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行

「要說運籌帷幄，子涉子聖絕對在你之上。」我點點頭，不得不承認，一個以前總是說話羅嗦，一個在我面前總是不正經的樣子，我一直沒看出他們竟有如此之才。

「我還是快點動身吧。」我現在想的就已只剩早去早回讓姊姊安心了。

「這次不是，此事你可以問我的任何一個同學。」

「事情緊迫，我得在秋收之前與兩位將軍達成協議，否則就遲了。而皇甫將軍在幽州何處，我尚不知，而他肯不肯見我我亦不知。」

「不是的，我不這樣認為。」

最後還是沒敲她的門，也許敲了我就再也沒有勇氣去了。

「子睿，暫且留步。」是先生的聲音，回頭就看見先生騎著馬疾馳而來。

「先生，若子睿不能回來，請照應我姊周全。」

我知道我說漏了嘴，我想的是以前的子聖可以讓那兩個將軍煩死，為求耳根清凈，只得發兵，而現在，自早上聽他一席話之後，我就覺得子聖說服朱皇甫二位將軍毫無問題。

他們這個給我說兩句平安，那個道個鄭重。還有人給我些銀兩和乾糧。

未料想，北門這早有人等我，子涉領著一幫同學，身穿我們還是學生時的衣服，在這似已等我多時了。

「對此事，你有何看法？」

屋裡一片沉寂，我猜就是這樣，姐姐心裏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當我說完這事後會有這個結果。

「以前現在，有什麼分別嗎？」

我心裏很亂的出了州牧府，迎面就是我那些同學，站在最前面就是子淵，子涉和子聖。

「不要勉強，……，我一直視你們為我子侄，你姊便為我女，我自當照應周全，無論將來如何，我也一定將你姊風風光光嫁出。」

子淵這個傢伙臉都笑成了個爛桔子樣，看著我就想給他一腳。

「看來你去當說客眾望所歸。」

「但整個朝堂之下，沒有人在有一項上能勝你。你可知道，在見機應變能力上，恐怕天下人能出你其左者不會超過十人。」

「當時把我嚇死了，我看完了，才發現是你。怎麼樣看過我的樣子后，你也被騙了。」

「我不在期間，照顧我姐，切勿讓他人尤其是子聖接近我姐，你也不要亂打主意。」

「子睿，你好衝動，且常口無遮攔，一人在外，非比學堂，謹慎小心。多思少說，當為上策。」

「我知道你不是畏縮艱險的人，你有所顧忌，為師也很清楚。」

「這麼快就走？」

我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俯身與他耳語。

「是！」

「在臭美什麼？第一天當官的滋味如何？」

未時三刻，我已到早上議政的朝堂，靜靜坐回我的位置，我和姐姐沉默了整個中午，我想可能是我保持沉默的最長時間了。

我剛想說一些什麼時，韋老師卻繼續說了下去。

「哦。」

「不，先生，才到不久。」

「先生，此事關及我荊州大計，子睿萬死亦當面見說服兩位大人。」

「子睿，早就來了嗎？」

「生我的氣嗎？先回去和你姐說一下吧。」子涉也知道自己做了壞人，滿臉堆著笑。

「是，學生記住了。」

「子睿，有些事我還有點不放心，所以我過來一下。」

「好，你去吧。」頓了一下，「你去庫房支些銀子，路上小心，切勿逞強，如果不行儘早回來。」

我的腦子有點亂，我不知道我把這事說給姐姐會有什麼反應，上次只是借口要逃兵役，這次可是要千里單騎，要在個戰場之間奔走，姐姐會哭吧。我長舒了一口氣，仰面看著天，夏日午後的陽光，讓整個天都是非常刺眼，我閉著眼，任由馬兒隨意在城中遊走。忽然馬停下了，我低下頭，姐正牽著馬的韁繩，一手遮陽衝著我笑。

「我的意思就是子聖一直都比我更適合擔當此任。」

又是沉默。

「多謝老師成全。」我再次叩拜下去。

那年，我16歲。

「還好。」

「不，你一定要回來，若路上黃巾攔阻不能通行，就回來。」

我什麼都沒說，一下上了馬，便不顧同學的呼喚，拍馬即向家去了。

回到家，我沒看到姐，張嬸告訴我，姐姐她給我整好了包袱后就在屋裡沒有出來，張嬸囑咐我快點回來，我說我知道了。晚飯時，姐也沒出來。我在她的門前晃了半天。

「你不會又騙我吧？」她忽然笑出來。

「我們不好在你家送你，你還要和你姐道別，我們就在這等你了。」子涉還是帶著他那種不正經的笑容。

「學生心安了，學生這就走。」

「先生請講，學生受教。」

就這樣，我離開了襄陽，朝我從沒去過的地方進發。

「他一定會見你，你可知道，那個皇甫將軍就是上次與你議政之皇甫也。」老師帶著笑。

「我開始沒有料到，我根本沒想到是我。子聖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第一人選。」

最後，我還是上路了，背著包袱，騎著馬，徑直朝北門而去。

我走到位老師身前五尺之處，撩衣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