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踏歌行
第十六章 悶棍一般的竹杠
「有重點的傢伙沒有？」劉震撼將一柄沉重的斧槍提到了手裡，掂了掂，又放下了。
——李察王子說〗
這個武器是一根碩大無倫的紡錘型巨棒，漆黑色棒子，除了握柄之外密布著蜂巢一般的洞眼，兩個強壯的牛頭人，用肩膀抗著，打著「哼油哼油」的號子聲。
這根棒子簡直就是為了巨型勇士鍛造的終極武器，除了巨人和海中的鯨魚武士，誰也不敢妄言自己能夠駕馭這種可怕的武器。
這根「彈簧狼牙棒」秉承了矮人工匠一貫的打造特色，實用而勻稱，幾顆金色的星星一樣的天然雲紋裝飾著黑乎乎的棒身。這隻全由星辰精鋼鍛造的狼牙棒，在陽光下一晃，跳躍著的是無堅不摧的威勢和強悍。
「嘿嘿……」矮人工匠在旁邊好一陣陰陽怪氣地竊笑。
矮人站在他們跟前，只夠他們的膝蓋高，熊貓們的面部表情冰冷，黑色的眼圈裡投射出的光芒卻像是熔爐里的火焰。
匹格族也有天生神力？你就吹布爾吧，只要結帳，這是你的權利。羅格老闆沒能忍住，在一旁撲哧一口笑。
他知道比蒙正規軍隊後勤裝備中根本就沒有盔甲，多瑙大荒原礦藏出產量很低，目前開採的精鐵，用來裝備軍隊制式武器都有點束手束腳，哪裡還有空余可以製作盔甲。剛剛在神殿的雕塑上，他看到過人類騎士所穿著的全身上下只露一雙眼睛的板甲，心裏著實是有點羡慕。
「歐比斯拉奇！他打的白條？」劉震撼吃了一驚，目光隨即看向了站在街上的王子，王子也看著他，王子很紳士地向他頜首行禮，臉上是紳士一般的恬淡。
聖殿騎士高大威猛的身材和嬌小婀娜的身影在談笑風生著。
「你說的『黑龍』是不是指這根狼牙棒的名字？」劉震撼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歐比斯拉奇！好噁心的名字，怎麼起啥名字都得帶個龍啊皇啊什麼的。」
「別擔
「看到沒有？」劉大官人抖了抖自己卷在手裡，象一堆馬糞團一樣的祭祀袍。
「好咧！」熊貓粗聲粗氣地答應道。
「還要嗎？」老闆開心死了，「請問您要什麼樣的？」
「人類盔甲？好東西啊！當然要啊！」劉震撼一愣，趕緊點頭。
歌劇院要是上演我最喜歡看的《褻瀆》，讓你們去扮演「龍與美人土匪團」，連化妝都免了。羅格老闆心說道。
看到老闆跑過去跟王子結帳了，劉震撼心裏其實也在七上八下的。又想王子殿下翻臉，徹底毀滅掉他樹立起來高雅貴族形象；又怕王子萬一翻臉，這些精良的武器全部泡湯，畢竟這次去南十字星森林，那是誰也說不準的事，總要有所準備才行。
「赫……」老闆又傻了，這傢伙還真是靈魂祭祀啊，這白色祭祀袍一般比蒙可得不到啊。
「哎……」劉震撼仰天長嘆了一聲，「實在是可惜了我這一身天生神力啊……」
羅格老闆奇怪地看了看這個狂妄的匹格，眼中的不屑呼之欲出，心想我都告訴你有兩千磅這麼重了，你還發什麼神經。
「俺的重裝驃騎啊！」劉震撼咧開嘴大笑，不把你個王子這一竹杠敲死，俺實在是對不起您啊。
這陣古怪的笑讓劉震撼的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
「砍人？坎帕斯……好的，陸行地蜥的皮甲是六十金幣一件……冒昧地問您一句……」羅格老闆戰戰兢兢地問道：「您這是準備砍誰……」
劉震撼一下子想起了小時候聽王少堂的評書《說岳全傳》里金兀朮手下的鐵浮屠了，哈哈，要是熊貓們披著重甲……騎上馬不就是「拐子馬」了嗎？哈哈……不過哪找那麼強壯的馬來馱他
矮人的笑容頃刻間消失。
「無魚蝦也好，揀質量好的軟甲給我包一百件起來，要不萬一真砍起人來，刀子可不長眼。」劉震撼心裏有另外的盤算。
「哈哈，大人，沒想到您居然是王子殿下的扈從啊！榮幸啊！真是榮幸啊！真沒想到……真沒想到啊……以後要常來關照我們小店的生意啊！」商人的手裡拿著一張羊皮卷，羊皮卷的下角上面龍飛鳳舞地簽著李察·薩爾的大名，還有用戒指上的紋章蓋的印簽——三隻人立而起的獅子圍握著一根皇冠權杖。
「尊貴的匹格老爺，我想您是誤會了。重裝板甲是不允許出口到比蒙王國的，當然大人您需要的數量如果不多的話，我倒是可以給您想想辦法。小店目前只有陸行地蜥皮和森蚺皮製作的兩種大號軟甲，足可以匹配您身邊這些武士雄壯的身材，嘿嘿……我知道比蒙武士都不喜歡重甲，怎麼樣？大人，還要再挑選幾件皮甲嗎？」羅格老闆期待地問道。
「太陰險了！太卑鄙了！人類就是人類！高！實在是高！」劉震撼豎了豎大拇指，「不過要是能在狼牙刺上抹點毒藥就更完美了。」
「只要六千金幣，您買了它，就有權起另外一個名字。」羅格老闆聳聳肩膀。
巨棒一頓到地上，劉震撼就愛不釋手地沖了上去，好一陣把玩。
「這個自然是免不了的。」老闆忽然有了種遇到知音的感覺：「看來『黑龍』遇到了它應該遇到的主人了。」
「我一看簽名就明白了他是誰了！獅虎一樣的外表！聖殿騎士的紋章！有三位絕色美女相伴！一位祭祀扈從！簽名又是薩爾！這是多麼高貴的姓氏啊！」商人洋洋得意地彈了彈簽單的欠條，大肆賣弄著自己敏銳的洞察力：「我決定不向王子要這筆帳了，我要把這張簽單裝裱起來，掛在我們的店堂上。扈從大人，您覺得
「廢話！你把我當跟班就行，別小看了我，不是我帶客人來，你這生意就做不到了，人類商店又不是只有你一家。所有的貨物，我們能帶走的全帶走！要繼續加工的，弄好了你下午直接送到博格村去，交給西馬克子爵大人。至於送貨的費用，你在帳目里照樣加。」劉震撼反正不是自己付錢，崽賣爺田不心疼。
羅格老闆春風滿面的臉孔頓時僵硬了。
〖咱們騎著耐迪看唱本——走著瞧。
一個要回扣的匹格？羅格無法形容此刻的震驚了，手中的羊皮簽單悄然從手中滑落。
「我沒錢。」劉震撼翻了翻口袋。嘿嘿，爺爺我以前在前線時買撲克麻將，一槍托就是付帳。劉震撼心想啥時候也讓你試試這滋味。
「你有種再給我笑了試試。」劉震撼說。
「我的回扣呢？」劉震撼朝精明的人類商人伸出了自己的手。
「為什麼不買！我替它改名叫『密集陣』，這名字多威風。」劉震撼揮了揮手，「古德，幫我扛著它！」
「等等！我還有點事……」劉震撼扯著喉嚨回應道。
媽的。劉震撼獨自陷入了鬱悶。這個王子還真不簡單，這種喜怒不形於色的對手很可怕啊！
「什麼武器啊？拿給我看看再說。」劉震撼說道。
「鬧了半天您不是買主啊？」羅格老闆的表情立刻不屑了起來。
看到這個匹格一臉的堅決，羅格老闆打發了兩個牛頭人去了閣樓。
「羅格老爺，我們這裡有一把超級沉重的武器，難道您忘了嗎？我們的閣樓上，不是一直擱著去年獲得了『年度角斗金冠』的布爾族犀牛勇士來訂製的『黑龍』嗎！」一旁在打鐵的矮人頭也不回地說道。矮人是最記仇的種族，他剛剛吃了個癟，現在他很想讓這個狂妄粗暴的匹格也丟個臉下不了台。
「我馬上有采邑了，我和我的衛隊總得去追捕強盜和土匪吧？」劉震撼一本正經地說道。
「對啊，我怎麼差點忘了。」羅格老闆頓時眼睛一亮：「那位犀牛勇士誇下了海口，當時讓我們鍛造武器越重越好，價錢無所謂。我們看在他是『角斗場年度金冠』的份上，給他用上了最堅硬最沉重的雷霆山脈的星辰精鋼，結果那傢伙今年開春就得病死了，讓我們虧了大本。」
「所有的武器軟甲，再加上對面您購買的那些衣服，一共承惠X萬X千X百X十X枚金幣！」羅格老闆趕緊又來打圓場，點頭哈腰地勸開了熊貓們，眯眯笑著伸開了手。
現在的劉震撼，除了缺條尾巴，完全就是個狡猾的福克斯。
「還有沒有武器了？」劉震撼問老闆道。
「那就好……那就好……弓箭和盔甲怎麼樣？你還需要嗎？」羅格老闆忽然想到了這個暴徒是陪著一位騎士大人到來的，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安定了。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羅格老闆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崔蓓茜要知道自己交給他的祭祀袍受到如此的對待，不知道會不會暈過去。
「扈從大人，您還有什麼訓示嗎？」人類商人諂媚地笑道。他以為這個愚蠢的匹格肯定要拿拿官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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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比這更重的了。」老闆說道。
「你真是慷慨！」羅格老闆讚美了他一句。
「看到沒有，那位美麗的福克斯小姐才是買主，你去問她身邊那位騎士大人要錢去！」劉震撼指著對面街上站著的王子和美女們說道：「你一定要向福克斯小姐強調，這是她的衛隊所必須的武器裝備。」
「哈哈，砸人的時候一扭，刺就出來了，真是聰明啊！誰想出來這麼設計的？」劉震撼握著狼牙棒的柄子絞來絞去，看著狼牙刺進進去去，覺得這玩意真挺
四個膀大腰圓的熊貓立刻站到了矮人的身前，古德肩膀上扛著「密集陣」，棒刺已經扭收了起來，幾個在打鐵的強壯牛頭人被他們一推一個趔趄，全部推到了一旁。
「李察！買好了沒有？殿下還邀請我們吃完飯去競技場觀看角斗表演呢！」海倫在街上雀躍著呼喊道。
「不過據我估計，這根『黑龍』不會是匹格老爺您需要的武器類型，因為它實在是太重了！它的重量，保守估計也起碼在兩千磅左右。」羅格老闆想想又咂了咂嘴，上下打量了一下劉震撼的身材之後，聳了聳肩膀說道，「這樣的武器，即使是比蒙一族，也必須要最強壯的巨象勇士和犀牛勇士才能使用。」
半人高的巨棒，從上而下，呈現一個流暢的紡錘型，出奇的是，棒子的柄軸是可以轉動的，交接的地方有螺紋，轉動柄軸之後，很多狼牙短刺會從蜂巢一樣的洞眼中彈出來，再一反轉，狼牙刺又縮回裏面。
不選便宜的，就選貴的，這樣的大款可不多。老闆徹底放心了，只要是正牌的祭祀，又有聖殿騎士陪伴，隨你怎麼買吧。至於這傢伙為什麼是匹格，又為什麼長得這麼粗野，已經不是老闆考慮的範疇了。
「由於這是為了角鬥士設計的專用武器，小店也想做一做廣告，所以在構思的時候我也參与了，當然了，真正的設計和製造還是矮人大師的功勞。這個洞的用處是這樣……」羅格老闆賊笑著從貨架上拿過了一柄細刺劍插進了柄洞里，然後解釋道：「角斗場上需要有這種陰人的措施，纏鬥的時候，可以從握柄里拔出來抽冷子捅別人一劍；握柄上可以扭動的轉軸，控制著伸縮的狼牙刺也是出於陰人的目的考慮的，我想迎面而來的大棒突然變成了狼牙棒，一定會讓很多人大吃一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