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野性之旅——南十字星森林
第三百二十章 雪上加霜
卡恩親王不敢再想了，如果真如李察冕下所說，慕蘭人萬一真的在蟻群退卻后，突然來攻打古城，比蒙戰士靠什麼和他們作戰？牙齒還是拳頭？靠在沙漠比蒙手中繳獲的兩千柄青銅劍？青銅兵器因為金屬質地的緣故，長度沒辦法超過一米二，怎麼和對方削鐵如泥的寶刀拼？
比蒙戰士們似乎都已經睡著了，呼嚕聲響成了一片。古城內是一片一公頃左右的沙地，除了一棵香櫞樹，什麼也沒有，加上山洞中又睡了不少人，看上去顯得很空曠落寞。
可惜的是，從龍頜中取出的這顆龍珠，究竟蘊涵什麼樣的本源力量，有什麼奇妙作用，以劉震撼見識還無從得知，這得什麼時候碰上普斯卡什大師或者安度蘭長老才能搞到答案了。
「究竟是什麼？」一位俄勒芬軍官憤怒地扭住了一位從山洞中衝出來的疣豬戰士，一把將他提離了地面。
翡冷翠武士們一個個從睡袋裡站了起來，抄起了青銅劍和盾牌，緊張地看著老闆。
「咱們愛琴魔法師之中的絕頂高手，據說可以將自己的禁魔領域永久保存下去！」劉震撼不動聲色地提醒著諸位比蒙將帥。
劉震撼沒說話，他還有油瓜，他還有藍影高岑，但是這些都沒必要講出來，反正這次不把慕蘭人幹掉一萬八千人，他死都不會走。
三支豪斯弓箭手聯隊和氂牛重騎兵們彼此彼此，由於同樣被布置在側翼，而且是適合弓箭手展開攻擊的橫線隊列，他們的傷亡實在令人心痛，整整三千名最精銳的弓箭手只逃回來三百三十二人，三個聯隊長也只剩了一個「比加之風」的大羅納爾多扛著軍旗衝進古城遺址。
還沒等親王殿下開口回答，一聲巨大的慘叫突然打斷了談話，所有的比蒙戰士全部條件反射一樣從地上跳了起來，左右張望著，夜明珠和篝火堆的照射下，可以聽到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連連從巨大的城內山洞中發出來。
劉震撼有這個自信，就憑自己汲取了如此數量的血液魔力，就憑自己一個堂堂聖奇奧，如果真的能在血系御力中發揮出十成十的魔力，別說用沙子穿透蝙蝠，就是穿透重裝步兵也應該不在話下！
「無論是什麼樣的防守戰，只要佔據著地利，總歸是有點便宜可占的！翡冷翠武士們最擅長的不是追擊，而是防守！」劉震撼一一巡視著軍官們。
位於后軍位置，負責監管輜重的五百名駱馬箭手全軍覆沒。沙巴克貴族和他們的僕役、扈從一千多人的私軍果然是烏合之眾，一共只逃回古城三十三人。
看看面前這張薄薄的紙片，劉震撼不由唏噓萬分。
兩支布爾重裝步兵聯隊處於方陣前列，只回來了一百三十七人，其中犀牛軍官八人，處於中軍心臟位置的獅虎混編聯隊傷亡是最小的，八百五十二人逃回來六百七十四人，同處一個位置的泰戈私軍「作倀軍團」，五百戰士最後逃回來兩百九十位泰戈武士。
「冕
霜降一般的霧氣漸漸大了，可以隱約聽到城樓上傳來哨兵的咳嗽聲，劉震撼手頭沒有那麼多的皮襖和被褥，所以現在大多數比蒙戰士只能把身體埋進了沙子，藉著餘溫禦寒，巡夜的憲兵湊在小堆的胡楊木篝火旁，悄聲呵著氣，有哼哼唧唧的聲音傳來，那是蟻后縮在了巨型蚜蟲的肉堆里在痛苦地嚎喪。
這就是所謂的魔法優勢！別人羡慕也沒用，誰讓黑暗精靈自古以來就一個七度金皇冠，又偏偏給劉震撼搞到了。
沙漠中缺乏引火的植物，安度蘭長老替劉震撼準備了一大蒲包一大蒲包的地底白堊灰和雙套層的大陶缸，利用石灰的遇水沸騰原理進行烹調，戰地食物主要是炒熟的竹米和肥羚臘肉、鹹魚脯和野菜乾，都是容易烹制的東西，加點水就可以弄個亂燉，坐騎所需要的草料也備足了，另外還有大量的桫欏蕉、茶磚、木薯酒和肥羚乳，這些消閑的零食都拿冰珠一個木箱一個木箱鎮著。
自打耶魯綠洲的清水湖被砒霜污染之後，劉震撼在綠洲休整三天期間，發動所有領民，將翡冷翠歷年來繳獲的上萬隻傭兵水壺全部盛上桑乾河水，統統扔進了空間戒指，加上原有的兩百個巨型鐵桶，足夠打到加里曼丹還夠洗澡；再算上從繳獲的戰利品中A來的水果，物資已經絕對是充足無虞。
越來越多光著腳的匹格戰士和布爾戰士從山洞中沖了出來，他們的驚惶像是會傳染一樣，把所有手無寸鐵的比蒙戰士搞的個個如同驚弓之鳥，白天是螞蟻，晚上是吸血蝙蝠，實在是夠大家的戧了。
「我也贊成這個決定！慕蘭人並不知道冕下您有空間戒指，也不知道我們輜重吃緊，所以，咱們大可放手一博！」幕僚長平托將軍出於參謀軍官的謹慎，衡量再三，還是肯定了這個建議。
以前劉震撼還覺得自己極度討厭這個王子。現在回想起過去種種，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卻又生出了一片惘然。
「兩隻冬眠徽章？那不是比我們祭祀還厲害啊？！」劉震撼驚訝地挑了挑眉毛。
由五百名俄勒芬重鎚戰士和彼爾巨斧戰士組成的統帥部直屬突擊隊，保存的建制還算完整，一共回來了三百三十二人，由他們保護的四十位馴獸師完好無損，統帥部直屬空中斥候全軍全員戰歿。
劉震撼連著用血系御力扯動了七次黃沙砸過去，洞口再也不見蝙蝠飛出了，第一批飛出的蝙蝠群也被比蒙戰士們拎著自己的衣服抽落在了地上。
「嗷！」地一聲狂吼，劉震撼雙手一封，陡地召喚出了一片巨大的黃沙，轟地一聲覆蓋向了這座山洞
劉震撼徹底憤怒了！
但是如果把自己魔力完全使用上去呢？
和王子殿下的爭執還彷彿在一夜之前，今天他居然活生生在自己面前戰死了。
「不要擔心！慕蘭人不會從石頭裡鑽過來！」劉震撼冷哼了一聲，吐掉了嘴裏的雪茄。
「我操！」劉震撼越想越美，突然發出了一陣夜梟式的怪笑。
正說著，一大幫匹格戰士和牛頭人戰士從山洞里狂奔了出來，邊走邊喊：「蝙蝠～蝙蝠～」
目前比蒙看似到了絕境，但是五千人的伙食，劉震撼供上兩個月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打了勝仗事情多，打敗了也一樣，劉震撼心裏惦記著那頭土系巨龍的骸骨，雖然螞蟻們不識相，不過劉震撼讓鄧肯載著小巨人艾弗森和奧特加大師，帶上了幾個空軍跑了一趟，滿地幾個「流星隕石」一通亂砸，讓幾個蟬人飛下去用繩子一栓，連拖帶拽，還是把這頭巨龍的骷髏架子給搭了回來。
對於自己渾身充沛到無與倫比的魔力來說，如今使用的血系御力，只能說動用了滄海一粟而已，這一大片沙子都無法穿透蝙蝠的身子，就是一個不錯的說明。
除了記掛著龍珠和龍晶之外，劉震撼還想在龍血里汲取一點血系魔力。對於奇妙的血系魔法來說，只要是自己親手宰殺的對象，蘸上些許鮮血也是一樣汲取，一頭巨龍啊！這麼好的機會只要不是被雷劈過的傻B自然不會白白錯過。
「戰神之鞭」的情況稍微好一點點，由於禁衛軍大部分的戰士都處於中軍位置，多少佔了點便宜，王牌到底是王牌，縱然死傷慘重，禁衛軍的大部分軍旗仍然保存完好，最寶貴的聖壇祭祀、草原精靈魔法師和精靈祭司一個也沒有損失；但是三支沃爾夫驃騎聯隊卻永久性在禁衛軍序列中剔除番號了，其中有一支驃騎聯隊甚至是海加爾戰役時代就已授予了「聖山之光」軍旗的光榮聯隊，現在這個無上的榮譽稱號被該死的螞蟻們永遠剝奪了！
這個寬大無比的山洞中全是厚厚的蝙蝠糞，味道十分難聞，願意睡在裏面的只有疣豬戰士和牛頭人戰士。一共有五百多人。
「是會吸血的蝙蝠！只有拳頭大小，從黑乎乎的山洞頂上一窩蜂衝過來，一下子把阿皮亞吸成了人干！戰神啊！」這位疣豬戰士在長官有力地大手中拚命地手舞足蹈著。
「事實上，就算螞蟻退了，我也很想和慕蘭人再打一場，只可惜他們未必願意來。」劉震撼拿起一隻香櫞掰成兩半，將汁水分別擠在兩杯清水裡，遞給了海倫和歌莉妮，果果氣鼓鼓地沖他狂翻白眼。
山洞中兩排放置的照明用夜明珠，投射出了大堆大堆黑壓壓的蝙蝠飛影即將衝出山洞！
卡恩親王和所有的將官們嘴巴張的像個笸籮一樣，怔怔地看著山洞口，那裡足有六
翡冷翠領地這一次出動了兩個聯隊的戰神夏宮衛隊，協助正規軍一起參加討伐沙漠強盜的戰爭，按照王國的貴族出兵慣例，這兩千多人所需要的輜重給養，都是貴族自己掏腰包的，所以自打一開始準備幫海倫和楓葉村報血仇，劉震撼就已經有了先期籌備。
所有的比蒙將帥聞言，頃刻間臉色彷彿刷上了一層白堊石灰。
「冕下的意思是不是據城死守？戰至最後一兵一卒？」卡恩親王果然是老行伍，一下子吃透了劉震撼的意思。
神曲薩滿一點沒有說大話。
「沒事！我要去練習我的血系法術了！就在今晚，剛好拿螞蟻當靶子！」劉震撼頭也不回地向城外走去。
「是個辦法！」卡恩親王紅著臉，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如果就這麼回去，巨大的恥辱將伴隨著我一生！還不如就在這裏戰死拉倒！」
周圍的比蒙戰士上去抬腳就是一通猛踩，還有的拿著木棒狂夯，砸的鮮血和爛肉四濺。
目前的劉震撼，倒是一點也不急著走，他一定要讓這些慕蘭人好好嘗嘗厲害！
「大家放心！慕蘭阿訇肯定沒這個本事！我能感覺到這座磁山正持續不斷地提供著元素力量維持著這個領域。不過已經呈現出了緩慢降低的趨勢。」劉震撼呵呵笑了：「看你們嚇的，就算普斯卡什大師，也絕對沒有將禁魔領域永久保持的能力！」
碩果僅存的將軍和聯隊長們也是一陣默然無語。
翡冷翠的大批人馬是直到耶魯綠洲戰役時才正式出動的，這無形之中，節約了一個月的時間，現在翡冷翠的給養幾乎全躺在茉兒的七度金戒指里沒動彈呢。
「親王殿下，您現在應該可以告訴我，咱們的馴獸師究竟是什麼秘密兵種了吧？」劉震撼在篝火堆里揀了根柴禾，把臉湊上去點著了雪茄，徐徐噴出一口濃煙。
「對！慕蘭阿訇的領域力量能維持多久？到時候咱們拿上武器和盔甲，五千比蒙戰士足以讓慕蘭人吃夠苦頭！說不定螞蟻聞到血腥味，也會來把慕蘭人吃的乾乾淨淨！到時候，咱們說不定還能攻佔『加里曼丹』！」雷耶斯將軍顯然是受了不小地刺激，居然越說越誇張了，惹得幾個幕僚軍官在一旁直皺眉毛。
「這次馴獸師們沒有攜帶棕熊，他們把所有成年的霸王箭豬全部帶了出來，雖然是雙徽章，卻不如祭祀的魔寵更厲害！這其實也是不得已為之，軍部和國王陛下早就希望增加一下比蒙的遠程火力支援，尤其是重型火力支援！人類在軍事上的那一套很難學的來，投石器的操縱需要精通幾何術的學者才能射的精堆，而床弩人類又絕對不會賣給我們，偶爾走私過來一套，我們比蒙粗糙地製造工藝即使仿造出來，
劉震撼呵呵一笑，回頭看了看黏在牆壁上的兩百隻大鐵桶。
「慕蘭人幾乎沒損失什麼，他們的空軍和我的空軍捉了個迷藏，只死了不到三十人，雖然最終還是幹掉了他們一位龍騎士，但我還是覺得不夠本！」劉震撼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比蒙損失多少，慕蘭人最少也得付出同樣的代價！」
劉震撼丟下了手頭的統計數據表，警惕地左右看了看。
遠征祭祀團除了在古城遺址中的五位祭祀，現在還剩兩位主祭和一百二十六名祭祀，追隨者們只回來兩百一十七人，幾乎每個祭祀只剩下一個追隨者，十位獅虎王子陣亡四人，其中包括了劉震撼的夙敵李察王子。
這一戰簡直是比蒙王國自海加爾戰役以來最落魄的一戰。傷亡最慘的是東南行省的「米格兵團」，五支狼騎聯隊全員陣亡，上到金狼古蒂將軍下到小兵癩子，連屍首都沒剩下。
「怎麼了李察？」海倫緊張地問道。
東北行省的「土倫兵團」是第二慘的，現在一共還剩兩百六十七人。土倫兵團所處的位置不佳，豪豬擲矛手聯隊處在右翼地最外側，全軍覆沒；囚犯衝鋒團在前列布陣，全軍盡墨，十位督戰斑馬憲兵全部陣亡；疣豬步兵聯隊在中列布陣，好歹逃出了一點骨血，其中隨軍祭祀逃回來一人，俄勒芬軍官逃回來三人，雷耶斯將軍幸免於難，軍旗保住了一面。
「霸王箭豬本來就是很差勁的氣系魔獸。」劉震撼苦笑道：「想要改變，只能從根本上解決。但是精細的製造工藝，沒有長期地熏陶和培養，也不可能做到，這次回去，得勸勸陛下，該抓緊抓緊平民教育了。」
「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武器，只是雙徽章罷了。」親王殿下苦笑道：「這個戰略目標，主要針對的是人類的床弩技術和投石車，我們的馴獸師經過多年研究，現在已經馴化了霸王箭豬，加上以前馴化的棕熊，現在湊了雙徽章。」
軍官們也全部點頭稱是，遠征軍這一次遭受如此巨大的傷亡，如果灰溜溜地回到王國，無論是誰，肯定一輩子抬不起頭！對於比蒙勇士來說，戰敗的屈辱不但自己難以忍受，甚至還要殃及家族和後代！更何況，回家難道就是動動嘴皮這麼簡單？四萬慕蘭騎兵說什麼也不會放過一支由步兵組成的殘軍！橫豎是個死，不如佔著這個古城，拼個你死我活好了。
南方行省的「與龍角力兵團」也
「將軍大人，慕蘭人如果敢來攻打我們，就必有所倚仗！記得軍部給咱們派發的防蛇葯嗎？慕蘭人是沙漠土著，發明驅蟻葯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時，他們有投石車和蒸汽攻城戰車，我們的城牆才十米高，連個城門都沒有！所以，我勸您最好不要先想的這麼樂觀！」幕僚長平托將軍嘆了口氣：「我們為王國奉獻出所有的力量就行了！說實話，此次之敗，非戰之罪！」
「四萬慕蘭騎兵在曠野上衝鋒起來，如果同時發動四面合擊，我們五千人肯定難以抵擋！守城是個辦法！」「比加之風」聯隊長羅納爾多興奮了起來，他的弟弟此次戰歿，論起報仇，他比任何人都要急迫。
「鎮定！」劉震撼陡地站起身，大吼一聲，示意比蒙戰士們不要如此緊張。
「啊～～」
是夜，所有從蟻海中逃得一命的比蒙戰士們，經過螳螂僧侶和草原精靈祭司的治療，又安心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大餐，總算穩定住了情緒。
所有人都在點頭，翡冷翠的幾場戰役，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耳聞。
乖乖！那樣的話，我可以逮著石頭用石頭，逮著土坷拉就用土坷拉，逮著樹葉就用樹葉，我的血系魔法豈不也成了萬能型魔法了？憑著血系御力的啟動方式，還是不需魔法吟唱的瞬發！
「冕下您太會開玩笑了！」卡恩親王長吁了一口氣。
劉震撼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他覺得有點奇怪，自己的血系御力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加，控制區域的增大，似乎已經越來越有力度了。
同是騎兵，氂牛重騎聯隊的日子也不好過。這支比蒙全國唯一的重裝騎兵聯隊，原本作為強力預備隊，被親王殿下布置在了薄弱地右翼，暈終這些氂牛重騎兵只衝回古城一百七十五人，也正是這支殘缺不全的重騎兵，楞是用自己的鐵蹄，給後續跟上的比蒙戰士趟開了一條前往古城遺址的血肉大道！
軍部的參謀們認為這場沙漠之戰至少要打三個月，規劃軍費預算時，劉震撼隨大流，準備了四個月的給養。
一大片黑如烏雲的蝙蝠群跟著衝出了山洞。這些蝙蝠的個頭很小，而且飛起來一點也不分散，黑壓壓地一擁而上，裹住一位比蒙戰士撲倒在地，一眨眼之間，轟地飛起，又撲倒一個，每一個被它們撲倒的比蒙戰士瞬息間就渾身縮小了一號，臉皮乾癟的象曬過的蘿蔔乾。
卡恩親王也沒閑著，他帶著幕僚們把傷亡數據做了一個最細緻地統計。
他現在很後悔為什麼只帶了五百顆油瓜，早知道應該一股腦把剩下的生命之泉全部用掉，再造五百顆油瓜帶出來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