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十二冊
第七章 時間斷層
帝釋天凝視著手心滾動的細沙，柔聲道：「文明起源於生物的智慧，在宇宙中，也只有智慧，才是真正無敵的。」
「很遺憾，我終究是無法達到永恆了。」
帝釋天淡淡地道。
風照原盤膝而坐，靜靜地凝視著這個沙的海洋，苦心思索。
風照原心中一沉，從帝釋天的外表，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紀。閃魄大都藉助俊美健壯的外形，使自己看起來猶如青、壯年。但帝釋天卻不同，你初看之下，覺得他是少年，再看，又覺得是中年，仔細一看，又發現對方似乎是個老者。而且帝釋天的容貌，完全無法用美麗或者醜陋來形容，難以找到合適的描繪詞。
閃魄淡淡地道：「然而如果心中持著這樣的觀念，永遠也休想邁入永恆的境界。殊不知萬物沒有優劣之分，就像你這個人類，意識的領悟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的閃魄。」
風照原心中感動萬分，同時暗忖，自己是否是個天煞災星？無論他拜什麼人為師，對方都會很快死去。相龍是這樣，一利休是這樣，現在的帝釋天也是這樣。
將全部的注意力貫注在基點上，明暗能量猶如被磁鐵吸住，紛紛向基點流動，所有的能量凝聚成一個點時，驟然向外爆發。
風照原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立刻把納薩西斯作為頭號剷除對象。至於永恆，他第一次失去了信心，連帝釋天這樣的閃魄都沒能追求到的東西，他更沒有可能了。
風照原恍然大悟：「我們必須以巧取勝！」
帝釋天的身影在沙球中漸漸消失。
沙球同時在不斷地縮小。
猶如冰河解凍，潮水泛濫，凍結了整整七天的明、暗能量噴泉般地四處激濺，猶如迅猛的狂潮，高速流過風照原的身體。
星池變成了一個閃閃發光的大冰塊。
帝釋天的話又在兩人耳邊響起：「雖然你們創建了世界，但要完善它，還差得很遠。你們要把平生所學到的技能，融入到自己的世界中，使它的威力不斷增強。」
全身精力瀰漫，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風照原甚至覺得，自己一拳可以將任何東西擊碎。
風照原心中慚愧，帝釋天笑了笑：「閃魄理解這一點並不難，因為我們原本就是出生在時間的斷層中。但對於一個人類，要理解這點就難如登天。」
「基點。」
沉默片刻，風照原同樣平靜地回答：「我們都是宇宙的生命。」
視野所及，一片空曠，漆黑色的虛空中，只有數不清的細沙在流動，扭曲成各種形狀。
這完全是生死存亡的關頭，閃魄一旦發現被人類混入，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時間一天天過去，千年白狐發現明、暗能量塊又在變化，出現了一絲絲細微的裂紋，這些裂紋是從表面裂開的，像是美麗的冰花。在能量塊內部，原先凝結的能量出現了半流動狀態，透出金屬般的光澤。
在他體內，千年白狐震驚地發現，所有的明暗能量凍結成了一個個冰塊似的東西，雖然保持著原先太極圖的紅、黑色，但紅中有黑，黑中有紅，不像過去那樣清楚分隔。
那已經超出了任何世俗的觀念。
腳下沒有任何的支撐物，他懸浮在半空中。
「那就看你們的智慧了。」
「從這裏出去，一直往前走。」
「離開這裏以後，你們就要通過資格考試，與其它閃魄學員進行世界的對決。只要獲勝，就能獲得神力者的榮譽稱號。」
在帝釋天的指導下，兩人開始學習利用世界力，創建世界。
「記住，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創建的世界，也會各自不同。」
閃魄展顏道，一個人類一個閃魄，原本屬於不同種族的生死大敵，此時此刻，卻像好友般聊起天來。
「你不是閃魄。」
風照原的世界則完全是一個道家的太極圖案，紅黑色的光焰旋轉成陰陽魚，在太極圖的中心，有一隻毛色雪白的狐狸，瞪著血紅色的眼睛，作勢欲撲。
「勝負並不絕對因為速度。」
正因為領悟到宇宙萬物都是相對的，包括時間在內。所以閃魄們能夠成功利用陣圖，使時間停頓，就像玩偶世界里的赫拉那樣。
閃魄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出手攻擊風照原，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想到這裏，風照原心潮澎湃，喜不自勝，心中湧起強大的信心。在沒有進入神殿心核以前，說實話，他根本就不報戰勝閃魄的希望。但現在，至少有了一點微弱的籌碼。
「你可以離開了。」
他暗暗祈禱，但願在昆崙山修行的無道不會遭此厄運，否則自己永不拜師了。
「如果換做是一萬年前，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你，因為你是個混入閃魄，圖謀不軌的異類。」
風照原至少知道，對方決不會因為他的身份對他下手。
羅剎站在星池邊，玉掌掩住嘴，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在星池的另一頭，風照原見到了法妝卿，她雙目緊閉，雙手放在身側平躺，同樣被凍結在星池中，還沒有醒來。
從帝釋天口中聽到納薩西斯的名字，風照原心中頓生警覺。連帝釋天都對納薩西斯另眼相看，這個不男不女的美少年，應該真的有兩手。
帝釋天苦笑一聲，他的表情越來越人性化了：「這是閃魄的秘密，站在我的立場，實在不方便告訴你。嗯，這也許是我無法到達永恆的原因吧，因為我的心裏，還有一點點的雜念啊。」
細沙始終四處飛揚，簌簌流動，猶如計算時間的沙漏。
這是唯一能從閃魄口中掏出機密的時候了，風照原腦中意念飛轉：「既然閃魄無法兩性繁殖，那麼數量就會越來越少，直到在宇宙中自動滅亡吧。」
他的世界竟已經將千年白狐融入，成為他徹底的臂助。從此以後，無論任何人想要戰勝風照原，面對的不再是單單一個人，而是一人一妖的合力。
「你說得不錯，很有領悟力。」
帝釋天默默地道：「就讓我在最後的時間里，教會你如何使用世界力，創造屬於自己的世界吧
羅剎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風姿撩人，偏偏眉宇間的神色又隱隱透出高傲，風照原突然生出征服這個女人的強烈慾望。他心中一凜，奇怪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嘴裏淡淡地道：「運氣好點罷了。接下來，我該做什麼？」
沉思片刻后，風照原尊敬地問道。
黃沙流動成了一個扁扁的圓東西，像是個果核。果核慢慢地裂開，裏面端坐著一個閃魄。他靜靜地凝視著風照原，良久，柔聲說道，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仰起頭，望著漫天飛揚的細沙：「現在任何雜念，都不會存於我的意識中。我只想超越生命的局限，追求傳說中的永恆，除此之外，心中再無其它。」
血液的流動開始放慢，他的心跳從星池凍結的一刻起，也變得越來越慢，最後幾乎停止。
所以他選擇用中國佛學中的禪機來回應，回答得含糊，但又有點微妙的至理。對方很難從他這句話中，得到什麼明確的判斷。
千年白狐興奮地尖叫起來：「臭小子，憑你二百多的超人智商，再加上我的舉世罕見的狐商，找出那些閃魄的基點輕而易舉嘛。」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風照原兩人，道：「比起修鍊了世界力幾十萬年的閃魄神力者，你們現在的世界力十分弱小。但宇宙萬物，沒有絕對的強大，只有生生相剋。」
這些明暗能量和過去已經不同，彷彿破繭化蝶，充滿了新的生命力，能量的流動雖然混亂，但都圍繞著體內的某一點做著運動。
閃魄平靜地回答：「永恆談何容易，就連我們生存的宇宙，都不是永恆的，何況其中的生物。你所說的仙人，是指生活在虛空中，領悟暗能量的那些生物吧。仙人也有死亡，只是活著的時間長一點罷了，閃魄也同樣如此。閃魄的平均壽命在六十萬年左右，史上壽命最長的閃魄，不過也就是一百三十八萬年。」
「什麼是閃魄？什麼又不是閃魄？我是什麼？我又不是什麼？」
兩人的進步可以說是突飛猛進。
看著閃魄，風照原情不自禁地湧上一股敬佩之意，雖然對方是窮凶極惡、橫行霸道的閃魄，但精神境界已經遠遠超出同類。最可敬的是，對方明知道風照原混入神殿心核，是想對閃魄不利，但仍然沒有出手對付他。如果說風照原的正義，使他能夠善待宇宙中任何弱小的生物。那麼眼前的閃魄這麼做，是因為他感悟了宇宙萬物生存的至理。
帝釋天沒有回答，淡淡地道：「以你的領悟力，去感知一下這個時間沙漏吧。」
帝釋天低聲道，他的雙目漸漸黯淡，肌膚開始收縮，出現了一條條皺紋。
「閃魄們總是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可以操控宇宙其它生物。」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細沙飛揚，時而扭曲成陀螺形狀，時而凝結成一個個沙球，靜止不動，時而形成一個立體型的圓沙盤，循環流動。
這有點匪夷所思，星池竟然能夠凍結住明、暗能量，但風照原沒有覺得一點不舒服，反倒覺得神清氣
「神殿心核的某一個地方？」
風照原瞪大了眼睛：「一百三十八萬年？天啊，簡直不可思議！」
帝釋天不緊不慢地道，細沙流過他的身體，滲入，又重新流出來，灑向四周無邊無際的虛空：「這裡是時間沙漏。時間在這個地方，是完全不存在的。這就是我的世界。」
「怎樣找到基點呢？」
他似乎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生命，而是一個永恆的存在，與宇宙融為一體。
血液循環、心跳都在慢慢加快，沉睡在星池中的風照原，傳出輕微的呼吸聲。
帝釋天一臉平靜：「我已經活了九十七萬年，生命將走到盡頭了。」
又過了很久，他平靜地道。
「委員會的首席神師，帝釋天。」
閃魄看著風照原，平聲靜氣地道：「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一萬年前的我了。無論你是什麼生物，都有合理存在的理由。」
羅剎看了看法妝卿，隨口道：「她是昨天才來到星池的，身體受了重傷，一副奄奄一息的可笑模樣。不過來到這裏的閃魄大多數都是如此，你好像是個例外。」
他的精神境界還遠遠沒有達到這個層次。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法妝卿也出現在了時間沙漏。雖然帝釋天看穿了她的身份，卻沒有點破。只是讓她和風照原一樣，去思考時間的意義。
帝釋天微微一笑，法妝卿又問道：「那我們該如何逃出對方的世界呢？」
風照原頓時汗顏，想了想，忽然覺得對方的話大有語病：「最後的學生？」
風照原被凍在星池中，身體無法動彈，就連體內活躍的明暗能量也突然被凍結。
閃魄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這是風照原第一次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人性化的表情。
這時的風照原，已經完全放下了戒備。因為對方要是想翻臉，早就動手了，何必跟他羅羅嗦嗦地交談。緊張的心理一去，好奇心開始佔了上風，風照原忍不住問道：「閃魄比仙人還要厲害，難道還不能達到永恆嗎？」
風照原臉色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所謂的差別，原本就是相對的啊。」
帝釋天露出了一個平和的笑容，對風照原道：「在跟我學習世界力的學員中，你是最有悟性的一個，也許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到達永恆的生物。閃魄們的慾望太強烈，他們不停地去征服。卻不知，永恆永遠無法靠征服獲得。嗯，也許納薩西斯是特別的一個，但他過多地執迷了。」
帝釋天凝視著他，許久，悠悠地嘆了口氣：「我真怕教會了你世界力以後，整個閃魄都會面臨亡族的危險了。」
帝釋天平靜地道：「通常，世界力強大的一方建立的速度更快，擁有先機。但弱的一方未必一定失敗，只要能夠逃出對方的世界，再將對方攝入自己的世界，就能扭轉危局。」
第七天，能量冰塊猛然炸開。
帝釋天緩緩地道：「創建世界，需要一個基點。就像宇宙誕生時，最初只是一個點，通過爆炸，不斷擴張，才形成了現在的世界。這就是世界力的原理。現在，感覺一下你們體
在法妝卿的世界里，充滿了熊熊的黑色光焰，從光焰中，飛出一隻碩大無比的黑鳳凰，展開巨翅，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清嘯聲。
他終於做出決定，無論動手或是逃走，都是不明智的行為，動手他心知肚明，絕對殺不過對方，逃走的話又無處可逃。如果用謊言欺騙，那也要根據對方究竟是從什麼地方，看出自己不是閃魄來圓謊。
黑色的光芒從法妝卿體內湧出，匯聚成一個光點，延伸成直線，拓展成平面，最終建立起一個立體的微觀世界。
閃魄隨意答道，看了看風照原：「想不到，我最後的學生竟然是一個人類。」
即使是第二關那個狂暴的世界，也比不上此時此刻的兇險。
順著羅剎手指的方向，風照原見到了一扇黃色的門，門像水一般地晃動，仔細一看，這扇門居然是由細小的沙粒組成，細沙不停地在流動，形成了門的形狀。
帝釋天的聲音從沙球里隱隱傳來：「如果我還有什麼最後的願望，就是希望萬一有一天，你們擁有了消滅閃魄的力量，請不要滅絕他們。」
生理活動的極度放慢，讓風照原的意識漸漸模糊，一點點進入了休眠的狀態。
風照原心中駭然，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閃魄，完全深不可測，如果他是你的敵人，你會感覺自己根本無法擊倒他。
整個虛空都消失了，風照原和法妝卿發現自己站在一座華麗壯觀的大殿中心，幾十個閃魄在冷冷注視著他們。
時間靜止，是相對於運動而言，本不意味著時間絕對的靜止。就好像物理學里，火車之所以運動，是參考鐵軌旁靜止的樹木而言。
漫天的沙海消失了，只剩下不多的細沙，慢慢包裹起帝釋天，裹成一個流動的沙球，就像果核慢慢地包住了裏面的種子。
風照原幾乎要崩潰，心頭湧上強烈的恐懼感。對方竟然能發現自己不是閃魄？實在是匪夷所思！在這一剎那，風照原心中閃過無數個想法，立刻搏殺對方？或者立刻逃走？又或是裝出驚訝的表情，編出謊話解釋？
風照原頓時放下心來，法妝卿原本就是一代異能宗師，在天賦各方面都不比自己遜色，順利破關也是意料中的事。
邁開大步，風照原向沙門走去，細沙紛紛灑落，落在他的肩頭、發梢，走進去，裏面是一個浩瀚無比的虛空。
如果說閃魄給風照原的感覺都是充滿慾望，野心勃勃，或者冷漠無情，那麼眼前這個閃魄，則是一個異類。
「我的生命，好像快走到終點了。」
接下來，帝釋天繼續指導他們一些細節的東西，包括運用世界力的技巧，世界的作戰方式，並回答他們提出的問題，耐心做出了解釋。
帝釋天靜靜地道：「既然你們兩個都領悟了這個道理，創建世界輕而易舉。因為在自己的世界里，時間就是靜止的。」
風照原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閃魄的神力者之間，又是如何分出高下的呢？既然雙方都擁有世界力，可以創建世界，而在自己的世界中又是不可戰勝的，那麼誰創建世界的
風照原完全明白過來，創建世界，一個是需要世界力，經過第一關和第二關，再通過星池的休眠，他們孕育出了世界力。此外，還需要對時間的理解，才能利用世界力創建世界。
「到了這裏，你才算真正地開始學習世界力。」
閃魄淡淡一哂：「宇宙中有一種生物，叫做蠅蚋蟲，早上出生，夜晚就死亡，只有一天的生命。如果它知道你們人類的壽命，不也一樣覺得不可思議嗎？」
「您叫什麼名字？」
「可以這麼說，但從另一個角度，這裏類似我們閃魄的出生地，一個人為製造出來的時間斷層。」
風照原突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叫聲：「時間之所以靜止，是因為一切都是相對的！」
風照原心中一動，按照帝釋天的說法，秘術、封印、道術、妖術、密宗六道輪迴、嗜血眸豈不是都可以融入世界中嗎？如果自己的世界能將所學融會貫通，那就真有和閃魄一決雌雄的力量了！
帝釋天一字一頓地道：「任何世界都有基點，它是世界起源的地方，同時也是唯一的缺口。找到對手世界的基點，就能逃出世界。」
「我明白了！」
聽到風照原的話，法妝卿立刻有所領悟。
風照原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時間怎麼會不存在呢？」
帝釋天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你知道這裡是哪兒嗎？」
這一個星期，是千年白狐最無聊的日子。平日里，它跟隨風照原四處冒險，過得十分刺激新鮮。現在後者突然長眠，它立刻倍感寂寞。而在離開地球后，叮咚一直昏迷不醒，就連鬥嘴的對象都沒有。
她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風照原：「你比別人更聰明嗎？或者你的身體特彆強壯？」
如同宇宙誕生。
閃魄點點頭：「你說得沒錯，無論是閃魄還是人類，一粒細沙還是一座山峰，都是宇宙中的物體，沒有任何區別。」
風照原猛地發現，四周的細沙在不斷地減少。
原本紛紛揚揚的沙海虛空，也開始縮小，沙粒陸續飛至，匯聚在帝釋天的全身上下。
他的表情是平靜的，看不出絲毫波瀾。對著他，你會覺得心中雲淡風清，俗念盡消。他端坐在黃沙的果核里，彷彿是從宇宙核心孕育出來的生命，他的身體根本沒有動，但你偏偏覺得他好像在隨著漫天的細沙流動。
風照原又驚又奇，驚的是，從對方的言語中，分明識破了他人類的身份；奇的是，對方不但沒有動手，反而十分欣賞他的觀點。雖然這幾句話，只是風照原情急之下的胡謅罷了。
沙球越縮越小，突然凝聚成一粒細沙，像被風吹走一般，輕輕揚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人立刻默察體內，他們的明暗能量雖然無序運動，但都圍繞著一個點。法妝卿的明暗能量是以頭部為中心，因為她暗能量的源泉，是在額頭的黑鳳凰精石里。而風照原的明暗能量則是以體內那個微小的脈輪為中心。兩人都是天賦過人，立刻明白，這就是帝釋天口中的基點。
法妝卿低頭沉吟，心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