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是龍祭祀我怕誰

「請聽我的解釋，大人！」徐老頭說道：「我們並無意獵殺海中的生靈，實在是因為前天那條箭魚在高速遊動中，扎穿了我們的船身，我們將它從船身里拔出來的時候，它已經崩壞了腦袋，而且已經流血過多，我們不忍心它再受痛苦，這才幫它解脫。您看，我們的船停泊在此，今天才剛剛修補好。」

「閉嘴！菲高！」美人魚公主的聲音還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正角就要登場了。」劉震撼冷笑道。

四周的虎頭鯊魚群象得到了什麼命令一般，全部擺動著背鰭，游到了一邊。

班尼路武士無一不是海底皇族的護衛，他們胸口上的紋章上的皇冠的來歷也正是源自於此。一個班尼路武士的存在，證明了海中皇族的必然出現。

他在想象自己的力量能否抗的住這個鯨魚武士，被詛咒之後擁有的龍力讓他充滿了暴發戶的衝動。

劉震撼除外。

怪不得看上去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原來是海族中最強的班尼路族逆戟鯨武士。劉震撼也醒悟了過來。

「西雅海族的勇士，我們只是一些平凡的旅人，允許我們涉足七海，是我們的祖先和你們的祖先立下的盟約，難道指著最高的神和自己的良心發起誓的盟約只是一紙空文嗎？」徐老頭冷冷地盯著水中說道，他的聲音沉穩中帶著一絲難以撼動的剛硬，象鐵。

海水中再次泛起了波瀾，騎著黑色神俊海馬的美人魚公主再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海倫掙開了他的手，徑直走到了船舷，伸著脖子往下一看，差點沒栽下去。

劉震撼悄悄掃視了一下四周，徐老頭剛剛的驕傲神色頃刻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驚噩。劉震撼又看了看那個蚌女，蚌女凝玉還是那麼平靜。

船上的熊貓水手全把手裡的漁叉舉了起來，對住了海里的班尼路武士，一臉壓抑著的怒火。

這個發現讓劉震撼有點沮喪，他原以為自己的心理素質應該是最好的，蚌女的出現，讓他的自豪感大打了折扣。

「我們是千年前東方的旅行者的後人，我們的船首有卡帝樂徽章和撞角做為標記。」福格森·徐恭敬地回答道。

「原來不是找俺們麻煩的。」劉震撼悄悄對著海倫擠了擠眼睛。

劉震撼也在猛翻白眼。

一個虎鯊騎士沒有說話，只是不屑地看了船上的眾人一眼，從腰間卸下了巨大的海螺，「嗚嗚」地吹奏了起來，潮汐的聲音都被這陣響亮的號角給淹沒了。

那是一個騎著不知名巨魚上的騎士，高傲的神情引領著所有的目光，胯下的那條巨魚起碼有十幾米長，但仍然被他赫人的身形壓到了海平面的以下。

船艙里有幾個頭戴著白色斗笠的十三四歲的小孩，扒著門框，也在探頭探腦，有幾個熊貓水手在向他們揮手，讓他們趕緊進船艙。

人魚公主的眼睛一亮，笑容輕巧地綻開了，如同海底的珊瑚花。

「住口！」班尼路武士勃然大怒：「我們的箭魚都是王國的遠程攻擊武器，每一條都是經過精心的培訓，你怎麼向我們賠償？」

人魚公主的目光和他對上了，劉震撼腦門一陣發麻，心想怎麼這麼巧。

班尼路武士在海族中的地位恰似比蒙中的俄勒芬巨象武士，好比人類中的亞龍騎士，猶如巨人國度的高山巨人；都是金字塔最頂端的武士，不可戰勝的存在，是所有的神祗在造物的時候完全偏心的結果。

海水裡浮現著密密麻麻一層的虎頭，吊額白睛，腦袋上頂著「王」字開山紋，不是虎頭鯊又是誰。

巨人的盔甲胸口部位用銳器刻出了一個盾形的紋章，四周修以鹿角珊瑚，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海神武器——三叉戟和皇冠。

「遠東大陸的人類！」人魚公主艾薇兒仰起頭，冷冷地看著徐老頭，「你們肩負著和平的使命，但是，那也必須是不破壞我們生存環境作為前提。我們無意撕毀祖先立下的盟約，那是對著至高的海神所發的誓言，貴船當年的卡帝樂族揚子鱷武士的威名至今仍在海族的摩崖上懸刻著。但是，這件慘絕人寰的箭魚謀殺案並不能因此而一筆勾銷，為了追尋你們，我已經在漫長的海域耗費了你們三天寶貴的時間，一個美人魚公主的出現，足以代表了我們海族的耐性和對盟約的尊重。現在只要你們交出兩個船員來謝罪，並且發誓，以後不再發生類似愚蠢的事情，我就以海底皇族的名義向你們保證，此事一筆勾銷。」

「就他們倆，怎麼樣？」人魚公主掛著邪惡的笑，一根塗滿了海底鳳仙花汁的修長指甲對住了劉震撼和海倫兩人。

強大的撞擊聲不絕於耳地傳來，船身的木頭在水下發出沉悶的聲音，劉震撼和海倫看到那十幾個熊貓水手已經舉起了巨大的漁叉，對準了水面，不停地喝罵著。

每個人的眼中，也掩飾不住的出現了一絲驚慌。

一雙白嫩的小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海水「潑喇喇」裂開，十幾騎的加布林魔鯊武士從碧藍的海水中現出了他們的身形，周圍的虎頭鯊魚一見到他們，立刻停止了躁動，安靜的就像一群海蟄。

「大人！」蚌女凝玉忍不住開口了：「貴族的風範並不是欺壓弱小，您如果非要這麼強詞奪理，我們也無可奈何。」

巨大恐怖的身影出現了海平面上。

「我有種不妙的預感。」劉震撼對海倫說道。

他穿著用龍蝦的鮮紅甲殼和海藻編成的盔甲，一雙眼睛里閃爍著的是毀滅的光芒，這種光芒掃過的地方，就連海水似乎都停止了喧囂流動。

「放你媽的屁！」劉震撼一腔熱血頓時湧上了腦袋，脫口就罵。

鯨魚武士就像提著個玩具似的，把巨型鐵錨在手掌心裏拍了拍，「千年前的盟約，現在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我要給你們一個教訓，讓你們清醒一下，什麼才是無敵的海族實力。」

「締結的盟約，海族並沒有忘記。既然允許你們行走在我們的天空之上，為什麼前天要獵殺我們的獸親？」班尼路武士沉聲問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西雅海國禁衛軍總長，班尼路族世襲子爵路易斯·菲利浦·菲高會讓你們這些卑微的生物了解，什麼才是來自海中的憤怒！這種憤怒足可以熔化和泰穆爾拉雅雪山一樣久遠的盟約。」

「班尼路武士！」海倫驚呼之後，趕緊掩住了嘴。

「砰～～」一束衝天的水柱從水下竄起，就像華蓋一樣罩落，澆的甲板上象瓢潑過一般的水花四蹦。

「渺小而脆弱的生物，向我報告你們的身份！」班尼路武士的聲音就像是風暴中的雷聲在滾動，他的聲帶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巨大的戰鼓，他的眼神如同山頂的萬獸之王在掃視螻蟻。

班尼路武士立刻低下了自己高大的頭顱。

福格森·徐沉默了。

這個騎士的身體宛如神話中的巨人，雖然保持著坐姿，有一半身子還在水下，但已經達到了三米多高；他的身軀就像一座山，一道嶺，造物主似乎把所有男人的陽剛和肌肉全部集中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

海水從他的盔甲上漫溢而過，他的腦袋刮的溜光，在陽光下泛著青色，兩根長長鬍鬚從唇邊垂下。

所有人都在看著那根鐵錨，那肯定是從某艘巨大的沉船上卸下來的，三個勾起的錨尖，滾成了一道詭異的弧圓，無數的紅色鐵鏽爬滿了鐵錨的上下。

一個巨大而恐怖的陰影從樓船前方空白的海水處漸漸顯現。

「狂妄無知的東方生物！面對強大的敵手，卻不知道顯示出尊敬，這種無知足以讓你們的靈魂消散在碧藍的海水之中！」班尼路武士怒極反笑，伸手抽出了一柄插在珊瑚鞍韉下的巨大武器——一柄生繡的鐵錨。

這些虎頭鯊魚的獠牙畢露的兇相算是領教了，昨晚燈火不明沒能看得通透，現在是青天白日的，劉震撼這才發現這些虎頭鯊魚的獠牙有多恐怖，齊刷刷的象兩排匕首，張開的喉嚨深不見底，映著陽光，鯊魚嘴裏滲著滲人的寒芒和腥臊。今天這群鯊魚比昨天數量多了起碼五倍，更顯得殺氣蒸騰，令人頭皮發炸。

「大人！」十幾騎魔鯊武士齊刷刷地在坐騎上向這個班尼路武士躬腰行禮。

劉震撼一看到是她，趕緊往後縮，但卻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