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夢譚》龜茲篇 卷三十一

第二章 擦槍走火·趕鴨上架

龜茲篇 卷三十一

第二章 擦槍走火·趕鴨上架

虛江子難得地主動下令:「把這個瘋婆子給捆起來,找個地方扔進去關,喔,千萬別忘記也順便找個東西塞住她嘴巴啊!」
宇文龜鶴等人火速趕來,聽到要封閉洞口,又看見虛江子傷得不輕,都吃了一驚,場面一時間顯得很混亂,總算虛江子斥喝眾人,這才讓眾人依照他的命令行事,將那個大裂口逐漸封閉起來。
換做是其他精於用毒的高手,這樣會是非常要命的行為,哪怕只是在衣服上輕輕一碰,都可能毒發身亡,但姍拉朵雖然很會使用毒物,卻終究不是什麼毒王、毒后,沒有那麼深奧的用毒技巧,再加上心裏猶豫,反應稍慢,一下被人制服,要反抗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一路蹣跚行走,穿越亂石堆,朝著北北西方向前行,過了小半個時辰,眼前所出現的龐然巨物,讓兩人同時一驚,那是一扇非常厚重的石門,整個質地與旁邊的岩石完全不同,像是一塊極大的白玉璧,高五米,寬四米,厚度無法估計,看得出來不是輕易可以打開的。
「這算啥?別沒見識了,這不過是最陽春版的玩意兒,如果是完整版本,這些火焰還有索敵功能,能感應照明範圍內的所有生命氣息,只要感應到了,火焰就會變色……不過太敏感了,什麼蟑螂老鼠蚯蚓螞蟻的,都會讓火焰變色,目前還在改良中,沒有正式推出。」
「不,要逃我們早就逃了,何必等到現在?大家不是都知道嗎?就算逃跑,也只會被樓蘭像抓狗一樣逮出來殺掉,死得比現在更慘,我不要逃,要就奮力一戰,爭取生存。」
「沒、沒有意見……」
「怎麼辦?我們什麼準備也沒有,在這種情形下反叛,怎麼面對樓蘭的大軍?」
「沒有就好,道上的規矩,朋友妻不可戲,各位不看僧面也看佛面,雖然我是這裏唯一的美女,你們以後還是要對我放尊重點,要不然……哼哼!」姍拉朵伸手指向眾人,邪笑道:「把你們全榨成人干,方法……是商業機密!」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就是這樣的情形,虛江子躲藏在暗處等待之前,做過許多模擬推想,甚至想過來者的武功如果高過自己,應該如何應對。非常慶幸的一點,就是自己陪太陽王打了這幾個月,已經很習慣和實力高過自己的強人交手了,哪怕對方一上來就痛下殺手,自己也有辦法應對,因為碰上一個喜怒無常、出手又不分輕重的師父,這些都算是「基本課程」。
「等、等等,沒有我的支援,你們要對抗樓蘭絕對是……唔嗚……」
「別……別問,快走……」
當這些樓蘭戰士的憤怒慢慢變成了懷疑,開始暗自戒備,聞訊趕來的虛江子知道自己沒有太多選擇,儘管自己並不願意,殺人滅口恐怕不得不為,但是,憑著己方力量,有可能完全消滅這批樓蘭戰士,不讓一個人逃跑嗎?只能先把他們誘入深處了。
「什麼?找人幫忙?那我們兩個怎麼獨吞寶藏?」
「那還不趕快把這裏封起來!」
說著這些話時,姍拉朵臉上的表情,既開心又得意,彷彿這些榮耀是她自己得到一樣,這是虛江子從未看過的表情。
這兩名高手的武功,都遠在自己之上,即便是中土都極為罕見,照常理推論,這種級數的高手不會平白無故冒出來,其中之一很可能就是太陽王,然而,太陽王的武功路子,自己很熟悉,那種獨步天下的剛猛,就算屈于守勢,也不會是這種打法,更何況……域外之大,有誰能把太陽王壓著打?
這確實是一個之前沒人想過的可能性,虛江子一提,所有人精神大振,覺得眼前陡然出現一道明光,現在希望有了,具體策略也有了,囚犯們用一種全新的眼光凝望虛江子,等候他下達指令。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你以為當女淫賊就可以無往不利嗎?告訴你,別說是我,就算是那個西門大淫賊,他之所以戰無不勝,那只是因為他明知道必敗的戰爭就不去打而已。」
「哇!不會吧?這麼遠都聞得到,我真的變成狗啦?」
對虛江子而言,這也是一個意外的變化,自己又一次在非預料的情況下,被推到這個位置上,不過,現在也不是推託的時候了,早點開始做事才是真的。
「不要跑!我剛好在找你!大半天不見人影,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想不到這裏居然就是白虎遺迹的舊地,太棒了!我早就想來這裏挖寶……呃,不對,是做研究。」
虛江子心急如焚,但腦中卻也出現一個疑問,敵人出手應該是有什麼企圖,或殺或擒,都有目的,為何第一波攻擊之後,到現在都沒動作?如果說是賣弄氣勢,玩什麼心理戰的招數,又似乎說不太過去。
問題是,照明用的火光仍在,方圓數十尺內一無所有,這表示敵人是在數十尺外出手,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仍有如此殺傷力,肯定是絕頂高手,自己要不是最近幾個月里武功大進,又靠修習「白虎拳術」提升了六感,這一下別說閃躲,連察覺都不可能。
和「不把別人死活放眼裡」相比,「說話不在意別人感受」就只是一個非常小的問題,尤其是在姍拉朵身上,這種問題天天都可以發生個幾十遍,實在算不了什麼,所以她也完全忘記自己有踢到鐵板的可能。
研究附近地形、尋找退路、掌握白虎遺產的秘密、接管兵工廠……任務清單上有太多的工作,而這些必須要在短短几天之內完成,光想就知道這壓力有多重,沒有人有多餘的心思和力氣旁顧,就連虛江子也不得不感嘆,丟在自己肩上的實在是個爛任務,然而……僅僅幾個時辰以後,他就發現這任務比自己想象得更爛。
「不好了,毒氣外泄了!」
「啊?他們也要吃嗎?我完全沒想過這一點。」
虛江子來到白玉門前,深吸一口氣,運足力量,全力一推,巨大的白玉門動也不動,想當然爾,那麼厚重的大石門,就算沒有其它機關或是怪異之處,單就本身的重量而言,絕不是一個人能夠隨便推開的。
「夠啦!」
「這兩人……是敵是友?」
「哦,關起這瘋婆子的時候,請各位注意,別毛手毛腳,也別做什麼讓我很頭痛的動作啊,要不然……哼哼!會被弄成人乾的。」虛江子道:「至於方法,是我的商業機密。」
除了失策,還有一個很要命的地方,就是自己很難對這個女人說「不」字,當虛江子意識到這一點,他拔腿就想要開溜,無奈,姍拉朵已經搶先將他一把抓住。
虛江子抬起頭,在空中火光的照映下,看見白玉巨門上的赤色印記:一個虎頭圖騰,由簡單數筆所構成,不曉得書寫工具是何等巨物,但筆力蒼勁,似是注滿了千鈞之力,而最讓虛江子印象深刻的,則是那怵目驚心的殷紅色。
「好棒的照明工具,這也是樓蘭的技術嗎?」
「……妳的解藥有多到給這裏一人一顆?」
嘴裏被塞上一大團東西后,說不出話的姍拉朵,便被抬起帶走,而虛江子並沒有忘記再補上一句。
姍拉朵笑得開心燦爛,虛江子卻聽得一頭霧水,想不出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放心的,只見姍拉朵才笑了兩聲,整個表情就突然陰沉下去,蹲在地上,低聲道:「不過,她和我的交情就很一般啦……」
姍拉朵一記直擊小腹的崩拳,無視虛江子的身體狀況,差點打得他猛吐胃水,鬼扯到一半的拙劣謊言也被打斷,姍拉朵看了在場眾人一眼,拇指比了比自己,以無比豪邁的架勢,大剌剌地說:「我和這個男人,最近開始有了一腿,你們有什麼意見嗎?有意見就衝著我來!」
虛江子從不認為姍拉朵是個一無是處的女子,這時他更見識到這個身姿婀娜的女人,確實是很有用處的。他的話才一說完,姍拉朵就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罐子,朝他背後一灑,接著二話不說,扛起他來就跑。
反叛樓蘭、結束牢獄生活,這是所有囚犯長久以來的目標,他們發誓不管要花上多久時間,一定要實現這個夢想,不過,當這個夢想過於突然地被推到面前,那反而變成了一場災難。
「這、這個……我半夜出來小便兼巡查,突然看到一名女淫賊,就追蹤在後頭想要……」
「把這些礙事的傢伙一起埋了!」
虛江子喘息說話,背後出血雖多,但實際傷勢應該不會危及性命,自己略微察覺到殺氣,便立刻撲倒姍拉朵,沒有真的挨著那一記,否則別說後背,整個人都要被重創。
在整個過程中,姍拉朵也出了大力,若不是她在短短十數秒內,閃電調製出一種快乾的黏著劑,眾人也沒有辦法那麼快就將裂口封閉起來。當這一切事情就緒,眾人才驚愕地發現到幾個問題,首先……為何姍拉朵會出現在這裏?
想著這些複雜的問題,虛江子被姍拉朵帶得一路狂奔,迅速離開了地下空間,回到地上裂口之後,姍拉朵還展現了她並非善男信女的惡劣本色,一出裂口,馬上回身扔了幾顆圓球進裂口裡,虛江子見到她這動作,隱約感到不妙。
「……那,毒氣擴散開來以後呢?」
原本背後熱辣辣的疼痛,被這奇異藥物噴洒之後,迅速變得清涼,痛楚大減,體型算高的姍拉朵,扛起人來跑步的速度,充分體現了本身的優勢,全然不像普通嬌弱女子般無力,這一下快跑,竟是疾逾奔馬,連虛江子都有些傻眼,看不出這個整天泡實驗室、說自己體力差的女人,居然跑起來有這等速度。
「妳……妳扔了什麼進去?」
「哦,這聽起來也很合理,但你們兩個人怎麼會走在一起呢?你們不會以前就認識吧?」
「你、你怎麼啦?怎麼突然……」
只是,快雖然快,舒適性就難免顧不上了,這一輪急奔,震動傷口,虛江子差點疼得翻了白眼。在奔跑過程中,虛江子另外留意到一個問題,就是交戰中的雙方,並非勢均力敵,很明顯的是一攻一守,有一方趨於劣勢,只是攻的那方雖然凌厲,守的那邊卻也抵擋得住,一時間不露敗象。
「各位,我承認這件事確實來得有些突然,但若說準備……這些年來你們不是一直都在準備嗎?該有的準備,其實你們早就做足了,唯一欠缺的,除了時機就是信心了,而現在……天時已到,我們沒有其它的選擇,至於信心,這就要靠大家的團結了。」
「是人血嗎?」虛江子問得心虛,畢竟以白虎一族的糟糕名聲,殺人取血當作圖騰,那是完全說得過去的,而看這個圖騰血印的面積,若是以人血繪成,恐怕也不只是兩、三條人命。
「哈哈哈,有男人為我吃醋耶!真想不到我也有這麼一天,你放心啦!我和她的交情確實很不一般……」
變成狗是不可能的,姍拉朵很快就發現自己嗅覺大進的真正理由,血腥味是來自虛江子的後背,他背上一片鮮血淋漓,不曉得被什麼東西給嚴重傷害了。
「我特製的毒氣彈啊!風吹不散,見血封喉,不見血照樣也封喉,管他什麼高手強者,吸入之後都要完蛋!」
這念頭才剛剛生出,遠處響起的連串風雷之聲,就解答了虛江子的疑問。密集的氣爆聲響,像是天上悶雷大作,充塞于整個空間,更因為地下洞窟的密閉性,迴音效果極強,剎時間耳里一片嗡嗡之聲,震得人頭暈目眩。
「不曉得是什麼顏料?看上去陰森森的,挺怕人的啊!」
「……誰……誰管這個啊……我背後好痛,妳先跑到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我不是問我自己,我是說……毒氣能在那麼遼闊的地下空間散開,應該也能散到這裏來……」
「各位,請隨我來。」
「來人啊!」
「不用怕,我一路上計算過,這裡是上風頭,我又已經吃過解藥,喔!不好意思,忘了你的份,現在給你補上!」
在場的囚犯就算不是凶神惡煞,也都不是良善之輩,不過在這個問題上,竟是誰也無意與她多做糾纏,被她這麼一問,所有人紛紛搖頭。
若說採取守勢的那方不是太陽王,那攻方的感覺更不對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想,虛江子也想不到太陽王有什麼理由要對自己痛下殺手,更何況這時動手,還會將姍拉朵牽涉在內,太陽王實在沒理由……
「喂!你們要開始起義搞反叛,促成這個局面的我,怎麼說都是大功臣,你們不先向我說聲謝謝嗎?」
「這還用得著問?我一個女人家會自己跑到這裏來嗎?當然是跟人來的,喂!那個男人,你躲起來幹什麼?還不快點出來和人解釋一下!」
「這些搞地下設施的人真是差勁,一天到晚在地底搞大空洞,這麼大面積都被挖空,上頭還要蓋東西,就不怕哪天來個地震,完全塌陷下去嗎?」
虛江子說這話的語氣,帶著明顯的酸味,姍拉朵聽出來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還重重拍了虛江子兩下。
面對姍拉朵的強勢,虛江子不是沒有試圖抵抗,但姍拉朵很了解他的想法,進行勸說:「你想想,這麼危險的東西,要是落到野心份子的手上,那就糟糕啦!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先把東西弄到手,這樣才對啊!」
姍拉朵道:「樓蘭一族的技術雖然了得,但並不是什麼法寶都出自他們,這個火焰是我……一個朋友的作品,她很厲害的,從小在中土長大,很有機關學方面的天分,接觸到法寶方面的知識后,就像海綿吸水一樣,短短時間之內,就成了最優秀的法寶開發師,我從沒見過比她更優秀的天才。」
在虛空中燃起的火焰,顏色火紅,共有五團紅焰,四團圍繞著中心的一團,型態很似燈座,就這麼飄蕩在空中,照亮了方圓數十尺的範圍,比什麼火把、油燈都要有用,最奇特的一點,就是這些火焰還會隨著姍拉朵的移動而移動,看得虛江子嘖嘖稱奇。
虛江子一愣,然後才明白過來,居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局面,心裏覺得無比荒唐,不曉得該說什麼,越想越可笑,便大聲笑了出來。
「……以我的職業尊嚴向你保證,肯定是血。」姍拉朵斷然道:「這種紅色,百分百就是血漬殘跡,不過是什麼東西的鮮血還認不出來。」
基於這樣的想法,虛江子與姍拉朵一同進行探索,這個行動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姍拉朵這邊裝備齊全,進入洞窟后,她看看四周無邊無際的黑暗,皺了皺眉頭,伸手拋出某件東西,在虛空中燃起火焰,驟然間大放光明。
「快!把洞口封閉起來,否則我們全部都要死!」
各種不同的意見,彼此爭論,一時間火藥味十足,虛江子知道這是需要自己的時刻,不然這場越來越升溫的爭吵,只會演變成整個團體的分裂。
虛江子口中抱怨,小心地帶著姍拉朵前進,地底空間儘管遼闊,但他卻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行走,照明只是為了看清腳下狀況,至於最終該走的方向……很明顯,就是先前有過感應的北北西方位。
眼看著一場危機就要被消彌,哪想到最後還是出了亂子,樓蘭駐派這座兵工廠的管理人員聞聲趕來,見到虛江子要封閉裂口,大驚失色,怎樣都不答應這行為,雙方發生了激烈的衝突與推擠,在即將要演變成戰鬥場面時,那些死死守著裂口、堅決不讓囚犯們封閉的管理人員,突然臉色大變,面泛金紫,口吐白沫。
「我自己怎麼一點都不這樣覺得?」
姍拉朵這麼說著,虛江子卻曉得事實不是那樣,如果西門朱玉真的是那種人,他現在的生活應該好過得多,就是因為他整天在打那種看上去近乎必敗的仗,所以才會搞到近乎是以透支生命的方式在過活。
虛江子傷口的感覺比之前要好,但仍然無法做太大動作,更補不起那麼大的裂口,唯有請姍拉朵喚來宇文龜鶴等人,拿工具幫著封閉這個大裂口。
白虎一族滅絕許久,如果血痕是新的,那就恐怖了,虛江子固然不想涉入兩族鬥爭,但也一樣不想變成鬼故事的男主角。只是,假如樓蘭一族知道此地的存在,又遲遲無法取得白虎遺產,那麼這扇門應該就是關鍵了。
「是啊!所以我說已經幫你準備好解藥啦!現在就吃了吧!」
本來自己希望藉由這次探險,引出藏匿在黑暗中的窺視者,沒想到引出的不是老鼠,而是一隻危險的野狼,現在不但自己有危險,連姍拉朵也身陷危局,雖然自己催著姍拉朵逃跑,但在這種情勢下,能往什麼地方跑?又怎麼跑得掉?
在虛江子的記憶中,自己這輩子下達命令后,會這麼迅速響起擁戴歡呼,聲音還那麼大的次數,實在少之又少,只見好幾個人發動奇襲,在姍拉朵還來不及反應之前,搶先將她制住,捆綁起來,從這反應看來,有太多人早就想教訓這個八婆了。
昨天地動造成岩壁破裂后,兵工廠的管理人員將此事飛報樓蘭,樓蘭方面迅速做出響應,雖然無法那麼快就派人趕來,卻可以調動正在附近巡察的人員前來探看。這些樓蘭戰士本來在不遠處執行任務,得到命令后立即趕來,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出現在虛江子等人面前。
事情很自然地發展到這一步,不知不覺,就演變成所有囚犯對管理人員的反抗行動。虛江子並不想殺那些管理人員,無奈這些傢伙為了阻止囚犯們封閉裂口,一個個都站在裂口正前方,毒氣擴散開來時首當其衝,全都毒發倒下,直接掉進裂口去,事實上,虛江子想要救人都沒得救,毒發得太過迅速,確實不辱姍拉朵「不見血也封喉」的保證,虛江子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人儘快把裂口連同屍體一起封閉起來,免得繼續危害旁人。
「……這種事不用妳看我也知道啦!」
虛江子道:「缺武器,這不是大問題,我們就在兵工廠,要什麼自己造就是了,時間有點緊張,東西也……有點不太夠,但從現在就開始行動,怎樣都比站在那裡繼續慌要好,況且,我們也不是毫無籌碼,如果能夠掌握白虎一族的遺產,就算不能拿來對抗樓蘭,起碼可以用來和樓蘭談判,換取我們的生存空間。」
「這裏的負責人呢?怎麼還不出來?架子大得很嘛!不把我們放眼裡,到底要我們等多久?」
要是可以,虛江子非常想躲得遠遠地,死也不出來露面,不過在這種情形下,躲起來是不可能的,他不得不解釋,自己和姍拉朵剛才聽到裂口裡頭有異響,進去看看,見到裡頭有兩名高手在交戰,被他們追殺,於是連忙逃出來,姍拉朵丟了毒氣彈斷後,兩人逃出后就試圖封閉裂口。
「沒兵器也沒戰力,我們肯定會被樓蘭一族殺個精光的!」
「獨吞?妳果然……」
爭取時間,這無疑是眼前要務,但幾個時辰一過,天才剛剛亮起,這座兵工廠就來了不速之客,十余名樓蘭一族的戰士乘車抵達,要求會見本地負責人。
姍拉朵在武學上的認識遠不如虛江子,最初不明白這些聲音代表什麼,只覺得風雷之聲來自四面八方,震耳欲聾,可是當東南方猛然一下閃放豪光,大量岩石隨著悶雷聲響而破碎、掉落,姍拉朵也醒悟過來,曉得是正有兩名高手在纏鬥,拳風掌勁瘋狂破壞著身邊的事物。
「天曉得,你當我是狗啊?我站在這裏用看的,光線又不清楚,哪能看出什麼來?除非是靠得近了,用聞的才有可能聞出分別來,但……這個血漬看起來,不是最近的,應該很久了吧!」
兩個人沒有再進行討論,在岩石堆中爬行找路。岩石堆越來越往下方延伸,虛江子暗自計算,這裏應該早就進入地底下,屬於地底空間了。
「妳那個朋友……和妳的交情一定很不尋常。」
說歸說,虛江子終究沒有堅持下去,和姍拉朵一起進入洞窟。在心裏某處,虛江子隱隱覺得自己這麼把持不住,不是做大事的料,以後只怕要出大亂子,不過,其實自己從來也沒想過要成大事、立大業,所以應該也出不了什麼亂子吧?
在這裏的犯人,沒有人會被這種程度的威脅給嚇倒,但面對姍拉朵的威嚇,他們還是服從了,倒不是說怕,只是單純不想靠近麻煩東西而已,不過,姍拉朵能夠沾沾自喜的時間也沒多久,因為追究責任的時候很快就到來,所有人這時才意識到一個嚴重後果。
封閉岩壁裂口,這沒有什麼,但殺害了樓蘭的管理人員,這種行為就意味著反叛,除非推派幾個人去頂罪,要不然在這裏的所有囚犯,就只有正式反叛一途,或者該說……情形會更糟,即使派出幾個人去頂罪,也不見得能夠平息樓蘭之怒,責任追究下來,重的話會讓全部犯人一起陪葬,輕的話……肯定也不是幾條人命就能了事。
不過,虛江子千算萬算,居然忘記了一個最基本的錯誤,那就是姍拉朵對白虎遺產的高度興趣,所以當他一個箭步衝上去,與姍拉朵打了個照面時,腦中整個處於驚愕狀態,這才想到自己的失策。
虛江子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縱身一撲,將姍拉朵撲倒在地,姍拉朵大吃一驚,摔得頗痛,正要開口質問,卻聞到一陣血腥味。
平常不怎麼會威脅人的人,一旦認真說出這些話來,就沒有人敢隨便忽視,況且,他們也沒有閑工夫去注意姍拉朵的美色,或是自己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之類的問題,因為生存危機就擺在眼前,他們整個心思都花在上頭。
「逃吧!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趁著消息還沒傳回樓蘭,我們立刻分散逃逸,爭取一線生機。」
「……東西落到妳手上,哪會安全啊?」
「一個人推不開,只能回去找人幫忙。」
「所以才要你在啊!你這種死人個性,什麼東西落到你手上都是安全的,有你在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