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居然天上客，譬若九幽人
第一百零七章 何處無芳草
現在，驗證這種說法的機會就在司南面前，他已經不缺內功，但如果選第二項，就能立即知道武功練到四十九層之後會有什麼變化，可是假如什麼變化都沒有，他就等於白白浪費了得到那個忠告的機會。
司南焦急的四處尋找，耳畔忽然聽見清朗歌聲：「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阿離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笑道：「你明白了？」
司南有些迷茫的笑了一下，然後摸摸心口。
這下不怕有內力不足的問題了！
※※※
君不見臉色微霽，道：「這樣也好。」
司南沉默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引入主題：「你找我來。有沒有別的事？」不會就是和他聊天吧？
司南笑了，他已經知道唱歌的是誰，也知道海東青為什麼要帶他來此了。
想了一會兒后司南決定不嚇唬自己，畢竟內力增強是已經吞下肚了的餡餅，要他吐出來他也不可能，至於今後會有什麼事發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怕他做甚？
司南大為驚訝，招呼海東青先飛回來，自己拉開屬性面板的武功一欄，發現被廢除的菩提決又回到了他身上，不僅如此，原本只有十六層的菩提訣，居然像坐火箭一樣飈到了四十六層！
程白，蕭淺。
阿離眨著明媚的眼，笑道：「關係嘛，自然是有那麼一些的，只是如今不能告訴你……」
司南開心了一陣子后又擔憂起來，這內力來得有點太容易，會不會又有什麼潛
〖他喵的，頂級NPC是用來幹嘛滴？就是來給主角發好處滴……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司南循聲走過去，與他打招呼：「你好像很喜歡唱著歌出場啊，阿離。」他果然離開了那死氣沉沉的山谷。
快步遠離斷橋，司南鬆了一口氣，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不想見那兩人，當年的事他一點也不覺得理虧，更談不上什麼做賊心虛。
一個都沒有。
不知不覺過四十萬字了……蝦米時候能結束啊……鬱悶的趴。〗
「想都別想！」
司南氣得差點拔劍，不過想起自己就算跑斷了腿也追不上他，只能悻悻作罷。
海東青振翅飛起來，司南習慣性的施展輕功，剛剛起步，他突然想起內力已經被廢除，正想嘲笑自己記性不好，卻不料身軀宛如閑庭信步，飄雪御風一樣輕飄飄的飛了出去。
身旁忽然晃過一陣微風，司南轉頭一看，竟是那廢去自己內力又加倍補償的紅衣青年，只見他冷冷的看著阿離逃逸的方向，隨後輕揮袍袖，追了上去。
好容易止住笑聲，阿離眉眼彎彎，道：「我方才遠遠的瞧見小晏公子將你帶進客棧，再走出來時，觀他氣色，好像大耗內力，不休養十天半月無法恢復，才敢叫雪爪引你前來，方才更讓雪爪告知了我事情經過。」頓了頓，他又道，「多謝你沒有出賣我的行蹤，否則我若與他照面，必死無疑。」
司南聳聳肩，微笑道：「任務今天就完
阿離微微一笑，道：「我能給的不多，眼下只有三種選擇，其一，我送你一個忠告；其二，我再送你三層內力；其三，我再送你一柄寶劍。」
司南鬱悶道：「你都已經這麼變態了，還要練什麼？」說完后他猛然想起有一個變態程度不亞於他的高階NPC在找他的麻煩……
「怎麼回事？」
一點也不難過。
一上線，肩頭的海東青就飛起來猛啄他衣服，似乎十分焦急，司南好笑的看著它，道：「你有什麼事？」經過山寨一役后，他已經不敢小看這隻鳥了。
這大起大落未免太考驗人心臟，司南張大眼，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阿離笑吟吟的看著他：「確定了？」
阿離不屑道：「我哪有這麼閑，整天沒事跟蹤你一個玩家？這些都是雪爪告訴我的。」他抬手撫摸一下停在肩頭的海東青，後者很享受的拿腦袋往他頸窩裡蹭，蹭得他咯咯直笑。
所有武功，包括內功，都是越練到後面，越難獲得提升，司南的內功雖然已經達到了四十六層，但是若想練到封頂的四十九層，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容易。不光是他，現在江湖中，也沒有人能將任何一種武功練到四十九層的封頂。
不過……
司南撇嘴道：「你這是做什麼，在我面前炫耀輕功么？」
看來是沒他什麼事了。被人拋下的司南在柳樹林里呆站了一會，朝相反的方向走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君不見開心的
他不僅能夠施展輕功，輕功的效果還比原來好上一些！
這算什麼鬼忠告？
阿離抿著嘴笑了一下，道：「非也非也，俗語云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在下只不過是每時每刻勤修武藝罷了。」《江湖》中，NPC也不全是原地踏步的，只是進展不如玩家迅速罷了。
阿離笑道：「自然是有的，我雲離生平受人恩惠，絕不會輕易忘懷……」
君不見沉默半晌，拍拍他：「沒事，練回來就行。」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司南並不需要安慰，他更沒辦法表示憤慨。因為對方是他無法對抗的高階NPC，現在跑去報仇，只能是傻乎乎的送死。
即便是在那件事發生的三年前，他也沒有表現出太劇烈的情緒。
「所以？」司南很高興的追問。雖說他不是為了阿離的報答而為他守密的，但如果能得到意外的好處，他也不會矯情的拒絕。
阿離聳聳肩：「嗯哼，你可以大義凜然的拒絕我。」
果然好名字，好相配。
想通了的司南拍拍海東青，笑道：「你要帶我去哪？可以走了！」等解決完海東青的事他就下線，和小菜他們炫耀一下自己的奇遇！
司南剛要點頭，忽然省起事情不對，驚問道：「你怎麼知道的？你跟蹤我？！」后一句話，他問得有些惱怒。想起
司南狐疑的瞅著阿離，道：「我怎麼覺著你們倆像是串通好了的，給我一棒子再塞兩顆甜棗？」
司南笑著反過來讓君不見安心：「不用擔心，我不是還得了一把劍嗎？至於那點內力，反正也不是太深，廢了就廢了吧。想辦法再學一次內功就好。」這一回，一定要找個好些的內功來練才行，不能再像原來學的那個菩提訣一樣，練到了十六層，還不夠他將六層的劍法用上五六十招。
無辜滴看天……
過了許久，他才想明白，原來紅衣青年所說的小小補償，居然豐厚到了這種程度！不僅賠償了他損毀的長劍，還一舉將他的內功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
掙扎了許久，司南終於作出決定：「我要忠告！」內功可以慢慢練，總有一天能練滿那三層，但這個忠告若是錯過了，也許就再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司南嘆了口氣，盯著論壇發獃。
司南下線。
司南想了想，道：「不說就不說吧，你現在可以將那個忠告說給我聽了。」
選一還是選二？第三項的寶劍是不用考慮了，他現在所擁有的雲千重就已經很好，而他也不會左右互搏，沒必要拿兩把劍。
阿離笑道：「除非在七殺谷內，否則我對上他，連半成勝算都沒有。」他一彈手指，海東青飛回司南肩頭，同時丟給司南一隻竹哨，「今後你如有需要，可令雪爪高飛遠離，若想召回，只需吹動竹哨即可。」
「確定了。」司南說
阿離大笑著後退，在司南反應過來之前，瞬息間退出了十五六丈，聲音遠遠的自垂柳枝條間傳來：「忠告便是……好生練劍，兼顧輕功。」話音未落，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司南很快又上線了，畢竟在寢室里獃著也是獃著，沒啥事可做。
倒懸片刻，他又好似一片柳葉般被風吹起，翻了個身，于柳枝上輕輕一點，比燕子更輕盈的飛到樹梢上頭。
司南驚訝道：「他那麼強？」他口中的小晏公子，就是那個紅衣青年吧。
曾有人猜測若將某種武功練到四十九層，會有新的突破發生，可是這僅僅是毫無根據的猜測，沒有任何事實能夠做證。
宛如一片柳絮般毫無重量坐在纖細柳枝上的白衣少年偏頭瞥了他一下，身子忽然後仰，像是要栽倒落地，在司南心頭乍然一驚之際，卻宛如游魚一般貼著垂下的柳條滑動半圈，足尖輕輕一勾，倒掛在枝頭。柔軟的柳條卻好似沒有承載任何重量，連顫動都不曾有過半分。
那人繼續唱著：「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消，多情卻被無情惱……」
司南避重就輕，將自己被廢內力一事說出來。想一想他就覺得有些好笑，他進入遊戲之前，絕對沒料到自己會玩得如此波瀾跌宕，被洗白，被廢武功，不好的事好像都給他攤上了。
施展輕功跟在海東青後頭，司南一路奔跑，來到一片柳樹林中，海東青一下子飛得沒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