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篇 卷三十一
第一章 滄海桑田·大漠孤煙
與同志們商量，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沒發現這座兵工廠有什麼不妥之處，虛江子獨自思索，推想各種線索，最後才得出答案。
尋寶的機會，向來是人人爭先，但這次卻沒人要與虛江子搶，因為這裏若真的是白虎故地，能觸動隱藏機關的人也只有虛江子一個，非他不可。
虛江子很擔心一件事，那就是白虎一族凶名赫赫，萬一留下什麼危害世人的要命東西，一旦重見天日，那就會是一場浩劫，但姍拉朵卻不同意自己的想法，當初在監獄里聊到白虎遺產時，她就表現出高度興趣。
連續兩次感應到的詭異視線，肯定有人在暗中窺視，在正式找東西之前，儘可能先把這人找出來，消除危險因子，這才是上策。正想著這些問題，黑暗的走道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白影，快速朝那岩壁裂口靠近。
「什麼？那這裏豈不就是太平軍國的軍火廠？」
「……有沒有什麼是我應該知道卻不知道的？」
「果然來了！」
虛江子跌得頗重，其實相當糗，不過他爬起身後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設法挽回顏面，而是先轉頭走回隊伍中，找到得力助手宇文龜鶴，急忙問話。
虛江子百分百肯定，以前神秘的白虎峽谷就是自己腳下如今所踏的土地，但這地方橫看豎看，別說沒有半點白虎一族居住過的痕迹，甚至就峽谷也算不上，碉堡是蓋在一座岩丘之上，不過附近的地形也未成谷，與傳說中白虎峽谷的模樣相差甚遠。
這輛古怪的車子，外殼呈現銀灰色，看不到裡頭的景象，行駛速度不但快，而且不用受風吹日晒之苦，與眾人一路上的待遇可謂天差地遠，然而，既然連獄卒都享受不到這樣的福利，那想當然爾，這輛車中只會坐著大人物。
「……怎麼是妳？妳來這裏添什麼亂啊！」
※※※
「先回去吧！我們這樣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要是搞到回不去就糟了。」虛江子看著幾名同伴的期盼眼神：「這裏挺邪門的，我不信樓蘭不知道此地的存在，我們應該有足夠的探勘時間，回去先準備點火把、繩索，再來深入。」
無奈，有太多事情是虛江子無法決定的，就在他們抵達這座碉堡的第三天，虛江子負責扛水桶去打水時，經過某處岩壁，突然地面劇烈晃動，岩壁內部發出巨響，裂出一條好大的破口，裡頭黑黝黝的，像是通往某個很大的空間。
結果證明，虛江子完全是多慮了，姍拉朵夠瘋癲沒錯，卻絕不是傻女人，她的不知死活更往往是不知別人死活，自己絕對安全。當姍拉朵高舉起手，用非常女性化的笑容與聲音，問有沒有人願意幫忙搬行李時，由於舉手的動作很大，胸前圓滾滾的曲線一陣波浪抖動，虛江子怔怔站在原地，突然覺得鼻端發熱，伸手一摸，指上滿是鮮紅，鼻血竟流了出來。
「各位，我帶了點藥草回來，傷風咳嗽頭疼肚痛全部包治，還可以當成養身聖品吃，你們……」
「倒也是……」
囚犯們連聲驚呼，很快地，他們便從虛江子的特殊身分聯想到答案。
修道之士修到這種程度，除了「可恥」兩字，已經沒有什麼別的好說了，虛江子暗罵自己一聲，聽到身旁響起大片腳步聲，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些男人全都忍不住撲了上去，他一驚之下近乎本能反應地大步奔跑向前，想要保護那個不知死活的美人，哪想到才跨出兩步，虛江子驀然驚覺，只有自己一個人往前跑，其他所有人則是大力搖著手，快步往後退。
「呃……不會吧？女人出現在這裏很危險，她不知道嗎？」
「老兄，別那
隔天開始的工作生涯，與之前當礦工沒有什麼分別，只不過是兵工廠里另開一條生產線，由囚犯們手動操作，進行較細膩的趕工。工作本身沒什麼，但是和單純的挖礦相比，這工作卻尤其令人振奮。
這座兵工廠雖然幾乎完全機械化，但還是留有十幾名樓蘭的技術人員與警衛坐鎮，這邊的騷動一起，他們應該很快就會趕來，虛江子搶在他們之前行動，帶著宇文龜鶴與幾名同志，一同進入那個黑黝黝的深洞。
一聲清脆的嗓音響起，跟著便是一個高高的倩影從車內走出，被派來這裏的醫護人員居然是名女性，這點實在大出虛江子意料之外，更令他訝異的，則是這個聲音實在是異常地熟悉。
「燈火能照到的範圍有限，大家腳下小心。」
虛江子這些話不是隨便亂說的，以領導人個性而言，他算是比較講究「謀定後動」的那一型，就算沒有萬全準備，起碼也要有相當準備，才會付諸行動，要他初來乍到就貿然行動，這種事他是絕對干不出來的。如果換成西門朱玉，現在可能就會鼓動眾人行動，一邊行動一邊觀察，設計接下來的方案，甚至藉由觀察同伴的失敗與陣亡，來尋找可行策略，當然，這種犧牲同伴來找安全路線的事，虛江子也是萬萬做不出的。
「這、這些是什麼東西啊？這裏到底是哪裡啊？」
「這個想法不錯，有創意！到時候記得高高打著河洛劍派的大旗，一定會超紅的！」
「沒有錯，這裏就是白虎一族的舊居之地，但……」
外表普通平實的碉堡，內部沒看到幾個人，幾乎全都是機械化設施，各處走廊盡頭的門扉，旁邊都有一個手掌形狀的觸碰盒，手往上頭一掃，門就順勢打開，站在走道中央，不用抬腿舉步，就有輸送帶把人送著走……種種匪夷所思的機關，虛江子覺得眼花撩亂，覺得自己彷彿進到書本中的天界、仙境。
「啊？」
這麼強烈的晃動、這麼大的岩縫，就算虛江子想要掩飾，也不可能掩飾得了，很快就被聞聲趕來的人們發現了。
虛江子不想太快行動，但自己對這些同志只有影響力，並沒有絕對的約束力，如果自己不先進去探勘，這工作只會被他們搶去，到時候有個什麼，會更難以收拾。
聽著同伴們的驚奇呼聲，虛江子除了為他們的後知後覺而嘆息，更扼腕于自己的倒霉、祖先的不庇佑。要用血脈感應當繼承遺產的鑰匙，這也不是不行，但起碼也挑個好一點的時間與地點，現在搞到連藏也藏不住，多了一票分遺產的，該如何是好呢？
「奇怪了……」
「誰？」
「把照明設備拿給我，或是什麼燈也行，我一個人先進去看看！」
回房後向姍拉朵說明所遇到的情形，姍拉朵也大感奇怪，在房間里仔細搜索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監視設備后，她也只能把虛江子的感覺判斷成錯覺了。
「我哪知道？上頭突然調我到這裏來，我可以不來嗎？我看到你在這裏才覺得奇怪咧！你來這裏做什麼？」
「唉呀呀呀，這位弟兄的打招呼方式，雖然熱情了點，不過也還不至於難以接受，那就請他來幫這個忙吧！」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啦！」
曾經聽說在古時候，兩個部落相鬥爭，勝者不但殺光敗者所有人，還在他們居住的舊地上灑滿鹽，讓該地寸草不生，永無生機。樓蘭一族或許非常忌憚白虎一族的存在，所以在滅亡白虎
第一反應，虛江子立刻按開門，出去看看狀況，但門外一無所有，長長的走道上也不見人蹤，並沒有什麼人躲在那裡。
「呃……」問題完全被封鎖，虛江子反而不曉得該說什麼，姍拉朵擺明一問三不知，也只是奉命行事，自己若要問，恐怕只得問太陽王，但此地距離樓蘭極遠，身為領導人，總不可能偷偷跑出來，還跟到這種偏遠地方來吧？
「別那麼迂腐，兵器本身沒有罪過，要看被什麼人使用，好比交到我們手裡，就能鋤強扶弱，打垮太平軍國，創造和平啊！」
這批犯人本來就不是普通的囚犯，有些身具異能，可以憑意志影響電子設備；有些精通機械原理，甚至身具法寶開發師的資格，本來就是為了完全將他們與機械隔絕，特別蓋了那所超原始的大監獄，裡頭沒有任何機械、電子設備，如今卻把人調到這個幾乎都是機械的兵工廠，簡直就是一座大寶庫，如果不是此事太過詭異，他們可能立刻就要開始叛亂行動了。
黑暗之中，不辨東西，周圍的岩石地形越深入越是空曠，不曉得底下有多少空間，高舉油燈一照，除了方圓幾尺之內，其餘的就是無邊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就算有黑暗中視物的能耐，也看得不遠，更不曉得該往哪邊走去。
當天晚上，幾名囚犯頭子在會議中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差一點就要翻臉動手，爭吵的原因是為了白虎遺產，這個大秘寶所蘊藏的可能性，讓許多人的耐心失控，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能先取得秘寶，就有足夠實力爭取自由，結束現在的囚徒生涯，若是等樓蘭派人來接管此地，那就什麼都晚了。
不過，再怎麼想象，虛江子也沒想到，最終目的地居然會是這個德性。一座土黃色的碉堡，外表看來並不起眼，如果從幾十裡外遠遠看去，只會覺得這邊是黃土岩窟，看不出這裡有建築物，雖然……這座岩窟看來還真是不小。
連續兩次相同的感覺，虛江子確信這不是錯覺，甚至有可能是對方刻意讓自己發現，但……這雙潛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是誰？
這麼說著，虛江子領著同伴回去，視線雖然只能看清幾尺內，但虛江子卻有種怪異的感覺，好像知道北北西方向存在著什麼，如果往那邊找去，應該能有所發現……應該是這樣的，但卻不適合和這麼多人一起發現。
「人生本來就充滿不測，倒霉的話，連打個感冒疫苗都會死人！」
基於這個想法，虛江子和同伴們一起往回走，但在穿越那面岩壁時，虛江子又一次感受到幾天前的那道視線，有某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樓蘭一族志在白虎遺產，這塊岩壁早該被打破，進行詳細探勘，怎會留到今日才被自己發現？這其中的緣由，只能仔細推敲看看了。
「沒問題，大概要早多久？」
「還幹得真是徹底咧，人殺光了，連窩也整個拆掉，但既然連窩都沒有了，還有什麼寶藏和遺產？」
※※※
「……下次這麼重要的事情，請早點警告我。」
「……在這裡會有什麼不測嗎？」
「這、這裏怎麼會突然裂出一個洞來？太不可思議了！別人走過都沒事，你走過就裂開大洞，這也太巧了吧？」
「你不知道嗎？這裡是樓蘭的軍火廠與兵器庫啊，歷史很久了，也已經廢棄很多年了，後來為了供應武器給太平軍國，就重新開
這種事情過去可能沒發生過，虛江子在礦場待了幾個月，半個醫療人員都沒看過，誰生病受傷了都得自求多福，所以囚犯們聽見這個消息，顯得非常困惑、意外，一面零星地鼓掌，一面議論紛紛。
整個討論過程，虛江子沒有參与，因為他知道自己是整個計劃的關鍵，若沒有自己的參与，不管是哪一派人都沒有機會成功，討論根本是白費力氣，而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先在岩壁破口那邊，找個黑暗角落躲起來，看看有什麼人會趁機潛入。
這樣的意見被提出來，但也遇到了阻力，以宇文龜鶴為首的反對派，認為整件事透著詭異，從樓蘭一族把己方這些人調到此地開始，整件事就極不尋常，樓蘭一族應該存著什麼打算，要利用己方來做事，己方應該處於極嚴厲的監視下，任何輕舉妄動都不適當。
虛江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太陽王，畢竟最有可能在這裏鬼鬼祟祟的人便是他了，然而，這個推測無法確定，因為雖然時間很短，可是那雙眼神給自己的感覺，並不是太陽王。
時序轉移，滄海桑田，荒漠峽谷可以變成碉堡，但深藏於血脈中的白虎戰魂卻絕不會消失，哪怕時隔數十年、百年，當族人重新踏足於故土，血脈中的悸動便會蘇醒，即使在千里之外，那股感覺都很強烈，更別說直接踏在故土遺迹之上了。
要說不吃驚，肯定是假的，莫名其妙成為唯一志願者的虛江子，急忙停步收勢，但沖得太急，一下子跟蹌跌撞到姍拉朵面前，差點一手就往那晃動中的半球體抓去，總算姍拉朵搶先一步出手，一把將他衣領抓住，用力按趴在地上。
不過，事情看起來還有些怪異，如果說，白虎遺產就藏在這塊岩壁的後頭，從這塊大裂口走進去就能找到，那麼，對己方這些粗人來講，要發現白虎遺產確實有難度，若非震出這道裂口，天曉得要尋覓多久才能找到線索，但以樓蘭一族的科技，佔據此地多年，早該對每一處都進行過地毯式搜索，沒理由不曾發現這塊岩壁後面有一個大空洞。
照理說，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妙，因為突然把這樣一名火辣美女扔在許多久久未嘗肉味的男人面前，就像點著火把進炸藥庫一樣危險，虛江子已經開始擔心，自己是否該做點什麼，來保護這個不知死活的瘋癲傻女人。
「對了，妳……跟太陽王很熟嗎？」
「問妳一下，這裏怪模怪樣的，是什麼地方？」
這個討論最後以翻臉動手告終，但虛江子卻開始察覺到危險性，更決定若自己掌握到什麼線索，也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太快去接觸遺產。
除了金屬鐵鳥不停飛行進出外，還看到高熱蒸氣頻繁從窗戶溢出，有時候甚至直接噴出火焰，從這情況看來，裡頭多半是什麼大火爐、大熔爐一類的東西，莫非之前的猜測有誤，樓蘭一族不是要把人送去找寶藏，僅是單純送人到這裏來做工的？
看著這女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虛江子不禁搖頭嘆氣。回到同伴身邊后，虛江子的這口氣嘆得更大聲，這座兵工廠的宿舍極為差勁，感覺甚至比監獄的設備還糟糕，不過，十八個人擠一間房，最起碼不用擔心半夜會有神經病跑來騷擾了，仔細想想，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根本沒有好好睡一覺，每晚都在學習與挨揍，沒有被弄到神經衰弱，連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
姍拉朵想也不想地回答，不似作偽，虛江子的問題還沒開始就又被封住，他唯有告辭離去，思索其它的可能性，臨走之前，姍拉朵扔給他一包藥丸，
虛江子喃喃自語著，那位醫護人員已出現在眾人跟前，身如高柳，艷麗的面孔、大大的眼睛，如波浪般的金髮，在陽光底下尤其閃閃動人，一襲簡單大方的白色套裝，盡顯一身惹火曲線，粉腿修長，胸口還少扣了兩顆扣子，峰巒傲挺，圓溝深陷，如果不是平常看熟了她的臉，虛江子還真有點懷疑，自己能否第一時間認出這麗人就是姍拉朵。
「大家好！」
「見鬼了，你發什麼神經病啊？我怎麼可能和他很熟，他是樓蘭王耶！我最多也不過就是和別人一樣，遠遠看過他而已，距離還沒有你殺到他面前那次近咧！」
「妳來這裏幹什麼？」
宇文龜鶴道：「頭子，咱們怎麼辦？」
「有，這個女人幾個月前也曾經到礦場來進行醫療活動，她長得漂亮，不少人都對她有色心，但凡是自願配合她進行醫療實驗的，沒有一個是活著回來的，其餘那些想要憑武力玩偷襲強暴的，全都半夜暴斃、死於非命、屍首不全……她是出了名的危險人物，可能的話，祈禱她千萬不要看上你，還有你也千萬別看上她！」
姍拉朵兩手一攤，說得輕鬆，虛江子倒是很吃驚，想不通太陽王為何讓人把自己送到這裏來，若是自己破壞了這座軍火廠，斷了太平軍國的軍械供應，那中土的戰局豈不是就……
這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虛江子心中一動，警兆忽生，發覺好像有什麼人在窺視著自己，但這小小房間裡頭，就只有自己與姍拉朵兩人，怎樣也看不到第三人。
「……妳是雙性戀大淫賊，說這話不覺得很沒說服力？」
「那我們豈不是變成雌雄大淫賊？」
目標出現，虛江子像是一頭蟄伏的猛虎，從黑暗中暴起竄出，直撲正前方的目標而去，衝出幾步后，卻驚愕地停步。
虛江子曾為了這問題感到困惑，但很快就找到答案。白虎一族的遺產，絕對還好好的留藏在這裏，就算樓蘭一族的情報會搞錯，自己的血脈感應絕不會錯，能給自己那麼強烈感覺的東西，肯定不尋常，不然若是自己千辛萬苦，挖掘遺產，最後找到半隻穿破的鞋，那豈不是很搞笑？
來到域外以後，樓蘭聖族的名號，對虛江子而言便如雷貫耳，而實際抵達樓蘭后，種種新奇的技術、器物，名不虛傳，讓虛江子眼界大開。不過，只要離開樓蘭一族，應該不可能再看到這些超時代的建築與法寶，應該是這樣的……
兩派意見僵持不下，最後還是宇文龜鶴這一派佔上風，畢竟整個情況太過異常，就連平常安於自我欺騙的人們都很難再騙下去，決定謹慎從事。
幾個人離開岩窟時，樓蘭的警衛人員已經趕到，發現這個遼闊的黑暗洞窟，大吃一驚，那種驚駭的神情不似作偽，虛江子確信他們是真的不曉得，而他們也斥退眾人，拉起封鎖線，阻止所有人靠近，準備將這件事情回報樓蘭，等候裁決。
「……早幾年吧！」
「不過，不曉得遺產的內容是什麼，這倒真是讓人不安，如果只是金銀珠寶，那就好了……」
才剛剛這樣想著，一道沙塵由遠方迅速靠近，滾滾黃沙飄揚半空，來勢頗快，光看那個速度，就曉得一定是樓蘭的運輸工具，絕非任何血肉之軀所能及，過沒多久，一輛沒有輪子、完全浮空飆行的奇特車輛，緩緩減速停在眾人之前。
當車門一開，迎面走下的是一名穿著灰色制服，好像官員似的人物，他高聲說了些什麼換新工作地點，大家以後要好好努力之類的話，然後又
虛江子領取了姍拉朵贈送的大禮包后，姍拉朵還不忘叮嚀：「告訴你啊，現在你算我的所有物了，在外頭不許拈花惹草，看到漂亮姑娘，你不可以打歪主意！」
「啊？」
「……坦白說，我就是怕兵器落到妳這樣的人手裡，後果搞不好比天妖更糟。」
「先別輕舉妄動，我懷疑我們正處在樓蘭一族的高度監視下，他們的具體目的不明，大家暫且忍耐一下。」虛江子道：「至少，先把附近地理環境弄熟吧！要做什麼都會容易點的。」
無視目瞪口呆的宇文龜鶴，虛江子拍拍他的肩膀，朝著姍拉朵走去，于情于理，都有一堆事情要向姍拉朵問清楚，她莫名其妙跟到這種地方來，總不會只是來觀光賞景的。
虛江子暗忖不妙，自己搞不好中了太陽王的奸計，以他的個性，很有可能會恥笑著說出「你以為自己很重要，其實根本就是個屁，不值得利用，老子壓根就不需要你，乖乖做苦工去吧」這樣的話來惡整自己。若一切真是如此，自己這回可就真的糗大了。
話還沒說完，只見所有同志躲得遠遠地，一副畏如蛇蝎的表情，彷彿自己手中拿的不是萬靈藥，而是超級猛毒，事實上，虛江子也不太清楚這葯到底安不安全，看到大家有這個反應，只能苦笑。
※※※
「所以啰，你看到漂亮姑娘，要先回來告訴我，等我吃完了才輪到你吃！」
虛江子叮嚀著眾人，什麼照明設備，都是叫起來好聽，其實不過就是幾盞油燈，能照到的不過是幾步範圍，要在大片岩石之間竄上爬下，險象環生，好在幾個人的身手都不差，平常更是在礦坑中工作，早就練出黑暗中視物的本領，沒有被這險惡環境給難倒。
不過，虛江子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因為工作幾天之後，他就發現這座碉堡真的有一種奇怪感覺，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因為身邊的同志並未有這種異常感，人人都說沒什麼特別，但是當夜晚入眠，夢中的白虎不住咆哮時，他就明白過來，那絕不是什麼錯覺，而是來自血脈深處的呼喚。
座落在岩石上方，前後大約有五百米長，佔地極廣，土黃色的外殼，在太陽底下不算醒目，可是周圍卻有許多金屬鐵鳥，拍振雙翼，爪上弔著圓桶，在碉堡壁面上幾千個窗戶中進進出出，這等詭異的景象，倒是與樓蘭十分相像，虛江子還記得自己最初被押解到樓蘭時，就是看到樓蘭的天空有很多飛行器，忙碌地飛來飛去，蔚為奇景，後來問起姍拉朵，她說樓蘭大量使用機械，那些小型飛行器多半是充當信差、外賣之類的功用，不是什麼高級設備。
「難道……這裏就是白虎一族當年舊地？可是，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樓蘭是想利用我們來尋寶嗎？」
一路上虛江子不停地想象、猜測白虎秘窟的真面目，這是早已掩埋于黃沙中的傳說之地，照理說應該荒無人煙，偏離域外的主要往來路線，不然旅人們來來往往，早就發現這地方了，然而，這麼重要的地方，如果說完全沒有人把守，這也絕不可能，樓蘭一族再怎麼荒唐，總不至於把這個至關重要的地點給放空城，怎樣都會留一、兩個看守人，說不定還有一整支部隊的編製與大小暗哨。
姍拉朵帶虛江子進入了一間套房，不算寬敞，但裡頭桌椅床鋪一應俱全，倒也乾淨清爽，只不過四面光亮的金屬壁，讓虛江子覺得這套房與自己的牢房頗為類似，搞不好性質還真是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