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第一卷

第十四章 張角

第一卷

第十四章 張角

傍晚時,我們已經進了黃巾的控制區,我和他之間總保持著一里路左右的距離,附近經常出現一隊隊的黃巾部隊或上前線,或退了下來,但沒怎麼管我們,只是有些士兵看我兩眼,我想還是我的身材問題。
「誰料想當晚全家一起吃飯時,我妻與我兒媳相互對視竟大驚失色,原來,我妻為我兒媳的女兒!二人逃難而失散,竟被我與我兒分別遇見,娶為妻室,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竟在我家發生教我如何是好,我想修妻,我兒也想修妻,此母女以死相抗,言為報救命之恩,鄉下人不拘禮數,今年大亂,出來跑生意已不安全,與其在家揪心,便以從軍保洛陽為名從軍,不如戰死沙場,我妻尚年輕,待我死後還能再嫁,便可免受他人詬病。」
我終於要見這個傳說中的大聖賢師了。
「先生,你可是洛陽人士?」
「這裡是百倍的軍餉,你們年事已高,我特地叫你們留下來,就是想讓大家想回去的就回去,願意幫我個忙的就先留下來,幫完后,我就說大家都在和黃巾作戰中都捐軀了。大家一樣也會回去。怎麼樣,想走的拿了餉銀就走吧,留下幫我忙的,就先好好吃飽飯,好好休息一下,等我號令。」我覺得我的話通俗有人情味,一定會得到大家共鳴,不禁暗自得意,覺得自己這手很漂亮。
托作有些尷尬狀,再問:「那先生可替我算算此行能否順利。」
我心裏不住的暗自慶幸,否則現在就是我和這位劉將軍道別,讓他為我的禮貌而產生好感了,而我則為他即將到來的死亡而暗自哀悼。
我這回失策失大了,這戲我一個人可演不來。怎麼辦?哦,還有一個人沒走,我好感動,我剛才問話時他什麼都沒說,我也一直沒注意到這個坐在角落裡的老兵,他的皮膚比較白凈,似乎不是莊稼漢,倒好像是個有錢人,只是有錢人幹嗎五十多歲還來當兵找罪受,真是很讓人奇怪。不過有一個人留下來,雖然少點,但好像還行,我拿定主意,便過去,這次我不想把他說跑了,「其實這次行動並不危險。」
「為何?」
「將軍,此是怎麼和你說呢?有亂綱常,家門不幸啊!」他很不願意講,不過他看就我一人在場,想想還是說了,「我住在洛陽,我和我兒都為行腳商人,多年積累家中還算殷實,但算命先生說我和我的兒子都克妻,果不其然,三年前,我和我兒之妻皆患重疾而死。去年時逢大旱,我在外趕路時,偶遇一女子,餓倒路旁,我不忍,便救下了她,因見其孤苦無依,就收為婢女,實際我這時已有私心,見此女貌美,想讓他嫁於吾兒,但怕有妨,便又找一道人,道人說此女命硬,但應與我配,你想我已近六旬之人,吾兒已四十有一,娶一二八佳人起步為外人所笑。但此女得知后,表示願以身相許,我不諾,竟以死相逼,無奈,遂在路上成婚,吾妻感我恩,對我照顧無微不至……」我在想真是個老色狼,雖然人心眼不錯,但半截入土的人,還找個那麼小的老婆,想想我還沒牽過女孩子的手呢,首先得排除我姐。我真想揍他,可他這麼好的艷福,按說不會想起來這麼大歲數了還當兵。我就接著聽下去了。
「好待我替你看看,」我朝他左看看,右看看,「你在此地當無憂,黃巾軍心地仁厚,不會動你分毫,但你到官軍那裡會被劫三次。一次會搶你的馬,第二次會搶你的銀兩,第三次,你包中的數件首飾將不保。」
答案是各種各樣的,要麼家裡就他一個男人,要麼就是兒子孫子還小,或者殘廢了,還有一個更絕,他是家裡最年輕的男人,五十一歲,他爸六十九,爺爺八十七,太公一百零四,我趕快叫他打住,因為我看他意猶未盡的還要說下去,想象他們家一堆老頭,一個個……我趕快叫自己停住別想了。
「唯今之計,只得在此留之秋後回方可。」
趕在封門前進入濮陽城,時間又被我節省了一天,我很開心,夏天天黑的晚,還有一個時辰讓我去活動,城裡行人比黃巾軍少,但秩序還好,正合我意。我臉皮厚,這使我喊了起來還不臉紅:「鐵口神算,打卦相面,身前身後,推卜吉凶啦!」
中午,我們就騎馬;離開了大營,留下個空營在這裏,也許還能嚇唬張角一會,他原來是個商人正好,我叫他打扮成個商人的樣子,背著個布包,我把皇甫嵩給我的百倍餉銀全給這個可憐的老人,讓他隨便採購一些東西,而我呢……
結果真是讓我大出意料,想象中他們大呼,將軍仁義,吾等必將拚死效命。可他們居然全走了,我心裏大罵他們沒義氣,可臉上還得帶著笑,看著他們開心的全部走掉了。
不過現在已經沒這個必要了,我已經有主意了,所以我的找這些老兵幫忙。我再次回頭看了一下這些老弱之兵,真是老弱的厲害,拉他們去打仗,三百個頂多頂五個青壯使,其中還有幾個連東西南北左右全分不清。
「那年各地物品匱乏,我生意倒還不錯,那年,我偶爾回家一趟,我兒也差不多,每次回來我都留封書信,問他情況如何,也總能看見他給我留的信問我平安,還叫我不用再跑,小心身體,讓他出去奔走就行了,我就再留信說我還好,我還說我已續弦,讓他也找一個,免得孤寂終老,他說,等我回來時他會讓他的新兒媳給我敬茶……」我更奇怪了,兒子也孝順,沒什麼問題啊。
「你怎知!」他故作驚訝狀。
我皺起眉頭,忽然說:「秋後有大劫。」便搖著頭走開了,再沒說一句話,我知道這就夠了。
這時,正在和旁邊的人談著生意的托,聞言就上來了,「准嗎?」
我完全理解他的痛苦了,我現在對他真是很同情了。吩咐他好好休息后,我一個人躺在已經只有十幾個帳篷的大營中的草坪上,想著這件事,這老人是他兒子的爸爸也是他兒子的女婿,兒子也是他爸爸的兒子還是他爸爸的岳父,他們的妻子還都有了孩子,生下來后,如果都是男孩,老頭的這個小兒子既是兒子的弟弟又是兒子的外孫,而兒子的兒子既是老頭小兒子的叔叔又是侄子,老人的小兒子和老人既是父子關係,還有曾祖父曾外孫的關係……好亂!我想如果我在這個家肯定會發瘋的。
果然,在客棧才吃完晚飯,天還沒黑透,黃巾軍就派人就來找我了,說天公將軍張角要見我。
「你怎知我包中有首飾,」託大驚,作再無懷疑狀,「先生我該如何是好?」你狀的也真像,商人真是厲害,裝模作樣水平之高,讓這條街的人都相信了他。我本來打算留幾個人來干這事的,看來這一個就足夠了。那他們回去倒真是大好事了,免得給我捅漏子。
「你一口洛陽口音,不用算即知!」旁邊有人聽的都大笑,隨即就圍上來了。我心裏大喜。
「你們家裡還有人嗎?」我覺得有必要和這些大叔搞好關係。
我想我是徹底迷糊了。
「那你覺得我們黃巾軍能奪得天下嗎?」太好了終於有人問到點子上了。
「那年到冬天了,我妻竟懷孕了……」我不禁佩服的看了一眼這位大叔,好厲害,隨即我又想到,估計是別人的手腳。「我即刻與她回洛陽,回家后,果真吾兒已續了一房妻室,看此婦容貌端莊,手腳勤快,待我也恭敬孝順,更可喜的她也懷了我兒的骨肉……」
「將軍不用擔心,我不會走的。」他似乎明白我的心思,倒讓我很不好意思。
「那時你家已被黃巾軍攻下。」黃巾軍聽到顯然很高興也過來問我這問我那。我對答如流,管他是對是錯,首先要快,讓他覺得你簡直就像個神,天下事皆知。
「那你為何不走呢?」我倒真是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