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此夜獨零落，遙看長安燈
第一百五十八章 堂堂羅漢拳
司南雖然坐在選手席上，卻還是能聽見觀眾席上一些聲音的，小菜和式微上了擂台後，他便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破軍先出手，她高高躍起，旋舞一般在空中翻騰，寬大的長袖好似羽翼展開，落地之際，翻滾的紅雲重重擊打在一個石樁上，發出巨大的響聲，紅雲撤去后，石樁上多了一條裂紋。
破軍揚揚英氣的眉毛，朗聲道：「要打的話就開始，不打的話你認輸。」
處於禁用狀態，但已經存在於武功面板上的劍法，不是不能用，只是一旦使用，他必須付出內傷的代價，雖然比武擂台能自動治療因為比武而造成的傷害，但是他強行施展武功所造成的內傷屬於自帶傷勢，不能被系統所治愈。
「我比較喜歡小菜，他那麼可愛……」
式微一上手便用出了昨天才出現在他的武功面板上，卻依然處於禁用狀態的那首詩。
破軍飛快的看了一眼路人乙，那張平凡的臉上依舊掛著謙和的微笑，可是現在破軍看來卻是那麼的高深莫測。
路人乙收回拳頭，破軍這才注意到，他沒有像普通的徒手武功學習者那樣戴著手套或拳套，一雙平凡無奇的手就那樣坦坦然地沐浴在空氣中，方才那一擊並沒有對他的手造成半點傷害。
裁判宣布比賽開始，兩人同時拔劍出鞘，同時出招。
「曉曉，待會你給誰加油？」說話的是一個女孩子，聲音很嫩。
誰都沒想到，居然有人會有耐心將這麼低階的拳法一直練下去。更沒人想到的是，原本極不中用的拳
司南忍俊不禁，笑出聲來，看台上兩人即將開打，忙收回注意力。
破軍與他對視片刻，無可奈何道：「好吧，那就隨你的意思。」假如她堅持不同意路人乙的提議，路人乙也許真會當場認輸，可是她如何肯占這個便宜？
路人乙爽快地告知：「羅漢拳。」
小菜笑嘻嘻的抱拳對式微行了一禮，道：「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詩魂詞魄劍，在下久仰了。」
「不管怎麼說，先恭喜這位姑娘脫穎而出。」路人乙彬彬有禮道。
無他，惟持之以恆耳。
小菜淡淡道：「低階武功堅持練下來確實能有一番成績，可是低階和高階之間，還是有所區別的，至少在技巧方面，那套羅漢拳就怎麼都比不過高蹈的維摩拳……還有一點便是，他現在已經練到了四十四層，假如到了四十九層呢？再練下去還會不會有成果？雖然有傳言說四十九層之後會有新突破，可是現在誰都沒能練到那個程度，誰都不能打保票，假如沒有什麼突破之事，那路人乙的成就就僅限於此了。」
式微打了個寒顫，強笑著回禮：「閣下客氣了。」
不光破軍，台上台下所有聽見他們對話的玩家差不多都愣了。
破軍微笑地看著路人乙。
開心遇到笑傲江湖的幫主風光，勝。
個人賽決賽第四日，昨天比賽留下的十六名玩家繼續分組捉對廝殺。
因為破軍和路人乙的這一問一答，比賽之後，少
可是在路人乙出拳的那一刻，破軍卻驀然覺得，那一拳假如是衝著她打過來，她居然沒有避開的自信。
石樁有多麼堅硬破軍是知道的，她方才躍起並不僅僅光是好看，而是為了借下落之勢增加打擊力道，拼著十成功力才將石樁砸出一個縫隙，而打碎石樁，所化的氣力要比只打出一條縫隙要多多了，更難得的是，路人乙明明已經將石樁打碎，卻猶能令其外觀不變，這比單純的打碎更要求控制力。
「式微吧，他帥呆了，你呢，小雨？」被稱作曉曉的女孩子很有活力的回答。
兩人對裁判提出要求，裁判很快地同意了他們的要求，搬出演武堂用來給人攻擊的兩個半人多高的石樁，放到擂台上。
路人乙知道后，只輕描淡寫的道：「我只是說我的拳法是羅漢拳，又沒逼著他們去練，說實話也有錯嗎？當然，誰要懷疑我的拳法不是羅漢拳，儘管來找我對質。」
路人乙眼角抽搐了一下，想起自家山莊財務總管的威脅：「你今天要是敢對破軍出手，我明天就捲款潛逃！」
換而言之，比完這場后，不論勝負，他都不得不再度冒著被恥笑的風險去找
說完這些，他臉上綻放開大大的笑容：「可是你看看我，現在破雪劍法才第九層，今後發展還是無可限量的。」
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路人乙露出很謙和的笑容，柔聲道：「在下忝為一幫之主，不便不戰而言敗，只不過姑娘如此美貌，打打殺殺又太過唐突……」他故意頓了頓，接著道，「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不知道姑娘可有興緻一聽？」
司南忍不住側身看著小菜問道：「對上這個人，你有幾成把握？」君不見去實驗室趕論文去了，今天沒能上線。
系統宣布了這場比賽的雙方名單：小菜，和式微。
羅漢拳，那是少林寺剛入門就能學到的武功，品階為下品中階，也就僅僅比基礎拳法好一點點，大多數加入少林的玩家都只不過拿羅漢拳做一個過渡，待能學到更好武功后立即將其拋棄。
不僅僅是忍受長期的枯燥重複的毅力，還有面對高階武功毫不動心，身處於弱勢而不氣餒，堅持走自己的路的毅力。
司南和君不見接連敗在式微手下，連三十二強都沒有進，看到君不見的失落，小菜心裏面不是沒有怨氣的。他雖然一貫主張打架要用腦，而式微也正合了他的主張，可是小菜怎麼看式微怎麼不順眼，早就打定主意要在擂台上將式微狠狠地揍上一頓。
假如這一拳是打在她身上呢？
自從看見小菜擊敗亞瑟王的那一劍后，他便知道，現在的他，還不是小菜的對手，但是一戰難得，若不認真和小菜較量一番，
破軍一愣，隨即緊跟著又補了一個問題：「多少層？」
路人乙誠懇地贊道：「好功夫，在下也要獻醜了。」他往前踏了一步，平平一拳擊在另一個石樁上，聲音不怎麼響，石樁上也沒有出現裂紋。
認輸之後，她轉身要離開擂台，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扭過頭來，笑道：「介不介意告訴我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拳法？」
路人乙淡淡道：「我們可以讓裁判立一個靶子，我們各自對靶子出手攻擊。只出一招。」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如此彬彬有禮，破軍也不得不收斂起急於一戰的迫切，配合道：「請說。」
兩個女孩子爭論不休之下，便一併詢問身邊第三者的意見，接著，司南聽見一個怯怯的聲音：「小菜，式微都很好啦，可是，可是，人家，人家比較喜歡流浪……」
一直又過了許久，路人乙才在一次閑談中道出，羅漢拳在練到四十層之前，根本就顯現不出太大威力，直到四十層后才脫胎換骨，拳法還是原來的拳法，但是力量速度和準確已經大不相同。四十層后，每升一層，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心力，當然，每升一層的進步也是極為明顯的。
至於四十層之前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路人乙只說了兩個字：耐心。
司南翻了翻白眼，抬腳踹他：「少自吹自擂，該你上場了！」
司南很驚訝：
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也不行。
破軍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那塊毫無異狀的石樁，才堪堪觸碰，石樁便發出一聲好似不堪忍受的破碎呻吟，接著變作十幾塊散落在地上。
路人乙堅持道：「一招之中能看出許多，姑娘假如不願意，在下只有認輸了。讓在下對一個無怨無仇的女子出手，在下辦不到。」
高蹈比小菜先一步碰上寒劍鋒，將他擊敗，沒能滿足小菜與之交手的願望。
破軍不屑道：「我們好像不是在比力氣吧。」
趁著微微低頭的剎那，他飛快地使用入密傳音，惡狠狠道：「我兩個兄弟都多蒙式微兄照顧了。」再抬起頭來時，他還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燦爛笑容，燦爛得讓式微幾乎錯以為方才聽到的那句話是出自他的幻覺。
這些天來，破軍的美貌和颯爽作風給她帶來了不少粉絲，其中有男有女，算是除了式微以外最有人氣的人，所以他不得不小心應對，一個不慎，很有可能引起公憤。
「可是式微比較帥啦！」
「四十四層。」
破軍走上擂台時，外貌和衣著都十分大眾的路人乙正微笑以待。
不過這都是賽后的事，他現在只想好好的和小菜戰上一場！
小菜微微一笑，道：「至少八成。」
「但是小菜很可愛啊！」
破軍眼神微微茫然，接著又變作清明，她颯然一笑，朗聲坦然道：「技不如人，我認輸！」路人乙說的不錯，一招之中，確實能看出許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