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變》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以箭傳情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以箭傳情

「你的呼薩烈這個姓,在北邊我常聽說過,是匈奴的望族啊,匈奴中很多英雄皆出於此族!」破六韓笑著讚歎,可我感覺他似乎已經開始討好自己未來的表小舅子了。果真,這個小匈奴被哄得很開心。
「我們走的是慢,你們先走吧!」他還揮手讓自己的族人先讓開一條路。
「我想娶一個漢族女子。」他直接的說出了他的想法,「我們族的女子過於兇悍,按習俗,結婚前還都要是光頭,嫁人才開始蓄起來,」聽到這裏我心裏還抖了一下,後果就是回過頭看看他的族中女子,「她們不太解溫柔,我們族收留過幾個漢族的人和他們的一家,後來就和我們互相通婚了,我從小就見識了漢族女子的美麗,端莊,禮儀,溫柔和細心照顧自己的丈夫,好像就是她們的到來,我們族的女子才開始在婚前留著頭髮。」我注意看了看他的臉,他倒不是故意說得比較混亂,他的漢話是說得不錯,但好像和我們是有點差別,但我看他很認真,我沒有打斷他。「我本來希望再遷來一個漢人之家,送給我一個漢族的新娘。看見你的時候,我甚至還想著你的身後會不會有你的女兒或者小妹。尤其當我看見你有三匹馬時。」
處在大漢東部最北邊的幽州在黃巾之亂被平定后就被分成東西兩塊,幽州由代郡向西歸歸輔北公盧植管轄,自上谷縣向東歸燕遼公公孫瓚治理,我的樂浪郡就在他轄下幽州的最東邊。
看著他們車過去,我對破六韓小聲說,「兄弟,你傻了嗎?你還沒見過她。」
「那好,快點讓你和你那幫兄弟快結婚,早點生小孩,生他二十個,好像難度高了點,十五個吧,這樣很快,不要五十年,你們族就擴大十幾倍了。」我說得很輕鬆,但我一直瞄著他:「你扭捏個什麼,你這小子,逢到這事,你就臉紅了。」
從廣陽進入大漢的疆域,現在我們得向東北的方向走,才能到樂浪,在此之前,我得先經過襄平順便去探望公孫瓚大人。
「小南!不要和人爭吵。我們先在此歇歇不就行了嗎?人家是趕路的,我們就住在這個城裡,讓讓客人。」一聲美麗清脆的聲音讓我的腦子立刻想到了什麼,不過我還是提醒自己應該不會這麼快。但我還是朝那聲如此動聽的聲音發出的地方轉身看了過去。一輛馬車和馬車前的馬夫,旁邊一個垂髫的十四五左右健壯少年,幾個兩邊守衛的家僕,似是個本地大戶家的車隊。那個少年似乎剛和鮮卑人後面的趕著羊群的牧人發生過爭吵,正怒目相向,那聲音正是從那車中傳來,看那車的樣式,我便知道她是正待字閨中,我心中不免高興,這麼快就有送上門來的,啊,我覺得我的用詞不太好,不過我一時想不出來個更好的。她的美妙音線立刻堵住了那個小南的嘴,我一拉破六韓,忽然發現他似乎也被這個聲音所迷住了。
「嗯……幹嗎大哥?」他終於發現我在拉他。
不過,他沒有跟上去,我居然看到他取出自己的弓,他不會搶親吧?把所有其它人全部幹掉,然後,強行……不要亂想,我兄弟怎麼會是這種人。我趕快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我們催馬到發生爭執的地方,那個少年正在轎前,衝著裏面說話,聲音很大,看來這個小子聲音想小是不行的了。
「沒事了,你喜歡什麼樣?」我還不想和他討論更深刻的哪方面的能力問題,因為我也是一知半解,談起來,我也有點不自然,可能我的啟蒙老師是姐姐的緣故,姐姐怎麼可能給我將那個方面的東西。想到姐姐如果給我將男女之事,怕是沒講,姐姐的臉就得和蘋果一樣了,我是指熟透的那種。不過,這種喝烈酒混獐血的小野人,有二十個孩子到還真可能。趕快打住,謝智!我心裏趕快督促我自己放下我的齷齪的想法。
「過去啊,在這裏看哪看得清楚。」
剩下的事,就是去如何哄公孫瓚了,到襄平時候再說吧。如我所想,那位縣尉和我們說了幾句官話,便請我去休息了。
對此二人,老師對他們的評價都很高。盧植自不必說,天下聞名的賢士,學識淵博,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學生遍及天下,朋友散布四海,和十常侍勢同水火。十常侍安插自己親戚去做官,唯獨無人敢去盧植手下,都知道盧老頭可怕。曾經被十常侍陷害而下獄,立刻有大批人給他講話,當中好像我們老師也有份參与。子聖子涉說過,在朝中只有此人不必要去巴結討好,不過聽說老爺子脾氣挺怪,我還沒有見識,而且我也打算不去他那裡。公孫瓚就是盧植在涿郡收的學生,這個人是個天下聞名的美男子,說話聲音洪亮,與人辯論常有奇思妙想,當年,他所在的郡太守非常愛他的才,把自己女兒嫁給了他。不過這個人老師說他出身大富之家,不太知道體恤民情,本就只算是個人物,是個豪傑,不能成英雄,但關鍵是他的副手劉虞,此人甚知平民之苦,他所任官的地方,老百姓都對他感恩待德,還把他寫進了歌里,到處傳唱。本來應該是他是正職,公孫瓚是副職,但不知怎麼回事,平黃巾時,就成了公孫瓚為主將,我猜這事老師也有份參与。不過,難得劉虞此人心胸寬廣,不計較這個,公孫瓚此人倒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聽說兩人處事很融洽。公孫瓚素有知賢禮賢之名,手下能人也頗多,又有劉虞輔佐,民心亦可用。這樣,只要此二人一直同心協力,東幽州便也成了不可忽視的力量。不過這樣好,至少何進不得不分心在幽州,不用在我們荊州的頭上老做文章。
這小子想裝成我們漢人中的斯文人去提親,我心裏暗笑,希望他不要出醜。不過我忽然想到按我的習俗這種婚姻大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烈牙沒有父母,那只有我這個現當的大哥,沒有媒人……完了,兄弟幸福不就在我手上了嗎?我本來想歇著等著喝喜酒,現在不就變成了我得替他忙完後面所有的事,最後讓他快快樂樂的進洞房。然後我忍氣吞聲看他們纏綿,而我還是個大光棍。忽然我感到我好凄涼。
「沒事,我知道她的味道了,還有他身邊的大嗓門表弟。我會找到他,大哥,我們就住在這裏吧。」果真是遇到心中所愛了的傻男人,不過他鼻子真可以當狗用,這個都能用來記。鮮卑首領墜入情網的後果就是今天還沒到正午,我們就不走留下過夜了。好吧,想想這種終身大事,還是認真點比較好,我就招呼大家隨我來了,不過走之前,我叫他還是跟上去,別跟丟了,或者跟錯了,就不好了。他笑了笑,說哪個傻瓜會跟錯人。讓我又想踹他。
現在的何進顯然最希望非他自己親信的諸侯之間相互征戰,而且,他自己也手握重兵,權傾朝野,手下親信個個實力雄厚。現在他的眼中怕是閹黨不足為懼,因為閹黨頭頭都在京城裡,他想動手,必能一舉成擒,并州豫州也在他所擁各州的包圍之中,一旦戰事一開,皇甫、朱二公的冀州徐州自不必說,青州刺史袁紹,兗州刺史劉表,揚州江北的陶謙都手握重兵,并州,豫州在他們的夾擊下,還是以叛黨身份被征剿,朝中又失去靠山,應該會很快平定。或者下旨讓我們去征剿,然後坐看我們與閹賊火拚。他的頭號心腹大患估計就是我們,我心中對荊州的樂觀估計又被憂心忡忡所抵消,第一,因豫州與我荊州在東北接壤,他與閹黨翻臉,量何進也會下旨讓我們去征討,我們必又要損兵折將,實力大受傷。第二,宛城本為荊州南陽之地,但黃巾之亂后便歸於何進,本來中平元年我們困住張曼成不怕董卓自南陽南下,就是因為這樣他們背後裸露在的宛城司隸的何進主力面前,可現在我們襄陽的北面只有新野一城還是對著豫州,對著司隸的重鎮宛城已在何進之手,自南陽何進可以很容易將大軍挺進荊州,而且何進一直針對我們,就比如是封侯之時故意偏袒我們讓我們坐擁一州,而實力比我們強的董卓丁原卻得分涼州西北荒涼之地,董卓也許就是那時對我們起了殺心。我們第三,我們確實還有把柄在他們手裡,各地舉孝廉,舉賢能為官都是異地為官,唯獨荊州,從上到下,都是荊州人。這次黃巾之亂才讓我們能夠一起在鄉為官。但只要四方平定,再無大患,必然會讓何進下旨把荊州老師的學生安插到各個藩鎮手下。
「我只是有點難過,我的族人……雖然我們把戰鬥而死視為榮耀,但榮耀太重我們也負擔不了了。」我忽然想起那個老人,他好像知道我的身世,但是……這次東去,我一直沒有看見過他,而他們族只有五十幾個人了……看來他也榮耀的去了。該死,這才想起來當時他和我說的一些話,連在一起,確實越想越有問題,他似乎是我那從未謀面的父親的朋友。
這一路上,我就這樣一直思考著問題,每次在驛站休息時,我都會找個當地官吏來問這問那,想了解這裏的具體的情況。地圖也常被我打開仔細的琢磨,本來我是打算用它找我向北雲遊的路的,沒想到這張圖只包括大漢,大漢外的地形陸路水路全部都沒有。不過現在倒是有用了,因為,我開始有興趣研究這些以前我根本沒興趣的東西,並以它為參考,考慮所有諸侯之間的矛盾和各種情況下的轉化。
「大哥你沒事吧?」破六韓很小心的問我,他發現我忽然面色有變。
「謝謝了。」車內的人沒有出來道謝,但是,破六韓還是很高興,看他的樣子,他似乎已經把這車中人當自己的妻子了。
他再次用他特有的橫握弓的姿勢,搭上了箭,剛拉開一成便一箭彈出,正中那馬車左邊窗欞,一箭悄無聲息,前面開路的呼薩烈南國和那一眾家丁竟全不知道,慢慢跟在後面,我則跟在那個痴心少年的後面,忽然,從窗欞里伸出一隻纖纖羊脂般嫩白的手伸出來,摘下了那支箭,拿回窗內,破六韓看見立刻摘下脖子上的牙飾纏在另一支箭上,立刻再次射出,箭還射在那個地方,立刻,又被那女收入車中。
這個混小子在我就要下決心一見他就揍他的時候回來了。不過,他回來后,只和我先打個招呼,便立刻去給他的族人吩咐了一些什麼。最後才來找我,不過一見我,就立刻興高采烈拉我走。
「大哥沒事吧?」他爬上了馬陪著小心,他知道自己好像犯了個錯。
黃昏城內的涼風告訴我秋天的來到,我提著我的寶貝天狼,背著鐵弓,精神抖擻的朝那客棧的地方進發。不過,剛能看見那棵樹時,我就看見一道閃電一般的一箭從那樹邊飛過,直閃進那個大院。我知道破六韓烈牙這傢伙又用他的那一手射的絕活,來為他的愛情送去自己的情意了。
我們現在的安全之處,是因為我們和丁原、公孫瓚、盧植分別處於何進的各個方向上,且都手握重兵,他要是出兵征剿,或者堂而皇之的削弱我們中任何一個,都會使其他人心存芥蒂,都要好好想想下一個被對付的是不是自己。何進肯定也知道這點,怕自己一旦計劃不周很可能會逼反其他人。今天下未定,到處還有賊患,何進也怕天下再次大亂,一個黃巾已讓他焦頭爛額,只能留著我們這些地方上的諸侯。現在,何進肯定感覺更麻煩了,才盼到董卓和我們火拚,卻沒想到既沒讓我們元氣大傷,還讓我們擁原來董卓之地,西涼又多個韓遂。今年秋天後,何進會更感到頭疼吧。我發現我第一次把問題考慮的這麼深,覺得自己還行。
才到驛站安頓下,我就直接去找海陽縣縣尉,我估計我們得留在這裏一段時間,所以得找個正當的理由,還要讓縣尉做點事情,而這個一向是我比較專長的。
「破六韓烈牙,不用這麼擔心,跟著我走吧,驛站會給我們提供所有所需。你十七歲就得負擔所有的事情,太辛苦你了。不用擔心,年輕人應該笑,像大哥這樣。」我呲牙咧嘴的很難看的笑了一下,他也被我逗笑了。
至少看上去像是這麼回事,我風塵僕僕身裹戰甲,頭髮散亂,所帶部眾也千奇百怪。我這是騙人,我還估計他也知道,但他一定會讓我住下一段時間,讓我把大旗做好,然後也會去通知公孫瓚,估計公孫瓚還會派人來接我。如果來接我的話,那我想賴下來都賴不了了。那就得看烈牙能不能速戰速決了。
這次北行對我印象很大,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對這些複雜的各種關係也開始感起興趣,必須承認,現在天下一字並肩王何進無疑實力最大,南邊青、徐、兗、冀、司隸全歸於其和親信手下,揚州在江北的也被其掌握,還有長久沒有什麼事情的西域都護府。其次,是十常侍那群閹狗,據并州豫州,因為那裡黃巾軍實力較弱,很快就被本地官軍與他們有很多關聯的豪強鎮壓,沒讓何進派大軍奪走他們的地盤。再次是我們荊州,擁荊州,益州上庸漢中涼州天水安定,如果我計可成,那麼揚州在江南的部分,交州,也會被我們慢慢掌握兼并,這樣,從實力上我們就會超過那群閹黨。最後,還有益州的蜀中的董卓,我一定要親領大軍去消滅他,我仍然認為董卓入川是我的錯,但現在我想的是如何去彌補它,只是現在我們荊州還沒有這個實力同時打掉董卓,還要對付北方群狼,這個計劃只能拖到以後再講了。再下面,便是幽州公孫,盧,涼州丁這些非何進親信的地方藩鎮諸侯。公孫、盧可能會被當成一股勢力,因為盧植是公孫瓚的老師,公孫瓚這個人一向尊師重道,盧時也很喜愛這個很長進的學生,上一次封侯,我曾經看到同是公爵的公孫瓚對盧植行叩拜師禮,盧植親手攙扶親密無間。不過我估計也可能是這師徒倆做給何進和我們看的,因為何進、老師等諸公以及所有伯爵以上的封臣都在。我還記得那場宴是讓大家團結共處共同努力創造共創新的大漢盛世,估計在場所有人都不信。
如果不是老師的多方周旋,子聖子涉在京中活動,以他們之計為荊州解難的話,恐怕我們早就很危險了,或者非常羸弱了。
「你把你未來夫人當母豬啊,哪可能生那麼多!」我對這個傢伙真是不知氣好還是笑好。
不過,我這人到真是想得開,為兄弟嗎?應該的,無所謂了,好吧,讓我來……我剛想叫他回去,他卻把我又拖到一間客棧,還讓我給他定了一間窗南向對著街的房間。我問他你不住驛站嗎?你的其他人怎麼辦呢?他說他都安頓好了。在房間里他急切地拽開窗,指著南邊,「那就是她家!」雖然窗外面側旁就有棵大樹,我還是看見路那邊的大宅院,看來是個富商的家,不是官宦人家。那麼那間小樓,我指著說,那應該就是那小姐的屋子了。他大驚,你怎麼知道?他是你家親戚?我也大驚,你怎麼也知道?我知道那只是因為這院中只有那間是待嫁少女的閨房的樣式。他說他爬進去,探過,他甚至知道小姐的床榻旁最近的窗戶是哪個,還知道那女孩長的什麼樣了,他還想給我介紹他看到的那個謙和有禮,溫柔善良的小姐什麼樣。幸虧沒帶天狼,否則現在就是我拿著天浪滿大街追著他揍了。我說,你先在這裏待著,我去洗涮一下了,實際是讓我自己冷靜一下,免得看見他就想把這個沒有禮貌不講禮儀的小野蠻人打個半死。我也得稍微整理一下自己,回到驛站,翻出我自己的衣服,該死,沒有官服,是啊,我早就知道的,翻多少次也是這樣。剛才忘了替自己也做一件了,我不想再跑一趟了,就穿這件甲吧,這甲居然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可能是我自己太臭了,稍微正經一點的味道,都被認為是香的。泡在大桶里的我還在自己擦著拿件甲,我只能穿它了,它還算一件正規而且不錯的衣服。又洗了洗天狼,它上面也積滿了塵土。我想我是喜歡上我這兩件寶貝了。因為,他們居然比我先洗完澡,最後我只能在他們洗完澡的水中把自己拾掇得稍微乾淨一點。躺在屋內不太放心,因為這好像是破六韓在大漢疆域第一次單獨一個人待在一處,不過,我不擔心他自己的安全,我擔心那個客棧和那小姐一家人的安全。想想,還是我去看看吧,披掛整齊,嘴裏嘟囔著:「這小子,總讓人操心,快點讓他找個老婆才好。」但我承認,我的心中帶著笑。
「表姐,他們走得太慢了,他們讓一下我們就可以早點回家了,而且,不要老叫我小南小南,像個女孩子一樣,我叫呼薩烈南國。」他挺了挺胸,我暗贊又是個如此響亮的名字。
沒想到,這小子拉我出來的原因是:給他買布做衣服!這少年找到街上的布坊便問我,這個怎麼樣,那個怎麼樣。我這哪有數,我一向不擅長這種東西,只想開溜。不過,最後還得我來付賬,所以只好胡亂答應。不過布匹當然得讓他扛著。我們又找到裁縫,量好身材,定好樣子。我還和那人多交待一句:「兩倍價錢,最快時間。」
「不是,我還沒有找到我喜歡的,」他倒沒有在乎結婚這回事,「而且,我還想多一點小孩。」接著我一腳把這個在馬上還在臆想的少年踹了下來。
一定要和公孫瓚結盟,這是我這天來到幽州遼西郡海陽城裡時下的決心。遼西郡很小,只六城,光和初年時,尚有一萬四千一百五十戶,八萬一千七百餘人,趕上連年大災,又經黃巾動亂,四方不寧,長期募兵,現在只有八千余戶,不足五萬人了。這裏和荊州不太相同,城裡青壯男子很少,實際上,幽州這一路上我看到的都是這樣。一路上的農田裡,很難看到男人,都是些各種年紀的女子在農田裡忙,不過偶爾也能看見士兵正在屯田訓練。老師一直沒在荊州徵兵,本來我還有些疑惑,我想如果讓我看了這個景象,我也會選擇不去募兵。現在荊州所有能用的軍隊加起來,共有三十萬,其中二十七八萬是以前的黃巾軍,他們以前也許就是這裏的百姓,不知道他們是否想家,至少我在想家。
「謝謝大哥。」我點點頭,想到現在正值此大亂之後,青年男子少了很多,天下眾多適齡婚嫁女子應該有我兄弟合意的。
一路沒和破六韓烈牙說什麼話,我的腦子裡一直在想著這樣那樣的東西。不過當我注意他的時候他也總是憂心忡忡。讓我想起了當初領兵討董的我,不過,當時我旁邊有眾人給我出謀劃策,很多事都被他人代勞,而他則必須自己一個人處理所有的事情。我想起了姐姐的話,笑著我就湊近了他。
「當然想,我是族長,我們族的興衰我得負全責,要不然我死後怎麼對得起我們族以前的各位祖先。」他很認真,很嚴肅的說。
看完我的任命詔書,那個縣尉很恭敬謙卑地接待了我,我也把我現編的理由說出來:「我代表韓楚公韋定國大人來拜見燕遼公公孫伯圭大人,未想在上谷的路上遭疆外烏桓人恣擾,旌旗燒毀,禮物大部被搶,望你和燕遼公大人通報一聲,讓他為我作幾面旌旗,免得有失禮儀,不成體統。」
「結果讓你很失望,」我衝著他大笑,拍著他的肩膀,「不過,現在你到漢地了,看見合意的就和大哥說,大哥幫你去提親。」
「沒事,沒事。」我趕忙恢復常態,也許是天道註定我現在不該知道這個秘密吧?算了,到該知道的時候我再破解自己的身世的秘密吧。先不想這個了,忽然有了說辭,臉上忽然掛上了一股詭異而不正經的笑容:「破六韓烈牙,你不想再擴大你的族嗎?」
「就我是,怎麼了。」那個小孩看著我們,這個少年身量還沒長成,但頗為壯實,似小孩一樣的虎頭虎腦,一張算個標準美少年的臉,加之一身貴公子打扮,透出很文質彬彬的樣子。很難把他和匈奴人聯想到一起。
「大哥我們走吧。」破六韓烈牙喜形於色,好像已經結了婚一般。
回到驛站時,烈牙不在。我猜他去找那姑娘家了,半個時辰后,縣衙照禮制,還派人給我送些資費讓我在住的這段時間隨意花用。實際上我的身上還有不少,這一路全住驛站不須用,到極北之地也沒處花用,從荊州支用的金子,只在洛陽掏過一次那袋子,最後還是曹操算了賬。我便把這禮錢全份給破六韓的族人,讓他們隨便去採購一點東西。
「你們是匈奴人?」沒等轎中人說話,破六韓烈牙忽然發問。