表情，一團團淡淡的雲霧從它肌膚表面滲出，猶如海市蜃樓，幻作各種奇異的景象，圍繞在蜃人周圍。
它對準葫蘆獸噴了一口氣，一道冰冷的寒風猛地卷向葫蘆獸，後者打了個哆嗦，突然僵硬不動。全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藍冰，觸手上結滿霜花。
「太可怕了！」
「卡塔」一聲，細管紛紛縮回，蜃人的腦袋又重新合上。四周的異度空間生物嚇得大氣也不敢喘，如避蛇蝎一般驚慌走開，遠離蜃人。
蜃人微微皺眉。
風照原立刻醒覺，陶蒂華康城裡，一定隱藏了什麼不可知的秘密！所以對方才會耗費力量，布下結界禁制外人進入。
這些異度空間生物聚集在這裏，到底想幹什麼？風照原不安地猜測著，混入它們中間，跟隨這股怪物的洪流向前走。很快，他發現它們紛紛向黃泉大道北面的廣場涌去。
蜃人倏地閃到它面前，腦袋像西瓜般地一分為二，頸腔里有幾十根透明的細管，閃電般地射出，搭在多刺怪物的頭上。
「一點沒錯。自從來到地球后，我忽然感覺到了玉版的獨特氣息。我知道，祖先們的神物就遺失在這裏！」
望著蜃人遠去的背影
「不過是一些與虛空作戰的經驗記憶，也能稱得上神物？」
風照原恍然大悟，他幾乎可以確定，河圖就是羽蛇族在幾億年前失落的玉版，羽蛇感應到了河圖，施展獨特的方法，召回河圖。這也是札札為什麼說河圖會跑的原因。
「好象是蜃人！」
兩者接觸之下，細絲向內凹陷進去，緊接著又反彈回來，將晶體撞了出去，而細絲毫無折斷。風照原苦笑一聲，心知失敗。細絲清晰地映在紅艷的晶體中，驀地一陣顫動，在清澈的晶體里，細絲的影子如同原形般真實，晶體陡然「噗哧」一聲碎裂，絲影也無聲斷開，接跟著，細絲的實體也隨即斷開！
「可是……」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夜空，風照原清晰地看見，透明的細管突然變得顏色鮮紅，源源不斷的腦漿從多刺怪物的頭顱中被吸了出來，幾秒之內，多刺怪物就軟癱在地上。
「羽蛇，我可不是葫蘆獸，可以任你擺布。」
「傳輸情況良好，繼續往前走。」
叮咚噘起嘴：「好麻煩啊，那就算了，偷偷摸摸的事，不太適合我叮咚干哦！」
「人類，不過是一些低等生物。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把他們撕成碎片！我們怎麼能夠讓這樣的低等生物騎在我們頭上！」
「讓我向你們展示一下神物的力量！」
風照原猶豫道：「你一旦破除結界，定然會引起裏面的人的警覺。現在獵奇他們也許正在危險中，為了預防萬一，最好能夠不驚動對方，偷偷潛入結界。」
「你所說的神物，難道就是這塊玉版？」
「葫蘆獸，你有什麼意見？」
「這樣恐怕不太妥當！」
「嗨，老兄，你長得可真像人類！」
風照原驚訝地道，周圍並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生物對他發動攻擊。很顯然，這個結界是單純的防禦，用意似乎只是阻止外人進入陶蒂華康城。
羽蛇陰惻惻地道：「正因為人類害怕我們，所以才不得不向我們示好。為什麼我們要為他們工作？愚蠢的葫蘆獸，人類應該為我們工作！遵守我們制訂的法律！」
羽蛇冷冷地叫道。
叮咚在風照原肚子里躍躍欲試：「對付結界，宇宙中沒有幾個比我更拿手的呢。」
羽蛇森冷的目光射了過來，風照原急忙低下頭，以免讓對方察覺自己人類的身份。
它猶豫了一下，道：「只是，在長途遷徙的過程中，玉版丟失了。」
「你這個臭狐狸說話不算數！說好不告訴別人的！」
耳畔傳來尊將驚駭的聲音：「這些傢伙聚集在這裏想幹什麼？難道要舉辦
札札三人也很可能落在了羽蛇的手裡！
羽蛇像惡鬼般地嚎叫道：「蜃人，你我都是宇宙中最優等的生物，一出生，就能自動獲取部分母體遺傳的記憶和經驗。關於虛空，相信你也該知道吧？」
「我想該隱應該能弄到它的資料。」
根據這個怪物的影像，尊將立刻開始查詢它的身份資料。
「為什麼我們要忍受人類的奴役壓迫？為什麼我們不得不遵守人類的規則，而不是我們自己的規則？」
風照原悄聲道。
「怎麼回事？」
緊隨蜃人之後，又有一些異度空間生物陸續離開，它們有的對人類存有好感，有的則和蜃人一樣，並不相信能夠擊敗人類。
羽蛇冷笑一聲：「雖然戰鬥失敗，但在與虛空的對決中，我們對暗能量也有所領悟。族人保存了那次大戰的經驗和感悟，將它存錄在一塊玉版中。」
整個陶蒂華康城充滿了恐怖的叫聲。
「叮咚，還是我來吧！」
羽蛇飛到了祭壇上，收攏羽翼。
風照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羽蛇目光掃過廣場，厲嘯道：「你們才是最勇敢的戰士！我一定會帶領你們戰勝人類，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隨著羽蛇的出現，四周的怪物又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風照原正沿著郊外的一條小路，向陶蒂華康城走去。兩邊低矮起伏的山脈在夜色中如同野獸的背脊，不時可以聽見幾聲怪異的吼叫，撕破寂靜的上空。
風照原低聲道，他的左眼內裝著一個微型攝像晶元，所見到的一切都會傳輸給遠在北極基地的尊將。
羽蛇黑色的羽翼激烈翻飛，「啪嗒啪嗒」的聲音猶如驟雨，過了好久，它才收起羽翼，森然道：「既然你不敢和人類作對，那我也不勉強。」
一片斷垣殘壁，埋沒在雜草和藤蔓間。四周長滿了黃綠色的灌木以及矮樹林，從遠處眺望，可以看見兩座殘破的金字塔巍峨聳立，在清冷的月光下沉默著。
這片結界像綿密的蛛網，一根根細絲彼此交錯連接，圓弧狀罩在陶蒂華康城上。
葫蘆獸不滿地道：「你才愚蠢，羽蛇！我最討厭別人說我愚蠢了，我的僱主，一個人類的農場老闆還一直誇我聰明呢！」
一個慢吞吞的聲音從風照原背後傳出，這是一個胖乎乎，圓球形的生物，幾根細長的觸手纏繞過身軀，不停地抖動著。它的臉也是圓球形，在身軀上滴溜溜地滾動，遠看就像是一隻葫蘆。
蜃人漠然道：「虛空掌控了玄妙的暗能量，你們羽蛇當然不是對手。」
這個秘密，它當然不會對其他生物透露。
耳塞內傳來尊將的聲音。
羽蛇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嘴裏吐出一道水桶般粗的藍光，葫蘆獸周圍的氣溫驟然下降，一層層寒冰將它封住，瞬間把它凍成了冰塊。
但留在廣場的異度空間生物，佔據了大多數。
叮咚又羞又急，漲紅了臉。
異度空間生物們憤怒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